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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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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玦意識到什麽,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是呀,喝了藥,一點感覺都沒有,原來根本就不是滑胎藥。

這究竟是柳桑故意為之,還是他不小心辦錯了事?

不過,總的來說,封玦很心虛,總覺得褚均離發現了什麽,可是見褚均離的面色,卻又不像知道的樣子。

封玦心裏五味陳雜,她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失望。

慶幸剛剛喝下去的是安胎藥,而不是真的奪她孩兒性命的毒藥。

難道,這就是天意?

這個孩子在腹中時,便與他爹爹心意相通,讓他爹爹來救他麽?

想到這裏,封玦心裏有些柔軟,更多的,卻是酸楚。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兒,可是,她不能。

因此,明明慶幸,她又覺得失望。

她喝下那碗湯藥做了何等掙紮,可是,卻不想喝下去的是安胎藥,而不是滑胎藥,若是這般,她又要再掙紮痛苦一次。

褚均離如何不知封玦雖然有心不要腹中的孩子,可是,她身為母親,心裏多少對腹中的孩子有一點憐愛之心。

那雖然是他的骨肉,她恨他入骨,卻還流著封氏一半的血。

便是有一點點可能有留下這個孩子的希望,她都不會放棄吧?

褚均離不想強迫封玦做任何自己不願意做的事,若是她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他會尊重她的意願,不會強迫她去為他孕育子嗣。畢竟,孕育一個孩子,女子會受很多苦楚,從妊娠到臨產,每一天都不好過,他也不願意自己心愛的人受那份罪。

可是,若是這個孩子已經來了,而且這個孩子的存在會成為他們之間一生的牽絆,那麽,他會努力去維持這份羈絆。

當封玦嘗到失去後的痛,她便會知道,無關乎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她自己其實是愛這個孩子的吧?只要意識到這裏,她便會努力去保護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哪裏會傷害他?

為人母,又有誰真的會傷害自己的骨肉呢?何況,除卻官場的爾虞我詐,封玦還是一個極為純粹善良的女子。

只要她願意留下這個孩子,他便有可能得到她的原諒。

若她真的棄了這個孩子,封玦勢必會傷心,她本就對他失望,若是他們之間還橫亙著一條無辜的小生命,那麽,便是今生今世,她也不可能原諒他了!

褚均離聽封玦這麽說,便笑了,道:“世子在想什麽?世子是男人,本相自然不會以為是世子要喝。只是,本相覺得,世子應該三思,不管對方如何,孩子總是無辜的,世子何苦連累一個無辜的孩子,何況,用藥去傷害一個尚在腹中的孩子,對母體的傷害極大,世子何不憐惜那個弱女子?”

弱女子幾個字褚均離言語中帶著幾分戲虐,聽在封玦的耳中,卻是異常刺耳。

是呀,弱女子,一個根本不知道是誰的女子,他便如此同情憐憫,為何不憐惜一下自己的夫人?

孩子總是無辜的,說的好輕巧,他又怎知她的痛苦和無奈?

封玦緊咬牙關,眸光帶著幾分冷漠和失望,輕哼了一聲:“相爺來這裏做什麽?難不成是跟蹤本世子?”

封玦想試探一下,褚均離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究竟是巧合,還是他……還對封玦懷有不該有的心思!

褚均離眉毛一挑,道:“今日侯爺返鄉,本相出城相送,正好口渴,上來喝杯茶水,不想看見柳桑匆匆進來,便知世子在這裏,順道……過來瞧瞧你!”

褚均離的話似乎比起之前要多了許多,這個人對他的態度在一夜之間變了許多,明明客氣的好像只是客套,他卻異常耐心,解釋每一個她想要知道的疑問。

可是,他的語氣讓封玦很是不滿,順道過來看看她?果然還是一個斷袖朗,賊心不死,對封玦這個大男人有不軌之心。

封玦咬了咬牙,哼了一聲,拂袖離開。

柳桑朝褚均離行了禮,這次匆匆跟上封玦。

“世子?”柳桑匆匆跟上,心裏有些害怕,對那滑胎藥突然變成安胎藥的事情,柳桑心裏很是害怕,這樣的事情都能弄錯,柳桑實在慚愧。

虧的是將滑胎藥變成了安胎藥,若是將安胎藥弄錯成滑胎藥,那他就罪大惡極,萬死難辭其咎了!

封玦確實失望,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她還留他做什麽?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封玦怒氣沖沖的頓住腳步,問柳桑道:“怎麽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

若不是這是大街上,柳桑都要跪下回話了,他也有幾分委屈,道:“世子息怒,屬下也不知這是怎麽回事,京都大小藥鋪屬下都走遍了,所有的藥鋪都不賣滑胎藥,便是紅花麝香都沒有賣,若是要買這些藥,必須去官府登記,得到官府的許可,否則,便會以謀殺之罪下獄,屬下是尋了許久,才在城南的一個小藥鋪裏面拿到了藥,卻不想,這並非是滑胎藥,而是安胎藥!”

“怎麽會這樣?”封玦覺得這真是可笑,京都都這麽幹凈了麽?若是早有這樣的規矩,後院哪裏還有那麽多勾心鬥角,哪裏還有那麽多的女子無辜小產?

“屬下也不知,可是,整個京都確實買不到任何可致小產的藥,也不知道是誰下的令。”

封玦擰著眉頭,心裏有些不安,她摸著腹部,總覺得這件事情和褚均離有脫不開的幹系。

她敢篤定,褚均離並不知道她便是傅寧,可是卻不敢確定,褚均離是否知道傅寧懷有身孕的事!

是不是因為褚均離知道她懷孕之事,因為她腹中孩子而大費周章,為了護著自己孩子的平安,讓全城的人都不許賣可以導致小產的藥?

封玦眸光一凜,帶著幾分諷刺。

手不由自主的捂上自己的小腹,手指卻不由自主的握成拳。

再大費周章,也不過是在乎她腹中的骨血,就如同他所說的那般,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孩子是他的,孩子的娘卻無所謂是誰!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與她周旋,只要保著他的骨血便好。

孕中的人都多思,封玦這種情況的女子,更是如此,她要懷疑自己的夫君,對方做什麽都是錯的,她這會兒有心處理掉腹中的孩子,哪裏沒有辦法?

封玦皺了皺眉頭,對柳桑道:“柳桑,準備馬車,本世子要進宮!”

“是!”

齊盛帝駕崩後,所有人都將註意力放在封玦身上,這個被齊盛帝養大的封世子突然沒了遮風擋雨的人,這個少年又該何去何從?

不說新帝,大權在握的秦章會不會新賬舊賬一起算?秦兮因為封玦被毀了,他難道不會找個理由將封玦治罪?或者貶去邊遠之地?

封玦知道百官在想什麽,可是她恍若不知,以前怎麽囂張,現在還是怎麽囂張,坐著馬車進入皇宮,侍衛們卻也是不敢攔!

雲衍身體不好,雖然已經是新帝,奏折卻是秦章和內閣學士一同審核批改,封玦早就遞了請旨返回大寧的周章,卻被秦章押著,沒有批改。

封玦是一只猛虎,他怎麽可能會將其放回大寧?

天高皇帝遠,那個少年做什麽他都不知道。

封氏百年基業,齊盛帝怎麽可能會連根拔起?以封玦的能力,獨霸一方,豈不是放虎歸山?

內閣學士歐陽崇見秦章將封玦的折子收了起來,他開口道:“國舅爺,封世子回大寧並無不可。”

“回去?天高皇帝遠,他在大寧獨占一方,等他羽翼漸豐,誰還是他的對手?齊勝帝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封於,封玦那個小狐貍,還能跟他父王一樣好對付麽?”

“國舅爺放他回去是國舅爺的恩典,大寧的那些刁民自然感謝國舅爺,可是封玦小兒十來歲的黃毛小子,路途遙遠,能不能平安到達大寧,那可說不定。”

一抹陰險在秦章唇角蕩開,他看了一眼歐陽崇,極為滿意道:“沒錯,這可就不怪本官了。”

秦章將封玦遞交的折子拿出,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準字。

歐陽崇又道:“封玦在齊勝帝身邊八年,大寧的那些刁民年年進貢問封世子安,也不過是想威脅齊盛帝,封世子若是有半點不妥,大寧百姓不會同意。如今齊盛帝駕崩,新帝年幼,難顧全大局,國舅爺若準了封玦的意願,大寧百姓勢必會對國舅感動。”

秦章覺得歐陽崇說的對,若是封玦回不去,那麽,便是許了封玦繼承封王之位,承諾永不削番,那也不過是空頭聖旨。

秦章點了點頭,道:“老夫會像皇上稟明。”

“國舅爺是皇上的舅父,若沒有國舅爺,皇上哪有今日?便是國舅爺代為擬旨,想必皇上也不會怪責國舅爺。”

這話自然取悅了秦章,他笑道:“哈哈,不過,老夫豈可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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