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暗訪發現(1)
關燈
小
中
大
第十章 暗訪發現 (1)
第十章 暗訪發現
狄仁傑和李元芳進了門，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院中的荒涼蕭瑟還是另二人大為吃驚。
老者把二人迎進了一間好一些的屋子，道︰“二位先生，今夜您二位就住在這兒吧。”
狄仁傑環視四周道︰“老人家，這是您家中最好的屋舍了吧。我二人是借宿之人，叨擾主人，已是甚為不安，豈敢反客為主？”
“先生言重了，先生對老朽一家的恩德，老朽沒齒難忘，然老朽年邁體衰無以為報，只能盡一點綿帛之力，還望先生能夠在此住下。”
這一次，狄仁傑沒有推辭，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住在這間屋子裏，老翁就會於心不安的。
牟平縣衙。
曾泰帶著狄春和四大軍頭來到了縣衙。
狄春擊了幾下鼓，一個衙役打開了縣衙大門，見到六人問︰“你們是？”
“我是河南都察史代牟平縣令曾泰。”曾泰一襲深綠袍服?，端的是多年磨練得來的氣度。
衙役雙手抱拳︰“原來是新到的縣令大人，卑職失敬了。”
“哪裏哪裏，本縣沒有這如許說道。”
“謝大人體念下情。”
“罷了你起來，我有話要問你。”
“大人請問。”那衙役從地上站起，撫了撫身上的塵土。
“請問龍縣令出事後，縣中之事由誰代管？”
“哦，是縣丞大人代管？”
“那又是誰第一個發現龍縣令的遺體的？”
“這我也不大清楚，聽他們講，好像……好像也是縣丞大人。”
“哦，你先下去吧，叫你們縣丞來，我有事詢問。”
“是，大人。”
“卑職牟平縣丞董壽祥不知縣令大人駕到，有失迎訝，望縣令大人恕罪。”
一個身著碧綠袍服?男子慌慌張張的說。
“罷了，本縣叫你前來，是有要事詢問。”
“大人請問。”
“據衙役們講，龍縣令的屍身是你發現的？”
“是的。”
“能給我具體講一講當時的情況嗎？”
“那幾日縣裏的事務異常繁忙，龍縣令經常要在夜裏都要查看卷宗。那天夜裏我清點好白日所處理的案卷，準備交給龍縣令，當我推開龍縣令的房門時，發現龍縣令背朝著我坐在一把紅木圓椅上，我以為縣令在辦公務，就輕輕叫了他兩聲，縣令卻沒答話，我就感覺事情不對，走上前去，發現、發現、發現……”
“發現什麽？”
“龍縣令已經、已經死了，喉處有一個刀痕，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怪嚇人的，然後，然後卑職就嚇、嚇暈過去了。”縣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原來是這樣。”
小崗巖村。
安頓好後，狄仁傑同那老翁閑談。
“老人家，這屋中就您一人嗎？”
“唉，唯一的孫子也給人了。”
“那您的兒子呢？”李元芳好奇地問道。
“唉，老朽的兒子本是相貌堂堂，舉止大方，還是村裏的秀才呢，後來因為家裏窮，就沒讓他繼續參加科考，而是讓他成了家，兒媳是村東頭兒莊家的女兒--秀蓮。我那兒媳婦，是村裏有名的大美人，小兩口感情甚篤，隔年兒添了個孫子，可就在三年前，刺史大人的弟弟，就是縣城有名兒的惡霸派人來到老朽家中，說是看上了老配的兒媳婦，要強霸為妾，我那兒子抵死不從，可那裏敵得過那群畜生？秀蓮就這樣被搶走了，後來老朽托人打探消息聽說，秀蓮也是抵死不從，為保貞潔上吊自殺了。唉，我可憐的兒子自此就是茶不思飯不想，不久就深染沈痾，撒手人寰了。老婆子身體本就不好，受了這等驚嚇自是追隨兒子去了，就剩下了我那可憐的小孫子，我實在養不活他，就把他送人了。”
“這幫衣冠禽獸！”狄仁傑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老人家，你放心，我會替你伸冤的。”
老翁擺了擺手，道︰“先生，沒用的，縣太爺都不能為老朽伸冤，您就不要為老朽一個土埋半截子的人忙活了。”狄仁傑知道此時說什麽都是徒勞的，他必須為老翁做點什麽。
旦日。
天剛蒙蒙亮，狄仁傑和李元芳就辭了老翁前往縣城。
牟平街邊。
狄如燕靜靜地坐在一個小茶棚裏，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雖說牟平是一個小縣城，卻也十分熱鬧，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晌午時分，日頭毒了起來，街邊的柳樹都是無精打采的，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如燕在茶棚裏呆坐了一個上午，卻話是一無所獲，正準備離開，突然看見一個身穿粗布衣裙的女孩從東邊一路狂奔而來，花容失色端的是萬分慌張，心在心中暗自納罕，就看到後邊有幾個人在追趕，邊追邊罵道︰“臭娘們兒，我們爺看得上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此言一出，如燕心裏登時明白了幾分，心下好奇加之善心大發，一翻身擋在了幾個追趕之人的前面。
為首的打手看見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擋在前面，再一看那個女孩兒，哪還有了蹤影，忙罵道︰“奶奶的，你他媽的是什麽人，敢攔著我們的人給淩爺辦差？”
“哦？”如燕白了那個打手一眼︰“辦差？敢問尊駕這般的是什麽差啊？辦差用得著這麽多人去追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你他媽的是外地來這兒的吧，大爺我奉勸你一句，要想在牟平這一畝三分地兒上混，得罪了我們淩爺，保你呆不上十天。”
“一個狗腿子，張口大爺、閉口大爺，你真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如燕本就是見多了世面的人物，談吐之中，悠然自得，絲毫不顯慌亂。
這時，旁邊一個打手用手指戳了戳為首的那人道︰“傅管家，我看這小妞比剛才那個俊多了，把她抓回去給淩爺，還怕淩爺不給賞？”
為首的那個把如燕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點點頭表示讚同，沖上前去，想趁如燕不備擊暈她，可他哪裏是如燕的對手，剛沖過去左手腕就被如燕扭折了，他又不甘心，飛出一紀掃堂腿，可如燕早有察覺，一翻身打手倒是摔地上起不來了，接著如燕輕功一躍，三下五除二，剩下的幾個打手就被打得跪地求饒，這才罷手道︰“你們給我聽著，這牟平乃是大周王化，不得你們如此肆意胡為，下不為例，否則我決不輕饒！”
“是，是，姑奶奶饒命！”說著領頭者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
茶棚。
如燕拍了拍雙手，回到茶棚中坐定。
茶棚小二端著一壺茶送給鄰桌，轉身時，如燕叫住了他︰“哎，小二，別走！”
“客官，什麽事兒？”
“這剛才那夥兒人是什麽人，那個淩爺又是誰？”
“這……”店小二面露難色，言辭維艱。
如燕心下明白，摸出一塊碎銀，問道︰“這個夠不夠？”
“夠、夠、太夠了。”店小二坐了下來︰“那我跟您說，您別說是我說的啊！”
“行，我不說。”
“客官，這夥人是淩府的打手，淩府的主人淩彪是刺史大人的弟弟，仗著哥哥的權勢，平日裏搶男霸女，欺壓良善，無惡不作。不瞞您說，剛才您那兩下子，叫我們看得這叫一個痛快，不過小的也得提醒您，淩府的人絕對不會放過您，您得多加點兒小心。”
“謝謝你啊，小二哥！”如燕莞爾一笑，閨秀之風，盡在不言之中。
談笑間，方才那個被追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眼楮也不敢擡，“撲通”跪在地上道︰“小女子拜謝大俠救命之恩。”
如燕“撲嗤”一笑，把她從地上拉起來道︰“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女子聽到語言輕柔的聲音，擡頭一看︰“您，您，您是女的？”
“是啊，怎麽了？”
“唉，真想不到，同樣是女子，竟有這如許的差距我要是有您那兩下子就好了。”
“一個女孩子，整天打打殺殺的也沒什麽意思。”如燕寬慰道︰“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我叫許軒柔。”
“軒柔，好美的名字。軒柔，你是為何被他們這幫惡棍追趕？”
許軒柔略一思索，吟道︰“
擡眼望穿塵世路，舉目四顧論親疏。
家境清寒實難語，高堂皆去嘆孤獨。
縣城游走投無路，財主仗勢動粗俗。
街頭惆悵思父母，只盼一死換心舒。”
言語未終，晶瑩的淚花早已充盈了雙眼。如燕不禁心生憐惜，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眼前的這個女孩，讓她想起了幾年前的錦娘?，不知錦娘現在怎麽樣了。
“軒柔，你今後的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我一個弱女子，早晚難逃虎口，可若是那樣，我就自殺以保貞潔。”
許軒柔的話讓狄如燕倒吸一口涼氣，曾經有過一個和許軒柔如此相像的妹妹，她真的怕她會像曾經的錦娘那樣瘋掉。
“這樣吧，軒柔，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了，你就跟我待在一起，姐姐來保護你。”
許軒柔終於忍不住了，一頭紮進如燕的懷裏哭了起來，如燕默不作聲的替她擦幹眼淚，她知道這個女孩兒內心有太多的痛，她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第十 一章 懲治淩彪
傅管家一歪一歪的走進正堂。
”抓住那個小娘們了嗎？”正堂中鶴立著一個男子，身著一襲名貴得圓領袍服，聽的動靜，回身問道，那臉上滿是乖戾和傲慢之氣。
”淩爺，本來，本來小的，小的們都要抓住她了。”
”本來？什麽意思？還是沒抓到？連個小娘們都收拾不了，我養你們有什麽用？”
“淩爺息怒，淩爺息怒，是一個女的把她救走的。小的本想把她抓來，可她三下五除二把小的們打得滿地找牙。”
“什麽？又是女的？你們一群人楞是被兩個女的玩兒得團團轉？老子真是瞎了眼，養了你們這幫廢物。”
“淩爺，現在不是訓人的時候，要麽小的出個主意，等事情辦成以後，您再怎麽罵小的都行。”
“說。”
“淩爺，要麽小的帶人去縣衙，讓他們出差找那女的和那臭娘們？”
“好，就這麽辦。他縣太爺還不敢不買我淩彪的賬！”
茶棚。
哭了一陣兒，許軒柔終於平靜了下來。
如燕輕輕撫著許軒柔的背，柔聲道︰“好妹妹，沒事兒了，以後有姐姐保護你，你什麽都不用怕了。”
“姐姐，我們去哪兒啊，軒柔已經沒爹沒娘了，軒柔好怕那幫惡棍會……”
“好妹妹，咱們去縣衙告官。”如燕堅定地答道。
“姐姐，這樣做是不行的，衙門那幫天殺的，誰有錢就拿誰當老大，誰有勢就對誰點頭哈腰，告官就是自投羅網啊！”軒柔聞聽此言，急得差點兒哭出聲來。
“我倒要看看，這縣衙是朝廷的，還是他淩府的。”
牟平縣衙。
“開門，開門，給老子開門。”傅管家對看縣衙大門就是一通捶。
“誰呀？”一個小吏走過來開門。
“誰？你不認得爺爺我啦？”傅管家頤指氣使的說道。
“哎喲，是傅爺您哪！快請快請！”語言掩蓋不了小吏內心的恐慌，但他只能硬著頭皮往旁邊讓。
曾泰和董壽祥也聽到了動靜，曾泰心下暗暗納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問道︰“董縣丞，這是怎麽回事啊？”
“回稟曾大人，一定是淩府的人又來鬧事了。曾大人，讓我先出去吧，淩府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那行，你先去，本縣稍候就來。”
……
“哎喲，傅爺可是有日子沒來了，今兒是什麽風把您吹來啦？”
“閑話少說，董壽祥，你趕緊出差，全縣搜捕一個身著紅衣，梳著兩個牛角髻的女子。她在大街上尋釁滋事，把手下的兄弟都打傷了。”傅縱臣的臉上滿是乖戾之氣。
“咚……咚……咚……咚。”門外傳來擊鼓的聲音，正是如燕和許軒柔。
那個小吏跑去迎人，如燕帶著許軒柔走了進來。
“堂下何人，為何擊鼓，有何冤屈，從實道來。”董壽祥的話音未落，忽然聽見許軒柔“啊！”一聲尖叫，傅管家回過身望了一眼，見知對景，馬上道︰“董大人，就是這兩個無知女子，大人你快把她們抓起來。”
這時，許軒柔早已嚇得躲到了如燕身後，蹲在地上嚶嚶地哭泣。
沒等董壽祥下令，衙役們就因恐懼淩府的勢力而準備逮捕如燕二人。
“慢著，誰敢造次？”曾泰從後面走了出來。
“喲？你是什麽人？”
“本縣乃是牟平新一任縣令。”
“哦？縣令算個屁，惹急了爺爺我，爺爺就送你上西天！”
曾泰環視四周，看見如燕，正欲見禮，道︰“如……”
如燕馬上向曾泰使了個眼色，曾泰會意，問道︰“你們為何要縣衙逮捕這兩個弱女子？”
“哼。”重重的鼻間流露出傅管家對曾泰的蔑視。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本縣就行請兩位女子說吧！小姐請講！”
“嗯，事情是這樣的。”如燕道︰“小女於茶棚品茶，見這些人追趕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常言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於是小女就上前阻擋，可這些人卻對小女圖謀不軌，小女這才出手打傷了這幾個人。”
“縣令大人，門外有兩個人，自稱是您的朋友，要來看您。”一個衙役跑過來道。
“一定是恩師來了，快請他們進來！”
“嘿？這小破衙門今天倒挺熱鬧！”傅管家一臉的不屑。
看到進來的兩個人，盡管如燕早就想到了，但還是差點兒失聲叫出聲來--來人正是狄仁傑和李元芳。
曾泰正不知拿這樁案子如何是好，見到狄仁傑上前道︰“恩師，您來啦！”
“嗯，曾泰，你這是在做什麽？”
“恩師，您聽我說……”說著對著狄仁傑耳語起來，片刻後語罷，走到縣丞董壽祥身邊道︰“壽祥啊，這位是我的恩師懷先生，早年曾在大理寺為官，這樁案子我們就交給他來評判吧！”董壽祥正愁斷案，求之不得。
狄仁傑坐到縣官之位上，雖已是年過花甲、鬢發斑白，但是威嚴之氣盡在不言之中，順勢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民女蘇燕，並州人氏。”如燕搶先答道。
“許軒柔，登州人氏。”軒柔也小聲答道。
“你呢？”狄仁傑指著傅管家問道。
“嘿，你這老頭兒，真是老糊塗，在這牟平城，還有不認識老子的？真是新鮮？”
“放肆”狄仁傑又一拍驚堂木，“這是公堂，不是任爾等撒潑的酒肆！”傅管家看出狄仁傑不好惹，一邊答道︰“傅縱臣，牟平縣淩府管家。”一邊用手指戳戳身後一個打手，讓他趁眾人不備溜出去報信。
狄仁傑道︰“雙方究竟是因何事大鬧公堂？”
“大人，還是民女先說吧！”如燕面對朝夕相處的叔父裝作從不認識，有條不紊的把事情詳詳細細地述說了一遍。
淩府。
那個打手一路小跑回府中，眼神驚慌，口中不住喊道︰“淩爺，淩爺……”
“怎麽樣？那個小丫頭找到沒有？”淩彪見有人回來了，尚未細查來人神色，就心急火燎的如是問道。
“淩爺，別提了，咱牟平新來了個縣令，那個新縣令又請了個老頭，那兩人根本不買咱們的賬，對傅管家吹胡子瞪眼楮的，小的看來您得親自出馬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
“哼，在這小小的牟平，還沒有人不買我淩爺的賬，走，召集府中所有打手，去縣衙！”
牟平縣衙。
聽完如燕的敘述，傅縱臣當即換了一副臉色，哭天搶地的嚎道︰“大人，大人，這個臭娘們兒誣陷小人！”那樣子，怕是用女子梨花帶雨來形容都不覺得到位。
狄仁傑微微一笑，冷哼道︰“傅縱臣，這位蘇姑娘與你有何冤仇，要誣陷於你啊！”
傅縱臣看形勢不些不對，撒謊道︰“她本是老子的老婆，後來我休妻再娶，她故而懷恨在心，這才做下冤枉老子的事兒！”
狄仁傑聽罷此言，哭笑不得，李元芳則手暗中臥緊了拳頭。
……
“你這個該死行瘟的縣令，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淩彪怒不可遏地率領一群打手沖了進來。
“慢著！”狄仁傑喝道︰“未擊鼓而擅入公堂，該當何罪？”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縣令？糟老頭子一個……糟老頭子，我勸你識相點兒，乖乖的聽本大爺的差遣，否則我讓你好看！”
“你是何人，競敢在公堂之上口出狂言？”
“哼，本爺是登州刺史淩維之弟淩彪。”那種輕慢的殺氣，所有人都已經深深的感覺到了，除了狄仁傑、李元芳和如燕，連曾泰心裏都不由的捏了一把汗。
“登州刺史，秩不過從三品，竟結黨營私，殘酷欺壓剝削百姓。爾不過是刺史之弟，一無品級二無官秩，竟然率打手擅闖公堂，無視天朝律法，你等眼中還有天朝乎？且不論爾管家當街搶男霸女，爾可曾強霸小崗巖村盧姓人家媳莊氏秀蓮為妾，致秀蓮不從而亡，其家破落，妻離子散，爾以為蒼天之下可容此等暴行乎？”
“這……這些……這些你是怎麽知道？”淩彪之前的傲慢在一瞬間逃遁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驚慌失措。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來人吶，把淩彪、傅縱臣當堂羈押！”
縣衙後堂。
“恩師！終於讓這班惡賊落入法網，此舉真是大快人心啊！”
“曾泰，事情是不會這麽簡單的！”狄仁傑語重心長的道，言語之中，既有著說不盡的對愛徒考慮欠妥的擔憂，又有運籌於帷幄之中的勝利在望之心。
“恩師，您的意思是……”
“曾泰啊！這淩彪是淩維的弟弟！你認為我們把淩彪收監了，這個淩維會善罷甘休嗎？”
“那恩師，您想怎麽辦？”
“恩，我們來登州也有些時日了，是時候了，曾泰，叫上元芳，八個軍頭，更衣準備去登州刺史府！”
東跨院廂房。
“蘇燕姐，你為什麽把我帶到這兒來？”許軒柔的臉上一臉疑惑，這一天，她經歷了太多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奇事、怪事，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真的是正常的人，她以為，他們是神。
“傻丫頭，我不叫蘇燕。”如燕一臉的笑意。
“那姐姐叫什麽？”許軒柔此時已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仿佛已經進入了幻想一般。
“我叫狄如燕。”
“那……那姐姐近日在公堂之上為什麽不說真名呢？得罪了官府怎麽能行呢？”許軒柔從詫異變成了擔憂，一個女兒家的善解人意，就在言語之中表露的淋漓盡致。
“軒柔，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既然如燕姐不想說，軒柔也就不問了。”許軒柔自知時候未到不方便問，也就乖巧的閉上了嘴巴。
“軒柔啊，你先在這裏住下，姐姐就住在隔壁，有什麽事就過來叫姐姐。”
“什麽？姐姐，咱們倆就住在縣衙？那能行麽？”
“對呀，有什麽不妥嗎？”
“可是，我怕……”
“放心吧傻丫頭，有姐姐在，沒有敢欺壓你的，你看，今天我們不就是大獲全勝嗎？”如燕一臉狡黠的笑容。
“好吧，如燕姐。”
第十 二章 為民除害
登州刺史府。
府門外，銅獅威嚴，飛檐神氣，狄仁傑正欲上前叩門，兩個衙役攔住了他們一行人的去路。
“你們是什麽人？”那問話的衙役一臉的乖戾之氣，顯然是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裏，他們大概也不會想到，這些人的到來，會使登州發生一個什麽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等是淩史大人的朋友，向東游玩，途經登州，特來府衙登門拜訪。”狄仁傑滿臉堆笑，還真就如那土地公一般。
“你們先在這兒等著，我進去通稟。”
“有勞了！”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
“誒，老頭我們刺史大人請你們進去。”
李元芳心中不快，正欲發作，卻被狄仁傑拉住了袖子，心想也是不能在此時壞了大局，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快，以後再做區處。
正堂。
“剛剛就是你們找本州？”登州刺史淩維一臉的傲慢。
“正是。”
“可本州並不認識諸位啊？”不認識，那是肯定的，如果淩維現在能知道他們是誰，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在日後後悔的。
“刺史大人，不認得我等，應該認得它吧！”李元芳從懷中摸出聖旨，道︰“登州刺史淩維接旨！”
“臣淩維恭迎聖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為官者謹慎明察乃國之大計，周魯因曹劌勝長勺一役，趙有將相致得完壁，蜀因諸葛得成帝業，故用人察則國強，用人不察則國衰，而今我□□人才濟濟，亦有官僚不思為國效忠，結黨弄權，貪墨受賄，朕心甚憂，度支郎中一人貪庫銀三十萬兩而無蹤，朕望眾卿切勿效仿，而今事態尚不明朗，故拙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內史狄仁傑為河南道黜置大處，兼河南道安撫徑略使，登州大督都，提調登州一切軍政要務，查察疑案，整肅吏治，安撫民生，所至之處，如朕躬親，欽此。”
此時的靈位已經下的是戰戰兢兢，顫顫巍巍地回道︰“臣，領旨，謝恩！”
蓬山雲谷
“堂主，琬將軍求見。”侍女稟報道。
“哦？琬兒回來了，快請她進來！”
“是，堂主！”侍女走到右邊山谷入口處，做了一個“請”的道︰“琬將軍，堂主有請。”
“堂主，我回來了。”
“怎麽樣，龍驚武解決了嗎？”
“回稟堂主，小妹率一路人馬窮追不舍，可龍驚武一直未曾現身。後來小妹假扮其妻林氏，誘其上鉤，率人在其赴約路上設伏，用無影針殺了他。”
“很好，針呢？”
“小妹率人搜索其屍，終於找到針帶了回來。”
“好，你做得好極了，屍體是如何處置的？”
“小妹命人在其屍身咽喉處劃開一道刀痕，做出攜款潛逃，遇匪而亡的假象。”
“這就好，現在這樁案子所有知情的異己已全部肅清，狄仁傑就是再能，也破不了這無頭公案！還有琬兒，那筆銀子怎麽辦了？”
“已三家均分！”
“很好，錢多錢少我不在乎，只要能報家族大仇，一切我都是在所不惜，對了，二小姐那兒有動靜嗎？”
“還沒有。”
“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堂主，琬兒告退！”
登州刺史府。
狄仁傑坐在大堂之上，李元芳手持聖旨立侍於其側。登州全部官僚依品級列侯堂下。“元芳，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為官者謹慎明察乃國之大計，周魯因曹劌勝長勺一役，趙有將相致得完壁，蜀因諸葛得成帝業，故用人察則國強，用人不察則國衰，而今我□□人才濟濟，亦有官僚不思為國效忠，結黨弄權，貪墨受賄，朕心甚憂，度支郎中一人貪庫銀三十萬兩而無蹤，朕望眾卿切勿效仿，而今事態尚不明朗，故拙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內史狄仁傑為河南道黜置大處，兼河南道安撫徑略使，登州大督都，提調登州一切軍政要務，查察疑案，整肅吏治，安撫民生，所至之處，如朕躬親，欽此。”“卑職等恭請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聖躬安。”狄仁傑起身，雙手抱拳道。“自即日起，登州一切民生政務交由都督府處置，本閣奉勸各位一句，請不要以官欺民，否則本閣絕不姑息！退堂，淩大人請留步。”
後堂。
“狄大人，您……”
“哎，淩大人不必拘禮，本閣只是想向淩大人了解一下登州的情況。”
“狄大人請問，淩某一定知無不言。”
“本閣倒也沒什麽好問的，淩大人不妨從全州情況講起啊！”
“閣老應該知道，登州於如意元年置州，治牟平……”
“淩大人，本閣所指情況乃是本州的人文情況，如若淩大人不知如何說好，就從本州治所牟平講起吧！”
“閣老，您好的意思是……”“本閣並沒有什麽意思，只是本閣初到牟平之時全部的所見所聞都集中在了一件怪事上。”
“閣老，是什麽怪事。”
“本閣聽聞淩大人的弟弟倚仗兄長之勢，在這牟平縣搶男霸女欺壓良善，激起諸多民憤，然本閣認為淩大人家境寬裕、家教森嚴，是不會有這等不肖之弟的，定是有人冒名充當，目的當然是為了一己私利，於是本閣已經將其收押在了縣衙，還望淩大人能陪同本閣一同去審理此案，本閣也好還淩大人一個清白。”此言一出，淩維的臉色登時變得蠟黃，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下來。
狄仁傑早就料到他會有這個反應，但還是裝作漫不經心的說︰“怎麽了，淩大人，是本閣分析得不對，淩大人真有這麽個弟弟卻刻意包庇，還是淩大人一向對治內百姓寬厚仁慈，以至於此等惡賊也是聽之任之？”
“沒……沒……沒……沒有”，淩維此時已嚇得語無倫次，“閣，閣老，閣老分析得對極了，淩某是家中的獨子，哪……哪兒來的弟弟？”
“這就好，那就煩請淩大人隨本閣一同去審這個惡賊吧！”
“是，是，閣老說的是。”
牟平縣衙。
狄仁傑在堂上坐定，曾泰和淩維一左一右坐在兩側。
“帶犯人淩彪、傅縱臣上堂！”
“威--武--”兩側的衙役喊道。
“淩彪，本閣乃是河南道黜置大使狄仁傑，此番之所以奉聖諭提調河南，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整飭吏治，安撫民生，爾卻假冒刺史之弟之名，在治所牟平強兇霸道，如今鐵證如山，本閣便可以當堂定爾等之罪，爾還有何話講？”
淩彪擡起頭看到坐在左側的淩維，忙喊道︰“冤枉啊大人，哥，快救我！”
此話一出，讓臺上的淩維甚是難堪，喝道︰“你是小廝，公堂之上亂認親戚，爾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哥，你這是做甚啊！”
淩維實在是下不了臺，忙對狄仁傑道︰“閣老，此賊一日不除，牟平一日不寧啊！”
狄仁傑就在等這句話，沒想到淩維這麽快就說了出來，便順水推舟道︰“也罷，就依淩大人，將淩彪、傅縱臣推出去斬了！”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
衙役進來雙手抱拳道︰“大人，淩彪，傅縱臣已經伏法。”
“好。”淩維嘴上這樣說，卻用右手重重地捶了一下右腿，繼而說道︰“狄閣老，您要是沒有什麽其他事，淩某就先行告退了。”
“嗯，也罷，淩大人也辛苦了，恕本閣就不遠送了，元芳，替我送送淩大人。”
“是，大人。”
“不用了李將軍。”淩維伸手阻攔。“淩某自行回府便可。”
狄仁傑目送淩維出了縣衙，朝李元芳遞了一個眼色道︰“元芳，跟上。”
“是的，大人。”
“記住，切不可放過蛛絲馬跡，但也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知道了大人。”狄仁傑又回過身，問曾泰道︰“曾泰，如燕呢？”
“恩師，小姐我安排在東跨院了，還有那個許姑娘，兩人住在相鄰的房間。”
“走，帶我去看看！”
第十 三章 錯綜覆雜
如燕房中。
“如燕！”“是叔父啊，叔父快請進。”
“嗯。如燕哪，這個許姑娘，是什麽來頭，你和她是怎麽認識的？”
“叔父，是這樣的。”說著，如燕把自己和許軒柔相識的整個經過對狄仁傑詳詳細細的講上了一遍。
“如燕，你是說，這個許軒柔，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是啊叔父，從她的那首七言詩裏不難聽出此意。”
“又是一個錦娘啊！”狄仁傑感慨道。
“叔父，小女認為軒柔雖然處境和當時的錦娘有幾分相似，但是好像不像錦娘那樣為了報仇而苦不堪言，雖說今日受了此驚嚇，但總算是有驚無險，況且軒柔也十分有才氣，如果能讓她在一個不錯的環境清靜一段時日，今後一定會有一個不錯的歸宿。”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啊，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讓軒柔住在府中嗎？”
“真是什麽事兒都瞞不過叔父，小女就是這個意思。”如燕巧笑道。
“也罷，就依了你吧，怎麽樣，你這個當姐姐的帶我去看看她如何？”
“好的叔父。”
軒柔房間。
“軒柔，我可以進來嗎？”如燕輕輕叩了叩房門。
“是如燕姐啊，進來吧！”
軒柔起身開了門，如燕看見軒柔，眼前登時一亮，這時的軒柔，頭發松松的在腦上盤了一個紫雲髻，身著如燕的一件羅衫紗裙，不施粉黛卻也足以讓芙蓉失色。許軒柔看如燕呆在那裏，半晌沒有說話，輕聲道︰“如燕姐，你怎麽了？”
如燕這才反應過來，道︰“啊，沒什麽，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竟是這般的漂亮，怪不得那個淩爺會看上你呢！”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第十章 暗訪發現
狄仁傑和李元芳進了門，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院中的荒涼蕭瑟還是另二人大為吃驚。
老者把二人迎進了一間好一些的屋子，道︰“二位先生，今夜您二位就住在這兒吧。”
狄仁傑環視四周道︰“老人家，這是您家中最好的屋舍了吧。我二人是借宿之人，叨擾主人，已是甚為不安，豈敢反客為主？”
“先生言重了，先生對老朽一家的恩德，老朽沒齒難忘，然老朽年邁體衰無以為報，只能盡一點綿帛之力，還望先生能夠在此住下。”
這一次，狄仁傑沒有推辭，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住在這間屋子裏，老翁就會於心不安的。
牟平縣衙。
曾泰帶著狄春和四大軍頭來到了縣衙。
狄春擊了幾下鼓，一個衙役打開了縣衙大門，見到六人問︰“你們是？”
“我是河南都察史代牟平縣令曾泰。”曾泰一襲深綠袍服?，端的是多年磨練得來的氣度。
衙役雙手抱拳︰“原來是新到的縣令大人，卑職失敬了。”
“哪裏哪裏，本縣沒有這如許說道。”
“謝大人體念下情。”
“罷了你起來，我有話要問你。”
“大人請問。”那衙役從地上站起，撫了撫身上的塵土。
“請問龍縣令出事後，縣中之事由誰代管？”
“哦，是縣丞大人代管？”
“那又是誰第一個發現龍縣令的遺體的？”
“這我也不大清楚，聽他們講，好像……好像也是縣丞大人。”
“哦，你先下去吧，叫你們縣丞來，我有事詢問。”
“是，大人。”
“卑職牟平縣丞董壽祥不知縣令大人駕到，有失迎訝，望縣令大人恕罪。”
一個身著碧綠袍服?男子慌慌張張的說。
“罷了，本縣叫你前來，是有要事詢問。”
“大人請問。”
“據衙役們講，龍縣令的屍身是你發現的？”
“是的。”
“能給我具體講一講當時的情況嗎？”
“那幾日縣裏的事務異常繁忙，龍縣令經常要在夜裏都要查看卷宗。那天夜裏我清點好白日所處理的案卷，準備交給龍縣令，當我推開龍縣令的房門時，發現龍縣令背朝著我坐在一把紅木圓椅上，我以為縣令在辦公務，就輕輕叫了他兩聲，縣令卻沒答話，我就感覺事情不對，走上前去，發現、發現、發現……”
“發現什麽？”
“龍縣令已經、已經死了，喉處有一個刀痕，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怪嚇人的，然後，然後卑職就嚇、嚇暈過去了。”縣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原來是這樣。”
小崗巖村。
安頓好後，狄仁傑同那老翁閑談。
“老人家，這屋中就您一人嗎？”
“唉，唯一的孫子也給人了。”
“那您的兒子呢？”李元芳好奇地問道。
“唉，老朽的兒子本是相貌堂堂，舉止大方，還是村裏的秀才呢，後來因為家裏窮，就沒讓他繼續參加科考，而是讓他成了家，兒媳是村東頭兒莊家的女兒--秀蓮。我那兒媳婦，是村裏有名的大美人，小兩口感情甚篤，隔年兒添了個孫子，可就在三年前，刺史大人的弟弟，就是縣城有名兒的惡霸派人來到老朽家中，說是看上了老配的兒媳婦，要強霸為妾，我那兒子抵死不從，可那裏敵得過那群畜生？秀蓮就這樣被搶走了，後來老朽托人打探消息聽說，秀蓮也是抵死不從，為保貞潔上吊自殺了。唉，我可憐的兒子自此就是茶不思飯不想，不久就深染沈痾，撒手人寰了。老婆子身體本就不好，受了這等驚嚇自是追隨兒子去了，就剩下了我那可憐的小孫子，我實在養不活他，就把他送人了。”
“這幫衣冠禽獸！”狄仁傑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老人家，你放心，我會替你伸冤的。”
老翁擺了擺手，道︰“先生，沒用的，縣太爺都不能為老朽伸冤，您就不要為老朽一個土埋半截子的人忙活了。”狄仁傑知道此時說什麽都是徒勞的，他必須為老翁做點什麽。
旦日。
天剛蒙蒙亮，狄仁傑和李元芳就辭了老翁前往縣城。
牟平街邊。
狄如燕靜靜地坐在一個小茶棚裏，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雖說牟平是一個小縣城，卻也十分熱鬧，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晌午時分，日頭毒了起來，街邊的柳樹都是無精打采的，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如燕在茶棚裏呆坐了一個上午，卻話是一無所獲，正準備離開，突然看見一個身穿粗布衣裙的女孩從東邊一路狂奔而來，花容失色端的是萬分慌張，心在心中暗自納罕，就看到後邊有幾個人在追趕，邊追邊罵道︰“臭娘們兒，我們爺看得上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此言一出，如燕心裏登時明白了幾分，心下好奇加之善心大發，一翻身擋在了幾個追趕之人的前面。
為首的打手看見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擋在前面，再一看那個女孩兒，哪還有了蹤影，忙罵道︰“奶奶的，你他媽的是什麽人，敢攔著我們的人給淩爺辦差？”
“哦？”如燕白了那個打手一眼︰“辦差？敢問尊駕這般的是什麽差啊？辦差用得著這麽多人去追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你他媽的是外地來這兒的吧，大爺我奉勸你一句，要想在牟平這一畝三分地兒上混，得罪了我們淩爺，保你呆不上十天。”
“一個狗腿子，張口大爺、閉口大爺，你真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如燕本就是見多了世面的人物，談吐之中，悠然自得，絲毫不顯慌亂。
這時，旁邊一個打手用手指戳了戳為首的那人道︰“傅管家，我看這小妞比剛才那個俊多了，把她抓回去給淩爺，還怕淩爺不給賞？”
為首的那個把如燕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點點頭表示讚同，沖上前去，想趁如燕不備擊暈她，可他哪裏是如燕的對手，剛沖過去左手腕就被如燕扭折了，他又不甘心，飛出一紀掃堂腿，可如燕早有察覺，一翻身打手倒是摔地上起不來了，接著如燕輕功一躍，三下五除二，剩下的幾個打手就被打得跪地求饒，這才罷手道︰“你們給我聽著，這牟平乃是大周王化，不得你們如此肆意胡為，下不為例，否則我決不輕饒！”
“是，是，姑奶奶饒命！”說著領頭者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
茶棚。
如燕拍了拍雙手，回到茶棚中坐定。
茶棚小二端著一壺茶送給鄰桌，轉身時，如燕叫住了他︰“哎，小二，別走！”
“客官，什麽事兒？”
“這剛才那夥兒人是什麽人，那個淩爺又是誰？”
“這……”店小二面露難色，言辭維艱。
如燕心下明白，摸出一塊碎銀，問道︰“這個夠不夠？”
“夠、夠、太夠了。”店小二坐了下來︰“那我跟您說，您別說是我說的啊！”
“行，我不說。”
“客官，這夥人是淩府的打手，淩府的主人淩彪是刺史大人的弟弟，仗著哥哥的權勢，平日裏搶男霸女，欺壓良善，無惡不作。不瞞您說，剛才您那兩下子，叫我們看得這叫一個痛快，不過小的也得提醒您，淩府的人絕對不會放過您，您得多加點兒小心。”
“謝謝你啊，小二哥！”如燕莞爾一笑，閨秀之風，盡在不言之中。
談笑間，方才那個被追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眼楮也不敢擡，“撲通”跪在地上道︰“小女子拜謝大俠救命之恩。”
如燕“撲嗤”一笑，把她從地上拉起來道︰“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女子聽到語言輕柔的聲音，擡頭一看︰“您，您，您是女的？”
“是啊，怎麽了？”
“唉，真想不到，同樣是女子，竟有這如許的差距我要是有您那兩下子就好了。”
“一個女孩子，整天打打殺殺的也沒什麽意思。”如燕寬慰道︰“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我叫許軒柔。”
“軒柔，好美的名字。軒柔，你是為何被他們這幫惡棍追趕？”
許軒柔略一思索，吟道︰“
擡眼望穿塵世路，舉目四顧論親疏。
家境清寒實難語，高堂皆去嘆孤獨。
縣城游走投無路，財主仗勢動粗俗。
街頭惆悵思父母，只盼一死換心舒。”
言語未終，晶瑩的淚花早已充盈了雙眼。如燕不禁心生憐惜，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眼前的這個女孩，讓她想起了幾年前的錦娘?，不知錦娘現在怎麽樣了。
“軒柔，你今後的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我一個弱女子，早晚難逃虎口，可若是那樣，我就自殺以保貞潔。”
許軒柔的話讓狄如燕倒吸一口涼氣，曾經有過一個和許軒柔如此相像的妹妹，她真的怕她會像曾經的錦娘那樣瘋掉。
“這樣吧，軒柔，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了，你就跟我待在一起，姐姐來保護你。”
許軒柔終於忍不住了，一頭紮進如燕的懷裏哭了起來，如燕默不作聲的替她擦幹眼淚，她知道這個女孩兒內心有太多的痛，她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第十 一章 懲治淩彪
傅管家一歪一歪的走進正堂。
”抓住那個小娘們了嗎？”正堂中鶴立著一個男子，身著一襲名貴得圓領袍服，聽的動靜，回身問道，那臉上滿是乖戾和傲慢之氣。
”淩爺，本來，本來小的，小的們都要抓住她了。”
”本來？什麽意思？還是沒抓到？連個小娘們都收拾不了，我養你們有什麽用？”
“淩爺息怒，淩爺息怒，是一個女的把她救走的。小的本想把她抓來，可她三下五除二把小的們打得滿地找牙。”
“什麽？又是女的？你們一群人楞是被兩個女的玩兒得團團轉？老子真是瞎了眼，養了你們這幫廢物。”
“淩爺，現在不是訓人的時候，要麽小的出個主意，等事情辦成以後，您再怎麽罵小的都行。”
“說。”
“淩爺，要麽小的帶人去縣衙，讓他們出差找那女的和那臭娘們？”
“好，就這麽辦。他縣太爺還不敢不買我淩彪的賬！”
茶棚。
哭了一陣兒，許軒柔終於平靜了下來。
如燕輕輕撫著許軒柔的背，柔聲道︰“好妹妹，沒事兒了，以後有姐姐保護你，你什麽都不用怕了。”
“姐姐，我們去哪兒啊，軒柔已經沒爹沒娘了，軒柔好怕那幫惡棍會……”
“好妹妹，咱們去縣衙告官。”如燕堅定地答道。
“姐姐，這樣做是不行的，衙門那幫天殺的，誰有錢就拿誰當老大，誰有勢就對誰點頭哈腰，告官就是自投羅網啊！”軒柔聞聽此言，急得差點兒哭出聲來。
“我倒要看看，這縣衙是朝廷的，還是他淩府的。”
牟平縣衙。
“開門，開門，給老子開門。”傅管家對看縣衙大門就是一通捶。
“誰呀？”一個小吏走過來開門。
“誰？你不認得爺爺我啦？”傅管家頤指氣使的說道。
“哎喲，是傅爺您哪！快請快請！”語言掩蓋不了小吏內心的恐慌，但他只能硬著頭皮往旁邊讓。
曾泰和董壽祥也聽到了動靜，曾泰心下暗暗納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問道︰“董縣丞，這是怎麽回事啊？”
“回稟曾大人，一定是淩府的人又來鬧事了。曾大人，讓我先出去吧，淩府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那行，你先去，本縣稍候就來。”
……
“哎喲，傅爺可是有日子沒來了，今兒是什麽風把您吹來啦？”
“閑話少說，董壽祥，你趕緊出差，全縣搜捕一個身著紅衣，梳著兩個牛角髻的女子。她在大街上尋釁滋事，把手下的兄弟都打傷了。”傅縱臣的臉上滿是乖戾之氣。
“咚……咚……咚……咚。”門外傳來擊鼓的聲音，正是如燕和許軒柔。
那個小吏跑去迎人，如燕帶著許軒柔走了進來。
“堂下何人，為何擊鼓，有何冤屈，從實道來。”董壽祥的話音未落，忽然聽見許軒柔“啊！”一聲尖叫，傅管家回過身望了一眼，見知對景，馬上道︰“董大人，就是這兩個無知女子，大人你快把她們抓起來。”
這時，許軒柔早已嚇得躲到了如燕身後，蹲在地上嚶嚶地哭泣。
沒等董壽祥下令，衙役們就因恐懼淩府的勢力而準備逮捕如燕二人。
“慢著，誰敢造次？”曾泰從後面走了出來。
“喲？你是什麽人？”
“本縣乃是牟平新一任縣令。”
“哦？縣令算個屁，惹急了爺爺我，爺爺就送你上西天！”
曾泰環視四周，看見如燕，正欲見禮，道︰“如……”
如燕馬上向曾泰使了個眼色，曾泰會意，問道︰“你們為何要縣衙逮捕這兩個弱女子？”
“哼。”重重的鼻間流露出傅管家對曾泰的蔑視。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本縣就行請兩位女子說吧！小姐請講！”
“嗯，事情是這樣的。”如燕道︰“小女於茶棚品茶，見這些人追趕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常言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於是小女就上前阻擋，可這些人卻對小女圖謀不軌，小女這才出手打傷了這幾個人。”
“縣令大人，門外有兩個人，自稱是您的朋友，要來看您。”一個衙役跑過來道。
“一定是恩師來了，快請他們進來！”
“嘿？這小破衙門今天倒挺熱鬧！”傅管家一臉的不屑。
看到進來的兩個人，盡管如燕早就想到了，但還是差點兒失聲叫出聲來--來人正是狄仁傑和李元芳。
曾泰正不知拿這樁案子如何是好，見到狄仁傑上前道︰“恩師，您來啦！”
“嗯，曾泰，你這是在做什麽？”
“恩師，您聽我說……”說著對著狄仁傑耳語起來，片刻後語罷，走到縣丞董壽祥身邊道︰“壽祥啊，這位是我的恩師懷先生，早年曾在大理寺為官，這樁案子我們就交給他來評判吧！”董壽祥正愁斷案，求之不得。
狄仁傑坐到縣官之位上，雖已是年過花甲、鬢發斑白，但是威嚴之氣盡在不言之中，順勢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民女蘇燕，並州人氏。”如燕搶先答道。
“許軒柔，登州人氏。”軒柔也小聲答道。
“你呢？”狄仁傑指著傅管家問道。
“嘿，你這老頭兒，真是老糊塗，在這牟平城，還有不認識老子的？真是新鮮？”
“放肆”狄仁傑又一拍驚堂木，“這是公堂，不是任爾等撒潑的酒肆！”傅管家看出狄仁傑不好惹，一邊答道︰“傅縱臣，牟平縣淩府管家。”一邊用手指戳戳身後一個打手，讓他趁眾人不備溜出去報信。
狄仁傑道︰“雙方究竟是因何事大鬧公堂？”
“大人，還是民女先說吧！”如燕面對朝夕相處的叔父裝作從不認識，有條不紊的把事情詳詳細細地述說了一遍。
淩府。
那個打手一路小跑回府中，眼神驚慌，口中不住喊道︰“淩爺，淩爺……”
“怎麽樣？那個小丫頭找到沒有？”淩彪見有人回來了，尚未細查來人神色，就心急火燎的如是問道。
“淩爺，別提了，咱牟平新來了個縣令，那個新縣令又請了個老頭，那兩人根本不買咱們的賬，對傅管家吹胡子瞪眼楮的，小的看來您得親自出馬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
“哼，在這小小的牟平，還沒有人不買我淩爺的賬，走，召集府中所有打手，去縣衙！”
牟平縣衙。
聽完如燕的敘述，傅縱臣當即換了一副臉色，哭天搶地的嚎道︰“大人，大人，這個臭娘們兒誣陷小人！”那樣子，怕是用女子梨花帶雨來形容都不覺得到位。
狄仁傑微微一笑，冷哼道︰“傅縱臣，這位蘇姑娘與你有何冤仇，要誣陷於你啊！”
傅縱臣看形勢不些不對，撒謊道︰“她本是老子的老婆，後來我休妻再娶，她故而懷恨在心，這才做下冤枉老子的事兒！”
狄仁傑聽罷此言，哭笑不得，李元芳則手暗中臥緊了拳頭。
……
“你這個該死行瘟的縣令，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淩彪怒不可遏地率領一群打手沖了進來。
“慢著！”狄仁傑喝道︰“未擊鼓而擅入公堂，該當何罪？”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縣令？糟老頭子一個……糟老頭子，我勸你識相點兒，乖乖的聽本大爺的差遣，否則我讓你好看！”
“你是何人，競敢在公堂之上口出狂言？”
“哼，本爺是登州刺史淩維之弟淩彪。”那種輕慢的殺氣，所有人都已經深深的感覺到了，除了狄仁傑、李元芳和如燕，連曾泰心裏都不由的捏了一把汗。
“登州刺史，秩不過從三品，竟結黨營私，殘酷欺壓剝削百姓。爾不過是刺史之弟，一無品級二無官秩，竟然率打手擅闖公堂，無視天朝律法，你等眼中還有天朝乎？且不論爾管家當街搶男霸女，爾可曾強霸小崗巖村盧姓人家媳莊氏秀蓮為妾，致秀蓮不從而亡，其家破落，妻離子散，爾以為蒼天之下可容此等暴行乎？”
“這……這些……這些你是怎麽知道？”淩彪之前的傲慢在一瞬間逃遁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驚慌失措。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來人吶，把淩彪、傅縱臣當堂羈押！”
縣衙後堂。
“恩師！終於讓這班惡賊落入法網，此舉真是大快人心啊！”
“曾泰，事情是不會這麽簡單的！”狄仁傑語重心長的道，言語之中，既有著說不盡的對愛徒考慮欠妥的擔憂，又有運籌於帷幄之中的勝利在望之心。
“恩師，您的意思是……”
“曾泰啊！這淩彪是淩維的弟弟！你認為我們把淩彪收監了，這個淩維會善罷甘休嗎？”
“那恩師，您想怎麽辦？”
“恩，我們來登州也有些時日了，是時候了，曾泰，叫上元芳，八個軍頭，更衣準備去登州刺史府！”
東跨院廂房。
“蘇燕姐，你為什麽把我帶到這兒來？”許軒柔的臉上一臉疑惑，這一天，她經歷了太多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奇事、怪事，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真的是正常的人，她以為，他們是神。
“傻丫頭，我不叫蘇燕。”如燕一臉的笑意。
“那姐姐叫什麽？”許軒柔此時已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仿佛已經進入了幻想一般。
“我叫狄如燕。”
“那……那姐姐近日在公堂之上為什麽不說真名呢？得罪了官府怎麽能行呢？”許軒柔從詫異變成了擔憂，一個女兒家的善解人意，就在言語之中表露的淋漓盡致。
“軒柔，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既然如燕姐不想說，軒柔也就不問了。”許軒柔自知時候未到不方便問，也就乖巧的閉上了嘴巴。
“軒柔啊，你先在這裏住下，姐姐就住在隔壁，有什麽事就過來叫姐姐。”
“什麽？姐姐，咱們倆就住在縣衙？那能行麽？”
“對呀，有什麽不妥嗎？”
“可是，我怕……”
“放心吧傻丫頭，有姐姐在，沒有敢欺壓你的，你看，今天我們不就是大獲全勝嗎？”如燕一臉狡黠的笑容。
“好吧，如燕姐。”
第十 二章 為民除害
登州刺史府。
府門外，銅獅威嚴，飛檐神氣，狄仁傑正欲上前叩門，兩個衙役攔住了他們一行人的去路。
“你們是什麽人？”那問話的衙役一臉的乖戾之氣，顯然是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裏，他們大概也不會想到，這些人的到來，會使登州發生一個什麽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等是淩史大人的朋友，向東游玩，途經登州，特來府衙登門拜訪。”狄仁傑滿臉堆笑，還真就如那土地公一般。
“你們先在這兒等著，我進去通稟。”
“有勞了！”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
“誒，老頭我們刺史大人請你們進去。”
李元芳心中不快，正欲發作，卻被狄仁傑拉住了袖子，心想也是不能在此時壞了大局，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快，以後再做區處。
正堂。
“剛剛就是你們找本州？”登州刺史淩維一臉的傲慢。
“正是。”
“可本州並不認識諸位啊？”不認識，那是肯定的，如果淩維現在能知道他們是誰，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在日後後悔的。
“刺史大人，不認得我等，應該認得它吧！”李元芳從懷中摸出聖旨，道︰“登州刺史淩維接旨！”
“臣淩維恭迎聖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為官者謹慎明察乃國之大計，周魯因曹劌勝長勺一役，趙有將相致得完壁，蜀因諸葛得成帝業，故用人察則國強，用人不察則國衰，而今我□□人才濟濟，亦有官僚不思為國效忠，結黨弄權，貪墨受賄，朕心甚憂，度支郎中一人貪庫銀三十萬兩而無蹤，朕望眾卿切勿效仿，而今事態尚不明朗，故拙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內史狄仁傑為河南道黜置大處，兼河南道安撫徑略使，登州大督都，提調登州一切軍政要務，查察疑案，整肅吏治，安撫民生，所至之處，如朕躬親，欽此。”
此時的靈位已經下的是戰戰兢兢，顫顫巍巍地回道︰“臣，領旨，謝恩！”
蓬山雲谷
“堂主，琬將軍求見。”侍女稟報道。
“哦？琬兒回來了，快請她進來！”
“是，堂主！”侍女走到右邊山谷入口處，做了一個“請”的道︰“琬將軍，堂主有請。”
“堂主，我回來了。”
“怎麽樣，龍驚武解決了嗎？”
“回稟堂主，小妹率一路人馬窮追不舍，可龍驚武一直未曾現身。後來小妹假扮其妻林氏，誘其上鉤，率人在其赴約路上設伏，用無影針殺了他。”
“很好，針呢？”
“小妹率人搜索其屍，終於找到針帶了回來。”
“好，你做得好極了，屍體是如何處置的？”
“小妹命人在其屍身咽喉處劃開一道刀痕，做出攜款潛逃，遇匪而亡的假象。”
“這就好，現在這樁案子所有知情的異己已全部肅清，狄仁傑就是再能，也破不了這無頭公案！還有琬兒，那筆銀子怎麽辦了？”
“已三家均分！”
“很好，錢多錢少我不在乎，只要能報家族大仇，一切我都是在所不惜，對了，二小姐那兒有動靜嗎？”
“還沒有。”
“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堂主，琬兒告退！”
登州刺史府。
狄仁傑坐在大堂之上，李元芳手持聖旨立侍於其側。登州全部官僚依品級列侯堂下。“元芳，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為官者謹慎明察乃國之大計，周魯因曹劌勝長勺一役，趙有將相致得完壁，蜀因諸葛得成帝業，故用人察則國強，用人不察則國衰，而今我□□人才濟濟，亦有官僚不思為國效忠，結黨弄權，貪墨受賄，朕心甚憂，度支郎中一人貪庫銀三十萬兩而無蹤，朕望眾卿切勿效仿，而今事態尚不明朗，故拙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內史狄仁傑為河南道黜置大處，兼河南道安撫徑略使，登州大督都，提調登州一切軍政要務，查察疑案，整肅吏治，安撫民生，所至之處，如朕躬親，欽此。”“卑職等恭請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聖躬安。”狄仁傑起身，雙手抱拳道。“自即日起，登州一切民生政務交由都督府處置，本閣奉勸各位一句，請不要以官欺民，否則本閣絕不姑息！退堂，淩大人請留步。”
後堂。
“狄大人，您……”
“哎，淩大人不必拘禮，本閣只是想向淩大人了解一下登州的情況。”
“狄大人請問，淩某一定知無不言。”
“本閣倒也沒什麽好問的，淩大人不妨從全州情況講起啊！”
“閣老應該知道，登州於如意元年置州，治牟平……”
“淩大人，本閣所指情況乃是本州的人文情況，如若淩大人不知如何說好，就從本州治所牟平講起吧！”
“閣老，您好的意思是……”“本閣並沒有什麽意思，只是本閣初到牟平之時全部的所見所聞都集中在了一件怪事上。”
“閣老，是什麽怪事。”
“本閣聽聞淩大人的弟弟倚仗兄長之勢，在這牟平縣搶男霸女欺壓良善，激起諸多民憤，然本閣認為淩大人家境寬裕、家教森嚴，是不會有這等不肖之弟的，定是有人冒名充當，目的當然是為了一己私利，於是本閣已經將其收押在了縣衙，還望淩大人能陪同本閣一同去審理此案，本閣也好還淩大人一個清白。”此言一出，淩維的臉色登時變得蠟黃，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下來。
狄仁傑早就料到他會有這個反應，但還是裝作漫不經心的說︰“怎麽了，淩大人，是本閣分析得不對，淩大人真有這麽個弟弟卻刻意包庇，還是淩大人一向對治內百姓寬厚仁慈，以至於此等惡賊也是聽之任之？”
“沒……沒……沒……沒有”，淩維此時已嚇得語無倫次，“閣，閣老，閣老分析得對極了，淩某是家中的獨子，哪……哪兒來的弟弟？”
“這就好，那就煩請淩大人隨本閣一同去審這個惡賊吧！”
“是，是，閣老說的是。”
牟平縣衙。
狄仁傑在堂上坐定，曾泰和淩維一左一右坐在兩側。
“帶犯人淩彪、傅縱臣上堂！”
“威--武--”兩側的衙役喊道。
“淩彪，本閣乃是河南道黜置大使狄仁傑，此番之所以奉聖諭提調河南，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整飭吏治，安撫民生，爾卻假冒刺史之弟之名，在治所牟平強兇霸道，如今鐵證如山，本閣便可以當堂定爾等之罪，爾還有何話講？”
淩彪擡起頭看到坐在左側的淩維，忙喊道︰“冤枉啊大人，哥，快救我！”
此話一出，讓臺上的淩維甚是難堪，喝道︰“你是小廝，公堂之上亂認親戚，爾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哥，你這是做甚啊！”
淩維實在是下不了臺，忙對狄仁傑道︰“閣老，此賊一日不除，牟平一日不寧啊！”
狄仁傑就在等這句話，沒想到淩維這麽快就說了出來，便順水推舟道︰“也罷，就依淩大人，將淩彪、傅縱臣推出去斬了！”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
衙役進來雙手抱拳道︰“大人，淩彪，傅縱臣已經伏法。”
“好。”淩維嘴上這樣說，卻用右手重重地捶了一下右腿，繼而說道︰“狄閣老，您要是沒有什麽其他事，淩某就先行告退了。”
“嗯，也罷，淩大人也辛苦了，恕本閣就不遠送了，元芳，替我送送淩大人。”
“是，大人。”
“不用了李將軍。”淩維伸手阻攔。“淩某自行回府便可。”
狄仁傑目送淩維出了縣衙，朝李元芳遞了一個眼色道︰“元芳，跟上。”
“是的，大人。”
“記住，切不可放過蛛絲馬跡，但也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知道了大人。”狄仁傑又回過身，問曾泰道︰“曾泰，如燕呢？”
“恩師，小姐我安排在東跨院了，還有那個許姑娘，兩人住在相鄰的房間。”
“走，帶我去看看！”
第十 三章 錯綜覆雜
如燕房中。
“如燕！”“是叔父啊，叔父快請進。”
“嗯。如燕哪，這個許姑娘，是什麽來頭，你和她是怎麽認識的？”
“叔父，是這樣的。”說著，如燕把自己和許軒柔相識的整個經過對狄仁傑詳詳細細的講上了一遍。
“如燕，你是說，這個許軒柔，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是啊叔父，從她的那首七言詩裏不難聽出此意。”
“又是一個錦娘啊！”狄仁傑感慨道。
“叔父，小女認為軒柔雖然處境和當時的錦娘有幾分相似，但是好像不像錦娘那樣為了報仇而苦不堪言，雖說今日受了此驚嚇，但總算是有驚無險，況且軒柔也十分有才氣，如果能讓她在一個不錯的環境清靜一段時日，今後一定會有一個不錯的歸宿。”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啊，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讓軒柔住在府中嗎？”
“真是什麽事兒都瞞不過叔父，小女就是這個意思。”如燕巧笑道。
“也罷，就依了你吧，怎麽樣，你這個當姐姐的帶我去看看她如何？”
“好的叔父。”
軒柔房間。
“軒柔，我可以進來嗎？”如燕輕輕叩了叩房門。
“是如燕姐啊，進來吧！”
軒柔起身開了門，如燕看見軒柔，眼前登時一亮，這時的軒柔，頭發松松的在腦上盤了一個紫雲髻，身著如燕的一件羅衫紗裙，不施粉黛卻也足以讓芙蓉失色。許軒柔看如燕呆在那裏，半晌沒有說話，輕聲道︰“如燕姐，你怎麽了？”
如燕這才反應過來，道︰“啊，沒什麽，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竟是這般的漂亮，怪不得那個淩爺會看上你呢！”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