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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九一&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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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未知來電。

赫伊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號碼。

若換作平常,?她直接就當成騷擾來電掛斷了,可如今因著預言中‘指引前路的信號將至’,遲疑了一陣後,?她還是接通了來電。

狐疑地把聽筒放在耳邊後,魔女沒有出聲,只靜靜地等待對方的開口。

‘餵’的一聲從聽筒那端傳來。

是男聲,?不似薩列亞的寡淡冷漠,他的聲線還算溫柔,?像是吹拂在草原上的微風。

不過,赫伊依舊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道聲音。

“你是……?”

對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聲音裏忽地捎上了笑意——赫伊很確信他笑了,?他道:“跳下來吧,?我在水潭下面。這裏是通往遺跡的入口,我會接住你的。”

陌生男人的話莫名讓魔女信服了。

也許是和溫柔的聲線脫不開關系,?縱然陌生,?但他的語氣讓她感到了幾分熟稔。所以,盡管狐疑著,?她還是如男人所言而行,?踏入了淺淺的水池。

水池底果真連通另一個空間!

奶白色的水沒有能沾濕她的鞋子、裙子,?僅如同踩空了一般,赫伊整個人直直向下墜去,?就連一旁的薩列亞也來不及抓住她。

不長不短的滯空感後,?她的身體突然穩穩一停,像是落入了某個溫暖的懷抱——也許,正是來電之人的。

赫伊擡眼,?與一雙蒼綠色的眼瞳撞了個正著。只因這像極了某位精靈的眼瞳,她怔住了,神情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是……洛根?

魔女毫不避忌地盯著他看。

——灰白色的長發,尖尖的耳朵,平淡無奇卻舒服又自然的五官。

不,他不是洛根。

但,數月之前,她也曾經與他有過單方面的一面之緣——他是躺在精靈之森的禁地、由神樹樹根組成棺木上的男子,第四代精靈王,佛洛伊德。

魔女驚呼出了他的名字。

對方則是微微笑了笑,對待魔女時候的溫柔與和善一如既往,他道:“你也可以稱呼我為洛根。”

洛根?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赫伊怔楞之際,陡然響起的一道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比佛洛伊德的溫柔,男人的話音充滿了冰冷的滋味,還攜有深深的警告。

“叫佛洛伊德比較合適。”是薩列亞,冷眼註視眼前正抱著魔女的精靈,他的手按在了身側的佩劍上,咬字帶上了貴族特有的自矜和雅致,卻潛藏了濃烈的殺意。

“精靈王,可以勞煩你先放下我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三個字對於佛洛伊德而言擁有足夠的沖擊力,楞了楞,一聲輕嘆後,他到底放下了赫伊,無可奈何地向她詢問。

“阿瑞,我又晚了一步,是嗎?”

熟悉的語氣;

熟悉的稱呼;

熟悉的口吻,

除了不熟悉的面孔外,精靈王佛洛伊德皆與洛根毫無差別。

這使魔女在片刻出神後,立刻接受了兩人即是同一人的事實。

但比起回答他的問題,赫伊更好奇他為何會在此時在此地出現、又是怎麽從精靈族的大長老搖身一變成了偉大的精靈王。

佛洛伊德很難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當時,隨著他失去了意識又清醒後,可操控的身軀便成了精靈王的。

這讓他乍然回想起當初的預言‘只有他才能喚醒精靈王’,只覺是造化弄人。

至於第一個問題——

“蘇醒過後,我便在精靈之森恢覆力量,也開始為魔王的事情而奔波。後來,神樹告訴我,我會在這裏遇見你。”

然後,他便來了。

但是,又晚了一步。

蒼綠色的眼瞳凝視著魔女,佛洛伊德在心中輕嘆。既然他們已經確定了情侶的關系,他再橫插一腳便是奪人所愛。

有些事,終究是不能了。

把苦澀掩藏於心,面上只露溫和,他笑道:“魔王覆活在即,我會傾盡全力幫助你們。當然——這也是為了我們精靈一族。”

蘭斯公爵接應了佛洛伊德的話。

冷冽的白金色眼眸斜了他一眼,濃濃的警告意味未散,“如果是一同對抗魔王,自是歡迎。但倘若是存了其它心思……”

佛洛伊德自然聽出了薩列亞的弦外之音。

眉頭微皺,抿了抿唇,他道:“這點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插足你們的關系。”

精靈王的承諾換來了一聲夾了冷哼的輕笑,“所謂的不插足,就是讓她跳下水池,然後你在下面抱住的意思嗎?”

空氣中似乎有星火明滅。

旁觀的奧裏奇恍然聽見了‘劈啪劈啪’不斷的爆鳴聲,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的他有點懵。

咽下一口唾沫,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生怕火焰燒到自己身上——呆在那個變態又怪異的魔法師身邊,也比靠近這三個人要好得多。

至於當事人魔女,若是換了萊莉娜又或是精靈艾純,定然是苦苦勸二人不要自相殘殺,可到了赫伊這裏,她反倒眨了眨眼睛,眸光微亮,似起了興致。

她甚至建議:“你們要不要打一架?誰贏了就……”

聲音中斷於蘭斯公爵的一個眼神。

不算特別兇狠,可讓赫伊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頭狼的模樣——活像是要把她吃幹抹凈,連碎骨頭都不剩下。

她見好就收,伸手指了指沙漠遺跡的入口,道:“我的意思是有一堆怪物正朝我們攻來,你們可以上了。”

確然!

當嗅到生人的血肉,沈睡在沙漠遺跡裏的怪物蘇醒,像是人,也不像是,它們周身被陳舊泛黃的暗白色繃帶圍裹,腐爛的氣息濃厚,著急的模樣形如恨不得將他們所有人撕爛!

見危機襲來,佛洛伊德首先沖了出去,準備禦敵。薩列亞則慢他一步。

比起立刻揮劍前沖,他更先的是轉身湊到了魔女的跟前,兩人鼻尖的距離三公分不到。足夠暧昧,卻讓後者頗有點心慌意亂。

他看起來並不是太愉悅。

被薩列亞盯著,赫伊難得地感到了幾分心虛的意味。

不過,正當赫伊以為他即將一口咬斷她的喉嚨時,後者只是在她唇上啃了啃,但力道也足夠重了,一瞬便讓她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在生氣——為她剛剛的那句戲言。

薩列亞在她耳邊咬牙切齒擠出來的、被強烈而不容拒絕的占有欲所充斥的低喃也證實了猜想。

“赫伊,你只能是我的。”

他沒有給她出聲的機會。

赫伊的唇才微微張開,他便含住了她的耳垂,讓即將脫口的話語變成了一聲輕哼。溫熱的觸感磋磨著她。腦海中驀然閃過往日糾纏時候的畫面,她的身體有些發軟。

她想推開他,後者卻紋絲不動。

當赫伊的臉頰驀地泛起了淺淺淡淡的紅、猶如被雨水澆濕的薔薇之際,薩列亞到底松開了她。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不再出聲,終於拔劍迎向了兇猛的敵人。

原地只剩下魔女、魔法師,以及臉紅耳熱的少年勇者。

因著第一回 見識男女親熱的畫面,一路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的奧裏奇直到此刻也沒有挪開視線。

“看什麽?”

有一種在輸人一籌時卻被窺見的窘迫,赫伊瞪了他一眼,忙不疊地趕人:“你也去。”

“哦……哦!”

奧裏奇應了,也抽劍上了。

可直到步入了戰場,他才發現此處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所至之處,遍地都是怪物的殘骸、屍體。

仿佛在暗地裏進行著某種不知名的競賽,薩列亞和佛洛伊德皆是出乎意料地兇猛。奧裏奇甚至嘗試於從他們的手裏搶下一頭怪物,也是徒勞無功。

像是不想輸給對方,哪怕只是一分一毫一點,他們也不願意放過。

霎時間,少年勇者似乎頓悟了。

——他明白自己與他們相差的不僅是實力,還有決心,以及愛。

也許是預言出了岔子,短詩中‘不死鳥的羽翼亦無法阻擋勇者的劍’一句成了笑談。

奧裏奇沒有發揮上一丁點的作用,只在紅紅火火迷迷茫茫恍恍惚惚中,一切便已落下了帷幕。

眼下,他們正站在一堵墻前。

出於對危機的感應、對預言的分析,他們意識到——在這面墻後,應當會出現這座沙漠遺跡的主人。

‘不死鳥因魔王的嫉恨而活,

它厭惡所有生靈,

每一位無禮的侵入者將品嘗它的痛苦,

領悟死亡的真諦,是唯一的生路。’

所謂‘嫉恨’,興許是指神聖徽章之七,嫉妒之馬。不過,大陸並沒有‘不死鳥’這種生物,想來是有所指代。

本著培養少年勇者頭腦的精神,赫伊本想和他分析一下。

可站在最前方的兩個男人的動作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太多了。

相互對視了一眼後,他們居然不約而同使出了攻擊的手段,直接將攔路的粉墻轟成了灰燼!

又有魔物的身影從煙灰中沖了過來!

可同樣地,沒有給奧裏奇一絲絲出手的機會,連魔物猙獰的嘴臉都還不曾看清,它們便被男人們送去了往生。

身為始作俑者的魔女實在看不下去了。

按住了額頭,她朝前方似正準備開天辟地的男人們招了招手,無力道:“是我錯了,麻煩給我們的勇者大人留一點。”

薩列亞和佛洛伊德當即停下了腳步,回首,目光落在了後頭的奧裏奇身上。

被因殺紅了眼而變得不帶情感的兩雙眼睛盯著,少年勇者登時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仿佛兩座沈沈的大山壓在了身上。

“其實……”他咽下一口唾沫,試圖逃離這種可怕的審視,“你們可以不用理會我。”

赫伊開口得太遲。

從煙塵中沖出的怪物也許是沙漠遺跡裏最後的幸存者,它們被轉瞬打倒後,四周便再聽不見其它動靜了,陷入了死寂。

風系魔法將煙塵拂去,墻後的景象印入眼中。

在寬闊的四角空間裏,金幣銀器、奇珍異寶散落四處,但最引人註目的是空間盡頭的巨大圖騰與一副棺材。

圖騰雕刻的是鳥只的模樣,有幾分眼熟,也許,薩列亞曾在西方國度的史書上看過。

仍是在混沌歷年,所有種族皆飽受苦難的侵襲,包括人類。而在西方的某一國度,傳說掌控了國家的國王為了逃避死亡,而將自己、寵妃、下人,制成了不老不死的存在。

但終有一日,它後悔了,並猛然意識到自己早已死去,而非活著。

於是——

“它厭惡所有生靈,每一位無禮的侵入者將品嘗它的痛苦。領悟死亡的真諦,是唯一的生路。”

伴隨少年勇者喃喃的低語,棺材中傳來了怪異的響動,像是尖銳的指甲抓摳木板發出的動靜,還夾帶著因憤怒、嫉恨而起的嘶吼、尖叫。

不多時,追求永生的國王從棺木裏坐起!一雙紅褐色、盡是汙濁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們。

它站起,身影搖搖欲墜,陳舊的繃帶下是空無一物的腐爛與惡臭,看起來比它的仆從們還要不堪一擊。

“品嘗……它的痛苦。”

奧裏奇一邊反覆咀嚼著預言裏的文字,一邊苦思冥想,眉頭揪到了一塊,他始終不得其解,“它的痛苦究竟指代著什麽?”

“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永恒。”

隨著輕柔的女聲在空中飄散,眾人的背後傳來轟隆隆的響動,回首望去——彌漫的煙塵中鬼影幢幢,曾經被擊倒的怪物們,竟是全部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同一時間,坐擁不死帝國的國王發出了尖厲的吼叫,吼叫刺激著耳膜,讓人只覺頭暈目眩,旋即,視界也變得朦朧,不多時,黑暗成為了主旋律。

魔法師們只來得及布下防禦的法陣,便陷入了昏迷。

魔女也不例外。

她墜入了幻境,也興許是,回憶。

她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像是灌滿了鉛水,又沈又重,無論怎麽努力也始終一動不動,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過,有聲音。

“為什麽魔法師的身上有光明神的神恩?!難道她是……聖女閣下?”

“不,不可能。魔法與神術是絕對相斥的兩種存在。請神再賜予我們多一些的信息,以尋找失落在人間的聖女吧!”

“如果神願施以援手,便能證明她是神選中的子民。”

為了尋回聖女,虛偽的偽善者陷入了瘋魔。

畢竟那時,‘永恒的金色、永遠的萊莉娜’還不曾存在,為了尋找唯一能與神明溝通的橋梁,信徒們比凡人更加瘋狂。

而在慘痛之後,所謂的‘永恒的金色、永遠的萊莉娜’,不過像是神明的贖罪,為避免重蹈覆轍。

隨著話音的落下,赫伊的眼前出現了熊熊的火。

橘紅色的火舌仿佛可以將整片天空吞噬,黑灰色的濃煙鋪天蓋地,擋住了信徒們、人們猙獰的面容,卻遮不住看臺上名為海涅·狄迦爾男人的臉龐。

大抵是不死帝國國王擁有的力量不足以完全壓制魔女,在幻境中,她是自由的。

肉/體在火刑場上一遍又一遍地接受炙烤,而靈魂,則來到了男人的身邊。

英俊的面容毫無表情,仿佛正在接受火刑的女人不是他心愛的女子,僅僅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不過,倘若真是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無動於衷,他的指甲為什麽掐進了掌心?緊咬的牙關為什麽滲出了鮮血?

赫伊甚至聽到了他出賣了一切的心聲。

‘阿瑞西婭,堅持下去。

求求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他的悲愴像是整顆心都在流淚。

她確然堅持下去了,不可思議地從火場上死裏逃生。

不過,她卻徹徹底底喪失了使用魔法的能力——她賴以生存的手段。盡管能察覺到身體中有另一股一直被壓抑的力量湧起,但她不能、無法、且拒絕接受。

於是,她開啟了深淵的大門,為了尋回失去的力量,義無反顧地一頭鉆了進去。

可無比殘酷的是——深淵上層的惡魔們沒有向她展開懷抱。

許是煩心著或會與高高在上的神明宣戰,他們無一接納她,也不吞噬她,只任由她在茫無邊際地黑暗中漂浮,迷失於返回人間的路。但也無意歸去,她不能接受不堪一擊的自己。

但是,有一天。

有一個男人也來到了這裏。

以永恒的生命、擁有無限接近神明力量的血脈作為加註,替她敲開了黑暗世界的大門。也是在那時,上層惡魔巴布魯成為了她的眷顧者,唯一的。

因在深淵徘徊踟躇了許久,她一時無法反應在自己身上發生的巨變,只任由男人抱住了她,把她從深淵帶回了人間,從黑暗送往了光明。

然後,她看到了他的眼淚。

她發誓,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個驕傲不可一世、活像是毒蛇一般的冷血動物的海涅·狄迦爾流淚。

眼淚因她而流。

他無顧身份、形象地跪在了地面,頭枕在了她的腿上,手緊緊地攬住了她的腰。

猶如在極寒之地袒裼裸裎,他渾身顫抖,聲音裏深藏著極大的恐懼,以及失而覆得的狂喜。

“阿瑞,我好想你。好想見你。”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你可以自由地笑、在陽光下行走,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傷害你。”

已經身為魔女的她,清清楚楚地洞悉了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

包括,他與上層惡魔巴布魯的交易。因為她,他失去了長生不死的能力、曾在他眼中看待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力量。

哽咽、震驚良久,方才有三個字從她嘴邊流出。

“你瘋了。”

“對,我瘋了。”

“所以你要補償我。”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悔意,“我會一世又一世地進入輪回,會忘記你,會忘記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阿瑞西婭,你必須來找我,只要存在於我的視線當中、讓我看見你,便可以了。”

“就這樣?”

“對,因為讓你重新愛上我,該是我要做的事。”

“好,我跟你約定,我會找到你的每一世轉生。”

“恩,約定好了。”

當男人的淚與笑、聲音漸漸從視界淡去,赫伊脫離了回憶的幻境,回到了沙漠的遺跡。

擁有不死鳥國徽的國王也許是想通過一遍一遍地重溫死亡與覆生,將她的意志殺死。只不過——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於你而言,是永遠不能擺脫的枷鎖。但對於我來說……卻是求之不得的甘露。”

赫伊有些好笑地看著倒在她身前、把佛洛伊德牢牢實實擋在後頭的人類男子,魔女的指尖滑過他的臉側,似如對待珍寶,想把他的輪廓深深印入靈魂。

“只有這樣,我才能一世又一世地找到他,與他相識,和他相愛。”

興許也是出於如此,才有了和萊莉娜那個像極了一時興起而生出的荒謬賭約。

因為,

她根本就不可能輸。

——他絕不會讓她輸。

既然如此,必贏的賭約,又有何不可呢?

或許是魔女輕柔的動作穿破了時間與空間的阻滯,碰觸到了男人,本來闔著眼的男人睜開了眼皮,從無限次的死亡中蘇醒。

堪一張眼,永恒不變的紫羅蘭色眼眸便撞入了他的眼中,因著視界仍是一片朦朦朧朧,曼妙優美的紫色宛如匯成了紫藤蘿的瑩瑩花海,攜了清甜的香,讓他的心靈、靈魂,為之顫動。

明明四周魔物們的怪叫聲不斷,可她的聲音清晰入耳。

儼然如靜謐無聲的萬物,唯獨她一人有聲。

“我實現我的承諾了。”指尖輕輕撥弄了下枕在腿上男人的發,目光迷離,聲線飄渺,像是與站在時光恒河起點、兩岸的人在對話,“找到你,與你遇見,那麽接下來……”

“接下來——”

男人的大掌捉住了魔女的手,目光一刻不離開她的眼眸,他溫熱的唇在她的脈搏親了親,以不容置疑的堅定口吻溫言低語。

“我也會遵循諾言,讓你徹徹底底地愛上我。”

男人的話只換來了一聲輕笑,猶如在輕嘲著男人的遲鈍與不自知。

赫伊的視線垂下,深深地凝視他,微卷的發梢拂過了他的臉側,勾起欲罷不能的痕癢。

“你已經成功了。”

從她唇畔吐出來的話語甜蜜而溫柔,像極了黏牙的蜜,勾勾纏纏,從喉間一直到心扉,徘徊不休,攜了她的香沁到了血脈裏,變得鮮活悅動。

她說。

“薩列亞,我愛你。”

薩列亞無法別開視線。

他覺得自己過為貪得無厭且不切實際。

他只想把時間停在這一刻,哪怕這一刻對於他而言,是失控的,是致命的。

他深深地意識到——哪怕是眼前的女人將一把刀子送進了他的胸口,甚至狠狠攪動,剜了心剔了骨,也是甘之如飴的。

他想用盡可以拼上的全部,來回應她。

蘭斯公爵的手落在了魔女的側臉,粗糲的指與她的柔軟摩挲,明明牙關因為抵擋某種禁制而緊咬,他的動作卻別樣溫柔,小心翼翼而戀戀不舍。

“赫伊,我——”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沙漠遺跡變成了工具遺跡……

話說原本還想寫寫修羅場,可舍不得虐我的白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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