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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雪谷 請君入甕,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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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琰被囚困了太久, 早已忘記了如何站立和行走。過了好半晌,他才終於扶著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看向穆晴。

他以為自己要被魔君的牢籠囚困一生。卻不想, 有人從天而降,在他的絕望中辟開了一道光。

君琰問:“仙子需要君家幫什麽忙?”

“要幫的可多了。”

穆晴問,

“首先現在你就得幫我——我聽聞君家擅長各種秘法。你會解咒嗎?我這裏有一人, 被魔君祌琰劫持, 烙下了詛咒。”

君琰遲疑了片刻,說道:

“得看是什麽樣的詛咒。”

穆晴回過頭去,命令道:

“餘將軍, 扶君小少爺上樓。”

餘淩無法反抗她,只能按她所說的做。扶著君琰磕磕絆絆地上樓之後,餘淩又去請了青洵的娘親過來。

君琰瞧了瞧婦人手上的詛咒。

“冒犯了。”

他以手輕觸咒文,靈力游走,不多時,那咒文便消失了。

穆晴和摘星就在一旁看著。

他們都聽說過,這君小少爺當年是自己離開了君家,闖進魔宗冒險試煉的。

他們還都覺得他是個蠢人。

現在看來,不是蠢人, 而是英才氣盛,真的有那麽兩把刷子。

君琰等著穆晴的號令:

“接下來呢?”

“造陣法, 將這極樂殿的所有人困住。”

穆晴道,

“你出方法, 我出靈力。”

“能做嗎?”

餘淩在一邊聽著, 只覺得驚心——穆晴這是要設牢籠,囚困整個極樂殿。

君琰遲疑了片刻,說道:

“能是能, 但是造出的陣法是攔不住魔君的。一力破萬法,我們二人能制成的陣法雖然牢固,但承受不住魔君祌琰的強攻。”

穆晴笑了一下,說道:

“沒關系,只要能防住除他以外的人就可以。”

餘淩:“……”

他又想起來,穆晴說過“你們魔君不會回來了”這樣的話,難道她是在說真的?

說起來,君上到底幹什麽去了?

怎麽會不再回來了呢?

在餘淩反覆思索的時候。

君琰已經開始布置靈陣了,穆晴站在他背後,擡掌給他輸送靈力。

藍色水紋樣的靈力在極樂殿中蕩開。

異文逐漸成型,藍色符文落在每個魔修的身上,形成一道鎖鏈,封鎖了他們的靈力和魔氣。

又有更多異文交疊在一起,彼此相連,化成一頂半圓形的蓋子,將整個極樂殿扣在了其中。

穆晴誇讚道:“做的真漂亮。”

君琰謙遜地說道:

“還要多謝仙子提供靈力,以我自己的修為境界,是沒有足夠的靈力做出這樣的陣法的。”

穆晴走到極樂殿外。

她撩開袖子,伸出手腕。

盤在她腕上的妖獸昆吾爬下來,一瞬間變成了如山的巨獸。

青洵的娘親被駭了一跳。

君琰也不太敢靠近。

穆晴坐在昆吾的頭頂,對下方的兩人伸出手,道:“夫人,君小少爺,咱們該離開魔宗了。”



隨著君琰的指引。

妖獸昆吾疾馳千裏,入了西洲一處極隱蔽的地方。這地方看起來黃沙漫漫,沒什麽特殊之處。可往近處一看,這沙丘深處似乎有些虛影。

昆吾行進那虛影中。

周圍景色驟然一變。

十裏荷塘,三千桃樹,粉花如雪飄落。

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紅門,上方立牌匾,書寫“君家”二字。

君琰從昆吾身上滑了下去。

他朝那扇大門走去。

摘星問道:“唉,你說,他的臉變了,他家裏人還會認識他嗎?”

隨著他的走近,君家大門自動打開。

摘星:“……”

打臉總是來得這麽快。

穆晴說道:“君家有陣法,這陣法認的是血緣,不是臉。”

大門打開後,有個穿淡粉紗裙的姑娘正搖著小扇,她似乎是正巧經過了門邊,側著頭好奇地看門外的人。

“你們是何人?”

“蔓蔓?”

君琰道,

“是我啊,我是哥哥,君琰。”

君蔓蔓手中的小扇掉落。

少年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我改換了相貌,你認不出我了,家裏有我的本命玉簡,只要讓我碰一碰,它就能證明我的身份。”

就算君蔓蔓再如何不願意信。

這少年叫出她名字,又知本命玉簡,也叫她不得不信了。

君蔓蔓上下打量著君琰,雙眼已經泛紅:

“你經歷了什麽,才會變了一副模樣?阿爹阿娘若是見了你,該心疼成什麽樣子?”

短短幾句話後,兄妹二人抱頭痛哭。

妖獸昆吾上。

摘星咬著手帕,道:

“嗚嗚嗚,太感人了。”

青洵的娘親也有些感慨。

她已與兒子分離兩年之久,再見面時,會不會也要紅了眼眶,流下相思淚?

摘星一邊哭一邊道:

“穆晴,我想你爹你娘了。”

穆晴坐在一旁,對他說道:

“等回頭有空,我帶你回穆家看看吧。”

“說起來……”

穆晴似乎是覺得有些意外,

“我以為你不會想穆家的人呢。”

她回憶道:“我小時候總是和你玩,和你說話。我爹娘既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總以為我得了癔癥,請了好些‘神仙老爺’來給我治病。”

摘星拍著穆晴的肩膀,道:

“想的啊,怎麽可能會不想?我們倆可是伴生,你爹娘就是我爹娘,游子怎麽可能不想念爹娘啊?”

“而且現在他們能看到我了,他們一定會很喜歡我的,我有這個信心!”

穆晴:“……”

他們的確會覺得自己多了一個兒子。

摘星又問道:

“穆晴,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想家?”

穆晴沒有回答。

大紅門內。

君琰和君蔓蔓已經哭完。

君琰看向外面,說道:

“蔓蔓,那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想見爹娘,和爹娘商量一些事。”

“哥哥你先帶他們進去吧。”君蔓蔓將手中團扇遞給君琰,自己跑走了,“我這就去找阿爹阿娘。”

……

穆晴收起了妖獸昆吾,跟著君琰往院子裏走。

君琰改變容貌。

君家的仆從都已經不認識他。

他們是看君琰手中拿著小姐的團扇,才沒有阻攔,放行他們尋了一間院子,在院子裏落座。

不一會兒。

君老爺和君夫人來了,他們手中拿著君琰的本命玉簡。

君琰觸碰玉簡。

上方浮現出一個“琰”字。

親人相聚,又是哭泣一場。

等到哭完了,擦幹了眼淚,整理好自己,他們才開始接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君老爺,君夫人。”

穆晴低頭道,“我名穆晴,為星傾閣之主。”

穆晴的話一出,君老爺和君夫人的神色立即嚴肅起來。

穆晴之名響亮。

星傾閣的名聲亦不弱,君家和其有生意上的往來。

她來這君家,必然是有什麽重要之事。

君老爺和君夫人對視一眼,相互點了下頭。

“沒想到穆仙子年紀輕輕,便已擁有這樣的成就。”君老爺說道,“穆仙子救了我兒,需要君家如何報償?請盡管提出。”

穆晴說道:

“我需要君家向魔宗覆仇。”

君老爺問道:

“……只有這樣?”

君夫人一手拉著失而覆得的兒子,說道:

“就算穆仙子不提,我們也是要向魔宗尋仇的。”

君老爺又說道:

“只是,那魔君祌琰……君家實在不是他的對手。若非如此,我們早就沖進魔宗去尋我兒了,如何需要等到今日才能相聚?”

“魔君祌琰由我來對付。”

穆晴道:

“我以自己的性命擔保,君家尋仇之路上不會遇見魔君。君老爺如不放心,可以用君家秘術與我訂約。”



穆晴那日與君家談判過不久。

西洲君家就采取了行動,以為小公子君琰報仇為名,在西洲之內屠殺追隨祌琰的魔修。

事情發展正如穆晴所說的那樣。

君家尋仇的路上,不僅沒有遇見魔君,連關於他的聲響都沒聽見過。這倒是一樁奇事,只是無論君老爺如何去問,穆晴都不肯回答他。

君老爺只好問些別的:

“穆仙子,追殺魔修之事,你應當有能力去做吧?為何要拜托於我君家呢?”

“我要成為西洲新君。”

穆晴道,

“做君主的,要有一定的仁慈之心。我已經大體掌握了西洲,卻不容魔君餘黨半分生機,太過殘忍。”

“可我又不能真的放過他們,萬一哪一日魔君祌琰要覆辟,這些魔修可都是他的力量。”

穆晴說道:

“所以,此事要拜托君家來做。”

“君家小少爺被魔君囚禁數年,扒去臉皮。君家尋仇殺魔修,理所當然。”

聽完穆晴的答案,君老爺心驚。

她有如此城府,怪不得這般年紀,就能建立起星傾閣,謀取西洲,成就大事。

……

追隨祌琰的魔修們大量死去。

西洲原有的勢力進一步被分裂瓦解,只還剩下一個十分棘手的古魔族。

不過,古魔族已經不太頂用了。

西洲出現了大量的呼聲,要結束內戰,擁新君上位。舊君主是魔君,新君主的名號要比舊君主更厲害些,就叫魔尊好了。

穆晴聽著有些羞恥。

摘星倒是完全不介意。

他還覺得這稱號十分的狂酷炫霸拽,對能夠得到它的穆晴有些嫉妒。

摘星提議道:

“你覺得這稱號不好聽的話,你就不要做魔尊啦,我來幫你做。”

穆晴問:“那我做什麽?”

摘星道:“你當然是做魔尊的……”

“主人?”

穆晴道,

“也不錯,聽起來更厲害了。”

摘星:“…………”

穆晴,你這個人不要太過分。

穆晴坐在妖獸昆吾腦袋頂上,一邊看西洲黃沙漫漫的風景,一邊以手指彈劍作樂。



中州,雲崖山。

時節已到冬日,山裏剛剛落了雪。

穿黑甲的鬼將拿著掃帚,面無表情地沿著萬階巖“唰——”、“唰——”地掃雪。

這活本來不歸他幹。

按照雲崖山眾人的地位,在這天寒地凍之中掃雪的,應該是天機閣輩分最小的弟子,或者鬼市那些年紀不大的小鬼們。

羅旭走時帶走了太多弟子和鬼怪,以至於山裏沒剩下幾個人。

落雪後山路需要清理,但總不能叫沈魚夜和千機子這種身份的人去掃雪,鬼將只好主動請命去幹活了。

鬼將一層一層地掃著雪。

忽然,他隱約看見,遠處出現了一抹藍影。

鬼將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

他拿著掃把就往山上跑:

“樓主!千閣主!救命啊——!豐天瀾來咱們雲崖山了!”

沈魚夜喝了口甜茶,淡定道:

“豐閣主來了,你不好好招待,喊什麽救命?”

鬼將:“……”

我也不想的啊。

可是豐天瀾這個人,他曾經號稱殺神,兇名在外。修真界的妖邪鬼祟們見了他,哪有不膽寒的?

妖邪鬼祟們之間有一句話說的好:

如果我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要遭報應了,請直接降一道天雷來劈我,而不是讓我遇見豐天瀾。

沈魚夜不覺得有什麽區別。

被天雷劈,是一道天雷的事情。

被豐天瀾逮住,也就是一劍的事情。

都挺幹脆利落的。

但沈魚夜自己也不想見豐天瀾,他道:

“喊千閣主去接,這尊大佛是他引來的,讓他自己去處理。”

鬼將又去找了千機子。

千機子拿著水鏡,說道:

“我急著蔔卦,你還是讓沈樓主去吧。”

鬼將:“……”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還在看食譜呢!怎麽這會兒就忙著蔔卦了?

……

半個時辰後,沈魚夜不情不願地下了山。

一身藍衣的豐天瀾站在雪中。

他那身衣服上帶著許多輕薄的藍色紗料,還有長長的水袖和飄帶,看起來整個人都是輕盈的,仙氣飄飄的。

如果不是脾氣過於暴躁。

他倒還真擔得起冷美人的稱號。

沈魚夜遠遠地見了他,點頭道:

“豐閣主,許久不見。”

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

還是秦淮和豐天瀾年輕時在外游歷,被吞進了鬼市。若不是沈魚夜阻止及時,豐天瀾就要拉著秦淮,從他的鬼市裏殺出去了。

那時候的豐天瀾還要活泛些。

不像現在,杵在雪地裏跟個冰錐似的。天冷,他比天更冷。

豐天瀾見到沈魚夜,皺了皺眉,道:

“這麽久了,你還沒魂飛魄散?”

沈魚夜:“……”

“我好著呢,不勞豐閣主操心。”

沈魚夜道,“豐閣主上山吧,千閣主正在等著呢。”

豐天瀾邁步上山。

階梯上的雪沒掃幹凈,有些滑。

但他步履很穩,沒有半點要摔的意思。

沈魚夜瞧見,覺得有趣。

穆晴平時走路也這樣。

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步法?

……

豐天瀾踏過了萬階巖。

護山大陣打開,幻境散去,露出雲崖山的本貌。樓閣高塔林立,燈火長明,好不繁華。

和山海仙閣儼然是不同的兩種風格。

“千閣主在這邊。”

沈魚夜走在前面給他帶路。

豐天瀾跟上。

他進了雲崖山裏最大的那座樓閣。

走過盤旋木梯後,二樓糊著毛頭紙的雕花木門向兩側大敞著,柔軟絨毯鋪開,直往窗邊長榻。

榻上是一張桌,紫砂壺的壺嘴處冒著裊裊熱氣,攜著淡淡茶香味,縈繞消散在屋裏。

千機子披一身雪白絨袍,坐在桌前,撩著袖子往小巧的杯子裏添茶。

豐天瀾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了。

那杯倒好的茶,被千機子推到了他面前。

茶湯澄黃純凈,香氣撲鼻。

“嘗嘗,谷雨茶,茶葉沒剩多少了。”千機子說道,“得等到明年谷雨時節,才能再制新茶。”

豐天瀾不領這個情,直白道:

“千機子,我不是來喝茶的。”

他問道:“關於厲伏城的情報呢?”

千機子擡頭看他一眼,說道:

“沒有。”

這一句“沒有”答得幹脆果斷。

豐天瀾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遲疑片刻之後才開始發火。

千機子讓靈鴿送信與他,稱有大妖伏城的情報,邀他來雲崖山。結果他到了,這人輕飄飄答一句“沒有”,是在逗他玩嗎?

“千機子,你可明白,我山海仙閣剛剛經歷了什麽?”

豐天瀾問道,

“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你認為我有心思與你開玩笑嗎?”

千機子沒什麽反應。

豐天瀾起身欲走,臨出門時又想起了什麽,回頭問道:“穆晴呢?”

千機子答道;“她去西洲了。”

豐天瀾的大腦空白了一瞬,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千機子,問道:“你說什麽?”

千機子又重覆了一遍:

“我說,她去西洲了。”

話語剛落,他就感覺頸間寒涼。

豐天瀾手中的天霜劍,已經挑上了他的喉嚨。



妖獸昆吾一路往雪谷行去。

行至雪谷所在之地的時候。

穆晴發現,眼前沒有雪谷,只有一片連成一體的山峰。

穆晴拿出孟憐給她的那塊牌子。

頓時間,山峰震顫。

如粉塵般的雪飄起,如同煙霧,遮掩了視線。待一切止息,風雪落下的時候,穆晴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道山谷。

山谷之中,異文亮起,法陣浮現,層層疊疊,將這雪谷保護得密不透風。

蒼老聲音問道:“來者何人?”

“穆晴。”

那些法陣朝兩邊散去,讓出了通往雪谷深處的路。

穆晴收起昆吾,扶著懸掛在腰間的神劍摘星,往雪谷深處走去。

這地方看似只是一座荒野山谷。

實際上,谷中別有洞天。

穆晴進入雪谷,找到了一處山洞,入山洞之後,看見了一道從天然亂石中穿過的長梯。

她走上長梯,穿過山壁,看見了一處壯闊、繁華的山中世界。

古魔族有異法,將整座山脈都掏空。

在山體之中,倚著石壁,修造出房屋和巨大的石頭宮殿。

引山頂流水瀑布,順巖壁而下,在下方挖出溝壑,制造河渠。

另有無數條長長的石路懸空交錯,有孩童在上面奔跑玩耍,不慎跌落之後,最下方種植了不知名花朵的泥土中伸出藤蔓,將其穩穩接住。

世外桃源。

穆晴想到了這樣一個詞。

穆晴沿著自己走的那條石路,進入了山中世界深處,最大的那間宮殿裏。

大殿中。

一名穿金紋黑衣的白發老太,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她右手邊是孟憐,以及一列和她穿同色衣服的人,這是古魔族。

左手邊則是金紋紫衣,穿衣風格相似的人,這些人來自南洲巫族。

看來,這兩家是勾搭在一起了。

那白發老太打量穆晴片刻,說道:“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敢應我古魔族的邀請。”

穆晴扶著劍,無畏地笑道:

“孟老太,你派人給我送牌子,難道還希望我拒絕你們的邀請?”

“你真如傳言所說,是個有勇有謀之人,必然能夠成就大事。”

孟老太嘆氣道,

“若非血仇,我古魔族必然要向你家提親,娶你進門。”

穆晴:“……”

摘星:“…………”

你想桃子呢?

你們古魔族配嗎?

穆晴按住要罵人的摘星劍:

“不知孟老太邀我入古魔族,是為何事?”

孟老太說道:

“如昔之死,我雖怨你,卻也明白你是被他人當成了刀利用,最主要的錯則不在你。”

“你若是願意將西洲交還我族,我族可以不再計較你殺死聖女的過錯。”

站在一側的孟憐道:

“外祖母!你怎可如此便宜她?”

穆晴:“……”

到底是誰便宜誰?

你們腦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穆晴掰著手指算道:

“我覺得我有些虧。”

孟老太說道:

“你如今所做所行,必會惹怒魔君祌琰,遭其追殺。你若是答應了我古魔族的要求,我們可以從魔君手中保護你。”

穆晴笑了笑,說道:

“可是……我不需要擔憂魔君會追殺我,他現在正在往我設好的圈套裏跳,自身難保。”

大殿裏一片沈默。

孟老太道:

“你做了什麽?魔君現在在哪?”

“關心自己吧。”

穆晴緩緩地抽出摘星劍。

孟憐喊道:“這雪谷是我古魔族的地盤,這裏到處都是我古魔族的人,你以為你是對手嗎?”

他意在告知穆晴,她是甕中之鱉。

穆晴卻笑著說道:

“我先前剛到西洲時,一直在想著,雪谷有陣,破陣很麻煩。沒想到你親自送了塊牌子給我,把我引進了雪谷。”

穆晴在告訴他——

你們不是請君入甕,你們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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