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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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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激怒了明家?

見她說不出話來,明守靖又道:“說起來,莫夫人,我還沒有問你,為何你明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廢人,卻還要同我家結親?你當我明家好欺負麽?”

這話猶如平地裏一個焦雷,直將莫夫人三魂轟去了七魄,越發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掙紮著辯解道:“明尚書不要開玩笑,我家和遠——我家和遠哪裏是廢人,否則怎麽會有上次的事?”

明守靖一個男子,也不便說已著人為女兒驗過身,與她舉證分爭,只冷笑道:“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若你莫家還要臉面,就乖乖照我的話,速速退了這門親事,免得鬧開了彼此都不好看。”

為了趙家上下的顏面,莫夫人一直將此事瞞得死緊,自認是滴水不漏。忽然被明守靖揭穿出來,不禁又是焦急又是疑惑,密信上那句暗算重傷更是時時橫在她眼前。比起其他,她現在更擔心兒子安危,便說道:“這些事以後再理論不遲,請明尚書先將我兒放出來。我是他長輩,若他當真犯了錯,我自當管教。”

“莫夫人,但願你說到做到。”說罷,明守靖便命人將趙和遠架來。

過得片刻,趙和遠便被帶到了前廳。昨夜他被火燒傷後又被反捆起趕了兩個多時辰的路,待被送到明府後,所有人都只顧打自己的小算盤,竟沒一個人想得起為他治療。經過一夜,原本燎起的水泡已有不少潰爛紅腫,少數幾個還發起膿來,瞧著比起昨天更加不堪。

莫夫人一見兒子這副模樣,當即就失聲大哭起來:“姓明的,我兒子再怎麽著,好歹也是將軍之後,世家公子,你居然敢私刑將他折磨成這模樣!真是喪盡天良!”

明守靖怒氣又起,說道:“原是你這好兒子趁夜潛入庵堂,恰好被人發現,只當是來了小賊,爭鬥間他無意撞在油燈上,自己把自己燒成了這模樣!若他在白天光明正大地過去,哪裏會有人傷他!說起來也是他自作孽,若非如此,我到現在還被你們蒙在鼓裏!哪裏知道他是個色心不息的廢物!”

莫夫人被他搶白得臉上陣青陣紅,險些就要破口還罵回去,但幸好心中尚有幾分理智,知道是自家理虧,要是嚷大了徹底撕破臉面,明家人一怒之下將兒子的隱疾宣揚出去,那自家就是徹底沒臉了。

正當她淌眼抹淚地為兒子擦拭臉上塵灰時,突然有個瘦小的家丁沖進前廳來,驚慌失措地大喊道:“不好了!老爺,咱家院墻上突然被貼了這個東西!”

打量他神色慌張,明守靖也不及細究這面生的家丁是如何闖進來的,劈手接過他拿來的紙張一看,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在哪裏發現的?”

“就在咱們家院墻上,一路貼了怕不有幾十張。底下人發現後就立刻沿路撕掉了,但不知其他地方還有沒有。”

“是誰幹的好事?!”明守靖怒聲咆哮道,狠狠將紙一團,擲在了地上。

一旁,莫夫人見狀,雖然心事重重,亦忍不住往地上看了一眼。卻見那紙上有趙家等語,不禁心頭一跳,不顧身份撿起來看了。

這一看,直把她氣得眼迸金星,手抖腳軟,原來,上面所寫的竟是嘲笑明家有眼無珠,在趙家找了個不能人道的姑爺攀了親!

眼見這事被抖落在大庭廣眾之下,莫夫人只覺身上陣陣止不住的顫抖,就像當眾被扒光了衣服一樣難堪。這時,卻見那瘦瘦小小的家丁瞟了一眼頭發蓬亂,胡亂搭著件下人袍子的趙和遠,狀似不解地嘀咕了一聲:“怎麽就被打成這樣了。”

聽到這話,莫夫人眼前驀然一亮,不再顧及什麽,尖聲質問道:“姓明的,我趙家礙著你什麽了?我們本有通家之誼,你為何要下次毒手,將我兒子打成殘廢?”

縱是滿腹心事,明守靖聽到這話也不禁一楞:“你說什麽?”

“我說你狠心將我兒子打成了廢人。”莫夫人面色奇特,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本想將這事一直瞞下去,但事到如今,此事既已被人特地張揚出去,那麽多半是瞞不住了。好在上面並未寫趙和遠是何時成了廢人的,唯今之際,便只有拿這點來做文章,反咬是明家人所為,將自己從欺騙者轉為受害者那一方。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整個將軍府的顏面!

聽到莫夫人這番說辭,明守靖卻是氣得渾身亂顫,口不擇言道:“你——你這賤婦,胡說什麽!”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明白。我兒昨天白間還好好的,但昨晚徹夜不歸,今天我再在你們府上見到他時,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剛才也承認了,他身上的傷是與你們府上的人相爭時留下的,若不是你們對他下了狠手,那還會是誰做的?”莫夫人原本還有些心虛,但說到傷勢等語時,底氣不覺又足了起來。

但這畢竟是在明府內,她這般指鹿為馬,信口雌黃,到底還是害怕的。打量明守靖已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匆匆丟下一句“我要為兒子找人診治”,便命跟隨她過來的下人扶著趙和遠匆匆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明守靖呆呆站了半晌,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暴怒道:“反了反了!他家自己瞞下的醜事,反而想推到我家頭上?沒門!我這就進宮面聖,請陛下為我作主!”

說罷,他氣沖沖往內院走去,一行走一行大聲吩咐小廝速速為他準備官服紗帽,備好馬匹。

眼見快走到自己院子時,轉角處忽然走過一個人來,向他盈盈一拜:“華容給您請安。”

明守靖定睛一看,卻是大女兒明華容。因近來家裏三個女兒中,有兩個頻頻出事,倒是這個大女兒不但讓他省心,更替他掙回許多臉面,讓他另眼相看。但眼下他正有事,也不耐煩同女兒多說,便說道:“我有要事,你先退下。”

不想,明華容腳下分毫不動,並且反問道:“華容鬥膽,請問老爺可是為趙公子一事煩惱?”

明守靖一楞:“你如何得知?”

“適才莫夫人失態吵鬧,又強行帶著她兒子走掉,府內許多人都看見了。女兒的奴婢恰好經過,便告訴了女兒。”

剛才動靜確實鬧得不小,只是明守靖沒想到,在前廳發生的事,轉眼之間連在後院的女兒也知道了,不禁更為光火,說道:“這些事情也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能攪和的?還不好生回屋待著去!”

被他遷怒,明華容也不見氣惱,只平聲說道:“此事女兒原本不該多嘴,但是,剛才聽老爺說您要入宮面聖。上次在宮內養病時女兒恰好聽說了一件事,卻是與您有關,思來想去,女兒覺得還是先告訴您比較好。”

“你說什麽?”聽到明華容的話,縱是明守靖再如何心急上火,也不禁吃了一驚。將她帶到書房內,問道:“究竟是何事?”

“上次在宮中時,女兒經過某處宮道時,無意間看到瑾王與人交換了一件東西,動作十分隱秘。我雖未看清那東西是什麽,卻看到了那人的臉。那人——正是大表哥的父親呢。只是不知為何,他見了瑾王也不行禮問安,卻是神色匆忙,像是害怕被人撞見一樣。”

明守靖本是官場上的老油條,聽到這話,立即琢磨不出對味來,追問道:“你可有聽清他們說了什麽?”

“因為隔得太遠,所以都沒聽得真切,只聽到了最後一句‘主上放心,微臣必不負所托’。”

聞言,明守靖面色陡然一變。

明華容卻恍若不見,只徑自說道:“女兒雖然不才,卻也知道白家那位老爺既然食君之祿,那麽所尊的就只該有陛下一個主上。他卻對瑾王這般……委實是令人深思呢。”

頓了一頓,她狀似無意地說道:“也不知,白家是單只他一人如此尊祟瑾王,還是連其他人也一起……夫人她又做如是想?”

有些話,其實不必說得很明白,只需輕輕一點就夠了。當下聽她一提,明守靖立時聯想到了白文啟說將明獨秀送到瑾王面前,謀的是王妃之位。當時他只在為岳父擅做主張,陷他於賣女求榮的境地而暗自惱怒,卻忘了去想白孟連這個決定的深意。

白孟連何等老謀深算,走一步看三步的人物,想將孫輩中血緣最近的外孫女指給瑾王,必有所圖。再聯系明華容所說的話,他做何是打算已是一清二楚!而他的決定,就是白家的決定!

——也就是說,白家人並不滿今上,心內另有算盤?!

意識到這一點,明守靖頓時跌坐在太師椅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完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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