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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碎 薛跡臉色更白幾分,他的神情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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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跡臉色更白幾分, 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一絲歡喜,他只知道,他和衛淵清之間, 長寧棄了他。他緊緊地盯著長寧,他想等長寧給他一個答案。

可長寧甚至都不去看他的臉, 冷聲道:“今日之事, 不過是一場誤會, 在座之人可都清楚了?哪怕是只言片語, 朕也不想聽到。”

今日那“刺客”之事,任誰都看得出衛淵清嫌疑最大,可長寧卻強行將此事壓下。況且她從未這般厲聲過, 蕭璟應道:“陛下如此說,那自然便是如此。”

宮中其餘君卿也應承下來,唯有薛跡和衛淵清, 默不作聲, 薛跡是不甘,而衛淵清卻也未得暢快, 長寧是護住了他,可她是因為自己, 還是因為衛家呢,她知不知道他是冤枉的,還是她真的覺得,他是這般心狠手辣之人, 她為了薛跡, 要嚴懲兇手,可卻不能為了他,而替他洗清冤屈。在他的心裏, 長寧不信他,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事已至此,其餘人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長寧吩咐,將薛跡送到自己寢宮中安歇,又吩咐其餘君卿回宮歇息,薛跡被送走之時,不住地回頭看,他的眸中血紅,視線凝在長寧的身上。長寧明明能察覺到他的註視,卻忍著不去看他。

而衛淵清走得決絕,等到其餘君卿皆行禮退下,長寧仍舊坐在那裏,可殿裏的燭火太過晃眼,她伸手扶在額頭上,遮住了眼睛,卻有人在她身前停了下來,將她的手拿開,長寧試圖去看清眼前的人,可眼淚卻模糊了她的視線,原來不是因為燭火,是她流淚了。

蕭璟輕輕幫她拭去眼淚,他有多久沒有見過她流淚,今日她卻哭了,蕭璟將她抱住,她的臉貼在他腰間,可他卻不知,這淚究竟是為誰而流,總不會是他。

他脫去外袍,罩在她的身上,“時候不早了,陛下去睡吧。”他又添了一句,“薛郎君還在等著你。”

長寧扶著他的胳膊站起來,看著他的臉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問他今日為何落井下石,蕭璟看著她的身影,那般孤寂寥落,她的腳下踩著的仿佛是冷刃火海。

昭卿今日蒙冤,又被洗清,他只覺自己從地獄裏走了一遭,出了薛跡的住處,未同任何人說話,只匆忙離去。

而賢君卻是不能平靜,他沒想到今日薛跡竟被封了卿位,他擡頭看了看天邊,難不成今日老天也聽到了他說的話,他本是想借著薛跡來打壓昭卿,這才說出長寧沒準哪一日便封了薛跡卿位這種話,誰知這麽快就應驗了,他臉色難堪,薛跡晉封這麽快,那豈不是哪一日便蓋過他去。

安卿和良侍君嘆息一聲,賢君回頭看著他們,忽而道:“今日薛跡這般,倒也不虧,平白得了個卿位。今日在獵場上,陛下說的究竟是侍卿還是卿,想必你們也聽得清楚了,唉,到底還是陛下寵他。”

良侍君道:“臣侍倒是沒有想到,今日陛下會這般偏袒衛貴君。自從薛郎君被召幸,清涼殿雖不算失寵,但也無法和昔日相比,今日看來,衛貴君在陛下心裏,還是不同的。”

賢君卻不這麽覺得,“陛下不過是為了衛家罷了,貴君他……”

安卿將兩人的話打斷,“陛下今日不是已經吩咐了,此事不可再提,咱們還是小心一些。”

良侍君也心有餘悸道:“是啊,我還從未曾見過陛下這般嚴厲之時。”

此言一出,宋子非也不好再說什麽,衛淵清的事他並不怎麽在乎,反正之前他也沒覺得長寧能為了今日那刺客的事把衛淵清處置了,倒是昭卿,一向和他作對,今日是多好的機會,可卻被他逃了。而他現在心裏酸的最厲害的還是薛跡冊封之事,可身旁這兩個木頭根本不懂他的心意。

衛淵清離開時決絕,可到了無人之處,他垂著肩膀,神情蕭索,回到了自己的宮殿,瑞祥跪在他腳邊,哭訴道:“都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害了您,奴才不該和那個刺客往來,主子要打要罰,或者要了奴才的性命,奴才都沒有怨言。”

衛淵清疲憊地看著他,“難道你還看不出嗎,有人故意設了陷阱,讓我往裏跳。而那刺客,就算你躲著她走,她或許也會繞到你面前,同我扯上關系。”

瑞祥恨聲道:“究竟是誰這麽狠毒,先是要害薛侍卿,現在又栽贓到您的身上,他如今這般得寵,難道那人是想著讓你們兩個人鬥起來,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他忽而想到一個人,“莫非是君後,今日他這般針對您,像是誓要置您於死地不可!”

衛淵清神色黯然,他側身看向內室,方才還相擁而眠的兩個人,只一剎那間,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一般遙遠,他嗓音低啞,“我不在乎蕭璟怎麽對我,我在乎的是她。”

瑞祥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可是,陛下在您和薛郎君之間,終究還是顧念您更多,陛下不是已經下令,不許任何人提起遇刺之事,她是在護著您啊!”

衛淵清聲音有些悲涼,“是嗎?可明著看來,她選擇的人是我,其實她把所有的心疼都給了薛跡。我入宮這麽多年,從未有過爭逐之心,為何,為何連她也在逼我?她為什麽會喜歡上薛跡!”說到最後,他神色越來越陰沈,瑞祥只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長寧並沒有直接回寢殿,她去了湯泉中洗去一身汙穢,佩蘭拿著她的寢衣走了進來,見她坐在水中出神,佩蘭忍不住道:“陛下如果心裏有什麽不痛快的,哪怕是說給奴婢聽,不要在心頭憋著。”

長寧輕聲道:“朕是帝王,有些事便是朕應該承受的。”

佩蘭道:“奴婢只是覺得,衛貴君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他或許是冤枉的。”

長寧嘆了一口氣,“朕知道。”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便是有人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她若是追查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反而讓他越陷越深。

佩蘭擔憂道:“奴婢知道,陛下這麽做必然有陛下的道理,可是衛貴君怕是不明白陛下這番心意。”

長寧無所謂地笑了笑,可她的笑意有些苦澀,“薛郎對朕有怨,貴君對朕有怒,可世上哪有兩全之法,朕也只是凡夫俗子,也會有解決不了的事。”

佩蘭沈默著,而後又問道:“陛下覺得,今日之事的幕後兇手,究竟是誰?”

長寧慢慢道:“一者太後,二者蕭家,三者……”她卻沒有說出口,她不願去相信他會這麽做,可他也姓蕭。

長寧看向她擱在池邊的外袍,是蕭璟披在她身上的,可她曾說過,他們兩個人之間,即便離得再緊,擁得再緊,只要有蕭家在,他們也依舊也有溫暖不了彼此。

“陛下既然這般懷疑了,可有想好反擊之策?”

長寧緩緩道:“朕與蕭家,遲早要撕破那層顏面,這也是先帝時便應該做的事。皇室式微,權臣亂政,朕不會讓這樣的局面繼續下去,要麽天下非李姓不王,要麽便是他蕭家改朝換代!”

長寧回了寢殿時,薛跡已經睡下了,他今日折騰了一整日,又受了驚嚇和委屈,長寧只覺得他更消瘦了幾分,她坐在榻前,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是朕沒有保護好你。”

而等她也歇下之後,薛跡卻慢慢地睜開了眼,他很想去問長寧,自己在她心裏究竟算什麽,難道真的比不過衛淵清嗎?那這麽多日的親昵,入‖了她心裏幾分。

而這個夜晚,註定是不眠之夜,蕭璟在寢殿中,看著窗外明月,不知不覺想起當年的事。那年春獵,是他和長寧真正意義上的相識,當時她只有十二歲,跟在長平的身後騎馬過來,溫聲喚了他一聲蕭公子,長平笑著道:“你可是我的皇妹,我的表哥便也是你的,不必這般疏遠。”

當時長寧怔了怔,卻又順著長平的話,喚了他一聲蕭哥哥。他當時對長平有諸多不滿,更不喜她這般自作主張,對她的這個妹妹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而後狩獵正式開始之前,長平還專門到他面前說了句,“表哥這次想要什麽獵物,我定會給你獵來。”

他笑的疏離,可長平仍舊不覺,“不必了,我對狩獵之事並無興趣。”

長平笑道:“聽說這獵場之中有狐出沒,我定會獵一只回來,你們男兒家總不會不喜歡狐裘,表哥就在這裏等著我得勝歸來吧。不過你也不要隨意走動,萬一被傷著。我方才過來時,見其他公子都在”

他回頭時,卻見長寧停在不遠處,他當時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麽不去狩獵?”

長寧像是沒想到他會同自己說話,她似乎不怎麽喜歡與人往來,“今日獵場上,能人居多,並不缺我這一個。”

他知道她在宮中不受寵,可卻沒想到她會這般淡然,或許是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也懶得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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