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夜翼看了看不遠處的警察, 他們已經開始處理善後工作了。

“蝙蝠俠, 我們該走了。”

布魯斯點點頭, 自己居然疏忽了撤退，肯定是最近睡太多了！

他招呼男孩們坐上各自的交通工具, 一家人迅速撤回蝙蝠洞。

在蝙蝠洞內，一早等待著的阿福已經出離憤怒和擔憂了。提姆在顯示屏前默默坐著，裝作忙碌的樣子, 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該慶幸今晚沒有人需要我把他或者她縫回去嗎？”阿福開啟了嘲諷模式。

“這個家裏現在徹底沒有秘密了, ”老管家走到戰戰兢兢的哈莉身邊, “只用你和奎妮一晚上的功夫。”

“不需要再訓斥她了, 阿福，”布魯斯在迪克的幫助下, 艱難地脫下了制服，左胸上的繃帶滲出了血跡, “我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她知道錯了。”

哈莉忙不疊地點頭。

這時阿福的手機響了, 老管家接起，幾句禮貌的寒暄後, 將電話遞給哈莉。

是奎妮。

“哈莉！你還好嗎？剛才嚇死我了！對不起……都是我非要去逞強救爸爸……差點害死你……”奎妮從聽筒間傳出的聲音帶著哭腔。

哈莉打斷了奎妮不停的自我譴責, “我沒事……嗯, 我的家人也都沒事。沒關系。你爸爸還好嗎？”

奎妮幾個哭嗝後才回覆, “他沒事, 媽媽在照顧他。”

哈莉舉著電話, 看了看在蝙蝠洞內或坐或站著的家人們——傑森哥哥已經摘了頭罩，在擦拭檢查自己的武器；達米安在數自己腰帶裏剩下的蝙蝠鏢；迪克哥哥在幫阿福給布魯斯叔叔換繃帶, 眼罩都沒摘。

在她的眼中，這些都是剛從戰場上走下的戰士。

“我能指望你為我家人保密嗎？你知道……就是，秘密身份的事，”哈莉的聲音無比認真。

“當然……哈莉，你放心，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未來也不會，我發誓。”

在哈莉悶悶地“嗯”了一聲後，兩個小姑娘忽然不知道說什麽了……

“對了……”奎妮先想到了話題，打破了尷尬，“那個作業，明天就要交了，要不要我現在過去幫你做？”

“不用不用，”哈莉心虛地看看似乎在各忙各的長輩，“呃，我可以搞定。”她的搞定法兒就是不做了！

“好吧……那，明天學校見？”

哈莉很想說自己可能沒法兒明天學校見了，布魯斯叔叔剛才似乎說過一些轉學的事情，但她暫時不知道叔叔的打算。

掛了電話，哈莉把手機遞給阿福，阿福擡眉，“作業？什麽作業？”他看了看表，“你要在……半夜兩點趕作業？”

被聽到了……哈莉縮縮脖子，老實交代了，反正她是要轉學的人，“一個科學手工展板，我不會……”

“布魯斯叔叔說要給我轉學了……不做，也可以吧……”在阿福爺爺的視線下，哈莉越說越小聲。

一直默默旁觀的達米安嗤了一聲，“你以為會讓你明天就從學校消失？那多可疑！小屁孩別想用轉學逃避作業。”

“說得好像你老老實實做作業一樣，”迪克馬上揭了達米安的短。

“那是因為我老早就能拿博士學位了！”達米安不耐煩地喊。

“達米安少爺說的沒錯，”阿福嘆息，“算了，我明天去學校幫你跟老師解釋一下。”讓孩子大半夜趕作業太不人道了。

“睡覺時間到了，少爺們，”阿福開始趕人，“以及哈莉。明天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今天的小冒險已經結束了。”

哈莉聽話地回了房間，洗漱後爬上大床，在被子間翻滾，今天的經歷太刺激了——不僅揭開了哥哥們的秘密身份，還和哥譚的英雄們一起解決了案件。她需要緩緩才能醞釀睡意。

不一會兒門上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在安靜的大宅尤其明顯。

“達米安？”哈莉拉開門，“怎麽了？你怎麽沒睡？”

女孩兒的卡通粉色睡裙讓他撇了撇嘴，小孩子的審美真可怕……

“給，”達米安遞出一個硬紙板，上面有各種各樣的會飛翔的恐龍。哈莉仔細看了看，這些不是什麽電腦打印圖片，是直接畫上去的，還標註了不同的時期和發展進程。

“你的作業我替你做了，”達米安語氣僵硬，“明天別麻煩潘尼沃斯去學校了，他忙著照顧父親呢。”

哈莉眨眨眼，“你只用了半小時就做出來了？”

“如果不是為了想方設法畫的醜一點，以匹配你的能力，我會更快，”達米安已經轉身準備走了，他隨意擺了擺手，留給哈莉一個背影，“睡吧，波特。”

***********

第二天，哈莉繼續在達米安哥哥的陪伴下坐車上學。反常的是，一到學校後，小哥哥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去初中部教學樓，反而跟著哈莉一起走向等在大門口的奎妮身邊，把奎妮看楞了。

“我要送哈莉到教室門口，”達米安硬邦邦地開口，“父親的囑托，以後都如此。”

奎妮只好點了點頭，三個孩子默默地向三年級教室走去，這是哈莉從校門口到教室用時最短的一次。

兩個女孩兒甚至沒時間說話。

中午吃飯時，哈莉本以為終於可以和奎妮單獨交流一下，誰知達米安哥哥又已經等在教室門口了。

“……連吃飯也不行？我會被同學們笑話的，他們會說我是離不開哥哥保護的寶寶……”哈莉的肩膀都塌下來了。

少年無所謂地聳肩，“父親說了，不能單獨行動，這是你的禁閉內容。”

“……好吧，”哈莉耷拉著腦袋，“無論如何，謝謝你昨晚的作業，老師給了我一個好成績。”

“不過，讓別人給自己做作業總是不道德的，我以後要自己做。”

達米安的一臉要吐了表情，“噁……你這邏輯，簡直不像蝙蝠家的人。你去跟超人一起混吧。”

“那不然呢？”哈莉翻了翻白眼，“我要理所當然的作弊？”

“這叫懂得利用資源，”達米安搖頭，表情痛心，“你太小太蠢，還不懂。”

“我當然懂‘利用資源’——我會抄作業，抄作業就是利用資源！但徹底拿別人的，就屬於不勞而獲了！”

“我必須要修改一下我之前的看法，”達米安撇撇嘴，“你跟超人比差遠了，你虛偽！抄作業和讓別人替你做，這兩者之間沒有區別。”

“……誰說的！抄作業我最起碼動筆了，還能……向別的同學學習！”

倆人一邊鬥嘴一邊經過了奎妮的教室，等在門邊的金發女孩兒猶豫了猶豫，沒有上前加入。

哈莉註意到了猶豫不決的女孩兒，她走上前，“奎妮，看來以後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還是說，你願意加入我們？”哈莉試探的問。

“你們完全可以當我不存在，”達米安插話，“繼續聊你們女孩子的無聊話題，就是那些指甲油芭比娃娃之類的。”

“我們不聊指甲油……也不聊芭比娃娃……”哈莉無奈地說。好煩啊！怎麽當他不存在？

達米安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交叉雙臂，瞪著奎妮，“去不去？”

聽上去像刑訊逼供……

“好吧……”奎妮抱緊了手裏的書包。她今天有必須要交給哈莉的東西，早上那會兒達米安一直在，所以她沒找到機會，看來現在是避不開他了。

這下學校三大奇葩在一個餐桌上集齊了。周圍一圈兒座位都空了出來，甚是壯觀。

哈莉偷偷看了看那些盯著他們看的同學——大多數的視線都是驚恐的……

這是以為他們在密謀組織什麽邪惡軸心？

“忽略他們，”達米安在哈莉旁邊坐著，他只拿了一盒牛奶，“吃你的午餐。他們看的是我，我從來沒進過這個食堂。”

哈莉點點頭，兩個小姑娘對著自己的餐盤，在達米安的視線下吃飯，簡直就像被監工鞭策著的流水線童工。

奎妮先解決了自己的午餐，她從帶來的書包裏掏出一本又大又厚的書，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達米安，將書推給了哈莉。

哈莉伸手接過這本像磚頭一樣的書，“《大腦封閉術理論》？這是什麽東西？”

“這是……我差點兒害死你的賠禮，”奎妮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我給奶奶寫了信，她寄來了這本書——裏面寫的是抵禦攝神取念的技術。”

“所以如果我學會了這本書裏的東西，你就看不到我的思想了？”哈莉睜大了眼睛。

奎妮點頭，“我既然控制不了我的能力，我想我應該給你主動選擇不被我打探隱私的權利。”

達米安將書從哈莉手中拿過來，直接翻開了封面，“不會魔法的人也能學會嗎？”

“……這我的確不知道，像我父母就不會魔法，但是他們可以用想著一件具體事物的方法來暫時屏蔽掉我，這是大腦封閉術的一小部分，但你們是否能學會完整的，我就不知道了。”

“哇……你可真是把所有秘密都對我們說了，”哈莉感慨道。

“這是應該的……”奎妮低頭。

“我沒有怪你，奎妮，”哈莉覺得這一點必須要強調一下，即使眼前的女孩兒能從她腦海裏知道。

“沒人教我，我只看書能學會嗎？”她看了看這本比字典還厚的書，達米安已經埋頭閱讀起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陪你練習……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你沒機會了，她馬上就要轉學了，”少年手中的書頁已經翻過了五分之一。

“布魯斯叔叔已經定下時間了？”這個消息太突然了。

達米安連頭都不擡，“你回家就知道了。”

***********

哈莉在忐忑不安中，又繼續在哥譚小學上了幾天課，中間她多次問阿福爺爺，他也都神神秘秘的，只說哈莉現在只需要安安靜靜的上課就夠了。

直到一周後，布魯斯叔叔來到學校，見了校長，同時接走了哈莉和達米安，辦了退學手續，用的理由是：要帶兩個孩子出國歷練。

而哈莉和達米安一回到家，就被阿福爺爺和布魯斯叔叔兩人叫到書房，另外三個哥哥也已經等在那裏了。

他們告訴她“哈莉·波特”這個名字已經在英美兩國的人口系統裏消失了。

但魔法世界裏可能依然留有她的記錄，這是布魯斯叔叔的懷疑。

她甚至有了一個新名字——“琳達·肯特”，克拉克·肯特登記在冊的養女，來自哥譚孤兒院，父母未知。

達米安對這個名字皺眉，“為什麽不能是一個韋恩？非要用肯特當掩護。”

“第一，這是因為克拉克願意幫忙，將哈莉納入他的保護範圍，”布魯斯無奈地解釋道，“第二，已經有相當數量的人，比如說你們的校長，知道哈莉是阿福的親屬，一個姓韋恩的假身份不夠保險。”

哈莉低頭，覺得自己需要很長時間來消化，“那……我需要搬出去住嗎？”

一定是因為自己不夠乖，孤兒院的阿姨說了，在寄養家庭不乖的小孩兒，是有可能會被送走的。

“我們還會叫你‘哈莉’，你還是你，這裏還是你的家，”布魯斯叔叔坐在了哈莉身邊，開導著陷入不安的女孩兒，“這只是一個對外公開的名字和假身份，它不會改變任何事。”

“就當做這是你的超級英雄代號，”迪克哥哥說，“像一個秘密身份。”

哈莉覺得這個超英名字可真一點兒也不酷……

“為什麽不能用母親的名字？”她擡頭，問布魯斯叔叔。

“和你舊身份越少的聯系，才會越安全……”

“不要怪長輩們過於謹慎，”阿福爺爺補充道，“這都是為了你的安全，我永遠是你的爺爺。未來我們會改回來的。你永遠是我的哈莉。”

哈莉撅嘴，忽然想任性一次，就一次。

“那我可以染紅色的頭發嗎？像芭芭拉姐姐和媽媽一樣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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