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要情義還是利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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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要情義還是利益 (1)
坐在三樓辦公室裏的大虎也是氣惱不已，光年變成葷場之後賺的錢確實是比以前多了，但瑣碎麻煩事也接踵而來。
當然，之前這樣客人與小姐或是客人與客人直接的沖突也有過幾次，可是像今天這種雙方都不依不饒的還是頭一回，大虎也開始琢磨著考慮是否要采納吳田之前的建議，既然是純葷場就不再對外量販式營業了。
亦或者還是轉變回之前的方式，整成一般的半葷半素。做葷場出事是早晚的問題，就算官方的人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只要葉記的大哥聽到了風聲，自己同樣是吃不了兜著走。是要錢還是要安穩，他糾結不已。
想著想著大虎就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也不知幾點擺在桌上的手機就開始嗡嗡的響了起來，一看到來電顯示上謝雅嫻的號碼，他原本的怒意也被壓減，似乎這個名字擁有著魔力，觸碰了他心裏的柔軟。
“誒，媳婦！”
一接上電話，大虎完全就變了口氣，親切的不行。
“雷大虎，你就跟我說，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想跟我在一起。”電話那頭的謝雅嫻輕咬著銀牙質問道。
“沒有，雅嫻我絕對是真心真意想和你在一起走下去的，我雷大虎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謝雅嫻再問道：“你要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麽前一天口口聲聲的說好了帶我去看房子買房，到了第二天看房子你又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我從來沒有刻意的去要求你要怎麽樣，但是你也不至於這樣來糊弄我吧？”
雷大虎絞盡腦汁的張嘴解釋道：“昨天那你挑的那房子確實挺好的，不管是位置啊還是樓層都很合適，但我是手裏頭資金有點小問題，暫時拿不出那麽多錢來，所以我才會說那些……”
“你沒錢你可以跟我說！我說過，我謝雅嫻沒那麽物質！可你沒錢，不代表你可以欺騙我的感情！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圖的就不是你雷大虎腰纏萬貫，是你人有股勁能給我帶來安全感，結果走到最後你帶給我的不是安全感而是欺騙嗎？”
電話裏的謝雅嫻語速很快目標明確，壓根沒有給大虎一絲反口的餘地。
“……”
“你沒錢你完全可以告訴我，我自己有工作我可以貸-款按揭，你哪怕只是精神上支持我，我咬牙也供得起房，你就是吃不上飯我都可以養你，但你一定不能欺騙我的感情，你知道嗎！”
大虎沈默了許久後，沈聲回道：“我知道了，媳婦明天我就帶著你去今天那兒，把你看上的那套房子買了，回頭我手裏資金再寬裕一點，咱馬上就結婚。”
謝雅嫻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大虎也打消之前自己腦海中對於鋌而走險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打算。
並在心裏想到：得妻如此，夫覆何求。像謝雅嫻這樣的小姑娘實在是太難得了，她都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那現在有一點小小的要求，自己為什麽不能盡最大的努力去滿足呢？
“你想清楚了嗎？大虎，做男人要憑本事說話，做不到的承諾最好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去承諾。”
“你放心，我雷大虎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做過的蠢事也絕對不能犯第二次！”大虎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回答起來自然也是格外的斬釘截鐵。
“行，那明天我等你消息吧，我要睡覺了！拜拜！”
“嘟嘟嘟……”
謝雅嫻掛斷了電話，雷大虎也知道雙方之間已經得到了一個很好的緩沖，只需要自己明天能順利把今天看過的那套房子買了，那同樣的問題都將不再會出現。
“男人憑本事說話。”
本事？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說的不就是錢嗎！萬般皆下品，掙錢本事高！笑貧不笑娼，只要有錢誰會管你怎麽來的？
“啪嗒！”
大虎點了根煙，瞇眼望著窗外不遠處仍舊霓虹璀璨的商圈，其中蘊含的兇險以及無限可能，在他眼中又是另外一種感受了。
他不再像十年前一樣，渴望在這座城市有一個家能夠站得住腳跟。他現在想的是如何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哪怕不擇手段，哪怕手法骯臟。
“叮鈴…叮鈴…！”
大虎一根煙還沒抽完，辦公桌上的手機就響起了熟悉的鈴聲。
“夕仔！”
大虎眉頭微皺，在嘴邊默念了一遍來電顯示號碼上的名字，稍作猶豫便按下了接通鍵。
“餵，夕仔！”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大虎和夕仔柏力相處這麽久，也很少做出過大半夜聯系的情況，事出無常必有妖！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夕仔找他就是說送貨掙快錢的事兒。
“誒，虎哥，你現在方便嗎？”夕仔有些賊兮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大虎在此刻已經明白夕仔找自己是什麽事情，但還是偏了偏頭，掃了一眼除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回道：“方便的很！”
“虎哥，那之前咱倆說的事兒，你確實考慮清楚了嗎？”
大虎在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
但夕仔問的話，正是他自己始終天人交戰的原因。運啥東西能掙那麽多錢，即便夕仔啥也不說，同樣在路上跑的大虎也相當有數。
在路上跑，坑蒙拐騙那都是常事兒，雖然有些為人不齒，但你除了對一些老人婦孺下手外，只要能成人家還得誇你一句有本事。
但要是販藥，無論你處於產業鏈中的任何一環，那都是絕對的“零容忍”！
傷天害理的東西碰不得，這也是曾銳曾三令五申督促過多次的事兒，自己碰了這根高壓線，與葉記劃清界限也必定是早晚的問題。
一邊是兄弟情義一邊是金錢利益，大虎迷惘又仿徨但最終還是倒向了現實，舍棄了善良。
反覆思量後，大虎回道：“我考慮清楚了。”
“哥，這種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先跟你說清楚，有些事兒沾上了可就很難再回頭了。你要不做，咱就此打住，該怎麽做朋友還怎麽做朋友！欠的錢，慢慢還，哪怕就是沒了，做弟弟的我保證也沒二話。但你要是說做，那我下面的話你聽過之後可就立馬都牽扯上了。”
夕仔的語氣有些急切，似乎是把主動權交給了大虎，作為兄弟自己把該說的全說了，那怎麽做決定，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
742 押送接頭交貨
“我既然想清楚了，就肯定不怕擔責任。我現在有多渴，你不會不知道！現階段這樣累積財富，出了事兒我也得死，多掙一份掉腦袋的錢也不差啥了！”
“行，那你要想幹現在就可以出門了，叫倆托底的兄弟，帶上家夥到樓下等，十分鐘後我會開車過來接你，剩下的事兒咱車上再說！”
“好！”大虎點頭回了一個好字，叫上吳田和小兆就往樓下走了過去。
淩晨兩點多的城北，溫度偏低大約只有十幾度，小風一刮，大虎緊了緊衣領。
睡眼惺忪的小兆雙手攥著懷裏一個小帆布包，那模樣整的就像是去銀行存錢的小暴發戶，雖然表情有些擔憂又有點兒隱藏不住的小興奮。
“虎哥，咱去幹啥活啊？”小兆打了個哈欠問道。
原本大虎手裏頭總共就“哼哈二將”，現在“哼將”吳田已經成了光年KTV經理，而“哈將”小兆雖然名義上也是副經理了，其實連KTV的服務員都還有些認不全。
這裏頭除了有大虎把權抓的太死的原因外，小兆自己這人辦事兒幹活也不上心同樣占了很大的比例。
不過小兆不貪權是一方面，但對大虎的忠心程度還是可以保證的，執行力度也是相當到位，要不然當初也做不出在KTV地下室，數著數一定要抽人家一千個大嘴巴子的事兒。
“販藥！”大虎沒有任何隱瞞，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說明了實際情況。
“艹！我說呢， 為啥還要把藏地下室的響都帶上，原來咱終於跟國際接軌，開始從事與社會相關的活兒，不用守著小KTV度日了！我就說嘛，一天到晚的在場子裏賣，咱為啥要讓中間商賺差錢，自己提貨自己銷售，省略二道開銷，那妥妥的都是錢啊！”
小兆除了有點楞，嘴還有點碎…
不同於小兆那難以掩飾的一臉興奮，在腦海裏憧憬著如何H幫電影裏頭一樣，戴著大墨鏡穿著黑西裝在街上接頭點數，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大場面。吳田臉色一黯，表情有些難看。但看見大虎表情堅毅，也知道自己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早在他當KTV經理之前，大虎就曾經跟他談過自己想混多大，想掙多少錢，並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路是他自己選的，那大虎所命令的一切他都只能選擇服從。
令吳田沒想到的是，大虎竟然會把路走的這麽絕，把自己定的這麽死，在心目中他甚至都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行了，你別磨磨唧唧的了，待會車開了你就跟我上車，該咋幹咋幹聽指揮就行！”大虎低聲罵了小兆一句，眼神中有些焦急的看著地面，說不出的情緒。
“嗡嗡——！吱——！”
發動機轟鳴聲響起，接著是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臺純黑色的奔馳威霆停在了大虎的面前。
車窗降下，夕仔伸了小半個腦袋出來沖著車子底下的大虎喊了一句：“虎哥，上車！”
“走！”
大虎點點頭，率先邁步登上了威霆車。
“喲，夕哥你這車不錯啊！”吳田小兆依次登車，小兆將原本攥緊在手裏的帆布包隨手扔在了座椅下，然後探著頭四處查看了一番威霆車的內飾，嘖嘖稱讚道。
“這車不是我的，是戶主拿來做生意的，這一回是我開，下一回可能就是你來開了！”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兆和夕仔這兩虎比湊一塊兒，自然也更有話題，關系處的相當不錯，雖然回答起來也是相當輕快。
一聽了夕仔的話，小兆眼裏就冒起了綠光，整的跟看見了沒穿衣服的大姑娘似的回道：“好，這車我一看就嘎嘎帶勁，比我送水果飲料那破面包子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我要開這車去天沙分區進貨，我估摸著最少能早回來半小時！”
夕仔也沒有理會傻勁上來的小兆，而是轉頭望向身後坐著的大虎問道：“虎哥，這趟活兒咱送長樂後巷，這一筆款子總共十三萬，我拿三萬，你拿十萬行嗎？”
“你帶我試一試，我咋能拿錢，都該歸你啊！”大虎回的很客氣，但是眼睛裏那股子對金錢的熱切卻是實實在在。
“害！虎哥，要不是我說有你，這趟活兒戶主都不能讓我送。王大狗都是讓你們逼的走投無路的，你們葉記的名兒在長樂那一片別提多響了！你要沒啥問題，咱現在就上路了，畢竟幹我們這活兒對時間的卡控也挺嚴格的。”掛好檔位，夕仔準備出發。
大虎則是樂呵呵的回道：“行，那就依你。”
“得嘞，等這趟活幹完，戶主會跟你見個面，你也算是進了這個圈子了，有時間我再把同行們給你介紹一下，大家混個臉熟以後有啥事也有個照應。”
“好！”
奔馳威霆三十秒後消失在了光年KTV門口。
去長樂後巷的路上，大虎原本還有些忐忑，但夕仔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嘮著閑磕，再加上確實啥問題也沒有出現，逐漸的大虎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半個小時後，淩晨三點一十，夕仔將車停在了長樂後巷一處已經廢棄的居民樓前，連續閃了六次大燈，對面二樓也支出了一根強光手電筒晃了六次。
“呼！”夕仔出了口氣，對大虎笑了笑：“虎哥，到地兒了！咱過去把貨交了，點完錢就算是事成了！”
“臥槽！咱真是負責接頭的啊？”
大虎還沒說話，小兆就冒冒失失的插了一句嘴。
不過大虎也沒有表示不快，畢竟路上跑的規矩是不該問的別問，自己又是個頭次幹活的新人，對於業務確實不熟悉，只能夕仔說啥他就聽著。
這小兆一句話把大虎想問的問出來了，倒也省的他憋得難受便秘了…
“嗯！”夕仔看了一眼大虎臉上的表情不變後，才點點頭道：“我們主要是負責戶主貨物中間的押送，以及交貨，拿了錢咱就算辦完了。”
“那還有……”
“閉上你的破嘴，你踏馬過來打破砂鍋問到底來了啊？”
小兆還想問兩句什麽，卻被大虎無情的喝止了。
“虎哥，那我們下車了？”夕仔拉住手剎，轉頭看向大虎。
“好！”大虎點點頭，拉開了車門手裏提著之前小兆手裏的帆布袋走了下去，而吳田小兆很自覺的一人背著一個擺在座位上的黑色旅行包跟在了他的身後。
743 大哥吃飽我還餓著
“把口罩戴上！”
大虎邊走邊從兜裏摸出口罩掛在嘴上，身後的吳田和小兆也依次戴上。
黑燈瞎火的廢棄居民樓，僅靠著夕仔手裏一根3瓦的手電筒照明，一行四人上了二樓。
“夕仔！”
當四人剛踏上二樓的樓梯間，樓上一聲沈悶的男聲傳來。
“巍哥，是我！”
夕仔小跑兩步迎了上去。
只見二樓上一名戴著氈帽，穿著黑色作訓服，高筒靴，腰間還別著一把明晃晃手槍的高大男子正站在門口迎接四人。
“夕仔，你啥時候隊伍整的這麽龐大了，平常不是就倆人嗎？”
在氈帽男的身後還站著兩名手裏攥著小作坊制造劣質手槍的男子，正警惕的打量夕仔身後的大虎等人。
夕仔摘下口罩，手往旁邊一指，嘿嘿笑道：“這趟活兒不是我幹，是我邊上這位大虎兄弟接的，我就是跟著過來湊個人數介紹下流程。”
被稱作巍哥的男子微瞇著眼，順著夕仔手指的方向對大虎全身上下都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巍哥您好，我叫雷大虎，以後也想在這條路上掙點錢花花！”大虎將口罩揣進兜裏，主動伸出了手掌。
“呵呵，雷大虎？城北葉記的二代？你們大哥伍葉不是在道上都放出過話嗎，凡是他們涉及的地方一律不能碰這玩意，你還在這條路上掙錢？”戴著氈帽的巍哥跟大虎握了一下，但是眼神中的戲謔之色卻是毫不掩飾。
“大哥吃飽穿暖了，可我還餓著肚子啊，一家老小要養活，都在路上跑了不多掙點錢花花，也沒有五險一金供我退休啊！”
大虎將在路上早已醞釀好的說辭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哈哈哈哈！好一句大哥吃飽了我還餓著肚子，楊巍！”巍哥哈哈大笑，並伸手摘掉了嘴上的口罩，露出了一條自眼角旁邊一直延伸到接近嘴唇下部的猙獰刀疤。
一旁戴著口罩的小兆看著楊巍臉上的刀疤，驚嘆道：“我勒個去，老哥也是祖墳冒青煙運氣好哈！要是這刀疤再往前哪怕一厘米，你眼睛估摸著能去演《加勒比海盜》裏頭的獨眼龍瘦子了啊！”
巍哥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但強行抑制住了怒氣，並沒有完全表露出來。
自知失禮的大虎一聲喝罵道：“你踏馬再給老子放什麽屁呢！”
挨了大哥罵的小兆也是栽著腦袋不再言語。
“誒，巍哥咱先交貨吧！幹活呢，早辦早利索，咱都省心。”夕仔也在一旁打著圓場，楊巍的脾氣不好，要是再撞上小兆這個二階段神經病，兩人整不好還可以引發出一場激烈的碰撞…
楊巍一楞，很快回道：“行，那就交貨吧！”
“田哥，小兆把包拿過來給巍哥掃一眼！”夕仔扭頭沖吳田小兆喊道。
“誒！”吳田應了一聲，就跟小兆一塊兒將兩個黑色旅行包放在了楊巍的面前，並將拉鏈拉開露出了裏頭由金屬小罐與鋁制方盒構成的貨物。
“巍哥這兩包，總共六百萬，價錢是你們商量好的，你檢查一下貨有沒有問題吧！”夕仔站在原地指著地上的黑色旅行包笑著說道。
楊巍搖了搖頭道：“咱都是老朋友了，戶主的貨到你這兒不會有什麽變化的，我信得過！阿飛你倆把錢提過來。”
“嘭——！”
兩個碩大的編織袋砸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濺起了一大團煙塵。
“撕拉！”
其中那名叫阿飛的小夥用刀劃開了用麻繩捆綁的其中一個編織袋，裏頭泛著油墨味一沓沓嶄新的聯邦貨幣擺在了眾人的面前。
捕捉到大虎等人眼中那濃郁的貪-欲，楊巍嘴角也掛起了一個果然如此的微笑。
“夕仔，需要點下數嗎？”
夕仔咧嘴一笑，頗為敞亮的答道：“連巍哥你都信得過我，小弟我還能信不過巍哥你嗎？”
“行，夕仔你要是這個態度，那我就剩下一句合作愉快了！”楊巍也露出了笑容，顯然很滿意夕仔的答覆。
“合作愉快，那巍哥我們就先走了昂！”
兩人又假模假樣的握了個手，便各自解散了。
夕仔和大虎扛一個，吳田和小兆扛一個，提著兩個大編織袋就下了樓返回了奔馳威霆車上。
“呼哧呼哧！我艹！夕哥，咱幹一次活兒就能掙踏馬六百萬啊？！”坐在後排喘著粗氣的小兆望著身旁的兩個大袋子驚嘆道。
“……什麽JB六百萬，那是人家的貨款，咱就拿十三萬。”原本還琢磨著掙了一筆大錢的夕仔，也被小兆這一聲驚嘆沖淡了喜悅，剛湧上心頭的幸福感也是蕩然無存。
小兆摳了摳後腦勺，頭皮屑漫天飛舞，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你有銷售渠道，咱為啥只賺那十三萬，咱完全可以自己種自己運自己銷啊！這錢掙得不比十三萬多多了啊！”
“……”被小兆拿話一懟，夕仔頗有些無語。
“你要是再拿著你張B嘴一個勁叨叨，我給你直接撕了你信嗎！”見小兆問個沒完，本來還挺高興的大虎也有些動怒了。
小兆最早的時候並不是在路上跑的，這小子就是大虎身邊的朋友，和小虎也認識，只不過跟大虎更熟罷了。
沒在路上跑過，自然也不懂啥路上的規矩，再加上腦子一根筋不太好使，唯一會做的就是大哥說啥是啥。
雖然不同人情世故，但做事還挺好用，大虎也就一直都帶在身邊了。
“虎哥，現在活也辦完了，咱把錢給雇主送過去就算完事兒了，我估摸著你也挺多疑問的，要不我給你講講吧？”
畢竟夕仔和小兆也算是好朋友，也不能看著小兆被大虎收拾一頓，於是立馬岔開了話題問道。
“好！”
正如夕仔所說，大虎對這事兒確實是一肚子疑問。但畢竟是自己跟人幹活，礙於規矩人家不說，自己也不好開口問，但是眼下自己也算是踏入這一行的買賣了，於情於理作為自己的領路人夕仔，都應該把一些規矩和相關的註意事項告訴自己了才行。
744 誰來了也不好使
“啪嗒！”
夕仔叼了根煙在嘴上，吮吸了兩口後緩緩說道：“差不多整個城北都是由同一個老板出貨，也不能說百分百，畢竟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除了咱送貨的老板外還有其他的零散源頭，但在城北絕對是咱的戶主幹的最大！”
大虎點點頭沒吭聲，他知道夕仔的話肯定還沒有說完。
“光是我知道的，給戶主送貨的就有五六幫人，這還只是戶主手上鏢師的九牛一毛，按規矩我們是不能互相聯系的。日常工作大概就跟今天的流程一樣，接貨送貨收錢交回給戶主，交易的對象就更雜了，像楊巍這樣屬於老夥伴的很少。貨物交接完，再由他們散到散戶的手中，這中間的流程我就不清楚了。”
“既然是這樣，夕哥你說的那戶主為什麽不用自己人來辦事兒，還非得從我們中間過一道，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嘛，回頭被抓了拔出蘿蔔帶出泥，他不是更危險？”剛剛才挨了罵的小兆安穩了還沒兩分鐘，又開始整詞了。
夕仔見大虎沒好氣的撇了小兆一眼，但並未開口斥責，自然也就知道是啥意思了，接著回道：“因為戶主的身份特殊，他寧願多花點錢讓風險均攤，也不願意自己一條龍把活幹完，這樣即便是貨在我們身上出了事兒，也和他沒關系。”
“那……”
小兆還想問啥，夕仔幹脆搶答道：“我們每次接活的地點都是由戶主說了算，另外戶主在緝毒所也有熟人，即便是出了事兒也不可能咬到他身上去。之前有送貨的人被突擊抓了，剛把戶主供出來還沒半小時，就死在了審訊室，這說明什麽，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明白了。”大虎也沒再提問，夕仔已經將一切都說的很清楚了。
緝毒所名義上歸治保局，但實際上它是由治保人員與駐軍部隊聯合管理，管轄權很大，設立在各城區的分所長，在行政級別上要比治保分局長低半級，但真有啥事，分所長搭不搭理治保局長都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另外緝毒所的管理可要比治保局嚴多了，畢竟他們牽涉到的都是重案要案等專業性極強的工作，面對的也都是窮兇極惡的毒販。
而夕仔口中的戶主竟然能夠在緝毒所按上內線，並掌握第一手信息，那說明級別上肯定也不會太低，面對這樣一位手眼通天之輩，大虎也明白具體情況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押鏢”也不像他之前想象的一樣簡單，要面對的人和事兒現實情況要比預想覆雜的太多太多了。
“嗡嗡——！”
聊著聊著，夕仔擺在手扣裏的手機也發出了震動聲。
“餵！…誒！…好，知道了……”
坐在夕仔身後的大虎並沒有聽清楚夕仔和對方的談話內容，只見夕仔斷斷續續回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好了！咱現在把貨送過去活就算徹底完了！對了，虎哥，戶主說要和你見一面！”夕仔將手機丟回手扣裏，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大虎一眼。
“好！”
大虎也沒想太多，畢竟現在自己靠著人家吃飯，幹脆一口應下。
又是半個小時後，夕仔將威霆車停在了一家位於商圈中心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茶餐廳門口。
現在即便已經接近淩晨四點，但茶餐廳的生意似乎仍舊很好，店鋪裏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極為熱鬧，店裏頭高高掛著的白熾燈將整間茶餐廳照的透亮，完全看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
“到了！”夕仔低聲說了一句，鑰匙也沒拔就拉開車門跳了下去，大虎三人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虎哥，戶主在二樓最裏面那個包廂等你。”夕仔擡頭喊了一聲。
“好！”大虎擡腿就往茶餐廳裏走去，吳田和小兆習慣性的跟在他的身後。
仨人剛準備進店，夕仔伸手攔了一下，小聲囑咐了一句：“虎哥，我帶著田哥和小兆就在樓下吃吧，戶主要求你一個人上去。”
大虎神情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就在此時一名穿著黑夾克，帶著鴨舌帽，耳朵上還戴著個銀光閃爍小耳釘的年輕男子與四人擦身而過，一步跨上了奔馳威霆車的駕駛座，踩下油門駛離了茶餐廳。
“那是戶主的人，別看！”夕仔刻意的壓低腦袋，招呼著眾人走進了茶餐廳。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四人先是隨便找了張靠窗的小桌坐下，大虎還沒把為什麽夕仔不跟自己一塊兒上去的問題問出來，夕仔就已經催促道：“虎哥，快去吧！戶主，不是我可以見的……”
“你沒見過戶主？”大虎眼睛珠子瞪得老大，顯然沒有想到會這樣。
“我這個級別……只能和戶主手下的負責人接頭，戶主今天是想親自見見你，我要是見了不該見的人，可能腦袋就不保了…”夕仔有些無奈的回道。
“那好吧，我上去了。”
大虎幹脆也沒落座，就繼續往茶餐廳的樓上趕了上去，走到最後一個包廂門口輕叩房門三下。
“咚咚咚！”
“請進。”一名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從房間裏傳出。
“咯吱——！”
大虎將門推開一條小縫，人緩緩地走了進去。只見包廂中間擺著一張大圓桌，整個圓桌旁就擺了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鼻梁上戴著暴龍眼鏡脖子上還掛著塊兒大佛牌的中年人。
面對大虎，他仍舊是低頭小口嘬著面前的白米粥，沒有任何的表示。
“老板，您好！我叫雷大虎，聽夕仔說您要見我一面。”不知道面對是何方神聖，但既然已經走進了包廂大虎就還是硬著頭皮做起了自我介紹。
暴龍眼鏡男直到將碗中的白米粥喝盡，才輕輕地放下碗，慢條斯理的問了一句：“葉記的人，違抗伍葉的決定，沾上藥你不怕被千刀萬剮嗎？”
對面的戶主並非今晚第一個這麽問大虎的人，之前的楊巍提出的問題也如出一轍。
“葉記的人怎麽做，跟你有什麽關系？幹活拿錢，我們之間的關系就這麽簡單，不對嗎？”
在葉記在怎麽卑微，無論是多大的桌子也不可能沒有大虎的座位，而跟這戶主頭一次見面，就被晾在一旁站著，大虎難免也蹭蹭的冒起了怒意。
“呵呵，想掙錢還是想要面子？”見著大虎的表現，戶主帶著一絲嘲弄的口吻輕笑道。
“我想掙這個錢，還得給你跪下磕幾個啊？”越聊，大虎越是壓不住火。
“給我跪倒是不至於，我就怕到時候伍葉來了，你都不知道往哪邊跪。”戶主的語氣始終不變，似乎在刻意的指引著大虎讓他說什麽。
三兩句話下來，大虎果然進套，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句：“老子賺老子的錢，誰來了也不好使！”
745 見面禮與投名狀
“好！”
誰知道戶主也是個怪脾氣，一聽到大虎大言不慚的言論，反而是拍手叫了聲好。並從椅子旁邊提了一個帶密碼鎖的大皮箱，單手甩在了圓桌上。
“嘭！”
一聲悶響，戶主直接將大皮箱的扣鎖打開，一大箱子聯邦貨幣呈現在了大虎的面前。
“咕隆！”
大虎咽了口唾沫，望著桌上那一箱子鈔票有些怔怔出神，但還是略帶疑惑的問了一嘴兒：“老板，您這是什麽意思？”
“箱子裏總共是一百一十三萬，十三萬是你們今天跑這趟活的酬金，另外一百萬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見面禮？老板抱歉，無功不受祿，這錢我不能收下。”
幹活的錢該拿，但是多出的一百萬大虎自然無福消受。他也不是剛到路上跑，很清楚這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快餐。一分錢一分貨，今天這十三萬都是冒著殺頭的風險掙的，那多出來一百萬自然更加不好拿。
戶主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並非無功不受祿，這既是見面禮也是投名狀。”
“我有點聽不明白。”大虎皺著眉頭，似乎察覺到這次見面並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一樣簡單。
“拿了錢，天一亮去幫我殺個人，咱倆的合作關系就算是成了。”
戶主拿著餐巾紙輕輕地擦拭著嘴邊的油漬，殺個人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跟擦個嘴一樣簡單。
“這人我要是不殺，我們的合作就進行不下去？”
對於殺人，大虎並非太過抵觸。畢竟在無人管轄區的時候，小虎就曾陪他去練過膽，親手殺過人。
無論幹啥，第一次都難免有點緊張忐忑，但同樣的事情只要幹多了也就稀疏平常了。就像殺人一樣，要是在無人區能掙錢價錢也到位，大虎也並不是說就一定不能幹。
可在城裏頭殺人和無人管轄區殺人完全就是兩個概念，但凡有一分討價還價的餘地，大虎也不願意踩進來這麽深。
“當然，我們合作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你要是什麽事兒都沒幫我幹過，我們幹的又是掉腦袋的活兒，我怎麽可能敢用你？”戶主一副理所應當模樣。
“夕仔也幫你殺過人嗎？”大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很奇怪嗎？”
戶主戴著一副深色的暴龍眼鏡，並不看出他的眼神變化，但他嘴角微微掛起的弧度，似乎是在表達這種事兒實在是太過於稀疏平常了。
“呼！”大虎深呼吸一口，再次問道：“殺誰？”
大虎心裏清楚自己已經見識過對面交易的流程，即便現在說不幹了，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抽身而去的。他雖然意識到自己踩得太過深，卻也已經是悔之晚矣了。
今晚上露個面，啥事也沒幹就已經讓人把一百多萬擺在了桌上，沖擊力對他這麽一個極其渴望財富的年輕人是巨大的。
幫著運藥走貨，本就已經違背了葉記的規矩。只要上頭一查下來，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如果失去了葉記作為保護傘，又找不到新的大樹依靠，別說現在的錦衣玉食，就連自己還待在城北都恐有性命之憂。
那樣的話，自己一切風光也不在，以謝雅嫻火爆的性格恐怕又會認為自己一切都是編造出來刻意哄騙她的，那自己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條道走到黑，幫戶主辦完事兒後，也能傍上戶主這棵新的大樹，以後未必就不會有機會翻開新的篇章。
“啪！”
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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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三樓辦公室裏的大虎也是氣惱不已，光年變成葷場之後賺的錢確實是比以前多了，但瑣碎麻煩事也接踵而來。
當然，之前這樣客人與小姐或是客人與客人直接的沖突也有過幾次，可是像今天這種雙方都不依不饒的還是頭一回，大虎也開始琢磨著考慮是否要采納吳田之前的建議，既然是純葷場就不再對外量販式營業了。
亦或者還是轉變回之前的方式，整成一般的半葷半素。做葷場出事是早晚的問題，就算官方的人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只要葉記的大哥聽到了風聲，自己同樣是吃不了兜著走。是要錢還是要安穩，他糾結不已。
想著想著大虎就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也不知幾點擺在桌上的手機就開始嗡嗡的響了起來，一看到來電顯示上謝雅嫻的號碼，他原本的怒意也被壓減，似乎這個名字擁有著魔力，觸碰了他心裏的柔軟。
“誒，媳婦！”
一接上電話，大虎完全就變了口氣，親切的不行。
“雷大虎，你就跟我說，你是不是壓根就不想跟我在一起。”電話那頭的謝雅嫻輕咬著銀牙質問道。
“沒有，雅嫻我絕對是真心真意想和你在一起走下去的，我雷大虎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謝雅嫻再問道：“你要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麽前一天口口聲聲的說好了帶我去看房子買房，到了第二天看房子你又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我從來沒有刻意的去要求你要怎麽樣，但是你也不至於這樣來糊弄我吧？”
雷大虎絞盡腦汁的張嘴解釋道：“昨天那你挑的那房子確實挺好的，不管是位置啊還是樓層都很合適，但我是手裏頭資金有點小問題，暫時拿不出那麽多錢來，所以我才會說那些……”
“你沒錢你可以跟我說！我說過，我謝雅嫻沒那麽物質！可你沒錢，不代表你可以欺騙我的感情！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圖的就不是你雷大虎腰纏萬貫，是你人有股勁能給我帶來安全感，結果走到最後你帶給我的不是安全感而是欺騙嗎？”
電話裏的謝雅嫻語速很快目標明確，壓根沒有給大虎一絲反口的餘地。
“……”
“你沒錢你完全可以告訴我，我自己有工作我可以貸-款按揭，你哪怕只是精神上支持我，我咬牙也供得起房，你就是吃不上飯我都可以養你，但你一定不能欺騙我的感情，你知道嗎！”
大虎沈默了許久後，沈聲回道：“我知道了，媳婦明天我就帶著你去今天那兒，把你看上的那套房子買了，回頭我手裏資金再寬裕一點，咱馬上就結婚。”
謝雅嫻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大虎也打消之前自己腦海中對於鋌而走險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打算。
並在心裏想到：得妻如此，夫覆何求。像謝雅嫻這樣的小姑娘實在是太難得了，她都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那現在有一點小小的要求，自己為什麽不能盡最大的努力去滿足呢？
“你想清楚了嗎？大虎，做男人要憑本事說話，做不到的承諾最好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去承諾。”
“你放心，我雷大虎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做過的蠢事也絕對不能犯第二次！”大虎的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回答起來自然也是格外的斬釘截鐵。
“行，那明天我等你消息吧，我要睡覺了！拜拜！”
“嘟嘟嘟……”
謝雅嫻掛斷了電話，雷大虎也知道雙方之間已經得到了一個很好的緩沖，只需要自己明天能順利把今天看過的那套房子買了，那同樣的問題都將不再會出現。
“男人憑本事說話。”
本事？現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說的不就是錢嗎！萬般皆下品，掙錢本事高！笑貧不笑娼，只要有錢誰會管你怎麽來的？
“啪嗒！”
大虎點了根煙，瞇眼望著窗外不遠處仍舊霓虹璀璨的商圈，其中蘊含的兇險以及無限可能，在他眼中又是另外一種感受了。
他不再像十年前一樣，渴望在這座城市有一個家能夠站得住腳跟。他現在想的是如何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哪怕不擇手段，哪怕手法骯臟。
“叮鈴…叮鈴…！”
大虎一根煙還沒抽完，辦公桌上的手機就響起了熟悉的鈴聲。
“夕仔！”
大虎眉頭微皺，在嘴邊默念了一遍來電顯示號碼上的名字，稍作猶豫便按下了接通鍵。
“餵，夕仔！”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大虎和夕仔柏力相處這麽久，也很少做出過大半夜聯系的情況，事出無常必有妖！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夕仔找他就是說送貨掙快錢的事兒。
“誒，虎哥，你現在方便嗎？”夕仔有些賊兮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大虎在此刻已經明白夕仔找自己是什麽事情，但還是偏了偏頭，掃了一眼除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回道：“方便的很！”
“虎哥，那之前咱倆說的事兒，你確實考慮清楚了嗎？”
大虎在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
但夕仔問的話，正是他自己始終天人交戰的原因。運啥東西能掙那麽多錢，即便夕仔啥也不說，同樣在路上跑的大虎也相當有數。
在路上跑，坑蒙拐騙那都是常事兒，雖然有些為人不齒，但你除了對一些老人婦孺下手外，只要能成人家還得誇你一句有本事。
但要是販藥，無論你處於產業鏈中的任何一環，那都是絕對的“零容忍”！
傷天害理的東西碰不得，這也是曾銳曾三令五申督促過多次的事兒，自己碰了這根高壓線，與葉記劃清界限也必定是早晚的問題。
一邊是兄弟情義一邊是金錢利益，大虎迷惘又仿徨但最終還是倒向了現實，舍棄了善良。
反覆思量後，大虎回道：“我考慮清楚了。”
“哥，這種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先跟你說清楚，有些事兒沾上了可就很難再回頭了。你要不做，咱就此打住，該怎麽做朋友還怎麽做朋友！欠的錢，慢慢還，哪怕就是沒了，做弟弟的我保證也沒二話。但你要是說做，那我下面的話你聽過之後可就立馬都牽扯上了。”
夕仔的語氣有些急切，似乎是把主動權交給了大虎，作為兄弟自己把該說的全說了，那怎麽做決定，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
742 押送接頭交貨
“我既然想清楚了，就肯定不怕擔責任。我現在有多渴，你不會不知道！現階段這樣累積財富，出了事兒我也得死，多掙一份掉腦袋的錢也不差啥了！”
“行，那你要想幹現在就可以出門了，叫倆托底的兄弟，帶上家夥到樓下等，十分鐘後我會開車過來接你，剩下的事兒咱車上再說！”
“好！”大虎點頭回了一個好字，叫上吳田和小兆就往樓下走了過去。
淩晨兩點多的城北，溫度偏低大約只有十幾度，小風一刮，大虎緊了緊衣領。
睡眼惺忪的小兆雙手攥著懷裏一個小帆布包，那模樣整的就像是去銀行存錢的小暴發戶，雖然表情有些擔憂又有點兒隱藏不住的小興奮。
“虎哥，咱去幹啥活啊？”小兆打了個哈欠問道。
原本大虎手裏頭總共就“哼哈二將”，現在“哼將”吳田已經成了光年KTV經理，而“哈將”小兆雖然名義上也是副經理了，其實連KTV的服務員都還有些認不全。
這裏頭除了有大虎把權抓的太死的原因外，小兆自己這人辦事兒幹活也不上心同樣占了很大的比例。
不過小兆不貪權是一方面，但對大虎的忠心程度還是可以保證的，執行力度也是相當到位，要不然當初也做不出在KTV地下室，數著數一定要抽人家一千個大嘴巴子的事兒。
“販藥！”大虎沒有任何隱瞞，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說明了實際情況。
“艹！我說呢， 為啥還要把藏地下室的響都帶上，原來咱終於跟國際接軌，開始從事與社會相關的活兒，不用守著小KTV度日了！我就說嘛，一天到晚的在場子裏賣，咱為啥要讓中間商賺差錢，自己提貨自己銷售，省略二道開銷，那妥妥的都是錢啊！”
小兆除了有點楞，嘴還有點碎…
不同於小兆那難以掩飾的一臉興奮，在腦海裏憧憬著如何H幫電影裏頭一樣，戴著大墨鏡穿著黑西裝在街上接頭點數，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大場面。吳田臉色一黯，表情有些難看。但看見大虎表情堅毅，也知道自己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早在他當KTV經理之前，大虎就曾經跟他談過自己想混多大，想掙多少錢，並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路是他自己選的，那大虎所命令的一切他都只能選擇服從。
令吳田沒想到的是，大虎竟然會把路走的這麽絕，把自己定的這麽死，在心目中他甚至都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行了，你別磨磨唧唧的了，待會車開了你就跟我上車，該咋幹咋幹聽指揮就行！”大虎低聲罵了小兆一句，眼神中有些焦急的看著地面，說不出的情緒。
“嗡嗡——！吱——！”
發動機轟鳴聲響起，接著是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一臺純黑色的奔馳威霆停在了大虎的面前。
車窗降下，夕仔伸了小半個腦袋出來沖著車子底下的大虎喊了一句：“虎哥，上車！”
“走！”
大虎點點頭，率先邁步登上了威霆車。
“喲，夕哥你這車不錯啊！”吳田小兆依次登車，小兆將原本攥緊在手裏的帆布包隨手扔在了座椅下，然後探著頭四處查看了一番威霆車的內飾，嘖嘖稱讚道。
“這車不是我的，是戶主拿來做生意的，這一回是我開，下一回可能就是你來開了！”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兆和夕仔這兩虎比湊一塊兒，自然也更有話題，關系處的相當不錯，雖然回答起來也是相當輕快。
一聽了夕仔的話，小兆眼裏就冒起了綠光，整的跟看見了沒穿衣服的大姑娘似的回道：“好，這車我一看就嘎嘎帶勁，比我送水果飲料那破面包子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我要開這車去天沙分區進貨，我估摸著最少能早回來半小時！”
夕仔也沒有理會傻勁上來的小兆，而是轉頭望向身後坐著的大虎問道：“虎哥，這趟活兒咱送長樂後巷，這一筆款子總共十三萬，我拿三萬，你拿十萬行嗎？”
“你帶我試一試，我咋能拿錢，都該歸你啊！”大虎回的很客氣，但是眼睛裏那股子對金錢的熱切卻是實實在在。
“害！虎哥，要不是我說有你，這趟活兒戶主都不能讓我送。王大狗都是讓你們逼的走投無路的，你們葉記的名兒在長樂那一片別提多響了！你要沒啥問題，咱現在就上路了，畢竟幹我們這活兒對時間的卡控也挺嚴格的。”掛好檔位，夕仔準備出發。
大虎則是樂呵呵的回道：“行，那就依你。”
“得嘞，等這趟活幹完，戶主會跟你見個面，你也算是進了這個圈子了，有時間我再把同行們給你介紹一下，大家混個臉熟以後有啥事也有個照應。”
“好！”
奔馳威霆三十秒後消失在了光年KTV門口。
去長樂後巷的路上，大虎原本還有些忐忑，但夕仔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嘮著閑磕，再加上確實啥問題也沒有出現，逐漸的大虎也就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半個小時後，淩晨三點一十，夕仔將車停在了長樂後巷一處已經廢棄的居民樓前，連續閃了六次大燈，對面二樓也支出了一根強光手電筒晃了六次。
“呼！”夕仔出了口氣，對大虎笑了笑：“虎哥，到地兒了！咱過去把貨交了，點完錢就算是事成了！”
“臥槽！咱真是負責接頭的啊？”
大虎還沒說話，小兆就冒冒失失的插了一句嘴。
不過大虎也沒有表示不快，畢竟路上跑的規矩是不該問的別問，自己又是個頭次幹活的新人，對於業務確實不熟悉，只能夕仔說啥他就聽著。
這小兆一句話把大虎想問的問出來了，倒也省的他憋得難受便秘了…
“嗯！”夕仔看了一眼大虎臉上的表情不變後，才點點頭道：“我們主要是負責戶主貨物中間的押送，以及交貨，拿了錢咱就算辦完了。”
“那還有……”
“閉上你的破嘴，你踏馬過來打破砂鍋問到底來了啊？”
小兆還想問兩句什麽，卻被大虎無情的喝止了。
“虎哥，那我們下車了？”夕仔拉住手剎，轉頭看向大虎。
“好！”大虎點點頭，拉開了車門手裏提著之前小兆手裏的帆布袋走了下去，而吳田小兆很自覺的一人背著一個擺在座位上的黑色旅行包跟在了他的身後。
743 大哥吃飽我還餓著
“把口罩戴上！”
大虎邊走邊從兜裏摸出口罩掛在嘴上，身後的吳田和小兆也依次戴上。
黑燈瞎火的廢棄居民樓，僅靠著夕仔手裏一根3瓦的手電筒照明，一行四人上了二樓。
“夕仔！”
當四人剛踏上二樓的樓梯間，樓上一聲沈悶的男聲傳來。
“巍哥，是我！”
夕仔小跑兩步迎了上去。
只見二樓上一名戴著氈帽，穿著黑色作訓服，高筒靴，腰間還別著一把明晃晃手槍的高大男子正站在門口迎接四人。
“夕仔，你啥時候隊伍整的這麽龐大了，平常不是就倆人嗎？”
在氈帽男的身後還站著兩名手裏攥著小作坊制造劣質手槍的男子，正警惕的打量夕仔身後的大虎等人。
夕仔摘下口罩，手往旁邊一指，嘿嘿笑道：“這趟活兒不是我幹，是我邊上這位大虎兄弟接的，我就是跟著過來湊個人數介紹下流程。”
被稱作巍哥的男子微瞇著眼，順著夕仔手指的方向對大虎全身上下都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巍哥您好，我叫雷大虎，以後也想在這條路上掙點錢花花！”大虎將口罩揣進兜裏，主動伸出了手掌。
“呵呵，雷大虎？城北葉記的二代？你們大哥伍葉不是在道上都放出過話嗎，凡是他們涉及的地方一律不能碰這玩意，你還在這條路上掙錢？”戴著氈帽的巍哥跟大虎握了一下，但是眼神中的戲謔之色卻是毫不掩飾。
“大哥吃飽穿暖了，可我還餓著肚子啊，一家老小要養活，都在路上跑了不多掙點錢花花，也沒有五險一金供我退休啊！”
大虎將在路上早已醞釀好的說辭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哈哈哈哈！好一句大哥吃飽了我還餓著肚子，楊巍！”巍哥哈哈大笑，並伸手摘掉了嘴上的口罩，露出了一條自眼角旁邊一直延伸到接近嘴唇下部的猙獰刀疤。
一旁戴著口罩的小兆看著楊巍臉上的刀疤，驚嘆道：“我勒個去，老哥也是祖墳冒青煙運氣好哈！要是這刀疤再往前哪怕一厘米，你眼睛估摸著能去演《加勒比海盜》裏頭的獨眼龍瘦子了啊！”
巍哥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但強行抑制住了怒氣，並沒有完全表露出來。
自知失禮的大虎一聲喝罵道：“你踏馬再給老子放什麽屁呢！”
挨了大哥罵的小兆也是栽著腦袋不再言語。
“誒，巍哥咱先交貨吧！幹活呢，早辦早利索，咱都省心。”夕仔也在一旁打著圓場，楊巍的脾氣不好，要是再撞上小兆這個二階段神經病，兩人整不好還可以引發出一場激烈的碰撞…
楊巍一楞，很快回道：“行，那就交貨吧！”
“田哥，小兆把包拿過來給巍哥掃一眼！”夕仔扭頭沖吳田小兆喊道。
“誒！”吳田應了一聲，就跟小兆一塊兒將兩個黑色旅行包放在了楊巍的面前，並將拉鏈拉開露出了裏頭由金屬小罐與鋁制方盒構成的貨物。
“巍哥這兩包，總共六百萬，價錢是你們商量好的，你檢查一下貨有沒有問題吧！”夕仔站在原地指著地上的黑色旅行包笑著說道。
楊巍搖了搖頭道：“咱都是老朋友了，戶主的貨到你這兒不會有什麽變化的，我信得過！阿飛你倆把錢提過來。”
“嘭——！”
兩個碩大的編織袋砸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濺起了一大團煙塵。
“撕拉！”
其中那名叫阿飛的小夥用刀劃開了用麻繩捆綁的其中一個編織袋，裏頭泛著油墨味一沓沓嶄新的聯邦貨幣擺在了眾人的面前。
捕捉到大虎等人眼中那濃郁的貪-欲，楊巍嘴角也掛起了一個果然如此的微笑。
“夕仔，需要點下數嗎？”
夕仔咧嘴一笑，頗為敞亮的答道：“連巍哥你都信得過我，小弟我還能信不過巍哥你嗎？”
“行，夕仔你要是這個態度，那我就剩下一句合作愉快了！”楊巍也露出了笑容，顯然很滿意夕仔的答覆。
“合作愉快，那巍哥我們就先走了昂！”
兩人又假模假樣的握了個手，便各自解散了。
夕仔和大虎扛一個，吳田和小兆扛一個，提著兩個大編織袋就下了樓返回了奔馳威霆車上。
“呼哧呼哧！我艹！夕哥，咱幹一次活兒就能掙踏馬六百萬啊？！”坐在後排喘著粗氣的小兆望著身旁的兩個大袋子驚嘆道。
“……什麽JB六百萬，那是人家的貨款，咱就拿十三萬。”原本還琢磨著掙了一筆大錢的夕仔，也被小兆這一聲驚嘆沖淡了喜悅，剛湧上心頭的幸福感也是蕩然無存。
小兆摳了摳後腦勺，頭皮屑漫天飛舞，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你有銷售渠道，咱為啥只賺那十三萬，咱完全可以自己種自己運自己銷啊！這錢掙得不比十三萬多多了啊！”
“……”被小兆拿話一懟，夕仔頗有些無語。
“你要是再拿著你張B嘴一個勁叨叨，我給你直接撕了你信嗎！”見小兆問個沒完，本來還挺高興的大虎也有些動怒了。
小兆最早的時候並不是在路上跑的，這小子就是大虎身邊的朋友，和小虎也認識，只不過跟大虎更熟罷了。
沒在路上跑過，自然也不懂啥路上的規矩，再加上腦子一根筋不太好使，唯一會做的就是大哥說啥是啥。
雖然不同人情世故，但做事還挺好用，大虎也就一直都帶在身邊了。
“虎哥，現在活也辦完了，咱把錢給雇主送過去就算完事兒了，我估摸著你也挺多疑問的，要不我給你講講吧？”
畢竟夕仔和小兆也算是好朋友，也不能看著小兆被大虎收拾一頓，於是立馬岔開了話題問道。
“好！”
正如夕仔所說，大虎對這事兒確實是一肚子疑問。但畢竟是自己跟人幹活，礙於規矩人家不說，自己也不好開口問，但是眼下自己也算是踏入這一行的買賣了，於情於理作為自己的領路人夕仔，都應該把一些規矩和相關的註意事項告訴自己了才行。
744 誰來了也不好使
“啪嗒！”
夕仔叼了根煙在嘴上，吮吸了兩口後緩緩說道：“差不多整個城北都是由同一個老板出貨，也不能說百分百，畢竟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除了咱送貨的老板外還有其他的零散源頭，但在城北絕對是咱的戶主幹的最大！”
大虎點點頭沒吭聲，他知道夕仔的話肯定還沒有說完。
“光是我知道的，給戶主送貨的就有五六幫人，這還只是戶主手上鏢師的九牛一毛，按規矩我們是不能互相聯系的。日常工作大概就跟今天的流程一樣，接貨送貨收錢交回給戶主，交易的對象就更雜了，像楊巍這樣屬於老夥伴的很少。貨物交接完，再由他們散到散戶的手中，這中間的流程我就不清楚了。”
“既然是這樣，夕哥你說的那戶主為什麽不用自己人來辦事兒，還非得從我們中間過一道，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嘛，回頭被抓了拔出蘿蔔帶出泥，他不是更危險？”剛剛才挨了罵的小兆安穩了還沒兩分鐘，又開始整詞了。
夕仔見大虎沒好氣的撇了小兆一眼，但並未開口斥責，自然也就知道是啥意思了，接著回道：“因為戶主的身份特殊，他寧願多花點錢讓風險均攤，也不願意自己一條龍把活幹完，這樣即便是貨在我們身上出了事兒，也和他沒關系。”
“那……”
小兆還想問啥，夕仔幹脆搶答道：“我們每次接活的地點都是由戶主說了算，另外戶主在緝毒所也有熟人，即便是出了事兒也不可能咬到他身上去。之前有送貨的人被突擊抓了，剛把戶主供出來還沒半小時，就死在了審訊室，這說明什麽，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明白了。”大虎也沒再提問，夕仔已經將一切都說的很清楚了。
緝毒所名義上歸治保局，但實際上它是由治保人員與駐軍部隊聯合管理，管轄權很大，設立在各城區的分所長，在行政級別上要比治保分局長低半級，但真有啥事，分所長搭不搭理治保局長都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另外緝毒所的管理可要比治保局嚴多了，畢竟他們牽涉到的都是重案要案等專業性極強的工作，面對的也都是窮兇極惡的毒販。
而夕仔口中的戶主竟然能夠在緝毒所按上內線，並掌握第一手信息，那說明級別上肯定也不會太低，面對這樣一位手眼通天之輩，大虎也明白具體情況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押鏢”也不像他之前想象的一樣簡單，要面對的人和事兒現實情況要比預想覆雜的太多太多了。
“嗡嗡——！”
聊著聊著，夕仔擺在手扣裏的手機也發出了震動聲。
“餵！…誒！…好，知道了……”
坐在夕仔身後的大虎並沒有聽清楚夕仔和對方的談話內容，只見夕仔斷斷續續回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好了！咱現在把貨送過去活就算徹底完了！對了，虎哥，戶主說要和你見一面！”夕仔將手機丟回手扣裏，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大虎一眼。
“好！”
大虎也沒想太多，畢竟現在自己靠著人家吃飯，幹脆一口應下。
又是半個小時後，夕仔將威霆車停在了一家位於商圈中心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茶餐廳門口。
現在即便已經接近淩晨四點，但茶餐廳的生意似乎仍舊很好，店鋪裏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極為熱鬧，店裏頭高高掛著的白熾燈將整間茶餐廳照的透亮，完全看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
“到了！”夕仔低聲說了一句，鑰匙也沒拔就拉開車門跳了下去，大虎三人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虎哥，戶主在二樓最裏面那個包廂等你。”夕仔擡頭喊了一聲。
“好！”大虎擡腿就往茶餐廳裏走去，吳田和小兆習慣性的跟在他的身後。
仨人剛準備進店，夕仔伸手攔了一下，小聲囑咐了一句：“虎哥，我帶著田哥和小兆就在樓下吃吧，戶主要求你一個人上去。”
大虎神情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就在此時一名穿著黑夾克，帶著鴨舌帽，耳朵上還戴著個銀光閃爍小耳釘的年輕男子與四人擦身而過，一步跨上了奔馳威霆車的駕駛座，踩下油門駛離了茶餐廳。
“那是戶主的人，別看！”夕仔刻意的壓低腦袋，招呼著眾人走進了茶餐廳。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四人先是隨便找了張靠窗的小桌坐下，大虎還沒把為什麽夕仔不跟自己一塊兒上去的問題問出來，夕仔就已經催促道：“虎哥，快去吧！戶主，不是我可以見的……”
“你沒見過戶主？”大虎眼睛珠子瞪得老大，顯然沒有想到會這樣。
“我這個級別……只能和戶主手下的負責人接頭，戶主今天是想親自見見你，我要是見了不該見的人，可能腦袋就不保了…”夕仔有些無奈的回道。
“那好吧，我上去了。”
大虎幹脆也沒落座，就繼續往茶餐廳的樓上趕了上去，走到最後一個包廂門口輕叩房門三下。
“咚咚咚！”
“請進。”一名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從房間裏傳出。
“咯吱——！”
大虎將門推開一條小縫，人緩緩地走了進去。只見包廂中間擺著一張大圓桌，整個圓桌旁就擺了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鼻梁上戴著暴龍眼鏡脖子上還掛著塊兒大佛牌的中年人。
面對大虎，他仍舊是低頭小口嘬著面前的白米粥，沒有任何的表示。
“老板，您好！我叫雷大虎，聽夕仔說您要見我一面。”不知道面對是何方神聖，但既然已經走進了包廂大虎就還是硬著頭皮做起了自我介紹。
暴龍眼鏡男直到將碗中的白米粥喝盡，才輕輕地放下碗，慢條斯理的問了一句：“葉記的人，違抗伍葉的決定，沾上藥你不怕被千刀萬剮嗎？”
對面的戶主並非今晚第一個這麽問大虎的人，之前的楊巍提出的問題也如出一轍。
“葉記的人怎麽做，跟你有什麽關系？幹活拿錢，我們之間的關系就這麽簡單，不對嗎？”
在葉記在怎麽卑微，無論是多大的桌子也不可能沒有大虎的座位，而跟這戶主頭一次見面，就被晾在一旁站著，大虎難免也蹭蹭的冒起了怒意。
“呵呵，想掙錢還是想要面子？”見著大虎的表現，戶主帶著一絲嘲弄的口吻輕笑道。
“我想掙這個錢，還得給你跪下磕幾個啊？”越聊，大虎越是壓不住火。
“給我跪倒是不至於，我就怕到時候伍葉來了，你都不知道往哪邊跪。”戶主的語氣始終不變，似乎在刻意的指引著大虎讓他說什麽。
三兩句話下來，大虎果然進套，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句：“老子賺老子的錢，誰來了也不好使！”
745 見面禮與投名狀
“好！”
誰知道戶主也是個怪脾氣，一聽到大虎大言不慚的言論，反而是拍手叫了聲好。並從椅子旁邊提了一個帶密碼鎖的大皮箱，單手甩在了圓桌上。
“嘭！”
一聲悶響，戶主直接將大皮箱的扣鎖打開，一大箱子聯邦貨幣呈現在了大虎的面前。
“咕隆！”
大虎咽了口唾沫，望著桌上那一箱子鈔票有些怔怔出神，但還是略帶疑惑的問了一嘴兒：“老板，您這是什麽意思？”
“箱子裏總共是一百一十三萬，十三萬是你們今天跑這趟活的酬金，另外一百萬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見面禮？老板抱歉，無功不受祿，這錢我不能收下。”
幹活的錢該拿，但是多出的一百萬大虎自然無福消受。他也不是剛到路上跑，很清楚這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快餐。一分錢一分貨，今天這十三萬都是冒著殺頭的風險掙的，那多出來一百萬自然更加不好拿。
戶主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並非無功不受祿，這既是見面禮也是投名狀。”
“我有點聽不明白。”大虎皺著眉頭，似乎察覺到這次見面並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一樣簡單。
“拿了錢，天一亮去幫我殺個人，咱倆的合作關系就算是成了。”
戶主拿著餐巾紙輕輕地擦拭著嘴邊的油漬，殺個人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跟擦個嘴一樣簡單。
“這人我要是不殺，我們的合作就進行不下去？”
對於殺人，大虎並非太過抵觸。畢竟在無人管轄區的時候，小虎就曾陪他去練過膽，親手殺過人。
無論幹啥，第一次都難免有點緊張忐忑，但同樣的事情只要幹多了也就稀疏平常了。就像殺人一樣，要是在無人區能掙錢價錢也到位，大虎也並不是說就一定不能幹。
可在城裏頭殺人和無人管轄區殺人完全就是兩個概念，但凡有一分討價還價的餘地，大虎也不願意踩進來這麽深。
“當然，我們合作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你要是什麽事兒都沒幫我幹過，我們幹的又是掉腦袋的活兒，我怎麽可能敢用你？”戶主一副理所應當模樣。
“夕仔也幫你殺過人嗎？”大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很奇怪嗎？”
戶主戴著一副深色的暴龍眼鏡，並不看出他的眼神變化，但他嘴角微微掛起的弧度，似乎是在表達這種事兒實在是太過於稀疏平常了。
“呼！”大虎深呼吸一口，再次問道：“殺誰？”
大虎心裏清楚自己已經見識過對面交易的流程，即便現在說不幹了，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抽身而去的。他雖然意識到自己踩得太過深，卻也已經是悔之晚矣了。
今晚上露個面，啥事也沒幹就已經讓人把一百多萬擺在了桌上，沖擊力對他這麽一個極其渴望財富的年輕人是巨大的。
幫著運藥走貨，本就已經違背了葉記的規矩。只要上頭一查下來，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如果失去了葉記作為保護傘，又找不到新的大樹依靠，別說現在的錦衣玉食，就連自己還待在城北都恐有性命之憂。
那樣的話，自己一切風光也不在，以謝雅嫻火爆的性格恐怕又會認為自己一切都是編造出來刻意哄騙她的，那自己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條道走到黑，幫戶主辦完事兒後，也能傍上戶主這棵新的大樹，以後未必就不會有機會翻開新的篇章。
“啪！”
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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