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 周妙結婚，他們都去送嫁了。鄭錦華在供銷社給她買了件衣裳。

鄭錦華看了，周妙那婆家還算不錯, 只要好好經營，日子錯不了。

從周家回來, 鄭錦華又繼續在家看書, 幾個孩子的寒假作業, 也都帶回來了，媽媽在旁邊背她的醫書，他們就在旁邊寫作業。

至於沈慎行, 沒別的事做，就幫岳母砍柴，回來這段時間，他都砍了一屋子柴了。

三嫂都在笑了，說道：“這一屋子柴夠燒一年了。”

既然夠燒得了，沈慎行就不再砍柴了，沒事幹把媳婦的醫書拿出來看。看著看著倒也看出些興趣來，遇到不懂的還去請教鄭錦華。

明兒就是大年三十了，一大早莫文秀就交代鄭錦華：“吃了早飯, 你去鎮上割些肉、買兩條魚，再買些果子、糖啥的, 雖然在沈家過年，你們也不能空手回去, 那也太難看了。”

鄭錦華沒說空手回去, 畢竟肉菜買回去，自己也要吃。

沈慎行要去鎮上見戰友，飯後, 他騎著自行車載著鄭錦華就走了。幾個孩子在家裏跟他們姥姥。

到了鎮上，鄭錦華就讓他去找戰友，她則去買東西。

沈慎行低頭問她：“你一個人行嗎？”

鄭錦華笑道：“我打小在鎮上長大，這裏比你熟。怎麽不行了？”

沈慎行扶扶她的頭發：“過年人多，買了東西，再去張建柏那，跟他說幾句話就回來，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你。”

鄭錦華本來想在購物系統裏買些東西的，現在只能放棄了。

供銷社的人確實很多，好在他們來得早，肉還沒賣完，她手裏有五斤肉票，全都用了，還買了兩條魚，還有一些橘子、蘋果、瓜子，糖果家裏有，最後打了半斤白酒。

買完東西，沈慎行帶著鄭錦華去公安局找張建柏，結果他不在。兩人只能回家。

路過供銷社門口，遇到了騰飛。

他跑過來喊道：“姐，姐你回來了？”

鄭錦華嗯了聲，下了自行車，打量他一眼，這孩子看起來比慎言還高，比以前瘦了很多。

騰飛走過來拉住鄭錦華的胳膊，眼眶紅了紅：“姐，你回來，咋不來看我？”

小夥子了，個子都比鄭錦華高了，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鄭錦華心想，你還委屈上了呢，說道：“不是你先不搭理我的嗎？”

騰飛抽噎著哼了一聲。

鄭錦華也不知跟他說什麽，就道：“我走了，你也回家吧。”

騰飛顧不得哭泣，連忙抓住她的手：“姐，我跟你一起，我不回家。”

鄭錦華無奈的看著他：“你跟我一起做什麽？你不回家，舅舅、舅媽該擔心了。”

騰飛垂著頭：“莫錦悅回來了，他們才不擔心我呢。反正姐，你不能丟下我，我要跟你一起。”

“你還賴上我了啊？”這弟弟從小是她帶大的，小時候兩人感情很好。她可以恨外婆，跟舅舅、舅媽疏遠，對弟弟真的生不起氣。

騰飛抿著嘴不吭聲。

鄭錦華提提他耳朵，沒好氣的道：“那總得回去跟舅舅、舅媽說一聲吧？”

騰飛臉上一喜，看著她：“那你跟我一起？”

鄭錦華白他一眼：“我不去，我在這等著你。”

她不想去莫家。

騰飛不高興的道：“你肯定不等我。”

鄭錦華踢他一腳：“要去就快點，不去我走了，你自己騎自行車過來啊。”

“我去，我馬上就去。”騰飛連忙跑了，然後又回頭：“姐，你一定等我啊。”

鄭錦華擺擺手：“你快點吧，馬上晌午了。”

她看著騰飛跑開的背影搖搖頭，回過頭看向沈慎行，無奈的道：“來了趟鎮上，還多帶一個人回去？”

沈慎行看著她說道：“回去玩兩天也沒什麽。”

鄭錦華點點頭。兩人找了個背風處站著，沈慎行摸摸她的手：“冷不冷？”

鄭錦華搖頭：“不冷，我穿的這麽厚。”

看了看周圍，她說道：“這條街我以前經常來玩。”

沈慎行笑了笑，問她：“都和誰來玩的啊？”

她說：“小夥伴們，那時候年齡小，很多孩子一起玩，現在再看到他們興許都不認識了。”

沈慎行含笑問道：“我記得你初中是在鎮中學讀的，沒跟同學來往了？”

鄭錦華湊到他面前，看著他，兇巴巴的道：“你想問啥啊？”

沈慎行好脾氣的道：“咱們不是隨便聊聊嗎？”

鄭錦華輕哼一聲：“我脾氣不好，別人都不喜歡跟我玩。”

當然她沒說真話，自從發現她跟莫錦悅被外婆互換了身份後，她沒繼續讀書了，心情不是很美妙，以前的玩伴也疏忽了，自然就沒來往了。

沈慎行輕斥道：“瞎說，部隊那麽多軍嫂喜歡你。”

自己媳婦性子可愛，怎麽會沒人喜歡跟她玩。

鄭錦華笑了起來：“好吧，嫁給你後，照顧孩子，還要跟師父學醫，再說我在鄉下，他們在鎮上，長時間沒聯系，也就沒來往了。”

沈慎行握緊她的手：“到了大學裏，可以交些朋友。”

鄭錦華說道：“交朋友是要看緣分的，合得來才行。”

這話，沈慎行認同，總不能委屈自己媳婦跟不喜歡的人來往，那就失了交朋友的意義。

鄭錦華推推他：“操心這些做什麽？”

沈慎行溫和的看著她：“孩子們大了，我有時不在家，可以和朋友出去玩玩。”

鄭錦華就說道：“等開學了，哪還有時間出去玩？我都二十八歲了，得把以前耽誤的學業補上來，多琢磨琢磨師父給的醫案，還要把師父要求背的書背完，事情多著呢。”

沈慎行斂眉：“當醫生比較辛苦。”

自家嬌氣的媳婦，能受得了嗎？

鄭錦華笑著看他：“我不喜歡去醫院上班，等到將來，條件允許的話，我想開一個醫館。”

治病救人，在哪裏都可以，沒必要非得去醫院上班。

沈慎行垂頭看她：“那咱們多存點錢。”

以前家裏肯定也沒存到錢，畢竟花銷大，他嘆息一聲，自己還得努力。

鄭錦華嗯了聲，說道：“還有好幾年才能畢業呢，加上慎言六個孩子呢，今後上學、結婚，都要花錢，等到政策好了，得想辦法掙點錢，只靠你我的工資，維持家裏龐大的開銷，有些困難，存不到錢的。”

沈慎行捏捏她細軟的手指，說道：“你好好讀書，我來想辦法。”

兩人正嘀嘀咕咕計劃著未來，騰飛來了，莫文博和陶越也來了。

他們先是跟沈慎行打了招呼，陶越才跟鄭錦華說道：“騰飛非要跟著你去你家，你看這事.......”

以前她不想讓騰飛跟錦華來往，那是因為她覺得婆婆為了她換了自己閨女，她看到錦華，就心裏不適。

現在她不想讓騰飛跟錦華來往，那是因為她怕，她怕錦華做出傷害騰飛的事情，畢竟婆婆是因為騰飛，才換了錦華和錦悅身份的，難保她不會把氣撒在騰飛身上。

騰飛不耐的看了眼爸媽：“我去姐姐家住幾天，怎麽了？打小我就是姐姐帶大的，你們都沒怎麽管過我，現在又把我過繼出去了，你們還管我做什麽？管你們的閨女莫錦悅去吧。我和姐姐才是一家人。”

不知道咋回事，自從爸爸媽媽把他過繼給陶家，他看著他們打心裏喜歡不起來，也不願跟他們親近，包括莫錦悅，他原先對她沒那麽不喜，可莫錦悅這次回來，他看到她就覺得很煩躁，不想跟她說話，只有看到姐姐時，他才能感覺到親切，這才是他的親姐姐。

陶越眼微微泛紅，這幾年，她已經被孩子傷透了心，可這是她的兒子，她又怎麽可能不管他，她看向鄭錦華說道：“錦華，你有啥事，盡管找我，別找騰飛，他什麽都不知道，你找我，找你舅舅，行嗎？”

騰飛皺皺眉：“你說啥呢？姐姐能有什麽事找你的？她有事有姐夫，有姑姑呢，不會找你們的，你們放心。”

鄭錦華心裏微冷，看著她說道：“你沒必要把我想得那麽壞，騰飛打小跟我親，冤有頭債有主，誰的錯，我心裏清楚。”

陶越訕笑一聲：“我，我不是那意思。”

鄭錦華面無表情的道：“不管你啥意思，既然不喜歡騰飛跟我來往，那麽你們把騰飛帶回去吧。”

說完，她看了眼沈慎行：“我們走吧。”

沈慎行淡淡的看他們一眼，騎上自行車帶著媳婦走了。

眼看著姐姐走了，騰飛急了，他回頭看下爸媽，眼睛發紅：“姐姐不跟我親近了，你們滿意了？你們不是想讓我跟莫錦悅親近嗎？我就不跟她親近，我這輩子都不會承認她是我姐姐。我只認錦華這個姐姐。”

啪一聲，莫文博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騰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打我？”

莫文博臉龐緊繃，狠狠的看著他：“錦悅才是你親姐。”

“我不認。”騰飛大聲吼道，“我不認，我是鄭錦華帶大的，我只承認她是我姐姐。”說完就跑走了。

“騰飛!”陶越看他往鄭錦華那裏跑去了，忙喊道。

騰飛沒理她，繼續向前跑著，他要去姐姐家裏。

不知從何時起，他就討厭這個家，討厭家裏所有人，恨不得逃離這個家，他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家，家裏人也不是他的親人，他想這肯定是爸媽把他過繼出去的原因。

只有看到姐姐時，他心裏才感覺到親切，覺得姐姐才是自己的親人。

姐姐打小對自己就好，原先他不該聽媽媽話，跟她疏遠的，他要跟姐姐道歉，今後誰敢欺負姐姐，他幫她報仇。

莫文博看著兒子的背影，眼神變深：“不用喊了，他要去就讓他去吧。”

陶越怎麽可能讓兒子這麽去找鄭錦華，他們關系那麽覆雜，誰知道鄭錦華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說道：“我要去找兒子，我不放心。”

莫文博攔住她：“騰飛現在大了，你覺得你能管住他？別說心了，就是人，你都管不住，錦華是我們養大的，這孩子沒有壞心。”

陶越清楚錦華沒有壞心，騰飛沒在錦華身邊，她看不到他，想不起他，就不會有啥心思，現在騰飛跟著錦華，萬一錦華一念之間起了惡意，傷害到他怎麽辦？她放心不了。

想了想又說：“騰飛去找錦華，他沒帶衣服，我給他送幾件換洗衣服？”

莫文博皺眉：“行了，別折騰了，這幾年為了騰飛的事情，咱們折騰的還不夠嗎？他十六歲了，也該知道做什麽了。”

陶越忍不住哭了起來，她這是做了什麽孽啊，攤上這麽個家庭。

沈慎行擔心媳婦難過，回頭想安慰她兩句，看到後面有個人在追他們，他又回頭看了眼，然後下了自行車，鄭錦華也跟著下了自行車，問他：“怎麽了？輪胎漏氣了？”

沈慎行指指後面：“那是不是騰飛？”

鄭錦華往後一看，站直了身子：“就是騰飛，他跟著追來了？”

沈慎行眼睛微微瞇起：“這小子。”

鄭錦華靠在沈慎行身上：“等等他吧。”

騰飛見姐姐、姐夫停下來等他，他眼淚停了下來，臉上帶了笑，加快了腳步。

等到騰飛跑到跟前，鄭錦華凝眉：“你怎麽回事？”

騰飛抹抹眼睛：“我說要去姐姐家的。”

鄭錦華見他哭得鼻青臉腫的，有些無語，無奈的說道：“我住你姑姑那裏的，那就走吧。”

只有一輛自行車，三個人也走不了，騰飛就說：“姐夫，你帶我姐走吧，我在後面跟著。”

沈慎行摟住他肩膀，看向鄭錦華說道：“你騎自行車先走吧，我跟騰飛慢慢步行回來。”

鄭錦華看向騰飛，騰飛一喜：“姐，你先走吧，我跟姐夫一起走路回來。”

鄭錦華騎著自行車走了。

沈慎行放開騰飛，笑著問他：“怎麽想的？”

騰飛看向姐夫：“什麽怎麽想的？”

沈慎行挑挑眉：“跟你爸媽怎麽回事？”

騰飛抿抿嘴：“姐夫，你別問了。我現在姓陶，不姓莫，他們管我什麽呢？我現在也大了，我想找點事情做，自己掙錢養活自己。”

沈慎行看著他：“你還小，適合你的地方是學校。”

“十六了，不小了。”

沈慎行輕笑一聲：“這話跟你姐說去。”

騰飛縮縮脖子，他不敢。

勝捷和勝音他們對騰飛這個舅舅不熟悉，但騰飛在喜歡的人面前，性格是很開朗的，他在陶家是壓抑的，在姑姑家裏，是放松的，這裏每個人他都覺得親近，他抱著莫文秀的胳膊：“姑姑，我給你當兒子吧，反正爸媽已經把我過繼出去了。”

莫文秀摸摸他的腦袋，輕輕嘆口氣，文博兩口子沒把事情真相告訴這孩子，是好是壞？

鄭錦華拍拍他肩膀：“別撒嬌了，你姑姑做飯呢。”

騰飛哦了聲，放開莫文秀，鄭錦華拉著他坐下，問他：“聽說你沒上學了？”

騰飛點頭，心虛的道：“我成績不好，讀不進去。”

鄭錦華不讚同的道：“不管怎麽樣，書還是要讀的，我都二十八歲了，還要上學呢。”

騰飛高興的道：“我聽姐夫說，姐姐考上大學了，我姐真厲害。”

鄭錦華瞪他：“別轉移話題，你現在還小，沒有文憑，出去找工作，人家也不要，不讀書又能做什麽？你想過將來做什麽嗎？”

騰飛搖頭，“我聽姐的。”

鄭錦華又道：“既然聽我的，寒假過後，回去繼續讀書。不管跟家裏關系如何，自己的日子要過明白了。”

騰飛眼睛微紅：“我不想回家。”

鄭錦華皺眉：“你跟你爸媽到底怎麽了？”

“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們疼我，也知道他們做什麽事都是為我好，可是我看到他們就煩躁，心生厭惡，我有時候甚至想他們要不是我爸媽就好了。”騰飛痛苦的說道。

鄭錦華凝重的看著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騰飛說道：“他們把我過繼出去後。”

鄭錦華看著他：“你是覺得你爸媽把你過繼出去，就是不疼你了？”

騰飛搖頭：“不是。我不知道他們為啥把我過繼出去，但我知道他們還是疼我的。”

鄭錦華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麽原因，回頭，她把事情跟沈慎行說了，沈慎行想了想：“心理出了問題？”

鄭錦華也不知道。

沈慎行看著媳婦：“還有一點。”

鄭錦華看他：“什麽？”

沈慎行緩緩開口：“按你外婆的說法，騰飛是你用自身福運求來的，會不會因為此，他才跟你親近，現在你舅舅他們家有了反噬，騰飛這種情況，也是反噬的後果呢？”

福運，他們都沒怎麽放在心上，但顯然莫家因為此事，發生了很大變化，他又不得不把騰飛的情況跟福運聯系起來。

鄭錦華錯愕的看著他：“我覺得你分析的有些道理。”

沈慎行看著媳婦：“這反噬的後果，雖然挺讓人意外的，但其實只是騰飛跟莫家不親近了，沒什麽影響，咱們就不要操心那麽多了。”

怎麽可能沒什麽影響。

鄭錦華看他一眼，騰飛是舅舅、舅媽唯一的兒子，還指望他養老呢，騰飛不僅不跟他們親近，還很討厭他們，影響可大了。可是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她不是因為騰飛，才被外婆換了身份。她是因為外婆擔憂莫家絕嗣，才換的身份，她不會把外婆犯的錯，轉移到騰飛身上。

騰飛是莫家她唯一願意親近的人，騰飛願意跟她親近，她為什麽要把他推遠？多個弟弟，就多個袒護她的人，難道不好嗎？

騰飛就這麽在鄭家住了下來，晚上跟勝捷睡一間房，就連過年都是在鄭家過的。

大年三十，沈壯實一早就把雞殺了，還讓張淑萍把魚和肉都做了，雖然魚不是很大，肉也不多，但過年，就該有魚有肉，何況今年老三一家子都在這裏過年，得弄豐盛些。

鄭錦華他們早上在鄭家吃了餃子過來的，沈慎行手裏提著籃子，籃子裏裝了魚肉還有水果，至於騰飛，他在鄭家沒過來。

沈壯實沒想到兒子一家過來，還帶了魚肉過來，他提了提那塊肉，得好幾斤呢，笑著道：“夠包餃子得了。”

沈慎行把外面大衣脫了，打了水洗手，說道：“我來下廚。”

張淑萍也知道兒子他們嫌棄自己做飯不好吃，沒想著下廚，她坐在竈膛前，說道：“你下廚吧，我燒火。”

晌午的菜比較多，鄭錦華也洗了手，打算過來幫忙。

沈慎行看了眼她那蔥白似的嫩手，瞇了瞇眼：“沒有熱水，你看孩子去吧，也沒幾個菜，天還早著呢，不用你幫忙。”

鄭錦華拿帕子擦擦手，看他：“真不讓我幫忙啊？”

沈慎行垂頭洗菜：“不用。你出去玩吧。”

不用就不用吧，她長時間沒做飯了，其實並不想動手。

正忙著呢，沈良才兩口子和沈良民兩口子帶著孩子過來了，錢美雲往廚房看了看，喲道：“今天的菜不少呢？咱們今年能過個豐盛年了。”

沈壯實在外面幫忙剝蒜，聞言說道：“跟你們有啥關系？”

錢美雲說道：“我們不一起過年嗎？”

沈壯實頭也沒擡：“往年也沒一起過年。”

沈良才說道：“老三老四不是回來了嗎？咱們一大家子不一起熱鬧熱鬧？”

沈壯實擺擺手：“沒那必要。”

孫小娟說道：“老三都能跟你們過年，我們為什麽不能？爹也不能太偏心了吧？”

沈壯實說道：“那魚那肉都是老三帶過來的，你們要過來過年也行，也把家裏魚肉拿過來。”

錢美雲和孫小娟不吭聲了，她們過來就是想蹭飯吃，讓他們把自家魚肉拿過來，她們可舍不得，她們還要把魚肉留著今後慢慢吃呢。

沈壯實哼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們趕緊回家做飯吧。”

兩家人只能焉了吧唧的離開了。

年初一興吃餃子的，三十這天就要把餃子包好，沈慎行吃了飯就剁肉，張淑萍和面，勝捷勝音還有慎言都會包餃子，張淑萍搟好餃皮，一家子就圍在一起包餃子。

鄭錦華帶著三胞胎在外面踢毽子。

一大早起來，莫文秀就給幾個孩子發紅包，不多，也就圖個吉利。

鄭錦華也給孩子們發了紅包，一個孩子一塊錢，就是騰飛也有。

年月麗看鄭錦華給孩子們發了一塊錢，她看了眼自己的紅包，又跑回屋裏，每個紅包多裝了五毛錢。

鄭錦華嗔她一眼：“發個紅包都要跟我比一比。”

年月麗笑著道：“那可不，可不能被你比下去。反正都是自家人，也到不了別人手裏。”

一家子人說說笑笑，吃了早飯，鄭錦華他們就去了沈家。

到了沈家，沈壯實也給孩子們每人發了一個紅包，鄭錦華無意間瞅到，紅包裏竟然有一塊錢，這老爺子挺大方的啊。

沈壯實也是想著那麽多年沒給孫子們紅包，把以前漏的補上，就多給了些。

沈良才和沈良民他們兩家孩子也來了，過來拜年要紅包的。

都是孫子，沈壯實也沒耍賴不給，每個孩子給了一毛錢，不算少了，村裏有些老人還給一分兩分的呢。

鄭錦華在旁邊看了也沒吱聲，錢美雲跑去問勝捷：“你爺爺奶奶給你發了多少壓歲錢啊？”

勝捷看她一眼：“說出來就不靈了，不能說。”

錢美雲撇撇嘴，這老三兩口子精明，就是生的孩子也猴精猴精的。

鄭錦華笑一聲，自家大兒子一般人忽悠不了他，扯扯沈慎行的衣袖：“你兒子真機靈。”

沈慎行笑著看她：“咱倆生的。”

鄭錦華推了推他，問他：“像誰啊？”

沈慎行嘴角勾起：“像我們兩個。”

孫小娟瞅了他們幾眼，忽然說道：“三弟妹，你們難得回來過一回年，不給孩子們發個壓歲錢嗎？”

鄭錦華掐了掐沈慎行的手，笑著看她：“這不是等著大嫂二嫂帶頭嗎？”

沈慎行看了眼媳婦，無辜的摸摸鼻子。

孫小娟噎了一臉，這鄭錦華嘴巴會說的很，她最不喜歡跟她說話，經常噎的她說不出話。

錢美雲也不喜歡跟鄭錦華說話，跟她說話占不了便宜，經常被她說的面紅耳赤，她現在已經學聰明了，輕易不跟鄭錦華說話，免得被她懟，但也從她身上占不了任何便宜，再羨慕他們的生活，也只能幹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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