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面對皇後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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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裴玉杭決定還是去找皇後娘娘，畢竟這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不能一直拖著，他不想離去的時候還帶著遺憾。
坤寧宮中皇後娘娘面容憔悴地坐在院子裏的花園中，眼神無光盯著某一處，神情呆滯，裴玉杭心中不覺愧疚不已，當初那個天真浪漫的張容月經過這些年宮廷的磨練，以及這次的打擊，早就變得滄桑不已。
當裴玉杭走近這才看到張容月鬢角的白發，他心頭一驚，記得張容月似乎比朱祐樘還小，現在不過三十出頭，可是竟然已見華發，他知道心中的愧疚更甚。
“皇後娘娘安。”裴玉杭邊說邊跪地，額頭點地。
張容月看也未看他，冷冷地說道：“本宮可不敢當裴大人這麽大的禮節。”
裴玉杭擡頭，平靜地說道：“裴玉杭乃是有罪之人，今日特來向皇後娘娘領罰。”
張容月露出一個假意的笑容，道：“裴大人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如何會是有罪之人？本宮覺得大人還是起來的好，否則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本宮可擔不起這責任。”
裴玉杭緩緩起身，低頭道：“皇後娘娘大度，微臣自愧不如。”
“不知裴大人今日來此所謂何事？本宮自認最近似是沒有得罪過大人吧？”張容月眼角瞥了他一眼後，慵懶地說道。
裴玉杭低頭回道：“微臣今日過來只是想給皇後娘娘請安。”
“不敢當，裴大人現在不僅得皇上寵愛，便是太皇太後也在本宮面前為你說盡好話，裴大人真是好手段，現在本宮的丈夫，祖母，兒子都一心向著你，裴大人覺得，本宮還有心情聽大人的請安嗎？”張容月說完起身，準備向屋內走去，不過當走到半路，卻又停下腳步道，“大人還是請回吧，本宮累了，想休息了。”
“微臣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皇後娘娘心中早已為微臣挖好了一座墳，但等微臣去躺了。”裴玉杭輕聲說道。
張容月壓制著內心的憤怒，她多麽想脫口而出一個是字，但是幾聲深呼吸後，她還是控制住了，輕聲道：“大人與本宮之間，阻隔太多，恩怨太深，恕本宮現在沒有心情聽大人的長篇大論。”
裴玉杭幾步上前，再次站在張容月面前，道：“微臣知道，自己沒有沒有資格與皇後娘娘好言相對，但是微臣有一顆真誠的心，希望皇後娘娘能聽微臣說完。”
“有這個必要嗎？你我之間，好言相對？裴大人你這奢望未免也太不切合實際了。”張容月譏笑道。
“微臣知道，要讓皇後娘娘安心聽微臣說，是一件著實是不易的事情，但是微臣知道，皇後娘娘還關心皇上，但凡是與皇上有關的事情，娘娘該是都願意知道的。”裴玉杭低頭站在意欲離去的張容月身後。
這一番話果然讓張容月收回了早已邁出去的步伐，她安靜地站在原地，半晌之後才轉過身，道：“好，既然裴大人想說，那麽本宮便聽上一聽。”
裴玉杭一直彎腰低頭，直到張容月再次在石桌邊坐下，這才稍稍擡頭道：“想必皇後娘娘也知道，陛下的童年很淒涼，但是卻並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的淒涼。”
“你知道？”張容月停頓片刻後，輕聲問道。
裴玉杭輕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那情形，微臣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裴玉杭的記憶又回到那個灰色而淒涼的禦竹園。
“皇後該是知道的，皇上自出生便一直躲在禦竹園，宮女和太監會定時去給他送飯，也虧得那時候吳太後幫了很多，但是即便是如此，微臣第一次看見皇上的時候，外表跟一個女孩子沒有任何區別，披肩的長發，遮住了他大半個臉，想來，如若是個膽小，當時怕是早就被嚇跑了。”裴玉杭柔柔地說道。
“可是你沒有跑。”張容月插話道。
“是的，微臣沒有，微臣一直都覺得，那一次是上天註定好的，讓微臣與陛下相識在他最需要愛的年歲裏。”
“哼，你不過是比本宮早認識皇上罷了。”張容月冷冷地說道。
“皇後娘娘，緣分就是這樣妙不可言，您與皇上是如此，微臣與皇上也是如此。”裴玉杭並不計較張容月的冷淡，繼續說道，“微臣自小就將皇上放在心底，但是從不奢望什麽，在微臣心裏，他是皇上，屬於皇後，屬於天下人，唯獨不會屬於微臣一人，所以一直以來微臣從未想過要去爭什麽，甚至微臣一直在逃避，逃離皇宮，逃離他的身邊，因為微臣知道，作為一個好皇帝，是應該心系天下，仰首社稷的。”
“裴大人說的真好聽呀，如若本宮不是知道事情的原委，還真會被你給騙了。”張容月嘴角輕蔑地一笑道。
“娘娘，微臣所言是否屬實，想必娘娘心中很是清楚，微臣這一路走來，還有哪些事情是皇後娘娘不知道的嗎？”裴玉杭輕笑道，“想必當初皇上賜婚的事情，皇後娘娘也沒少為此事費神吧。”
“只有你成親了，本宮心裏的石頭才能落地。”張容月自嘲地一笑道，“沒想到，那傻丫頭竟會一氣之下就去了，唉，可惜本宮怕死。”
“公主的死，是微臣的過錯，為此微臣也算是盡力去彌補了，只是一切早已註定，便是想彌補也總是會有漏洞，微臣不是一個好漁夫。”提起公主，裴玉杭心中滿是愧意，他知道如若不是因為他與朱祐樘之間的關系，公主大概也不會上吊自殺。
“彌補？哼，裴大人，有些事情是無法彌補的，錯了就是錯了，你不覺得自己一直在傷害身邊的人嗎？如若你與皇上的情意需要踏著別人的鮮血，你們還會過得安心嗎？”張容月說完，起身道，“別再為自己的賬本上多添亡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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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中皇後娘娘面容憔悴地坐在院子裏的花園中，眼神無光盯著某一處，神情呆滯，裴玉杭心中不覺愧疚不已，當初那個天真浪漫的張容月經過這些年宮廷的磨練，以及這次的打擊，早就變得滄桑不已。
當裴玉杭走近這才看到張容月鬢角的白發，他心頭一驚，記得張容月似乎比朱祐樘還小，現在不過三十出頭，可是竟然已見華發，他知道心中的愧疚更甚。
“皇後娘娘安。”裴玉杭邊說邊跪地，額頭點地。
張容月看也未看他，冷冷地說道：“本宮可不敢當裴大人這麽大的禮節。”
裴玉杭擡頭，平靜地說道：“裴玉杭乃是有罪之人，今日特來向皇後娘娘領罰。”
張容月露出一個假意的笑容，道：“裴大人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如何會是有罪之人？本宮覺得大人還是起來的好，否則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本宮可擔不起這責任。”
裴玉杭緩緩起身，低頭道：“皇後娘娘大度，微臣自愧不如。”
“不知裴大人今日來此所謂何事？本宮自認最近似是沒有得罪過大人吧？”張容月眼角瞥了他一眼後，慵懶地說道。
裴玉杭低頭回道：“微臣今日過來只是想給皇後娘娘請安。”
“不敢當，裴大人現在不僅得皇上寵愛，便是太皇太後也在本宮面前為你說盡好話，裴大人真是好手段，現在本宮的丈夫，祖母，兒子都一心向著你，裴大人覺得，本宮還有心情聽大人的請安嗎？”張容月說完起身，準備向屋內走去，不過當走到半路，卻又停下腳步道，“大人還是請回吧，本宮累了，想休息了。”
“微臣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皇後娘娘心中早已為微臣挖好了一座墳，但等微臣去躺了。”裴玉杭輕聲說道。
張容月壓制著內心的憤怒，她多麽想脫口而出一個是字，但是幾聲深呼吸後，她還是控制住了，輕聲道：“大人與本宮之間，阻隔太多，恩怨太深，恕本宮現在沒有心情聽大人的長篇大論。”
裴玉杭幾步上前，再次站在張容月面前，道：“微臣知道，自己沒有沒有資格與皇後娘娘好言相對，但是微臣有一顆真誠的心，希望皇後娘娘能聽微臣說完。”
“有這個必要嗎？你我之間，好言相對？裴大人你這奢望未免也太不切合實際了。”張容月譏笑道。
“微臣知道，要讓皇後娘娘安心聽微臣說，是一件著實是不易的事情，但是微臣知道，皇後娘娘還關心皇上，但凡是與皇上有關的事情，娘娘該是都願意知道的。”裴玉杭低頭站在意欲離去的張容月身後。
這一番話果然讓張容月收回了早已邁出去的步伐，她安靜地站在原地，半晌之後才轉過身，道：“好，既然裴大人想說，那麽本宮便聽上一聽。”
裴玉杭一直彎腰低頭，直到張容月再次在石桌邊坐下，這才稍稍擡頭道：“想必皇後娘娘也知道，陛下的童年很淒涼，但是卻並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的淒涼。”
“你知道？”張容月停頓片刻後，輕聲問道。
裴玉杭輕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那情形，微臣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裴玉杭的記憶又回到那個灰色而淒涼的禦竹園。
“皇後該是知道的，皇上自出生便一直躲在禦竹園，宮女和太監會定時去給他送飯，也虧得那時候吳太後幫了很多，但是即便是如此，微臣第一次看見皇上的時候，外表跟一個女孩子沒有任何區別，披肩的長發，遮住了他大半個臉，想來，如若是個膽小，當時怕是早就被嚇跑了。”裴玉杭柔柔地說道。
“可是你沒有跑。”張容月插話道。
“是的，微臣沒有，微臣一直都覺得，那一次是上天註定好的，讓微臣與陛下相識在他最需要愛的年歲裏。”
“哼，你不過是比本宮早認識皇上罷了。”張容月冷冷地說道。
“皇後娘娘，緣分就是這樣妙不可言，您與皇上是如此，微臣與皇上也是如此。”裴玉杭並不計較張容月的冷淡，繼續說道，“微臣自小就將皇上放在心底，但是從不奢望什麽，在微臣心裏，他是皇上，屬於皇後，屬於天下人，唯獨不會屬於微臣一人，所以一直以來微臣從未想過要去爭什麽，甚至微臣一直在逃避，逃離皇宮，逃離他的身邊，因為微臣知道，作為一個好皇帝，是應該心系天下，仰首社稷的。”
“裴大人說的真好聽呀，如若本宮不是知道事情的原委，還真會被你給騙了。”張容月嘴角輕蔑地一笑道。
“娘娘，微臣所言是否屬實，想必娘娘心中很是清楚，微臣這一路走來，還有哪些事情是皇後娘娘不知道的嗎？”裴玉杭輕笑道，“想必當初皇上賜婚的事情，皇後娘娘也沒少為此事費神吧。”
“只有你成親了，本宮心裏的石頭才能落地。”張容月自嘲地一笑道，“沒想到，那傻丫頭竟會一氣之下就去了，唉，可惜本宮怕死。”
“公主的死，是微臣的過錯，為此微臣也算是盡力去彌補了，只是一切早已註定，便是想彌補也總是會有漏洞，微臣不是一個好漁夫。”提起公主，裴玉杭心中滿是愧意，他知道如若不是因為他與朱祐樘之間的關系，公主大概也不會上吊自殺。
“彌補？哼，裴大人，有些事情是無法彌補的，錯了就是錯了，你不覺得自己一直在傷害身邊的人嗎？如若你與皇上的情意需要踏著別人的鮮血，你們還會過得安心嗎？”張容月說完，起身道，“別再為自己的賬本上多添亡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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