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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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包餃子的時候，沈清淺一如既往地想上去搗亂，被沈瀟一個狠厲的眼神瞪跑了。
沈池墨拉著她坐在那兒看春晚，還給她剝桔子吃，這小丫頭看自己弟弟都待的那麽老實，難得地讓程曉艾他們好好包了一次餃子。
眼看著臨近半夜十二點，沈清淺困得直磕頭。
“別睡了，走，跟爸爸放鞭炮去。”沈池墨戳戳沈清淺。
原本還迷糊的沈清淺一聽說放炮立馬精神了，睜大眼睛就看到沈瀟拎著一掛鞭往外走，自己鞋都沒穿就要往出跑，“爸爸，等等我。”
沈瀟回過頭，“穿鞋！”
沈清淺停下腳步，沈天河樂呵呵地給她穿好衣裳，圍得暖和和的，這才放她出去。
沈池墨自己穿戴妥當，邁著小短腿也跟了出去。
聽著外面劈啪作響的鞭炮聲，新的一年是真的來了，沈池墨也成功地又長了一歲，今年四歲了。
鞭炮放完，沈清淺拍著小手直蹦跶。
屋裏程曉艾餃子已經煮好，招呼大家吃飯。
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太爺爺從兜裏拿出兩個紅紙包好的紅包遞給沈池墨和沈清淺一人一個，“給我重孫子重孫女。”
沈池墨笑瞇瞇接過紅包，奶聲奶氣的小聲音，“謝謝太爺爺，祝太爺爺身體健康，新年快樂。”
“好，好，小墨真乖。”太爺爺笑得見牙不見眼。
沈清淺也不甘示弱，“謝謝太爺爺，給太爺爺拜年。”
“好，好，清淺真是好孩子。”
得了誇獎，沈清淺美滋滋，好像凳子上有釘子，一個勁兒動彈。
太爺爺給完紅包，沈天河也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紅包一人給一個。
沈池墨和沈清淺道謝拜年以後，把紅包塞進衣兜裏。
沈池墨拍拍自己的衣兜，想起前幾天他舅舅托人捎回來的三百塊錢，心裏美滋滋，擡起頭就去看他爸爸，笑瞇瞇的，小聲音軟軟糯糯，“爸爸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萬事如意、步步高升。”
沈瀟聽著這小聲音，心都快融化了，“不愧是我沈瀟的好兒子，有我兒子的祝福，以後一定是越來越好。”
沈瀟剛誇完自家兒子，就看到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到自己眼前，“爸爸，既然覺著好，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啊。”
程曉艾幾個一聽，全都樂了，沈瀟恨恨地揉揉沈池墨的小腦袋，“就是個鬼精靈，一點兒虧都不吃。”說著從懷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一人一個分了出去。
沈池墨和沈清淺捧著紅包，“謝謝爸爸。”小聲音那個甜啊。
大年初一清早，沈清淺捧著腿可憐巴巴的，“媽媽，我腿疼。”
程曉艾簡直不知道要怎麽安慰的好，這丫頭昨天滿地高擡腿走了大半宿，誰說都不聽，今天怎麽可能腿不疼？
“腿疼說明你在長個，難道你想一直這麽矮？”沈池墨從門口探出個腦袋。
沈清淺擦擦臉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真的嗎？”
“真的，你想啊，長個骨頭就變長了，從這麽短到這麽長，能不疼麽？”沈池墨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沈清淺聽完高興了，一咕嚕就下地了，“我要長大個。”
程曉艾看著突然跟打了雞血的女兒，哭笑不得，再看看鬼精鬼靈的小兒子，一陣無奈，這都是在哪兒聽來的？
早起程曉艾和沈瀟新包的餃子，吃了餃子沈清淺就把沈池墨往外拽，在屋裏是多一分鐘都待不住。
倆人剛一出去，就被王鵬飛和葉青為首的兩大“勢力”的人看見了，趕緊去報告他們的“首領”。
此時的王鵬飛，正和趙文亮他們瞎胡鬧，手撕別人家昨天剛貼的對聯呢，撕完一家趕緊跑，生怕人家追出來發現。
聽說沈池墨從家裏出來了，王鵬飛帶著趙文亮還有陳傑趕緊去找沈池墨。
另外一邊的葉青也聽說了消息，順路召集了兩個還在家的小夥伴，也往老沈家趕。
沈池墨和沈清淺出了家門沒多一會兒，就被包圍了。
沈池墨看著這架勢，明顯的今天不打算放過他。
其實，這些五六歲的小男生這種勁頭，沈池墨還是有些理解的，就是要在幼兒園分出勝負，展現自己男子漢的霸氣，贏了的話，太有面子了。
可是沈池墨實在沒那個閑心哄他們玩。
這要是自己比他們大還好些，說不定可以武力解決一下問題，現在這幾個都比自己高了大半頭，用武力？自己找罪受。
“我說了，沒興趣加入你們。”沈池墨皺著小眉頭，板著一張臉，盡可能說出冰冷的話語，可惜，那軟糯糯的小聲音，怎麽聽怎麽討喜。
不過王鵬飛他們自然聽不出來，他和葉青一門心思的壯大自己隊伍呢。
“沈池墨，現在咱們幼兒園的男生就剩下你自己沒選擇隊伍了，這要是打起仗來，你怎麽辦？”葉青盯著沈池墨，恨不得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沈池墨挑挑眉，隊伍？打仗？不愧都是軍區大院裏的孩子，瞧瞧這話說的。
“葉青，你別跟我搶人，清淺是沈池墨的姐姐，清淺在我們隊伍裏，沈池墨一定會加入我們！”王鵬飛不甘示弱。
“姐姐是姐姐，弟弟是弟弟，王鵬飛，你是皮子又緊了吧，過年前那頓打挨的輕了吧。”葉青恨恨地說道。
“葉青，要不是你，我能挨揍嗎？”王鵬飛說話就要炸毛。
沈清淺瞪大眼睛看熱鬧，揮舞著帶著手套的小手，“打啊，看誰厲害！”
沈池墨一陣頭疼，這還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可是小孩就是小孩，沈清淺一喊，王鵬飛和葉青還真就湊到一塊兒打算動手。
這大過年的，哪兒能讓他們打架？
沈池墨站在中間大喊一聲，“你們打架我就走！”
王鵬飛和葉青對視一眼，雖然都往後退了一步，但是明顯誰都不服誰。
“你們倆想爭勝負，方法有很多，為什麽非得抓著我不放呢？”沈池墨問道。
“當然是哪邊人多，哪邊就占上風。”葉青說道。
王鵬飛不想直接承認葉青說的對，覺得落了面子，揚著脖子不吭聲。
沈池墨轉過頭就看到王鵬飛挎了個小背包，好像還挺沈，剛才他動的時候還嘩啦嘩啦響，“你這裝的什麽？”
王鵬飛捧起自己的挎包，“這可是我前幾天去我姥姥家找那些小朋友贏來的戰利品。”說著眼睛都跟著發亮。
葉青撇撇嘴，“什麽戰利品，不就是玻璃球麽，好像誰沒有似的。”
沈清淺一臉好奇，“玻璃球是什麽？”
王鵬飛摘了手套，從挎包裏抓出幾個玻璃球，放在手心裏，“清淺，就是這個，你看跟花瓣似的，好看又好玩。”
沈清淺也摘了手套，從王鵬飛手裏捏起來一個，看著中間的彩色花紋，一臉笑意，“怎麽玩的？我也要玩！”
王鵬飛不想拒絕沈清淺，可是又不想放棄沈池墨，一時間有些犯難。
沈池墨看著那玻璃球想了想，“我也跟你們一起玩，怎麽樣？”
王鵬飛和葉青都盯著沈池墨看，要知道，沈池墨可從來沒跟他們一起玩過。
“不過我是有條件的，咱們事先說好。”沈池墨說道。
“你說。”王鵬飛趕緊接過話頭。
“我玩玻璃球可是相當厲害的，你們可以一個個來，誰贏了我，我就加入哪一邊，要是我贏了，以後你們別來纏著我。”沈池墨說出條件。
葉青擦了擦鼻子，“好，就這麽說定了，我玩玻璃球可厲害了，你指定贏不了我。”
“我可比你厲害，我贏定了！”王鵬飛在彈玻璃球上還沒輸給過什麽人呢，在他心裏，沈池墨就是他的人了。
“我沒玻璃球，你們誰借我一個？”沈池墨問道。
王鵬飛從自己挎包裏拿出五個，一股腦塞進沈池墨手裏，沈池墨得用兩只手去接，這才沒掉。
“一個哪裏夠，我們這麽多人呢，就是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沈池墨瞇著眼睛，將多餘的玻璃球放回王鵬飛挎包裏，“一個就夠。”
一群孩子，在大年初一，找了一片沒有車過的地方，準備彈玻璃球。
“誰先來？”沈池墨捏著手裏的玻璃球，用手指頭在雪地上挖了個小坑，又在距離這個小坑大概兩米遠的地方劃了一條線。
“我來。”沒想到第一個來挑戰的竟然是陳傑。
“好，開始吧。”
王鵬飛和葉青他們根本沒想過沈池墨能贏，這個比自己還矮大半頭的小不點兒，能贏算怪了。
沈清淺一看自己弟弟跟別人比賽，哪裏管跟王鵬飛他們關系好不好的，蹦蹦跳跳大喊，“弟弟，加油，弟弟，加油！”
沈池墨和陳傑都把手套扔在一旁，聚精會神地盯著地上那個坑。
倆人先把手裏的玻璃球彈出來，誰距離那個坑近，誰就先彈。
陳傑體格健壯，能把沈池墨裝下還有富餘。他用盡全力彈出手裏的玻璃球，結果大家驚訝的發現，沈池墨好像沒太用力，那玻璃球就停在了比陳傑玻璃球還遠的地方。
沈池墨從地上站起來，“看來我要贏了。”
沈池墨走過去，很輕松的就把玻璃球彈進坑裏，然後把玻璃球攥在手裏，換了個方向，玻璃球朝著陳傑玻璃球的方向滾去，直接打在上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池墨勾了勾嘴角，“這個是我的了，你輸了。”
陳傑憋得臉通紅，自己還沒開始玩呢，就輸了。
“你們陳傑不行，還是我們的人來吧。”葉青把他旁邊的張坤推了出去。
張坤和陳傑一樣，最開始都沒有沈池墨彈得遠，不一樣的是，沈池墨彈進坑裏，再去彈張坤的玻璃球，明明打上了，那玻璃球卻沒動。
“哇，沈池墨，這回你可要輸了，玻璃球沒動！”
葉青幾個高興了，張坤一臉得意。
沈池墨走過去，對幾個人擺擺手，“你們自己過來看。”
葉青和王鵬飛他們走過去，之間張坤的玻璃球陷進雪裏，不用手摳，都拿不下來。
“張坤，你剛才趁著大家沒註意在玻璃球上踩了一腳，你玩賴。”
張坤的小心思被沈池墨識破，臉憋得通紅。
王鵬飛他們哈哈大笑，“哈哈哈，葉青，你看看你的人，玩不起就別玩，丟人！”
葉青也很沒面子，直接把張坤攆走了。
緊接著一連幾個，都輸給了沈池墨，王鵬飛和葉青都著急了，搶著要跟沈池墨比。
沈清淺就高興了，“弟弟最厲害，贏他們！”
沈池墨看著盯著王鵬飛和葉青看，“你倆一起來。”
……赤.裸.裸的鄙視！不能忍！
三個玻璃球順著那條線滾出來，毫無懸念的，沈池墨的玻璃球還是距離坑最近。左右兩下，贏了王鵬飛和葉青，倆人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沈池墨打敗了在場六個小朋友，捏出最開始借來的玻璃球還給王鵬飛，“還你。”
王鵬飛沒去接，一臉挫敗。
其他幾個小朋友也都耷拉著腦袋，好像真跟打了敗仗似的。
“沈池墨，你是怎麽打的，教教我唄？”葉青湊過來。
其他小朋友聽到葉青這麽說，也擡起腦袋往這邊看。
“教你們可以，但是咱們剛剛可說好了，以後不準纏著我加入你們。”
幾個小朋友連連點頭，看著沈池墨的目光莫名地閃著崇拜的光。
沈池墨沒管那麽多，解決了一件小朋友之間的大事兒，兜裏揣著剛剛贏來的玻璃球，抓著沈清淺回了家。
走到半路，聽到有人喊，“哪個小兔崽子撕了我們家的對聯？讓我抓著我不打死你！”
初二這天，程曉艾帶著倆孩子回了娘家，沈池墨和沈清淺又收到了來自太姥姥和姥姥的紅包。
沈池墨算了一下，這個新年一共收了兩個五十塊，三個二十塊，一共一百六十塊。再加上之前他舅舅捎回來的三百塊，他本來應該有四百六十塊，可惜啊，今年像往年一樣，他媽以替他們保管為由，沒收了他的壓歲錢。
所以他手裏能用的還是那三百塊。
初二晚上吃了晚飯，程曉艾就帶著孩子回了自己家。
初三上午，程曉艾收拾完東西，就出門了，說是約了大學同學一起出去吃飯。
沈清淺探頭探腦的，發現程曉艾走了，“太爺爺，爺爺，弟弟，我困了，要睡覺。”說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來。
沈池墨還琢磨著，他這個姐姐又弄什麽幺蛾子呢，她上午哪裏睡過覺，結果屋裏一直沒動靜，過了一個多小時，沈清淺才把門打開，笑瞇瞇的。
沈池墨特意進屋轉了一圈，還別說，真沒發現什麽，就是屋裏味道不太對，可是一時間又沒想清楚到底是哪裏的問題。
中午吃完飯，沈清淺沒像往常一樣帶著沈池墨，而是跟沈天河打了個招呼就跑出去了。
等到沈池墨發現的時候，沈清淺已經跑沒影了，沈池墨怕她又幹什麽危險的事兒，穿戴好出門去找。
找了兩處沈清淺總去玩的地方，都沒找到人，沈池墨朝著第三處，那排棗樹奔去。
老遠的就聽見“砰”、“啪”的聲音，就是那種鞭炮，拆成一個個小鞭點燃以後的聲音。
沈池墨突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沈清淺不會是跟那些小孩兒一起放鞭炮吧？萬一傷著可怎麽辦！
想到這裏，沈池墨快跑了兩步，果不其然，一群小男孩，唯獨沈清淺一個小姑娘，站了一排，手裏拿著點燃的香，雪裏插著鞭炮，伸出小胳膊，點著了就跑。
緊接著空中響起鞭炮的聲響，一群孩子蹦蹦跳跳好不歡樂。
更讓人想不清楚的是，不僅王鵬飛在，葉青他們幾個也在。他們不是不對付麽？怎麽放個鞭炮還玩到一塊兒去了？
“沈清淺！”沈池墨喊了一聲。
沈清淺轉過頭笑瞇瞇對沈池墨招手，“弟弟，來放鞭炮。”說完伸出小手，上面就剩下兩個了。
沈池墨看著滿地的崩飛的紅紙，這些孩子殺傷力夠巨大，這是放了差不多兩百了。
“爺爺叫咱們回家。”沈池墨想先把沈清淺哄回去。
如果他沒猜錯，沈清淺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定是跟誰學的拆這些鞭炮，真是變著花樣的淘啊，頭疼。
“沈池墨，我們就剩這點兒了，放完就都回家。”王鵬飛手裏就剩下一個，其他小朋友也是一個兩個的，都不多了。
看著沈池墨一直皺著眉頭，王鵬飛試探性地，“要不這個給你，我們都玩好一會兒了。”
沈池墨搖搖頭，“不用。”
王鵬飛聽說沈池墨不用，高興了，他還沒玩夠呢。
沈池墨還沒拉走沈清淺，就聽到耳邊接連幾個鞭炮聲響。
“哦，放完了，回家嘍！”
幾個小孩兒話音剛落，就聽到棗樹那頭傳來狗叫聲。
在場的小朋友瞪圓了眼睛往那邊看，只見一全身黝黑的大狗，瘋了一樣的往這邊跑。
小朋友們嚇壞了，開始捂著腦袋尖叫四下逃竄。
沈池墨也是驚得夠嗆，這狗身上有鞭炮上的紅紙，應該是剛剛被鞭炮炸到了，所以一時間發瘋。
呲著牙，沖著他們狂奔，這些小孩兒都不大，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別喊，快上樹！”沈池墨用盡全力大吼一聲。
說完趕緊先把沈清淺推上最近的棗樹。
王鵬飛和葉青他們聽到沈池墨的喊聲，也往樹上爬。
這其中數陳傑最笨了，怎麽爬都爬不上去。
眼看著那狗直奔陳傑而去，其他小朋友大喊，“啊啊啊，陳傑，狗去咬你了。”
陳傑嚇得哇哇大哭，更爬不上去了。
眼睜睜看著陳傑被咬，沈池墨做不到，三下兩下從樹上順下去，去擡陳傑的腳。
可是他人小，力氣也小，等到陳傑順利坐在樹杈上，那大狗已經跑到跟前，沈池墨已經沒有時間爬樹了……
“沈池墨，狗啊！小心啊！”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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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池墨拉著她坐在那兒看春晚，還給她剝桔子吃，這小丫頭看自己弟弟都待的那麽老實，難得地讓程曉艾他們好好包了一次餃子。
眼看著臨近半夜十二點，沈清淺困得直磕頭。
“別睡了，走，跟爸爸放鞭炮去。”沈池墨戳戳沈清淺。
原本還迷糊的沈清淺一聽說放炮立馬精神了，睜大眼睛就看到沈瀟拎著一掛鞭往外走，自己鞋都沒穿就要往出跑，“爸爸，等等我。”
沈瀟回過頭，“穿鞋！”
沈清淺停下腳步，沈天河樂呵呵地給她穿好衣裳，圍得暖和和的，這才放她出去。
沈池墨自己穿戴妥當，邁著小短腿也跟了出去。
聽著外面劈啪作響的鞭炮聲，新的一年是真的來了，沈池墨也成功地又長了一歲，今年四歲了。
鞭炮放完，沈清淺拍著小手直蹦跶。
屋裏程曉艾餃子已經煮好，招呼大家吃飯。
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太爺爺從兜裏拿出兩個紅紙包好的紅包遞給沈池墨和沈清淺一人一個，“給我重孫子重孫女。”
沈池墨笑瞇瞇接過紅包，奶聲奶氣的小聲音，“謝謝太爺爺，祝太爺爺身體健康，新年快樂。”
“好，好，小墨真乖。”太爺爺笑得見牙不見眼。
沈清淺也不甘示弱，“謝謝太爺爺，給太爺爺拜年。”
“好，好，清淺真是好孩子。”
得了誇獎，沈清淺美滋滋，好像凳子上有釘子，一個勁兒動彈。
太爺爺給完紅包，沈天河也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紅包一人給一個。
沈池墨和沈清淺道謝拜年以後，把紅包塞進衣兜裏。
沈池墨拍拍自己的衣兜，想起前幾天他舅舅托人捎回來的三百塊錢，心裏美滋滋，擡起頭就去看他爸爸，笑瞇瞇的，小聲音軟軟糯糯，“爸爸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萬事如意、步步高升。”
沈瀟聽著這小聲音，心都快融化了，“不愧是我沈瀟的好兒子，有我兒子的祝福，以後一定是越來越好。”
沈瀟剛誇完自家兒子，就看到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到自己眼前，“爸爸，既然覺著好，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啊。”
程曉艾幾個一聽，全都樂了，沈瀟恨恨地揉揉沈池墨的小腦袋，“就是個鬼精靈，一點兒虧都不吃。”說著從懷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一人一個分了出去。
沈池墨和沈清淺捧著紅包，“謝謝爸爸。”小聲音那個甜啊。
大年初一清早，沈清淺捧著腿可憐巴巴的，“媽媽，我腿疼。”
程曉艾簡直不知道要怎麽安慰的好，這丫頭昨天滿地高擡腿走了大半宿，誰說都不聽，今天怎麽可能腿不疼？
“腿疼說明你在長個，難道你想一直這麽矮？”沈池墨從門口探出個腦袋。
沈清淺擦擦臉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真的嗎？”
“真的，你想啊，長個骨頭就變長了，從這麽短到這麽長，能不疼麽？”沈池墨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沈清淺聽完高興了，一咕嚕就下地了，“我要長大個。”
程曉艾看著突然跟打了雞血的女兒，哭笑不得，再看看鬼精鬼靈的小兒子，一陣無奈，這都是在哪兒聽來的？
早起程曉艾和沈瀟新包的餃子，吃了餃子沈清淺就把沈池墨往外拽，在屋裏是多一分鐘都待不住。
倆人剛一出去，就被王鵬飛和葉青為首的兩大“勢力”的人看見了，趕緊去報告他們的“首領”。
此時的王鵬飛，正和趙文亮他們瞎胡鬧，手撕別人家昨天剛貼的對聯呢，撕完一家趕緊跑，生怕人家追出來發現。
聽說沈池墨從家裏出來了，王鵬飛帶著趙文亮還有陳傑趕緊去找沈池墨。
另外一邊的葉青也聽說了消息，順路召集了兩個還在家的小夥伴，也往老沈家趕。
沈池墨和沈清淺出了家門沒多一會兒，就被包圍了。
沈池墨看著這架勢，明顯的今天不打算放過他。
其實，這些五六歲的小男生這種勁頭，沈池墨還是有些理解的，就是要在幼兒園分出勝負，展現自己男子漢的霸氣，贏了的話，太有面子了。
可是沈池墨實在沒那個閑心哄他們玩。
這要是自己比他們大還好些，說不定可以武力解決一下問題，現在這幾個都比自己高了大半頭，用武力？自己找罪受。
“我說了，沒興趣加入你們。”沈池墨皺著小眉頭，板著一張臉，盡可能說出冰冷的話語，可惜，那軟糯糯的小聲音，怎麽聽怎麽討喜。
不過王鵬飛他們自然聽不出來，他和葉青一門心思的壯大自己隊伍呢。
“沈池墨，現在咱們幼兒園的男生就剩下你自己沒選擇隊伍了，這要是打起仗來，你怎麽辦？”葉青盯著沈池墨，恨不得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沈池墨挑挑眉，隊伍？打仗？不愧都是軍區大院裏的孩子，瞧瞧這話說的。
“葉青，你別跟我搶人，清淺是沈池墨的姐姐，清淺在我們隊伍裏，沈池墨一定會加入我們！”王鵬飛不甘示弱。
“姐姐是姐姐，弟弟是弟弟，王鵬飛，你是皮子又緊了吧，過年前那頓打挨的輕了吧。”葉青恨恨地說道。
“葉青，要不是你，我能挨揍嗎？”王鵬飛說話就要炸毛。
沈清淺瞪大眼睛看熱鬧，揮舞著帶著手套的小手，“打啊，看誰厲害！”
沈池墨一陣頭疼，這還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可是小孩就是小孩，沈清淺一喊，王鵬飛和葉青還真就湊到一塊兒打算動手。
這大過年的，哪兒能讓他們打架？
沈池墨站在中間大喊一聲，“你們打架我就走！”
王鵬飛和葉青對視一眼，雖然都往後退了一步，但是明顯誰都不服誰。
“你們倆想爭勝負，方法有很多，為什麽非得抓著我不放呢？”沈池墨問道。
“當然是哪邊人多，哪邊就占上風。”葉青說道。
王鵬飛不想直接承認葉青說的對，覺得落了面子，揚著脖子不吭聲。
沈池墨轉過頭就看到王鵬飛挎了個小背包，好像還挺沈，剛才他動的時候還嘩啦嘩啦響，“你這裝的什麽？”
王鵬飛捧起自己的挎包，“這可是我前幾天去我姥姥家找那些小朋友贏來的戰利品。”說著眼睛都跟著發亮。
葉青撇撇嘴，“什麽戰利品，不就是玻璃球麽，好像誰沒有似的。”
沈清淺一臉好奇，“玻璃球是什麽？”
王鵬飛摘了手套，從挎包裏抓出幾個玻璃球，放在手心裏，“清淺，就是這個，你看跟花瓣似的，好看又好玩。”
沈清淺也摘了手套，從王鵬飛手裏捏起來一個，看著中間的彩色花紋，一臉笑意，“怎麽玩的？我也要玩！”
王鵬飛不想拒絕沈清淺，可是又不想放棄沈池墨，一時間有些犯難。
沈池墨看著那玻璃球想了想，“我也跟你們一起玩，怎麽樣？”
王鵬飛和葉青都盯著沈池墨看，要知道，沈池墨可從來沒跟他們一起玩過。
“不過我是有條件的，咱們事先說好。”沈池墨說道。
“你說。”王鵬飛趕緊接過話頭。
“我玩玻璃球可是相當厲害的，你們可以一個個來，誰贏了我，我就加入哪一邊，要是我贏了，以後你們別來纏著我。”沈池墨說出條件。
葉青擦了擦鼻子，“好，就這麽說定了，我玩玻璃球可厲害了，你指定贏不了我。”
“我可比你厲害，我贏定了！”王鵬飛在彈玻璃球上還沒輸給過什麽人呢，在他心裏，沈池墨就是他的人了。
“我沒玻璃球，你們誰借我一個？”沈池墨問道。
王鵬飛從自己挎包裏拿出五個，一股腦塞進沈池墨手裏，沈池墨得用兩只手去接，這才沒掉。
“一個哪裏夠，我們這麽多人呢，就是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沈池墨瞇著眼睛，將多餘的玻璃球放回王鵬飛挎包裏，“一個就夠。”
一群孩子，在大年初一，找了一片沒有車過的地方，準備彈玻璃球。
“誰先來？”沈池墨捏著手裏的玻璃球，用手指頭在雪地上挖了個小坑，又在距離這個小坑大概兩米遠的地方劃了一條線。
“我來。”沒想到第一個來挑戰的竟然是陳傑。
“好，開始吧。”
王鵬飛和葉青他們根本沒想過沈池墨能贏，這個比自己還矮大半頭的小不點兒，能贏算怪了。
沈清淺一看自己弟弟跟別人比賽，哪裏管跟王鵬飛他們關系好不好的，蹦蹦跳跳大喊，“弟弟，加油，弟弟，加油！”
沈池墨和陳傑都把手套扔在一旁，聚精會神地盯著地上那個坑。
倆人先把手裏的玻璃球彈出來，誰距離那個坑近，誰就先彈。
陳傑體格健壯，能把沈池墨裝下還有富餘。他用盡全力彈出手裏的玻璃球，結果大家驚訝的發現，沈池墨好像沒太用力，那玻璃球就停在了比陳傑玻璃球還遠的地方。
沈池墨從地上站起來，“看來我要贏了。”
沈池墨走過去，很輕松的就把玻璃球彈進坑裏，然後把玻璃球攥在手裏，換了個方向，玻璃球朝著陳傑玻璃球的方向滾去，直接打在上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池墨勾了勾嘴角，“這個是我的了，你輸了。”
陳傑憋得臉通紅，自己還沒開始玩呢，就輸了。
“你們陳傑不行，還是我們的人來吧。”葉青把他旁邊的張坤推了出去。
張坤和陳傑一樣，最開始都沒有沈池墨彈得遠，不一樣的是，沈池墨彈進坑裏，再去彈張坤的玻璃球，明明打上了，那玻璃球卻沒動。
“哇，沈池墨，這回你可要輸了，玻璃球沒動！”
葉青幾個高興了，張坤一臉得意。
沈池墨走過去，對幾個人擺擺手，“你們自己過來看。”
葉青和王鵬飛他們走過去，之間張坤的玻璃球陷進雪裏，不用手摳，都拿不下來。
“張坤，你剛才趁著大家沒註意在玻璃球上踩了一腳，你玩賴。”
張坤的小心思被沈池墨識破，臉憋得通紅。
王鵬飛他們哈哈大笑，“哈哈哈，葉青，你看看你的人，玩不起就別玩，丟人！”
葉青也很沒面子，直接把張坤攆走了。
緊接著一連幾個，都輸給了沈池墨，王鵬飛和葉青都著急了，搶著要跟沈池墨比。
沈清淺就高興了，“弟弟最厲害，贏他們！”
沈池墨看著盯著王鵬飛和葉青看，“你倆一起來。”
……赤.裸.裸的鄙視！不能忍！
三個玻璃球順著那條線滾出來，毫無懸念的，沈池墨的玻璃球還是距離坑最近。左右兩下，贏了王鵬飛和葉青，倆人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沈池墨打敗了在場六個小朋友，捏出最開始借來的玻璃球還給王鵬飛，“還你。”
王鵬飛沒去接，一臉挫敗。
其他幾個小朋友也都耷拉著腦袋，好像真跟打了敗仗似的。
“沈池墨，你是怎麽打的，教教我唄？”葉青湊過來。
其他小朋友聽到葉青這麽說，也擡起腦袋往這邊看。
“教你們可以，但是咱們剛剛可說好了，以後不準纏著我加入你們。”
幾個小朋友連連點頭，看著沈池墨的目光莫名地閃著崇拜的光。
沈池墨沒管那麽多，解決了一件小朋友之間的大事兒，兜裏揣著剛剛贏來的玻璃球，抓著沈清淺回了家。
走到半路，聽到有人喊，“哪個小兔崽子撕了我們家的對聯？讓我抓著我不打死你！”
初二這天，程曉艾帶著倆孩子回了娘家，沈池墨和沈清淺又收到了來自太姥姥和姥姥的紅包。
沈池墨算了一下，這個新年一共收了兩個五十塊，三個二十塊，一共一百六十塊。再加上之前他舅舅捎回來的三百塊，他本來應該有四百六十塊，可惜啊，今年像往年一樣，他媽以替他們保管為由，沒收了他的壓歲錢。
所以他手裏能用的還是那三百塊。
初二晚上吃了晚飯，程曉艾就帶著孩子回了自己家。
初三上午，程曉艾收拾完東西，就出門了，說是約了大學同學一起出去吃飯。
沈清淺探頭探腦的，發現程曉艾走了，“太爺爺，爺爺，弟弟，我困了，要睡覺。”說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來。
沈池墨還琢磨著，他這個姐姐又弄什麽幺蛾子呢，她上午哪裏睡過覺，結果屋裏一直沒動靜，過了一個多小時，沈清淺才把門打開，笑瞇瞇的。
沈池墨特意進屋轉了一圈，還別說，真沒發現什麽，就是屋裏味道不太對，可是一時間又沒想清楚到底是哪裏的問題。
中午吃完飯，沈清淺沒像往常一樣帶著沈池墨，而是跟沈天河打了個招呼就跑出去了。
等到沈池墨發現的時候，沈清淺已經跑沒影了，沈池墨怕她又幹什麽危險的事兒，穿戴好出門去找。
找了兩處沈清淺總去玩的地方，都沒找到人，沈池墨朝著第三處，那排棗樹奔去。
老遠的就聽見“砰”、“啪”的聲音，就是那種鞭炮，拆成一個個小鞭點燃以後的聲音。
沈池墨突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沈清淺不會是跟那些小孩兒一起放鞭炮吧？萬一傷著可怎麽辦！
想到這裏，沈池墨快跑了兩步，果不其然，一群小男孩，唯獨沈清淺一個小姑娘，站了一排，手裏拿著點燃的香，雪裏插著鞭炮，伸出小胳膊，點著了就跑。
緊接著空中響起鞭炮的聲響，一群孩子蹦蹦跳跳好不歡樂。
更讓人想不清楚的是，不僅王鵬飛在，葉青他們幾個也在。他們不是不對付麽？怎麽放個鞭炮還玩到一塊兒去了？
“沈清淺！”沈池墨喊了一聲。
沈清淺轉過頭笑瞇瞇對沈池墨招手，“弟弟，來放鞭炮。”說完伸出小手，上面就剩下兩個了。
沈池墨看著滿地的崩飛的紅紙，這些孩子殺傷力夠巨大，這是放了差不多兩百了。
“爺爺叫咱們回家。”沈池墨想先把沈清淺哄回去。
如果他沒猜錯，沈清淺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定是跟誰學的拆這些鞭炮，真是變著花樣的淘啊，頭疼。
“沈池墨，我們就剩這點兒了，放完就都回家。”王鵬飛手裏就剩下一個，其他小朋友也是一個兩個的，都不多了。
看著沈池墨一直皺著眉頭，王鵬飛試探性地，“要不這個給你，我們都玩好一會兒了。”
沈池墨搖搖頭，“不用。”
王鵬飛聽說沈池墨不用，高興了，他還沒玩夠呢。
沈池墨還沒拉走沈清淺，就聽到耳邊接連幾個鞭炮聲響。
“哦，放完了，回家嘍！”
幾個小孩兒話音剛落，就聽到棗樹那頭傳來狗叫聲。
在場的小朋友瞪圓了眼睛往那邊看，只見一全身黝黑的大狗，瘋了一樣的往這邊跑。
小朋友們嚇壞了，開始捂著腦袋尖叫四下逃竄。
沈池墨也是驚得夠嗆，這狗身上有鞭炮上的紅紙，應該是剛剛被鞭炮炸到了，所以一時間發瘋。
呲著牙，沖著他們狂奔，這些小孩兒都不大，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別喊，快上樹！”沈池墨用盡全力大吼一聲。
說完趕緊先把沈清淺推上最近的棗樹。
王鵬飛和葉青他們聽到沈池墨的喊聲，也往樹上爬。
這其中數陳傑最笨了，怎麽爬都爬不上去。
眼看著那狗直奔陳傑而去，其他小朋友大喊，“啊啊啊，陳傑，狗去咬你了。”
陳傑嚇得哇哇大哭，更爬不上去了。
眼睜睜看著陳傑被咬，沈池墨做不到，三下兩下從樹上順下去，去擡陳傑的腳。
可是他人小，力氣也小，等到陳傑順利坐在樹杈上，那大狗已經跑到跟前，沈池墨已經沒有時間爬樹了……
“沈池墨，狗啊！小心啊！”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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