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哈莉的回答, 不止斯內普, 連迪克的嘴角都有些掛不住了……

大概因為最近的夜巡一直順風順水的, 讓這小妮子有點兒走火入魔——像他就不會說這是家族事業，更應該是……家族“責任”？或者……如果他更悲觀一點, 家族“詛咒”？

提姆已經在歐洲的某個史前山洞找到了布魯斯畫下的蝙蝠圖標，更多的證據指向他正迷失在時間裏的事實，以超人和金色先鋒為代表的正義聯盟已經開始穿梭於時間中尋找他, 迪克自己應該更樂觀一點。

然而, 最新的線索顯示, 從殺死布魯斯的障眼法、到讓他穿梭於時間之中, 都是達克賽德覆雜陰謀的一部分。他利用歐米茄射線將失憶的蝙蝠俠送往遠古時期，從那裏開始, 讓蝙蝠俠利用自己驚人的生存本能完成時空跳躍，最終到達時間盡頭, 借最偉大偵探強悍的生存能力擾亂時間能量, 從而達到毀滅正義聯盟毀滅一切的目的。*

這消息讓迪克他們又驚喜又絕望——驚喜的是布魯斯果然沒死，絕望的是, 以布魯斯的能力, 正義聯盟是否真能在最後阻止他按照達克賽德的意願行動, 這是個未知數。

但眼下, 更令他無可奈何的是正在劍拔弩張對峙著的哈莉和她的教授。

由於對方也沒有明顯的惡意——因為看到她穿羅賓制服而發火, 完全算不上惡意。迪克不好插手, 只能任由哈莉自己處理。

女孩兒此時已經從他的披風後走出，兩人的語言沖突一度升級。

黑發男巫臉色猙獰, 掏出一根哈莉講過的小棍子魔杖，“我可以把你捆回英國！”

而被武器威脅的哈莉一時激動，甚至抽出了腿側固定的雙棍，“你可以試試！”

一直作壁上觀的迪克清了清嗓子，希望眼前這一大一小能冷靜冷靜。

這正巧讓斯內普的怒火轉向了迪克，“你是她的……其中一個哥哥？沒想過管管她？！”

“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做主，再說，我也管不住她。”迪克攤了攤手，這個動作非常不“蝙蝠俠”，“而且，她現在做得很好。”

哈莉幾乎是最聽從命令和配合的一任羅賓了，即使是控制狂布魯斯都挑不出什麽毛病。

斯內普咒罵了一句，重新瞪著哈莉，“你就打算這樣浪費自己受教育的最好年華？你會成為一個巫師裏的文盲！”

哈莉揮著短棍抗議，“我這叫家庭教育！魔法學校不上也罷，我未來的目標是像幾個哥哥一樣在十六或者十七歲時拿到犯罪學的博士！”

“……無用的麻瓜學科……你這是在糟蹋自己高貴的巫師血統！糟蹋你母親贈予你的天賦！”

“想想她如今看到你會怎樣想，她會為你感到羞恥！她會後悔為了你獻出生命！”

哦……這麽說就太過分了！他憑什麽如此揣測媽媽的想法？！哈莉氣得顫抖，然而她發現當自己的怒火燃燒到極致的時候，整個人反而會冷靜下來，就像龍卷風的風眼，這是疾風驟雨中的短暫寧靜……

她擡手阻止了身後迪克哥哥試圖上前的動作，語調壓低，語速放緩，卻因為剛剛的對峙有些沙啞，“為什麽你對我如此關註？一年前在霍格沃茨時的那次訪問，你就和別的教授不太一樣……”

對方話語中幾句不離母親，再聯想到自己和她類似的容貌……

布魯斯叔叔和迪克哥哥都說，要綜合一切線索，在推測前因後果時，更要膽大心細……

“你認識我媽媽，”哈莉使用的是陳述句，同時密切觀察著對方的微表情，“而且，你們甚至可能還是好友……”

不，還有更多……眼前斯內普教授開始展露裂痕的表情並不是單純的懷念和悲痛……只是這些裂痕中藏著的其他情緒太過覆雜和強烈，哈莉一時間分辨不出。

哈莉將棍子收了起來，掏出了抓鉤槍，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她。

她背對著斯內普教授，“我大概推測出來了，我讓你想起了我媽媽……但，不要把我們相提並論。你大可以因為我不像她而失望，但我不是我媽媽的覆制品……我不是。”

“即使幾乎沒有任何記憶，我依然很愛她。然而我們是不同的，媽媽是一個……任何人、甚至是你都會喜歡的那種可愛美麗的小公主。但我，不是。至少8歲前不是，我很早就學會，在這個世界上，吃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要幹活，幹好多好多活，才能取得吃飯的資格。”

“而哥譚才是我的家，我不能想象自己如果沒來哥譚會變成什麽樣，也許會依然堅持善念，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自信和強壯。”

“所以我不像媽媽那樣……甜美，是一個會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你對我的期待一開始就錯了。”

“而我對自己的現狀很驕傲。”

“我是哈莉，姓波特，不是莉莉。”

這些話大概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典型，哈莉此時的確有些受傷。

等今晚的任務完成後，她想她會需要再看看媽媽的照片，問問她是不是真的會對自己失望……

迪克用略顯責備的目光看了看斯內普教授，跟隨哈莉一起走到樓邊，打算撤離。

沙啞低沈的男聲在哈莉射出抓鉤槍的前一秒響起，讓她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你這麽說……就是誤解自己的母親了。”

“也誤解我了，至少……大部分上。”哈莉轉身，看到斯內普教授的眼中依然有不滿和不認同，但眉宇間的怒火淡了一些，甚至帶上了一層更濃重的悲切，讓她的離開的腳步凝固。

“我知道你不是她……你，更好。”他收起指著哈莉的魔杖，轉頭看著漆黑的哥譚天幕，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你母親不是你認為的什麽……‘公主’。”他緊了緊拳頭，“不，她當然是公主。只是她依舊勇敢堅強、不畏強權、為弱者戰鬥……當然，和你的……浮誇的方式略有不同。”

真的不同嗎？斯內普捫心自問。義無反顧加入鳳凰社的莉莉，拿著一根短短的魔杖，站在了黑魔王和無辜巫師中間……和哈莉的區別大概只有是否穿著紅綠配色的詭異制服。

“你是一個完全配的上她的女兒，”他不敢相信這些話正出自自己口中，但他的精神似乎已經脫離體外，從上方看著一個一向審慎的自己，在不受控制地對一個女孩兒傾吐內心所想，“……一個繼承了她所有優點，並發揚光大的女兒。”

此時整個樓頂沒人再開口說話，只有由遠及近的警笛鳴叫充斥其間。

斯內普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他清清嗓子，轉換話題，“英國那邊……上一個學年，黑魔王的殘魂出現在了霍格沃茨，試圖通過盜取一件魔法物品重生，雖然他暫時沒有表現出針對你的計劃，但這無意要求你要更加註意對自身安危的保護……”

哈莉默默地幾步上前，輕輕推開迪克哥哥試圖拉住自己的手。

“你能……再告訴我一些媽媽的事嗎？”哈莉完全對什麽黑魔王、殘魂之類的話題沒有任何興趣。

對於這個問題，斯內普楞了一下，隨後緩慢地開口，似乎每一個形容詞都消耗著他的力氣，“你母親，莉莉，她……她跟你差別真的很大，她擅長魔藥、擅長寫論文、擅長魔咒，但她……”

他笑了笑，許久未作出這個臉部動作，他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十分扭曲。

“但她跟你不一樣，她的體能一塌糊塗，她不敢跨上掃帚，不敢飛……每年都感冒。”

“那我爸爸呢？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哈莉猜測對方應該也認識他。還沒有人跟她講起過父親，讓她總是有些遺憾。

“……”眼前的魔藥教授卡殼了，“他是一個……男巫”

天知道這是他這輩子說過的詹姆波特最好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依舊在晚上11點之後，今天要去長城，請為我點蠟……_(:з」∠)_

*我大概把斯內普寫太soft了……_(:з」∠)_

就這樣吧……哈莉現在可是一個軟萌的妹子了，就不把斯內普寫太喪心病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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