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完了，我和餘塵緊抿著唇竟一時間無話可說，倒是連小小吸了吸鼻子，一抹眼淚打抱不平的說道：“這種男人我太了解了，為了自己的野心不遺餘力的把自己變成了禽獸，對於這些畜生，賞他十顆子彈一點都不過分，你把他地址給我，我附贈你一門炮彈。”

南辭苦笑了一下，我看連小小似乎想要繼續說服人家滿足她突然膨脹起來的殺人欲，連忙打斷她道：“連大少爺，我看南辭小姐想要的應該不是想要念歸雲的命，你能把你從黑幫學來的那套先收起來嗎？”

連小小兩手一叉，好奇的看著南辭，“都這樣了，你不會還希望他能長命百歲、福壽安康吧？”

南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她繞過我徑自的走到前廳中唯一的一扇白玉屏風前，伸出右掌貼於屏風之上，只見像是烙紅的鐵按在皮膚上一般，白玉的屏風在她按下的地方突然變紅滲出熱氣，她緊咬著牙似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就在連小小準備將她手掌拉下來時，她的手腕處像是有人拿刀子雕刻一樣，慢慢地顯現出一個圖騰，只聽連小小一聲驚呼，“MYGOD！燕三，是你的印章。”

我承認如果之前我對燕家茶樓的隱秘有些許懷疑的話，此刻就是完全相信了它如此驚世駭俗的存在，人鬼交易，買賣故事，烙印圖章的屏風，黑洞的菱花鏡，從未在歷史上出現過的王朝以及……

懸空出現在穹頂上的一卷金色卷軸。

南辭將手放下，看著出現在穹頂上的卷軸，“燕家茶樓既已收下我的故事，那買賣便成了。”

我問她，“你要換的是什麽故事？”

“我知道燕家茶樓一旦收下故事，那麽故事裏的所有事情都會自動抹去，你們雖改變不了結局，卻能重寫過程，我想要一個與他正面交鋒無關風月的故事，即便最終他奪了南氏江山，我也能幹幹凈凈、純純粹粹的去恨他。”

她說完想要的故事之後便如煙一般的消失了，我精疲力竭的坐回椅子上，連小小往自己的臉上狠掐了一把，“嘶……痛，這他媽不是夢啊。”

餘塵突然轉身朝著我身後二樓的房門冷聲道：“誰？出來。”

我和連小小猛地朝著二樓望去，只見一身水藍色長衫的玉冠少年尷尬的笑著從房裏走了出來，看摸樣倒像是書裏常說的白面書生，他朝著我們先是作了作揖，似乎絕對不對又抱了抱拳，看著我們仍是吃人的嘴臉，只好將手往身後一收，他這個動作讓餘塵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子彈朝著他的胸口準確無誤地飛去，本該應聲落地的人，卻以極快的速度生生的避開了那枚子彈，這是餘塵首次失手，藍衣少年兩手拍著胸口，一口一個燕主子的從樓上飛快地跑下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跑到我身後躲了起來。

連小小朝著餘塵吵嚷道：“塵爺，你不會是看他嬉皮能肉的舍不得吧，要不，我幫你。”說完就朝著我身後的藍衣少年舉起搶來。

“燕主子，你可要護著我，我要是被這兩個瘋女人弄沒了，你上哪再去找這麽豐神俊朗、才氣逼人、忠貞不二的掌櫃啊。”

連小小嘔了一聲，正準備扣下扳機，我迅速地把她的槍奪下，順勢轉身拿槍指著我身後的這個少年，“我問什麽，你答什麽，但凡答錯一個字，我就是這裏的第三個瘋女人，明白了嗎？”

少年乖巧的點著頭，看他一副無害的模樣，倒覺得我們仨像群正準備荼毒未成年的女流氓一樣，我不自然的扯了扯嗓子，“你叫什麽？”

他無比純真的看著我，“我叫燕小二啊，你忘了，還是你給我取的名字了。”

燕小二？我仔細的想了想，這個名字確實很熟悉，噢，我想起來了，我把他重新打量了一遍，鄭重地說道：“我確實取過一個叫燕小二的名字，但那是我六歲的時候給一只鴿子取的，你要是說你就是那只鴿子，我立馬弄死你。”

他本來正準備點頭的，聽我那麽一說，那兩道好看的眉頭往中間一擠，一臉為難又十分委屈的看著我，倒是連小小突然好奇的打岔道：“你什麽時候養的鴿子，我怎麽不知道？”

她又看了看餘塵，餘塵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我冷哼了一聲，“你們當然不知道，我做夢的時候養的，要不然我自己都叫燕三了，怎麽可能會給一只鴿子取叫燕小二呢？”

其實後來我也覺得奇怪，那時候自己才多大，雖然記不清到底是什麽樣的夢，但是醒來唯一記得的就是我給一只鴿子冠上了自己的姓，後面還加了個小二，那一瞬間真就是我人生的最低谷。

我不得不承認並且接受這個不堪的事實，“那你到底是人還是鴿子？”

“我是火鳳的後裔自然也是燕家茶樓的掌櫃，不過我沒有橫跨幽鏡的權限，所以只能通過造夢與你相見啦。”

連小小打斷道：“你說的是屏風後那面黑不溜秋的鏡子？”

燕小二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它叫幽鏡，可以通往萬象虛空中的任何一個時空，只有燕家茶樓的主人才能打開，你小時候沒進過私塾嗎？這麽笨。”

連小小咬牙說道：“不好意思，我小時候讀的私塾裏不教聊齋志異裏的東西，你要再這樣看我，我就把你的頭扭下來，然後讓你變成燕小一。”

燕小二移開眼不自覺的往我身後又躲了躲，我讓開身子嘆口氣說道：“你躲我身後沒用，我這裏最不能打的一個，護不了你。”

“誰說的，你是巫族始祖後裔，法術了不得了。”

連小小安靜下來，餘塵仔細的打量我起來，我越聽越玄乎，伸手掐住燕小二的脖子，“下面第二個問題來了，如果回答不好，我就讓你英年早逝……我問你，我是誰？”

燕小二漲紅著臉指著我的手，我微微松了松卻沒有放開的意思，他皺著眉思索半晌後開口道：“你是燕家茶樓的主人，也是我的主子，這座燕家茶樓是由巫族始祖所建，在萬象虛空中，巫族始祖用靈力繪制出一段段能夠介入人、神、魔三族的故事，因而燕家茶樓做了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買賣故事的生意。”

“那我為什麽會是燕家茶樓的主人？”

“燕氏本就是巫族始祖後裔，你自出生起就擁有茶樓的鑰匙，從你擁有鑰匙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你就是茶樓的主人，至於鑰匙為什麽會出現在你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餘塵冷哼一句，“這就是先斬後奏了。”

連小小附和道：“燕三小姐十大禁忌排行首位，你家燕主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掌控。”

我放開他，冷聲道：“憑什麽我有鑰匙就非得是茶樓的主人，沒有人清楚明白的問過我意見就想把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茶樓塞給我，不好意思，我實在不是遷就別人的性格，鑰匙應該還在鎖上，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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