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無人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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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無人之巔
以姐妹相處？他覺得有可能嗎？還是他們覺得她就是個傻子，被屈辱到頭上還要隱忍？從他們欺騙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可能同沈暮娩有相處下去的一天。
“那你試試我到底能不能動這個心思，我既能與你成婚，我就能和離，反正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阿月說罷殘忍地笑了起來，她手中握有的權利足夠讓她主宰自己的命運，而且她也相信朝堂上的那些官員是不會允許她這個執權長公主被人這麽羞辱的。
“來人，將長公主看管起來。”司夜離命令道，“你想挑戰下他們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嗎？”後一番話他壓低了聲音湊近她說的，含著挑釁。阿月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但他似是怕她還不夠明白後繼續說道：“長公主身子不適，今後將不再出席早朝，卸下主理朝事，皇上將由臣來輔佐。”他說罷不再去看阿月的表情往外走，原本候在苑中的太監宮女又有哪個沒聽清了。他們戰戰兢兢聽從著司夜離的吩咐，將他的旨意傳達出去，或許也不用傳達，於西鳳而言他就是背後真正的君主，他們可以忤逆阿月，卻不會忤逆他。
清月宮的殿門緊閉上的那一刻他閉了閉眼，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最終的結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來，他們無法對抗的除了命運外，還有殘酷的現實。
阿月頹敗的跌坐在椅子上，不知是情緒受到波動還是打擊太大，肚腹竟隱隱泛起了疼痛，她心中害怕，怕不好的事再發生一遍，讓宮女宣了太醫進來。
陳三細細替她診過脈後，臉上一喜，再看向她了然的神情後忙道：“微臣這就去告訴攝政王，這於西鳳來說本就是件天大的喜事，況且公主孕中情緒不能波動太大，否則會影響世子或郡主健康。安胎藥每日也要且喝著，微臣會照顧好公主，還請公主放寬心，切不可郁郁難舒。”
阿月點頭，叮囑道：“此事先不必對外聲張，等過段時日再說吧。”她現在確實沒心情來管此事，也不覺得他們之間會因為此事而化解，她從司夜離的表情中讀到了絕望。
“是，微臣遵命。”陳三叩首道。
————
然而此事並未過幾天消息就傳到了靈秀宮中，當禦醫院的太醫將此事匯報給司夜離聽時，恰好被沈暮娩先一步知情，她臉上神情難辨，對於阿月的憎恨使得她捏緊了雙拳，她很想將情緒發洩出來，但她知道她所有隱晦的怒意絕不能將她好不容易扭轉的局面都破壞，即使是彼此間的較量也要在暗中進行，方能將對方傷得夠重還讓自己撇得一幹二凈。
所以當她踏入靈秀宮，看向司夜離晦澀難辨的情緒時，她也在窺探他對於此事的反應。他該是高興的吧，可她又怎能讓他如願。
沈暮娩走近他，低聲道：“阿離，你該不會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她在提醒他，萬不可被喜悅沖昏。
對於沈暮娩毫不掩飾的威脅，司夜離心中隱有怒氣，但他面上依舊是那副淡然神色，逼近她道：“你還想做什麽，不要以為你能威脅到我。”
“我就是在威脅你不是麽？”沈暮娩打斷他的話道：“你的最大弱點就是她，如果我不幫你鏟除軒轅澈，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怎麽對付你們，還是你覺得你能護得住寧朝夕？你可別忘了，他不止憎恨你，他更想得到她。”
劍拔弩張的氣勢彌散在靈秀宮中，彼此都不再退讓。司夜離明知這是沈暮娩扼住了他的軟肋，但他無能為力，因為他很清楚沈暮娩說得都對。
“你是覺得除了你我就不能護好她了？”
“當然不是，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但你應該明白，若是多了我這個敵人，她恐怕就沒那麽容易活著了。阿離，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只有我們成婚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或者你有更好的辦法我也不介意，我只要你這一世能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否則我就和她同歸於盡，什麽都不給你留下。”她揚眸淺笑道：“拿我的命賭她的，這就是我最後的心願。”她願犧牲一切，換取這一世的紅塵眷戀，或許是她看不開也好，執念太重也罷，她所求不多，甚至是卑微。
“你這又是何苦。”他嘆息道。
沈暮娩眼眸堅定，“我甘願，換她的生生世世。”只要能換得他一世相守，便是飛灰湮滅也在所不惜。
————
時光一晃走入八月，宮中從不知何時起流傳著一個小道消息，說是阿月的孩子並非是與攝政王的，並且這個消息越演越烈，甚至傳到了坊間流傳出去。百姓尚未從戰亂中恢覆過來，乍然聽到個好消息滿心雀躍，都在為這位為國為民的長公主祈福，可才過了沒兩日就傳出孩子是長公主與東燕國主百裏無殤茍且所生。此等羞辱徹底將阿月推向了被世人唾罵的邊緣，他們接受不了這對看起來如此般配的眷侶會出此醜聞，或者說他們更接受不了的是這個遵循男尊女卑的朝代，妻子背叛丈夫。那些原本還在替長公主可憐的百姓，這次終於將陣營都站到了沈暮娩那邊。他們渴望看到攝政王與南晉沈太傅小姐的婚禮，並將質疑聲都留給了阿月。認為她是個不合格的公主，她沒有資格執掌西鳳，更沒有資格同攝政王繼續在一起。
輿論的導向偏袒至沈暮娩，百姓們才不管真實究竟是如何，在他們看來所聽所聞就是事實。彼時正是沈暮娩最春風得意之時，她在鳳宮中猶如女主人般的姿態行走著，儼然將自己當成是這個後宮的主權者。當然她並沒有做什麽天怒人怨之事，不過是以她此時的身份地位想攀附著她的人多了，自然就將她的地位往上擡了又擡。而阿月呢，她幾乎被司夜離軟禁在清月宮中，除了陳三每日的請安問診幾乎不讓其他人出入，就連鳳翳想要進去都不行，需得他這個攝政王的批準。阿月在無形的軟禁下不但與外與世隔絕，更連手中的權利都被架空，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信在頃刻間崩塌，他們或許是將她當成個普通的無知婦人來看待，又或者將她當成是司夜離的附屬品。但唯獨沒有一種是認為她還能夠勝任執權長公主這個位置，更不配輔佐鳳翳這個帝王。而導致這件事矛盾化的不是別人，正是駐紮在西鳳邊境的百裏無殤，東燕的大軍壓境，逼迫得幾國都不敢對西鳳虎視眈眈。
連續的幾次早朝都在彈劾阿月，言詞中將她牽扯上百裏無殤，認為像她這樣的人就不該再出現在西鳳，她若真是與百裏無殤有了孩子，那就將她驅逐去東燕，以換取兩國間的信任，順便還能達成結盟。反正在西鳳戰亂時也是靠著百裏無殤的相救才讓阿月脫離危險的，對於他們的關系早就有人在背後揣測，只不過那時沒有證據不好多說什麽，現在為了換取和平，百姓們願意讓長公主和離，並覺著只有她遠嫁方能鞏固兩國盟友之情。
阿月在得知消息時已經是八月下旬，她在無意中聽兩個嚼舌根的宮女口中聽到，她心中的怒火幾不能自抑，這麽看來到還是司夜離好心才將她關在清月宮中，免得她聽到那些流言蜚語？還是說他們以為只要將她關在清月宮中，就能隨意對她惡意傷害，編造那些子虛烏有的事了？她的孩子是誰的難道他不清楚嗎，他怎麽能夠同那些人一樣誣蔑她呢？在他心底究竟當她是什麽，即便不再愛了，就要這麽對她嗎？更令阿月感到絕望的是，他在默認這一切對她的誹謗，她知道這些惡意的造謠都是出自誰人之手，也深信這件事必是她所為，只有她才能從中獲利。
那日阿月不顧阻攔強行從清月宮中出去，她手中握著發簪，指向了自己的脖頸，她在孤註一擲，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她以為在她的孩子出生之前為了確保他或她的平安，她能聽從陳三的建議強忍著，可被動挨打從來都不是她做事的風格。
宮女們被她的氣勢所攝，均不敢上前去勸，畢竟她還是長公主，就算被架空，還是這個宮中最尊貴的女人，萬一她傷了自己難保自己會挨責。雖說攝政王那邊態度不明，但宮女們還是不敢怠慢阿月，悄悄派了人前往靈秀宮去匯報此事。
“別跟過來。”阿月怒斥道。她在心中冷諷自己，從何時起她竟變得處處受人掣肘，連整個鳳宮都變成了看守她的牢籠了？愫愫，你若是還在可會願意看到今時今日的我，也曾在有一日在這個畫地為牢的皇宮中活得毫無尊嚴可言。我就像是這皇宮中的擺設，被人看管著，沒有自由更沒有人會在意我的死活，我覺著自己像是離了水的魚，在這偌大的皇宮中似要窒息了，我在這裏透不過氣來，每一日於我來說都是在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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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姐妹相處？他覺得有可能嗎？還是他們覺得她就是個傻子，被屈辱到頭上還要隱忍？從他們欺騙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可能同沈暮娩有相處下去的一天。
“那你試試我到底能不能動這個心思，我既能與你成婚，我就能和離，反正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阿月說罷殘忍地笑了起來，她手中握有的權利足夠讓她主宰自己的命運，而且她也相信朝堂上的那些官員是不會允許她這個執權長公主被人這麽羞辱的。
“來人，將長公主看管起來。”司夜離命令道，“你想挑戰下他們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嗎？”後一番話他壓低了聲音湊近她說的，含著挑釁。阿月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但他似是怕她還不夠明白後繼續說道：“長公主身子不適，今後將不再出席早朝，卸下主理朝事，皇上將由臣來輔佐。”他說罷不再去看阿月的表情往外走，原本候在苑中的太監宮女又有哪個沒聽清了。他們戰戰兢兢聽從著司夜離的吩咐，將他的旨意傳達出去，或許也不用傳達，於西鳳而言他就是背後真正的君主，他們可以忤逆阿月，卻不會忤逆他。
清月宮的殿門緊閉上的那一刻他閉了閉眼，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最終的結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來，他們無法對抗的除了命運外，還有殘酷的現實。
阿月頹敗的跌坐在椅子上，不知是情緒受到波動還是打擊太大，肚腹竟隱隱泛起了疼痛，她心中害怕，怕不好的事再發生一遍，讓宮女宣了太醫進來。
陳三細細替她診過脈後，臉上一喜，再看向她了然的神情後忙道：“微臣這就去告訴攝政王，這於西鳳來說本就是件天大的喜事，況且公主孕中情緒不能波動太大，否則會影響世子或郡主健康。安胎藥每日也要且喝著，微臣會照顧好公主，還請公主放寬心，切不可郁郁難舒。”
阿月點頭，叮囑道：“此事先不必對外聲張，等過段時日再說吧。”她現在確實沒心情來管此事，也不覺得他們之間會因為此事而化解，她從司夜離的表情中讀到了絕望。
“是，微臣遵命。”陳三叩首道。
————
然而此事並未過幾天消息就傳到了靈秀宮中，當禦醫院的太醫將此事匯報給司夜離聽時，恰好被沈暮娩先一步知情，她臉上神情難辨，對於阿月的憎恨使得她捏緊了雙拳，她很想將情緒發洩出來，但她知道她所有隱晦的怒意絕不能將她好不容易扭轉的局面都破壞，即使是彼此間的較量也要在暗中進行，方能將對方傷得夠重還讓自己撇得一幹二凈。
所以當她踏入靈秀宮，看向司夜離晦澀難辨的情緒時，她也在窺探他對於此事的反應。他該是高興的吧，可她又怎能讓他如願。
沈暮娩走近他，低聲道：“阿離，你該不會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她在提醒他，萬不可被喜悅沖昏。
對於沈暮娩毫不掩飾的威脅，司夜離心中隱有怒氣，但他面上依舊是那副淡然神色，逼近她道：“你還想做什麽，不要以為你能威脅到我。”
“我就是在威脅你不是麽？”沈暮娩打斷他的話道：“你的最大弱點就是她，如果我不幫你鏟除軒轅澈，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怎麽對付你們，還是你覺得你能護得住寧朝夕？你可別忘了，他不止憎恨你，他更想得到她。”
劍拔弩張的氣勢彌散在靈秀宮中，彼此都不再退讓。司夜離明知這是沈暮娩扼住了他的軟肋，但他無能為力，因為他很清楚沈暮娩說得都對。
“你是覺得除了你我就不能護好她了？”
“當然不是，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但你應該明白，若是多了我這個敵人，她恐怕就沒那麽容易活著了。阿離，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只有我們成婚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或者你有更好的辦法我也不介意，我只要你這一世能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否則我就和她同歸於盡，什麽都不給你留下。”她揚眸淺笑道：“拿我的命賭她的，這就是我最後的心願。”她願犧牲一切，換取這一世的紅塵眷戀，或許是她看不開也好，執念太重也罷，她所求不多，甚至是卑微。
“你這又是何苦。”他嘆息道。
沈暮娩眼眸堅定，“我甘願，換她的生生世世。”只要能換得他一世相守，便是飛灰湮滅也在所不惜。
————
時光一晃走入八月，宮中從不知何時起流傳著一個小道消息，說是阿月的孩子並非是與攝政王的，並且這個消息越演越烈，甚至傳到了坊間流傳出去。百姓尚未從戰亂中恢覆過來，乍然聽到個好消息滿心雀躍，都在為這位為國為民的長公主祈福，可才過了沒兩日就傳出孩子是長公主與東燕國主百裏無殤茍且所生。此等羞辱徹底將阿月推向了被世人唾罵的邊緣，他們接受不了這對看起來如此般配的眷侶會出此醜聞，或者說他們更接受不了的是這個遵循男尊女卑的朝代，妻子背叛丈夫。那些原本還在替長公主可憐的百姓，這次終於將陣營都站到了沈暮娩那邊。他們渴望看到攝政王與南晉沈太傅小姐的婚禮，並將質疑聲都留給了阿月。認為她是個不合格的公主，她沒有資格執掌西鳳，更沒有資格同攝政王繼續在一起。
輿論的導向偏袒至沈暮娩，百姓們才不管真實究竟是如何，在他們看來所聽所聞就是事實。彼時正是沈暮娩最春風得意之時，她在鳳宮中猶如女主人般的姿態行走著，儼然將自己當成是這個後宮的主權者。當然她並沒有做什麽天怒人怨之事，不過是以她此時的身份地位想攀附著她的人多了，自然就將她的地位往上擡了又擡。而阿月呢，她幾乎被司夜離軟禁在清月宮中，除了陳三每日的請安問診幾乎不讓其他人出入，就連鳳翳想要進去都不行，需得他這個攝政王的批準。阿月在無形的軟禁下不但與外與世隔絕，更連手中的權利都被架空，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信在頃刻間崩塌，他們或許是將她當成個普通的無知婦人來看待，又或者將她當成是司夜離的附屬品。但唯獨沒有一種是認為她還能夠勝任執權長公主這個位置，更不配輔佐鳳翳這個帝王。而導致這件事矛盾化的不是別人，正是駐紮在西鳳邊境的百裏無殤，東燕的大軍壓境，逼迫得幾國都不敢對西鳳虎視眈眈。
連續的幾次早朝都在彈劾阿月，言詞中將她牽扯上百裏無殤，認為像她這樣的人就不該再出現在西鳳，她若真是與百裏無殤有了孩子，那就將她驅逐去東燕，以換取兩國間的信任，順便還能達成結盟。反正在西鳳戰亂時也是靠著百裏無殤的相救才讓阿月脫離危險的，對於他們的關系早就有人在背後揣測，只不過那時沒有證據不好多說什麽，現在為了換取和平，百姓們願意讓長公主和離，並覺著只有她遠嫁方能鞏固兩國盟友之情。
阿月在得知消息時已經是八月下旬，她在無意中聽兩個嚼舌根的宮女口中聽到，她心中的怒火幾不能自抑，這麽看來到還是司夜離好心才將她關在清月宮中，免得她聽到那些流言蜚語？還是說他們以為只要將她關在清月宮中，就能隨意對她惡意傷害，編造那些子虛烏有的事了？她的孩子是誰的難道他不清楚嗎，他怎麽能夠同那些人一樣誣蔑她呢？在他心底究竟當她是什麽，即便不再愛了，就要這麽對她嗎？更令阿月感到絕望的是，他在默認這一切對她的誹謗，她知道這些惡意的造謠都是出自誰人之手，也深信這件事必是她所為，只有她才能從中獲利。
那日阿月不顧阻攔強行從清月宮中出去，她手中握著發簪，指向了自己的脖頸，她在孤註一擲，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她以為在她的孩子出生之前為了確保他或她的平安，她能聽從陳三的建議強忍著，可被動挨打從來都不是她做事的風格。
宮女們被她的氣勢所攝，均不敢上前去勸，畢竟她還是長公主，就算被架空，還是這個宮中最尊貴的女人，萬一她傷了自己難保自己會挨責。雖說攝政王那邊態度不明，但宮女們還是不敢怠慢阿月，悄悄派了人前往靈秀宮去匯報此事。
“別跟過來。”阿月怒斥道。她在心中冷諷自己，從何時起她竟變得處處受人掣肘，連整個鳳宮都變成了看守她的牢籠了？愫愫，你若是還在可會願意看到今時今日的我，也曾在有一日在這個畫地為牢的皇宮中活得毫無尊嚴可言。我就像是這皇宮中的擺設，被人看管著，沒有自由更沒有人會在意我的死活，我覺著自己像是離了水的魚，在這偌大的皇宮中似要窒息了，我在這裏透不過氣來，每一日於我來說都是在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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