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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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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

胡母邊哭邊捶胡瑤花:“早知道我就讓你姐姐姐夫給你找一個了。你非說讓我等你幾個月,騙我說想在娘家多過幾天松快日子。誰成想你是打的這個主意。你說你看中誰不好,偏看中顧四祥。那邊顧家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啊!顧長貴跟宋玉梅就不是什麽好人。之前,他們還攛掇族裏的長輩施壓,想貪顧南望的撫恤金呢!這樣的人家,你也敢嫁?”

胡瑤花卻不讚同:“顧四祥跟他父母不一樣!”

“誰管他一樣不一樣。我就問你,你嫁過去要不要跟他爸媽打交道?這樣的公公婆婆你受得了嗎?更別說他們沒分家,幾個兄弟住在一起,妯娌也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亂七八糟的事一大堆。你聽媽的,這樣的家庭咱不能嫁!”

胡瑤花頓感頭痛,暗自懊悔怎麽就讓她媽看到了呢!

“媽,你先別哭。大過年的呢!”

胡母更氣了,“你還知道大過年的!大過年的你不呆自己家,跑外面去跟顧四祥鬼混!”

又狠狠瞪了胡父一言,“你倒是說句話!裝什麽啞巴!這可是女兒一輩子的事!”

胡父沒好氣說:“你要是不想女兒嫁給顧四祥,今天鬧這一出幹嘛?就是瞧見了,不會壓下來,轉頭讓她跟顧四祥斷了嗎?你這一鬧,現在村裏誰不知道顧四祥跟女兒的事。就那些見風就是雨的人,指不定以為女兒已經和顧四祥怎麽樣了呢。這要是不嫁,村裏會怎麽說?”

胡母一怔,萬分後悔,“我……我當時氣狠了,這不是沒想那麽多嗎?要不讓瑤花去我娘家住一陣,等事情淡了再回來?”

胡父還沒表態,胡瑤花不答應了:“我不去!媽,顧四祥說了,年後就來提親。”

胡母再次氣血上湧,“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哦!你怎麽就一門心思認定了顧四祥呢!早知道這樣,何必跟顧南朔退婚。好歹這邊人品是信得過的。再說南朔現在雖然不當老師了,卻開了自己的店鋪,聽說生意不錯,賺的比當老師多。他既然有這樣的本事,也不怕養著三個侄子了。”

胡瑤花翻了個白眼。她是不知道夢裏顧南朔有多少本事,但她知道,顧南朔活不了多久的。她絕不能嫁。

胡瑤花長嘆了一口氣,坐到胡母身邊試圖說服。

“媽,你別只看顧四祥他們家的糟心事,也想想好的。那邊雖然沒分家,但顧四祥是老幺,他爸媽四個兒子,最疼的就是他,連孫子都得靠邊站,不得什麽都偏著他?顧四祥長得不差,還有高中文憑,只要過了高考就是大學生。”

胡母掃了她一眼,鼻子冷哼:“還大學生呢!村裏誰不知道他都考三回了。要能考中早就中了。”

胡瑤花一噎,這是事實沒錯。但那不是時機不到嗎!

“他成績不差,前幾次是考前太緊張了失誤。這一屆,他一定能考上。”

夢裏,顧四祥就是這屆考上的。考得還是本科。畢業後分配回來,進入政府做了幹部。

胡母依舊冷嗤:“那就等他考上了再說!”

胡瑤花噎得半死。如果不在顧四祥幾番失利的最低谷嫁過去,等顧四祥考上大學一飛沖天,還有她的機會嗎?

“媽,你別不信。你就算不看這些,那還有個顧喬呢!顧喬的好運氣村裏可是都知道的。”

胡母怔了會兒,“那也是人家顧喬,跟顧四祥有什麽關系。別以為是叔侄就能占多少便宜,你沒看顧大財腿都斷了嗎?”

那是顧大財蠢,老跟大房過不去!顧四祥對顧喬這個侄女可好著呢!顧長貴一脈,除了顧大財,誰沒沾顧喬的光?幾年後,顧喬去京都上大學,傍上高幹子弟。顧家更是滿門風光。

若非有這層關系,顧四祥能在政府如魚得水?就是不怎麽聰明的顧三吉都開店當老板賺得盆滿缽滿。

胡瑤花暗自握拳。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搭上這艘巨輪!

為此,她說盡了好話,想把胡母的思想掰過來。只要搞定了胡母,胡父自然是拗不過她們的。奈何胡母意志十分堅定,任她口若懸河,把顧四祥誇出一朵花來,依舊巋然不動。

胡瑤花頓時委屈起來,哭著說:“媽,反正我就是喜歡顧四祥。我就要嫁給他!”

一掀簾子進了屋。

徒留下胡父胡母面面相覷。

胡母問:“現在怎麽辦?”

胡父無奈:“我哪知道?瑤花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嫁,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胡母:……就很紮心!

——

顧家。

顧南朔驚訝地發現,“預言小說”再次發生變化。所有關於顧四祥與“顧四嬸”,甚至包括其幾個孩子的劇情全部陷入了文字與亂碼之間的拉鋸。

顧南朔很詫異,什麽情況?

思維轉動,顧南朔想到了兩種可能。其一書中的“顧四嬸”不是胡瑤花,因為蝴蝶效應,胡瑤花取代了這個位子。其二書中的“顧四嬸”是胡瑤花,但因為某種他不知道的原因,這門婚事存在無法進行的可能性。

至於到底是一還是二,無需多想,靜待結果就行。

顧南朔合上書,出門與家人一起吃年夜飯,守歲。

初一,村裏各家開始串門拜年。在這樣的喜慶日子裏,便是往日裏最愛八卦的嬸子也沒有提胡瑤花與顧四祥的事。

初二,各家媳婦回娘家。崔宏志陪著顧南舒回來,吃過午飯,下午又走了。

初三,按理是舅家。按照楊柳村這邊的風俗,親戚間的互串要持續好幾天。這期間家家戶戶不是你來,就是我往。

顧家母親這邊沒別的親戚,父親這邊有等於沒有,也就閑了下來。想著馬上要搬家,趁有時間,顧南朔便發動妹妹侄子一起整理東西。縣裏離得不遠,倒不必什麽都帶走,很多東西也帶不走,幹脆只帶應季和常用的,其他有需要時再回來拿。

收拾衣櫃的時候,顧南朔無意間翻出了一個木盒子。盒子裏用紅絨布包著一根磨損了的紅繩,紅繩中間墜了顆黑色的珠子。

顧南朔覺得眼熟,腦子轉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小時候母親柳如玉總帶在手腕上的嗎?這條手串本是有兩顆珠子的,一黑一白。有回幹活時不小心剮蹭到,白珠丟失,只剩了黑珠。柳如玉怕再把黑珠弄沒了,從此收起來,再沒有戴。

顧南朔看著手串,心下疑惑。

紅繩是很普通的紅繩,花不了幾分錢。珠子看上去也非常劣質。放後世路邊攤,不說一毛,最貴五毛不能再多。要是去某烏批發,五塊錢指不定能買一大袋子。

可就是這麽一條手串,柳如玉卻寶貝得很。

記憶中紅繩破損,白珠丟失的時候,柳如玉找了大半天。沒找到還難過了好久。

顧南朔左看右看,沒看出手串有什麽特別,猜測手串背後或許有什麽故事。這才導致它雖然不值錢,卻意義非凡。

顧南朔將手串放回盒子裏,繼續整理。

初五,以南恢覆營業。年後的生意冷淡,顧南朔便將店鋪交托給唐曉燕,自己看房去了。自打有搬家的想法,顧南朔便在留意這方面,因此房子並不難找。初七就定了下來。地址在老街區,不論是距店鋪,還是元華高中,亦或者中心小學,都在十五分鐘路程範圍內。

進門廳堂,後面連著兩間臥房,旁邊有個樓梯,通向小閣樓。最後頭是竈房。竈房另開一後門,直通街道。

顧南朔尋思著,小閣樓可以給顧南弦。下面兩個臥房,他占一個,三侄子占一個,倒是夠用了。條件雖有些簡陋,短期內湊合湊合不成問題。往後總要換的。

跟房東談好價錢拿了鑰匙,顧南朔轉頭就交給了顧南弦,讓她花幾天時間做打掃,而自己則再次前往鵬城。

陳老板特意辦了接風宴,他看上去比之前更胖了,臉也更圓了,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線,“怎麽過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又不是第一次來了,哪用得著接啊!瞧陳老板紅光滿面的,這陣子生意不錯?”

陳老板笑得眼睛都瞇了,“多虧你!當初城東市場活動直接把我們輝煌鞋廠優質皮鞋的聲譽打出去了。你不知道,後來好幾個老板跟我定這款皮鞋。姓廖的絕對想不到,他做的局沒弄死我,反而成就了我。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恐怕腸子都悔青了。”

不用問,姓廖的就是當初做局的死對頭。

見顧南朔一點都不驚訝,陳老板心知,果然,他早就算到了。像對方這麽有本事的人物,若不是走一步看三步,一早就打著這個主意,何必特意改用輝煌鞋廠的招牌,還再三囑咐他準備好名片呢?

陳老板端起酒杯:“大恩不言謝!顧老弟,往後你就是我再生父母。說實話,你這本事,我恨不得把你栓在我廠子裏。可惜我知道你是要幹大事的人。這回來是進貨嗎?”

“進貨的事不急,我有別的事,順道來看看你。”

顧南朔說的是句實在話。這回見面純屬聯絡感情。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不論親情友情愛情,都是需要經營的。你得去維系才能長遠。

陳老板是個熱情的,一聽他這麽說,立馬問:“什麽事?我能幫得上忙嗎?”

顧南朔笑著搖頭:“暫時不用麻煩陳老板。如果沒意外的話,事情用不了兩天就能順利辦完。陳老板放心,要是真遇上問題,我會開口,絕不跟你客氣。”

“那可說定了。”陳老板擺手,“既然這樣,就不要生分了。別再一口一個陳老板。我叫陳俊輝,你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聲輝哥吧。我也叫你小南,怎麽樣?”

顧南朔:“……輝哥,你還是叫我小顧,或者南朔吧。”

陳老板楞了半秒,哈哈笑起來:“行!小南這名兒是有點像女孩子。”

顧南朔:……

看破不說破,能別說出來嗎?

酒後散席,顧南朔回賓館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來到了風華家具公司的門口。風華家具是目前鵬城排的上號的企業,自是輝煌鞋廠那種小作坊不能比的。門口兩大保安,直接將顧南朔擋了下來。

“你們好,我想見你們孫老板。”

這種大公司的老板,怎麽可能是誰想見就能見。保安沒放人過去,卻也沒為難,禮貌詢問:“請問你是哪位?跟我們老板有約好嗎?”

“我叫顧南朔,沒有約好。”

保安滿臉問號,顧南朔這名沒聽過,不是他們公司任何一家合作方。二人對視一眼,“你找我們老板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幫忙轉達。”

顧南朔輕笑:“那就請告訴你們老板,三個月前,我給他送過一份資料。不知道這份資料的價值,他滿不滿意。”

保安更疑惑了,什麽資料,什麽價值,怎麽還帶打啞謎的。

顧南朔又道:“我住在新華賓館302號房。”

撂下這一句,轉身走了。徒留兩個保安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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