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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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偏愛 [VIP]
“吃, 吃，就吃烤鴨。”江思渺反手握住他，拉著朝烤鴨店走去。
季淩風淡然掃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 嘴角隱隱翹起一彎弧，鏡片下的眸子溢出綻亮的光。
不知想起什麽，臉上的笑意越發大，嘴角又上揚了一度。
他突然覺得這樣握著……
挺好。
烤鴨店裏人很多，季淩風的好心情在踏入這裏的那刻, 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某些不太喜歡的人。
“渺渺，渺渺。”
江思渺還沒坐下, 前方傳來聲音，她擡眸一看, 劉宇？他怎麽在這？
突然想起季淩風說的那句“你還是喜歡和你同學吃”一個頭頓時兩個大，怎麽走哪都能遇上啊？！
不是, 他會不會誤會呀？
誤會他們是之前約好的？？！！
她眼神落到季淩風身上, 解釋道：“我不知道他也來, 你、你別誤會。”
季淩風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眉梢微蹙, 之前的好心情一點都沒了。這還不打緊，更氣人的是, 劉宇興沖沖跑過來，插在了他和江思渺之間。
江思渺：“……”
季淩風：“……”
劉宇沒註意到此時冰冷的氣氛，樂呵呵說：“渺渺，咱們太有緣分了, 興城這麽大都能遇到。”
江思渺牽強地笑了笑, 心說：這是孽緣。
劉宇熱情道：“既然都遇上了, 那就一起吃吧，人多吃飯熱鬧。”
江思渺眸光落到季淩風臉上，見他冷著臉，一副別人欠他十個億的表情，開口拒絕：“不了，不太方便，你們吃。”
劉宇是和朋友一起出來聚餐的，桌前還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看的出那倆是一對。
他勾唇說：“沒關系，我很方便。”
江思渺：“……”我們不太方便。
“來吧，一起吃。”說著劉宇伸手要去拉她。
在即將碰觸上那一刻，江思渺的手重新落在了季淩風掌中，他把人往旁邊一帶，冷聲說：“不太方便。”
劉宇聽到聲音慢悠悠轉身，挑高眉說：“大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一直在這裏從未動的季淩風：“……”
江思渺：“……”大哥？誰是你大哥？你別亂認親好不好？！
劉宇人精，見江思渺眼神一直在季淩風身上，突然明白這事還得季淩風說了算，遂把話語權交給他，“大哥，一起吧，真的挺方便的。”
季淩風不鹹不淡道：“訂好桌了。”
劉宇：“那要不這樣，我陪你們一起吃？”
江思渺：……啊啊啊，誰要和你一起吃啊。
劉宇繼續游說：“我跟你們說啊，吃烤鴨這方面我真的挺在行的。鴨腦袋怎麽剝，鴨脖子怎麽吃，鴨肉哪部分有營養等等，我都知道。”
他越說季淩風的臉色越沈，半晌後季淩風開口：“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劉宇點頭：“嗯，有些小感冒。”
季淩風：“那你知道感冒的時候有些食物是不能碰的嗎？”
“不、不知道啊。”劉宇說，“我就是個小感冒沒事的。”
“病沒有大小之說，身體有了癥狀就是在提醒我們要註意，烤鴨太油膩不適合你吃。”
“那我吃什麽？”
“吃點黃瓜吧。”季淩風說，“清淡好消化。”
接著又補充道：“拉皮也挺適合你。”
話落，拉著江思渺朝包間走去。
劉宇傻兮兮站在那裏，不斷想：感冒和吃拉皮有什麽關系嗎？長長的粉條好消化？？？
不是，欸？人呢？怎麽走了？？
江思渺忍住笑，回頭沖劉宇擺了下手，好歹是同學也不能弄得太尷尬，擺完回頭，正好對視上季淩風的眼神。
江思渺：……
悻悻放下手，眸光無意中看到兩人牽著的手，偷偷笑了笑，哥哥的手好大。
也好暖。
要是能一直這樣握著就好了。
“臥槽，你們怎麽在這？”驚訝聲再度傳來。
江思渺聽著熟悉的聲音，一把抽回手，視線落在前方人的臉上。
“小——”高付率吞咽下口水，改口說：“好巧啊。”
江思渺：……今晚到底走了什麽狗屎運，怎麽總能碰到熟悉的人。
他、們、到、底、能、不、能、好、好、吃、頓、飯！
季淩風神情冷淡道：“你怎麽在這？”
“我在這當然是吃飯啊。”高付率笑著說，“季主任，要不要一起吃？”
四院裏的人不知道他和季淩風的關系，表哥表弟的稱呼只局限於自家人面前。
季淩風沒說什麽，江思渺先拒絕：“不用了，不方便。”
用的還是之前應付劉宇的話，這話對劉宇說的時候沒什麽感覺，可是對高付率說完，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味。
高付率笑瞇瞇重覆：“不太方便噢？哪裏不方便啊？”
江思渺窘著一張大紅臉，被懟的說不出話。她羞澀低下頭。
季淩風瞪了高付率一眼，面無表情道：“你說哪不方便？”
高付率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季淩風，聽到他的話，條件反射地打了寒顫，“呵呵，好、好像是我不太方便。”
他後退了一步，擺擺手：“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有事，這樣，你們吃你的，別管我。”
溜得比兔子還快。
礙眼的總算走了，江思渺和季淩風進了包間，門一關，她坐在椅子上，腿順勢搭在旁邊的椅子上，手用力捶著。
今天住院的患者有些多，她樓上樓下跑了好多次，腿都給跑酸了。剛才又走了一段距離，這會兒是又酸又痛。
捶著捶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她抿唇偷偷看了季淩風一眼，悄悄把腿放下。
季淩風放下菜單，打量了她一會兒，片刻後，站起身坐到江思渺身旁，輕聲問：“累了？”
江思渺正端著茶杯掩藏窘意，搖頭：“不、不累。”
季淩風說：“不累剛才是做什麽？”
江思渺看向他，半瞇眼說：“你能當沒看到嗎？”
季淩風：“不能。”
江思渺：“那能失憶一小會兒嗎？”
季淩風：“不能。”
江思渺撇嘴，聲音懨懨道：“你是不是討厭我了，覺得我挺不註意形象的？我剛就是腿太累了，所以才沒克制住，我、我以後一定註意——”
話沒說完，季淩風伸手拉過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解開袖口，袖子上挽一圈，修長冷白的手指攥成空心拳，一下一下落在她腿上。
江思渺：“……”
江思渺楞神十秒鐘，這才反應過來，哥哥在給她捶腿。
哥哥好溫柔啊。
真舒服。
季淩風邊捶邊說：“在我面前你不用註意什麽。”
江思渺小聲回：“還是要註意的。”誰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有個好印象。
要註意。
一定要註意。
季淩風：“累了就說。”
江思渺：……不敢說，怕你覺得煩。
季淩風：”什麽事情都可以告訴我？”
江思渺：……那不行，你太忙了。
季淩風擡眸睨向她，久久後說：“不要只想著自己一個人扛。”
江思渺：……嗚嗚，哥哥你不能再說了，再說我可要哭了。
季淩風：“要是和家人相處的不開心，也——”
江思渺打斷他：“你聽到我打電話了？”
季淩風手頓了一下，輕點頭：“嗯。”
想起她站在窗前眼角濕潤的那幕，心沒由來的抽了一下，隱隱有些疼。
江思渺彎唇笑起，“我沒事。”
季淩風註視著她，“嗯，知道。”
知道她是個堅強的小姑娘。
房子燒了沒哭。
找不到住處沒哭。
被家人這樣對待也沒哭。
也不知是心疼還是怎地，今晚的季淩風比平時還溫柔，捶腿的動作溫柔，和她說話的語氣溫柔。
看她的神情也溫柔。
江思渺小鹿亂撞，心說：哥哥，你不要再這樣看我了。
我要飄了。
吃飯的時候，季淩風沒想著自己先吃，而是全程為她服務，給她端茶，給她夾菜，給她遞紙巾。
溫柔的不像話。
江思渺再次沈醉在他的溫柔了，別人的暗戀或許是苦澀的，但她的暗戀是美好的。
哥哥只對她一個人笑。
哥哥只對她一個人溫柔。
那些仿徨等待的六年，那些獨自度過的歲月，似乎都不重要了。
哥哥就在這裏。
在她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
現在不喜歡沒關系，她有信心，哥哥總有一天會喜歡上她的。
飯吃到一半，季淩風的手機響了，醫院來了緊急患者，需要他親自看，他掛斷電話站起身，輕聲說：“吃完後你先回家。”
說著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放到她掌心，“收好，別弄丟了。”
鑰匙帶著他的體溫，摸上去有那麽一點點熱意。
江思渺仰頭看著他，點點頭，“嗯。”
季淩風轉身朝外走，江思渺扯住他衣擺，“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小姑娘顫著眼睫，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閃爍著光，像是銀河落在了裏面。
鋥亮鋥亮的。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落在人眼中像是被風拂過。
有那麽一剎那，季淩風想抱住她，他手指動了動，又伸直，“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太晚的話不要等。”
江思渺說：“沒關系，多晚我都等。”
等了六年，還在乎多等幾個小時嗎？
季淩風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好。”
飯後，江思渺獨自走出飯店，有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打在身上很冷。可這刻，江思渺的心是火熱的。
她有了要等的人。
那個人摸著她的頭，說：“好。”
她步子邁的飛快，沒多久便跑起來，周圍樹木向後倒去，她氣喘籲籲的朝著一個地方狂奔。
推開門的那剎，大黃朝她撲來，差點把她撲到，她一把摟住大黃，對著它親親，“大黃，你說哥哥喜歡我嗎？”
大黃：“汪。”
江思渺：“你也不知道嗎？”
大黃：“汪汪。”
江思渺：“可我覺得哥哥好像有點喜歡我。”
大黃：“汪汪汪。”
江思渺：“你告訴我不要自作多情嗎？”
大黃：“汪汪汪汪。”
江思渺：“可是沒辦法啊，我喜歡他太久了，二千多的日日夜夜，我太渴望他能喜歡上我了。”
大黃：“汪汪汪汪汪。”
一人一狗交談了十來分鐘，江思渺脫掉外套，拿上換洗衣服去洗澡了。
一個小時候泡澡完畢，她頭發都沒擦，從衛生間走出。想起季淩風喜歡喝檸檬汁，決定給提前泡好溫著。
又順手切了一盤水果。
芒果、蘋果、香蕉、橙子、葡萄，湊了滿滿一盤。
做好這一切，窩在沙發上刷起了手機，這時才看到一個半小時之前，季淩風給她發了微信。
哥哥：【回去的時候註意安全。】
哥哥：【不要和你那個同學多說什麽。他看著不像好人。】
哥哥：【睡覺前別忘了喝杯牛奶。】
哥哥：【不用等我。】
江思渺看著他發的微信，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尤其是看到第二條“不要和那個同學多說什麽，他看著不像好人”樂得更歡了。
哥哥什麽意思啊？
哥哥生氣了嗎？
嗚嚶，哥哥好可愛啊。
她沒想著和對方聯系，但對方找上了她。
也不知道劉宇從哪弄到了她的聯系方式，連發了三條短信。
【渺渺，最近什麽時候有空？班長組織了聚會，要大家一起參加。】
江思渺咬咬唇，回：【最近單位忙，脫不開身。】
劉宇：【那就年後吧，年後有時間嗎？】
江思渺：【這個說不好，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質特殊。】
劉宇：【明白，明白。對了，你什麽時候離開飯店的，我去找你的時候，服務員說你已經走了。】
江思渺：【你找我有事？】
男人找女人能有什麽事？不外乎對她感興趣。
劉宇：【也沒什麽事。】
江思渺：【哦。】
劉宇：【就是想問問咱哥有沒有女朋友啊？我們單位有幾個條件不錯的女同事，我覺得和咱哥挺配的。】
他尋思著，要想給把大舅哥搞定，那得從根本上來，他那人看著一點都不像缺錢的樣子。
那麽給他介紹個女朋友，應該能博得好感吧。
江思渺盯著手機半瞇眸子，什麽意思？
撬墻角來了？
咱哥？
誰跟你是咱啊。
那是我哥哥。
她咬牙切齒回：【他有了。】
劉宇：【有了？是誰？】
江思渺：……我！
她沒回覆劉宇，手機一扔，拿著叉子吃水果去了，插得時候還挺用力，直接把它們看成了劉宇。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哥哥是她的，誰都不能喜歡。
哼。再也不要跟劉宇說話了。
而對面的劉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三振出局了。
……
十一點，季淩風下班回來，車子行駛進小區，擡眸間看到亮著燈的窗戶，頓時一點都不覺得累了。
以往回來家裏都是漆黑一片，今晚家裏有光。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光影裏有個小姑娘手撐著頭默默等他回來。
原來有人等的感覺是這樣的……
季淩風把車停好，從儲物盒裏翻出備用鑰匙，原本他想著直接去敲門的，可是又不忍心吵醒她。
輕輕把門打開，慢慢走進去。
茶幾旁，小姑娘單手撐頭閉眼睡著，可能是撐得時間長了，手腕處映出一道深深的紅痕。
胳膊的力度有些不夠，撐著撐著，她頭向一側栽去。
季淩風見狀，幾個健步沖過來，彎腰扶住她。
江思渺的身子靠在他腿上，觸感有些涼，她徐徐睜開眸，卷翹的長睫一點點揚起，有道模糊的影子出現在眼前。
味道很熟悉，清冽的香氣，是季淩風回來了。
她魂還沒來全，先咧嘴笑起，仰頭說：“你回來了？”
季淩風把外套隨手放在身後的沙發上，點頭：“嗯。”
江思渺說：“我給你泡了檸檬水，你等我，我去拿。”
說著要站起來。
可是腿麻了，剛站起一點又向下倒去。
季淩風一把抱住她，“小心。”
他抱得時候是彎腰抱得，兩人的臉就這麽毫無預警地貼在一起，鼻尖觸著鼻尖，彼此的呼吸吹拂在對方臉上。
姿勢很暧昧。
江思渺立馬清醒過來，看著眼前放大的臉，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拂過一抹羞澀，抿抿唇，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不說話。
季淩風也沒說。
兩人的視線時不時撞上，下一秒又快速移開。
江思渺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心跳加速，掌心出汗。
季淩風也沒好到哪去，額頭和鼻尖溢出少許汗，冷白的臉上映出淡淡的紅，抱著她的手輕顫了一下。
對視幾次後，江思渺先打破了尷尬，她掙紮著站起，後退一步，“我、我去下衛生間。”
拖鞋都沒穿，小跑著去了衛生間，關上門後，身體貼著門，深呼吸幾次，提醒自己：“穩住，穩住。”
越想穩住，越是不好穩。
腿都軟了。
外面，季淩風去了廚房，打開冰箱，從裏面取出一瓶冰水，仰頭灌下一大半，才覺得不那麽熱了。
隨後，他又把剩下的喝完。
江思渺從衛生間出來，趿拉著拖鞋來到廚房，看著空空的瓶子，問：“你不是不喜歡喝冰水嗎？”
季淩風：“今晚想喝了。”
江思渺脫口而出道：“為什麽？”
問完，她突然覺得又尷尬了。
因為她看見他神色好像變了，看她的神情也含著探究，好像在說：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季淩風把空瓶子放垃圾桶裏，淡聲說：“熱。”
江思渺走到他身旁，伸手把冰箱打開，也從裏面拿出一瓶冰水，見季淩風正盯著她看，她解釋：“我也熱。”
季淩風：“……”
不過，她沒喝太多。
季淩風從她手裏拿走瓶子，“行了，可以了。”
江思渺：“還沒夠。”
“……”季淩風凝視著她，不言語。
江思渺哪受的了他這副神情，心一下軟了，“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
季淩風滿意點點頭，牽上她的手，走出廚房。
客房和主臥的門同時開著，季淩風要她選睡哪間。
江思渺：嗚嗚，想和你睡一間可不可以。
心裏這樣想，嘴上可不敢說，哥哥現在還沒喜歡上她。
她也就是個掛名未婚妻。
哥哥都沒認出她。
她不能逾越。
她要乖乖等著。
等著他喜歡上她。
她伸手指向客房，“那間。”
季淩風勾唇說：“好。”
他把人帶進了客房裏，和想象中一樣，江思渺進去後一聲興奮的叫起來。
“這、這都是你準備的？”
“到底什麽時候準備的啊？”
“我怎麽都不知道。”
季淩風倚著門問：“喜歡嗎？”
江思渺看著一屋子粉色裝飾點點頭，“喜歡，好喜歡。”
她從小就期待有那麽一天，她睡在粉色的房間裏，像個小公主一樣，在粉色的世界裏醒來。
可惜，爸爸嫌棄她是個女孩子，不打她已經是好的了。
媽媽作不了主，即便知道她喜歡，也徒勞。
爺爺雖然寵她，但到底沒在一起生活，她也不能要求什麽。
所以在那些需要呵護的年紀裏，她什麽都沒有，只有小心翼翼。
江思渺眼角一點點變得濕漉漉，泛紅的眼圈洩露了她的心情。
有種感動——
是哥哥給的。
有種治愈——
也是哥哥給的。
她的哥哥，真的是對她最好的人了。
季淩風擡手抹去她眼角的淚，“多大了還哭鼻子。”
江思渺笑著說：“沒哭，是光晃了眼。”
是被你感動的。
季淩風也不拆穿她，淡聲道：“那我明天把燈給換了，省的總晃眼。”
江思渺：“……”
江思渺一臉難為情地扯扯他的袖子，“謝謝。”
季淩風睨著她，“別說謝。”
因為不用。
江思渺點頭：“好，不說。”
她不要說謝謝。
她要用愛回報。
讓哥哥知道，她真的很喜歡他。
好喜歡好喜歡。
這晚，江思渺做了個美美的夢，她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在城堡裏唱歌跳舞，哥哥給她伴奏，還和她一起跳舞。
燈光很亮，他們兩個貼的很近，眼中都是彼此的影子。
她問他：“哥哥，你喜歡我嗎？”
他說：“渺渺，醒醒。”
“醒醒。”
“要遲到了。”
“快醒醒。”
江思渺掀開迷蒙的眸子，看著眼前放到的臉，以為還是在夢中，彎唇說：“誒，你身上的燕尾服呢？”
季淩風：“什麽燕尾服？”
江思渺：“怎麽沒音樂了？”
季淩風：“什麽音樂？”
江思渺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撒嬌說：“你還沒回答我呢？”
季淩風：“……”
時間靜止，一秒，兩秒，三秒。
江思渺視線聚焦，轉動眼珠子向四周看了看，這是……
她一把推開季淩風，從床上坐起，“你怎麽進來了？”
季淩風穩住身子，“要遲到了。”
江思渺瞄了眼墻上的掛鐘，七點二十，真要遲到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剛才那一系列的舉動，險些昏過去。
啊啊啊，她說什麽了？
她是不是抱他了？
還有那個問題，嗚嗚，不要問，千萬不要問，求求不要問。
季淩風睨著她，“你說我沒回答，你問了什麽問題？”
江思渺：“……”我問你喜不喜歡我？
江思渺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話：“那個……大黃的屎你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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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吃，就吃烤鴨。”江思渺反手握住他，拉著朝烤鴨店走去。
季淩風淡然掃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 嘴角隱隱翹起一彎弧，鏡片下的眸子溢出綻亮的光。
不知想起什麽，臉上的笑意越發大，嘴角又上揚了一度。
他突然覺得這樣握著……
挺好。
烤鴨店裏人很多，季淩風的好心情在踏入這裏的那刻, 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了某些不太喜歡的人。
“渺渺，渺渺。”
江思渺還沒坐下, 前方傳來聲音，她擡眸一看, 劉宇？他怎麽在這？
突然想起季淩風說的那句“你還是喜歡和你同學吃”一個頭頓時兩個大，怎麽走哪都能遇上啊？！
不是, 他會不會誤會呀？
誤會他們是之前約好的？？！！
她眼神落到季淩風身上, 解釋道：“我不知道他也來, 你、你別誤會。”
季淩風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眉梢微蹙, 之前的好心情一點都沒了。這還不打緊，更氣人的是, 劉宇興沖沖跑過來，插在了他和江思渺之間。
江思渺：“……”
季淩風：“……”
劉宇沒註意到此時冰冷的氣氛，樂呵呵說：“渺渺，咱們太有緣分了, 興城這麽大都能遇到。”
江思渺牽強地笑了笑, 心說：這是孽緣。
劉宇熱情道：“既然都遇上了, 那就一起吃吧，人多吃飯熱鬧。”
江思渺眸光落到季淩風臉上，見他冷著臉，一副別人欠他十個億的表情，開口拒絕：“不了，不太方便，你們吃。”
劉宇是和朋友一起出來聚餐的，桌前還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看的出那倆是一對。
他勾唇說：“沒關系，我很方便。”
江思渺：“……”我們不太方便。
“來吧，一起吃。”說著劉宇伸手要去拉她。
在即將碰觸上那一刻，江思渺的手重新落在了季淩風掌中，他把人往旁邊一帶，冷聲說：“不太方便。”
劉宇聽到聲音慢悠悠轉身，挑高眉說：“大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一直在這裏從未動的季淩風：“……”
江思渺：“……”大哥？誰是你大哥？你別亂認親好不好？！
劉宇人精，見江思渺眼神一直在季淩風身上，突然明白這事還得季淩風說了算，遂把話語權交給他，“大哥，一起吧，真的挺方便的。”
季淩風不鹹不淡道：“訂好桌了。”
劉宇：“那要不這樣，我陪你們一起吃？”
江思渺：……啊啊啊，誰要和你一起吃啊。
劉宇繼續游說：“我跟你們說啊，吃烤鴨這方面我真的挺在行的。鴨腦袋怎麽剝，鴨脖子怎麽吃，鴨肉哪部分有營養等等，我都知道。”
他越說季淩風的臉色越沈，半晌後季淩風開口：“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劉宇點頭：“嗯，有些小感冒。”
季淩風：“那你知道感冒的時候有些食物是不能碰的嗎？”
“不、不知道啊。”劉宇說，“我就是個小感冒沒事的。”
“病沒有大小之說，身體有了癥狀就是在提醒我們要註意，烤鴨太油膩不適合你吃。”
“那我吃什麽？”
“吃點黃瓜吧。”季淩風說，“清淡好消化。”
接著又補充道：“拉皮也挺適合你。”
話落，拉著江思渺朝包間走去。
劉宇傻兮兮站在那裏，不斷想：感冒和吃拉皮有什麽關系嗎？長長的粉條好消化？？？
不是，欸？人呢？怎麽走了？？
江思渺忍住笑，回頭沖劉宇擺了下手，好歹是同學也不能弄得太尷尬，擺完回頭，正好對視上季淩風的眼神。
江思渺：……
悻悻放下手，眸光無意中看到兩人牽著的手，偷偷笑了笑，哥哥的手好大。
也好暖。
要是能一直這樣握著就好了。
“臥槽，你們怎麽在這？”驚訝聲再度傳來。
江思渺聽著熟悉的聲音，一把抽回手，視線落在前方人的臉上。
“小——”高付率吞咽下口水，改口說：“好巧啊。”
江思渺：……今晚到底走了什麽狗屎運，怎麽總能碰到熟悉的人。
他、們、到、底、能、不、能、好、好、吃、頓、飯！
季淩風神情冷淡道：“你怎麽在這？”
“我在這當然是吃飯啊。”高付率笑著說，“季主任，要不要一起吃？”
四院裏的人不知道他和季淩風的關系，表哥表弟的稱呼只局限於自家人面前。
季淩風沒說什麽，江思渺先拒絕：“不用了，不方便。”
用的還是之前應付劉宇的話，這話對劉宇說的時候沒什麽感覺，可是對高付率說完，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味。
高付率笑瞇瞇重覆：“不太方便噢？哪裏不方便啊？”
江思渺窘著一張大紅臉，被懟的說不出話。她羞澀低下頭。
季淩風瞪了高付率一眼，面無表情道：“你說哪不方便？”
高付率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季淩風，聽到他的話，條件反射地打了寒顫，“呵呵，好、好像是我不太方便。”
他後退了一步，擺擺手：“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有事，這樣，你們吃你的，別管我。”
溜得比兔子還快。
礙眼的總算走了，江思渺和季淩風進了包間，門一關，她坐在椅子上，腿順勢搭在旁邊的椅子上，手用力捶著。
今天住院的患者有些多，她樓上樓下跑了好多次，腿都給跑酸了。剛才又走了一段距離，這會兒是又酸又痛。
捶著捶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她抿唇偷偷看了季淩風一眼，悄悄把腿放下。
季淩風放下菜單，打量了她一會兒，片刻後，站起身坐到江思渺身旁，輕聲問：“累了？”
江思渺正端著茶杯掩藏窘意，搖頭：“不、不累。”
季淩風說：“不累剛才是做什麽？”
江思渺看向他，半瞇眼說：“你能當沒看到嗎？”
季淩風：“不能。”
江思渺：“那能失憶一小會兒嗎？”
季淩風：“不能。”
江思渺撇嘴，聲音懨懨道：“你是不是討厭我了，覺得我挺不註意形象的？我剛就是腿太累了，所以才沒克制住，我、我以後一定註意——”
話沒說完，季淩風伸手拉過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解開袖口，袖子上挽一圈，修長冷白的手指攥成空心拳，一下一下落在她腿上。
江思渺：“……”
江思渺楞神十秒鐘，這才反應過來，哥哥在給她捶腿。
哥哥好溫柔啊。
真舒服。
季淩風邊捶邊說：“在我面前你不用註意什麽。”
江思渺小聲回：“還是要註意的。”誰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有個好印象。
要註意。
一定要註意。
季淩風：“累了就說。”
江思渺：……不敢說，怕你覺得煩。
季淩風：”什麽事情都可以告訴我？”
江思渺：……那不行，你太忙了。
季淩風擡眸睨向她，久久後說：“不要只想著自己一個人扛。”
江思渺：……嗚嗚，哥哥你不能再說了，再說我可要哭了。
季淩風：“要是和家人相處的不開心，也——”
江思渺打斷他：“你聽到我打電話了？”
季淩風手頓了一下，輕點頭：“嗯。”
想起她站在窗前眼角濕潤的那幕，心沒由來的抽了一下，隱隱有些疼。
江思渺彎唇笑起，“我沒事。”
季淩風註視著她，“嗯，知道。”
知道她是個堅強的小姑娘。
房子燒了沒哭。
找不到住處沒哭。
被家人這樣對待也沒哭。
也不知是心疼還是怎地，今晚的季淩風比平時還溫柔，捶腿的動作溫柔，和她說話的語氣溫柔。
看她的神情也溫柔。
江思渺小鹿亂撞，心說：哥哥，你不要再這樣看我了。
我要飄了。
吃飯的時候，季淩風沒想著自己先吃，而是全程為她服務，給她端茶，給她夾菜，給她遞紙巾。
溫柔的不像話。
江思渺再次沈醉在他的溫柔了，別人的暗戀或許是苦澀的，但她的暗戀是美好的。
哥哥只對她一個人笑。
哥哥只對她一個人溫柔。
那些仿徨等待的六年，那些獨自度過的歲月，似乎都不重要了。
哥哥就在這裏。
在她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
現在不喜歡沒關系，她有信心，哥哥總有一天會喜歡上她的。
飯吃到一半，季淩風的手機響了，醫院來了緊急患者，需要他親自看，他掛斷電話站起身，輕聲說：“吃完後你先回家。”
說著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放到她掌心，“收好，別弄丟了。”
鑰匙帶著他的體溫，摸上去有那麽一點點熱意。
江思渺仰頭看著他，點點頭，“嗯。”
季淩風轉身朝外走，江思渺扯住他衣擺，“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小姑娘顫著眼睫，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閃爍著光，像是銀河落在了裏面。
鋥亮鋥亮的。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落在人眼中像是被風拂過。
有那麽一剎那，季淩風想抱住她，他手指動了動，又伸直，“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太晚的話不要等。”
江思渺說：“沒關系，多晚我都等。”
等了六年，還在乎多等幾個小時嗎？
季淩風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好。”
飯後，江思渺獨自走出飯店，有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打在身上很冷。可這刻，江思渺的心是火熱的。
她有了要等的人。
那個人摸著她的頭，說：“好。”
她步子邁的飛快，沒多久便跑起來，周圍樹木向後倒去，她氣喘籲籲的朝著一個地方狂奔。
推開門的那剎，大黃朝她撲來，差點把她撲到，她一把摟住大黃，對著它親親，“大黃，你說哥哥喜歡我嗎？”
大黃：“汪。”
江思渺：“你也不知道嗎？”
大黃：“汪汪。”
江思渺：“可我覺得哥哥好像有點喜歡我。”
大黃：“汪汪汪。”
江思渺：“你告訴我不要自作多情嗎？”
大黃：“汪汪汪汪。”
江思渺：“可是沒辦法啊，我喜歡他太久了，二千多的日日夜夜，我太渴望他能喜歡上我了。”
大黃：“汪汪汪汪汪。”
一人一狗交談了十來分鐘，江思渺脫掉外套，拿上換洗衣服去洗澡了。
一個小時候泡澡完畢，她頭發都沒擦，從衛生間走出。想起季淩風喜歡喝檸檬汁，決定給提前泡好溫著。
又順手切了一盤水果。
芒果、蘋果、香蕉、橙子、葡萄，湊了滿滿一盤。
做好這一切，窩在沙發上刷起了手機，這時才看到一個半小時之前，季淩風給她發了微信。
哥哥：【回去的時候註意安全。】
哥哥：【不要和你那個同學多說什麽。他看著不像好人。】
哥哥：【睡覺前別忘了喝杯牛奶。】
哥哥：【不用等我。】
江思渺看著他發的微信，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尤其是看到第二條“不要和那個同學多說什麽，他看著不像好人”樂得更歡了。
哥哥什麽意思啊？
哥哥生氣了嗎？
嗚嚶，哥哥好可愛啊。
她沒想著和對方聯系，但對方找上了她。
也不知道劉宇從哪弄到了她的聯系方式，連發了三條短信。
【渺渺，最近什麽時候有空？班長組織了聚會，要大家一起參加。】
江思渺咬咬唇，回：【最近單位忙，脫不開身。】
劉宇：【那就年後吧，年後有時間嗎？】
江思渺：【這個說不好，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質特殊。】
劉宇：【明白，明白。對了，你什麽時候離開飯店的，我去找你的時候，服務員說你已經走了。】
江思渺：【你找我有事？】
男人找女人能有什麽事？不外乎對她感興趣。
劉宇：【也沒什麽事。】
江思渺：【哦。】
劉宇：【就是想問問咱哥有沒有女朋友啊？我們單位有幾個條件不錯的女同事，我覺得和咱哥挺配的。】
他尋思著，要想給把大舅哥搞定，那得從根本上來，他那人看著一點都不像缺錢的樣子。
那麽給他介紹個女朋友，應該能博得好感吧。
江思渺盯著手機半瞇眸子，什麽意思？
撬墻角來了？
咱哥？
誰跟你是咱啊。
那是我哥哥。
她咬牙切齒回：【他有了。】
劉宇：【有了？是誰？】
江思渺：……我！
她沒回覆劉宇，手機一扔，拿著叉子吃水果去了，插得時候還挺用力，直接把它們看成了劉宇。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哥哥是她的，誰都不能喜歡。
哼。再也不要跟劉宇說話了。
而對面的劉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三振出局了。
……
十一點，季淩風下班回來，車子行駛進小區，擡眸間看到亮著燈的窗戶，頓時一點都不覺得累了。
以往回來家裏都是漆黑一片，今晚家裏有光。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光影裏有個小姑娘手撐著頭默默等他回來。
原來有人等的感覺是這樣的……
季淩風把車停好，從儲物盒裏翻出備用鑰匙，原本他想著直接去敲門的，可是又不忍心吵醒她。
輕輕把門打開，慢慢走進去。
茶幾旁，小姑娘單手撐頭閉眼睡著，可能是撐得時間長了，手腕處映出一道深深的紅痕。
胳膊的力度有些不夠，撐著撐著，她頭向一側栽去。
季淩風見狀，幾個健步沖過來，彎腰扶住她。
江思渺的身子靠在他腿上，觸感有些涼，她徐徐睜開眸，卷翹的長睫一點點揚起，有道模糊的影子出現在眼前。
味道很熟悉，清冽的香氣，是季淩風回來了。
她魂還沒來全，先咧嘴笑起，仰頭說：“你回來了？”
季淩風把外套隨手放在身後的沙發上，點頭：“嗯。”
江思渺說：“我給你泡了檸檬水，你等我，我去拿。”
說著要站起來。
可是腿麻了，剛站起一點又向下倒去。
季淩風一把抱住她，“小心。”
他抱得時候是彎腰抱得，兩人的臉就這麽毫無預警地貼在一起，鼻尖觸著鼻尖，彼此的呼吸吹拂在對方臉上。
姿勢很暧昧。
江思渺立馬清醒過來，看著眼前放大的臉，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拂過一抹羞澀，抿抿唇，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不說話。
季淩風也沒說。
兩人的視線時不時撞上，下一秒又快速移開。
江思渺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心跳加速，掌心出汗。
季淩風也沒好到哪去，額頭和鼻尖溢出少許汗，冷白的臉上映出淡淡的紅，抱著她的手輕顫了一下。
對視幾次後，江思渺先打破了尷尬，她掙紮著站起，後退一步，“我、我去下衛生間。”
拖鞋都沒穿，小跑著去了衛生間，關上門後，身體貼著門，深呼吸幾次，提醒自己：“穩住，穩住。”
越想穩住，越是不好穩。
腿都軟了。
外面，季淩風去了廚房，打開冰箱，從裏面取出一瓶冰水，仰頭灌下一大半，才覺得不那麽熱了。
隨後，他又把剩下的喝完。
江思渺從衛生間出來，趿拉著拖鞋來到廚房，看著空空的瓶子，問：“你不是不喜歡喝冰水嗎？”
季淩風：“今晚想喝了。”
江思渺脫口而出道：“為什麽？”
問完，她突然覺得又尷尬了。
因為她看見他神色好像變了，看她的神情也含著探究，好像在說：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季淩風把空瓶子放垃圾桶裏，淡聲說：“熱。”
江思渺走到他身旁，伸手把冰箱打開，也從裏面拿出一瓶冰水，見季淩風正盯著她看，她解釋：“我也熱。”
季淩風：“……”
不過，她沒喝太多。
季淩風從她手裏拿走瓶子，“行了，可以了。”
江思渺：“還沒夠。”
“……”季淩風凝視著她，不言語。
江思渺哪受的了他這副神情，心一下軟了，“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
季淩風滿意點點頭，牽上她的手，走出廚房。
客房和主臥的門同時開著，季淩風要她選睡哪間。
江思渺：嗚嗚，想和你睡一間可不可以。
心裏這樣想，嘴上可不敢說，哥哥現在還沒喜歡上她。
她也就是個掛名未婚妻。
哥哥都沒認出她。
她不能逾越。
她要乖乖等著。
等著他喜歡上她。
她伸手指向客房，“那間。”
季淩風勾唇說：“好。”
他把人帶進了客房裏，和想象中一樣，江思渺進去後一聲興奮的叫起來。
“這、這都是你準備的？”
“到底什麽時候準備的啊？”
“我怎麽都不知道。”
季淩風倚著門問：“喜歡嗎？”
江思渺看著一屋子粉色裝飾點點頭，“喜歡，好喜歡。”
她從小就期待有那麽一天，她睡在粉色的房間裏，像個小公主一樣，在粉色的世界裏醒來。
可惜，爸爸嫌棄她是個女孩子，不打她已經是好的了。
媽媽作不了主，即便知道她喜歡，也徒勞。
爺爺雖然寵她，但到底沒在一起生活，她也不能要求什麽。
所以在那些需要呵護的年紀裏，她什麽都沒有，只有小心翼翼。
江思渺眼角一點點變得濕漉漉，泛紅的眼圈洩露了她的心情。
有種感動——
是哥哥給的。
有種治愈——
也是哥哥給的。
她的哥哥，真的是對她最好的人了。
季淩風擡手抹去她眼角的淚，“多大了還哭鼻子。”
江思渺笑著說：“沒哭，是光晃了眼。”
是被你感動的。
季淩風也不拆穿她，淡聲道：“那我明天把燈給換了，省的總晃眼。”
江思渺：“……”
江思渺一臉難為情地扯扯他的袖子，“謝謝。”
季淩風睨著她，“別說謝。”
因為不用。
江思渺點頭：“好，不說。”
她不要說謝謝。
她要用愛回報。
讓哥哥知道，她真的很喜歡他。
好喜歡好喜歡。
這晚，江思渺做了個美美的夢，她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在城堡裏唱歌跳舞，哥哥給她伴奏，還和她一起跳舞。
燈光很亮，他們兩個貼的很近，眼中都是彼此的影子。
她問他：“哥哥，你喜歡我嗎？”
他說：“渺渺，醒醒。”
“醒醒。”
“要遲到了。”
“快醒醒。”
江思渺掀開迷蒙的眸子，看著眼前放到的臉，以為還是在夢中，彎唇說：“誒，你身上的燕尾服呢？”
季淩風：“什麽燕尾服？”
江思渺：“怎麽沒音樂了？”
季淩風：“什麽音樂？”
江思渺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撒嬌說：“你還沒回答我呢？”
季淩風：“……”
時間靜止，一秒，兩秒，三秒。
江思渺視線聚焦，轉動眼珠子向四周看了看，這是……
她一把推開季淩風，從床上坐起，“你怎麽進來了？”
季淩風穩住身子，“要遲到了。”
江思渺瞄了眼墻上的掛鐘，七點二十，真要遲到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剛才那一系列的舉動，險些昏過去。
啊啊啊，她說什麽了？
她是不是抱他了？
還有那個問題，嗚嗚，不要問，千萬不要問，求求不要問。
季淩風睨著她，“你說我沒回答，你問了什麽問題？”
江思渺：“……”我問你喜不喜歡我？
江思渺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話：“那個……大黃的屎你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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