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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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偏愛 [VIP]
電話是季夫人打的, 一點也像季淩風說的那樣“沒關系”，關系可大了。
聽到那端傳來女孩子的聲音，差點炸了, 要不是離著太遠，很有可能下一秒沖進來。
她不斷質問季淩風對方是誰？叫什麽？多大了？還有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家裏？
順便提醒他，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可不要亂來。
季淩風聲音冷淡地說：“那個婚約不算數。”
季夫人：“沒正式解除之前，婚約就是算數的。”
季淩風：“那立馬解除，我去和對方說。”
季夫人說：“你爺爺病了, 醫生說, 他現在經不起刺激，你要是執意說, 那就做好最壞的準備。”
季淩風當場無語，其實他這個年齡階段的人, 工作和錢都有，完全可以不用聽家裏的話, 但他自小的教養擺在那, 頂撞長輩這種事, 他多是不屑於做的。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爺爺待他極好。
他記得小的時候, 有次他外出玩耍，歸程途中被好幾只狗追, 是爺爺挺身護住了他。
爺爺被狗咬傷，他毫發無傷。
除了這件還有一些事情，每次都是爺爺為他解圍……
季淩風沈聲說：“那好，等爺爺身體康覆了我親自和他老人家講。”
季夫人知道見好就收, 也沒多在這件事上費唇舌, 只說：“註意自己的言行。”
季淩風輕嗯一聲, 把電話掛了。
他整理好面部表情回了臥室，臥室裏某個小豬還在那神游太空，一會兒蹙眉，一會咬唇，一會兒摳手指，看得出很緊張。
他不太想讓她擔心。
淡聲說：“別擔心，沒什麽關系。”
他本意是減少她的自責，可誰知說完，效果好像不太好。說不太好還挺牽強，其實是不好。
江思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沈下來，擡頭睨著他時，眼底泛光，只是不同於平時的綻亮，此時的光有些暗淡。
裏面似乎裹挾著什麽。
像是……
難過。
季淩風：…………
江思渺從床上下來，站定在他面前，“沒事就好，我、我還怕你家人誤會了呢。”
說完，她彎腰抱起被子，努努嘴：“我先去洗漱了。”
走的時候又忘了穿拖鞋。
季淩風把人喚住，“等等。”
江思渺做好表情管理，慢慢轉身，揚唇問：“怎麽了？”
季淩風彎腰撿起地上的小兔子拖鞋，走到她面前，剛要蹲下，江思渺一把拉住他，“你放地上吧，我自己穿。”
季淩風凝視了她半秒，把拖鞋放地上。
江思渺踩進去，笑笑，轉身離開。
回到臥室後，她沒有立馬出來，而是拿出筆記本在趴在桌子上，紅著眼眶寫到。
20XX年??11月28日??星期一??陰
哥哥說和我沒關系。怎麽辦？心有些痛……
星期一，住院部每個科室都會開個小會，護士長組織。劉玲作為普外科護士長給大家猛灌了一大碗雞湯。
要她們多努力工作，四院晉升的機會挺多的，只要付出了，就會有收獲。
另外，最近有個外派學習的機會，誰想參加可以報名，科室會擇優推薦。
江思渺聽後躍躍欲試，摩拳擦掌想要報名。
柏芙梅見狀，挑挑眉：“挺積極啊。”
江思渺壓著聲音說：“我要努力一些，這樣才能追上他。”
她想明白了，她要把自己變得更強，這樣才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柏芙梅點點頭：“明白了，被愛情弄傻了。”
江思渺反駁：“這叫愛情的魔力。”
柏芙梅搖搖頭，“……瘋了。”
江思渺心說：我才沒瘋，我只是更有動力了。為了和喜歡的他站在一起，為了配的上他，讓自己變強變大變優秀。
後來，晚飯的時候，她把這個想法告訴給了季淩風，季淩風握著筷子的手一頓，盯著眼前那道西紅柿雞蛋十秒，擡眸說：“那你知道這次外派學習要去多久嗎？”
江思渺只顧著爭取外派的機會，還真沒打聽這次外派學習的時間，搖搖頭：“不知道。”
她問：“你知道嗎？多久？”
季淩風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蜷縮，筷子上隱隱映出指痕，不太清晰的那種，他說：“一年半。”
江思渺聽的時候也不知聽哪去了，點頭：“一年半啊，那還……”
“多久？”她吃驚問道。
季淩風：“一年半。”
江思渺手中的筷子啪掉到地上，擰眉說：“這麽久嗎？”
季淩風點頭：“嗯。”
江思渺忘了撿起筷子，神游太空起來，一年半，五百多天，那就是說，她要是去學習，他們會有五百多天不能見。
不是吧。
不是吧。
為什麽這麽久？？？！！！
她走了六年才走到他身邊，剛剛和他做同事一年，原以為他們的未來還有很長，她可以慢慢走，總有一天能走進他心裏。
可這會兒突然沒了主意。
一年半。
一年半。
她要一年半都見不到他了嗎？
那不是要她的命嗎？？
嗚嗚。
江思渺看著眼前的紅燒排骨，頓時覺得一點都不香了。心情沈甸甸的，好像被一顆巨大的石頭壓著。
喘不過氣。
很難受。
江思渺站起來，“那個，我吃飽了。”
她征楞轉身回走，走著走著，後方傳來聲音，“小心墻。”
江思渺停住，這才看到面前已經沒了路，是道墻。她回頭看看，牽強笑了笑，接著移動腳尖繼續走。
她原本是打算去衛生間洗手的，誰知回了臥室。在鏡子前站了好久，才意識到，她忘了洗手。
出門的時候隨意瞟了眼餐桌，桌子上還擺著碗筷，可是沒看到季淩風的身影。
她四下找了找，在陽臺上找到他，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講電話，身上穿著黑色家居服，身影被燈光拉扯得很長。
他一手握著手機，一手夾著煙。
煙霧繚繞，有火花。
“爺爺，我知道、”
“天氣冷，註意保暖。”
“對了，油膩的不要吃……”
說了幾句，擡高手隨意抽了一口煙，沒多久，白色眼圈從他嘴裏吐出來。映的他整張臉模模糊糊。
江思渺從來沒見過他吸煙的樣子，這是第一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
他不太開心。
她倚著墻默默註視著他，為什麽不開心？
難道是？
舍不得她？？
片刻後，她把這個想法抹掉，不會的，他怎麽會舍不得她？
他又不喜歡她。
這樣一想，換她惆悵了，一邊是外派一年半的學習，一邊是他，真的好難抉擇啊。
這晚，她沒去季淩風臥室蹭床，而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給柏芙梅發微信。
渺渺公主：【外派學習要一年半嗎？這事你知道不？】
渺渺公主：【這也太久了呀。】
渺渺公主：【怎麽辦啊？】
梅梅公主：【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
梅梅公主：【聽說回來會晉升的。】
梅梅公主：【你發什麽愁啊，又沒說要你去。】
真是雪中送炭。
江思渺看著她的回覆，顫著眼睫想：對哦，護士長還沒說要她去呢。
她上班才一年，也許選不上呢。
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高興，反正心情不似剛才那麽壓抑了。
她給柏芙梅發了一串愛心。
柏芙梅不知道她發什麽瘋，也回了她一串笑哈哈的表情包。
兩個人又閑扯了十幾分鐘才結束聊天。
睡之前，江思渺還想呢，她一向運氣不好，這次外派學習肯定也不會有她。
算了算了，下次再努力爭取吧。
所謂意料之外說的就是這種——
三天後，江思渺被劉玲叫到了辦公室，說給她個驚喜，隨後拿出外派名單，告訴她這次外派學習她被選中了。
江思渺：……總覺得是驚嚇啊。
江思渺輕咳一聲：“護士長我回去想了想，覺得資歷不太夠，科室裏還有好多老前輩，我不能——”
劉玲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機會就是給年輕人準備的，再說你也工作一年了，表現也還可以。”
她神神秘秘道：“我告訴你這可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裏面還有季主任的功勞呢，回頭你別忘了謝謝他。”
江思渺挑眉問：“誰？”
“季主任啊。”劉玲說，“季主任出了不少力。”
江思渺：“……”
江思渺怎麽從護士長辦公室出來的已經不記得了，她只記得自己聽到劉玲的話後，好像挨了當頭一棒。
季淩風什麽意思？
他就這麽巴不得她走嗎？
他是不是覺得她挺礙眼的啊。
可是……可是，她不想走呀。
一點都不想離開他。
江思渺愁眉苦臉的回了護士站，午飯沒吃，柏芙梅給她帶回來，她連看也沒看，下午工作的時候還險些出了差錯。
小齊看她臉色不好，擔憂道：“渺渺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你休息會吧？”
江思渺搖搖頭：“沒事，我很好。”
小齊：“真的沒事嗎？”
江思渺點頭：“嗯，沒事。”
江思渺那張臉白的和紙一樣，說沒事，除了她自己沒人信。
柏芙梅把她扶到休息室，按在椅子上，沈聲警告：“你給我在這好好休息，哪也別去。”
江思渺拒絕：“我真沒事。”
“你都快被風吹倒了。”柏芙梅蹙眉伸腳勾過椅子，一屁股坐下，“說說吧，到底出什麽事了？”
江思渺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然後她問：“為什麽他總是把我推開呢？”
柏芙梅道：“你是不是誤會了呀？”
江思渺搖頭：“沒誤會，護士長親口說的。”
柏芙梅：“這事啊你最好當面問他。講開了就好了嘛。”
江思渺聽著她的話，心裏有些動容，當面問？
他願意講嗎？？
……
江思渺打定主意晚上問他，誰知，下班前有個急癥患者需要做手術，還點名季淩風主刀。
手術難度很大，需要幾個小時。
江思渺窩在沙發上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他回來，最後等著等著，直接在沙發上睡了。
第二天睜開眼，是在床上醒來的，家裏除了她，沒別人。
她勸自己：今晚再談吧。
也不知是趕巧了還是真的這麽忙，晚上又沒談成，季淩風有手術，回來的時間不定。
和前一晚的步驟一樣，她在沙發上看電視，刷微博，等著等著又睡了。醒來後天又亮了。
江思渺：……
將近一周的時間都是這個模式，江思渺覺得季淩風有問題。雖說他以前也挺拼的，可最近好像太拼了。
總感覺，他想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然後……
然後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家裏見不到人，醫院裏也碰不上，江思渺小臉一天天變瘦了，同事打趣她是不是在減肥。
她臉上含笑，心裏哭泣泣道：相思病犯了。
她好想見他啊。
一面也行啊。
這天中午，她特意早下班了些，去食堂打了飯，端著餐盒到了門診樓，既然山不就她，那她只能來堵山了。
禮貌性的敲敲門，裏面傳來沒什麽溫度的聲音，“進來。”
江思渺理了理身上的護士服，把鬢角的發絲撩到耳後，又挺挺背，對著玻璃看了看自己唇上的口紅，一切都妥後，推開門。
先是探進頭，喚了聲：“季主任。”
季淩風聽到聲音，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緩緩擡起頭，對視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溢著耀眼的光。
她笑咪咪說：“季主任，我能進來嗎？”
季淩風握筆的手微微一頓，輕挑眉，“進來。”
江思渺手背後，慢慢走進來。
季淩風身體後傾靠上椅背，聲音溫溫潤潤道：“你怎麽來了？”
江思渺抿抿唇，聲音懨懨道：“沒辦法家裏見不到人，我只好來這了。”
說話的時候小嘴撅著，還有那麽點委屈。
季淩風站起身，解釋道：“最近太忙了。”
江思渺點頭：“明白。”
明白他很辛苦，不停地做手術。
所以她沒生氣，只是心疼。
她睨著他看了看，瞧瞧臉都瘦了。
膚色也不太好。
黑眼圈都出來了。
一看就是熬夜熬的。
這個樣子，得補補呀。
轉眼想起自己拿不出手的廚藝，心裏默默輕嘆：她真的好笨啊。
不行，她一定要把廚藝練好，這樣他辛苦的時候，她就能給他煲湯了。
就是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廚藝班？
回頭上網查查。
她這邊正放飛自我時，季淩風彎腰湊近，在她身上聞了聞：“什麽味道？好香。”
江思渺突然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了，從後面把餐盒拿出來，“你的午飯。”
季淩風：“你打的？”
江思渺點頭：“嗯，裏面有你愛吃的紅燒排骨。”
她顫著眼睫，一臉盈盈笑意，尖尖小虎牙趁機偷跑出來。
季淩風接過，揚唇笑笑，其實紅燒排骨並不是他最愛吃的，他之所以每天都做，是因為……
她喜歡吃。
她喜歡，那他就做。
季淩風擡手摸摸她的頭，“一起吃？”
江思渺說：“好。”
兩人一起去了季淩風的辦公室，吃飯的時候一直閑聊，但誰都沒扯到外派學習的話題上去。
就像商量好的一樣。
同時避開。
這幾天江思渺已經想明白了，外派學習對於她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她要做配的上他的女人，那就一定要付出。
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成為最閃耀的那個。
她相信，她可以的。
飯後，江思渺拿著餐盒離開，剛走兩步被季淩風叫住，他說：“外派學習的事……”
江思渺轉身，回：“謝謝你。”
季淩風：“……”
江思渺說：“護士長都告訴我了，我能外派學習，有你的功勞。”
季淩風頓了一下，道：“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江思渺收起小虎牙沈思幾秒，說：“我要是外派出去你……”你怎麽辦？
你不會忘了我吧？
你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孩子？
你……
還是我的哥哥嗎？
季淩風打量著她，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猶疑，“我們要不要把約定延長？”
江思渺：“嗯？”
季淩風：“那個工作一年才能談戀愛的約定。”
江思渺心裏開啟了演唱會，面上故作冷靜道：“可、可以嗎？”
季淩風走近，伸出小拇指，“拉鉤。”
江思渺用力壓下笑，抿著唇，勾上他的手指。
季淩風：“你外派回來之前除了努力工作，別的都不要想。”
江思渺附和：“好。”
心裏說：我不想別的，只想你。
季淩風又說：“出去是工作的，不要和不相識的人多講話。”
江思渺唇角有些壓不住了，“好。”
季淩風再說：“我會不定期去看你，你要乖乖的。”
江思渺唇角翹起，又被她強行壓下去，盡量把聲音放平，“嗯，好。”
季淩風拇指按上她的拇指，“蓋章。”
江思渺：“……”
蓋吧，蓋吧。
他說完了他要說的，輪到江思渺說了。
她雙眉一挑，嘴巴一翹，邊踱步邊說：“我走了，你要按時吃飯，註意身體，不能熬夜。咖啡少喝，檸檬汁可以多喝。”
“還有，不要總皺眉，要多笑笑。”
“最重要的是，科室裏要是來了什麽新人，你千萬不要親力親為，你太累了，有些事交待給其他人做就行。”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離新人遠遠的，越遠越好。除了看我，別人都不要看。
季淩風點頭：“嗯。”
江思渺仰頭想了想，“高醫生挺好的，你要是忙不過來，就讓高醫生給你打飯。”
小心思是：不要給其他護士打飯的機會，也不吃她們打的飯。
要和她們保持適當距離。
不過呢，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
“對了，檸檬片我會給你準備一大罐。”就不要收其他小護士的了。
她戳著唇不斷想，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一擡眸對視上他含笑的眼睛，那裏映出一張緋紅的臉。
江思渺：……對了，不許隨便笑。
她踮起腳跟，伸直胳膊，就著他彎腰低頭的姿勢，用手敲了下他的額頭，顫著眼睫問：“記住了嗎？”
陽光從玻璃窗射進來，落在她身上，虛虛渺渺間蕩起一片漣漪，而她揚唇笑起的樣子，比光還晃眼。
畫面好像定格住。
她彎彎的眉眼。
她淺笑嫣然的樣子。
她露出一整排牙齒的可可愛愛迷人的樣子。
季淩風久久註視著她，淡聲回：“記住了。”
江思渺說了挺多，也不知他是真記住還是假記住，但看他表情算認真，滿意點頭：“那就行。”
她擡手要去摸他的頭，誰知他突然站直，纖細的手指從他額頭滑到他耳際，若有似無間碰觸上他圓而飽/滿的耳垂。
輕輕一掃。
觸電般的感覺襲來。
季淩風楞在那，收回的視線又重新落下來，從她頭頂落到她臉上，本就緋紅的臉頰越發紅了。
黑葡萄般的瞳仁閃過一抹光，快到來不及捕捉。
她抿抿唇，看上去有些許的羞澀。
季淩風的心瞬間像被什麽撓了一下，又麻又癢，連他自己沒註意到，平舒的唇角淡淡挑了一下。
似乎心情還不錯。
江思渺：……啊啊啊，她到底做了什麽？？！！
她眼角餘光偷偷打量他，見他一直楞著沒動，尷尬感加劇，壞了，他肯定是生氣了。
嗚嗚，不想讓他生氣啊。
她蜷縮起手指，輕咳一聲：“那個，對——”
季淩風出其不意伸手摸了下她耳垂，很輕很輕地碰觸了一下，“嗯，手感不錯。”
江思渺：“……”
季淩風收回手，放進白大褂口袋中，無人註意時束緊攥拳，“你剛摸我了。”
江思渺：“嗯？”
季淩風：“我摸回來，不過分吧？”
江思渺順著他話說：“不、不過分。”
其實，內心是這樣的：
早知道禮尚往來，那她剛才就要好好摸一摸。
最好捏一捏。
揉一揉。
失策，太失策了。
那個……
能重新來一次嗎？
延時行不行？？
要不，加時賽也行啊。
不用太多次，一次就夠。
想摸，非常想摸。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江思渺的沈思，她回回神，指了指門，示意她先走。
季淩風拿出手機，點點頭。
門關上的那剎，江思渺聽到他說：“現在有時間，晚點就不行了。現在手術的話還可以……嗯，有點私事要處理……”
江思渺把門拉上，把餐盒扔進垃圾桶裏，邊走邊思索：“他有什麽私事要處理呢？看著還挺著急。”
什麽私事不得而知，也根本沒機會知道，因為季淩風又忙的不見人了。早出晚歸，連個人影也摸不到。
江思渺只能從高付率那聽到些關於他的消息，例如最近他手術排滿了，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
不只這幾天，後面的一周時間也都是手術。
他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安排的這麽緊。
可能是想空出假期吧……
江思渺咬著筷子問：“空出假期？為什麽空出假期？”
高付率搖頭：“那誰知道，我表哥的心思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嗎？”
轉眼到了12月25日，聖誕節，這天江思渺沒班，窩在床上沒起來，她埋在被子裏想，隔壁臥室肯定已經沒人了。
某人真是個工作狂，有了工作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江思渺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和工作吃起醋來，關鍵還競爭不過對方，長籲短嘆一番，又換了個姿勢，繼續鹹魚躺。
忽然手機提示音響起，有人給她發了微信。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哥哥：【換好衣服出來。】
江思渺：【幹什麽？】
哥哥：【過聖誕。】
作者有話說：
疫情期間，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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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季夫人打的, 一點也像季淩風說的那樣“沒關系”，關系可大了。
聽到那端傳來女孩子的聲音，差點炸了, 要不是離著太遠，很有可能下一秒沖進來。
她不斷質問季淩風對方是誰？叫什麽？多大了？還有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家裏？
順便提醒他，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可不要亂來。
季淩風聲音冷淡地說：“那個婚約不算數。”
季夫人：“沒正式解除之前，婚約就是算數的。”
季淩風：“那立馬解除，我去和對方說。”
季夫人說：“你爺爺病了, 醫生說, 他現在經不起刺激，你要是執意說, 那就做好最壞的準備。”
季淩風當場無語，其實他這個年齡階段的人, 工作和錢都有，完全可以不用聽家裏的話, 但他自小的教養擺在那, 頂撞長輩這種事, 他多是不屑於做的。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爺爺待他極好。
他記得小的時候, 有次他外出玩耍，歸程途中被好幾只狗追, 是爺爺挺身護住了他。
爺爺被狗咬傷，他毫發無傷。
除了這件還有一些事情，每次都是爺爺為他解圍……
季淩風沈聲說：“那好，等爺爺身體康覆了我親自和他老人家講。”
季夫人知道見好就收, 也沒多在這件事上費唇舌, 只說：“註意自己的言行。”
季淩風輕嗯一聲, 把電話掛了。
他整理好面部表情回了臥室，臥室裏某個小豬還在那神游太空，一會兒蹙眉，一會咬唇，一會兒摳手指，看得出很緊張。
他不太想讓她擔心。
淡聲說：“別擔心，沒什麽關系。”
他本意是減少她的自責，可誰知說完，效果好像不太好。說不太好還挺牽強，其實是不好。
江思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沈下來，擡頭睨著他時，眼底泛光，只是不同於平時的綻亮，此時的光有些暗淡。
裏面似乎裹挾著什麽。
像是……
難過。
季淩風：…………
江思渺從床上下來，站定在他面前，“沒事就好，我、我還怕你家人誤會了呢。”
說完，她彎腰抱起被子，努努嘴：“我先去洗漱了。”
走的時候又忘了穿拖鞋。
季淩風把人喚住，“等等。”
江思渺做好表情管理，慢慢轉身，揚唇問：“怎麽了？”
季淩風彎腰撿起地上的小兔子拖鞋，走到她面前，剛要蹲下，江思渺一把拉住他，“你放地上吧，我自己穿。”
季淩風凝視了她半秒，把拖鞋放地上。
江思渺踩進去，笑笑，轉身離開。
回到臥室後，她沒有立馬出來，而是拿出筆記本在趴在桌子上，紅著眼眶寫到。
20XX年??11月28日??星期一??陰
哥哥說和我沒關系。怎麽辦？心有些痛……
星期一，住院部每個科室都會開個小會，護士長組織。劉玲作為普外科護士長給大家猛灌了一大碗雞湯。
要她們多努力工作，四院晉升的機會挺多的，只要付出了，就會有收獲。
另外，最近有個外派學習的機會，誰想參加可以報名，科室會擇優推薦。
江思渺聽後躍躍欲試，摩拳擦掌想要報名。
柏芙梅見狀，挑挑眉：“挺積極啊。”
江思渺壓著聲音說：“我要努力一些，這樣才能追上他。”
她想明白了，她要把自己變得更強，這樣才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柏芙梅點點頭：“明白了，被愛情弄傻了。”
江思渺反駁：“這叫愛情的魔力。”
柏芙梅搖搖頭，“……瘋了。”
江思渺心說：我才沒瘋，我只是更有動力了。為了和喜歡的他站在一起，為了配的上他，讓自己變強變大變優秀。
後來，晚飯的時候，她把這個想法告訴給了季淩風，季淩風握著筷子的手一頓，盯著眼前那道西紅柿雞蛋十秒，擡眸說：“那你知道這次外派學習要去多久嗎？”
江思渺只顧著爭取外派的機會，還真沒打聽這次外派學習的時間，搖搖頭：“不知道。”
她問：“你知道嗎？多久？”
季淩風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微蜷縮，筷子上隱隱映出指痕，不太清晰的那種，他說：“一年半。”
江思渺聽的時候也不知聽哪去了，點頭：“一年半啊，那還……”
“多久？”她吃驚問道。
季淩風：“一年半。”
江思渺手中的筷子啪掉到地上，擰眉說：“這麽久嗎？”
季淩風點頭：“嗯。”
江思渺忘了撿起筷子，神游太空起來，一年半，五百多天，那就是說，她要是去學習，他們會有五百多天不能見。
不是吧。
不是吧。
為什麽這麽久？？？！！！
她走了六年才走到他身邊，剛剛和他做同事一年，原以為他們的未來還有很長，她可以慢慢走，總有一天能走進他心裏。
可這會兒突然沒了主意。
一年半。
一年半。
她要一年半都見不到他了嗎？
那不是要她的命嗎？？
嗚嗚。
江思渺看著眼前的紅燒排骨，頓時覺得一點都不香了。心情沈甸甸的，好像被一顆巨大的石頭壓著。
喘不過氣。
很難受。
江思渺站起來，“那個，我吃飽了。”
她征楞轉身回走，走著走著，後方傳來聲音，“小心墻。”
江思渺停住，這才看到面前已經沒了路，是道墻。她回頭看看，牽強笑了笑，接著移動腳尖繼續走。
她原本是打算去衛生間洗手的，誰知回了臥室。在鏡子前站了好久，才意識到，她忘了洗手。
出門的時候隨意瞟了眼餐桌，桌子上還擺著碗筷，可是沒看到季淩風的身影。
她四下找了找，在陽臺上找到他，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講電話，身上穿著黑色家居服，身影被燈光拉扯得很長。
他一手握著手機，一手夾著煙。
煙霧繚繞，有火花。
“爺爺，我知道、”
“天氣冷，註意保暖。”
“對了，油膩的不要吃……”
說了幾句，擡高手隨意抽了一口煙，沒多久，白色眼圈從他嘴裏吐出來。映的他整張臉模模糊糊。
江思渺從來沒見過他吸煙的樣子，這是第一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
他不太開心。
她倚著墻默默註視著他，為什麽不開心？
難道是？
舍不得她？？
片刻後，她把這個想法抹掉，不會的，他怎麽會舍不得她？
他又不喜歡她。
這樣一想，換她惆悵了，一邊是外派一年半的學習，一邊是他，真的好難抉擇啊。
這晚，她沒去季淩風臥室蹭床，而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給柏芙梅發微信。
渺渺公主：【外派學習要一年半嗎？這事你知道不？】
渺渺公主：【這也太久了呀。】
渺渺公主：【怎麽辦啊？】
梅梅公主：【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
梅梅公主：【聽說回來會晉升的。】
梅梅公主：【你發什麽愁啊，又沒說要你去。】
真是雪中送炭。
江思渺看著她的回覆，顫著眼睫想：對哦，護士長還沒說要她去呢。
她上班才一年，也許選不上呢。
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高興，反正心情不似剛才那麽壓抑了。
她給柏芙梅發了一串愛心。
柏芙梅不知道她發什麽瘋，也回了她一串笑哈哈的表情包。
兩個人又閑扯了十幾分鐘才結束聊天。
睡之前，江思渺還想呢，她一向運氣不好，這次外派學習肯定也不會有她。
算了算了，下次再努力爭取吧。
所謂意料之外說的就是這種——
三天後，江思渺被劉玲叫到了辦公室，說給她個驚喜，隨後拿出外派名單，告訴她這次外派學習她被選中了。
江思渺：……總覺得是驚嚇啊。
江思渺輕咳一聲：“護士長我回去想了想，覺得資歷不太夠，科室裏還有好多老前輩，我不能——”
劉玲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機會就是給年輕人準備的，再說你也工作一年了，表現也還可以。”
她神神秘秘道：“我告訴你這可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裏面還有季主任的功勞呢，回頭你別忘了謝謝他。”
江思渺挑眉問：“誰？”
“季主任啊。”劉玲說，“季主任出了不少力。”
江思渺：“……”
江思渺怎麽從護士長辦公室出來的已經不記得了，她只記得自己聽到劉玲的話後，好像挨了當頭一棒。
季淩風什麽意思？
他就這麽巴不得她走嗎？
他是不是覺得她挺礙眼的啊。
可是……可是，她不想走呀。
一點都不想離開他。
江思渺愁眉苦臉的回了護士站，午飯沒吃，柏芙梅給她帶回來，她連看也沒看，下午工作的時候還險些出了差錯。
小齊看她臉色不好，擔憂道：“渺渺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你休息會吧？”
江思渺搖搖頭：“沒事，我很好。”
小齊：“真的沒事嗎？”
江思渺點頭：“嗯，沒事。”
江思渺那張臉白的和紙一樣，說沒事，除了她自己沒人信。
柏芙梅把她扶到休息室，按在椅子上，沈聲警告：“你給我在這好好休息，哪也別去。”
江思渺拒絕：“我真沒事。”
“你都快被風吹倒了。”柏芙梅蹙眉伸腳勾過椅子，一屁股坐下，“說說吧，到底出什麽事了？”
江思渺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然後她問：“為什麽他總是把我推開呢？”
柏芙梅道：“你是不是誤會了呀？”
江思渺搖頭：“沒誤會，護士長親口說的。”
柏芙梅：“這事啊你最好當面問他。講開了就好了嘛。”
江思渺聽著她的話，心裏有些動容，當面問？
他願意講嗎？？
……
江思渺打定主意晚上問他，誰知，下班前有個急癥患者需要做手術，還點名季淩風主刀。
手術難度很大，需要幾個小時。
江思渺窩在沙發上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他回來，最後等著等著，直接在沙發上睡了。
第二天睜開眼，是在床上醒來的，家裏除了她，沒別人。
她勸自己：今晚再談吧。
也不知是趕巧了還是真的這麽忙，晚上又沒談成，季淩風有手術，回來的時間不定。
和前一晚的步驟一樣，她在沙發上看電視，刷微博，等著等著又睡了。醒來後天又亮了。
江思渺：……
將近一周的時間都是這個模式，江思渺覺得季淩風有問題。雖說他以前也挺拼的，可最近好像太拼了。
總感覺，他想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然後……
然後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家裏見不到人，醫院裏也碰不上，江思渺小臉一天天變瘦了，同事打趣她是不是在減肥。
她臉上含笑，心裏哭泣泣道：相思病犯了。
她好想見他啊。
一面也行啊。
這天中午，她特意早下班了些，去食堂打了飯，端著餐盒到了門診樓，既然山不就她，那她只能來堵山了。
禮貌性的敲敲門，裏面傳來沒什麽溫度的聲音，“進來。”
江思渺理了理身上的護士服，把鬢角的發絲撩到耳後，又挺挺背，對著玻璃看了看自己唇上的口紅，一切都妥後，推開門。
先是探進頭，喚了聲：“季主任。”
季淩風聽到聲音，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緩緩擡起頭，對視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溢著耀眼的光。
她笑咪咪說：“季主任，我能進來嗎？”
季淩風握筆的手微微一頓，輕挑眉，“進來。”
江思渺手背後，慢慢走進來。
季淩風身體後傾靠上椅背，聲音溫溫潤潤道：“你怎麽來了？”
江思渺抿抿唇，聲音懨懨道：“沒辦法家裏見不到人，我只好來這了。”
說話的時候小嘴撅著，還有那麽點委屈。
季淩風站起身，解釋道：“最近太忙了。”
江思渺點頭：“明白。”
明白他很辛苦，不停地做手術。
所以她沒生氣，只是心疼。
她睨著他看了看，瞧瞧臉都瘦了。
膚色也不太好。
黑眼圈都出來了。
一看就是熬夜熬的。
這個樣子，得補補呀。
轉眼想起自己拿不出手的廚藝，心裏默默輕嘆：她真的好笨啊。
不行，她一定要把廚藝練好，這樣他辛苦的時候，她就能給他煲湯了。
就是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廚藝班？
回頭上網查查。
她這邊正放飛自我時，季淩風彎腰湊近，在她身上聞了聞：“什麽味道？好香。”
江思渺突然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了，從後面把餐盒拿出來，“你的午飯。”
季淩風：“你打的？”
江思渺點頭：“嗯，裏面有你愛吃的紅燒排骨。”
她顫著眼睫，一臉盈盈笑意，尖尖小虎牙趁機偷跑出來。
季淩風接過，揚唇笑笑，其實紅燒排骨並不是他最愛吃的，他之所以每天都做，是因為……
她喜歡吃。
她喜歡，那他就做。
季淩風擡手摸摸她的頭，“一起吃？”
江思渺說：“好。”
兩人一起去了季淩風的辦公室，吃飯的時候一直閑聊，但誰都沒扯到外派學習的話題上去。
就像商量好的一樣。
同時避開。
這幾天江思渺已經想明白了，外派學習對於她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她要做配的上他的女人，那就一定要付出。
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成為最閃耀的那個。
她相信，她可以的。
飯後，江思渺拿著餐盒離開，剛走兩步被季淩風叫住，他說：“外派學習的事……”
江思渺轉身，回：“謝謝你。”
季淩風：“……”
江思渺說：“護士長都告訴我了，我能外派學習，有你的功勞。”
季淩風頓了一下，道：“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江思渺收起小虎牙沈思幾秒，說：“我要是外派出去你……”你怎麽辦？
你不會忘了我吧？
你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孩子？
你……
還是我的哥哥嗎？
季淩風打量著她，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猶疑，“我們要不要把約定延長？”
江思渺：“嗯？”
季淩風：“那個工作一年才能談戀愛的約定。”
江思渺心裏開啟了演唱會，面上故作冷靜道：“可、可以嗎？”
季淩風走近，伸出小拇指，“拉鉤。”
江思渺用力壓下笑，抿著唇，勾上他的手指。
季淩風：“你外派回來之前除了努力工作，別的都不要想。”
江思渺附和：“好。”
心裏說：我不想別的，只想你。
季淩風又說：“出去是工作的，不要和不相識的人多講話。”
江思渺唇角有些壓不住了，“好。”
季淩風再說：“我會不定期去看你，你要乖乖的。”
江思渺唇角翹起，又被她強行壓下去，盡量把聲音放平，“嗯，好。”
季淩風拇指按上她的拇指，“蓋章。”
江思渺：“……”
蓋吧，蓋吧。
他說完了他要說的，輪到江思渺說了。
她雙眉一挑，嘴巴一翹，邊踱步邊說：“我走了，你要按時吃飯，註意身體，不能熬夜。咖啡少喝，檸檬汁可以多喝。”
“還有，不要總皺眉，要多笑笑。”
“最重要的是，科室裏要是來了什麽新人，你千萬不要親力親為，你太累了，有些事交待給其他人做就行。”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離新人遠遠的，越遠越好。除了看我，別人都不要看。
季淩風點頭：“嗯。”
江思渺仰頭想了想，“高醫生挺好的，你要是忙不過來，就讓高醫生給你打飯。”
小心思是：不要給其他護士打飯的機會，也不吃她們打的飯。
要和她們保持適當距離。
不過呢，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
“對了，檸檬片我會給你準備一大罐。”就不要收其他小護士的了。
她戳著唇不斷想，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一擡眸對視上他含笑的眼睛，那裏映出一張緋紅的臉。
江思渺：……對了，不許隨便笑。
她踮起腳跟，伸直胳膊，就著他彎腰低頭的姿勢，用手敲了下他的額頭，顫著眼睫問：“記住了嗎？”
陽光從玻璃窗射進來，落在她身上，虛虛渺渺間蕩起一片漣漪，而她揚唇笑起的樣子，比光還晃眼。
畫面好像定格住。
她彎彎的眉眼。
她淺笑嫣然的樣子。
她露出一整排牙齒的可可愛愛迷人的樣子。
季淩風久久註視著她，淡聲回：“記住了。”
江思渺說了挺多，也不知他是真記住還是假記住，但看他表情算認真，滿意點頭：“那就行。”
她擡手要去摸他的頭，誰知他突然站直，纖細的手指從他額頭滑到他耳際，若有似無間碰觸上他圓而飽/滿的耳垂。
輕輕一掃。
觸電般的感覺襲來。
季淩風楞在那，收回的視線又重新落下來，從她頭頂落到她臉上，本就緋紅的臉頰越發紅了。
黑葡萄般的瞳仁閃過一抹光，快到來不及捕捉。
她抿抿唇，看上去有些許的羞澀。
季淩風的心瞬間像被什麽撓了一下，又麻又癢，連他自己沒註意到，平舒的唇角淡淡挑了一下。
似乎心情還不錯。
江思渺：……啊啊啊，她到底做了什麽？？！！
她眼角餘光偷偷打量他，見他一直楞著沒動，尷尬感加劇，壞了，他肯定是生氣了。
嗚嗚，不想讓他生氣啊。
她蜷縮起手指，輕咳一聲：“那個，對——”
季淩風出其不意伸手摸了下她耳垂，很輕很輕地碰觸了一下，“嗯，手感不錯。”
江思渺：“……”
季淩風收回手，放進白大褂口袋中，無人註意時束緊攥拳，“你剛摸我了。”
江思渺：“嗯？”
季淩風：“我摸回來，不過分吧？”
江思渺順著他話說：“不、不過分。”
其實，內心是這樣的：
早知道禮尚往來，那她剛才就要好好摸一摸。
最好捏一捏。
揉一揉。
失策，太失策了。
那個……
能重新來一次嗎？
延時行不行？？
要不，加時賽也行啊。
不用太多次，一次就夠。
想摸，非常想摸。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江思渺的沈思，她回回神，指了指門，示意她先走。
季淩風拿出手機，點點頭。
門關上的那剎，江思渺聽到他說：“現在有時間，晚點就不行了。現在手術的話還可以……嗯，有點私事要處理……”
江思渺把門拉上，把餐盒扔進垃圾桶裏，邊走邊思索：“他有什麽私事要處理呢？看著還挺著急。”
什麽私事不得而知，也根本沒機會知道，因為季淩風又忙的不見人了。早出晚歸，連個人影也摸不到。
江思渺只能從高付率那聽到些關於他的消息，例如最近他手術排滿了，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
不只這幾天，後面的一周時間也都是手術。
他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安排的這麽緊。
可能是想空出假期吧……
江思渺咬著筷子問：“空出假期？為什麽空出假期？”
高付率搖頭：“那誰知道，我表哥的心思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嗎？”
轉眼到了12月25日，聖誕節，這天江思渺沒班，窩在床上沒起來，她埋在被子裏想，隔壁臥室肯定已經沒人了。
某人真是個工作狂，有了工作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江思渺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和工作吃起醋來，關鍵還競爭不過對方，長籲短嘆一番，又換了個姿勢，繼續鹹魚躺。
忽然手機提示音響起，有人給她發了微信。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哥哥：【換好衣服出來。】
江思渺：【幹什麽？】
哥哥：【過聖誕。】
作者有話說：
疫情期間，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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