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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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偏愛 [VIP]
翌日, 江思渺醒來，緩緩掀開眼皮，伸手掩唇打了聲哈欠, 眼角餘光無意中一掃，險些從床上掉下去。
她慢慢放下手，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季淩風的懷裏，咫尺的距離，甚至能看清他下巴處冒出的胡茬, 還有臉上細小的毛孔。
往下是他性感迷人的喉結。
視線還沒來得及收回, 又瞥到他強勁有力的胸肌。
江思渺顫著眼睫屏住呼吸，心裏小鹿亂撞起來。想瞄又不好意思瞄, 整顆心砰砰砰狂跳。
她、他、他們怎麽抱、抱一起了？？！！
還、還抱得這麽緊。
江思渺默默吞咽下口水，告訴自己要淡定, 要淡定，隨即小心翼翼向後挪了挪。
只是她才挪開一點, 下一秒, 被季淩風的胳膊給攬了回來。瞬間零距離, 她頭頂抵上了他的下巴。
雙手貼在他身前，手指無意中掃上他是鎖骨。
江思渺：…………
場面來的太突然, 江思渺仿若被定格住，傻楞楞的完全忘了反應。須臾, 腦海中的小人跳出來狂舞。
小人一：哈哈哈，終於如願了，被哥哥抱著睡的感覺很幸福吧？
小人二：別嘚瑟，小心他醒了, 把你轟出去。
小人一：才不會呢, 他抱得多緊啊。
小人二：抱得緊那是因為睡著的原因。
小人一：你懂什麽啊？他才不會。
小人二：那你就試試啊……
江思渺的所有意識定格在那句“你就試試啊”, 她蹙眉想，她不敢試啊。
萬一，萬一他醒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生氣怎麽辦？
那她以後會不會見不到他？？
不行不行，她不能冒險。
江思渺緩緩擡起頭，輕輕推了季淩風一下，見他沒什麽反應，又推了一下。
季淩風從側躺變成了平躺，兩人間的距離驟然拉開。
江思渺把握住機會，快速從床上坐起，光腳著跑了出去。沒多久又半彎腰悄悄折回來。
拖鞋忘穿了。
她找到鞋子，胡亂踩上去，順手拿起自己的被子和小兔子玩偶，一切清零後，快速離開。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關門反鎖，趴在床上咬著被角無聲尖叫。
啊啊啊啊，她和哥哥睡一起了。
被角咬著咬著又傻樂起來，眉開眼笑地想：她和哥哥昨晚一起睡的。
哥哥還哄她。
哥哥還給她手牽。
哥哥還抱著她。
嗚嗚，她的神仙哥哥。
真想把他藏起來，藏衣櫃裏，不給任何人看。
江思渺在這邊傻樂時，殊不知，季淩風早在她醒來之前已經醒了，剛才他是故意裝睡，想看看她要做什麽。
畢竟昨晚可是她主動的，主動進了他的房間，主動說一起睡，主動要牽他的手。
當然，最後一個主動是他做的。
主動把人抱在了懷裏。
抱得時候沒想什麽，只是看她一直在那發抖，心裏突然不舒服，抱後，才驚覺，懷裏的人兒身子真軟。
沐浴後的她還帶著陣陣清香，是沐浴液的味道，他每次用後沒什麽感覺，原來是這種香味。
很清冽。
很好聞。
這幾年因為工作，他睡眠一直不太好，入睡困難，昨晚可以說是入睡最快的一次。
難得連夢魘都沒有。
季淩風雙手交疊放在腦後，眼神游走間落到門口，似乎還能看到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
隨後，他慢慢勾起唇，淺淺笑了一下。
江思渺出來時，隔著門正好和他的眼神對視上，那一刻，心臟差點停跳，步子都不會邁了。
哥哥笑起來……
太迷人了。
她心說。
又是一個晚上，江思渺再次抱著被子和小兔子玩偶出現在季淩風臥室裏，借口還是那個借口。
“我怕火。”
“我怕自己一個人睡。”
“能跟你擠擠嗎？”
“或者是我睡地板。”
“當然，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那我就回去。”
嘴裏說著回去，腳下一點都沒動，後背緊緊貼著墻，那個樣子就像是粘在了墻上。
大有種，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站著睡的意思了。
威脅的明明白白。
坦坦蕩蕩。
季淩風無奈笑笑，伸手拍了拍一側的位置：“上床來睡。”
標註的回答，和昨晚一樣，字數不多也不少。
江思渺笑瞇瞇上了床，躺好後，又開始提條件了，“手能給我牽嗎？”
“……”
“牽著你手我才能不做惡夢。”
“……”
“有火的惡夢太可怕了。”
“……”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我——”
季淩風把手放她手裏，挑眉說：“牽吧。”
別看話說的一本正經，無人註意時，他嘴角隱隱上揚了一下，神情也是愉悅的，一點勉強的意思也沒有。
江思渺抿抿唇，攥緊他的手。
昨晚又緊張又累，也沒細細體驗握著手睡覺的感覺是什麽，今晚有精神，她提醒自己不要睡，要好好感覺感覺，回頭自己睡的時候，可以隨時把記憶拿出來曬曬。
有了這個想法，便不太乖了。
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移動，調皮地落到他掌心中，輕輕抓撓了兩下，隨後眼角餘光觀察他的反應。見他動也不動，又大膽了些。
開始在他掌心畫圈圈。
一圈一圈，像個淘氣的小孩子。
畫著畫著，手突然被攥住，修長瓷白的手指緊緊握著她的手。
江思渺身體一顫，臉上浮現溫熱的氣息，緊接著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玩夠了嗎？”
“……”沒，還想繼續玩。
你給不給呢？
她定格幾秒，慢慢轉過頭，眼神很無辜道：“我、我沒玩。”
季淩風道：“嗯？”
江思渺說：“是手自己動的，和我沒關系。”
季淩風：“……”
有人賴皮的時候和大黃有的一拼，季淩風扯高唇角，說了聲：“是嗎？”
江思渺剛要點頭，他也在她掌心撓了一下，然後煞有其事道：“是手自己動的，和我沒關系。”
江思渺：…………
她縮縮手指，行吧行吧，不玩就不玩，退出來還不行嗎？
接著，手輕輕抽了一下。
季淩風握住，偏頭說：“別動。”
江思渺：“……”
“牽著手我才不做惡夢。”
“……”
“有的惡夢太可怕了。”
“……”
好久後，江思渺反應過來，這不是她之前的說辭嗎？？？？
季淩風把她說過的話送給她，語氣溫溫柔柔道：“不早了，睡吧。”
他說的話像春風般一樣柔，落在江思渺耳中暖意盎然，心不由自主砰砰跳起來。
長得好看，說話好聽，真的太招人喜歡了。
她默默數了下他們的一年之約，還要幾個月便到了，不知到時候，她和他表白，他會同意嗎？？
會嗎？？？
這晚，江思渺帶著這個期望緩緩入夢，夢裏，她告訴季淩風，她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很久，並希望能一直喜歡下去。
季淩風雙手托起她的臉，印上了深深一吻，他真摯說道：“我也喜歡你，渺渺。”
做美夢的結果是，第二天醒不來，險些遲到。
江思渺睜開眼看了看身側，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像是沒人睡過。她又用手摸了摸，上面一點溫度也沒有，顯然已經好久沒睡人了。
她撈過手機劃開屏幕，有條微信呈現在眼前。
哥哥：【渺渺，有病人急診，我先走，早飯在鍋裏。】
發送的時間是淩晨5點。
江思渺蹙眉盯著，身為醫護工作者就是這樣，沒有節假日，可能在睡夢中便會被叫走。
病人的生命大於一切。
7點30分，江思渺到了醫院，換好護士服去了護士站。幾個護士正在小聲議論著，她走近聽了聽。
“誒，也不知道病人情況怎麽樣？”
“季主任應該沒事吧？”
“這關季主任什麽事啊，是病人自身的原因。”
“可是家屬不理智啊，萬一鬧起來那可不得了。”
“不會的，季主任肯定沒事。”
“……”
江思渺問：“季主任出什麽事了？”
小齊拉著她走到一旁，用手掩唇道：“病人死了。”
江思渺大驚失色道：“死了？怎麽死了？”
小齊說：“手術中死的。”
江思渺一把拉住小齊，“季主任呢？季主任有沒有事？”
“不知道。”小齊說，“季主任在院長辦公室，結果是什麽還不知道。”
江思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手腳發顫。
她不斷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哥哥不會有事的。
醫鬧還是避無可避的發生了，一樓大廳裏站著很多的人，江思渺路過時想看看什麽情況，被人給拉走。
她沒看清拉她的人是誰，但那抹味道是熟悉的。
兩人走到長廊死角的位置，季淩風停住，“吃飯了嗎？”
“你怎麽樣？”江思渺焦急道。
季淩風摸摸她的頭說：“我沒事。”
江思渺蹙眉：“可是他們——”
季淩風：“你不信我？”
“信，我信。”江思渺可以不信任何人，但一定會信他，因為她的哥哥醫術精湛，樂於助人，把每一個患者都當成自己的親人。
一個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弄出醫療事故呢。
這裏面肯定有誤會。
她堅信不是他的錯。
江思渺拉過他的手，揚唇說：“把我的好運給你。”
季淩風反手握住，勾唇道：“晚上想吃什麽，回去後我給你做。”
江思渺：“紅燒排骨。”
季淩風：“好。”
後來江思渺才知道，季淩風是特意出來尋她的，他怕她擔心，怕她哭鼻子，怕她難過。
連高付率都受到了他的囑托，要看著她好好吃飯。
高付率挑眉道：“小表嫂，我覺得我表哥對你是真的，你還不打算告訴他實情？”
江思渺戳著碗裏的飯，根本沒聽到他說了什麽。
柏芙梅踢了高付率一腳，示意他閉嘴。
高付率摸摸鼻尖，“行吧，你想什麽時候告訴再告訴吧。”大不了到時候他跑路。
醫療事故將近一個月才查清楚，經過屍檢，確定和季淩風用藥無關，病人屬於心臟突然衰竭導致的死亡。
得出結果這天，正好是11月20號，江思渺的生日。去年她剛剛入職，連生日都沒過。
今年她原本也是不打算過的，但現在有了過的理由。
她要給哥哥慶祝，慶祝終於雨過天晴。
“我回來了——”江思渺推開門，望著漆黑的屋子，臉上的笑容生生頓在那。
放下袋子，邊換拖鞋邊喚道：“哥哥。”
“季淩風。”
“季主任。”
“小季同學。”
一連喚了四聲都沒人應，她拎起袋子，按下燈的開關，狐疑朝前走去。
嘴裏喃喃自語道：“人呢？”
“還沒下班？”
“不對啊，說他早回來了？”
“到底去哪裏了？”
她把袋子放好，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劃開屏幕，打算打通電話。電話還沒撥出去，先走到了臥室門口，想著身上的衣服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實在不好聞，遂打算先換衣服再打。
伸手推開臥室的門，下一秒，掩唇笑起來。
臥室被人精心裝扮了一番，墻壁上掛著好多的粉色氣球，氣球標語：渺渺生日快樂。
燈亮起，氣球發出多彩的顏色，一閃一閃的，甚是好看。
隨後，有人托著蛋糕走出來，邊走邊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江思渺喜極而涕，眼底浮現水霧，水霧裏溢著光，光影中映出某人那張迷人的臉。
他劍眉微挑，眉眼彎彎，勾唇唱著歌，英文版切換成中文版：“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江思渺有多久不曾過生日了？
去年沒有。
前年也沒有。
大前年也沒有。
……
是的，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過生日了。
季淩風站定在她面前，語氣輕柔道：“渺渺，生日快樂。來，許個願。”
江思渺雙手抱拳，心說：請讓我愛的人永遠開心。
江思渺湊近，把蠟燭吹滅，季淩風按下墻上燈的開關，問她許的什麽願？
江思渺搖搖頭，“不能說。”
季淩風用手指剜了一點奶油摸她臉上。
江思渺有樣學樣，伸手剜了一點，踮腳去抹他。奈何男人個子高，實在夠不到，她撅嘴停住。
季淩風托著蛋糕彎腰看過去，偏頭湊上一側的臉，“行了，給你摸。”
笑容滿面討喜的樣子和醫院裏判如兩人。在醫院裏他是矜持高冷不善言辭的季大主任，一個眼神都能把男醫生們嚇得腿軟。
所有人看了都得敬畏三分。
在這裏，他是一個溫柔到能融化了冰川的哥哥，會笑說話輕輕柔柔。
記得她的生日。
會把手主動給她牽。
江思渺擡眸打量著他，默默許下第二個願望。
——請讓哥哥喜歡我。
……
這晚，江思渺故技重施，抱著被子可憐兮兮在那一站，輕聲細語道：“你問我許了什麽願望，我可以告訴你。”
“我想今晚和你一起睡。”
“這就是我的願望。”
“今晚我生日，你應該能滿足我吧？”
“昨晚我又夢到火了，好嚇人。”
“我也知道這樣很打擾你，可是我真怕啊。”
“你別總是看著我，成不成你給句話啊？”
她嘰裏咕嚕說了好多話，完全不給人插嘴的機會，說完，反而急了，怪別人不開口。
季淩風睨著她，眉梢掛著淺笑，他皮膚白，燈光照射下隱約泛著光，讓江思渺不僅聯想起蛋糕上的奶油。
也是這麽白。
這麽亮。
突然好想……
咬一口。
她低頭遐想，沒準也是甜的呢。
後又對自己說：別妄想了，哥哥的臉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咬的嗎？
能！
嗎！
好吧，真不能。
她放棄胡思亂想，擡眸回視他，眨眨眼，使出殺手鐧，“哥哥……”
季淩風投降，自動讓開位置，“來吧。”
江思渺熟門熟路跑上去，今晚有些開心，小兔子玩偶都忘帶了。兩只手都空落落的，更想牽著他的手了。
抿抿唇，“你——”
季淩風乖乖把手給她，眼神有些囂張，似乎在說：牽吧，牽吧，知道你就要牽。
江思渺也不客氣，伸手牽上，然後說：“能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嗎？”
季淩風：“……”
江思渺：“不然我睡不著。”
季淩風：“……”
他有種自己帶孩子的感覺。
季淩風腦袋裏東西倒是不少，但都是和醫學相關的，知道的故事也都是些醫學故事，乏味沒意思。
他搜刮一圈也沒想到，老老實實說：“沒有。”
江思渺詫異道：“沒有，怎麽可能沒有？段子也行，我不挑。”
只要是他講的，什麽都可以。
季淩風搖頭：“沒有。”
江思渺伸手撓了下他的掌心，“你是不是不想講啊？”
接著又撓了一下，“不行，要講。”
見他沒反應，又撓，又撓，撓著撓著，手一把被人按住，季淩風沈聲道：“再撓你今晚可沒法睡了。”
他眼睛裏冒著光，太過綻亮有些嚇人。
就像是……就像是一個獵人面對獵物時露出的表情。
像是要一口吞下。
吞？
吞下？
江思渺：“……”
江思渺一下子不敢動了，故事也不聽了，老實巴交躺好，蓋好被子，吞咽下口水，吱吱唔唔說：“你、你、你要不要去衛生間。”
季淩風挑眉：“嗯？去衛生間幹什麽？”
江思渺拉高被子，蓋住頭，悶聲說：“洗澡。”涼的。
季淩風：“……”
季淩風頓時哭笑不得，隔著被子戳了戳她的鼻尖，“小腦袋瓜裏想什麽呢？”
江思渺撇撇嘴：“……”你。想你。一直都是你。
季淩風給她掖好被角，暗滅燈的開關，語氣輕輕柔柔道：“好了，睡吧。”
燈關閉後，江思渺慢慢拉下被子，先是露出額頭，接著是眼睛，最後是鼻尖，她悄悄轉頭向一側看去。
誰知某人正單手托腮等著她。
四目相對，江思渺被嚇的打了聲嗝，“嗝……”
季淩風勾起唇角，伸手敲了下她額頭，“舍得從被子裏出來了？”
“……”
江思渺沒說話，直勾勾凝視著他，半晌後，收回視線，臉朝上，又把被子重新拉高，蓋住眼睛。
她發現啊……
他的身材真是超級得好。
連躺姿都這麽銷/魂。
……命沒了。
她緩緩閉上眼，腦海中都是他，冷著臉的，笑著的，蹙眉的，高興的，嚴肅的，溫柔的，不管哪個他，都是她喜歡的。
睡著前，她無聲說了句：哥哥，又是喜歡你的一天。
季淩風見身旁沒了動靜，慢慢坐起來，伸手拉下她臉上的被子，小姑娘悶地時間久了，臉都是通紅的。
額頭掛著汗珠，頭簾都給打濕了，有幾縷緊緊貼著。
他調了下空調溫度，又替她把碎發撩到耳後，凝視了片刻，才重新躺下。
這夜，依舊無夢到天明。
江思渺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胡亂摸過來，聲音沙啞道：“餵。”
“餵，你誰啊？”
“說話，你是誰？”
“你怎麽接他電話。”
“誒，人呢？”
江思渺魂回沒來全，眨眨眼反應半秒。
聽筒裏再次傳來聲音：“說話！”
“你別不說話啊，我告訴你——”
“我在，怎麽了？”江思渺征楞之際，有只手從後方伸過來，拿走了她手裏的手機。
季淩風安撫的看了她一眼，邊講電話邊掀開被子下床。
等他出去後，江思渺才徹底醒過神，那、那個手機是季淩風的？？？！！！！
她、她接錯電話了！！！！！
天啊，這是個什麽大烏龍。
江思渺撈過枕頭蓋住頭，打算來個毀屍滅跡，把自己悶死。
悶了一會兒，實在透不過氣，她又從枕頭底下出來，大口喘著氣想：哥哥會不會生氣啊？
都怪她，胡亂接什麽電話啊。
啊啊啊，怎麽辦？
怎麽辦？？
江思渺咬著手指想辦法，可實在想不出來，瞅的雙眉都擰一起去了。
“別皺眉。”也不知季淩風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江思渺咬咬唇，“打、打完了？”
季淩風點點頭：“嗯。”
江思渺仰著頭，看他的表情，想確認他心情怎麽樣，看了好久也沒看出來，幹脆直接問：“誰、誰給你打的電話啊？”
季淩風：“家裏人。”
江思渺：“那她有沒有說什麽啊？”
季淩風點點頭：“說了。”
“什麽？”
“問我為什麽是女孩子接電話？”
“……”
江思渺突然緊張起來，一方面好奇他怎麽回答？一方面又怕對方誤會他。
她在那攪著手指瞎糾結。
季淩風伸手摸了下她的頭，“別擔心，沒什麽關系。”
江思渺：“……”
沒關系？
是因為她是無關重要的人所以沒關系嗎？
對，應該是這樣。
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松口氣的同時，心裏隱隱有些酸澀，酸澀裏還夾雜著難過。
原來……
原來她對於哥哥來說，是個沒關系的人。
可是她想有關系啊。
她想他喜歡她。
就像她喜歡他那樣的喜歡。
她緩緩擡起頭，撅嘴看向他，眼神裏流出著一絲痛楚，眉梢也不似平時的舒緩，垂著眼尾，咬咬唇，無聲問他：
“不能喜歡我一下嗎？”
“一下就好。”
作者有話說：
碼字之餘最常幹的事就是看奧運，有個得金牌的說的好：“人要有理想，沒準哪天就實現了呢。”這個雞湯很好喝，咱們一起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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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思渺醒來，緩緩掀開眼皮，伸手掩唇打了聲哈欠, 眼角餘光無意中一掃，險些從床上掉下去。
她慢慢放下手，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季淩風的懷裏，咫尺的距離，甚至能看清他下巴處冒出的胡茬, 還有臉上細小的毛孔。
往下是他性感迷人的喉結。
視線還沒來得及收回, 又瞥到他強勁有力的胸肌。
江思渺顫著眼睫屏住呼吸，心裏小鹿亂撞起來。想瞄又不好意思瞄, 整顆心砰砰砰狂跳。
她、他、他們怎麽抱、抱一起了？？！！
還、還抱得這麽緊。
江思渺默默吞咽下口水，告訴自己要淡定, 要淡定，隨即小心翼翼向後挪了挪。
只是她才挪開一點, 下一秒, 被季淩風的胳膊給攬了回來。瞬間零距離, 她頭頂抵上了他的下巴。
雙手貼在他身前，手指無意中掃上他是鎖骨。
江思渺：…………
場面來的太突然, 江思渺仿若被定格住，傻楞楞的完全忘了反應。須臾, 腦海中的小人跳出來狂舞。
小人一：哈哈哈，終於如願了，被哥哥抱著睡的感覺很幸福吧？
小人二：別嘚瑟，小心他醒了, 把你轟出去。
小人一：才不會呢, 他抱得多緊啊。
小人二：抱得緊那是因為睡著的原因。
小人一：你懂什麽啊？他才不會。
小人二：那你就試試啊……
江思渺的所有意識定格在那句“你就試試啊”, 她蹙眉想，她不敢試啊。
萬一，萬一他醒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生氣怎麽辦？
那她以後會不會見不到他？？
不行不行，她不能冒險。
江思渺緩緩擡起頭，輕輕推了季淩風一下，見他沒什麽反應，又推了一下。
季淩風從側躺變成了平躺，兩人間的距離驟然拉開。
江思渺把握住機會，快速從床上坐起，光腳著跑了出去。沒多久又半彎腰悄悄折回來。
拖鞋忘穿了。
她找到鞋子，胡亂踩上去，順手拿起自己的被子和小兔子玩偶，一切清零後，快速離開。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關門反鎖，趴在床上咬著被角無聲尖叫。
啊啊啊啊，她和哥哥睡一起了。
被角咬著咬著又傻樂起來，眉開眼笑地想：她和哥哥昨晚一起睡的。
哥哥還哄她。
哥哥還給她手牽。
哥哥還抱著她。
嗚嗚，她的神仙哥哥。
真想把他藏起來，藏衣櫃裏，不給任何人看。
江思渺在這邊傻樂時，殊不知，季淩風早在她醒來之前已經醒了，剛才他是故意裝睡，想看看她要做什麽。
畢竟昨晚可是她主動的，主動進了他的房間，主動說一起睡，主動要牽他的手。
當然，最後一個主動是他做的。
主動把人抱在了懷裏。
抱得時候沒想什麽，只是看她一直在那發抖，心裏突然不舒服，抱後，才驚覺，懷裏的人兒身子真軟。
沐浴後的她還帶著陣陣清香，是沐浴液的味道，他每次用後沒什麽感覺，原來是這種香味。
很清冽。
很好聞。
這幾年因為工作，他睡眠一直不太好，入睡困難，昨晚可以說是入睡最快的一次。
難得連夢魘都沒有。
季淩風雙手交疊放在腦後，眼神游走間落到門口，似乎還能看到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
隨後，他慢慢勾起唇，淺淺笑了一下。
江思渺出來時，隔著門正好和他的眼神對視上，那一刻，心臟差點停跳，步子都不會邁了。
哥哥笑起來……
太迷人了。
她心說。
又是一個晚上，江思渺再次抱著被子和小兔子玩偶出現在季淩風臥室裏，借口還是那個借口。
“我怕火。”
“我怕自己一個人睡。”
“能跟你擠擠嗎？”
“或者是我睡地板。”
“當然，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那我就回去。”
嘴裏說著回去，腳下一點都沒動，後背緊緊貼著墻，那個樣子就像是粘在了墻上。
大有種，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站著睡的意思了。
威脅的明明白白。
坦坦蕩蕩。
季淩風無奈笑笑，伸手拍了拍一側的位置：“上床來睡。”
標註的回答，和昨晚一樣，字數不多也不少。
江思渺笑瞇瞇上了床，躺好後，又開始提條件了，“手能給我牽嗎？”
“……”
“牽著你手我才能不做惡夢。”
“……”
“有火的惡夢太可怕了。”
“……”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我——”
季淩風把手放她手裏，挑眉說：“牽吧。”
別看話說的一本正經，無人註意時，他嘴角隱隱上揚了一下，神情也是愉悅的，一點勉強的意思也沒有。
江思渺抿抿唇，攥緊他的手。
昨晚又緊張又累，也沒細細體驗握著手睡覺的感覺是什麽，今晚有精神，她提醒自己不要睡，要好好感覺感覺，回頭自己睡的時候，可以隨時把記憶拿出來曬曬。
有了這個想法，便不太乖了。
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移動，調皮地落到他掌心中，輕輕抓撓了兩下，隨後眼角餘光觀察他的反應。見他動也不動，又大膽了些。
開始在他掌心畫圈圈。
一圈一圈，像個淘氣的小孩子。
畫著畫著，手突然被攥住，修長瓷白的手指緊緊握著她的手。
江思渺身體一顫，臉上浮現溫熱的氣息，緊接著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玩夠了嗎？”
“……”沒，還想繼續玩。
你給不給呢？
她定格幾秒，慢慢轉過頭，眼神很無辜道：“我、我沒玩。”
季淩風道：“嗯？”
江思渺說：“是手自己動的，和我沒關系。”
季淩風：“……”
有人賴皮的時候和大黃有的一拼，季淩風扯高唇角，說了聲：“是嗎？”
江思渺剛要點頭，他也在她掌心撓了一下，然後煞有其事道：“是手自己動的，和我沒關系。”
江思渺：…………
她縮縮手指，行吧行吧，不玩就不玩，退出來還不行嗎？
接著，手輕輕抽了一下。
季淩風握住，偏頭說：“別動。”
江思渺：“……”
“牽著手我才不做惡夢。”
“……”
“有的惡夢太可怕了。”
“……”
好久後，江思渺反應過來，這不是她之前的說辭嗎？？？？
季淩風把她說過的話送給她，語氣溫溫柔柔道：“不早了，睡吧。”
他說的話像春風般一樣柔，落在江思渺耳中暖意盎然，心不由自主砰砰跳起來。
長得好看，說話好聽，真的太招人喜歡了。
她默默數了下他們的一年之約，還要幾個月便到了，不知到時候，她和他表白，他會同意嗎？？
會嗎？？？
這晚，江思渺帶著這個期望緩緩入夢，夢裏，她告訴季淩風，她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很久，並希望能一直喜歡下去。
季淩風雙手托起她的臉，印上了深深一吻，他真摯說道：“我也喜歡你，渺渺。”
做美夢的結果是，第二天醒不來，險些遲到。
江思渺睜開眼看了看身側，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像是沒人睡過。她又用手摸了摸，上面一點溫度也沒有，顯然已經好久沒睡人了。
她撈過手機劃開屏幕，有條微信呈現在眼前。
哥哥：【渺渺，有病人急診，我先走，早飯在鍋裏。】
發送的時間是淩晨5點。
江思渺蹙眉盯著，身為醫護工作者就是這樣，沒有節假日，可能在睡夢中便會被叫走。
病人的生命大於一切。
7點30分，江思渺到了醫院，換好護士服去了護士站。幾個護士正在小聲議論著，她走近聽了聽。
“誒，也不知道病人情況怎麽樣？”
“季主任應該沒事吧？”
“這關季主任什麽事啊，是病人自身的原因。”
“可是家屬不理智啊，萬一鬧起來那可不得了。”
“不會的，季主任肯定沒事。”
“……”
江思渺問：“季主任出什麽事了？”
小齊拉著她走到一旁，用手掩唇道：“病人死了。”
江思渺大驚失色道：“死了？怎麽死了？”
小齊說：“手術中死的。”
江思渺一把拉住小齊，“季主任呢？季主任有沒有事？”
“不知道。”小齊說，“季主任在院長辦公室，結果是什麽還不知道。”
江思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手腳發顫。
她不斷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哥哥不會有事的。
醫鬧還是避無可避的發生了，一樓大廳裏站著很多的人，江思渺路過時想看看什麽情況，被人給拉走。
她沒看清拉她的人是誰，但那抹味道是熟悉的。
兩人走到長廊死角的位置，季淩風停住，“吃飯了嗎？”
“你怎麽樣？”江思渺焦急道。
季淩風摸摸她的頭說：“我沒事。”
江思渺蹙眉：“可是他們——”
季淩風：“你不信我？”
“信，我信。”江思渺可以不信任何人，但一定會信他，因為她的哥哥醫術精湛，樂於助人，把每一個患者都當成自己的親人。
一個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弄出醫療事故呢。
這裏面肯定有誤會。
她堅信不是他的錯。
江思渺拉過他的手，揚唇說：“把我的好運給你。”
季淩風反手握住，勾唇道：“晚上想吃什麽，回去後我給你做。”
江思渺：“紅燒排骨。”
季淩風：“好。”
後來江思渺才知道，季淩風是特意出來尋她的，他怕她擔心，怕她哭鼻子，怕她難過。
連高付率都受到了他的囑托，要看著她好好吃飯。
高付率挑眉道：“小表嫂，我覺得我表哥對你是真的，你還不打算告訴他實情？”
江思渺戳著碗裏的飯，根本沒聽到他說了什麽。
柏芙梅踢了高付率一腳，示意他閉嘴。
高付率摸摸鼻尖，“行吧，你想什麽時候告訴再告訴吧。”大不了到時候他跑路。
醫療事故將近一個月才查清楚，經過屍檢，確定和季淩風用藥無關，病人屬於心臟突然衰竭導致的死亡。
得出結果這天，正好是11月20號，江思渺的生日。去年她剛剛入職，連生日都沒過。
今年她原本也是不打算過的，但現在有了過的理由。
她要給哥哥慶祝，慶祝終於雨過天晴。
“我回來了——”江思渺推開門，望著漆黑的屋子，臉上的笑容生生頓在那。
放下袋子，邊換拖鞋邊喚道：“哥哥。”
“季淩風。”
“季主任。”
“小季同學。”
一連喚了四聲都沒人應，她拎起袋子，按下燈的開關，狐疑朝前走去。
嘴裏喃喃自語道：“人呢？”
“還沒下班？”
“不對啊，說他早回來了？”
“到底去哪裏了？”
她把袋子放好，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劃開屏幕，打算打通電話。電話還沒撥出去，先走到了臥室門口，想著身上的衣服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實在不好聞，遂打算先換衣服再打。
伸手推開臥室的門，下一秒，掩唇笑起來。
臥室被人精心裝扮了一番，墻壁上掛著好多的粉色氣球，氣球標語：渺渺生日快樂。
燈亮起，氣球發出多彩的顏色，一閃一閃的，甚是好看。
隨後，有人托著蛋糕走出來，邊走邊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江思渺喜極而涕，眼底浮現水霧，水霧裏溢著光，光影中映出某人那張迷人的臉。
他劍眉微挑，眉眼彎彎，勾唇唱著歌，英文版切換成中文版：“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江思渺有多久不曾過生日了？
去年沒有。
前年也沒有。
大前年也沒有。
……
是的，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過生日了。
季淩風站定在她面前，語氣輕柔道：“渺渺，生日快樂。來，許個願。”
江思渺雙手抱拳，心說：請讓我愛的人永遠開心。
江思渺湊近，把蠟燭吹滅，季淩風按下墻上燈的開關，問她許的什麽願？
江思渺搖搖頭，“不能說。”
季淩風用手指剜了一點奶油摸她臉上。
江思渺有樣學樣，伸手剜了一點，踮腳去抹他。奈何男人個子高，實在夠不到，她撅嘴停住。
季淩風托著蛋糕彎腰看過去，偏頭湊上一側的臉，“行了，給你摸。”
笑容滿面討喜的樣子和醫院裏判如兩人。在醫院裏他是矜持高冷不善言辭的季大主任，一個眼神都能把男醫生們嚇得腿軟。
所有人看了都得敬畏三分。
在這裏，他是一個溫柔到能融化了冰川的哥哥，會笑說話輕輕柔柔。
記得她的生日。
會把手主動給她牽。
江思渺擡眸打量著他，默默許下第二個願望。
——請讓哥哥喜歡我。
……
這晚，江思渺故技重施，抱著被子可憐兮兮在那一站，輕聲細語道：“你問我許了什麽願望，我可以告訴你。”
“我想今晚和你一起睡。”
“這就是我的願望。”
“今晚我生日，你應該能滿足我吧？”
“昨晚我又夢到火了，好嚇人。”
“我也知道這樣很打擾你，可是我真怕啊。”
“你別總是看著我，成不成你給句話啊？”
她嘰裏咕嚕說了好多話，完全不給人插嘴的機會，說完，反而急了，怪別人不開口。
季淩風睨著她，眉梢掛著淺笑，他皮膚白，燈光照射下隱約泛著光，讓江思渺不僅聯想起蛋糕上的奶油。
也是這麽白。
這麽亮。
突然好想……
咬一口。
她低頭遐想，沒準也是甜的呢。
後又對自己說：別妄想了，哥哥的臉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咬的嗎？
能！
嗎！
好吧，真不能。
她放棄胡思亂想，擡眸回視他，眨眨眼，使出殺手鐧，“哥哥……”
季淩風投降，自動讓開位置，“來吧。”
江思渺熟門熟路跑上去，今晚有些開心，小兔子玩偶都忘帶了。兩只手都空落落的，更想牽著他的手了。
抿抿唇，“你——”
季淩風乖乖把手給她，眼神有些囂張，似乎在說：牽吧，牽吧，知道你就要牽。
江思渺也不客氣，伸手牽上，然後說：“能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嗎？”
季淩風：“……”
江思渺：“不然我睡不著。”
季淩風：“……”
他有種自己帶孩子的感覺。
季淩風腦袋裏東西倒是不少，但都是和醫學相關的，知道的故事也都是些醫學故事，乏味沒意思。
他搜刮一圈也沒想到，老老實實說：“沒有。”
江思渺詫異道：“沒有，怎麽可能沒有？段子也行，我不挑。”
只要是他講的，什麽都可以。
季淩風搖頭：“沒有。”
江思渺伸手撓了下他的掌心，“你是不是不想講啊？”
接著又撓了一下，“不行，要講。”
見他沒反應，又撓，又撓，撓著撓著，手一把被人按住，季淩風沈聲道：“再撓你今晚可沒法睡了。”
他眼睛裏冒著光，太過綻亮有些嚇人。
就像是……就像是一個獵人面對獵物時露出的表情。
像是要一口吞下。
吞？
吞下？
江思渺：“……”
江思渺一下子不敢動了，故事也不聽了，老實巴交躺好，蓋好被子，吞咽下口水，吱吱唔唔說：“你、你、你要不要去衛生間。”
季淩風挑眉：“嗯？去衛生間幹什麽？”
江思渺拉高被子，蓋住頭，悶聲說：“洗澡。”涼的。
季淩風：“……”
季淩風頓時哭笑不得，隔著被子戳了戳她的鼻尖，“小腦袋瓜裏想什麽呢？”
江思渺撇撇嘴：“……”你。想你。一直都是你。
季淩風給她掖好被角，暗滅燈的開關，語氣輕輕柔柔道：“好了，睡吧。”
燈關閉後，江思渺慢慢拉下被子，先是露出額頭，接著是眼睛，最後是鼻尖，她悄悄轉頭向一側看去。
誰知某人正單手托腮等著她。
四目相對，江思渺被嚇的打了聲嗝，“嗝……”
季淩風勾起唇角，伸手敲了下她額頭，“舍得從被子裏出來了？”
“……”
江思渺沒說話，直勾勾凝視著他，半晌後，收回視線，臉朝上，又把被子重新拉高，蓋住眼睛。
她發現啊……
他的身材真是超級得好。
連躺姿都這麽銷/魂。
……命沒了。
她緩緩閉上眼，腦海中都是他，冷著臉的，笑著的，蹙眉的，高興的，嚴肅的，溫柔的，不管哪個他，都是她喜歡的。
睡著前，她無聲說了句：哥哥，又是喜歡你的一天。
季淩風見身旁沒了動靜，慢慢坐起來，伸手拉下她臉上的被子，小姑娘悶地時間久了，臉都是通紅的。
額頭掛著汗珠，頭簾都給打濕了，有幾縷緊緊貼著。
他調了下空調溫度，又替她把碎發撩到耳後，凝視了片刻，才重新躺下。
這夜，依舊無夢到天明。
江思渺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胡亂摸過來，聲音沙啞道：“餵。”
“餵，你誰啊？”
“說話，你是誰？”
“你怎麽接他電話。”
“誒，人呢？”
江思渺魂回沒來全，眨眨眼反應半秒。
聽筒裏再次傳來聲音：“說話！”
“你別不說話啊，我告訴你——”
“我在，怎麽了？”江思渺征楞之際，有只手從後方伸過來，拿走了她手裏的手機。
季淩風安撫的看了她一眼，邊講電話邊掀開被子下床。
等他出去後，江思渺才徹底醒過神，那、那個手機是季淩風的？？？！！！！
她、她接錯電話了！！！！！
天啊，這是個什麽大烏龍。
江思渺撈過枕頭蓋住頭，打算來個毀屍滅跡，把自己悶死。
悶了一會兒，實在透不過氣，她又從枕頭底下出來，大口喘著氣想：哥哥會不會生氣啊？
都怪她，胡亂接什麽電話啊。
啊啊啊，怎麽辦？
怎麽辦？？
江思渺咬著手指想辦法，可實在想不出來，瞅的雙眉都擰一起去了。
“別皺眉。”也不知季淩風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江思渺咬咬唇，“打、打完了？”
季淩風點點頭：“嗯。”
江思渺仰著頭，看他的表情，想確認他心情怎麽樣，看了好久也沒看出來，幹脆直接問：“誰、誰給你打的電話啊？”
季淩風：“家裏人。”
江思渺：“那她有沒有說什麽啊？”
季淩風點點頭：“說了。”
“什麽？”
“問我為什麽是女孩子接電話？”
“……”
江思渺突然緊張起來，一方面好奇他怎麽回答？一方面又怕對方誤會他。
她在那攪著手指瞎糾結。
季淩風伸手摸了下她的頭，“別擔心，沒什麽關系。”
江思渺：“……”
沒關系？
是因為她是無關重要的人所以沒關系嗎？
對，應該是這樣。
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松口氣的同時，心裏隱隱有些酸澀，酸澀裏還夾雜著難過。
原來……
原來她對於哥哥來說，是個沒關系的人。
可是她想有關系啊。
她想他喜歡她。
就像她喜歡他那樣的喜歡。
她緩緩擡起頭，撅嘴看向他，眼神裏流出著一絲痛楚，眉梢也不似平時的舒緩，垂著眼尾，咬咬唇，無聲問他：
“不能喜歡我一下嗎？”
“一下就好。”
作者有話說：
碼字之餘最常幹的事就是看奧運，有個得金牌的說的好：“人要有理想，沒準哪天就實現了呢。”這個雞湯很好喝，咱們一起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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