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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一百二十七 大興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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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程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說話沒大沒小,崔程也不計較。問:“長安城的情況如何了?”

崔程坐在一邊,認真說:“並不算好, 世家大族盤根接錯, 我讓敏弟在普查戶籍, 對世族的態度不能太強硬, 就要溫水煮青蛙,慢慢來。畢竟如今我們不是正統, 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你看好好山河,這幾多久, 就被他們李家人折騰成什麽了。不用怕這些罵名, 功過都有後人評說,無需在意。如今最要緊的是先平定, 後面的事多著呢,哪有功夫聽那幫言官閑磕牙,寒門士子如雨後春筍, 能人輩出……”

他說到一半打住說:“那些事都是以後再說, 如今, 你放心去平四方,長安城我替你看著。”

他難得的好說話, 崔程也說:“劉彰和你二伯在,我放心著。你大哥和阿敏就交給你了。”

崔鄴忙說:“你可別,大哥你還是尋正經的大儒好生教導吧。”

崔程盯著他,崔鄴又覺得他別有深意,退一步說:“我學問還不如他,能教他什麽?你不說我那都是旁門左道嗎?”

崔鄴又顯擺:“我媳婦兒比我有學問, 可惜她在河西道研究新糧種,收成增加一倍,你覺得怎麽樣?”

崔程天的大驚,問:“你怎麽不早說?”

崔鄴無辜說:“你也沒問啊,李家人知道她會育種,但是沒當回事,忙著爭權。我如今說了,也是端看你重不重視。”

崔程罵他:“農之根本,怎會不重視。”

崔鄴笑笑:“那就好,你說你們把我困在這兒,要不然我現在也和她在賀賴部的平原上種稻。”

崔程盯著他,問:“那是誰家的女兒?”

崔鄴:“這你就不用問了,總歸是我選的人,只有崔家高攀,沒有她配不上咱們家一說。”

崔程恨聲恨氣問:“你母親知道嗎?婚姻之事,豈能如此兒戲!”

崔鄴:“我母親自然應允。”

崔程沒話說,問:“她小小年紀,如何有這本事?”

崔鄴:“這是人的看家本領,我如何得知。”

崔程只覺得不能和他多說話,如今也確實沒時間說這些私事,板著臉立刻下逐客令:“還有事嗎?”

崔鄴起身:“沒事了,你讓大哥別找我。”

崔程因為太生氣,不想和他說話。崔鄴也不在乎,如果崔鵬在場必定會覺得,像他這麽不要臉的人不多見了。

崔鄴出了宮門,見那人還在,嘴裏念念有詞,他駐足片刻,問:“你如今這樣守的是你的道,還是大周朝的道?”

那人見他從宮門裏出來,一臉冷然,嘴唇起皮,還不忘罵人。

滿口之乎者也的無用之詞。

他身後的夫人惶恐的跪在他身後,低著頭不敢擡頭。

崔鄴問:“生為大丈夫,讓家人寢食難安,你對得起你的夫人嗎?配得上為人父嗎?”

那人咬牙和他爭辯所謂的道。

崔鄴聽了個囫圇,只說:“我只知道,南地水災餓殍滿地,無人發糧,卻湊錢給反王幾萬兩的歲貢,以求停戰。這就是你所謂的道?”

那人臉憋的通紅,說不出話來。

崔鄴只說:“我不明白你的道,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能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這就是我的道,至於國祚綿延,逆賊之論,李家誅了末帝也不過才區區十年,你們就如此認主了不成?若真是如此有骨氣,那就該同盧師一般,同末帝一起殉國才是。”

那人被他說的氣的直發抖,崔鄴淡淡看了眼他身後的夫人,掏了身上的碎銀,遞給她道:“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為好,身為男人,莫說頂天立地,不能撐起一家屋檐的大有人在。”

說完淡淡看了眼那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問他姓名,就那麽走了。

崔程出征前,這次他沒有送行,崔鵬送到灞橋外,崔程問:“柬之呢?”

崔鵬以為父親生氣,解釋:“他去郊外看祖母了,趕不回來了。”

崔程心知他故意躲著自己,也罷,出征在即,他淡淡交代:“政事不明問劉彰,內務不明,找你五弟,看護著些家裏人。”

崔鵬看著父親,有些眼熱:“我記下了。”

崔鄴到了莊上,莊上有了仆人和兵馬駐守,如今又熱鬧了,魯伯見慣了這些場面,倒是朱家人有些惶恐。他們哪知道自從進了謝家,莫說過上了好日子,如今見的都是權貴。

阿玲漲了一歲,也健康了,生出了活潑氣,大清早蹲在院子裏餵貍奴。見他來了忙說:“她們還沒有起來。其他人都去田裏了,我阿娘在準備早飯。”

各房的仆人都守在門外,崔鄴看了眼遠處一片翠綠,麥苗已經綠油油了,也不知道謝奚那裏怎麽樣了。

謝奚如今才算自由了,吳媼被她留在家裏,阿武陪著她去了賀賴部,一路上兩人不急著趕路,她繪制的圖越來越大,參照了本來的周邊的地圖,逐漸完善了河西道上的地圖,如今向賀賴部延伸。

河套平原果然名不虛傳,等她進了賀賴部,入了山脈,山裏開的梯田,種的麥已經綠油油了,只覺得驚訝,崔鄴把這裏管理的真不錯。

山裏綠色蔥蔥,阿武指著遠處的山巒:“那場就在那邊,平日裏都會放馬歸山,不同祁連山腳下。莫裏極擅長養馬,他們部落裏出來的年輕人都是養馬的好手。”

謝奚有些累,長途的奔波讓她渾身酸疼,但是眼睛舍不得停下,四處張望。

等她進了村,有人見他們來,阿武認出來人,問:“莫裏大叔呢?”

謝奚懷疑的問:“你叫他什麽?”

阿武:“大叔,他比阿骨勒都年長。”

莫裏一臉絡腮胡,看著和阿骨勒一樣的壯碩,見了她來,驚喜問:“謝娘子?”

謝奚看了眼阿武,點頭:“我是。”

莫裏笑說:“等候多時了,郎君早就來信讓我等候。”

謝奚解釋:“我在涼州住了些時日,耽誤了行程。”

謝奚問:“屯田的地方離這裏遠嗎?”

莫裏:“不遠,除了村子,向後山的峽谷出去,不過五裏。”

謝奚看了眼遠處的山,點點頭,笑說:“你見過那邊的屯田嗎?”

莫裏笑說:“自然是見過,村子裏的人也有人去開荒了,那邊的守備軍也時常進村子裏來。”

阿武說:“那裏有崔小將軍的兵。五哥和他們很熟。”

謝奚只知道和她交接的人姓曹,叫曹參。

這一季的糧是崔鄴的人在照看。

阿骨勒走之前和她說,你去賀賴部莫裏自然會帶你去找曹參。有什麽事只管找曹參。

她中午睡了一覺,下午在村子裏轉一遍,村子修的可真現代,簡直像現代小區,她坐在廣場上看著日落,聽著周圍小孩的嬉鬧聲,只覺得寧靜。

第二日一早,莫裏領著他們穿過峽谷,眼前一片開闊,目之所及,規整的田地,遠處看不見的地方隱隱約約的煙火,這裏可真像是世外桃源。

謝奚問:“這裏離突厥的邊境有多遠?”

“不到百裏。只是臨近這裏的草場變成了沙漠,再加上沒有水源,部落逐漸向東遷徙了。”

他們騎馬向北一路走,走了近半個時辰,才看到遠處的房子,和隱約可見的烽火城。

田裏零零散散的人,和成片的房子,房子外的人。

莫裏到了後問:“曹參可在?”

有人給他向北指了指,道:“在那邊田裏。”

謝奚下了馬,將馬拴在院子裏,和莫裏一起去尋人。田裏的麥苗長得極好,莫裏道:“聽聞郎君說,這是娘子育出的新糧種,收成能高一倍。”

謝奚笑笑說:“確實是的,各地的氣候、土壤都不同,還要慢慢看效果。我如今人在這裏,有什麽病害,只管和我說。”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謝奚看了眼遠處正在開水渠的人馬,笑起來。莫裏喊了聲曹參,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生得十分俊秀的中年人過來,見了莫裏,問:“怎麽了?你怎麽會來?”

莫裏介紹:“今年的新糧種,都是她的手筆,郎君特意請她來的。”

曹參聽的大為驚奇,問:“可是謝娘子?”

謝奚問:“你也是崔鄴的人?”

曹參摸摸後腦勺,笑了笑,只說:“正在開渠,水稻如今種怕是還早。”

謝奚看了眼說:“不早了,該育種了,等到清明一過,再等一場雨,就能插秧了。”

曹參哎了聲,說:“可算是來了明白人了。這裏的人不種稻,都不熟悉。我是真的摸不準時令。”

謝奚看了眼遠處的水田,輕描淡寫說:“我明日先培秧苗,趕得上,不著急的。”

幾個人簡直一拍即合,謝奚幹活講究效率,也沒什麽特別講究的,歸功於她曾經下鄉的緣故。

下午回去,曹參給她在那一片房子裏單獨準備了一個院子,莫裏讓人送來了日用品。院子裏居然還栽了棵梨樹,小小的。阿武住在東屋,屋子很小,阿武抱怨:“怎麽修的,怎麽會這麽小?阿姐在家住的屋子雖然不奢華,起碼舒適。”大晚上回賀賴部給她找了用細柳劈開,編的薄席子,給她鋪在地上。將自己屋子的簾子拆了給她掛上。

謝奚失笑:“哪那麽金貴,我又不是不能吃苦。”

阿武卻說:“我卻舍不得阿姐吃苦。”

他蹲在地上鋪席子,邊說:“這邊天氣還冷,我明日再去取幾床被褥,阿姐愛看書,我去尋幾盞燈,換一張大的書桌,這窗子需重新修繕一下,白日裏能撐起來曬曬太陽……”

他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謝奚聽的心裏都是暖意。哄說:“我又住不了多久,不要費這些功夫了。”

阿武固執的說:“我了解阿姐,這裏的田不到秋收,阿姐肯定不會走的。等我把你安頓好了我就走,馬場裏的事也多,等下個月我再來看你。”

謝奚聽的實在是窩心。不禁有些想念家裏那個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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