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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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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他楞怔之時,房門卻被推開了。張諫之偏過頭去,看到白敏中捧著漆盤低頭走進來。她隨即又轉過身去伸腳將門關上,笑嘻嘻地走到床邊,將漆盤擱在一旁的矮桌上:“我已是吃過啦,還剩了一點甜羹,覺著還不錯,趁熱吃。”

張諫之瞥了一眼漆盤上的甜羹盅,又看看她,仿若不認得她一般。

陽光暖暖,張諫之挽起袖子端過小盅,白敏中瞬時遞了茶盞過來:“先喝口水罷,不然會覺著膩的。”

張諫之神情仍然沒有什麽變化,微低頭抿了一口水,拿過調羹放進小盅裏,有些漫不經心地攪拌著。羹上灑了曬幹的桂花,甜膩之氣隨熱量騰上來。自窗戶照進來的陽光落在小盅上,顯得格外暖。

“再不吃要涼了。”白敏中在一旁提醒他。

張諫之這才拿起調羹,慢條斯理地喝起這一碗膩膩的甜羹來。

白敏中問他好不好吃時,張諫之輕應了一聲,將小盅擱回了漆盤上。

白敏中淺笑笑,說:“我也覺得很好吃。”

於是他剛轉過頭,白敏中便湊了過來。她一直站在床前,此時身子前傾,手背在身後,臉已是貼近了他。白敏中眼角蘊起一抹難得的詭笑,頭低下去便親上了張諫之的唇,與此同時,就連原先老實背在身後的手,也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張諫之裸/露的小臂。

她的氣息帶著清早特有的清爽味道,微涼綿軟的唇瓣壓著他的,似是妄圖吞滅方才的甜膩之氣。張諫之卻也任由她這樣子,待她實在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進行、忽然離了他的唇望向他時,張諫之才淡笑了笑。

他似乎全然沒將方才發生的一切當成什麽驚心動魄的大事一般,神情素淡,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從容閑定。倒是白敏中,因為做了這般主動的舉動這會兒臉上通紅。

張諫之驀地反握住她的小臂,將她拖近,微微仰著上半身再次吻上她的唇,手也移至她臉側,拇指輕壓在她唇角,教導一般地,迫她開口,與之唇舌親近。

這是十分考量腰力的姿勢,不論是卷曲著腹部懸空著上半身的張諫之還是不斷往下壓的白敏中。結果便是——體力不支的一方必然要壓倒另一方,白敏中遂直接壓在了他身上,甚至能感受到單薄中衣之下那強有力的心跳聲。

她可管不了那麽許多,此時她腦子裏回蕩的只有一個想法——讓面前這個一直仰慕的對象成為自己的人。

那麽久都只能幹看著,連碰也不敢碰,偶爾壯個膽子自己都要不好意思大半天,既然鼓足了勇氣,那就該一鼓作氣將平日裏想看想碰的全部都得手。

況且……她早上可是吃飽了的,有的是力氣。

她學得飛快,努力回應他的親吻,甚至帶著一絲不客氣的意味。若這會兒摸摸自己的臉,應當是燙得嚇人罷。可她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臉紅的影響,反倒是很麻利地將手滑進了張諫之的中衣內。

大約是剛醒的緣故,他的皮膚摸起來有些涼,白敏中為防自己軍心動搖,也不敢擡眼去看他,離了他的唇微微喘著氣去解他的中衣。這當口,她卻是想起什麽來似的,分心去放下厚厚的床帳,轉眼間視野沒有開始時那般明亮了。

光線稍稍暗一些,白敏中的膽子也更肥。張諫之任由她折騰,不加引導亦不阻止不推拒,直到這丫頭想要褪下他寬松的中衣袍子,他才忽然握住她小臂,自己坐了起來。白敏中此時分腿跪坐在他身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嚇,目光對上他的眼,才看到對方此時輕蹙了眉頭。

白敏中被他這一眼看得發楞,她到底還是怕他的,就算壯了膽子好像還是差一截。張諫之索性將中衣脫了丟在一旁,這會兒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靠得十分之近,白敏中跪坐著的腿都發酸了。

她轉移了註意力,將目光移至他手臂,伸手撫了上去。

手臂上的舊傷疤尤在,她的手沿著那條傷疤一直往上,直至肩頭,獲得他默許後,手掌又移至後背,以半擁的姿勢感受觸碰他後背上的傷疤,漸漸地便將下巴擱上了他的肩,伸雙手擁抱他。

直到這一刻,白敏中還有些置身夢境中的錯覺。她悄聲呼吸著,對方的體溫漸漸讓她認識到這並非夢,而是現實。許久之前一直愛蹙眉愛寡著臉,無法探觸其脾氣與過去的那個張諫之,之前在她心中一直是以被崇拜對象姿態而存在的張諫之,這時候終於像是個……活人了。那些刻意保持的生疏的距離感,這時候好像也漸漸淡了。

她沈浸其中時,張諫之忽道:“似乎有些冷。”聲音清雅淡然,依舊是很穩的語氣。

白敏中想起來他光著上身,這才陡然松開雙手,氣勢又矮下去一截,脊背微弓著耷拉著腦袋往兩邊瞧瞧,拖過手邊的一條被子胡亂將張諫之裹起來,整個過程裏她都沒再直視他的眼睛。

張諫之身上胡亂裹著被子,連手臂也被裹在裏頭,兩個人這麽坐了一會兒,張諫之抽出手來揉了揉她腦袋,翹唇微笑,攬過她後頸,手靈巧地滑進她衣襟,又輕撫上她瘦削的肩頭,細膩的肌理在他溫暖的掌心熨帖下慢慢升溫發燙,白敏中的身體陡然間僵硬緊繃起來。

他手掌貼著她的肩胛骨,施力將對方壓向自己,貼上唇認真親吻。這親吻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入細致,不一會兒,白敏中就因為缺氧頭腦昏昏。張諫之笑著放開她的唇,白敏中忽覺身上一涼,外袍竟在這短暫時間內被他褪去了,身上一件薄薄中衣也已是敞開了領子,露出雪白纖細脖頸及骨秀肩頭。

而張諫之此刻的手從肩頭再往下便能褪下她身上中衣,白敏中稍稍一楞怔,張諫之卻已經握住她手臂翻身將其壓在了身下,俯身去親吻她的美人骨,骨窩的深淺恰到好處,線條清晰平直,白敏中被他這溫柔親吻弄得渾身癢麻,原本就緊張的身體更加緊繃。

他的手亦是輕柔地在她身體上滑過,自額頭至頰邊,覆過她的眼亦或輕或重地碰觸她的唇,隨後是下頜脖頸,再到鎖骨……觸感溫暖幹燥,動作流暢又溫柔,曾是畫手的他此刻觸摸她的身體更像是在作畫般。

白敏中腰間的系繩這會兒也被悄悄解開,胸前便只剩了一件小衣。盡管他的手帶著熱量,但白敏中此時卻還是感受到了一陣涼。大約是實在不好意思,白敏中又努力地伸手將方才那條被子拖過來,擡眼看他的眼睛,小聲地征求意見:“能躲被子裏麽?”

張諫之從頭至尾都未說什麽話,只任由她將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甚至——蒙住了頭。

視線更暗,雖然看不大清楚,但手卻能感知到對方的溫度,耳朵與皮膚亦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白敏中索性閉上了眼睛。

於她而言,男人的身體是陌生的存在,雖然有模糊的概念但到底缺乏認知。這般情形之下,變成完全被動的一方實在是可以諒解。

昏暗中著急忙慌的摸索、緊張與忐忑心情,想來是白敏中這一生之中難得的回憶。張諫之則不慌不忙地引導著她,溫柔的親吻與撫摸像術法一般讓她周身沈浸在陌生又奇妙的感覺中,讓她不由地弓起身子小聲求饒。

然張諫之到底是控制欲很強的人,即便是在情/事之上,亦牢牢掌控著主動權。且他亦是寡言之人,眼底黑如墨,那是忍耐到了極致的時候,也難得會出一聲。

這場情/事,白敏中的表現雖然像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但她到底真切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非師非友,而是以另一種身份的存在。

疼痛或是身體的異樣表現,她都能欣然且愉快地接受,之後便是踏踏實實的滿足感與快慰。

不論之前如何相處,如何將自己偽裝成最習慣最合適的模樣,到了這時候,也是毫無保留地相見,全身心地去感受對方,去體貼對方的感受……

兩個人彼此溫暖親近,所能感受到的幸福並不是某一個瞬間,而是全程。身體的接觸讓彼此的心更近更暖,也讓一切更自然放松,一起感受疼痛與快樂,分享喜悅與急切,彼此安撫的甜蜜沁入心田……白敏中過了許久也未能回過神,腦子像是炸開一樣,完全不能停下來理智地思考。

體力耗盡的白敏中意識還有些許恍惚,發絲濕膩面色潮紅,側躺在張諫之懷中微微喘氣。她似乎是想要回想起一些細節,但腦子裏仍舊一團漿糊。就在她將回神卻還未回之際,張諫之忽地支起身,取過床邊矮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水,俯身親吻上了還微微張著口在喘氣的紅唇,將涼涼的茶水餵給她。

白敏中幹渴的喉嚨因為這口微甘的茶水終於舒服了一些,“唔”了一聲,意識不清地伸手握住張諫之的小臂,似乎在渴求更多的甘霖,張諫之無奈淡笑,遂又喝了一口水餵給她。小丫頭當真是渴極了,喝完這口水,竟主動唇舌糾纏他,原本只是唇瓣觸碰,這會兒居然加深了這個吻。

作者有話要說:小黃:趙公公是寫肉虎頭蛇尾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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