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閉了閉眼，可想到一邊站在林風月時，不由又拉住她的胳膊道謝。

“風月，太謝謝你了！”

他目光真誠，有一絲光飄過，那樣子看著林風月心裏難受起來。

“不用謝我，只是秋姐來還東西的時候，我總覺得她有點不對勁，這才留了一個心眼。”

徐寧點頭，“這樣吧，這裏我來看著，你累了這麽久，先回去吧。”

林風月搖了搖頭，“算了吧，你一個人怎麽照顧，還是我跟你一起吧。”

徐寧沒有拒絕，他擦了擦頭上的血水，跟著林風月一起走進了病房。

戲夢二十五

林風月看著床上睡著安靜的秋生，第一次覺得她還是如此恬靜的一個人，她想起她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斜著眼看著她，眸中滿是不屑，可命運真是捉弄人，沒過多久，她們竟然能成為好朋友。

“徐寧，汪禦呢！”

徐寧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神死死的盯著遠處，動都不動，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林風月皺了皺眉，反觀剛才他不太正常的表現，再加上他們三個人的淵源，林風月覺得徐寧也許是知道些什麽。

“我上次見汪禦打了秋生！”他終於開口。

林風月再怎麽樣也不會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一臉不相信的看了過去，卻只見徐寧一副了然的模樣，“我確實看見了，我當場就給了他一拳，沒想到他還是沒長記性！我就應該帶著她走！”

說著，一個大男人就這麽伏在病床上哭了起來，

林風月看著他抽泣，心裏也難受，可誰知這聲音卻一下子惹醒了床上的秋生。

“徐……寧…”

她淒淒涼涼的叫著，徐寧猛的一擡頭，卻看見她的眸子看著他。

“你怎麽又哭了……”

躺在病床上的秋生顫抖著擦了擦徐寧臉上的淚水，勉強勾了勾唇，“我啊，從小就讓你擔心，一生病你就愛哭，別哭了……”

徐寧擦了擦眼淚，“只要你好起來，我以後再也不哭了。”

秋生疲憊的點了點頭，看了眼林風月，“小風月，今天謝謝你，如果不是你…”

“好了，秋姐，你別說話了。”林風月走上前去，幫她掖了掖被角，“我真擔心你出什麽事，看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秋生憔悴的笑了笑，“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徐寧哪裏見過她這麽沒力氣的樣子，他又突然想起剛才醫生說的流產，臉色又狠了起來。

“秋生，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個畜生又打你！”

這話一開口，就看見秋生的臉色越發白了起來，連帶著身子也瑟瑟發抖。

徐寧心疼的厲害，只能一把抱過她，安撫著不再說話。

林風月見兩人氣氛正好，只能偷偷的溜了出去。

出了醫院，林風月回了趟四合院，本以為程瀾還沒回來，可等她到家的時候，卻看見他已經坐在那裏吃午飯了。

“去哪裏了？”

林風月奇怪的看了眼竈臺，“芳婆呢？她沒跟你說嗎？”

程瀾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桌上的菜，“餓了吧，過來吃吧。”

林風月嚇得退後了幾步，捂著嘴笑道，“不會是…師傅……做的吧？”

程瀾緩了半天，落下的筷子一頓，這才僵硬道，“這是我買的！”

“那師傅怎麽知道家裏沒人？”林風月不要臉的接著問。

程瀾一向心高氣傲，見她還這麽支支吾吾的笑著，咬了咬牙，“我買的東西和家裏沒人有什麽關系！”

林風月捂著嘴偷笑，“算了，我也不跟師傅說笑了，等會還要去一趟醫院，這菜就給徐寧吃吧。”

“徐寧？”他奇怪的撇了過去。

林風月好像突然想到什麽一般，她拿起門邊還來不及收好的大盒子遞了過去，“這是秋姐今日送過來的，我本來想著讓她進來說說話，誰知她就昏了過去，然後就把她送到醫院了，現在有徐寧在陪著。”

程瀾接過大盒子，略微躊躇了下，“秋生怎麽了？”

林風月微微一頓，滿臉的無奈，“醫生說什麽流產後抑郁癥，我也不是很清楚……”

程瀾微擰起眉頭，等他打開大紙盒子的時候，卻看見裏面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套新的戲服。他手指撫過魚鱗甲和潔白的水袖，這是那出《霸王別姬》。

“師傅，這戲服有什麽奇怪的嗎？”

林風月見程瀾盯著戲服，有些好奇的問。

程瀾關上盒子，沈吟許久，忽然轉過身看了她一眼，“快過來吃！等會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她。”

林風月見程瀾也要去，當下點了點頭，倉促的吃完了飯。

等他們兩人紛紛洗漱好之後，這才看見丁澄和芳婆慢悠悠的走了回來。

“剛才可嚇死我了！”

林風月見芳婆一臉驚恐，不由問，“芳婆，你去哪兒了？”

芳婆指了指門外，“我估摸著你們都沒吃飯，想去市集買點菜，可剛到了那裏，就看見日本鬼子在槍斃幾個學生，喏，就在那個樹林裏！”

說著，還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只要不招惹他們就行了。”

林風月雖然恨透了在外面為非作歹的日本人，可現在這個時局也不是她能改變的，看著芳婆一大把年紀還在擔心受怕，她也只能適當的安慰安慰了。

程瀾站在一邊，眉間淡淡的，見丁澄回來了就讓他拿著菜跟著一起去開車了。

“芳婆，你呆家裏吧，我和師傅去就行了。”

芳婆點了點頭，替他們關上了門。

車子快速的駛過了街道，果然就像芳婆說的，一群日本人壓著幾個學生往郊外的樹林裏走。車子開過了樹林，林風月皺了皺眉，還沒反應過來，卻聽到裏面傳來的一陣陣慘叫聲。

“砰！”

機關槍快速的掃射，還伴隨著日本人笑嘻嘻的謾罵聲。

“砰砰砰砰！！”

樹林中回蕩著這奪命的槍聲，林風月顫抖的看了眼程瀾，他眉目淡淡的，沒有一絲喜色的面孔就這麽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可不知怎麽的，林風月卻覺得越來越冷，看他看那群學生的目光，仿佛很厭惡一般…

憲兵隊有些日軍穿上褲子，男學生還好，女學生在死前也是遭罪的。

程瀾眼裏陰霾漸起，“誰叫他們要鬧革命。”

林風月有些不認識的看著他，“什麽！”

他嘴角微沈，“有些時候，還是做一個愚昧無知的人會過的長久一些。”

受驚的林風月，瞪大的眸子，她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她仿佛看見了那群日本人追著她跑，嘴裏瘋狂的喊著她聽不懂的語言，她跑著跑著，後面的人就追上了她，不一會，就被淹沒在黑暗中………

戲夢二十六

林風月坐在車後，一言不發。

每個人有自己選擇人生的方式，一天一天的過，有人看似很精彩，卻活的像個傀儡，有人雖然每天辛苦勞累，但卻睡得踏實。

車子緩緩的停在醫院的庭院裏，護士們帶著病人曬著這暖冬最後的太陽。

“程老板……”

徐寧正在樓底下泡水，突然見了程瀾，一下子拘束起來。

“秋生怎麽樣了？”

徐寧見程瀾也頗為關心，奇怪的看了眼林風月幽幽道，“承蒙程老板關心了，秋生已經醒了，您可以上樓看看。”

程瀾淡淡的點了點頭，瞥了眼林風月後，先一步上了樓。

“風月，怎麽回事？”徐寧問。

林風月慫了慫肩膀，“就師傅要來唄！”

徐寧一楞，“好端端的怎麽想來了，程瀾多大的人物啊，說來看一個角兒合理嗎？”

“我師傅的醋你就別吃了！再說了，師傅是我的！”

林風月笑了笑，拍了拍徐寧的肩膀，“走吧，我們也上去吧。”

說著，兩個並肩著一起走進秋生的病房。可眼前的這一幕卻著實讓兩人嚇得後退了幾步。

下午的陽光中，是碎了一地的繁華，程瀾坐在床邊，而秋生半個身影都依偎在他身上，仿佛就這麽過了一生………

“真是甜蜜……”

旁邊的小護士笑著調笑，可站在門外的兩個人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風月！”徐寧皺了皺眉，想要進去。

“走吧。”

林風月拉了拉徐寧，把他從病房前拖到了樓梯口。

“你怎麽不讓我進去！”徐寧隱忍著問。

林風月嘆了口氣，“算了吧，你讓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一會不行嗎？”

徐寧無奈的一笑，“風月，你就不想問問，他們為什麽抱在一起了？”

林風月目光撇向別處，“不想……”

陽光刺眼，照耀著樓梯口發著白光，在最後那一秒，林風月還是自欺欺人了。

病房內，程瀾淡淡的推開了她。

“秋生……”

他的眸像星辰一般，此刻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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