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康聽著楚淩風緩慢的吐出最後幾個字，眉頭緊鎖，伸手揉了揉眉心，想要去喝杯茶，冷靜一下，卻發現因為自己剛剛的舉動，一切都已經化作灰燼了。

“齊老只是事論事，看到那樣的場面，任誰都會以為那個男子，是楚家派來暗保護你的，好了，談話繼續吧。”對楚淩風的目光，齊康笑道：“我說過，我了解楚家，在沒有了解事情之前，我不會去和楚家人談話。”

“那麽，院長想知道什麽？”楚淩風一攤手，“先說好，本少沒有破壞賽規則。”

“沒有？你確定？”齊康問道，得到的是楚淩風一副懶得廢話的模樣，如果真是這樣，這句話隱藏的信息，值得尋味了。

歐陽明挑戰楚淩風，按規則，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憑借自己的實力，只要在擂臺堅持兩百回合，沒出圈或者是沒倒下的一方，獲得勝利。

歐陽明不知有了什麽機緣，在凡煉境契約到了一個半只腳踏入玄墨境的妖獸，開始以絕對的儀態，完全壓制楚淩風，本該以絕對的姿態獲得勝利，但是由於歐陽家和楚家的恩怨，歐陽明似乎是想要折辱一下楚淩風。

最後楚淩風在壓制下，意外突破，之後事情徹底脫離控制了，憑空出現的神秘男子，碾壓歐陽明以及契約獸，不得已眾位長老請出齊老坐鎮，楚淩風清醒，一切落下帷幕。

以是齊康所知道的全部經過，只不過據長老說，當時楚淩風陷入突破時，歐陽明的契約獸似乎惡意向楚淩風發起攻擊，之後那男子現身了，歐陽家這次做的確實有些過分。

不管什麽理由，在他人突破之際，惡意出手，實在是過分，楚家為了護弟子，也是理所應當，若是楚淩風真的在此次賽被毀於一旦，齊康每每想到這個結果，想對歐陽家破口大罵。

也不看什麽場合出手，有恩怨也是私下解決，正式賽切磋，下這麽狠毒的陰手，依照楚家那群瘋子的性子，還不直接和歐陽家全面開戰啊，到時候引起人族大戰，很開心是不是。

只是，齊康想到長老匯報歐陽明的情況，那小子離死也一步之遙了，雖然遭受這樣的陰手，暴怒也在情理之，但是下手也太狠了，最後要不是齊老出面保護，歐陽家的小子沒準真的死了。

齊康想著長老呈遞的，有關那神秘男子的外貌描述，思緒翻轉，那男子是玄墨境無疑，而且感悟操控的是土之法則，玄墨境本來數量稀少，還沒有動身去蒼幽大陸的更少了。

留下來的，幾乎都是突破無望，安於現狀的老人，像那樣的年輕男子，齊康從未聽說過，最重要的是，楚家並沒有擅長土之法則的人，“那麽，那個男子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院長，你太拘泥於常理了，機緣這個東西，雖然少，但是天地這麽寬廣，還是有不少的，歐陽明都能有的機緣，本少為什麽不可能擁有，本少他更優秀不是麽。”

聽完，齊康瞪大雙眼，震驚的看著淡然的楚淩風，“你是說，你也……不可能，他為什麽會和你契約。”

這種可能性太低了，所以齊康從一開始沒往那方面去想，那種級別的存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低姿態，去和一個不過黃影境的人族契約，只是想到長老所說，男子的憑空出現，以及齊老所提的無故消失。

齊老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歐陽明那樣的機緣，已經震驚了所有人，本來已經夠不可思議了，然而，現實告訴他，最不可思議的在眼前，“你……若真是如此，為什麽從一開始他不出現幫忙？你不是被壓制了麽？”

“唉，老實說，這才是我佩服歐陽明的地方。”楚淩風想到傲離對自己的態度，再對那大漢對歐陽明的態度，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下，那大漢對歐陽明，簡直可以稱為言聽計從了。

“他是怎麽做到讓妖獸聽話的？”看著還在沈默的齊康院長，楚淩風笑道：“院長不會以為本少能指揮的動他吧，真遺憾，除非本少遭遇危機，否則他是不會主動現身幫忙的。”

齊康依舊沈默，楚淩風若是真的契約那種等級的存在，出現這種情況也是在所難免的，只是，“可他下手未免太狠了，歐陽明真的已經在死亡的邊緣了，再晚一步，說不定……”

楚淩風揮手打斷了齊康要說的話，“若是本少的妖獸晚一步出現，本少毀了，院長，本少同樣有性命之憂，否則，他不會現身。”

“確實如此，可是結果是歐陽明現在昏迷不醒，歐陽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勢必要給歐陽家一個交代，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很有可能引發大戰。”

“所以。”楚淩風看著齊康的雙眼，“院長是想要本少低頭嘍。”

“你可以這麽理解，畢竟這對你並沒有損失，事後學院會給你相應的補償的。”齊康皺眉道。

“補償？呵呵，怎麽補償，學院補償的起麽？”嘴角勾起的嘲諷，沒有絲毫的掩飾，讓久居位的齊康，覺得異常刺眼，“楚九，你要顧全大局，哪怕只是裝個樣子，敷衍一下，我們也好處理應對啊。”

見楚淩風低頭，齊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也許你會有些委屈，但是你總不想讓楚家因此卷入戰火，和歐陽家開戰吧，戰爭的痛苦，你應該誰都清楚，不是麽。”

是啊，當然清楚，那生不如死的七年，暗無天日的七年，正因為誰都要痛苦，所以在獲得自由，掌握力量時，才不想再一次經歷，十三歲的靈化境，這間楚淩風付出了多少，他自己最清楚了。

無數次生死徘徊，為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為的是可以不再受委屈，可以肆意放縱的活著，因為這些可笑的理由，想讓自己再體會一次無助，讓自己再一次妥協卑微。

“開戰？如果歐陽家只是因為弟子的無能，要將族人拖入戰火，冒天下大不為的話，那麽楚家只有迎戰了。”楚淩風緩緩地說道，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臉的神情。

“楚九！”齊康喝道，這麽任性不負責任的話，果然還是太年少輕狂了，本來以為經歷幾年磨難，會同齡人成熟一點。

“本少沒有做錯，一切都是在規則的允許範圍內進行，要本少低頭，不可能。”楚淩風猛然擡起頭說道，目光如炬，神情堅定，顯然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本少給歐陽家最好的交代，是留了他和那妖獸一條性命，除此以外，別無其他。”楚淩風轉身離開。

“站住，你這是在給楚家惹禍，知道麽。”

“我若是低頭了，是給楚家抹黑。”楚淩風停下腳步，傲然一笑，“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天下真因此被卷入戰火，本少脫離楚家，叫歐陽家單獨追殺，總行了吧，這樣一來，也不會波及到其它人。”

齊康閃身出現在楚淩風身前，身氣勢爆發，威壓彌漫，楚淩風宛如遭受重擊，身形後退，嘴角溢血。

“你以為有個妖獸護著，可以任意妄為了是麽，我告訴你，太天真了，一個家族的力量有多麽龐大，你根本不清楚。”齊康逼迫著，喝道：“你不能理智一點麽。”

威壓將楚淩風壓得氣喘籲籲，楚淩風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笑道：“你在這裏一味的讓本少低頭，我楚家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能不能放過歐陽家，還是兩說呢。”

“本少已經手下留情了，包括那個出言不遜的齊老，本少也沒有拿他怎麽樣，已經夠心慈手軟了，妖獸的狠辣，院長不會不知道吧。”

“哼，口出狂言，你以為那妖獸能將齊老斬殺不成，玄墨境也分三六九等。”

“是啊，難道院長以為，能配得本少的妖獸，會是普通的貨色。”話音剛落，楚淩風身體一震，房間產生劇烈的動蕩，自楚淩風體內，散發出駭人的威壓，將齊康的氣勢壓制下去。

齊康目光一閃，衣袍無風自動，在空飛舞，氣勢升騰，地面竟然慢慢出現了裂痕，楚淩風同樣不甘示弱，以楚淩風為心，地面出現突刺，雙方對峙。

隨著雙方不斷的提高自身的氣勢，裂痕蔓延，堅硬的墻壁也不能免難，房間之外，天空風雲變幻，在兩人頭頂之的天空，驚現漩渦。

這一現象引得學院眾人震驚，感受到兩人對峙的氣焰，學院各處的長老紛紛現身，神情凝重的將目光投向對戰心。

學員們震驚的看著天空的異象，有實力的高年級學長，則動身前往漩渦心，卻在五百米之外止步，前面的威壓已經遠超他們的承受範圍，若是繼續勉強往前，恐怕會被那裏散發的威能，碾成粉碎。

這是他們自己的戰鬥直覺，告訴他們的，無疑，在那裏動手的人，實力已臻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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