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幫小玖撐著傘，點頭笑：“是呀！”

小玖說：“把傘收了吧，今天不下雪。這冬日的太陽照的人渾身發暖，不像夏天裏太陽那麽毒辣。”

秋桃聽話的把傘收好，跟在小玖身後。

宮墻四處被掛高高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放在園內的盆景也都煥然一新；各個宮苑的窗上，全貼滿了窗花剪紙，還有福字，門上的春聯也都各有千秋。

宮女們積極的搬運著花盤，水臺，打掃著小玖必經之路上的落雪，大家忙的見到小玖也都是連連行禮，然後等小玖點點頭，他們再繼續忙。

就這樣從早忙到了晚，新年的宴席也終於開始了。席上大多是熟悉的面孔，一些不夠等級的小官都不能來參加宮宴。

皇室宗親坐在左右兩邊的前排，大臣們緊坐其後，再後面是官員們的家眷，宮中的女眷，公子。

司雪衣跟蘇止淮兩人的位置自然是最前方的，風無月的座位在另一邊。可直到宴席開始，小玖都沒見他人影。

宴席上，歌舞升平，歡聲不斷。官員們也借此機會，讓自家的兒女展現拿手的才藝，到像是一個大型的相親會場。不過大家玩的高興，小玖也不願意拘謹著大家，只稱累了一年，管夠吃肉喝酒，管夠了開心玩鬧。

大臣們在下面各自喝酒，偶有上前敬酒的，小玖也都照單全收。

安總管坐在不起眼的一邊，宮人們上報著今年各國的禮單往來。大概是因為司雪衣在，南椋今年送來的東西比往年多了兩倍還多。

司雪衣坐在席間卻笑而不語，小玖舉起酒杯道：“司君，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南椋這些好東西，朕看來這一年都用不完！”

司雪衣謙遜的笑：“這是陛下該得的呀。”

其實小玖一直有些狐疑司雪衣的身份，如果僅僅是一個舞姬，為什麽會令南椋如此重視？他手中的特赦令，他靈通的消息，他所有一切的待遇，都讓小玖十分費解。

但司雪衣一向是個不愛炫耀的人，對於這些事也從不提及，小玖也沒有多問。在小玖覺得司雪衣沒對自己構成威脅的時候，決定暫時不去理會這些，以免產生誤會。

蘇止淮四處張望著，小玖問道：“止淮，你是不是在找月白啊？”

“是啊，他怎麽沒來？”蘇止淮問。

小玖翻了個白眼：“他嫌這裏太吵，說不來了，自己帶著宮人在秋水閣廝混呢！”

“哈哈，今兒過年，就讓他胡鬧一次吧，這小子估計都憋了大半年了！”蘇止淮無奈的搖頭。

小玖笑了笑，目光卻無意中落在左手邊那空蕩蕩的位置上。

酒過三巡，廣明殿內的歌舞越發濃烈，官員們和宗親們聯絡起來，交談甚歡，幾個年紀小的小孩子已經鬧成了一片，這從未有過的熱鬧與融洽，讓小玖微微揚起了嘴角，可心裏卻空落落的。

幾壺酒下了肚，各種官宦子女為了在小玖面前混個臉熟，仗著熱鬧頻頻上前敬酒，小玖不是個愛掃興的人，都高高興興的一一接下，這也讓那些從前只對小玖是耳聞的男男女女，對小玖這個皇帝讚賞有加。

至於風無月，卻是無人問津。

小玖的頭又開始暈了，眾人談及嶺南的戰事，才知道大家對風無月這樣的做法頗有意見，奈何在風無月面前，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有人建議借兵，也有人反駁，南椋是休戰之國，東祁跟北燕之間本就有摩擦，更不會借兵。就算借，也是欠了一個巨大的人情。

小玖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嘰嘰喳喳，又是各持己見，又是不斷的笑鬧，頭有些疼。

素娥眼尖的看見小玖扶著額頭，上前問：“陛下，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玖皺了皺眉，搖頭說：“沒，這殿內有些悶，朕想出去走走。素娥，你陪朕去吧。”

小玖並未聲張，只是悄悄的從後殿離開了廣明殿。直到離開，風無月還是沒有來。

出了門，晚風有些涼，天上稀稀落落的飄起了雪。今日的燕宮似乎燈火通明，無論走到哪，都有掛在墻上的紅色宮燈。

那光亮透過紅紙折射到地面的白雪上，把雪也映的通紅透亮，好看極了。

素娥將暖手爐遞給小玖，又幫小玖拉緊了披風，小聲說：“陛下，別著涼了。”

雖然這風的確有些寒冷，但卻讓小玖暈乎乎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也不知走到了什麽地方，小玖忽然不自覺的說道：“風無月幹嘛去了……”

素娥楞了一下，想到小玖在廣明殿的時候，就時不時的盯著風無月空蕩的座位看，若有所思的問：“陛下是惦記相國大人麽？”

小玖張了張嘴，剛想反駁，卻又深吸一口氣，有些低落的說：“才不是，只是不知道這大過年的，那個家夥又自己跑到什麽地方喝酒去了！”

“可能相國大人不喜歡熱鬧。”素娥說。

小玖心不在焉的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說：“是啊，他就是個不知好歹的家夥。誰能跟他相處的來，簡直是外星人！”

“外星人……是什麽？”素娥納悶兒的問。

小玖楞了一下，哈哈大笑：“外星人？那不是人，是怪物！哈哈哈……”

素娥也跟著笑起來，小玖不斷的羞辱著風無月，抱怨著他是個根本沒有人情味冷血動物。但素娥也聽的清楚，小玖在時時刻刻的念叨著他。

念叨的煩了，小玖的笑意也沒了，使勁兒的搖頭：“算了，我怎麽老是想著他，素娥，朕帶你去玩個好玩的！”

素娥好奇的問：“什麽呀？”

小玖拉著素娥跑到宮中最大的湖邊，此處已經結冰了。宮人們也都在這個時候跑到屋子裏暖和去了。

小玖將披風解下來，掛到一邊的樹枝上，小心翼翼的踩到冰面上，呼著寒氣說道：“素娥，快上來！”

素娥楞楞的看著小玖，擔心的說：“陛下！你快上來！不安全！”

小玖一撇嘴：“這你就不懂了吧，越大湖面承重力就越大，我們就在邊上玩一會兒，不會有事的！”

素娥膽小的不行，小玖仗著酒勁兒，卻一把將她拉到了光滑的湖面上。小玖高興的一手扯著她，在冰面上溜冰轉圈，就像小時候那樣，從老遠處跑一段，然後忽然停住腳步，拼命的往前滑，就算摔倒了，也又疼又高興。

起初素娥還嚇得連連大叫，後來被小玖帶的，玩的又熱火朝天。小玖怕素娥冷到，特地叫路過的宮人擡了兩壇子酒來，逼著她喝了兩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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