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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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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有些睜不開眼,洗了把臉才算是清醒了一些,但是眼下兩個青黑的眼眶卻是怎麽都消不下去,本想著新工作第一天要給老板留下一個好印象的,卻沒想到得頂著熊貓眼一臉萎靡地去上班。

毫無疑問的,易澤川是一個大帥哥,而身為異性,尚可總希望能在他的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不能在臉色上補救,那麽就在行動上補救。

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尚可早早地就出了門,飛快地跑下樓去。

N市很大,而尚可是第一次去易澤川名片上寫的地址,她便早早地早六點半出門了,在七點半成功地到達了易澤川名片上的地址。

這是一個綠化做得非常棒的別墅區,易澤川的別墅位於這一片別墅區的最裏面,依山傍水的,環境非常好,可以看出是這一片別墅中位置最為偏僻也最是清幽的一棟別墅。

在尚可拿出名片之後就被門衛放進去了,這張小小的卡片就像是通行證似的,門衛一看就明白了,還特別好心地給她之路,讓她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最裏頭那別墅就是易澤川的別墅。

這別墅不僅僅是最靠近裏面、環境最好的一座,而且周圍全部空了出來,這座別墅就獨自占了一大塊地,而且建築風格也與旁邊的別墅不同,倒像不屬於這小區似的,別的建築都是歐式風格的,獨獨易澤川的別墅是琉璃瓦為頂,檐牙高啄的,甚至用料都是木結構的,刷著紅漆,不是非常鮮艷,而是透著一種古樸自然的感覺。

尚可被站在門外的仆從領進門之後,一路走來才知道這是一個三進的院子,走在青石板路上,尚可突然有了一種這是某個古人故居的感覺。

因為是古典建築風格,采光有些不夠,又是青石板路,走在前面的仆人一聲不吭的,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絲絲寒意從腳底透出蔓延上脊椎,讓尚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一路跟著仆人的腳步,好不容易進了一間屋子,仆人一鞠躬就退下了,將尚可留在了這兒。

尚可站在門口,桌邊坐著兩人,易澤川和那個總是跟在他身邊叫他大哥的青年,見尚可來了,那個古銅色肌膚的青年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沖著尚可招手道:“幼崽,早上好啊!”

幼崽?這是什麽奇怪的稱呼?尚可有些傻傻的沒反應過來。

易澤川輕輕放下了喝了一口的茶水,笑看著尚可說道:“尚可,早上好,不要介意,他只是開玩笑,沒有惡意的。”

“不不,沒關系,我不介意的。”面對易澤川溫和的笑容,尚可是怎麽都說不出介意的話,況且這本來也不是什麽多嚴重的事情,她只是對這樣的稱呼有些詫異而已。

“呵,不用那麽拘謹,可可,我可以這麽叫你嗎?”易澤川的笑很溫柔,像是春日的暖陽那樣沁人心脾,尚可松了口氣,這才發現剛剛自己一直繃緊著身子,看上去很是緊張的樣子,準確的說,是在踏入這個別墅區之後她就有些心裏頭發緊了,而在進入這個有些陰森的宅子後,她就一直繃緊著身體,直到易澤川點出了她的拘謹,尚可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太過於緊張了。

“當然可以。”放松了些,尚可立刻答道,拿出了自己平時面試時候的好狀態,停止了背脊露出一個標準的笑,讓自己顯得略微成熟可靠、充滿幹勁一些。

“說了不用那麽拘謹了,你先坐下吧,我們來談談工作的事項和工資福利的事情。”易澤川似乎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白皙幹凈的手指點了點旁邊的木質座椅,讓尚可坐下。

“好的,老板。”尚可反應很快,開始談工作事項和工資了,那就代表著這事情已經算是定下來了,尚可毫不猶豫地改了口,也不推脫,依言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從背包中拿出了紙筆,做好準備認真聽取工作內容記筆記。

易澤川身邊男子見了尚可頂著一張稚嫩的臉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得前仰後合最後在易澤川的目光註視下,拍拍屁股出去外頭笑個夠去了。

尚可不知道他在笑什麽可是易澤川卻知道,這是在笑他雇傭童工呢。也是,他讓一個幼崽來當助理,還真是……好在最近的事情並不多,他來N市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行程,相當於一次度假一般,助理的工作也並不是很多,還算輕松。

他本就不是為了工作來這裏的,他已經知道他想要的東西就在尚可的身上,可是他卻不能出手取回來,尚可現在正處於覺醒的階段,需要龍珠的輔助推動。

已經有幾千年不曾有人覺醒血脈了,而龍族的數量也越來越少,現在僅僅剩下他們這麽幾個了,尚可若是能夠覺醒成功,就將成為現存唯二兩個雌性龍族,彌足珍貴,所以他就只能將尚可留在身邊,等著尚可覺醒之後再將龍珠取回來。

易澤川黑色的眸子深深看了眼尚可,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純凈了,而那股子渾濁的人類氣息已經越來越難以壓制住她身上深藏著的最本源的氣息,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完全地覺醒了。

“月薪是按照一開始說的每月五千,包兩餐,如果做得好的話,會酌情發獎金,工作時間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你是在校大學生,寒假可以天天來,等到上學後,只要周末過來就好了,其他時間我們再定奪,還有什麽問題嗎?”易澤川仔細琢磨了一下,這才覺得原本定的工資似乎是少了一些,所以就又添上了獎金一項,而包餐點……易澤川有些不滿意地看著尚可微微偏瘦的身材,幼崽就是應該多吃一些,補充營養!

“沒有。”尚可搖了搖頭,這樣的待遇簡直算是好到不敢想象的地步,就算是沒有獎金,一個月五千塊錢的固定工資也是許多應屆生不敢想的了,況且給易澤川當助理,說出去名頭就挺好聽的,又是在易澤川的家中,說不準能有幸聽到易澤川的演奏,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是……

“我需要做什麽工作?”這最關鍵的一點易澤川剛剛沒有提到,尚可就只能自己問了出來。

“我的郵箱賬號密碼給你,手機也放在你那兒,你負責幫我接收郵件,處理來電,幫我制定行程計劃,還有,幫我整理曲譜上傳到網上,我不怎麽習慣使用高科技的東西,所以這些事情就得麻煩你了。”易澤川微微笑著看著尚可飛快地用筆將他說的都記了下來。

這些事情聽上去並不困難,只要註意條理就好了,尚可在紙上寫寫畫畫,又接過了易澤川遞過來的手機和一張名片,手機已經裝上了電話卡、充好了電,易澤川是連著充電器、耳機一起給尚可的,充電器都還沒有開封,應該是新的,而那張名片,非常的眼熟……不,不應該說名片非常眼熟,而是這張名片和前兩章名片根本就是一樣的顏色和底紋,只是上面的字變了而已,第一張名片上是名字,第二張是地址,這第三張,上面赫然就是一個郵箱號碼和……密碼。

誰會把郵箱號碼和密碼印在名片上?!

如果說前兩張名片那麽不按照常理出牌,尚可還能告訴自己這是藝術家的一些怪癖,喜歡用名片來“說話”,可是這第三張……未免也太具有針對性了吧!前兩張還能見面就發一張名片,這第三張名片……難道見面就告訴人家你的郵箱號和郵箱密碼嗎?

這第三張名片倒像是特意為尚可準備的似的。

好似覺得刺激還不夠似的,易澤川又補充了一句:“這張名片背後是這手機的號碼,你也一並記下來吧。”

尚可將印著郵箱那面翻下去,這才發現原來名片背面還印著一串手機號碼……

到底是誰印出來的名片,這麽奇葩?難道這就是藝術家們不一樣的品味嗎?

雖然心裏頭腹誹著,但是尚可還是老老實實地將郵箱的地址、密碼以及手機號碼都抄了下來,整整齊齊地寫在她的那本記事小本上。

“好了,老板。“尚可收起了紙筆,然後終於還是有些猶豫地問出了在心裏頭盤旋了許久的問題。

“……能冒昧的問一句,為什麽您會選擇我當您的助理嗎?要知道我還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工作時間不自由又沒有充足的經驗,您這麽高的工資完全足夠聘請一個應屆大學生,又為什麽會選擇我呢?”尚可自認為自己沒有什麽特別的,不知道為什麽易澤川一眼就看中了她,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給了她那張名片,開口邀請她。

當時她是子啊幹什麽?她當時只不過是在古董街擺攤的時候起了一些爭執,最後解決問題的還不是她自己,是陸翊幫著她解了圍的。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有什麽樣的魅力讓易澤川第一眼就看上了她。她可不相信什麽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的橋段,她自認還沒有那禍國殃民的容貌。

所以這才總是想不明白,卻又忍不住去想易澤川究竟看中了自己哪一點。

尚可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易澤川,等著他的回答,可是易澤川卻是手握著杯蓋一下一下地劃拉著桌上的茶杯口,將裏頭的茶葉給撥弄開來,讓茶香輕輕裊裊地上浮,這模樣,似乎是在認真琢磨尚可的問題,或者是有了答案卻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杯蓋一下一下輕觸著杯沿發出清清脆脆的聲音,尚可的心也提了起來。

易澤川確實將茶水又拂了拂,喝了一口,說道:“可可,一杯綠茶。”

“好的,主人。”尚可反射性地答道。

太過於緊張讓尚可的話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等說出來了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說了什麽。

好的,主人。好的,主人。主人,歡迎回家……她都說了什麽!!!果然是在奴仆咖啡廳裏頭待久了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嗎?

尚可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而在門口傳來一陣噴笑聲後,尚可連耳朵尖兒都是紅彤彤的了。

“哈哈哈哈幼崽你真不是一般的蠢!”那個古銅色肌膚的男子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前仰後合的樣子分外欠扁。

對,她不是一般的蠢,她是“二”班的。

尚可偷眼看易澤川,就見他也是笑瞇瞇地看著她,修長的手指扶著瓷白的茶杯分外地好看,但是那如春風拂面的笑容卻怎麽看怎麽可惡,他說:“可可,你看,你真是太拘謹了。”

……對,她就是太拘謹了,所以才會說錯話,剛才的不算!重來!

尚可的頭埋得更低了,下巴都快要埋進胸口了,易澤川的聲音卻傳了過來,輕輕緩緩的,讓尚可的心裏頭好受了不少:“可可,我們也是會有喜怒哀樂的,所以你不必那麽緊張,放輕松一些就好了,畢竟以後還要相處那麽久呢。”

易澤川的聲音很好聽,像是高山流水一般,透著一股子清澈的味道,純凈得透明,成功地安撫了尚可稍稍受傷的心,老板果然是好人,治愈系暖男一枚!但是這個時候旁邊依舊沒有停下來的笑聲就有些刺耳了。

尚可狠狠瞪了一眼旁邊依舊露著一口白牙的男子,這回她倒是一點兒也沒覺得這肌肉精壯的古銅色肌膚男子嚇人了,就像是易澤川說了,他們也是有喜怒哀樂的,況且現在是法治社會,她還怕他們吃了她不成!

也是從現在開始,尚可正式開始了她的助理生涯。

易澤川的行為舉止甚至生活習慣都像極了古人,一切追求純天然的東西,光尚可看到的這些桌椅擺設都是依照中國最傳統的習俗來的,書房裏頭倒是多了一些現代的書籍,只是這些現代的書籍緊緊占了書房的一小部分,其他的書架上擺著的都是一些看上去有些年代的線裝書。

尚可瞟了兩眼,似乎都是一些和音樂有關的東西,不僅僅如此,易澤川的桌案上也擺放著一架古琴,墻上也掛著有一些樂器……

這讓尚可感嘆易澤川收藏豐富的同時,感嘆他不愧是一位音樂家啊,這些收藏都是與音樂有關的,而且不僅僅有中國古典樂器,還有西洋的樂器,如小提琴、鋼琴等……只是這些放在純東方古典建築的宅子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易澤川的書桌旁邊架起了一個小桌子,應該是專門為尚可準備的,上面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易澤川就讓她在這張桌子上辦公,筆記本電腦裏還有易澤川的上一位助理準備的資料,尚可現在就在翻看那些資料,讓她能有一個借鑒的模板,以便於更快地上手工作。

連上網,尚可登陸了易澤川的郵箱,就看到裏面有不少的郵件,大多都是邀請易澤川登臺表演的或者是擔任某某比賽的評委的,尚可用小本子一一記了下來。這些比賽她狠多都沒有聽過,對音樂界的事情不了解,這讓尚可不得不一點一點地去翻閱資料、詢問易澤川……想要真正地上手,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

尚可在認真地做著筆記,易澤川則要清閑得多,他手捧一本線裝書,修長手指撫著泛黃紙頁,靠在軟榻上,枕著清晨的太陽,細細地閱讀。

微風徐徐吹來,讓炭盆子的硫磺味散去了些,透過木質紗窗,吹來了一室靜謐,只道歲月靜好。

☆、10 年三十的邀約

尚可缺錢,而易澤川的這份工作拿的是固定工資,且工資不低,時間也有的多餘,可以讓她能夠進行位面交易,賺不少“外快”,這也是尚可雖然有些不明白易澤川的意圖但是還是過來應聘的另一個原因。

這一次易澤川來N市的消息並沒有出現在網上,尚可也知道易澤川來N市應該不是有什麽行程的,處理起那些邀請函倒是也還輕松,只要按照時間分好類別,然後給易澤川過目,該接下的接下,該覺得拒絕,在易澤川選擇了接下的邀請函後列出一個行程表來。

這一份固定工作上很是穩定,位面交易系統那兒卻出了問題,尚可現在的交易對象僅僅有灰影一人,而受系統規則的限制,尚可可以賣給灰影的東西隨著一次又一次的交易越來越少了,這讓尚可有些焦躁了起來,現在她的感覺就像是處於一個飽和的市場,繼續開辟一條新路子,所以尚可每天晚上都要看一眼可交易名單,可是除了那一次名字少了一個之後,可交易名單上就再沒有出現什麽變化了,尚可歲有心拓展交易圈子,但是能做的也只是幹等著了。

好在還有易澤川這邊的工作可以讓她拿固定工資。

易澤川的宅子雖然是華夏古典建築,走在回廊裏頭陰森森的,但是只要進了屋子就暖和了,屋子裏不僅鋪了地龍還在一旁燒了炭盆子,放了幾盆水。尚可每每見到都有一種穿越的感覺,這也算是享受空調待遇了吧,易澤川接下的邀約很少,所以需要安排的行程並不多,但是不多並不代表著沒有,所以尚可還是顯得有些作用的,這也讓尚可覺得自己沒有白拿工資不幹事兒。

工資高、工作環境好,老板還是個十分溫和的美男子,這讓尚可對於這份工作非常滿意,雖然說老板的那位弟弟看起來不是那麽正派,透著股邪性,但是相處下來,尚可也發現這人也沒什麽惡意的,只是打扮和長相嚇人了點,就算這人不是什麽好人,尚可與他並無什麽沖突,想來也不會被打擊報覆什麽的。

所以一來二去的,尚可也不害怕了,還能在這男子開口嘲笑她的時候狠狠瞪回去。而見著她這番舉動,易澤川也沒有紙質的意思,只是消得溫和……慈愛?

總之就是一副長輩看小輩之間打鬧的姿態,每每易澤川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尚可心裏頭就是說不出的別扭,易澤川若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這般慈愛看著她,她還能撒個嬌討個好,可是易澤川不僅不老,還頂著一張俊美的臉,配著那溫文儒雅的氣質,只能讓尚可臉紅心跳。

老板太美,誘人犯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最近似乎是越來越喜歡待在易澤川的身邊了,易澤川給了她一種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熟悉,唔,就像是那塊極品翡翠給她的感覺似的,但是翡翠給她的感覺更為強烈一些……原來她對美貌這麽沒有抵抗力嗎?

尚可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易澤川=極品翡翠”的等式劃去,暗道自己果然是晚上做夢沒有休息好,想太多,腦子不好使了。

看著尚可在那兒搖頭,閉著眼皺著眉,一副很苦惱的樣子,白皙的臉上因為火盆子的熱度染上了紅暈,這副模樣很是討人喜歡。準確的說,易澤川是聞著尚可身上越來越純凈的氣息就心情愉悅,高興了看什麽都順眼了。

只是這越來越純凈的氣息也預示著,尚可正在一點一點地改變,也一點一點地進入危險期了……

“可可,你年三十有什麽打算嗎?”易澤川放下手中的書本,笑看著尚可問道,唇角彎起的弧度是尚可見過最溫柔的。

“沒,沒什麽打算。”尚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確實沒什麽打算,去年她去了秦婉婉家一起過年的,可是今年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家怕是沒有心情過年了,尚可本想去幫忙的,可是想著如果她過去一趟,秦婉婉又得燒菜又得打掃衛生的,還一定不讓她幫著一起動手,去了也是在添麻煩,不如讓他們一家子輕輕松松地過年,所以尚可就打算著回家吃點好吃的,看看春晚,也就算是過年了……現在過年習俗都已經漸漸淡了,這樣也就算是過年了。

易澤川眸中卻是神色一閃,他放開卡著書頁的修長手指,將書本擱在桌上,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折疊成三角的平安符,對尚可說:“新年福利——平安符,希望我的助理新的一年裏平平安安,至於新年紅包,大年三十晚上給,可可記得要過來吃年夜飯啊……要不可可大年三十就留在這裏吧,大年初一再回去。”

“留在這裏……住一晚上?”尚可有些反應不過來,傻傻楞楞地看著易澤川含笑的眸子。

“對,守完夜太晚了,可可就在這裏睡吧,一個女孩子半夜走在大街上太危險了。”易澤川說著起身,走到尚可身前,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將那個平安符上的紅繩解開,尚可才發現平安符上面的紅繩很長,足夠掛在脖子上。

果然,下一刻,尚可看到易澤川俯下身來,清冽的氣息包裹著她的,手繞過尚可的脖頸,以一種環抱的姿勢將尚可圈在了懷裏,輕柔的呼吸淺淺地打在尚可的發上……尚可禁不住屏住了呼吸,移動也不敢動地,任由易澤川將那個平安符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雖然這一連串的動作只有幾秒,但是尚可卻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漫長,好像世間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了起來,她屏著呼吸,臉漸漸地染上了紅暈,空氣好像也一同被圈在了她的周身,流通不開,散不了這熱氣。

直到易澤川起身笑看著她胸前的平安符,翹著嘴角,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好了。”

尚可用手撩起繩子,將那個平安符拉倒了面前,垂眸看著,卻怎麽都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來,但是只是“易澤川發的”便足夠特別了。

用手握住那護身符,尚可眉眼彎彎,擡起頭來欣喜地表達自己的謝意:“謝謝老板。”

易澤川眼中笑意更深,他輕輕擡手在尚可的頭頂上揉了揉,說道:“記得大年三十在這裏守夜。”

“好。”尚可點頭,她也不喜歡一個人過年,那樣只會一遍又一遍提醒她孤身一人的事實。

待易澤川重新回到桌前看書,尚可小心地將平安符塞到了衣服裏面一層,掐著手指算了算,才發現明天就是年三十了,這日子她都過糊塗了,倒是一點兒也沒註意到年三十快到了,真的要過年了啊!

只是尚可還沒感嘆完,就感覺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開了靜音的手機震動還在,來了電話就能感覺到。

她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那一家子人的,尚可皺了皺眉,但是還是接了起來。

如果不接起來,又不知道他們會編排些什麽出來,告訴鄉裏鄉親的,雖然尚可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但是父母還葬在家裏頭呢,她不希望有人指著逝者的墳頭罵!都說是死者為大的,這一家子卻好似一點兒也不知道叫逝者走的安心似的,但凡尚可有些讓他們不滿意的他們就拿著父母的墳說事,要是最後尚可依舊沒一點兒妥協的意思,他們就跑到她父母的墳頭前去哭,吵得人不安心。

無奈,尚可只能起身朝著屋外走去,等出了門之後才接起了電話,果然,一接起電話那邊就說了起來:“餵,是可可啊,怎麽要這麽好一會兒才接電話?”

“剛剛在工作,舅媽有什麽事情嗎?”尚可只一句工作就將這個話題帶了過去,切入了主題,不知道他們又起什麽幺蛾子了。

“哎呦,可可真能幹,都工作了啊!洪輝啊,快和你姐姐學學,看你姐姐多能幹啊!”那頭尚可的舅媽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她一般不對尚可笑得這麽燦爛,一般這麽笑的時候,就是要從尚可這裏謀些好處了,且上一刻她還笑著,下一刻她就能擠出眼淚來哭窮。

聽到她這咯咯咯的笑聲,尚可就是心裏頭一堵,卻是咬著牙等著這位“好舅媽”的下文了。

“可可啊,這大過年的,也沒啥事,就是看你不打電話回來,也不說回來看看我和你舅舅,所以打個電話給你來拜個早年了,來來,洪輝,快和你姐姐說兩句吉祥話,你姐姐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果然,沒兩句話,這話題就牽扯到了錢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這樣的父親母親,他們的兒子在要錢方面也一點兒不含糊,活脫脫一個小吸血鬼,去年的時候就是這一手,今年還是這樣……

“姐姐,新年快樂,恭喜發財。”果然,那頭脆生生地就來了這麽一句,一點兒也不給他媽拖後腿。

只是去年的時候尚可花錢買了個清靜,今年她卻是再也不願意當包子了。

現在網上那些人說得對,是包子就不要怕狗惦記。這一連串的事情讓尚可倍感壓力,加上尚可最近天天晚上都陷在奇怪的夢裏掙紮不出來,身心疲倦不已,又是擔心著位面交易系統的事情,還有秦婉婉父親的車禍讓她不可抑制地擔心起好友的生活來……

這一切都壓在尚可身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位面交易系統讓走投無路的她看到了希望,但是去又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的身後有時間的追趕,她必須一刻不停地賺錢賺錢賺錢,最好是一塊錢掰作兩塊用,省下來的錢就全部買翡翠去……

可是在尚可神經這樣繃緊的時刻,這本就讓人厭煩的一家子提到了“錢”,想要問尚可要錢,這話放以前尚可也不至於這麽生氣,可是在這種時候要錢,聽在尚可的耳裏就是在問她要命,秦婉婉是她的朋友,有了困難需要拉一把,她願意伸這個手,可是這一家子是怎麽回事?不愁吃不愁穿的,還要問她來要錢!

這無疑是戳中了尚可本就緊繃的神經,猛地一下子,這根弦斷了,尚可這些天來的苦苦壓抑在這一刻被釋放了出來,她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甚至於,她有了一種沖動,既然這一家子人這麽不給她活路,生生地把她往死路上逼,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刀子將他們都給捅了,大家誰也別活了!

尚可又是生氣又是委屈,雙目憋得赤紅,情緒劇烈波動。

她自己是不知道,但是易澤川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在屋外接電話的尚可身周纏繞著的氣隨著她情緒的變化而加快了流速,像是一個小漩渦似的,將周圍的氣攪和得一團亂,還隱隱有牽動這屋子周圍“氣”的趨勢,讓易澤川手指驟然收緊,眼緊緊盯著屋外的人,唇微微動了動……

☆、11 成長

隨著易澤川嘴唇微動,聽不到什麽聲音,但是在他的身周浮現出了一個個金色的字符,這些金色的字符不是現在《新華字典》裏面的簡體字,也不是線裝古書中的繁體字,甚至不是年代更為久遠的小篆,這字看上去更為古樸,倒有些像是幾千年前流傳在龜背上的甲骨文,卻又有些不同,這字緊緊看著就有一種與自然的嵌合感,仿佛這些就是這大自然孕育出來的一樣,若是懂行的人在旁邊,就能感受到這金色的字中蘊含著的無與倫比的“道”。

現在這字圍城了一個圈,像是一條金色的帶子將易澤川圈在中間,他的眸子中似乎也被這金色渲染,瞳孔繞上了一圈金邊,也給易澤川的眸子帶上了一種冷意,此時此刻他倒像是一位神祇而不是凡人。

那金色的字逆時針轉動,隨著易澤川嘴唇微動越來越快,終於,易澤川的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下一刻,他修長的手指在空中一點,那金色的圈好像是爆炸了一向一下子擴散開來,放大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帶子,將這座宅子給圈了起來。

那金色圈微微發光,隨著那金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這宅子本身就籠罩在一個透明的罩子中,片刻在以後,金色的圈緩緩與那透明罩子融合,罩子上的金色如波紋蕩漾開來,讓整個透明的罩子也染上了金色。

待到這一切完成,易澤川眸中的金色消失,黑如染墨的眸子帶著慣常的笑意,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看向屋外,尚可依舊是難以平覆激動的情緒,她周身的氣依舊震蕩著,只是這氣只能在罩子中打轉兒,再也無法突破到宅子外頭去。

雖然是為著尚可終於進入了覺醒期而開心,但是五感敏銳的易澤川又怎麽會聽不到尚可這一則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

尚可已經正是進入了覺醒期,隨著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純凈,一些東西也會盯上她,好在現在她的周身還籠罩在人類特有的渾濁氣息中,只要情緒不過於激動,那股子純凈氣息就不會被發現,而那些不幹凈的東西也就不會盯上她。

易澤川送給尚可的那個平安符是他前不久剛剛做的,有他身上的一絲氣息,可以威懾那些心懷不軌的東西,還能抵擋三次中等邪物的攻擊。

他本以為尚可還未正式進入覺醒期,只是處於偽覺醒狀態,以前也有人類覺醒血脈,只是大部分人會停留在偽覺醒期很長時間,只有一少部分人能夠進入正式的覺醒期,而這一少部分人,在覺醒期期間沒有力量,只是人類的身軀,卻又帶著一股子誘人的氣息,是大補之物,引得不少不潔之物前仆後繼,即便是有長者的保護,能夠躲過襲擊,卻也有可能一輩子都停留在覺醒期,還沒等到完全覺醒就已經壽終正寢了。

這些年來,只有兩個人真正覺醒了,一個是在萬年前,一個是在千年前。

尚可,則是這千年來第五個覺醒血脈的,也是第一個正式進入覺醒期的,在她前面那四個都是死在了偽覺醒期。

能夠覺醒血脈的本就不多,尚可是女性,現在又是正式進入了覺醒期,怎麽能讓易澤川不多一些關註。

可是現在他們龍族的潛在新成員居然被幾個人類氣得氣息不穩……

易澤川眸中涼涼的,直直冷到了心裏。

“姐姐,別忘了給我包一個大紅包!”林洪輝好似怕尚可不夠憋屈似的,在兩句新年賀詞後又加了這麽一句。

尚可能聽見那頭舅媽咯咯咯地笑著,罵道:“你這孩子,你姐姐還能虧待你不成!”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舅媽卻一點兒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在她看到,兒子真是她的貼心小棉襖,這說的太對了,尚可可是在N市,大城市,又是大學生,包一個大紅包也是應該的,大城市工資多高啊!尚可也不能只顧著自己享福,她的兒子可是尚可的表弟,也應該跟著姐姐沾沾光,這是天經地義的啊!

“姐姐,你聽見了沒?”見尚可不說話,那邊不依不撓地說道,那種偽裝的乖巧撕開了個口子,露出了點兒不耐,林洪輝早就被他媽慣壞了,他爸又是個怕老婆的,而且能有個兒子讓他也長了不少臉,以前都說尚可怎麽怎麽乖巧,他聽著心裏頭就不舒服了,女兒終歸是要嫁出去的,怎麽能壓著他兒子一頭!現在尚可過得不好,他反倒是心裏頭舒坦了,至於過得怎麽個不好法,他心裏頭就是不大清楚了,只聽老婆說什麽就是什麽,畢竟以前就是聽著老婆的才能搞來那麽一大筆錢,才能過上舒坦的日子。

所以老婆慣兒子,他也聽而任之,甚至也寵著,才讓林洪輝養出了現在的性子,在他媽媽的耳濡目染下,他一個大男人反倒是嬌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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