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周圍的狼藉，楚淩風扶額有些頭疼，想到傲離消失之前的眼神，那目光透著勢在必得，像是黑暗的森林裏，月光下發現獵物的餓狼，恢覆身體麽，該不會又是一個打算強行契約的神獸吧。

想到這裏，楚淩風忍不住苦笑，現在的神獸都這麽喜歡用強麽，這下子，自己享受妖師待遇的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一共四個契約名額，靈化之後，要等到玄墨，清離境界，才能契約第三個。

等等，楚淩風突然想起某次從昏睡清醒過來，看到的春光，肉團子那家夥好像也和自己定契約了，楚淩風：“……”其實我以後是個戰師對吧，只不過頂著妖師的名號。

想到未來可能的慘淡生活，楚淩風感覺心累，無論是金修還是傲離，都不是很好相處的主，而且都很自以為是。

至於肉團子，那日現身自稱阿澤的人，感覺也不像表面那麽溫潤，無意間外露的氣勢，表明他本質也是一個霸道的性子。

“很好，本少不信了，還契約不到一個溫順聽話的好妖獸，第四個名額，等本少突破到……”話到最後，楚淩風自己都忍不住捂臉了，太遙遠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娃娃，他人呢。”齊老閃身出現在了庭院內，看著滿地的狼藉，轉頭問道：“你和他鬧矛盾了？愚蠢，算他是你楚家的高手，你也不該和他發生沖突，若是惹怒了他，你的下場沒準歐陽家的小子，還要淒慘。”

楚淩風懶得理會，張口誣蔑，閉口教訓自己的老家夥，避開他的問題道：“你來幹什麽，事情查清楚了？”

但是齊老顯然不打算把話題轉移開，皺眉喝道：“老朽在問你話呢，那個男人去哪裏了？”正在其它房間裏，詢問眾位長老事情的原委時，突然感覺到那男子的氣息消失，齊老一驚，立馬趕了過來。

在齊老的眼，傲離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人物，出手狠辣，而且做事絲毫不顧及旁人，若是放任，在輝映城的人族精英，很有可能遭到傲離的毒手，所以齊老其實一直在暗鎖定傲離的氣息。

“你是在質問我？老頭，擺正你的姿態，本少給你顏面，不是因為你的實力，只是因為你為人族所做的貢獻，但是這並不是你可以在我面前猖狂的資本，本少累了，請回吧，若是你想要審訊，先得到我族長輩的同意吧。”

“你……”齊老看著眼前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的楚淩風，氣的渾身發抖，“好啊，真不愧是楚家教出來的，一輩不知禮數，這一輩依舊如此，哪怕時光變遷，歲月流逝，骨子裏的自大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夠了，老頭，註意一下你的言辭，侮辱我楚家，你有承受代價的準備麽。”楚淩風轉身回去房間裏，“若是沒有，閉嘴，本少不想教你禍從口出的意思。”

將齊老留在身後，楚淩風回到房間裏，開始治療自己的傷勢，雖然托突破的福，自己因為大漢所受到的傷害，已經基本痊愈，但是細小的傷口也是要處理的，楚淩風並不想留下難看的傷疤。

而且，受損的可不只是身體，精神受到的傷害，才是最嚴重的，之前強撐著頂住大漢的威壓，精神已經極度疲憊了，那讓人打從心底恐懼的威壓，可不是輕易抗住的。

夜深，正在睡夢的楚淩風，猛然的睜開雙眼，看著出現在自己房間內的逐風長老，道：“長老深夜來訪，是有什麽事麽。”說著起身穿衣，並到桌前為長老到了一杯茶。

看著眼前進退有度，舉止優雅的楚淩風，長老很難想象這是齊老口，目無人的混賬，“唉，淩風，這次的事情鬧大了，歐陽家雖然還沒有什麽動作，但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又如何，我並沒有做錯什麽。”楚淩風恭敬的遞茶，卻被長老拒絕了，“你和我說也沒用，總之院長傳話，讓你速回學院一趟，這邊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望著長老離去的背影，楚淩風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瞥見高掛的圓月，速回？也不能是現在吧，困死了。

……

站在寂靜的房間裏，楚淩風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四周，看著墻掛著的名人字畫，“楚少爺，院長請你過去。”

自那天夜晚過後，第二日，楚淩風快馬加鞭的往學院方向趕了，抵達學院的當日，被召喚去面見院長，聽見來人的傳話，楚淩風隨手拂了一下衣衫，“知道了，前面帶路吧。”

逐風學院的院長，站在人族頂端的存在，號召力和威望完全不輸於楚家家主，推開房門，楚淩風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身形算不高大，壓迫感甚至還沒有自己四哥強烈，只是……

“不知院長召喚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這麽縐縐的問話，和我印象楚家人的行事作風有些不符，到底不是在楚家長大的，性格可真是塑造的含蓄啊，有了幾分人樣，你應該是楚家最懂禮的人了。”

蒼老的聲音，和楚淩風預計的一樣，院長果然是了年紀的老人了，經過歲月洗禮的滄桑感，非常明顯，只是當那道身影轉過身來時，露出的面容，卻讓楚淩風感到驚訝。

看起來，眼前的人，也不過十四五歲，稚嫩青澀的外表，若不是那雙看透事物，充滿滄桑的雙眼，楚淩風會以為面前站著的，只是這個學院裏的一名學員，而非院長。

深邃的雙眼，有著與外貌不符的成熟，但是這非但沒有顯得格格不入，讓人覺得詭異，反而形成了一種異的魅力，不過，這話的內容，“院長這話，聽起來似乎和族的長輩，交往頗深。”

“果然，還是感覺怪怪的，在我面前，你不用偽裝的，我可是少數了解你們本性的人之一，放松點。”

“這樣啊。”楚淩風說著，收起了臉的恭順，露出了邪肆乖張的模樣，“那可真是太好了，要在這樣一張臉下，表現出學生的乖巧，實在是太考驗演技了。”

這樣看著楚淩風伸著懶腰，自說自話的走到一旁，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坐下喝茶，視覺沖擊還是很大的，“你可真聽話啊，當真一點也不收斂了，不管怎麽樣我也是院長，好歹要表現出最起碼的尊重。”

“是因為你是院長，本少才聽話露出真性情的，何況這裏也沒有別人，尊重你給誰看啊。”

“你其實一開始沒打算一直裝對吧，我怎麽會認為你離開楚家幾年，會懂規矩呢，我都忘了，你們任性都是從出生時，骨子裏帶有的，根本不需要去刻意的教育，果然是了年紀了。”

“這裏又沒有觀眾，多餘的表演是沒有意義的。”楚淩風放下茶杯，笑道：“更何況，我這個模樣不是方便你試探麽，如何，經過接觸，得到自己想要的印證了麽？齊康院長。”

齊康嘴角的笑容，漸漸變淡，眼神銳利的看著神情平淡的楚淩風，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重，“楚家做事向來任性妄為，但是卻沒有引起太強烈的公憤，是因為他們足夠的聰明，能夠把握自己，不越底線。”

“畢竟越過底線，往往會引發很恐怖的後果，楚家做事過格，若不是犯蠢，是因為他們有與之對抗資本，那麽，你敢在我面前這樣放肆，是蠢，還是有強大的資本？”

“呵。”楚淩風起身，沒有理會齊康，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拿起了一個古董玩物，放在手裏把玩著，“本少現在相信你的話，院長真的很了解楚家，那麽院長不妨在此基礎猜猜，本少屬於哪種情況？”

心臟出現了驟停，眨眼一切都恢覆了平靜，仿佛剛剛那一瞬間令人絕望的威壓，是錯覺一樣，只是，楚淩風可惜的看著手裏化作碎片的古董，以及被震成粉末的家具，“真不愧是逐風學院的院長，只是這樣恐嚇學生，好麽。”

“我可沒有從你臉看到一絲害怕，小子，說清楚，那場賽，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的老人家火氣都這麽大麽，看看這質問的語氣，院長該不會和那個齊老是兄弟吧，要不然怎麽語氣一模一樣。”楚淩風放開手，任由手裏的碎片散落，摔倒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齊老是對四大學院都做出過重大貢獻的人，常年在輝映城閉關，守護眾多的學員，勞苦功高，你的話，有些重了，楚九。”

“是麽，也許吧，這麽說來，我可能遺傳爺爺多一點，脾氣有些火爆。”楚淩風擡頭和齊康對視。

“回答賽之前，院長能先回答本少一個問題麽，這件事情的始末細節，院長事先了解過麽，如果沒有，這次的談話，免了吧，本少的時間很珍貴，沒有富裕到可以隨意浪費。”

“因為本少，真的很討厭被人誣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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