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站在樓梯口定定的望著她，等待著她。

“嗯…”

她走了過去，突然猛的問，“陸離，你會嫌棄我嗎？”

她的話中帶著不自信，還有一絲懼怕，手指顫抖著，眉眼也越大混沌了，經歷過這種事的女人，林玉芝算是堅強的了……

“不會…”

淡淡的兩個字開口，卻讓林玉芝垂下了眉，這下子，她對於他來說，可算是真正的只是愧疚了。

林玉芝立在那裏，她的心忐忑的跳了好幾下。

“那這個孩子……”

她似乎有話要說，有些支支吾吾，卻又害怕的不敢擡頭，程瀾望著她的模樣，腦海中竟是劃過林風月的身影。

她天不怕地不怕，怕是怎麽也見不到她這樣的表情…

“玉芝，你這個話已經問了我十幾遍了……”

程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必擔心，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就不會失言……”

林玉芝忍著淚，跟著他上了樓，屋子裏是一室得漆黑，帶著光亮的閣樓照耀著屋子，外頭的萬家燈火似乎溫暖人心，林玉芝走了過去，看著他幫她掀開被子，不知怎麽的，一時沖動下，竟然從背後抱住了他。

“陸離，你別走了——”

她閉上眼睛，雙手環在他胸前，十指緊扣，似乎害怕他離開一般。

程瀾放下被子，眸子盯著她的手指，剛想移開，卻被林玉芝抓住，死死都不肯放手。

“別——別拒絕我！”

這個樣子，雖然她是個女子，此刻卻帶著哭腔，越發的畏縮在他背上，竟然也漸漸的習慣了這樣的姿態，手指終於感受不到他的拒絕，指間輕顫，脫下了他的外套。

程瀾僵硬的站在原地，他沒有回頭，眸子只是深深的盯著遠處，一動不動。

窗戶被雨刮開，戲本子被猛的吹落在波斯絨地毯上，每一頁都被狂風洗禮著，雨水浸濕了他的臉頰，衣服落下，最終卻只剩下了裏衣。

程瀾捉住了她的手。

“不行——”

他冷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聽在林玉芝耳朵裏就是一陣顫動。

“為什麽不行！”

林玉芝看著地上那落了一地的荒唐，擡起頭來，目光灼灼，“陸離，你不會嫌棄我？不要我了吧！”

程瀾沒有回答，他蹲下身子把衣服撿了起來，“我說過，以後你萬一碰到自己喜歡的……”

話還沒說完，卻看見林玉芝猛的攀附在他身上，慌亂的親吻著他的臉頰。

“不，我只要你，我們是夫妻啊，我很難受，又怕你不要我，我怕你……”

她喃喃的說著，言語不清，忙亂的，想要解開他白色的裏衣。

林玉芝眼角含著淚，不知道那時痛苦的，還是歡樂的，她很激動。

“我想和你要個孩子——答應我，我不想要那個骯臟的回憶…”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眼底是看不清的深淵，似乎只是那麽一下，卻讓他覺得自己終究是欠她的，可腦海裏又總是有別人。

他狠了狠心，終於推開了她。

“玉芝，我……”

他望著她，眼睛裏似乎已經寫滿了答案，那些是林玉芝害怕的，也是她最為恐懼的，她仿佛看到了從前，她站在他們二人身後，嫉妒的發狂的模樣。

原來這一切，都要回到最初了……

他蹲下，一件一件的拿起穿上，直到最後緩緩的離開……

是必然嗎？

林風月站在黑暗裏，嘲諷著自己。

要不就由別人毀滅，要不就由她自己親手解決…

癡夢二

林風月出門的時候，天氣正好，她今天有一場戲要排，雖說她來了天津演了十幾場不再演了，可今天祥月師傅卻讓她早點趕去戲園子，這會兒林風月才聽了他的話，準備過去。

可這剛走到戲園子門口，卻看見人潮湧動，似乎有什麽事發生。林風月沒有管前面的人，直接從後門進了去，這才到了裏頭。

“你們誰都別攔著我！”

一群人站在後院裏，只看見一個背影拿著金色的剪刀，一副發了瘋的模樣。

“都給我走！”他張狂的模樣顛覆了以往的形象。

林風月皺了皺眉，走近了卻發現原來是杜若……

可他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似乎是時間的問題，在人群中林風月也見著了孟七，他站在那處，竟是一臉蒼涼的望著他。

祥月師傅早就在一旁等著林風月了，見她來了，一把將她拉到了他的身後，“風月，你別靠的太近。”

“這……到底是怎麽了？”

林風月看了眼外頭，這外面都是一些報刊記者，裏面鬧成這樣怕是少不了一頓亂寫，可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祥月看了眼孟七，“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這兩個人偷了東西，戲院子不放過他們！”

“偷了東西？不會吧？”

林風月瞪大眼睛，她望著拿著此刻容顏枯槁的男人，怎麽也想不到那兩個人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兒來……

“戲園子老板說的，看見他們拿了行頭就想走，本來說是來搭一場戲的，可在天津又沒有捧角兒來，所以場場都落了空，幾乎沒人看……”

祥月這麽一說，林風月感覺到心裏有些不好受起來，她撇了撇站在那裏猶如一個雕塑的孟七，可惜又無奈…

“林老板，您怎麽來了？”

戲園子老板見了林風月，緊皺的眉頭立刻消了去，他一下子走到林風月身邊，緊張道，“這地方不是您該來的，快進去吧！”

“林風月？”

拿著剪刀的杜若聽到戲園子老板的動靜，目光如炬的轉了過來。

林風月見杜若那厭惡的眼神，勾了勾唇，準備離開。

“林風月，你別走！”

杜若不理會旁人的目光，他才不需要別人寬慰，他只是拿著剪刀緩緩的挑起地上的戲服，如同瘋魔一般的剪了起來。

他覺得痛快，這些戲服就如同那個站在那裏的女人一般，刺眼……

“杜老板，您誤會了吧，就算我再怎麽讓您討厭，這些戲服可都是無辜的，你這樣破壞有意思嗎？”

林風月是個唱戲的，對於她來說，戲服就是戰衣，平時她只要唱完戲，必定好好的熨燙一番在收進箱子，如今見杜若這麽不當回事，語氣有些怒了。

杜若的剪刀緩緩的挑起地上如同柳絮一般的碎布料，“倘若不是你搶了我們的戲，我們也不會淪落到今兒這個地步！”

他蒼白且瘦削的臉上異常的紅，“如果不是你，小七也不會變成這樣！”

“閉嘴！不要再去說了！”

孟七聽他這麽說，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痛苦的甩了他一個巴掌。

杜若跌倒在地上，眾人不明不白，祥月師傅也不忍去看，只有林風月目光灼灼得盯著二人，澄澈又光明。

“杜老板的意思是因為我才耽誤了孟師哥？”她嘴角輕蔑的露出一絲笑意，淡淡的走上前。

杜若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你為什麽要來天津，來了天津，小七又沒有戲唱了，從前也是，你到底要害他多久！！”

林風月搖了搖頭，看了眼站在一旁依舊僵硬的孟七，“孟師哥，你也是覺得我害了你？”

孟七眼睛紅紅的，他沒有看林風月，但那緊緊咬著的牙關卻暴露了他所想……

他隱忍了太久……也錯過了太多，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

“孟七，你給我跪下！”

祥月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拽過孟七，就逼著他下跪。

林風月退後了一步，她看了眼依舊坐在地上的杜若，沒有言語。

祥月氣的紅了眼眶，但他卻是因為想起了孟老頭而傷心，他氣狠狠的看著他，上氣喘不過來。

“你對得起你爹嗎！你對得起嗎！”

眾人見了，紛紛搖了搖頭，戲園子老板也走了過來對著杜若道，“杜老板，我現在在這裏喊您一聲杜老板算是看得起您，但我們不要你們二人並非是因為林老板，只是我們戲園子是用票說話的，你們二人的上座率真的非常低，我們不會冒險在試一次了。”

這話一說完，杜若就跟發瘋了一般，叫道，“沒人看？你們開什麽玩笑！看看我是誰！”

“您曾經很紅不假，但如今……”

老板也是個心軟的，見他們已經如此，也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他眸子撇了撇孟七那處，卻是嘆了口氣。

“這戲和唱腔要是沒點特色，還真沒人看……”

杜若再次荒涼的跌坐在地上，他沒辦法站起來，就好像在他心裏一直支撐他的東西一下子垮了下來，本來，他以為自己的戲是天下無雙，再加上孟七也學有所成，兩人搭起來必定很多人捧，可如今，他們都輸了，況且輸得一敗塗地，兩人在臺上唱，竟然連個人都沒有……

“你胡說！底下我可是清清楚楚看著有人的！”

杜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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