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擒賊先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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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處於劣勢的土匪頭子還能笑出來，證明他們留了後手。而山上不斷晃動的樹枝已經宣告著，他們的後手來了。

陸楠越打越著急，一個沒留神露了破綻，生生挨了土匪頭子一巴掌。這一巴掌可不輕，陸楠只覺得喉頭腥甜，生生地又壓了下去。

陸轅見媳婦兒挨了打，心下這個著急啊，喊道：“楠兒！”結果一個沒註意，跟他打鬥的光頭土匪也給他削了一棒子，打得陸轅眼冒金星。

陸楠想喊，可是喉頭的血還沒咽凈呢，再說如果她這冒然一喊，說不定那些鏢師們就會以為己方抗不下去了，氣勢一敗這仗就沒法兒打了。趁著土匪頭子沖她淫笑著走過來的空檔兒，陸楠緩了口氣兒，張嘴喊道：“兄弟們，下死手吧，別給自己留麻煩！”

眾鏢師聽見這一聲喊，手下便不再容情，一個個殺紅了眼睛。陸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只要他們進入殺人的瘋狂狀態，再來一波人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倆殺一雙。

正一步步走過來的段姓土匪頭子，嬉皮笑臉地沖陸楠說道：“小娘子，你就別費勁了。就你們這點人兒，給我們塞牙縫都不夠，何必呢？只要你跟了大爺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給你個壓寨夫人當當如何？”

一旁的陸轅眼見著別人調戲他媳婦兒，心裏的火蹭蹭往上冒，瞬間紅了眼，瘋了一樣往這邊沖。無奈那個光頭土匪一躍到了他面前，攔住他戰在一處。陸轅也顧不得什麽招式不招式了，拿著劍就拼命掄向光頭土匪。俗話說，一人拼命十人難攔。眼前這光頭土匪可還沒過夠他的好日子呢。見陸轅不要命的打法，便加緊了防守，一時間二人又打了個難解難分。

這邊陸楠夫婦一人對著一個土匪頭頭，那邊鏢師們幾乎都是以一敵二。陸楠眼見著指望別人分身救自己是行不通了，正暗自後悔不該把防身的毒藥都送幹凈，可是手還是下意識地往身上各處的暗袋摸去。忽然指尖觸到幾枚尖硬的鐵釘，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兒。這東西在她的暗袋裏呆了有些年頭了，每次清理暗袋時，都沒舍得拿出去，沒想到今日要派上用場了。

段姓土匪頭子離她僅有幾步之遙。回身看看已無處可退。陸楠唰地拉起招式，一劍刺向土匪的下盤。跟預想的一樣，那土匪仗著自己功夫不錯。並未躲閃，而是揮動手中的狼牙棒去撥擋劍身。

要真給他打上，陸楠的劍非出手不可。這麽半天一直處於劣勢的主要原因就是自己的家夥不敢跟人家硬碰硬。陸楠本就是虛晃的招式，這一劍刺過去的時候，那邊已經將鐵釘握在手裏。趁著土匪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下盤的功夫。一揚手，鐵釘奔著土匪的面門就飛過去了。

那土匪感覺到不好時已經晚了，用手護臉是來不及的，一歪頭一閉眼，不想被鐵釘紮傷眼睛而做出的下意識動作。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陸楠緊緊抓住了這次機會。拿劍的手腕子一擰，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一股鮮血噴薄而出，濺了陸楠一身。顧不得惡心，顧不上害怕，陸楠憋著氣兒，不想聞這骯臟的血腥味兒。

隨著土匪頭子“啊”的一聲慘叫，土匪的隊伍裏傳來了“大哥”、“老大”的驚呼聲。只是。擒賊先擒王，擒了對方的王。卻並沒有讓這些土匪後退，他們反而越戰越勇。這是陸楠始料未及的，大口喘了幾下，趕緊過去救援陸轅，二人合力，很快將光頭土匪的脖子也給抹了。

連殺土匪兩名頭頭，鏢師隊伍士氣大震，土匪嘍啰們被殺得節節後退。只是，陸楠並不能像那些鏢師那樣興奮。因為山上晃動著的樹枝顯示著另一波土匪已經越來越靠近這塊空地了，新一輪戰鬥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場戰鬥勢必是不公平的，敵人是初下山的猛虎，而己方是疲憊不勘的再戰之師。

陸楠沖著鏢師們大喊道：“速戰速決！把毒藥抹到刀刃兒上，節省體力！”其實她這句話是說給土匪們聽的。她帶來的那點兒毒藥，哪夠迎接下一波兒戰鬥的？這麽一喊，是給自己人仗膽，同時嚇退湧過來的新一波兒土匪。

果然，陸楠達到了她想要的目的，沒死的土匪們“媽呀”一聲四處逃竄，鏢師們的戰意達到了最高點。這群殘餘土匪逃竄的時候，迎上了新來的土匪，添油加醋地一說，再加上土匪頭子老大加上光頭老三確實已經斃命的事實，帶人趕來的老二心裏也沒了底，知道遇上了難啃的骨頭。

可是已經從山上下來了，就這麽回去的話，面子上又有些掛不住。如果硬挺著不回去，也只能徒增傷亡。老大那一波兒百十來號人，此刻連守家的都算上，恐怕也不過三十餘人了。自己這邊總共才六七十人，到底要不要去冒險揀漏兒麽？若果真是漏兒還好，就怕是個紮手的，到時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就不好了。

正當土匪頭子老二在樹叢中猶豫的時候，那些鏢師們正嚷嚷著要去追趕逃竄的土匪爪牙。陸楠及時喝住他們，說道：“敗兵之將不可追，追急了必吃虧。咱們已經殺掉了大部分土匪，不防先休整一下，受傷的先上藥，歇息好了再去抄他們的老窩兒。”

經過這一戰，鏢師們對陸楠的領導能力很是信服，不自覺地選擇聽從她的安排。就有人準備脫下衣服檢查傷勢，又被陸楠攔住了。按她的要求，眾人聚集到馬車附近，分成三組，兩組守衛一組檢查傷勢、包紮上藥，三組輪流進行，以防止土匪參與力量隨時反撲。

這時戴總管走了過來，拎著一柄帶血的刀，身上濺滿了鮮血，也不知道是誰的。走至陸楠跟前說道：“沒想到姑娘還擅長帶兵打仗啊，屬下真是佩服之至。”說著一抱拳，眼裏流露出真誠的目光。

陸楠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我這不過是班門弄斧，這點小伎倆都是跟我夫君陸將軍學的。”說著看向陸轅，陸轅沖著戴總管微微一笑。論武功，他確實不如陸楠能打，但是說起領兵打仗，陸楠那兩下子，確實都是他教的，他也沒必要謙虛。

戴總管又沖陸轅一抱拳：“失敬失敬，此前對陸將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陸將軍海涵。”

陸轅一揮手：“都不是啥大事兒，大丈夫這點兒心胸還是有的。出門在外，不用計較這些虛禮。我估摸著，土匪們可能還會來襲，我們還是趕緊做好準備吧。”

戴總管說道：“依陸將軍看，就現在這些傷員，能經受得住下一波兒來襲麽？”

陸轅沈吟片刻，說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剛剛我們殺了大土匪頭子之後，沒能讓他們後退，但是又殺了第二個頭目之後，明顯剩下的人就膽寒了。一會兒若是真的有土匪來犯，直接奔他們的頭目下手，無論生死，必可將賊人打散。”

“陸將軍明鑒。既然這樣，我下去挑幾個沒受傷的功夫好的鏢師，叫他們註意觀察動靜。”戴總管說完便去安排了。

樹林中，一直遲疑的土匪老二，暗中觀察著這邊的動靜，越看心裏越沒底。他身旁的一個小嘍啰低聲問道：“二當家的，咱們要不要趁他們休整的時候揀個便宜？”

土匪老二搖搖頭說道：“這便宜恐怕要紮嘴啊！你沒看他們的安排，明顯是受過正規訓練的，就咱們這幫子人兒，再訓練個三五年還差不多。”

那小嘍啰眼皮跳了跳，心裏不太滿意這樣做縮頭烏龜，但是頭頭發話了，他又不得不聽，轉身鉆人堆裏去了。不多時，他的抱怨便感染了其他土匪，大家各揣心腹事，不滿情緒在擴大。

過了一個多時辰，鏢師們的傷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一直很安靜，大家不自覺地松懈下來。陸楠卻不敢放松警惕，她一直沒看到那波剛下山的人返回山上的跡象。但是為了讓鏢師們好好休息，她又不能草木皆兵，雖然草木裏確實藏著“兵”。陸楠只交代鏢師們手別離了家夥，隨時準備開戰。並且囑咐他們把毒藥都抹到家夥上，別舍不得用，等出了山她再配一些給他們。

太陽已經下山，這個山坳裏已經擦黑了。陸楠來回踱步，仔細觀察樹叢裏的動靜。

一直躲在樹叢裏的土匪老二，認為機會成熟了，悄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在他一聲哨響之後，藏在樹林裏的土匪們，兩波兒加一起的一百來人兒，烏泱泱地沖了出來，直奔坐在地上休息的鏢師們。

鏢師們並沒有驚慌，甚至有幾個鏢師正想著試試陸楠給的毒藥的藥效呢，這群倒黴鬼正好送上了門。

陸楠沖著鏢師們大喊：“抓頭頭兒！”

對面的土匪裏便有人嚷道：“保護好二當家的！”喊話的還以為他挺聰明呢，殊不知，正好給了鏢師們一個提醒，被圍在中間的，就是他們二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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