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衣猝不及防地被人壓過來，下意識就擡手防備。幸虧在擊中之前，率先反應過來這人是何將楚，堪堪把手收了回來。

何將楚現在也該不算好的利落，張口準備說話，卻發現吐出的兩個字都是含混不清。幹脆舍了言語，直接行動上。

二話不說就側頭封住了白無衣的唇。

白無衣：“………………”

白無衣過去與現在的神魂都還沒調理成同步，從記憶覆蘇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有一種微妙的錯位感。

自己好像是安南雙子國師之一，又好像是梁丘的軍中大夫，兩個身份實在是相差過大，他原本以為自己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把它們融合。

也不知何將楚是不是故意的，不管不顧的，一個吻就把他從國師這個高位上拉了下來。

無論是哪個身份都受不住何將楚這麽亂來，白無衣運起靈力欲打。可……輕了又阻止不了什麽，重了又實在下不去手。

還沒能自己平衡出一個合適的力度，何將楚這人就已經把握戰機，攻城略地，不給人半點反撲的機會。

他的口中還帶著血腥氣。奇怪的墨綠色順帶染上了白無衣的唇，剛剛那種奇怪的異香還停留在何將楚的口中，現在被何將楚這個沒皮沒臉的強行渡到了白無衣的嘴裏。

他現在的吻法近乎是兇狠的，像是恨不得把身下這個少年生吞活剝了。

他們兩個人，都需要一種方式來證明一些東西。

黯淡的天光下，空曠的荒野中，他們像是只能感受得到彼此。

等到何將楚好不容易離開白無衣的唇的時候，白無衣的嘴唇簡直不能看，墨綠色的痕跡都滑到下巴上了。

雖說何將楚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雪白的膚色襯著墨綠格外明顯。

但是他看到白無衣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很不厚道地一聲笑出來了，露出兩顆還沒有完全褪去的獠牙。

白無衣莫名有點被冒犯的怒意——來源於他過去的那份人格。

可是爆發的話還沒出口，何將楚就已經把頭埋進了他的脖子裏。他的呼吸還帶著一股寒氣，噴在脖子上惹得那片皮膚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無衣：“…………你！……”

何將楚的舌頭也是涼的，接觸到脖子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條帶著粘液的蛇在輕輕的滑動。

埋在白無衣脖子裏的何將楚已經收斂了笑意。鼻尖蹭過白無衣脖子上的皮膚，舌尖輕輕的劃過。

人生如白駒過隙。

何將楚的眼底出現了一點不易察覺的不安。

白無衣堪堪站在怒氣的邊界線。剛剛蘇醒的那部分讓他覺得不適，可是叫做“白無衣”的那部分卻仿佛隱約察覺到了何將楚似乎有些不對勁。

何將楚終於放過了脖子上的那點皮肉，他一路往上，鼻尖蹭過耳廓，寒涼的氣息撲進耳朵裏，卻撩動著腦子裏出現了熱氣，

何將楚輕輕地問，“可以嗎？”

因為種種原因，他的發音模糊而奇怪。但是出乎意料的，白無衣居然聽懂了。

說起來這人明明風流成性拈花惹草，就算一顆心全給了白無衣以後，也是整日裏嘴巴上沒個正經。卻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嚴肅得很。

白無衣的腦子裏像是被這三個字給凍住了，根本沒有時間去糾葛自己那點錯位感了。慢了半拍才跟上何將楚的節奏。

他以為何將楚頂多是鬧一鬧，怎麽……怎麽就突然失控到這個地方去了？

何將楚正在用自己尖尖的獠牙囁咬白無衣的耳垂，並沒怎麽用力，但是卻紮得有點微微的疼。

他還在等白無衣的回答。

白無衣側過頭來，想要看看這位何將軍是不是失心瘋了，卻側過頭就又被這人吻住了唇了。

簡直沒完沒了。

白無衣好不容易掙脫了，撐起上半身往後蹭了兩步，拉開了一點距離，這才看清楚了何將楚現在的樣子。

這人還是面無血色，獠牙未退，臉上的墨綠色經絡也還沒徹底消退，但是一雙眼睛倒是正常得很，看的出來此人現在神智到算是正常。

但是他臉上的笑意卻已經沒有了，白無衣也不知自己怎麽會從何將楚這廝臉上看出脆弱這種東西。

何將楚聲音輕輕的，口齒也不甚清晰，他道，“不可以？”

白無衣：“…………”

果然這人是衣冠禽獸做多了，輕車熟路的。那神色倒像是白無衣若是說不可以就傷了他似的。

白無衣你居然被他三個字堵了回來，一時找不到什麽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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