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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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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吵嚷著鬧到明華容面前來,口口聲聲要她償命,簡直是膽大妄為!

明若錦壓根不知道明守靖急著想要若無其事抹過這事,免得揭開真相丟了顏面,殃及官位。見他不安慰自己,反而多加訓斥,心中不由一片慘楚絕望,哀聲說道:“父親,您真的準備放任這小賤人逍遙法外嗎?!”

見她依舊不依不饒,明守靖越發惱怒,索性不再多說,直接命令道:“來人,送五小姐去給姨娘守魂!等明天事畢後立即將她帶回院裏嚴加看管,若再讓她跑出來胡說八道,我就將她院子裏所有下人都杖斃!”

聽到這狠厲的話語,眾人皆是心驚膽寒,生怕一個沒看好五小姐,觸怒老爺害自己丟了性命。當下不再等明守靖說什麽,明若錦院裏的人就圍過來七手八腳、半扶半拖地將她往門外帶。明若錦掙紮無果,幹脆將心一橫,大叫道:“父親!你偏聽偏信,我不服,我不服!姨娘在地下看著呢!她看著你呢!你就是這麽對她的!”

明守靖生平最恨有人挑釁他的權威,何況這人是本該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女兒。但姨娘剛死,就發作她的女兒實在說不過去,他便面色鐵青,一甩袖子裝作沒聽見走了,也不安慰一聲無故被牽連的大女兒。

但明華容早習慣了他的冷淡,當下叫了下人過來,也不問她們護院不力,只吩咐快將房間打掃幹凈。下人們自覺逃過一劫,無不心存感激,賣力幹活。

她神情一如繼往的漠然,可青玉看在眼中,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待回到臥室後,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您剛剛待五小姐,似乎是留情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話雖如此,但明華容毫不意外。青玉是自己貼身的侍婢,自己的一舉一動也從沒瞞過她,如果這都看不出來,那才是奇怪了。

見她沒有生氣,青玉又問道:“可是五小姐這般撒潑,當眾給您沒臉,您怎麽還……”

明華容微微一哂,道:“我本來以為她是欺軟怕硬,沒想到她竟是個傻子,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該恨的人是誰。念在她喪母之痛不是假裝的份上,我這次姑且放她一馬,若她仍是執迷不悟,下次我也不會客氣。”

喪母之痛……青玉默默咀嚼著這番話,忽然想起來,小姐是打從出生就沒了母親的,雖然父親仍在,卻也是從來沒照拂過她,形同虛設。比起看似可憐的五小姐來說,小姐才更加值得人憐惜疼愛,可是小姐實在太過堅強,堅強得讓人只能仰望敬佩,所以便忘了,其實她心中也有永生難愈的創痛……這次之所以會饒過明若錦的真正原因,或許連小姐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

一瞬間,青玉忽然很是心痛。

但明華容並未註意到她的傷感痛惜,沈思片刻,說道:“孫姨娘死得奇怪,你給許鐲傳個話,讓她設法去看看姨娘的屍體。她精於藥物,或許能發現什麽蛛絲螞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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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相看家宴

夜晚,明府書房。

書案上放了一堆公文,明守靖卻無心細看,只不勝疲憊地按摩著太陽穴。最近家中事情頻出,亂如一團麻,只稍稍一想他便頭痛欲裂。

這時,忽然有一道輕巧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隨即,便有一雙柔軟白皙的手撫上他的額頭,替他輕輕按摩。明守靖原本想毫不留情地推開,但到底舍不下十幾年的情份,便不冷不熱地說道:“你倒有閑過來。”

來人正是白氏,此時她臉上已無平日的倨傲之色,頗帶了幾分低眉順眼,聽到明守靖含譏帶諷的話也不生氣,只柔聲說道:“我剛回來便聽說出了事,怕老爺難過,便過來安慰安慰。”

雖沒明指出了何事,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明守靖想起白氏幹的好事,雖已決定不再追究,但還是心裏堵得慌。

夫妻多年,白氏豈有察覺不到丈夫情緒的,見狀連忙說道:“今兒我出了一趟門,是因為聽說近來很有幾家世勳貴胄想議親,想著家裏幾個姑娘年紀都大了,便特地去找我嫂子打聽了一下這幾家的人品家世。聽我嫂子說,這幾家夫人想趕在宮宴前先見見各家的小姐們,等到宮宴面聖時再考察一番。若是在家嫻靜文淑,進了宮又不怯大場面,果然是個好的,那麽就可以定下來。”

見她說起女兒的終身大事,明守靖點了點頭,暫且先將嫌隙放到一邊,問道:“是哪幾家?”

白氏連忙說了幾家人的來歷,聽見均是貴不可言的高官世勳之家,明守靖滿意地說道:“若是這幾家,倒也罷了。”

但轉念想起孫姨娘之事,他未免又開始心煩:“府裏好端端的出了白事,再請人來相看怕是不合規矩。”

白氏忙解釋道:“本來就不是正式相看,只是先借家宴之故親近一番,小姐們能不能中夫人們的意,還未可知。再者,說句不中聽的實話,孫家妹妹到底是個姨娘,這次的事兒只能說是趕巧,礙不著什麽的。”

昭慶的婚姻沿襲千年古制,向來是一夫一妻多妾之制。家中妾室就算橫死也不必報官,因為她們同奴婢一樣,雖然身份尊貴些,到底殺生大權還掌控在主子手裏。在各家正室夫人眼中,一個小小姨娘之死,確實不算什麽,除了少數十分講究的人,一般都不會避諱。

如果白氏一開始就說這話,明守靖肯定心生不悅。但她先將為小姐們前程打算的話說出來,又擡出幾家非富即貴的人家,再說孫姨娘之死不算什麽,明守靖便覺得有道理了。但他依舊有些顧慮:“孫姨娘到底是若錦的生母,只怕她熱孝在身不好出席。但若單單短了她一個,又不太好看。”雖然心中對明若錦的不敬很是不快,但孫姨娘屍骨未寒,明守靖不想做得太絕。

“老爺又忘了,讓若錦喊一聲母親的人是我,姨娘雖是她生母,終究身份只是姨娘而已。”白氏苦勸道。

“你說得很是。”明守靖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難為你有心,那就速速將此事辦成吧。對了,你大伯家的女兒今年也不小了,你也問問你大嫂,若她同意,便將侄女兒一起帶來相看相看。若錦那裏,你也好生去勸慰勸慰,說如果她這次表現不錯,禁足就提前解了,若是鬧出什麽笑話,我就將她送到城外尼姑庵去,拼著一張老臉不要,也要讓她出家。”

得到明守靖稱許,白氏立時笑了起來,眼角露出幾條淺淺的魚尾紋:“老爺吩咐的我都記下了,多謝老爺誇讚,我必將這事辦得妥妥貼貼。日子不如就定在後日,明兒我就準備起來,先給各家夫人們下帖子去,其他事兒也會一一辦起。”

次日一早,明府中各房的小姐便聽到了明日將有小宴的消息,從傳話奴婢所露的口風,皆知這是一次變相的相看宴。

而林夫人在聽白氏派來的丫鬟轉述,問她是否想讓明檀真一起出席後,不假思索便婉拒了:“回去告訴你家夫人,說她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明日來的人都是大富大貴,檀真從小多病,恐怕做不得高門大戶的兒媳,就不過去了。”

稍後丫鬟將這話帶到白氏跟前,白氏一聽就明白了:林氏的意思是想找個家裏關系簡單,日後不必讓女兒勞心勞力的女婿,橫豎她只是隨口一問,對方既然拒絕,她也正樂得就此丟開手不理。

明華容所得到的信息,卻比其他人都詳盡。親自過來傳話的許鐲不但將所有赴宴者的身份信息都一一說了出來,還將昨晚借故悄悄驗看孫姨娘屍體的情況也一起暗暗稟給她知道。

明華容聽得很專心,沒有放過每一個細節,只是她的神情卻教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青玉與許鐲早知道白氏想要借婚事之機擺布明華容,見白氏終於要動手,原本都十分著急。但在看到明華容不動聲色的模樣後,不知為何,心中都踏實了不少。

待許鐲走後,明華容便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雖然向來與白氏不對盤,但聽說這次相看宴上請的都是出身清貴的人家後,便罕有地與白氏站在了同一邊。當下看到明華容,便絮絮叨叨地教導了她半晌,諸如切記吃相斯文,少問多答,如何不動聲色表現出賢惠等等。明華容俱都含笑一一應了。

傳授了半天經驗,老夫人停下喝茶的功夫,楊媽媽忽然走進屋來,笑道:“咱們府上還是第一次有夫人來相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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