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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藏嬌 他也會做出金屋藏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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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陽侯府裏,因江時卿喜清凈,便添置了一處獨立小院,有正堂,寮房,書房和閑置的廂房,與其他人的居所隔得稍遠一些。

他不喜婢女伺候,只有藺宸和一個嬤嬤供他差遣。平日裏,除江時淮和江沐青,很少有人敢去打擾他。即便是表妹沈蓁蓁只是偶爾去書房送點心,並不多作停留。

正是如此,有女子住在寮房的事,不幾日便傳到江老夫人的耳朵裏,簡直是轟動整個侯府。

老夫人起初還耐心等了幾日,始終見不到好孫兒來言明情況,到底坐不住了。

她們不好大張旗鼓去問,只派了管家趙石暗中打探。

這一日,天氣晴好,老夫人和江母正坐在養壽堂飲茶。

管家趙石過來,將探得的情況一一稟報:“回稟老夫人,這女子平日也不大出門,住在寮房裏。從容貌上看,怕是整個金安也難以找到幾個像她那樣美艷的女子。”

趙石的話一出口,滿堂嘩然。

江沐青正吃著點心,差點噎著,將整杯茶灌了進去。

心裏道,想不到看起來無欲無求的哥哥竟是個顯山不露水的,整了這麽一出,把美人養在院子裏。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她用極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眼母親,道:“呵,原來哥哥是真人不露相呀。”

江母蘇氏瞪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糕點,拿帕巾擦擦嘴,面上露出些許不滿。

“時卿曾說不娶,如今領個貌美女子回來,算什麽事?這事到底有些蹊蹺,若是良家女子還好,若不是……”

老夫人打斷道:“淑兒,晏之你還不了解嗎?從不去勾欄瓦肆的地方。”

江沐青翻了翻白眼,知道祖母有意護著大哥。

老夫人對江時卿的寵愛,是骨子裏的。

江父過世得早,從小到大,江時卿從未讓長輩操心。作為長兄,年紀輕輕便承下振興整個侯府的責任。眼見他功名傍身,老夫人心裏的頭等大事就是他的婚事。

她這個孫,少年成才,頂著煊赫的家世不願承爵,參加科舉,一舉奪魁,當年多少女子傾心不已。後輔佐太子,如今榮登帝師之位,委實是光宗耀祖。可偏生對於婚配一事毫不上心,立了不娶之誓,一心撲在官場上,幾乎把她和蘇氏氣得暈厥。

前些年,見他對沈蓁蓁周到殷勤,她還喜出望外,想來是在等蓁蓁及芨便有提親打算。

沒想到蓁蓁及芨兩年,毫無動靜。

後來,江時淮偷偷告訴她,沈蓁蓁生辰那一天被他這個孫兒拒絕,紅著眼大哭一場回了家。

眼見江時卿一副冷心冷欲的模樣,只和藺宸走得近,外界甚至傳出江時卿有龍陽之癖。聽到這個消息,她和蘇氏氣得快要一只腳踏進棺-材,吃了人丹才回過氣。

不曾想如今事情峰回路轉,他竟然會做出金屋藏嬌之事。

雖說事情未見得光彩,可到底比起先前的猜測,已是好了不止百倍。

江老夫人瞇著眼,欣慰地笑道:“晏之向來是個有主意有分寸的。想必這女子不會差。你也不要太過擔心。

蘇氏搖頭,頗有些氣急,道:“阿娘,他就是太有主意,旁人都幹涉不得,才到了今日還沒讓您抱上曾孫。何況這事可不是小事,女子名節為大,他這樣堂而皇之讓人家住進來,名分也無,太荒唐了。”

這時,她擡眸看向管家,問道:“可打聽到她是哪一家的女子?為何住在江府?”

趙石拱手道:“回稟夫人,這女子似乎是城東一個木匠之女,那木匠回了老家,大人便把他女兒接過來住下。”

“太荒唐了。”蘇氏眉頭擰得更緊,道:“一個木匠的女兒,和蓁蓁如何比?他這是被下了蠱嗎?”

江老夫人撐著拐杖起身,“且扶我去看看,絕不容他犯下這等錯事。”

宛初最近心情很好。

她得了江時卿的允許,待在東邊的寮房,甚少出門,亦無下人打攪,一個人呆著自得其樂。

見天氣晴好,便坐在庭院裏瞇著眼曬太陽。

耳邊傳來一聲:“小嫂嫂。”

驀地睜開眼,對上一雙清澈純凈的眸子,她駭了一跳。

江時淮怎生喚她嫂嫂?

她杏眸圓睜:“你喊誰呢?”

江時淮笑瞇瞇地坐在石凳上,笑道:“大哥留女子露宿府中,是史無前例的大事。雖說我也不願你做我嫂嫂,可這是榜上釘釘的事。我也不想和大哥爭女人。”

聽他說了一通,前言不搭後語,宛初越發糊塗。

“江時淮,你在說什麽?”

江時淮楞了楞,湊到她面前,神神秘秘道:“你別裝了,阿娘和祖母都知道。想必這幾日就會來看看你是何方神聖,能讓我大哥動了心。”

耳邊風聲簌簌作響,宛初幾乎以為聽錯了。她不敢想象江時卿如果知道此事,會如何大發雷霆,責備她無事生非。

“小嫂嫂……”

“噓!”宛初立馬制止道:“你別說了,我和你大哥什麽關系都沒有,是他吩咐我暫住府中,事成之後我就會離開。”

聞此,江時淮眼前一亮,不由得抓住她的手:“此話當真。”

宛初臉色驀地煞白,掙開他的手,生怕江時卿躲在某個角落。四下看看,松了口氣,才道:“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把江時卿搬出來,嚴肅道:“先生今日沒在府上嗎?若是大人看到公子又偷玩,怕是要責罰吧?萬一怪罪到我身上,我可不想挨罰。”

好不容易和她搭上話,沒想到宛初會這麽說。江時淮摸了摸鼻頭,從背後拿出一卷書,難為情道:“我……我是特意來院子裏看書的。”

到底是個單純的少年,宛初噗嗤一笑,指了指他手中的書卷,“拿反了。”

“……”

江時淮正襟危坐,低頭看書,搖頭誦讀。

宛初拿著手裏的木頭敲了敲他的頭,笑道:“讀了這麽多,背得了嗎?”

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倒是很像個女先生。

江時淮頓了頓,掩卷大聲背出來。

“說說看,這句話你如何理解?”宛初指了指其中一句。

江時淮輕提唇角,“先生說了,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那你說說。”宛初凝視著他,看得他無地自容。

宛初心裏暗暗發笑,書中的江時淮就是個書呆子,本就不愛讀書,偏生還死讀書,只知背誦不知其義。每當江母問詢他功課如何,他總是背得滾瓜爛熟,讓江母頗感欣慰。

可江時卿考察起來,他一句也答不上,還拿先生說的“好讀書,不求甚解”搪塞過去。

“先生還說好讀書不求甚解是嗎?”宛初立即堵了他的嘴。

仿佛被猜中心事一般,江時淮眨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五柳先生說不求甚解,可不是你這樣子的。”宛初笑了笑,“你對書中的文意沒有自己的體會、感悟,怎麽能讀懂呢?文章寫出來只是辭藻華麗,空無一物罷了。”

宛初想著,上作文課時,老師便也是這麽教她的。

“嫂嫂真厲害,大哥也是這麽說,但是你說出來,好聽多了。”江時淮立馬露出仰慕的眼神。

“嫂嫂還會刻木雕,真是蕙質蘭心。”

江時淮放下書卷,拿起石桌上的小狗,疑惑道:“這小狗怎麽鼻子眼睛都沒有?”

宛初一楞,她本來是打算把江時卿的臉刻上去。

她低聲道:“我雕給你看,猜猜它像誰?”

江時淮玩心一起,便把讀書之事拋之腦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宛初的手。

潔白如玉,動作行雲流水,真真是好看。尤其是專註的模樣,難怪大哥會喜歡。

最後一筆落成。

江時淮把玩著,心裏已有了答案,笑得前俯後仰,卻不敢明說。

“嫂嫂也是……他若看到了,怕是會——”

“你們在做什麽?”

一聲怒斥,兩人後背皆是一僵,瞬時都不敢應聲。相視一眼,默契地低下頭。

只聽得後面傳來沈沈得腳步聲,他們屏住呼吸,見到一雙短靴,同時擡起頭,如同做錯事的孩童。

原本見他們二人低著頭,時不時捂嘴偷笑,江時卿已怒不可遏。再看他們默契天成,連動作表情都出奇一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江時淮,你就這麽不長記性?”

和上回一樣,話是對江時淮說,眼睛看著宛初。

江時淮拿著木雕,討好似的道:“大哥,你看這小狗,嫂嫂的手藝實在是巧奪天工。”

不說還好,江時卿瞥了一眼,臉色越發黑了。

這狗的眉眼,實在太像他了。

宛初捂著臉,真想找個洞鉆進去。

尤其是“嫂嫂”兩個字,簡直沒法聽。

果不其然,江時卿冷哼一聲:“誰是你嫂嫂?”

江時淮手足無措,看著宛初,向她求助。

“江時淮,道聽而途說,德之棄也。”語氣不善,不僅否認他的話,亦是責備。

“道聽途說?”

後面傳來女人的一聲嗤笑,帶著不悅。

三人皆回頭一看,正是蘇氏攙扶著老夫人站在月門之內,目光炯炯。

“晏之,你不妨給我們說道說道,這位姑娘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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