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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殺孽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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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代天子出行前來寺廟舉行偌大的祈福活動,這自然是寶相寺當接待的最重大事情,所以早在兩天前寶相寺便已閉門謝了眾香客,一經灑掃規整,整個寺院的方丈和監寺以最盛的禮儀迎接了傍晚進入寺院的皇後儀仗。

一整套的繁文縟節施為下來,等到真正可以入院就寢之時已差不多至深夜了。外面涼風颯颯拂過,在這所有人都周車勞頓了一整天之際倒是帶來了無比的清涼之意。

偌大的寶相寺後院東殿裏裏安置著皇後娘娘,深夜,那裏仍還亮著燈,似乎是跟主持這次祈福大典的廣明監寺商討的什麽。

而楚心玥和沈子瑜也沒有睡,好不容易進了寺院,楚心玥雖然混身疲累,但沈子瑜倒是挺有精神的。大晚上的悄悄的潛到她屋裏要跟她夜話聊天,楚心玥打起他這若是讓其他貴女看到了,那她也不消活了。

沈子瑜不以為意,畢竟行了這麽遠路程,雖則一直只隔著幾個隊人馬而行,但終究沈子瑜還沒有見著真人呢。

沈子瑜問她:“你可還記得自己那晚喝醉酒說過的話?”

楚心玥揉著肩頭思索著搖頭:“沒……我可是失了什麽態?”

沈子瑜就料到這家夥定然一覺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可惜了那麽浪漫的一夜,說了那麽多貼心體己的話,說起來那可是沈子瑜最想珍藏的呢,偏偏這人又不記得。但不過仔細想想楚心玥不記得也好,免得她每每見著他時,便又總是覺得心中別扭。

但只要他已經真正確定了她的心思,那他便也開心了,他伸手撫著楚心玥長發道:“倒沒說什麽要緊的,就是喝醉酒那形態著實是不太好看,以後可以量杯而行了。”

楚心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沈子瑜寵溺一笑:“對了,後來我讓那酒館給你送去了好幾壇花酒,可喜歡?”

雖然當時齊明哲只是提了一句,但沈子瑜見楚心玥似乎是真的挺喜歡喝那酒的,事後想想怕楚心玥一時忍不住又跑去買醉可不好看,還是趕緊從那酒館給楚心玥買了好幾壇酒送到左府去。

楚心玥一記粉拳毫不留情的揍了過來,她嗔哼道:“你還好意思說,竟然拿這個打趣我,到底是什麽意思?”

“送你酒還能是什麽意思,還不是不想你以再喝醉丟臉的時候又丟到外面去。”

楚心玥怔了一下,起身一陣拳頭便往沈子瑜身上招呼著。兩人一陣玩笑打鬧,倒是愜意十分。

而與同時,偏北院一個小禪房裏卻沒有這麽溫馨的畫面了。

原本就因入夜而變得陰暗的房間裏只點了一只蠟燭,一個黑色衣裝的男子在燈下抹著手中的長劍,那長劍劍面泛出一陣陣冷冽光芒反射著他一雙陰騭的眼睛飽藏著陰謀的味道。

而站在他面前的那位身披明黃袈裟,圓頭禿頂的中年和尚不是別人卻正是剛剛還在皇後屋中與皇後商討著祈福大典事宜的監寺廣明,寶相寺的方丈是一位已年過八旬的垂暮老人,眉須雪白身形佝僂,是以並不能主持寺裏什麽大事。

寺中任何的大事也大多是交給廣明去做,不過身為監寺,廣明的職權也甚是廣大,加上方丈常年不怎麽再理寺中之事,有時候被廣明架空也未可知。

不過按說在祈福大典裏除了跟皇後商討之外,廣明可是不應該再暗中接見宮中來的隊伍裏的任何一人的,更何況是負責安全的侍衛將軍。

那位將軍一面擦著劍一面冷聲問他:“事情都辦妥了?”

“蔡將軍盡管放心就是,到了這兒那便是我的地盤,這點小事還是在掌握之中的。”廣明的聲音一改對皇後時的慈和,反而換上了一副小人陰陰又尊怕萬分的模樣,笑得甚是難聽。

“最好是這樣,我可不希望我往你身上砸了那麽多的銀子卻都是白砸的。”那人將擦好的長劍突然直突擊向前方,長劍在夜裏發出錚錚之響,他道,“最近一段時間這個新晉的沈王爺真的是太惹眼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什麽好兆頭,皇上又正在病重期間,天知道哪天他突然就下道旨意封那個沈子瑜為太子,那於我可就太不利了。”

“是,年輕人嘛,就是要適時的殺殺他的銳氣,讓他知道這還不是他的時代。”

“是啊,年輕人都火氣旺,若是讓他當眾出了個醜下不來臺,只怕一時年輕氣盛起來就要做出些讓人估算不得的事情。不過他若真的急了起來被皇後和百官看在眼裏,即使是之前立了再大的功,那般沒有容人之度的人也不能成為太子候選人吧。”

“將軍說得極是,到時候將軍只須在百官之中隨便使推兩三句,自然會有大臣去向皇上進言的,皇上結合皇後看到的一切一思忖到時自會知道這個沈王爺可不值得托付大連江山。”

那將軍咧嘴輕笑,接著將擦好的長劍收入刀劍鞘之內,他低沈著嗓音道:“最好是這樣,沈子瑜,我是斷斷不會讓你成為儲君人選的。”

……

第一天的祈福需要所有出行人全部到場,大雄寶殿之上很早便已晨鐘聲聲,排滿了人,沈子瑜一直緊隨在皇後身後不遠處,而今天所有跟來的大臣和貴女們皆著正式朝服,鮮衣華服一時耀得滿堂生輝,好不惹眼。

楚心玥今天也是一身鏤金挑絲穿花枝宮裝,衣飾繁覆,滿頭釵環打扮得盛是漂亮。沈子瑜第一眼見她時便著了迷,比起楚心玥進宮正式接受縣主位份時穿的那身艷紅色的繁覆宮裝相比,這身衣服雖然鏤了金絲,但顏色卻並過於鮮艷,反而有一種清新的感覺。

但清新中卻又不失大氣,讓人看著就很舒服,即使是在一眾爭奇鬥研的貴女之中,楚心玥也是最出色出挑的那一個,沈子瑜看得呆怔,好在一群貴女誤以為沈子瑜是在看她們而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這才使得他回過神來,他只好笑笑扭頭不再理會。

廣明在解說了一番禪語之後,才對皇後說:“娘娘遠道而來,為天下蒼生為皇上龍體而祈福,這是萬民之福是我大連之福。但是娘娘可知這樣的活動卻不宜有殺生過重血腥味太大的人參與,不然其身上的血腥味與佛門凈地相沖,不但不能為皇上和天下祈福,反而是會害了皇上龍體啊。”

眾人聽得廣明此言一時有些不明所以,皇後也皺起了眉頭:“監寺之意是……?”

“總不能殺過人就不能參加祈福活動了吧,那這裏多少侍衛可都是曾為大連江山拋頭顱灑熱血的。”一旁一個皇後心腹輕聲說道。

廣明笑了,道:“非也非也,在下所說之意是指最後一段時間所承之血腥過重之人不宜參加此次祈福,不然將有折其陽壽也有損大連氣運。”

折不折那人的陽壽倒是小事,但是眾人一聞有損大連國氣運便不得不動容起來,一時私下裏一通議論紛紛。

“大師有話不如明言。”皇後其實暗暗的猜到了一點,其實應該說不止是她,就連在場的人應該都已民猜到廣明所指向的人是誰了,只是皇後卻不能違了皇上的意思。

“那就請恕我無禮了。”廣明走到沈子瑜身旁,看著他微微一嘆氣道,“沈王爺年輕有為,是國之棟梁。雖然奉命祈福是天大的幸事,但無奈沈王爺最近雖立大功卻也因這大功沖了氣運,殺伐過多,血腥太重,實在跟這祈福一事沖煞不已啊。”

沈子瑜微瞇了一下眼,竟然是沖著他來的,如此牽強附會的理由他可不相信是寶相寺刻意想跟他過不去,但究竟又是誰想讓他當眾下不來臺呢。

畢竟如今他人已要站到了這大殿中央,自然是要協助皇後完成這七天七夜的祈福的,若是是此時因廣明之言而拂袖離去了的話,那究竟他是因為不滿這廣明呢;還是不滿自己明明立了功卻得不到認同,從而置疑皇上呢?

但若自己執意留下,那不又是跟大連氣運過不去麽。這可真是上不上下不下讓他為難呢,感覺怎麽做都會給皇後和大臣們留下些口實,到時候自己原本圓滿的人品形象只怕要開始崩壞了,而且也說不準這些大臣回去後會不會添油醋跟皇上亂嚼舌根。

“雖然我也知道猛然這樣說實在有失禮之處,但我實在不得不為大局思慮還望王爺恕罪。”廣明手一直豎擺在胸前一直點頭哈腰甚是得禮,這也讓人實在挑不出他的毛病來。

“大師說笑了,大師一心為大連國運,何來失禮呢。”沈子瑜跟著淡淡一笑,但卻避開了廣明所說的那個血腥味重的問題。

因為他知道即使他不提也一定會有人幫他提的,畢竟,他可是皇上唯一個欽點的前來協助祈福的人,既然是皇上下了命令的人,即使他真的這段時間頭頂盤旋的血腥味重又如何,誰能執意將他趕走呢。

真的下命令趕走,那便是抗皇上聖意了。

果不其實,沈子瑜的話剛畢,皇後便開口了,她道:“不過大師,沈王爺可是皇上欽點的祈福之人,他又是我大連功臣,連立數功不說,此時退場可不好吧,不知大師可以解決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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