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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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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0 章節

哭起來,萬般委屈地說道:“女兒不知道……陛下只是看到了女兒手臂上的一些舊傷,就突然發怒將女兒摔在地上……女兒已經回明了陛下這是鸚鵡所傷,但不知為何,陛下還是很生氣……父親,女兒年少無知,倘若有哪裏開罪了陛下,您千萬要替女兒求情啊!”

聽到她這些堪稱無恥的自辯之語,原本打算袖手旁觀的明華容亦是暗生怒氣,忍不住說道:“項小姐,你若問心無愧,為何要說謊?無論是爪印間距,還是傷痕長短,你手臂上的舊疤分明與今天所受的新傷一模一樣。世上哪裏有爪子這麽大的鸚鵡?更沒有爪痕相同的貓!你如果真是清白無暇,那又何必捏造謊話來掩飾?”

項綺羅倏然止住哭聲,恨恨看向明華容:“就算是被貓抓的又怎樣?難道僅憑這一點傷痕,就能證明是我殺了項燕初麽?”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忽然斜橫飛起,重重撞在一旁的紅木高幾上。紅木家具沈重堅硬,這一下撞得她幾乎直不起身來,像條喪家敗犬一樣爬在地上,痛吟不止。

將她踢飛的正是宣長昊。他定定看著這個滿口狡辯抵賴的女人,目中似有火光四濺,像是恨不得立即將她殺死。克制住翻湧的殺意,他緩緩說道:“燕初發病的那天,項將軍曾帶你入宮看過她。你們剛一走,她便病倒了。當時朕也曾疑心是有人下毒,但並未找到證據,加上燕初像是預感到了什麽一樣,臨終前說……她已經原諒了項將軍,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朕不忍心拂她遺願,便沒有清查——若早知道是你下的手,這三年來朕又何需隱忍!”

他話裏恨意滔天,聽得項綺羅心下冰涼。她強忍痛苦,勉力仰起頭來看向他。他是她此生最大的希冀與夢想,她曾以為只要時間久一些,只要她能有機會陪在他身邊,她一定可以勝過項燕初,成為他心裏最重要的人。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縱然項燕初已經過世三年,縱然是自己先認識的他,縱然他平日待自己尚算得上溫和,可一旦涉及到項燕初的死,他馬上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分毫不念舊情,一心一意只欲將她殺之而後快。這就是自己苦戀的男人麽?他根本不愛自己,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想到這裏,項綺羅突然尖聲長笑起來,同時眼淚卻流得更兇更急:“明明是我先認識的你……你知不知道我六歲時就已經記著你想要嫁給你了?可你最後卻帶回了別的女人!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了,卻偏偏是我的異母姐姐!一個船娘所生的賤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她根本沒有我美麗,也沒有我的學識才情,她憑什麽能搶走你?我不服!我不服!可我原本也沒想殺她……我只是想,既然天意如此,哪怕只是屈居為妃我也認了。可你為了那女人,居然放言再不納妃,還不顧大臣勸諫堅持要立她為後!你讓我怎麽忍受?所以我只好殺了她。我知道太醫院裏多的是使毒的大行家,自然不會用毒,我便趁她小睡時,將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刺入了她的印堂!她一下便醒了,可是卻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麽,雖然有所疑惑,卻只好眼睜睜看著我離開。哈哈,她只怕以為是父親要殺她吧,所以至死也不肯說出這些細節來。真是個蠢貨,和她那下賤的娘一路貨色——”

言猶未已,她臉上便挨了一掌。她捂住臉恨恨看去,動手的卻是項烈司。他痛心疾首地看著這個突然變得陌生的女兒,斥道:“你怎麽能這樣說你姐姐!她那樣善良單純的好孩子,你居然能下手殺了她!你——你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個畜牲!我怎麽會養出你這種女兒!”

被項烈司這般毫不留情地一罵,項綺羅難堪得幾乎想立即死去。旋即她又不甘示弱一般,顫抖著爬起身來,勉力挺直了胸膛:“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自從知道你在外面還有個女兒,家裏就變了天!母親天天為此哭泣,哥哥因為心疼母親總是和你爭執。但你卻從無反省,甚至還謀劃著要將那賤種帶回家來認祖歸宗!你也不想想,她是什麽身份,我們項家又是什麽身份!你若不顧臉面地將她帶回來,我們闔家都要聲名掃地!若你沒有起這個念頭,或許我還不會殺她,可你卻一意孤行——父親,這一切都怪你!都怪你!”

她喊得聲嘶力竭,腳步卻一直在往後退,仿佛也知道這些統統都是借口,用來掩飾她的滔天妒意。忽然,她腳步一錯,險些摔倒,原來是踩到了被姬祟雲打暈的阿洛。她晃了一晃,重新站穩身體,還待再說話,卻突然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只見利劍森森,已然從背至前穿透了她的胸膛。

原來,阿洛被她一踩,清醒了些許,模糊看到面前有個人影,下意識地便是一劍刺去。如果是粗通武藝的人一定能夠避開,但項綺羅卻根本不會武功,於是便陰差陽錯,被阿洛一劍穿心。

看到這一幕,項烈司怒吼一聲,奔上前拔出佩刀一下便刺死了阿洛,隨即又扶住項綺羅。但看著奄奄一息,面若紙金的女兒,他卻不知該說什麽才好。縱然她曾鑄下大錯,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可她所犯的殺孽,他亦無法原諒。

項綺羅卻根本沒註意到父親的痛苦為難。用最後的力氣勉強撐起眼皮,她萬般眷戀地看了一眼宣長昊的俊逸面龐,低聲說道:“我還是沒能得到你……若有來世……”

尚未說完,她便低下頭去,徹底斷了氣息。

“綺羅……”項烈司痛苦地低下頭,將她逐漸冰冷的身體抱在懷裏。

宣長昊雖然深恨項綺羅,但見她死去卻並不如何痛快。她那種近乎瘋狂扭曲、不惜殺害親人也要得到意中人的所謂愛意,在令宣長昊心寒之餘,更是心驚。

他不禁想到,自己適才那些想要除掉姬祟雲、強行將明華容留在身邊的念頭,是否也是入了魔障。他不禁捫心自問,若自己也為了一己欲念,變成項綺羅那般扭曲而瘋狂的模樣,縱然當真得到了明華容,但他真的就會快樂麽?

他愛慕的是那個沈靜似水,卻又智計百出,從不掩飾銳意鋒芒的明華容。一朝折斷她的羽翼,將她禁錮深宮,她還會是她麽?

而如果真做出了這種事情,只怕他也會扭曲成連自己也不認識的人吧。那種醜陋的嫉恨,不堪的行止,瘋狂的執念……如果只能仗倚權勢,強行要求愛人留在自己身邊的話,無論結果如何,在開始時他便已經輸了,徹頭徹腦,一敗塗地。倒不如坦然放手,免得狼狽難看。

若明華容身邊還沒有那少年,若他們並非那麽親密無間,流轉著外人無從插足的默契,他定會大膽一試。但是現在,他已決定放手。她並不曾對他動心,那麽,他至少要在她面前保持最後的風度。

一念及此,宣長昊微微闔眼,斂去最後一分不舍。當再度睜開眼睛時,他已又是平日那個宣長昊,冷峻寡言,遇事果決。

他深深看了一眼明華容,剛待說話,卻聽對方搶先說道:“陛下,民女尚有一事相求。”

“你說。”

“民女已知道明守靖的下落。民女請求陛下,以國法處置他弒兄殺妻的喪行之舉,為死者討一個公道!”

……

是夜,重臣驚聞丞相白孟連大膽犯上,勾結瑾王發兵逼宮。幸有前吏部尚書之女明華容察覺端倪,大膽示警,提前請來大將軍項烈司護駕,才免卻了一場兵亂。

數日後,百官聯名彈劾白孟連,除叛逆大罪外,歷數許多罪狀,請求罷其官職,誅其九族。

同日,明華容孝衣入殿,力陳明守靖殺妻弒兄之罪,請求陛下以國法處置。

……

白孟連與瑾王的謀逆大罪已是板上釘釘,雖然其勢力龐大,糾纏錯結,但在天子的雷霆之威下,無人敢於出頭。向來被白孟連引以自得的門生遍天下,此時竟成了一句空言大話。眾臣對這二人的處置再無異議,但對於如何發落明守靖,卻是頗有爭議。

反對的大臣認為子不言父過,似明華容這般直言其父罪狀,實乃是大不孝,有違本朝以孝治國之道,應該重重懲罰,以儆效尤。但亦有人認為,明守靖所為背德喪行,人神共憤,明華容大義滅親亦不為過。

大臣們引經據典,互不相讓,辯到最後誰也不肯讓步,便一齊請求聖意裁奪。宣長昊冷冷看著他們,道:“朕是讓諸卿商討明賊的量刑,而非爭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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