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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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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起身,拿著杯水沿著室外泳池慢慢地散起步來。每當走過那些聚在一起閑聊的人群時,她總能聽到一兩耳朵關於今天這對新人的議論,這麽一圈逛下來,似乎疑問偏多解惑極少。聽大家那興奮的語氣,不由令她感嘆,生命不惜八卦不止啊。

周薔薇跟誰都不熟,也怕別人問起她跟沈嘉蘭的關系,於是在繞過泳池之後她索性往人少的地方走。別墅後面有一處小花園,因為沒有搭景也沒有擺宴會桌,所以幾乎沒有人過來。周薔薇撿了個背陽的地方坐下來,一面拿手煽風一面喝水,冷不丁的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回頭一看,見是莫逸之,緊張地趕緊站起來,略恭敬地叫了一聲:“姐夫。”

這話一出口她就覺得怪怪的。她以前也總管葉司叫姐夫,現在換了個人叫總不太習慣,潛意識裏就覺得“姐夫”這兩個字跟罵人似的。

莫逸之一身準新郎的打扮站在那裏,笑得比秋日裏的陽光還要燦爛:“幹嘛這麽客氣。大家老同學,你不用這麽見外。”

“老同學?”周薔薇一楞。

“是啊,雲城第二中學,你不記得了嗎?咱們是校友啊。”

她記得,她當然是記得的。可她不認為莫逸之會記得她啊。事實上她在學校的那幾年根本和他沒有交集吧。他是高年級的學長,而自己只是一個低年級的女學生。

“你怎麽會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雲城第二中學的周薔薇,我一直都記得你。要不那天你來我便利店我怎麽會幫你查錄象記錄?你以為我那麽好心,隨便什麽人的忙都幫嗎?”

周薔薇瞬間無語,曾經的男神原來一直認得她,要擱在十幾年前,估計她會樂瘋過去。但現在嘛……一陣冷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你怎麽了?是不是穿太少著涼了?”莫逸之說著就上前來,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有點冰。看來真是穿少了。我這衣服也不能脫下來給你,這樣吧,你趕緊跟我進屋去,我讓人找件衣服給你披上。”

“不必了。”周薔薇還沒說出拒絕的話,身體已經直接被一股力量拉扯了過去,直接摔進了一個熟悉的胸膛裏。

這動作略顯粗魯,不太像平時彬彬有禮的葉教授該有的舉動。那聲拒絕的話是他說的,話說出口的同時一件西裝外套已經披了上來,周薔薇頓時覺得身上一暖。

莫逸之的表情略微有些尷尬,不過一閃即逝。他把手收了回來,恢覆到了鎮定的神情:“你來了就好。儀式要開始了,我得先過去了,失陪。”

“請便。順便說一句,薔薇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了。祝你和嘉蘭百年好合。”

他也不等莫逸之回答,說完之後立刻拉著周薔薇繞過對方,直接往門口走去。周薔薇覺得自己不是走出去的,簡直是被人硬推出去的。這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比上一次在酒吧被扛出去更令她感到難受。

不過就是一句簡單的問候,他有必要發這麽大的脾氣嗎?好歹莫逸之也曾幫過他啊。還是因為他要跟沈嘉蘭結婚了,葉司心頭不爽?周薔薇一時頭大如鬥,整個腦袋裏都是漿糊,簡直什麽都思考不了了。

在回家的車上,周薔薇一直沈默不語。她幾次偷瞄葉司的臉色,只看了一眼就把視線收了回去。這樣的葉司她很不喜歡,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發一般。

她終於認識到一點,葉司是一個她無法掌控的男人,他即便什麽都不做,強大的氣場也足夠將人從心靈上徹底打垮。

周薔薇突然有些後悔答應他的結婚請求了。

車子一路以一百多邁的速度在公路上狂奔,來時花了四十分鐘的路這次只用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葉司停好車後自顧自上了樓,周薔薇有點想跑卻又不敢,她明白如果自己那樣做的話,被抓回去下場只會更慘。

葉司從來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溫文爾雅的外表只是一種欺騙罷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屋,葉司連鞋都沒脫就開始解襯衣鈕扣。青天白日的他做出這樣的舉動,看得周薔薇心裏直打鼓。她想進廚房倒杯水給對方,葉司卻直接用眼神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隔著一兩米的距離盯著周薔薇,冷冷道:“脫衣服。”

“什麽?”

“周薔薇,”葉司淩厲的眼神掃過周薔薇的臉,隨即淡淡道,“也到了你履行妻子義務的時候了。”

☆、38 有病

周薔薇覺得要麽是自己聽錯了,要麽是葉司說錯了。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現在屋裏的氣氛都令她覺得十分尷尬。葉司已經在解扣子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打算直接在客廳裏辦事情了。周薔薇很擔心萬一他真的脫光了自己該怎麽辦?

這具身體也不是沒有看過,曾經也紅著臉摸過,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距離現在已經有五年的時光,就算葉司的身體一直沒變過,如今周薔薇的心境也完全不同了。

她望著葉司,堅定了搖了搖頭:“不。”

被拒絕的葉司並未變臉。他解扣子的手停了下來,然後徑直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拉起周薔薇的手就直接把她拖到了沙發邊。周薔薇忍著手腕的疼痛拼命掙紮,卻不料葉司聲東擊西,出奇不異地擡腳踢了她的腿肚子一下。周薔薇的腿不受控制地彎了一下,就這一下讓葉司找到了空檔,直接一個膝撞將她撞進了沙發裏。

“唔……”周薔薇有些吃痛,忍不住輕哼一聲。

她雙手撐在沙發上想要起來,葉司整個人已經直接壓了過來。他湊近到她耳邊,說了句很暧昧的話:“你最好別輕易出聲兒,男人是很容易被聲音點燃的生物。需要我給你解釋一下雄性發情時體內的化學反應嗎?”

“不,不用了。”她知道他是這方面的專家,可現在真的不是談這個的時候。而且她也知道,葉司完全沒有跟她談學問的意思。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打算在這個沙發上就把她給辦了。

周薔薇還是處/女,她從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是在別人的強迫下發生的。不管她是不是愛這個男人,這種事情都應該順其自然不是嗎?勉強哪裏來的幸福可言。

她艱難地把頭轉向一邊,防止葉司突然偷襲吻她。然後她擡起雙手撐在葉司胸前,努力想把他推得離自己遠一些。

“葉司,你是讀書人,知識分子要講信用。你說過不跟我同床的,你要遵守諾言。”

一直緊繃著臉的葉司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你真是慌了,連讀書人這種借口都拿來搪塞了。沒錯,我是答應了不和你同床,所以現在我選擇在沙發上辦事情。我一直記得我的諾言,從來沒忘過。”

周薔薇確實慌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和她靠得這麽近過。從前跟初戀談戀愛的時候,她連吻都沒跟人接過。當時的她純得跟什麽似的,這大概也是情場老手的初戀最終忍無可忍跟她分手的原因吧。

所以說,葉司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人,是第一次傾心相愛令她掏心掏肺的男人。她也想過把自己的身體奉獻給這個男人,和他做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可是經歷了沈嘉蘭事件後,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完全放下芥蒂和他發生點什麽。更何況今天這種情況根本就是個烏龍,就因為莫逸之關心了她一下,這個名義上是她丈夫實際上是她債主的男人就要她錢債肉償嗎?

“葉司,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當初我們談的時候也不僅限於字面上的意思,你這麽聰明別跟我玩文字游戲。更何況你現在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你為什麽突然變臉,就因為莫逸之不小心碰了一下我的手,你就這麽不高興,非要對我做點什麽才滿意嗎?”

葉司不回答她的問題,甚至也沒看她的臉。只是伸出一只手在她的身上輕輕地撫摸著,最後他的手落到了對方的手邊,直接握在了掌心裏。他問:“周薔薇,我們結婚多久了?”

“幾個月吧,怎麽了?”

“說起來這還算是在蜜月期吧。”

“什麽意思?”

“一般夫妻在結婚頭幾個月總要出去度場蜜月,甚至還要制造個蜜月寶寶什麽的。我們這婚結得太草率了,除了領證我什麽都沒給你。戒指、婚禮、喜宴甚至是蜜月,通通都沒有。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讓你覺得我們其實並沒有結婚,沒有那種為□□子的感覺?”

葉司的話說得很平靜,既不咄咄逼人也不盛氣淩人,完全是一派平和的態度。他的聲音平靜而柔和,聽得周薔薇簡直冒不起火來。她本來想如果葉司來強的,她就算拼了小命不要,至少也要踢他個下半生性生活不能自理。可他這麽慢條斯理斯文得同自己講話,她那份火氣就莫名其妙給壓了下去。而且雖然現在他們兩人的姿勢很是暧昧,但仔細看就能發現,葉司其實相當規矩,不該碰的地方一點也沒碰,除了握住她的手之外,他們之間沒什麽實質性的接觸。

到底要不要發飆,周薔薇也有些疑惑了。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葉司又開口道:“我這個人一向信奉一個原則,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你既然跟我領了證,不管我們訂下什麽樣的條約,妻子這個角色在外人面前你要扮演得當才是。不管莫逸之從前和你是什麽關系,他現在才是你真正的姐夫。就算你以前對他有過點小心思也無所謂,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就得放下和他敘舊的想法,一心一意在我身邊才是。大庭廣眾之下讓別的男人握住你的手,我雖然大方也覺得難以忍受,你明白嗎?”

“我都說了,我穿少了打了個噴嚏,他只是想給你找件衣服罷了。就是這樣沒別的意思。”

“找件衣服就趁機摸人手,這真令人不爽。看著自己老婆被別的男人抓著手,是個男人都會不高興。所以你這會兒得做出補償才是。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提前做到了,你弟弟手術已經成功了。現在應該輪到你有所付出了。”

他這麽輕柔地同自己說話,周薔薇覺得自己的心簡直都要融化了。她終於認清了一個現實,自己還是愛這個男人的。無論曾經有多麽怨恨他欺騙自己,只要他一出現在面前,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周薔薇突然覺得自己的狀態很危險。才不過幾個月就這麽把持不住,恐怕繼續下去不用一年,很快她就會舉雙手投降,任由葉司對自己為所欲為了。

於是她腦子一熱,隨口說了句煞風景的話:“我們不是應該去參加我姐姐的訂婚禮的嗎?就這麽走了不好吧,她會不高興的。”

“周薔薇,你轉移話題的能力真差,下次找個好點的借口。”

“可是……”

“不許可是。”

“要不……”

“沒有要不。”

“老板……”周薔薇實在沒辦法了,哀哀切切地叫了這麽一句,然後一臉可憐相地望著葉司。

一向高大上的葉教授忍不住在心裏罵了聲“娘”。他怎麽覺得自己有種逼良為娼的感覺。明明已經娶回家了,偏偏不能拿來暖被窩,做男人做到他這麽憋曲也很少見了,說出去簡直沒臉見人。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放開周薔薇的手後整個人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望著對方:“算了,饒你這一回。”

“謝謝老板。”

“先別高興得太早,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啊,還要怎麽樣?”周薔薇心想,如果葉司實在糾結的話,大不了犧牲一下讓他親一下好了。

但葉司卻出人意料地坐了下來,雙手抱胸目視前方,一本正經命令道:“替我揉肩膀,一會兒再替我捶捶腿。”

“哦。”周薔薇慢吞吞地走到沙發後面,對著葉司的後胸勺吐了吐舌頭。想得真美,揉肩也就算了,還捶腿,美得他。想到這裏她不由手裏一個用勁兒,朝著葉司結實的肩膀狠狠地掐了下去。

“讓你揉,不是掐。你這樣的放在古代當丫鬟,十有八/九得讓主人賣了。”

周薔薇沒有回嘴,只是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葉司也不再刺她,拿起茶幾上放著的一份論文慢慢翻了起來。周薔薇站在那兒瞟了幾眼,發現又是自己不懂的文字,不由微微嘆了口氣。她突然想到個事情想跟葉司說,但看他一副認真研究學問的樣子,話到嘴邊只能咽了下去。

葉司卻像是腦袋背後長了眼睛:“怎麽了,有話就直說,我不喜歡吞吞吐吐的人。”

周薔薇抿著唇斟酌了半天,開口道:“忘了跟你說,我前幾天替你掛了個號,明天下午去看病吧。”

自從上次葉司犯胃病後她就留意上了,找了很多地方也托朋友打聽了半天,才選定了某位有名的中醫替葉司去掛號。這也算是還他一點人情了,弟弟現在能重見光明,全虧了他的幫忙。

葉司卻不領情,扭頭一口回絕:“我沒病。”

“你有病。”

葉司轉過頭來,伸手沖周薔薇勾勾手指:“我看該看病的人是你吧。”

“你的胃不好。”

“已經好了,我吃過藥了。”

“西藥治標不治本。你的胃需要調理,我替你掛的是個老中醫,很有名的,去看看吧。”

葉司頓時露出糾結的表情,從這表情裏周薔薇讀出了一個訊息,那就是聰明過人的葉教授顯然是把“老中醫”和“老軍醫”給搞混了。前者治病救人,後者坑蒙拐騙。

“我從不亂搞男女關系,這點你放心,我身體沒病。”

周薔薇一下子笑了:“你也放心,我掛的是正經的中醫,不是電線桿上貼的那種gg。再說我帶你是去治胃病,不是那方面的病。”

葉司楞了三秒,突然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認真看那篇論文。周薔薇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忍不住伸手戳他的背:“去不去?”

“不去。”

“別這樣,我好不容易才排到的號。這個醫生很難約的,是很有名的大夫,你好歹去看一下,別害我浪費那些掛號費嘛。”

從後面看葉司的身體似乎略略僵了一下,周薔薇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沒想到半分鐘後,對方依然無情地拒絕了:“不去,掛號費我會給你。”

雖然周薔薇這一舉動讓葉司有些感動,但他還是本能地抗拒去看中醫。他自小在國外長大,接觸的都是西醫。長大後主攻化學,也搞西藥的開發研究。說起來他的醫學知識不比普通的醫科學生來得少,胃病這個東西他得了不是一年兩年了,如果有一種藥能治的話,他早就研發出來了。他對中醫那套溫補調理理論一向不大欣賞,更何況他也不覺得一個小小的胃病需要這麽鄭重其事地花時間去治療。

周薔薇一番好意打了水漂,簡直哭笑不得。想不到葉司其他方面都很成熟,一說到看病就跟個小孩子似的。她忍不住追問:“為什麽不去,能說說理由嗎?”

“中藥太苦,我喝不慣。”

“為了身體總要忍一忍。喝完了給你吃糖好不好?”

葉司“騰”地一下從沙發裏站了起來。他慢慢踱到周薔薇身邊,微瞇著眼睛盯著她瞧。這眼神銳利地就像一個紅外線探測儀,簡直要把周薔薇的心都給看個通透了。他慢慢彎下腰來,湊近到周薔薇的鼻尖處,溫熱的氣息撲在對方臉上,搞得周薔薇心猿意馬,臉頰立馬就燙了起來。

“我可以把這個看作是你對我的關心嗎?”

“嗯。”周薔薇點了點頭,覺得不對趕緊又搖了搖頭,“不,不是,我只是覺得……”

“你弟弟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要因此想著報答我什麽的。如果這是你找我去看病的理由,那麽我拒絕。不過……”

“不過什麽?”周薔薇被對方逼得不住後退,最後直接撞到了墻上。她覺得兩個人貼得都快融為一體了,葉司看著瘦削實則有力的身體已經有一半都壓在她身上了。這讓她說話的時候特別沒有底氣,聲音像是生生從肺裏硬擠出來似的。

葉司對周薔薇的表現非常滿意,唇角一勾笑道:“不過如果你說你是因為喜歡我才會這麽關心我,我倒是可以考慮跟你走一趟。”

這怎麽有點脅迫的意思。周薔薇滿臉糾結,笑得很難看。這表情令葉司有些許的受傷,他微微嘆了口氣抿唇道:“這樣吧,我們來做個交易。我可以陪你去看老中醫,不過前提是以後每次喝藥後,你都要親我一下,怎麽樣,老板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虧他有臉說“不過分”三個字。周薔薇咬牙怒道:“不是你陪我去,而是我陪你去看病。葉司,你這個人總這麽不講理嗎?”

“你們公司老總同你講道理嗎?”

怎麽可能,老總向來是以自我為中心,永遠覺得他想的都對的。底下人不需要有異議,只要負責執行就可以了。如果把葉司跟自己以前公司的老總對比一下的話,周薔薇突然覺得他也不算太可惡。至少沒有哪個老板會樂意一下子提前支付一年的工資。更何況這工資還遠遠高出正常水平。

想到他的好,周薔薇又有點心軟。於是她試探著問道:“親……臉?”

“不,親嘴。”

“那你疼死算了。”周薔薇氣得推開葉司就要走,卻被對方一扯拉住胳膊用力扯了回來。

“好,那就親臉,交易達成。”

☆、39 車禍

第二天,心裏略別扭的葉教授一臉坦然地跟著周薔薇去了中醫診所。

在等待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又被醫生抓著望聞問切了十幾分鐘,最後一臉苦逼相的葉教授提著一大袋醫生開給他的中藥推著老婆上了駕駛座。

他把那藥往後排一扔,沖周薔薇道:“我這會兒不舒服,你來開車。回家記得幫我熬藥。”

熬藥的事情周薔薇沒有意見,但開車這個事兒她覺得有必要說道說道:“為什麽我開?你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剛才那老頭說的話你沒聽嗎?一會兒說我這裏虛,一會兒說我那裏寒的,我簡直就個是重病患者。”

“哎呀,這有什麽啊,哪個人到了中醫嘴裏都會被這麽說上幾句的。”她邊說邊伸手拍了拍葉司的腰部,“沒說你這裏虛就行啦,氣性別這麽大,傷肝。”

“我這裏要虛的話你不還得哭死。”葉司說著上了車,看著周薔薇啟動車子,很快就加入到了滾滾車流中。然後他又開口道,“既然你也說了,每個人到了中醫那兒都得被說成病人。這種開口蒙人的庸醫你還讓我來看?”

“這不一樣嘛。像我們這個歲數的人,為事業為家庭忙,總有那麽一兩處不舒服。平時硬抗著也能抗過去,可要積累得久了,到老了可就全成病了。中醫溫補不會吃壞你的,你就放心吃吧。”

“哼,狡辯。”葉司從鼻子裏冒出這麽一句後,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周薔薇真心覺得這人跟個孩子似的,扭頭看了一眼他純凈迷人的睡姿,忍不住微微一笑。可就是這一扭頭的失神,讓她的方向盤打偏了一點,車子就微微向左邊沖了出去,直接過了線。

她當時正開在最靠左的那條車道上,旁邊就是對面方向開來的車子。她這麽一偏不要緊,隔壁車道可巧有輛車也往這邊略偏了一些,雖沒過線,可還是避讓不及,跟周薔薇的車子蹭了一下。

兩車相蹭的動靜一下子就把葉司驚醒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過來撥周薔薇的方向盤,把車子重新調整回自己的車道。然後他打開車窗,伸手示意對方車輛的司機把車停到路邊的停車帶上,再來商量賠償的問題。

周薔薇被這突如其來的車禍嚇了一跳,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葉司指揮她把車停好後還不忘摸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撫:“不要緊,應該蹭得不嚴重。我有買保險,回頭讓警察來處理一下就可以了。對方車輛我們賠。”

周薔薇一邊聽一邊點頭,深呼吸了幾口後整個人慢慢恢覆了平靜。然後她伸手解開了安全帶,剛想打開車門下車去察看,對方司機已經怒氣沖沖地敲她這一側的玻璃了。

她把玻璃一搖下,對方就罵開了:“你這人怎麽開車的,沒長眼睛啊。這可是大馬路啊,怎麽隨便開對面車道上來。幸好我車技好反應快,要是沒閃開,這會兒咱們說不定都去見閻王了。”

周薔薇自知禮虧,低著頭一個勁兒地賠不是,耳朵裏聽著這聲音卻有點眼熟。那人罵了幾句後突然一個停頓,硬生生把話頭給剎住了。過了大概三秒後,他有點不確定地叫了一聲:“周薔薇?”

周薔薇聽對方叫她名字,趕緊把頭擡起來,一看來人的長相,頗感意外地笑道:“裴禮?”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她難得出一次車禍,居然撞上了自己的初戀情人。她和裴禮從前都在澳洲留學,念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因為都來自雲城,所以剛認識的時候比較談得來,還曾牽過手談過幾個月的戀愛呢。雖然很快雙方就發現對方與自己三觀不合和平分手。那速度快的,讓她連初吻都沒來得及送出去。但一直到周薔薇離開澳洲前,他們兩人還算保持著不錯的友誼。

其實認真計較起來,裴禮是她離開澳洲時見到的最後一個朋友。多虧有了他自己才能陰差陽錯看清葉司來澳的真正目的,才知道這個男人曾經差點做了自己的姐夫。周薔薇有時候會想,如果不是因為裴禮她現在會過著怎樣的生活?稀哩糊塗嫁給葉司,一直當著姐姐的替身,還是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然後慘淡分手?

不管怎麽樣,周薔薇覺得自己都應該對裴禮客氣一些,更何況她還撞壞了人家的車。於是她主動開口道:“我下車看看你的車吧,撞得嚴重嗎?今天是我的錯,我會讓保險公司賠償的。”

“你人有沒有受傷?如果受了傷,醫藥費我們一並賠。”葉司把頭探了過來,認真地補了一句。

這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話,葉司說得也很禮貌很客氣。但不知怎麽的,裴禮一見葉司竟是臉色大變,整個人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他邊退邊擺手道:“不不,不用了。大家都是朋、朋友,不用這麽客氣的。我的車也沒、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值錢的。我人也沒受傷,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吧。你們別放在心上。我……我還有點事兒,我、我先走了啊,改天聊,改天聊。”

他結結巴巴地說完這一段話後,飛也似地轉身跑回車上,隨即發動車子,像陣風似地開過周薔薇他們的車旁邊,隨即並了幾條道,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裏。

這反應未免也太奇怪了。周薔薇看了看葉司,不解地問:“他這是怎麽了,怎麽像見了鬼似的?”

“這得問你啊,你們從前不是戀愛過嗎?你做了什麽讓人害怕的事情了?”

“我什麽都沒做過。我們那算個什麽戀愛啊,就一起吃過幾次飯看過一回電影,連手都只牽過三回。我們戀愛的時候都不怎麽通電話,說起來我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愛玩我愛宅,根本說不到一塊兒去。他當初追我也是因為初到澳洲生活無聊,大概覺得我單純好哄吧,才選的我下手。再說剛才可是他主動認出我來的,他明明是見了你之後才像見了鬼似的跑掉的。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對他做過什麽?”

“他一男的,我能對他做什麽?”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啊,怎麽聽怎麽像是有別的含義似的。但葉司說得一本正經,臉上不帶一點調侃的味道。周薔薇也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盯著他發了半天的楞,直到葉司突然伸手打了她額頭一下,用命令的口氣吩咐道:“下車,咱倆換換,你這車技真該好好練練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下車換位子。葉司上車後直接把車開去了修理,然後兩人打的回了家。忙活了一天後兩人都有點累,晚飯也懶得做,直接打電話叫了外賣。葉紫薇從幼兒園回來後看到家裏居然不開夥,忍不住撇嘴道:“爸爸媽媽,你們一天到晚在家裏,怎麽連飯都不燒呢。成年人不能總是膩在一起玩呀,要幹點正經事兒啊。”

聽到這話葉司和周薔薇對視一眼,難得頗有默契地一躍而起,直接給了葉紫薇同學一頓“男女混合雙打”。可憐的小朋友被“揍”得眼淚汪汪,邊哭邊抱怨:“幹嘛打我呀?”

“大人打小孩就是最正經不過的事情了。”

第二天是周末,葉司開車帶老婆孩子去逛商場。他把錢包往周薔薇手裏一交,示意她帶孩子有多遠逛多遠,自己則找個茶室喝茶。母女兩個從一樓逛到六樓,整整折騰了一下午,才提著大包小包回來找葉司。

周薔薇一見葉司就把東西往他身上一扔,連連抱怨道:“我姐給我打電話了,把我臭罵了一頓,說我臨陣脫逃不夠意思,說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說她這爛成語都是跟誰學的?”

葉司把那堆東西從自己身上掃下來,往旁邊的地上一放,又給她們一人一杯涼茶解渴。周薔薇喝了大半杯後像是想起了什麽,沖葉司道:“哦對了,她說她把前天訂婚禮上拍的一些照片傳微博上去了,說讓我去看。”

葉司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我正在看。”

“你怎麽會看,你有加她微博?”

“不是。因為她也打電話來罵我了。”

周薔薇翻了記白眼,看看時間已經快吃晚飯了,於是提議回家去。葉司卻搖頭道:“不用了,就在這裏找個地方隨便吃點吧。你帶紫薇先吃,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周薔薇總覺得幾個小時不見,葉司似乎變了一些。但具體哪裏變了又說不清楚。但他這會兒肯定有事兒瞞著自己。如果他們是正常夫妻的話,她一定會追問他要去辦什麽事兒。但眼下兩人關系覆雜,她想了想還是把疑問咽了回去,很自然地跟葉紫薇商量起了晚飯吃什麽的問題。

葉司送她們到餐廳門口,又把她們剛才買的大包小包帶上,說是直接帶上車去。他又把信用卡給周薔薇留下,在紫薇的額頭上親了下,轉身去擁抱周薔薇:“你放心,我不是去見女人,晚上我一定回家。”

☆、40 引狼入室

第二天,心裏略別扭的葉教授一臉坦然地跟著周薔薇去了中醫診所。

在等待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又被醫生抓著望聞問切了十幾分鐘,最後一臉苦逼相的葉教授提著一大袋醫生開給他的中藥推著老婆上了駕駛座。

他把那藥往後排一扔,沖周薔薇道:“我這會兒不舒服,你來開車。回家記得幫我熬藥。”

熬藥的事情周薔薇沒有意見,但開車這個事兒她覺得有必要說道說道:“為什麽我開?你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剛才那老頭說的話你沒聽嗎?一會兒說我這裏虛,一會兒說我那裏寒的,我簡直就個是重病患者。”

“哎呀,這有什麽啊,哪個人到了中醫嘴裏都會被這麽說上幾句的。”她邊說邊伸手拍了拍葉司的腰部,“沒說你這裏虛就行啦,氣性別這麽大,傷肝。”

“我這裏要虛的話你不還得哭死。”葉司說著上了車,看著周薔薇啟動車子,很快就加入到了滾滾車流中。然後他又開口道,“既然你也說了,每個人到了中醫那兒都得被說成病人。這種開口蒙人的庸醫你還讓我來看?”

“這不一樣嘛。像我們這個歲數的人,為事業為家庭忙,總有那麽一兩處不舒服。平時硬抗著也能抗過去,可要積累得久了,到老了可就全成病了。中醫溫補不會吃壞你的,你就放心吃吧。”

“哼,狡辯。”葉司從鼻子裏冒出這麽一句後,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周薔薇真心覺得這人跟個孩子似的,扭頭看了一眼他純凈迷人的睡姿,忍不住微微一笑。可就是這一扭頭的失神,讓她的方向盤打偏了一點,車子就微微向左邊沖了出去,直接過了線。

她當時正開在最靠左的那條車道上,旁邊就是對面方向開來的車子。她這麽一偏不要緊,隔壁車道可巧有輛車也往這邊略偏了一些,雖沒過線,可還是避讓不及,跟周薔薇的車子蹭了一下。

兩車相蹭的動靜一下子就把葉司驚醒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過來撥周薔薇的方向盤,把車子重新調整回自己的車道。然後他打開車窗,伸手示意對方車輛的司機把車停到路邊的停車帶上,再來商量賠償的問題。

周薔薇被這突如其來的車禍嚇了一跳,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葉司指揮她把車停好後還不忘摸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撫:“不要緊,應該蹭得不嚴重。我有買保險,回頭讓警察來處理一下就可以了。對方車輛我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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