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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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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開心,?是嗎?”

捧腹大笑間,赫伊不察薩列亞已是來到了跟前,直到他的聲音突然離得幾近,?她才終於停下了笑聲。

曲起的食指指節揉了揉眼角,唇畔依舊是收不攏的弧度,無顧男人直直沈下的聲線和語氣,?她承認得坦率。

“是,很開心。”

赫伊怎麽也沒有想到,?只是之前讓她借題發揮了兩回,他便心有餘悸到此番程度,?可真是比莊園裏的下人們還不經折騰。

每一想起薩列亞見了萊莉娜就如同撞見兇神惡煞母老虎的模樣,?她便樂不可支。

而剛應過,赫伊只覺手腕被他的大掌扣住了。

他將她的手臂向後拗去。形如鐵栓一樣,?按在了柔軟的睡椅,?又迫使她躺下,而他以騎乘的姿勢在她上方,?壓住了她的腿,?藍黑色軍裝上的深紅綬帶蹭得她脖頸泛癢。

“接下來,?你是不是……也得讓我開心一下了?”

揚眸,赫伊正好與猶如正午艷陽一般的白金色眼瞳撞了個正著。

不僅眼裏,?更在心裏。

男人充滿了暗示的話語沒有讓魔女忙亂。

貝齒反倒咬住了在她脖子旁磨蹭的綬帶,?拽扯,把男人本來齊整的衣襟拉扯開了幾許,深紅色的長須與她的紅唇相映,?別有一種惑人的引誘。

美色當前,終究身不由己。

薩列亞的大掌扣住了赫伊的一雙手腕、按在她的頭頂上方,另一只手則去解箍住了喉嚨、在此刻讓他略微難以透氣的衣扣。

而就在他俯身即將噙住魔女嘴唇之際,捎了笑意的聲音從她嘴畔流出,暖暖的氣噴在了他的下顎,勾起了陣陣痕癢的觸感。

“你確定,繼續嗎?。”

順著魔女的目光,蘭斯公爵瞧見了姑且可被稱為陽臺的空間裏,像是踩了地雷般一臉驚悚的兩張面孔。

是賽爾和奧裏奇。

收到上司死亡視線的賽爾感覺自己的職場生涯即將斷送。

天知道他們兩個大活人一直站在這裏,但公爵大人進房後硬是沒有看到他們,只一心記掛著魔女!!這是多麽的目中無人啊!

茍住了表情,賽爾努力淡定。

他一腳踩住了欄桿,一手拽住了奧裏奇,以指導之名落荒而逃。

“奧裏奇,接下來,我將指導你正確的游泳方式。”

“……?”

‘噗通’

一眨眼,陽臺上礙眼的兩人便被大河吞沒了。

對於賽爾的見風使舵,赫伊頗為遺憾。

眼前的男人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只似笑非笑地輕哼了一聲,後俯低了身體,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兩人皆是一顫,仿佛有靜電一般的細微卻遽然的電流流經身體。

男人笑言。

“就算他們不走,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軍艦破河的風浪聲,

是最好的答案。

盡管是走了能最快抵達西方邊境的水路,可三四日的行程也終究是少不了的。

於是,這三四日的時間裏,與蘭斯公爵身處同一艘軍艦的部下們便深深地體會到了愛情的力量——他們看待薩列亞的目光儼然在看待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午後時光。

被蘭斯公爵特地打包帶上戰場的皇家禦用糕點師,將舷窗邊的一桌布置成了貴婦人、貴族小姐們享用下午茶時的擺設。

五層的甜點盒,甜膩的蛋糕、香脆的曲奇,冒著暖暖熱氣的水果花茶,硬是將氣氛冷峻的軍艦變成了出游嬉戲的游輪時光。

可那名衣著華美、形如在宮廷晚宴盛裝出席的女子似仍不知足。

因隔了太遠,周圍假裝沒有在留意實際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邊的圍觀眾人不知曉她說了什麽,可他們卻沒有遺漏一瞬從蘭斯公爵臉上浮現出的窘迫。

他似乎不太情願,只無可奈何地朝女人回了一句。

不過,在女人眉眼彎彎地輕言了一句話後,男人到底有所行動了。

只見,他拾起了桌面的銀叉銀刀,嫻熟地將一塊蔓越莓流心蛋糕分割。再叉起對於女人櫻桃小嘴不會過大的一小塊,伸手,直直送到了她的嘴畔。

男人僵硬又笨拙的動作使女人實在忍耐不住地輕笑了起來,在蘭斯公爵即將收回手之際,終於見好就收,前傾了身體,叼走了銀叉上的小蛋糕。

但見到她的長發掉進了瓷杯的茶水裏,男人一聲嘆息,只好拿白色的軟巾替她擦拭幹凈,又重新幫她斟上一杯花茶。

蘭斯公爵的部下們完全沒有想到,喜歡跟他們嘮嗑的第三騎士團團長賽爾居然真的所言無虛!

只要是與那位女子有關,公爵閣下竟然真的能比帝都以溫柔浪漫著稱的路姆男爵還要體貼!

呈呆滯狀態,蘭斯公爵的部下們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的神情中瞧見了形如撞鬼的毛骨悚然、難以置信。

“噢,光明神在上,公爵大人真的在大庭廣眾下給一個女人餵食。”

“究竟是我中邪了,還是大人中邪了?”

無獨有偶。

餐廳、棋牌室、賭桌上……只要有蘭斯公爵和他女朋友所在的地方,哪裏便是大型狗糧派發現場。無限添加,絕對管飽。

戀愛的酸臭味攻略了這艘軍艦,以及讓一顆顆只裝了帝國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我第一次看見大人這幅模樣。”

“但……是不是太寵了?”

“如果我有這麽漂亮又可愛的女朋友,我也能那麽寵。”

“糟糕,我想談戀愛了。”

“我也是。”

“那,我們在一起?”

“抱歉,我突然發現原來我的心裏只有帝國。”

謠言也傳進了萊莉娜的耳朵裏。

盡管聽了許多,可她從未見過畫面。也許,是每一回她剛要接近時,第三騎士團的團長就把她叫去談公務的緣故。

晚餐過後,萊莉娜來到了甲板散步消食,吹吹海風。

即將經過一個轉角之時,她瞧見一堆騎士擠在一塊遮擋板的後頭,似在心潮澎湃地窺探著什麽。

剛想問個究竟,萊莉娜便聽見由海風捎來的溫柔女聲。海風是鹹的,卻因她甜美柔軟的聲線而生出了絲絲的甜。

了無少女的矜持,她熱情而又大膽,格外勾人。

“薩列亞,接吻嗎?”

萊莉娜這才看清了站在甲板一角的男女。

正是蘭斯公爵與他的情人——不,他曾經親自、極為嚴肅地糾正過這種稱呼,並處罰了這麽稱呼那位女性的軍官。

不是情人。

而是,女朋友。

他以極端嚴肅、肯定的聲線,在鴉雀無聲的會議室中、於大庭廣眾下告知所有人,那名女性是他的女朋友。

不知不覺間,萊莉娜的心底劃過幾絲艷羨的情緒。

貴族的教養、身份的限制,註定她不能如普通女子般恣意而行。

而甲板的一角,男女的對話仍在進行。

餘光掃過船艙位置鬼鬼祟祟的身影們,薩列亞對於提出接吻要求的魔女有些無奈,他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赫伊。”

魔女知曉他窘迫的源頭。

可正如‘魔女’一名,熱衷於挑戰、不斷刷新男人對她的容忍力、底線的她可不打算輕輕松松放過他,尤其,聖女殿下的身影還闖入了她的視界中。

“我就是想讓給他們看見。”

她笑得漫不經心,勾起的唇角像是軟勾一樣那麽磨人,要命般地又痛又癢,“眾目睽睽之下接吻的感覺,很新鮮。”

“你不願意也不要緊。但今晚……”赫伊拖長了語氣,相當遺憾且惋惜道:“就勞駕尊貴的蘭斯公爵大人去賽爾的房間裏睡覺吧。”

薩列亞可不想和無趣的屬下度過漫長的一夜。

他凝視身旁的女人。

她的雙手搭在欄桿上,素凈的手端著盛了一半雞尾酒的玻璃高腳杯。夜風咬起了她的發絲,露出了瓷白的脖頸、細長的珍珠耳飾,弧圓的、綴滿了星星的蒼穹在她身後,成了最美的布景。

此時,她優雅地擡手,嘴唇抵在了玻璃杯的杯沿。

而趁她還未咽下橘黃色的雞尾酒,薩列亞低低垂下了腦袋,湊到了她的臉前,銜住了她被酒色潤得晶瑩的唇。

摻雜了她芬芳的辛辣登時侵略了他的唇舌、喉管,經滾燙的鮮血,流淌全身。

沒有任何一個毛孔、細胞不在為她而興奮、愉悅。

無顧突然在不遠處響起的嘩然一片,薩列亞輕輕地、淺淺地啄,似對待世上獨一的珍寶,他溫柔而滿是貪戀,若即若離而戀戀不舍。

被他親得有些情迷意亂的魔女慵懶地睜了睜眼皮,任他用寬闊的身影擋住了偷窺者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赤/裸裸地展示不容他人分享的占有欲望。

赫伊莞爾,輕聲問:“酒的味道,如何?”

“因你而香甜馥郁。”

盡管看不真確,可只憑想象也知是如何香艷的親吻讓不遠處的騎士、軍官們面紅耳赤。

想要收回視線,可唯美又激情的一幕讓他們根本無從挪開,最終,他們只能一邊看得津津有味,一邊吞聲忍淚地捫心自問。

“我們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傷害自己?”

“對,不看了!走!”

“快走!”

“……那你們倒是拔腿啊!”

翹首以盼中,數日的航海行程終於迎來了終結。

西方的邊境,赫然眼前。

按照預定的行程,除了蘭斯公爵、奧裏奇、蒂莫西,其餘的騎士以及軍官將立刻奔赴和拜古侖共和國的戰場。

而薩列亞,下了軍艦後,連戰營也不曾去過,在邊境的小城市裏采購好了物資,便直指遺跡。

於是,僅僅是下船後的第二天,蘭斯公爵一行便已來到了被當地人稱為‘死神領域’的托達卡沙漠。

遺跡,正正在沙漠之中。

此時此刻,正值午後。

火球一般的太陽就在他們的腦袋頂兒上,視界中盡是茫茫沒有邊際的沙漠。哪怕是吹起的風,也是火辣辣的,仿佛身處烤箱,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烘烤。

不過,明明游走在危險、環境艱巨的區域,魔女卻像是個沒事人。

她坐在擁有魔獸血脈的駱駝上。而腳邊的蒂莫西一邊牽著駱駝於沙漠中前行,一邊還撐著巨大的遮陽傘,為她抵擋毒辣的陽光。除此之外,他還維持著名為‘格萊爾的守護’的水系魔法,為魔女降溫、驅熱。

當一想到自己的魔力正沒有任何縫隙、完完全全地包圍住了她,蒂莫西便興奮得發抖。

而少年勇者奧裏奇是最淒慘的那一個。

以訓練、成長之名,他被要求獨自一人抵禦所有朝他們攻來的魔獸。

若非必死的境地,他們絕不會出手。

不,即使到了必死的局面,那位活了兩千年、早已喪失了憐憫和人性的魔法師和魔女想必也只會袖手旁觀。按她的話來說——如果他不幸死去了,便只能說明他根本並非命定的勇者。

深深意識到了這一點,只有自己把自己當成人的奧裏奇咬了咬牙,繼續與成群的沙漠魔蠍搏鬥。

註視著在同齡人中已是出類拔萃的少年勇者,赫伊搖了搖頭。

“他成長得太慢了。”

若是以常人的視角,奧裏奇的進步已是神速般的飛快。可若以勇者的角度審視,他的成長依舊過於慢了。

縱然有‘勇者之名’的信仰力加成,他也依舊並非魔王的對手。

聽到赫伊的呢喃,站在她腳邊的蒂莫西開口了。

“大人,或許我能給予他一些幫助。”

“你的幫助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不不不,當然不。”蒂莫西的腦袋搖得飛快,他盯著奧裏奇的黑色瞳仁儼然如嘶嘶吐著信子的毒蛇,“如果這位勇者少年願意、並且堅持了下來的話,他可以獲得足以與魔王相抵抗的力量。可就不知道……他擁有多少覺悟了。”

魔女想了想,頷首。

“你隨時準備著吧。”

蒂莫西右手扶肩,相當恭敬地道了聲是。

行進了整整一日,他們已脫離了沙漠的邊緣地段,四周看不見城鎮、沒有綠洲,唯有一塊阻擋風沙的巨石,若不是天空的繁星,他們早已迷失了方向。

直到這時,赫伊才乍然想起要問此次行程的目的地。

攏了攏身上厚重的皮毛大衣,接過從薩列亞手中遞過來暖手的熱茶,從口中噴出的氣全部凝成了水汽,她問:“遺跡的所在地,有想法嗎?”

實際上,托達卡沙漠裏不乏遺跡的傳說,且各有版本。

而既然薩列亞胸有成竹地邁入了沙漠,想必有所主張。

不過,他也並不知曉遺跡確切的所在,唯持有一段由人類預言師寫下的暗示。

他將一張紙條遞給了赫伊。

‘站在沙漠的明珠仰望克拉克星象群,

指引前路的信號將至,

不死鳥的羽翼亦無法阻擋勇者的劍,

前行吧!

希望在迷宮的盡頭!

不死鳥因魔王的嫉恨而活,

它厭惡所有生靈,

每一位無禮的侵入者將品嘗它的痛苦,

領悟死亡的真諦,是唯一的生路。’

許是人類的預言師深得命運之神的寵愛,這並不是過於難解的謎語。

魔女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暗示。

“所以……”思量著,赫伊的眼神有點飄忽,手指不知覺地摩挲著茶杯的沿,“我們要先找到‘沙漠的明珠’嗎?”

“恩。”薩列亞應道。

他又接著分析:“‘沙漠的明珠’應當是指某一處綠洲。可托達卡沙漠的綠洲成百上千,即使是限定於可以望見‘克拉克星象群’的綠洲,也不下十個。”

“我知道在哪。”

薩列亞看向赫伊在沙漠地圖上指著的一點。

“這個綠洲應該就是預言中‘沙漠的明珠’。綠洲中心有一個圓形的水池,水池邊有一株植物,植物的果子落到池塘後,會把它染成珍珠一樣的白色。”

魔女對於托達卡沙漠的熟悉讓蘭斯公爵感到了意外。

前者眨了眨眼,笑言。

“我和洛根一起來過這裏。”

洛根是兩千年前曾和魔女一同游離過大陸的精靈族長老。數月之前,他剛剛回歸了精靈王佛洛伊德的座下。

而一提及洛根,薩列亞立刻收起了地圖,並表示自己並不想深究這個話題。

總之,等抵達了綠洲後,再思考下一步吧。

他如鯁在喉的模樣讓赫伊笑了出來,環顧了四周後,見看不到奧裏奇的身影,她問:“我們的勇者大人呢?”

薩列亞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帳篷。

“白天的時候受傷了,在休養。”

“治療過了嗎?”

“沒有,他必須要盡快學習如何在負傷的情況下作戰。”因為有很大的機會,他會在遭遇魔王的瞬間受傷,甚至——死亡。

男人的無情讓魔女忍俊不禁。

“可還真是絕情,我去看看他好了。”

赫伊在帳篷裏找著了正仰面朝天躺在防潮墊上的奧裏奇。

如薩列亞所言,他受了不輕的傷,也許還中了沙漠魔蠍的毒,他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嘴唇發黑,渾身顫抖不停,看起來相當痛苦。

但還算警醒,察覺到有其他存在邁入了帳篷,他立刻坐起了身、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萊莉娜倒是把你教得很好。”

赫伊拉上了帳篷的簾子,將呼嘯的冷風擋在了外頭。

不過,也許是一日的折磨和痛苦讓他感到了委屈,抿了抿幹燥且透黑的唇,奧裏奇道:“老師從不會像你們一樣,讓我自生自滅。”

赫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是在埋怨我們不給你療傷嗎?”不待奧裏奇答話,她又不帶絲毫感情地笑道:“我們不僅不會給你治療,而且,即使是你生命垂危,也更會見死不救。”

“但如果你選擇放棄的話,我會讓你重得健康的身體,並且把你送到愛蓮的身邊,給你一筆錢財,讓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你可以仔細地想一想,在離開沙漠之前,這個承諾都是有效的。”

因為魔女的一通話,仍是少年、心緒不穩定的勇者有點崩潰。

“我絕不會放棄!”聲音裏捎上了哭腔,卻堅定著,望著眼前貌美如天使,卻如惡魔在低語的女子,奧裏奇怒問:“你究竟為什麽要一直蠱惑我?!”

這個問題對於魔女而言不難回答。

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她溫婉地笑道:“因為魔王那個暴露狂、受虐狂、死流氓,也會像我一樣不停在你的耳邊、甚至是無時無刻在腦海裏低語。聽說幾千年前,曾有一位勇者和魔王作戰的時候,便是因為心智不夠堅定而被魔王蠱惑,然後殺了所有的同伴。”

少年勇者當即心神一凜。

本已是起身的赫伊又在他的身側坐下了,她取出了一塊帶著香水味的手帕,輕輕拭擦少年額上、脖上的冷汗。

“奧裏奇,倘若你堅持不肯放棄勇者的身份,便要好好成長起來。如果你敢在最後關頭,讓我的男朋友頂替了你的位置,我就……”

赫伊的嗓音與她的動作一般溫柔,可從紅唇吐出來的話語,卻讓奧裏奇如墜冰窟,全身止不住地發冷,只因被拖長的尾音盡頭是——

“殺了愛蓮。”

魔女離開了,回到了她的帳篷裏。

這一夜,也許除了她,便沒有第二個人能睡一個安穩的覺了。

第二日,眾人再度啟程。

少年勇者也變了。盡管身上帶著傷、還中了毒,可每每遇到危險,他沖得比誰都要快。

見狀,蒂莫西不由慨嘆:“由您選擇的勇者,果然是最優秀的。”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赫伊。

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她沈下了臉。

“蒂莫西,你想死嗎?”

——想、好想!

輾轉於不同身體裏,被大人一次次地殺死,是他可以從有限的生命中得到的最大快感。

他興奮得顫抖,可到底忍下了將心臟直接送到她手裏的沖動,蒂莫西垂下了腦袋,不再言語。

與他同樣默不作聲的,還有奧裏奇。

這一段時日,他變得愈發的沈默寡言。眼睛裏唯有看不到盡頭的魔獸,漸漸地,他的臉上沒有了多餘的笑容,像是變成了只會殺敵的機器。

把少年從活潑開朗變成老氣橫秋的魔女沒有分毫的愧疚心。

眼下,她終於來到了預言中被稱作‘沙漠的明珠’的綠洲。

熟練地將水池旁的植物果子打碎扔進了水裏,看著一汪清水逐漸轉變成奶白色,她捏了捏下巴,思考。

“好了,‘指引前路的信號’會是指什麽呢?”

魔女身旁的薩列亞與她一同觀察、思索。

而正當這時!他們忽地聽到‘鈴鈴鈴’的響動,聽起來……頗像是手機的鈴聲。

“莫非是指通訊訊號?”赫伊驚訝地咋舌,“預言術已經這麽先進了嗎?”

她取出了震動不停的鐵盒子,掃了一眼。

——是未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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