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女孩兒的眼神馬上被點亮了。

但這個問題卻讓斯內普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看來放棄學業的死丫頭對巫師的力量一無所知。

“即使以你貧乏的理解力, 也不至於認為我有理由在這個問題上欺騙你……”斯內普盯著波特, 思考著從哪方面開始攻擊這一逃學的愚蠢行為才最有殺傷力。

“不、不，”波特丫頭的熱情絲毫沒有因為他帶著諷刺意味的回答而低落, 藍色的隱形眼鏡也擋不住她眼睛裏的光彩，“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太高興啦！”

她敲了敲耳朵, 壓低聲音說道, “你聽到了嗎？戈登警長可以開始搜查了！不……沒關系, 這邊這位是魔法學校的老師, 我能處理……對，他幫了大忙。”

如此嫻熟的接洽操作……看來沒少給哥譚正義之士們充當小誘餌或者小間諜啊！

斯內普現在只能改寫對韋恩家的評價, 對他們的誇獎他下得太草率了，如果在這個哥譚首富、超級英雄包圍的環境中長大, 會讓自大的波特也認為自己有行俠仗義的能力, 那她或許還不如呆在德思禮家！至少她會懂得惜命！

當斯內普還在內心千百遍地詛咒潘尼沃斯不負責任的態度時，哈莉已經收起了耳機, 仰起頭, 指了指依然被他抓在手裏的變態罪犯。

“先放了他, 然後對他用一個‘一忘皆空’, 我們不能暴露了你；而且, 他也不能在法庭上利用你獲取信息的不恰當手段來抗辯——雖然他什麽都不懂, 我們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

斯內普此時才註意到自己剛才差一點兒把這個變態掐死，他緩緩地松開了手, 對方順勢跌在地上，渾身顫抖，讓他覺得惡心——他真不應該用攝神取念，他應該直接用鉆心咒。

哦，波特說的沒錯。他當然要對這個變態的腦子動動手腳，然而和記憶有關的咒語不止一忘皆空，同時一忘皆空也是一個可大可小的咒語——比如說，讓他以為自己的某個部位徹底無法使用。

這種給施咒對象植入特定記憶的魔法雖然難度很高，他並不一定能成功。但，對方是一個毫無存在價值的人渣，他不介意多一個活體實驗對象。*

兩人看著這個變態在被斯內普施咒後，帶著恍惚的表情、以詭異的跑步姿勢、哆哆嗦嗦地逃走了。

“這是一忘皆空的效果？”波特露出十足懷疑的表情。

“沒錯。”斯內普的回答毫不猶豫。誰讓她沒好好學魔法，身為逃學的蠢貨就要有被騙的覺悟。

認為終於一切塵埃落定的斯內普重新擺起更加嚴厲的表情，低頭盯著波特，活脫脫一副要扣完她學院分數的架勢。

“你的可愛的小小正義行為十分感人，”他的語氣毫無讚美之意，低沈的嗓音裏呆著滿滿的諷刺，“超級英雄波特現在可以抽出時間，跟一名教授談談她的逃學問題嗎？”

波特丫頭轉了轉眼珠，這吊兒郎當的表情頗得老波特的真傳……讓斯內普忽然無比煩躁，這幾乎每次都意味著表情的主人又想出了一個天怒人怨的邪惡點子。*

“更正——這不是‘逃學’，而是符合學校規定的暫時‘退學’。”

“請問波特小姐的‘暫時’是到什麽時候？17歲？她要在那個年紀坐在一群一年級學生裏丟人？”

波特悄悄看表的動作沒有逃過斯內普敏銳的眼睛。

她忽然拿出了乖女孩兒的作風，讓斯內普一時間措手不及，不知道她打得是一副什麽牌。

“阿福爺爺要求我必須天黑之間回家呢，所以我今天不能跟教授談我的‘退學’問題了，”她特地強調了‘退學’兩字，表情是努力維持的無辜。

“你覺得我會信？”這表演太假了，“不行！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重新入學的期限。即使天黑，有我在這裏，你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可以大叫喊救命，”死波特攤了攤手，“雖然大部分哥譚人不會多管閑事，但現在可要晚上了，誰知道一個無辜女孩兒的呼救聲會不會驚動哪個路過的犯罪鬥士——勇敢站出來，義務維護哥譚和平的英雄，現在可越來越多了。”

還沒等斯內普反駁，波特又補上一句，“教授您當然很可能有能力獨自應對這些義警，但如果您在麻雞身上使用魔法造成過於嚴重的洩露風險，美國魔法國會一定會找你談話的，甚至是處罰，遣送回英國，這肯定不是你想看到的結果。”

趁著斯內普教授正在思考下一句訓斥話語的空擋，哈莉搶先承諾，“我明天會跟你談，但今天不行。”話音一落，就拎著隨身小包跑開，在一個拐角處騎上自己藏好的摩托，迎著哥譚的晚霞向大宅趕去。

她忽然如此調皮搗蛋，是因為今晚她和迪克哥哥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

斯內普在哥譚深夜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踱步，對自己不久前面對波特小鬼時的表現，感到無比氣憤和挫敗。

波特敏銳地抓住了他不想和魔法國會起沖突的弱點。

然而，初來乍到的斯內普教授忘記了，一個合格的哥譚體面人，都會盡量避免在深夜獨自出門。

“著裝幹凈體面，一看就很好欺負”和“獨自走在哥譚深夜無人的街道上”，這兩個屬性足夠讓他成為任何街頭罪犯眼裏的香餑餑、以及單純的傻帽。

所以，霍格沃茨的魔藥學教授，在降落美國的第一天，就這樣被打劫了。

他看著面前舉刀、兇神惡煞的劫匪，認為自己現在的眼神大概表現著確鑿無疑的同情。

一個無聲的“昏昏倒地”，接上“一忘皆空”，完美的處理方法，既符合正當防衛的魔法國會規定，又幫他們省去了記憶註銷員的工作，再形式主義的官員都挑不出毛病。

終於可以獲得一些寧靜了，在哥譚，連安安靜靜散個步都是一種奢侈嗎？他忽然想念起了霍格沃茨……

大概連禁林都沒有哥譚的夜晚煩人——因為，他還沒走幾步……就又碰到了一個。今晚是有什麽搶劫競賽？

這個還有槍，不錯，比上個強點兒。

但他還沒來得及抽出魔杖……一個巨大的黑影就籠罩了下來。

居然碰到了蝙蝠俠……他該說自己運氣不錯嗎？

斯內普默默看著黑暗騎士幾拳解決了自己面前的歹徒，神色淡定——哥譚人大概都需要喝一杯明目魔藥，現在這個蝙蝠俠明顯和之前那位差別巨大，而他們都看不出來？

新任蝙蝠俠明顯動作更加輕盈，給人的感覺也並沒有上一位陰森和壓抑。而這位蝙蝠俠似乎自己對於模仿和隱藏都不甚上心——他擊打罪犯的時候，嘴角甚至有一抹輕松的微笑。

然而斯內普對超英的了解僅限於世界性危機時出動的正義聯盟——這些都是報紙上常見的；以及蝙蝠俠身邊大概有個羅賓和一個蝙蝠女孩之類的。而布魯斯韋恩的幾位養子，他頂多知道大概年紀，對每人的情況完全沒有絲毫興趣。

所以他也只是認為，眼前這位“蝙蝠俠”是哥譚的某名相對來說最合格的模仿者而已。

但，隨後跟著跳下來的紅綠配色制服小身影卻讓他瞪圓了眼睛。

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要犯麻瓜的心臟病了……

紮起來的紅色頭發……即使戴著眼罩，映著昏黃路燈，對他來說也依然熟悉的綠色眼睛……

他扶住胸口，覺得自己大概看起來很像麥格教授，用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顫抖的嗓音質問道，“你……波特？”

他在目前的心境下，只能擠出這幾個詞了。

這個天殺的羅賓看到他後，也是明顯一楞。

“呃……好巧……”

現任蝙蝠俠迪克·格雷森看了看楞住的“搶劫未遂案受害者”和身邊的哈莉，通過兩人的表情動作和黑發陰沈男人的話語，再聯想到下午阿福提過的來訪教授，就猜到了一二。

但哈莉和他都有秘密身份要保護，他並沒有打暈剛才的劫匪，現在該劫匪雖然正齜牙咧嘴、滿臉膽怯，但不能保證他是否會聽到足夠多的信息。

他對著天空發射了一枚表示定位的□□，向警方示意劫匪方位後，攬住短時間內沒有反應的哈莉，射出抓鉤槍跳躍到高空。

留給黑發男人一句話，“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斯內普恍惚地跟隨著兩人一起幻影移形到樓頂——他沒分體算是幸運！

剛站穩，斯內普就大步走到“羅賓”面前，死死抓住她的肩膀，神色能嚇哭任何霍格沃茨的學生。

“所以這就是你不回學校的借口？！因為你忙著在哥譚玩命！”

迪克看不下去了，即使這是教授，也不能這麽對待哈莉。他奪回了哈莉，塞到自己身後，大大的披風把她遮得嚴嚴實實。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為恐怖效果設計的電子音聽上去居然還沒有面前這位教授的滲人。

哈莉從黑色披風後探出腦袋，“這不是送命！這是家族事業，養父遺志！”*

作者有話要說：

*哈莉用“麻雞”這個詞是因為她一直在美國，所以暫時用這邊的詞匯。

*上一章裏給哈莉弄的犯罪學本科的設定，呼應的是Rebirth法外者刊裏，連傑森都好幾個犯罪學博士頭銜的說法。

（傑森舉槍：“啥叫連我都好幾個犯罪學博士？嗯？”）

（垃圾作者：“桶哥息怒……”）

*植入記憶通過魔法應該是能夠做到的，因為哈6裏有老伏給莫芬岡特植入記憶，讓莫芬岡特以為是自己殺的老湯姆裏德爾（老伏的麻瓜父親）

*對詹姆·波特的看法也是站在斯內普教授的角度寫的，不代表作者本人看法，詹姆依然是一個舍身救妻兒的真漢子。

*哈莉：saving people， hunting things，family business！（皮一下皮一下233333）

*以及，我今天果然要被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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