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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皇上真是面子、裏子全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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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裏太暖和了,林婳又喝了一些酒,昏昏沈沈的有些不適,便接著更衣的借口出來吹吹冷風。

在暖閣附近的花園裏轉了轉,突然看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暖閣中離開,接著宮燈瞧仔細了,她認出是嫻貴妃身邊的宮女。

林婳下意識地警惕,沒事這麽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嫻貴妃是想使什麽幺蛾子?

她跟了上去,想探探情況。

一路跟著紅袖到清蘭軒外的竹林,只見她扒拉著竹林子,向裏面探頭探腦地望去。

林婳也聽見了竹林裏有兵器相交的聲音,奇怪,這裏怎麽會有人打架?難道是進了刺客,也不見禁衛軍聞聲趕來啊。

紅袖偷偷摸摸地往竹林裏移,林婳跟了過去,走近了,借著依稀的月光和遠處小徑上照來的宮燈,才看清楚是兩個人在竹林裏過招,招招下了死手。

林婳提著裙擺往前走著,腳下踩到了枯枝,被紅袖聽見動靜,一下發現了她。

“郡主?”紅袖有些詫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林婳是跟在她身後過來的。

林婳走過去,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你鬼鬼祟祟地跑這裏來做什麽?”

紅袖支吾道:“奴婢只是路過此處竹林,聽見裏面有動靜,便來瞧瞧——”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個身影飛了過來,跟林婳和紅袖兩人打了個照面,她們也看清楚了來人,正是禁衛軍副首領韓立,韓立看向林婳身旁的紅袖,神情驚訝地喊道:“是你!”

說著,便伸出左手來抓紅袖,紅袖伸手猛地一推林婳,將林婳推向了那韓立的方向,這時追著韓立的何瑞也追了上來,韓立沒想那麽多,伸手便扣住了林婳的命門,向何瑞喊道:“你再敢進一步,我便殺了她。”

林婳這才看清楚了,跟韓立打鬥在一起的人是何瑞,腦子飛快反應過來,韓立就是殺害翠兒的人,何瑞是來殺韓立的。

何瑞見到突然出現,還被韓立挾持住的林婳,一下收住了手中的劍,“紫雲郡主?”

林婳被韓立扣著脖子不能動彈,說話很費力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何總管,是我……”她也沒料到竟然會撞到何瑞找韓立尋仇,自己還成了韓立挾持的籌碼,

“放下你手中的劍,”韓立道。

何瑞沒有猶豫,一下扔掉了手裏的劍,目光緊盯著韓立道:“韓立,你別亂來。你若是傷了紫雲郡主,不僅是你自己自尋死路,而且也會害了你的家族。”

韓立見何瑞如此反應,便知何瑞還有幾分顧忌,不會不管這個紫雲郡主的死活。

韓立說:“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便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說著,手勁加重了幾分,林婳不能呼吸了,死亡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襲來。

“別——”何瑞制止道:“紫雲郡主跟我早有結盟,你若是能放過她。我們便將此事掩下,不會再提。”

“呵呵,”韓立諷刺笑道:“你為了報私仇,連私下殺害皇上妃嬪的是都能做出來,誰知道你這是不是緩兵之計,等我放了這個紫雲郡主,你又將此事翻出來。”

何瑞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了郡主?”

“你是堂堂何大總管,在這宮裏肯定有幾個忠心的手下,你快去準備,我要你備上細軟,這就送我和季婕妤出宮去。我還要你放一把火,偽裝成季婕妤葬身火海的假象。”

“好,我答應你——”

紅袖逃離清蘭軒外的竹林,一路瘋了似的喊道:“快,快去救郡主,季婕妤與禁衛軍副統領韓立私通,被紫雲郡主撞見,韓立要殺人滅口。”

附近的禁衛軍聞聲趕往那處,她還一路跑回了暖閣,將此事稟告了暖閣裏的太後、皇上等人。

“什麽?”寧太後驚得臉色大變,慌忙起身就要往清蘭軒那邊趕,文宣帝攔著也無用,只得陪著太後一塊趕去。

身體好了些的皇後擔心林婳,也跟著一塊去了。其餘的妃嬪沒敢去湊熱鬧,季婕妤私通侍衛,這種時候多容易觸皇上的黴頭,她們還是躲遠些吧。

文宣帝等人趕到時,禁衛軍正將韓立以及季婕妤堵在清蘭軒內,韓立挾持著林婳站在門口,大聲喊道:“都退下,誰敢進來我就殺了紫雲郡主!”

寧太後聽到這話,咬牙切齒道:“你敢!你敢動紫雲郡主一根汗毛,哀家一定讓皇上誅你九族。”

文宣帝看了太後一眼,讓人把太後扶到後方去,“母後,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紫雲有事的。”

寧太後不肯退,“哀家要親眼見到她無礙。”

文宣帝只得作罷,見到禁衛軍中何瑞一身夜行衣,眉頭一蹙,喚了何瑞過來問他:“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何瑞低著頭,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說了韓立的要求,只要讓他們安然離宮,便放了紫雲郡主。

韓立聽到太後的話,也索性破罐子破摔,用力地掐著林婳的脖子,道:“太後,那您可看好了,索性是個死,我帶走你最疼愛的紫雲郡主,活著的人總比我們這些死了的人要痛苦。”

“不,不要——”寧太後擡手阻止,“你住手,你別傷她。”

文宣帝蹙眉道:“朕不受任何人要挾!”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特別是太後不敢相信地看向他,說:“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沒有人能要挾朕,”文宣帝喝了一聲道:“邊陽,朕命你帶人斬殺屋子裏的奸賊,救回郡主。”

邊陽抱拳接旨:“是,皇上。”

太後和皇後急了,這樣沖進去救人,那林婳焉能有命?

韓立大喊:“誰敢進來,我真的會對紫雲郡主不客氣!”

太後攔在禁衛軍前頭,叱道:“我看誰敢貿然闖進去,若是郡主有什麽三長兩短,哀家必要你們償命。”

皇後急得求道:“皇上,臣妾只有這麽一個妹妹,家裏人也都寵著。若是她有什麽不測,臣妾和臣妾的家人都會痛不欲生的。”

文宣帝冷峻著一張臉,果斷而殺伐,命人“請”了太後和皇後下去,隨即命禁衛軍闖進去營救。

“何瑞,”文宣帝道:“紫雲郡主的安危,便交給你了。”

何瑞目光閃了閃,單膝跪地領命,隨著禁衛軍一同闖進那清蘭軒主殿。

殿內亂成一團,禁衛軍將韓立團團圍住,韓立緊緊挾持著林婳,而一旁的季婕妤臉上蒙著面紗,露出的一雙眼睛充滿了恐懼,手也緊緊地抓著韓立的衣角,不住地說:“韓立,怎麽辦?怎麽辦?”

“大不了就是一死,”韓立道。

季婕妤搖著頭說:“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何瑞道:“婕妤娘娘,此時還有回旋的餘地。若韓立想不開傷了郡主,那你二人可真的就是走入絕境了。”

季婕妤被何瑞這麽一哄,立即繳械投降勸著韓立道:“你快放了她,放了她。”

“別聽他胡說,放了紫雲郡主,我們才死定了。”韓立說著手上的勁又加重了幾分,林婳被掐得闖不過氣來,伸手扒拉著韓立的手,“你,你放開……你再用力,我就真的交待了——呃,咳咳……”

韓立聞言稍微松了松手,此刻被包圍得嚴嚴實實,無法逃脫,他神經緊繃,有些崩潰:“皇上,臣何錯有之?我不過是愛上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恰好是皇上您的妃嬪。若真是有錯,便都是我的錯,是我引誘了季婕妤。可皇上你就沒有錯嗎?季婕妤到底哪點不合您心意?您既然將她納入了後宮,為何卻從來不踏進她宮中半步,讓她在這深宮中虛耗度日,這般熬著,不死也得瘋了。”

“我們都是人,有七情六欲,誰願意像這般被擺設著活?如此,究竟是誰的錯?”韓立大聲道。

這番大不敬的話,說得眾人心頭戰栗,皇上的妃嬪,皇上想怎麽對待便怎麽對待了,你一個小小的侍衛,還管到皇上頭上來了?

“肯定是皇上的錯,”林婳讚同韓立的話。

文宣帝擡腳一步步逼近過來,“哦,你覺得是朕的錯?”

“皇上,”眾人出聲阻止皇上靠近韓立,皇上依舊緩步走過去。

林婳被文宣帝的目光緊盯著,身子不自覺往後退,但身後是韓立,退無可退,誠然她只是不想被韓立掐死,才順著韓立的話說,沒想到惹到皇帝這位大佛了。

難道就非得現在算賬?不能等救了她之後再算賬。

“把這麽嬌滴滴的美人放在宮裏不理不睬,難道不過分嗎?”林婳狀著膽子說:“皇上你還冷落皇後娘娘,皇後病了這麽久,你可曾關心過她?”

“紫雲郡主,”文宣帝笑了,似乎是被氣的,“原來你對朕有這麽多不滿啊?”他再一步步逼近,韓立只感覺威壓鋪天蓋地襲來,他喝止道:“你別過來!”

文宣帝嘴角噙著諷笑,冷眸只盯著林婳,好像韓立這個挾持者不存在一樣,一步步逼近了來,要尋紫雲郡主的麻煩。

“你別過來!”韓立禁不住往後退,他可以對在場任何人下手,但唯獨不敢對皇上下手,不為別的,就是從心底的懼怕。

這位可是皇上,掌握著生殺予奪大的至高權力,經歷過宮變、戰亂的年輕皇帝,他連目光都不敢直視於皇上,整個人都處在極度的恐懼之中,他不該、不該染指季婕妤,他後悔了。

林婳還未反應過來,突然被文宣帝抓住胳膊,猛地往前一扯,從韓立的挾持中掙脫出來,隨即文宣帝左手運力一掌打出,砰地一聲打在韓立的胸膛上,震得韓立噗嗤吐出一口血來,就在這時,一支長箭破空射來,射中韓立的喉嚨,韓立當場而亡。

“啊……”季婕妤大聲尖叫,似乎是被嚇的,邊陽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裏正拿著一把大弓。

“來人,”文宣帝沈聲道:“將季婕妤押入暴室,明日再審。”

禁衛軍上前去捉拿季婕妤,季婕妤掙紮著,面上的面紗掉落在地,露出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她笑著歇斯底裏地說:“我沒有錯!我沒有錯!皇上 是您先冷待於臣妾的。臣妾自入宮以來,試問有哪點做得不好?您從來就沒有給過臣妾一點溫情,難道還不允許臣妾自己去尋那一點溫情嗎?”

憤怨湧上心頭來,季婕妤破罐子破摔道:“哈哈……皇上您是堂堂九五之尊,難不成……難不成竟是不能人道,所以才鮮少來後宮,各宮娘娘都受盡了您的冷待。這些年來除了皇後娘娘,無人懷有子嗣。哈哈……臣妾就是喜歡韓立,他至少比皇上您更像一個男人——”

這話說得挾持她的兩個侍衛手足無措,十分尷尬。

何瑞擡手一掌把季婕妤劈暈了,催促道:“趕緊押走。”

侍衛趕緊手忙腳亂地將季婕妤擡走。

可話已經說出口,眾人也聽了個全部,個個低著頭不敢做聲,假裝自己聾了,什麽都沒聽見。

林婳默默地掙脫文宣帝抓著她胳膊的手,還拿餘光飛快地瞥了過皇上一眼,只見皇上鐵青著一張臉,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天子之怒,光是看一眼,就已經夠可怕了。

林婳能想象得到,季婕妤會死的很慘。

果然第二天她睡醒,綠翹就給她帶來了消息,季婕妤被賜了一條白綾,她全家被流放千裏,而韓立那一族的人都被貶為奴籍,賣去了南洋,可謂是眼不見心不煩。

這件事鬧得太大了,不僅在場的禁衛軍聽得一清二楚季婕妤是如何控訴皇上的,又因著去喊救命的那個宮女大聲呼叫:季婕妤與副統領韓立私通,這件事想隱瞞都不行。

皇上戴了頂綠帽子這事,宮裏上上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宮裏甚至流傳著季婕妤的那個說法:皇上恐不能人……道,難怪登基幾年來,除了皇後流掉的那個子嗣,其餘妃嬪連有身孕的消息都沒傳出來。

何瑞這些日子也戰戰兢兢地服侍皇上起居,他本來不想讓這件事鬧大,所以才私下出手報仇,沒想到反而把這件事鬧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還有季婕妤說的那些話,皇上真是面子、裏子全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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