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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可要憋壞你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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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芷瀾吩咐宮人再添了副碗筷,楚落衣有些拘謹地在她身邊坐下,碧桃為她盛了一碗紅棗薏仁粥遞到她手中。

“本宮聽說孕婦就興喝這個,也不是太懂,便讓小廚房做了這個粥。”

蔣芷瀾笑了笑。

楚落衣端著粥碗低下頭道:“多謝娘娘。”

蔣芷瀾又開口溫聲道:“聽碧桃說,你昨兒個被夢魘住了,能告訴本宮你做了什麽夢嗎?”

楚落衣的身子微微抖了抖,她輕輕咬了下唇,低聲道:“也沒什麽,就是夢見賢妃娘娘了。”

她手中端著描了菱花紋飾的瓷碗,雖然裏面盛著熱氣騰騰的粥,可是她卻覺得指尖有些許寒冷。

蔣芷瀾將她的反應和表情盡收眼底,心下更對剛剛碧桃在內寢說得話有了計較。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將碗中讓剩下的最後一口粥喝掉,才從桌邊拿起手帕擦了擦手。

楚落衣見蔣芷瀾放了碗,她便要唯唯諾諾地起身。蔣芷瀾伸出手輕輕摁住她的肩頭,示意她繼續吃:“你餓一頓不要緊,可是這肚子裏的孩子,總歸是要好好養著的。”

楚落衣聞言,便不再掙紮,將碗中的粥一勺勺送入嘴裏。

慕容璟燁下了早朝,在暗室陪著黎落用了早膳,便自己坐到一旁的石桌前看奏折。

黎落也不吵著他,自個兒靠在石床上捏著針縫小衣裳,只是那針腳歪歪扭扭,甚是難看。

“朕記得你手挺巧的,怎麽縫得這般難看?”

不知何時,慕容璟燁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到了黎落的身邊,看著她手中那件縫好了一半兒的衣裳,眼中盡是嫌棄。

黎落忙將拿著衣裳的那只手藏到身後,擡頭看他,點點燭光襯著她微紅的臉蛋兒,別有一番風情。

“我……本來就……唔……”

黎落本要為自己辯解,卻不料被慕容璟燁突然吻下來的唇截了話茬兒。

英氣逼人的男子,滿臉羞澀的女子,在搖曳的燭火中,一雙暗影印在墻壁上,仿佛要融為一體似的。

一吻終了,黎落的手抓著慕容璟燁胸前的衣服,微微地喘著氣,一雙好看的月牙眸卻狠狠地瞪著他。

慕容璟燁偷了香,自然心裏不住竊喜,他勾了勾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道:“忍了這麽些天,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說罷,他低頭看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大掌覆上去輕輕的摸著:“你這個小鬼,再不趕緊出來,可要憋壞你父皇了!”

黎落被他的話引得面紅耳赤,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嗔怪道:“哪有你這樣的,可別教壞了他。”

慕容璟燁朗聲一笑道:“朕與你的孩子,定是最出色的。”

黎落吐了吐舌頭,沒再理他,只是手中的衣裳,也沒好意思再拿出來縫,她只好從一旁拿起一本書,借著微弱的燭光看了起來。

孕中的女子最是嗜睡,看了不大一會兒,寂靜的暗室裏便響起了黎落均勻的呼吸聲。

書桌旁的慕容璟燁看了她一眼,微微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拉過錦被為她蓋上。

趁著她睡著,慕容璟燁離開暗室,吩咐吳廣祥領幾個手腳利落的宮人去了華清宮。

南槿安本來正坐在小炕上下棋,忽地聽見外傳來一陣響動。她便喊了喬月進來。

“外面在做什麽?怎地這麽吵?”

喬月回道:“吳公公剛剛帶了幾個宮人過來,此刻正督著他們在院中除那些枯草。”

南槿安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頭:“喬月,你說,這皇上葫蘆裏到底是賣得什麽藥?”

喬月取過長針,撥了撥桌上鎏金香爐裏的爐灰,沒好氣道:“誰知道呢?許是覺得以前對主子不好,良心不安了唄!不過依奴婢看,主子您可要千萬別再對他心軟了,巴掌過後再給的甜棗可是萬萬不能吃的。”

南槿安擡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言語,望著面前的棋盤楞了一會兒,又繼續與自己對弈。

可是,她的思緒卻怎麽也放不到這盤棋上了。

她知道,當初皇上是恨極了她的。若不是當初看在她是南安國公主的面子上,他那夜就活活將她掐死了。如今再來什麽良心發現,她定然是不信的。

香爐裏的安神香透過那些鏤空的小洞裊裊飄散在四周,可是她卻一點兒也沒有安下神來。

她南槿安善良了半輩子,卻獨獨做了那麽一件虧心事,這些年她臥病在床,夢中每每夢見那女子滿身鮮血躺在皇上的懷中。

南槿安緊緊的捏著手中的棋子,任憑那棋子硌得手指發疼。

吳廣祥領著那幾個宮人將院中的枯草處理幹凈,又命內務府送來一些上好的紅羅炭,才進了殿向南槿安請安。

“皇上說,娘娘大病初愈,身子尚弱,受不得寒,便命奴才送來這些炭。還有,這偌大的華清宮只喬月姑娘一個伺候的,也不是個事兒,奴才便物色了幾個手腳利落的宮人給娘娘帶過來了。”

南槿安睜開半瞇著的眼睛,看了一眼立在小炕前的十幾個宮人,淡然一笑轉向吳廣祥:“吳公公有心了。只是本宮這些年清靜慣了,用不了這麽些個人。”

“這……這……”吳廣祥面露難色。

卻見南槿安伸出手隨意指了指打頭的兩個宮女道:“本宮留下這兩個人,其餘的,吳公公還是帶回去吧。”

喬月便領了她指的那兩個宮女退出殿中,給她們安排活計。

吳廣祥無奈,但好歹南槿安也留了兩個人,他便沒有再多做勸說,只道:“皇上說,這些年甚是想念娘娘做的芙蓉餅,便讓奴才給娘娘傳個話兒,皇上說是夜裏來華清宮用晚膳。”

南槿安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旋即又露出一個微笑道:“有勞吳公公了。”

待吳廣祥退出大殿,喬月從外面回了殿。

南槿安望著手邊的那盤殘棋,嘆了口氣道:“喬月,幫本宮研墨罷。”

喬月聞言,便一聲不吭地扶著她下了床,又攙著她朝華清宮的偏殿走去……

吳廣祥回了太和宮,慕容璟燁正在太和殿和幾位大臣議事。待那幾個大臣離開,慕容璟燁才揉著眉心喚過吳廣祥:“怎麽樣?”

吳廣祥躬身道:“回皇上,慎嬪娘娘倒是沒說什麽,只是那幾個宮人卻只留下了兩個。”

慕容璟燁舒了口氣道:“她向來是個識趣的。”

——分界線——

雲瑯婳前些日子聽若曉說皇上夜裏去了華清宮時,有些不以為然,畢竟當年那事,她知道皇上心裏對南槿安的芥蒂再難消去了。可是,今兒個又聽說皇上派吳廣祥帶著十幾個宮人去了華清宮,心裏就不由得打起了鼓。

“若曉,你說,這慎嬪是真的要覆寵了嗎?”

她逗弄著籠子裏的鸚鵡,眼神卻微微有些冷淡。

若曉立在她邊上道:“奴婢覺得倒是這宮裏妃子太少,又有三個有著身孕,一個被禁足的。皇上去慎嬪那裏,怕不是惦著那份舊情罷。”

雲瑯婳有些若有所思,扶著大肚子在殿中緩緩走了一圈兒,又坐回到軟榻上,她瞇著眼睛看向若曉:“本宮將那暮涼夏打壓了整整一年,如今,怕也該讓她嘗嘗甜頭了。”

若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忙俯下身子奉承道:“主子英明。”

夜裏,慕容璟燁去了華清宮。

一如“清”字,這華清宮依舊是無比的清冷。

慕容璟燁領著吳廣祥踏進殿中,卻見南槿安正坐在桌前發呆,桌上擺滿了各色各味的膳食,卻因著這清冷的氛圍,讓人頓失了食欲。

慕容璟燁走到南槿安身邊站定,南槿安只覺得頭頂一片黑影,這才回過神來,起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在想什麽?”

慕容璟燁虛虛扶了她一下,又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南槿安轉身用刻著花紋的銀筷子夾了一塊芙蓉餅放進他的碗中:“沒想什麽,只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慕容璟燁微微勾了一下唇,指著身旁的位置,示意南槿安坐下:“有何不真實?朕這個大活人不就在這兒坐著呢嗎?”

南槿安笑,姣好的面容上有些清漠:“皇上知道臣妾指的不是這個。”

慕容璟燁本已拿起筷子,正準備俯身夾住碗中的病嘗上一口,忽地聽見她這麽說,鷹眸微微一瞇,頓時沒了食欲。

“那你指的是什麽?”

南槿安聽得出他話語裏的不悅,心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懼意,畢竟是從鬼門關走過一圈兒的人,如今對什麽都無所謂了。

她起身離開座位,提起裙擺在慕容璟燁腳邊跪下。

慕容璟燁冷著一雙眸子盯著她,沒有說話。

南槿安伏在地上,道:“臣妾知道,三年前那事,臣妾大錯特錯,此生死不足惜。可是,如今,皇上又忽然這般,叫臣妾心中生出惶恐,臣妾望皇上點明。”

慕容璟燁起身,在殿中踱了一圈,最終踱到床邊,背著手立在那裏。

“慎嬪,你可知道,當年進宮的幾個妃子中,朕最是寵你?”

南槿安伏在地上,不知他為何說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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