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飛在鄭家沒拘束感, 比在陶家更自在，姐姐他們去沈家過年，他就跑到姐姐房間找了本書打發時間。鄭錦華只帶回來幾本醫書, 他沒看到其他書，隨意拿了本醫書回了房間。

小學時, 其實他成績很好, 後來他被過繼出去了, 為了跟爸媽作對，心思從沒放在學習上，成績才落下的。

翻開醫書他才發現, 他能靜下心來看書了，即便是本醫書，他也能逐字逐句的看下去，看著看著倒看出幾分興趣來，他覺得很神奇，一棵普普通通的草，竟然也能治病。

鄭錦華一家從沈家回來，他還沈浸在醫書裏不可自拔，直到鄭錦華喊他吃飯, 他才從書裏擡頭，看著鄭錦華, 高興的說道：“姐，我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我要學醫。”

鄭錦華看他手裏拿著自己的醫書, 毫不留情的道：“你就是要學醫，也要讀書。”

騰飛垂下頭，說道：“姐, 我覺得中醫認字就能學，何況我這麽長時間沒上學了，很多知識都忘了，再說既然要學中醫，再去讀書那是耽誤時間，有那時間我不如多背背醫書，你不是在學醫嗎？我跟你學，我不去上學。”

鄭錦華心說，我自己都還是個半吊子呢，你跟我學什麽？

騰飛見她不說話，期待的問：“姐，你怎麽說？”

鄭錦華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我自己還是學生呢，教你什麽？我勸你去上學，按部就班的考醫科學校。”

騰飛悶悶的道：“我是不可能去上學的。”

上學就要受爸媽管制，他不願意。

鄭錦華見他執意如此，不再勸他，自己只是他姐姐，不是他父母，不可能為他做主。

時間過得很快，年初六就要回部隊了，鄭錦華和莫文秀提前收拾行李。

初五這天陶越和莫文博提著一袋子東西過來了。

莫文博看向莫文秀，歉意的說道：“三姐，騰飛這些天打擾你們了。”

莫文秀笑著道：“打擾什麽？他那麽大了，別的不用我費心，不過多做一個人飯的事情。”

侄子來了，還能不讓他待嗎？

莫文博看向騰飛：“在你姑姑這裏住這麽多天了，是不是該回家了？你錦華姐他們也該回部隊了。”

騰飛看著他，認真的道：“我要學醫。”

莫文博臉色一喜：“學醫好啊，學醫好。”

只要孩子願意學東西，不管學什麽都是好的。

騰飛又道：“我不會回去上學的，我要找個會醫術的師父拜師。”

莫文博揉揉眉頭，頭疼的看著他，這不是給他出難題嗎？

陶越皺眉：“那怎麽行呢？肯定要去上學的。”

騰飛看著他們：“不管你們怎麽說，我已經決定了。”

這兩年，他根本讀不進去書，唯有醫書他能看進去。姐姐說，人要活得明白，他現在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麽，他想學中醫。

陶越臉色有些不好，她看向鄭錦華，哀求道：“錦華，你幫我勸勸他。”

鄭錦華擡頭說道：“我勸過了他不聽。”

騰飛看著爸媽：“你們不要為難我姐了，我說了我要學中醫，我會認真學的，只要我醫術好，上不上學有什麽關系？”

莫文博看著他：“你下定決心要學醫了？”

騰飛點頭。

莫文博松了口氣，騰飛願意學醫也是好事，總比他在家裏什麽不幹強，他深吸一口氣：“好，你去學醫，不過我不認識什麽中醫大夫，幫不了你什麽，你既然要學醫，你自己想辦法吧。”

他倒要看看這孩子學醫的決心有多大。

騰飛咧開嘴笑了，看著屋裏人說道：“姐姐的師父就是中醫大夫，我可以拜姐姐的師父為師。”

鄭錦華沒好氣看他一眼：“別想了，我師父在京城呢。”

騰飛立即道：“我去京城拜師。”

去了京城，就不用面對爸媽，他也不用糾結怎麽逃離家裏了。

陶越和莫文博同時開口：“不行。”

兒子在家裏都不聽他們話，去了京城，這個兒子心都野，今後還會是他們的兒子嗎？

騰飛滿不在意的道：“那我就在家裏當二流子吧。”

爸媽也不是真的疼他，真疼他又怎麽會讓他在家裏廢著。

陶越紅著眼眶：“騰飛，你要逼死我嗎？”

騰飛看著她，倔強的道：“不是我在逼你，是你們在逼我。我十六歲了，就算上學，也會離開家裏的，去了京城，又不是不回來了，為什麽不行？”

莫文博眼神無奈，語氣沈重的道：“去之前先問問你錦華姐，她師父收不收徒，要是收徒咱再去，要是不收徒，咱們另想辦法。”

陶越扯扯莫文博胳膊，怒聲質問：“你咋能同意呢？”

莫文博看著她，一臉的無奈：“那你說怎麽辦？”

兒大不由爹娘，他願意出去闖蕩，就讓他去闖闖吧，興許能闖出一番名堂，總比在家整天跟一群無所事事的年輕人在街上混日子強，那群人打架鬥毆，什麽都幹，他生怕哪天一覺醒來，人家告訴他，兒子進了局子。

陶越諾諾的不吱聲了，兒子不願上學，她沒辦法。

騰飛一喜，看向鄭錦華：“姐，你幫我問問師父唄？”

人家父母都同意了，鄭錦華沒再勸了，點點頭：“行，明天咱們回部隊，到了鎮上我給師父去個電話。”

騰飛蹦起來，手舞足蹈的抱住鄭錦華：“姐，你真好。”

莫文博看著他開心的樣子，心裏有些酸，這孩子這幾年就沒這麽笑過，罷了，他不願待家裏，想出去，就出去吧，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毀了孩子。

鄭錦華失笑的搖搖頭。

騰飛看向爸媽，說道：“你們回去把我衣服收拾收拾，要是明天姐姐給師父去了電話，師父同意我過去，我直接跟姐姐他們一起走，錦良哥也要去京城念書，我們還可以作伴呢，你們也不用擔心我走丟了。”

聞言，莫文博和陶越心裏酸溜溜的，在兒子心裏陶家莫家還有錦悅家三家加一起也沒錦華重要，心心念念的都是他錦華姐。

他們還能怎麽辦，只能同意他的意見。

莫文博和陶越從鄭家出來，陶越無助的道：“騰飛跟錦悅不親近，我能理解，畢竟他們沒一起長大，可這孩子咋跟我們也不親呢？”

莫文博嘆道：“不要想那麽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都由著他吧。”

他娘說他這輩子沒兒子命，幫他偷來一個兒子，他也留不住。只要騰飛好好的，其他的，他不強求了，認命了。

聽他這麽說，陶越精氣神都沒了，整個人都萎縮了。

莫文博見她如此，也不忍心，說道：“要是騰飛真去了京城，那麽大的城市，處處要花錢，咱們還是多掙點錢，給他寄過去吧。不管他心裏對咱們如何，他都是咱們兒子，咱不能不為他考慮。”

陶越挺直了身子：“你說得對，我們得多掙點錢，騰飛去學醫，沒錢怎麽行。”

莫文博看她沒那麽頹廢了，松了口氣。

翌日早飯後，鄭錦明從村裏借了拖拉機，送他們去了鎮上。至於沈慎言，他昨晚就住過來了，免得早上趕不及。

到了鎮上，騰飛就拉著鄭錦華去打電話。

鄭錦華有師父辦公室電話號碼，剛巧，師父就在辦公室，電話接通後，鄭錦華直接跟師父說：“我弟弟騰飛也想學醫，師父你還收徒嗎？”

張師父搖搖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年齡大了，把你教出來就行了，不打算收徒了。”

一個徒弟都夠她頭疼了，再來個徒弟她得少活多少年。她是再也不收徒了。

鄭錦華看著騰飛，搖搖頭。

騰飛失落的垂下頭，那邊張師父又說：“不過你弟弟真想學醫的話，我可以給他介紹一位師父，前提是他能吃苦，那位大夫脾氣有點大，但帶出來的學生，醫術都很能強。”

騰飛就在電話旁邊，也聽到了張師父的話，他猛點頭，拉著鄭錦華的手說道：“我能吃苦，我不怕挨罵。”

鄭錦華說道：“師父，他不怕吃苦，也不怕挨罵。”

張師父笑了：“既然不怕吃苦，就讓他來吧，我這邊房間多，來了就住我這裏，還能跟我作伴，不過你得跟你弟弟說清楚，到了這裏，沒有優待的，當學徒，是要幹活的。”

不管哪個孩子過來學醫，都得在醫館裏幹一段時間雜活，熟悉醫館裏的情況了，認得藥材會抓藥了，再慢慢學其他的。

騰飛接過電話，喜極而泣：“我不怕幹活，給我碗飯吃就行了。”

張師父聽他這麽說，很滿意：“比你姐強太多了，你姐當初跟我學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可不能跟她學啊，她不是好榜樣。”

鄭錦華朝弟弟眨眨眼，騰飛笑著道：“我不跟姐姐學。”

張師父笑著道：“這麽說就對了，千萬別跟你姐姐學。”

鄭錦華把電話從弟弟手裏拿過來：“師父，你別再騰飛面前說我了，你給我的醫書我都快背完了。錦良也要去京城念書，到時候騰飛和他一起過去，我把地址給他們了......”

鄭錦華還沒說完，張師父打斷她的話：“買了車票跟我說一聲，到時候我派人去接他們。”

鄭錦華笑著道：“那行。”

掛了電話後，鄭錦華就讓騰飛回家拿行李，這幾天他穿的都是錦良的衣服。

騰飛點頭，連忙往家裏跑，路上遇到以前的玩伴，他穿著打扮流裏流氣，嬉皮笑臉的看著騰飛：“這幾天去哪裏了？年初二那天，想找你去縣裏看電影都找不到你。”

騰飛停下腳步，跟他說話的是他原先鄰居家的孩子嚴宇，嚴宇媽媽去世得早，他爸娶了後媽，生了弟弟妹妹，就不怎麽管他了。

他說道：“我去我姑姑家裏了，我要去京城了，嚴宇，你都十八歲了，別這麽混下去了，找個事情做吧，不管家人怎麽樣，咱們自己得做個明白人。”

嚴宇嘴上笑容淡了下來，嘴裏叼著煙：“我這情況，明白不起來，你去京城做什麽？”

騰飛笑著道：“我去京城學醫。”

嚴宇看著他說道：“那你好好學，今後，我們這群人也有個能幹的了。”

騰飛想再勸勸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勸，就說道：“到了京城，我給你寫信。”

嚴宇靠在電線桿上，無所謂的點點頭：“行。”

嚴宇目送騰飛離去，慢慢瞇起了眼。

騰飛剛到陶家門口，就看到爸媽拎著東西從屋裏出來。

陶越見兒子回來了，臉色一喜，忙問道：“錦華給她師父打電話沒有？”

她心裏很覆雜，既希望錦華師父不收徒，那麽騰飛就不用去京城。又擔心騰飛失落難過，希望錦華師父收了騰飛為徒。

騰飛高興的道：“打了，張師父雖然不願收我為徒，可她說了要給我介紹一位師父。”

陶越和莫文博心情覆雜之時，又為兒子高興：“那就好，那就好。”

騰飛往屋裏看了看：“錦悅姐他們走了嗎？”

陶越點頭：“年初二他們就回部隊了。”

莫文博看向他：“跟你舅舅、舅媽打個招呼，咱們就走吧，免得車子走了。”

騰飛點點頭。

到了汽車站，莫文博拿了一個小包出來，遞給騰飛：“家裏的錢都在這裏了，你都拿著吧。”

騰飛眼眶一紅：“我不要，都給我了，你們用什麽？”

陶越忙道：“我馬上就發工資了，不會沒錢用的。”

莫文博把包塞他手裏：“拿著吧，窮家富路，多帶些錢，我們也放心些。”

騰飛把錢塞兜裏，到底還是拿著了，自己手裏沒錢，車費還有一路吃喝，總不能都用錦良哥的。

車子來了，沈慎行和沈慎言把行李提上車，一行人上了車，陶越追著車，看著騰飛，流著淚喊道：“到了京城，不要忘了給家裏寫信。”

騰飛揮揮手：“我知道了。”

坐上車，騰飛抱著勝旋坐在位置上，臉上不見絲毫不舍，全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勝旋看著他：“飛舅舅，你媽媽哭了，你不哭。”

騰飛摸摸他的頭，說道：“我媽媽她舍不得我，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勝旋眨眨眼：“我要媽媽，你不要媽媽，你不乖啊。”

騰飛把他往懷裏抱了抱，心想你小子懂什麽？我不是不要媽媽，我是出門學本事的。

沈慎言坐在旁邊捏捏他臉蛋：“你知道什麽乖不乖啊？”

勝旋哼一聲，他當然知道。

車子很快到了市火車站，一行人提著行李下車，下了車，騰飛忽然大聲道：“嚴宇，你怎麽在這裏？”

嚴宇雙手插兜，慢悠悠晃了過來：“我不能在這裏嗎？”

沈慎行和鄭錦華幾人看了過來，鄭錦華是認識嚴宇的，畢竟以前在鎮上住時，是鄰居。

嚴宇看了眼鄭錦華，笑著喊道：“錦華姐。”

鄭錦華點點頭，問道：“你來市裏辦事？”

嚴宇有些心虛：“我聽說騰飛要去京城，我也想去京城看看。”

一群人意外的看著他，嚴宇說道：“你們放心，我手裏有錢，到了京城就租個房子，不會沒地方住的。”

他娘是紡織廠工人，去世時，他還年幼，不能接替她的工作。他爹娶的後媽接了他娘的工作，他小學畢業家裏就沒讓他讀書了，他沒了辦法，不願在家裏看顧弟弟妹妹，只能出去混日子。

廠裏家屬區有人買個工作需要三百塊錢，他知道自己家錢放哪裏，拿了家裏五百塊錢，還有些糧票，算是後媽買他娘工作的錢以及他日後娶媳婦的錢。

他原先在黑市偷偷倒賣東西，存了一百多塊錢，他手裏現在有六百多塊錢，到了京城，找個住得地方還是可以的。

他知道這麽貿然出去，有些冒險，可要不出去闖闖，誰又能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呢？

錦良看著他，唏噓道：“你膽子真大。”

嚴宇厚著臉皮說道：“我十八歲了，男子漢大丈夫膽子不大可不行。”

沈慎行拍拍他肩膀，這小子讓他想到當初的自己，他當初也是一個人跑了出去，手裏一分錢沒有，幸運的是遇到了張建柏，要不然他連部隊在哪裏都不知道。

嚴宇知道沈慎行，他一直都挺崇拜他，見他關註自己，他高興的喊了聲：“姐夫。”

沈慎行點點頭：“想去當兵嗎？”

嚴宇搖搖頭：“我想掙錢，掙很多很多錢，再也不想餓肚子了。”

小時候，他的夢想就是當兵，餓肚子時，他只想掙錢。

一個小鎮都有黑市，京城那麽大個城市，不可能沒有黑市，他觀察了一段時間，高考恢覆後，上面對黑市管控的就沒那麽嚴了，大城市機會多些，他覺得自己肯定能掙到錢。

沈慎行嗯了聲，說了句：“萬事謹慎，到了陌生地方，把那地方摸熟悉了，再想其他事情，實在不行找點苦力活做，也能養活自己。”

他能猜測這小子以前是怎麽掙錢的，每個城市的黑市都是有組織的，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跑別人地盤跟人搶飯碗了，一個外地人如何能搶得過本地人。

嚴宇真誠的點點頭，這話倘若不是真心為他好的人，不會對他說的。

錦良看著他：“你有介紹信嗎？買票要介紹信。”

嚴宇把介紹信拿出來，遞給錦良。

錦良接過介紹信，跟沈慎行一起去買票。

買了票回來，嚴宇把車票錢拿給錦良。

錦良也沒客氣，把錢收了。

去京城的火車中午就走了，錦良在文工團時，去過兩回京城演出，對於京城他並不算陌生，提著行李，領著騰飛和嚴宇進站了。

騰飛回頭看下鄭錦華，說道：“姐，到了京城我給你寫信。”

鄭錦華點點頭，交代道：“好好學習，不要偷懶，勤快點。”

騰飛說道：“我知道。”

錦良看了眼莫文秀：“娘，我們走了。”

莫文秀點點頭：“去吧，路上註意安全，多照顧點騰飛和嚴宇。”

錦良點點頭。

勝歌說道：“舅舅坐火車了。”

鄭錦華說道：“嗯，舅舅坐火車了，我們等等也要坐火車了。”

勝歌說道：“不喜歡坐火車，臭。”

錦藍噗嗤笑了出來：“你還知道火車裏臭啊，你爸爸買的臥鋪票，沒有回來時擁擠，不會那麽臭了。”

回來時，沒買到臥鋪票，硬座車廂人比較多，氣味有些大。

勝音抱著她：“嫌臭啊，下回就把你丟在部隊，不讓你回來了。”

勝歌說道：“壞姐姐，不要丟我在部隊。”

兩姐妹鬧作一團。

到了部隊，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張澤過來了，他看著勝捷、勝音：“你們可算回來了，衛紅旗、衛紅葉也回老家了，初三就回部隊了，我們家今天包餃子，去我們家吃餃子唄？”

勝音擺擺手：“不想吃餃子。”

過年天天吃餃子，再喜歡吃餃子，現在聽到餃子也沒多大興趣。

張澤湊過來問道：“那你想吃什麽？我讓奶奶做。”

勝音坐了一天車，渾身乏力，沒什麽胃口：“什麽也不想吃，姥姥在做飯了，隨便吃點稀飯就行了。”

張澤說道：“我把家裏的臘排骨拿過來？”

勝音眼睛一亮，老家可沒臘排骨吃，別的不饞，還就饞臘味了，忙點頭道：“那你快回家拿唄。”

“我馬上回去拿。”

鄭錦華見張澤來了又走了，問閨女：“張澤咋走了？”

勝音漫不經心的道：“回家拿臘排骨去了。”

鄭錦華看她一眼：“怎麽又讓他回家拿東西？”

勝音理所當然的道：“你不也經常給他們東西嗎？這叫禮尚往來。”

鄭錦華搖搖頭，看向沈慎行：“你閨女是不是過於嘴饞了，這麽使喚人，你說張澤他媽媽能沒意見？”

沈慎行輕哼一聲：“咱家閨女不缺人使喚。”

換句話說那小子能讓自己閨女使喚，是他的福氣。

自己家裏什麽沒有，願意吃他家臘排骨，那是看得起他。

鄭錦華剜他一眼，“瞎說什麽呢？”

沈慎行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鄭錦華和錦藍都是初九報道，孩子們過了正月十五才開學。

鄭錦華報道這天，勝捷、勝音還有慎言都想跟著去，被沈慎行無情拒絕了，他說道：“你們作業做完了嗎？”

幾人哀嚎一聲，老家太好玩了，雖然作業做了一部分，但確實沒做完，他們只能在家裏做作業。

鄭錦華和錦藍都換了一身新衣服，兩人的學校離得不算遠，也不近。

鄭錦華說道：“先送錦藍去報道，錦藍報道完畢，再去我的學校。”

錦藍說道：“我自己一個人就行的，沒必要送我。”

鄭錦華拉著她先上了公交車：“沒事，第一天報名，我們陪你去看看學校。”

錦藍笑了：“好吧。”

沈慎行默默跟在後面上車，付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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