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丫鬟直接摔到了地上，楚心玥居高臨下冷冷的瞪著她：“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說出是誰讓你做的這事，我可以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放你走，不然的話我相信無論是老太君還是沈王爺都容不下你這樣的下人在沈王府為奴為婢的。”

那丫鬟自然知道楚心玥說的是哪樁事，掃眼望著這幹凈整潔的院子，壓根沒有蠍子來過的痕跡，她皺了一下眉，難道是那計失敗了，但楚心玥又是如何識破的呢？

“說。”楚心玥又吼了一句。

那丫鬟咬了下牙卻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楚心玥瞇眼冷笑：“不知道是嗎？很好，其實就算你不承認我也多少能猜出事情的真相來，指使你的不是大夫人就是二姨太吧。但最近大夫人向來安分守己，有了上次的教訓她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更何況是這樣漏洞百出的招術，昨天唯一跟我口角過的人就是二姨太，所以我想這幕後指使者便是二姨太了吧。”

那丫鬟咬牙不語，楚心玥再度一瞇眼沒想到竟然還真是二姨太，離開她那邊這麽久了她竟然還是不肯放過她。

“你若不肯在我面前說那我便只好將事情捅到老太君面前讓老太君來幫我問了。”楚心玥在她面前徘徊了兩步，看似是在分析利害實則卻是滿滿的威脅，她冷聲道，“試想一下就算是你在老太君面前仍是咬緊了牙關不開口一肩承下所有罪責，且先不說這私下陷害他人的罪責在沈王府會受到多大懲罰，我便是頭一個不會讓你好過的人，既然我懷疑上了二姨太是你的上家自然也會將這話如實告訴給老太君，到時候老太君難免會讓二姨太過來對質。”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在想，即便是對質，你們雙方打死不認大不了就是你被趕出府，而你還可以在二姨太那裏得到一筆不錯的好處，想來也是不錯的對不對。”楚心玥一臉冷意接著道，“但是，你不要忘了老太君剛剛前腳答應了將今年的秋菊宴交給了二姨太打理，這才一天沒過的工夫二姨太便又被指認對一個下人做出此等事情，無論最後二姨太承不承認都會在老太君那裏落下不好的名聲，只怕那秋菊宴她是擔不了了。”

“二姨太很想主持今年的秋菊宴吧，不惜請沈王爺出面到老太君面前說情。若是因你而失去了這個機會……”

“你到底想說什麽。”那丫鬟眉目一橫顯然也聽出了這裏面的利害來，二姨太若真因此失去主持秋菊宴的機會只怕自己就真的什麽好處也撈不著了，反而二姨太還會因此遷怒於自己，後果就真的不敢想了。

“我想說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楚心玥挑眉，“你現在告訴我真話，那這件事便只是我與二姨太的私事，沈王爺不會知道便威脅不到二姨太在沈王爺面前的好感度；老太君不會知道也威脅不到二姨太在老君面前的好形象，你自己掂量吧。”

“是，是二姨太讓我做的，但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她只是讓我將綠蘿送到你屋裏，還說什麽一定會讓你償命。”那丫鬟終於頂不住壓力說了真話。

楚心玥皺了一下眉，償命？二姨太還是覺得那孩子的事是她所做麽？

也是，那之後沈王爺也根本沒有再查出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二姨太雖然在沈王爺面前表面上是被哄好了，可實則所有的怨氣都堆積到了楚心玥一人身上。

這便是疑心的恐怖了，即便沒有真憑實據但只要有一個人開始說這件事，後面的人便都會跟著這樣認為，到最後這件事就真的成了楚心玥做的了，特別是二姨太又深受其害，即便是死了一個如玢也是難解其心頭大恨的。

看來，滑胎的事讓二姨太的雙眼蒙上了一層霧啊。

楚心玥咬牙，如此，自己是斷斷不能再背著這個禍害二姨太孩子的罪名了，至少在二姨太面前必須要澄清。

於是楚心玥走了一趟二姨娘的院子。

到得那邊時，水兒正在院子裏教訓做錯事的下等丫鬟。楚心玥徑直行了進去，水兒伸手攔在她面前：“餵，你看清楚沒有，這兒是二姨太的院子不是老太君的院子，你想表忠心伺候人是不是走錯路了？”

楚心玥冷然的瞪著她，二姨太對自己從來都是相信與質疑並存，這跟水兒在一旁的推波助瀾也分不開，她自然對水兒給不了好臉色。

“讓開，我只說一遍。”楚心玥冷著聲音道。

“呵，你還好大的面子啊。”水兒自是不怕她，在這個院子裏除了二姨太便數她最大，“當初害得二姨太滑胎沒了指望，如今竟然還有臉再來這邊？楚心玥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把臉撕下來扔地上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水兒，以前我不跟你計較是想到我們畢竟共侍一主，很多時候還是一致對外比較好，可惜目光淺短如你只知在二姨太面前爭朝夕長短，若非你當初處處壞我名聲在二姨太面前揭我之短讓二姨太對我寒心至此懷疑至斯，說不定現在我與二姨太聯手早就打敗了大夫人，二姨太在這沈王府的地位也早就提升不知幾個檔次了，你如今竟然還有臉來教訓我？”

“楚心玥你少在這兒說得好像你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一樣，反正你如今是離開了，事情也辦不成了，自然可以誇大海口愛怎麽說就怎麽說了。只可惜你說得再天花亂墜也得要二姨太信啊，二姨太的孩子就是你弄掉了的，鐵證如山，若不是二少爺出面你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兩人皆不相讓，顯看一場口角之爭就要升級，楚心玥皺了一下眉，自己是怒火攻心了竟然跟水兒在這兒浪費半天口水，卻忘了自己真正要見的正主。

楚心玥松了口氣冷笑道：“算了，跟你這種人是說不清楚的，你讓開我今天一定要見二姨太。”

“二姨太是你說想見就可以見到的嘛，滾。”水兒自是不讓。

楚心玥卻也不再客氣伸手一掀直接將沒有防備的水兒給掀到了地上，她冷冷的俯視著她：“二姨太若有一天玩完，也多半是你害的。”

說罷楚心玥提腳便走絲毫不給水兒反應的機會，水兒倒在地上哎呀痛呼，她是完全沒想到在她的地盤上楚心玥這一回竟然如此之霸道，真敢這麽對自己出手，她咬牙，她恨氣，她憤怒。

二姨太自然也聽到了屋外的吵鬧聲，聞聲而出正好看到楚心玥一把將水兒推將在地，她楞了楞，楚心玥沒事，還如此氣勢洶洶的來尋她，那目的二姨太自然是清楚的。

“二姨太您要替婢子作主啊。”水兒見二姨太出來了便趕緊爬了起來，來不及去撣身上的灰塵便已立到了二姨太身後。

楚心玥面對著二姨太，這一回她高昂著頭也沒有行禮，只淡淡地道：“原以為二姨太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二姨太竟蠢笨如斯。”

“你說什麽？”二姨太臉色一怒，自是不好看了。

楚心玥冷哼：“你費盡心思耍盡手段的要殺了我，於你有什麽好處？除了是替你的敵人大夫人除了一個勁敵之外，你還能得到什麽呢？”

二姨太咬牙：“楚心玥，你殺了我的孩子，別以為這件事應該這麽完了，這是完不了的，無論你說什麽理由道理都沒有用。”

“且先不論你的孩子是怎麽沒的，究竟跟我有無關系。”楚心玥卻毫不相讓，只道，“婢子卻是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二姨太過得很滋潤吧，沈王爺待二姨太比以前是不是更好了，專房獨寵啊。”

“哼。”二姨太高傲地冷聲一哼。

“可二姨太不會以為這一切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吧。”

什麽？二姨太楞了一下。

“告訴你吧，正是因為有我的存在你才能如此跟沈王爺消遙。”楚心玥瞇眼冷笑，“若非是我牽制了大夫人，讓大夫人不得已騰出手來對付我，在前段時間鬧出那麽多的事來，你以為你真能過得那般自在？大夫人會容忍你？笑話，大夫人是不會眼睜睜看自己丈夫被你一個妾室搶走的。”

妾室？楚心玥一個下人竟然也敢這樣說她，這句句戳在她痛點上的感覺簡直讓二姨太想立刻當場掐死楚心玥。

“你放肆。”

“我有沒有放肆二姨太最清楚。”楚心玥卻不相讓，聲音反而有所提高，“若我當真一朝死了，也許你真的心裏會覺得痛快，但痛快過後呢？大夫人便會有了更多的心思全神貫註的來對付你一人，大夫人的手段想必不用婢子來好心提點二姨太你了吧，如今想想也不知道當初的流寇究竟跟大夫人有沒有關。”

二姨太一聽這話手腳頓時一陣冰涼。顯然，楚心玥的話沒有錯，楚心玥同為大夫人和二姨太的仇敵，楚心玥若死了大夫人自然便有更多的時間和心思花在對付二姨太的身上，二姨太真能頂得住大夫人那一波一波的心機算計？

還有流寇，二姨太咬牙，她自己也不能確定究竟那事真是意外還是人為。

“如果我是二姨太我便會將自己的敵人留給敵人去處理，看敵人與敵人相鬥，豈非快事。”楚心玥見自己的話起了效果，便又立刻繼續炮轟，“接下來，我們聊聊你滑胎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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