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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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覆水難收
蕙州緊鄰著渝州，按理說南晉若是想利用墨河渡江攻打西鳳，那也是先攻打渝州而非蕙州，畢竟蕙州貧瘠，又是繞遠道，雖說也緊鄰著墨河，但僅在墨河的下游，渡到蕙州的路程也好，耗費也罷都非最好選擇。軒轅澈會選在那裏下手難道就是因為看中了蕙州的貧瘠不容易被發現嗎？那樣他們就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從蕙州登陸攻克後再來殺渝州，不僅會增加贏面，還能做到出其不意。
阿月在心中咬牙切齒的念著軒轅澈，殊不知渝州早就被司夜離暗中派了重兵把守，要想登陸根本是不可能，尚未著案就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還有魯瀟然臨死前留下的機關術，就足夠晉軍吃不了兜著走。軒轅澈在多次無果後才折道先攻蕙州，折損了不少人力物力，於阿月來說蕙州被破是大事，可於軒轅澈來說就算不得什麽好事了。
晉軍趁此機會來攻西鳳，無非就是看準了西鳳處於頹勢，才來火上澆油的，否則以軒轅澈的智謀來說絕非做這種蠢事。再者軒轅澈已經昭告天下與沈暮娩取消婚事，難道這其中就未必不牽扯著前仇舊恨？加之他與司夜離之間本身就無法化解的宿怨，只會讓他與北魏達成統一戰線，要讓西鳳滅亡。
這般不好的情勢讓她如何是好？這一次西鳳難道真就要亡了，再無轉旋之地嗎？眼下能對著他們圍攻的都來了，除了東燕還在壁上觀外，西鳳儼然已支撐不下去。她現在終於明白曾經的司夜離對於西鳳意味著什麽，就算朝鬥內亂再怎麽兇猛，只要顏妃還在，司夜離的後臺不垮，那西鳳就不會真的亂，其他幾國就算覬覦西鳳，也打破不了四國鼎立的局面。西鳳就能有立於不敗之地的資本。可她做錯了，她為了還人情，將百裏無殤推向了高位。一旦東燕的局勢變了，那作為西鳳最有力的靠山也就倒了。換句話說西鳳今日的局面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將西鳳推入了覆滅的境地，她的雙手沾染了子民的鮮血。是她將他們推入了萬劫不覆，是她造成了生靈塗炭，都是她。她在一路上走來時看到的百姓流離失所，淒慘悲涼的景象都深深拷問著她的內心深處。她一直都以為自己能為西鳳做些什麽，然而害得他們如此的卻是她。她在自責與愧疚中滿心痛苦，她無法原諒自己。
“阿月，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停下來歇一會再走吧，我看將士們連日趕路也都吃不消了。”杜麗娘在身旁勸道。她知道阿月在想些什麽，她該不會是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覺得是自己的錯吧？現在想那些還有什麽用，事情都發生了，他們只能往前看。
阿月回過神來，讚同了杜麗娘的說法。她被杜麗娘拉到一處樹蔭下強制按著坐下休息，芷瀾也不無擔心的看著她。她想可能是真的嚇到了他們，她將情緒收斂好，免得被底下副將看到軍心不穩。她想安撫他們說自己沒事，可她知道騙不了他們，索性也就沈默著想事情。
芷瀾解了水囊給阿月喝，阿月沒有接過，反而對芷瀾鄭重道：“芷瀾，你沒有武功傍身，當初我就不讚成你跟著來，但想著你出了皇宮也好，離開這些是非之地，找一處沒有紛爭的地方安靜生活下去吧。你從小就違背自己的心意生活著，遇到了太多本不屬於你的事，我不能再將你牽扯進來了，這一次連我都不能保證活著回去，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阿月語重心長勸解道。芷瀾本就不該再跟著她，也不適合與她一起冒險。若是在和平時她是必然願意照顧著她的，但現在是去送命，能走一個是一個，何必非要上趕著去。
芷瀾握著水囊的手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下，她很好的掩飾過去，委屈道：“小姐這是又不要奴婢了嗎？奴婢知道自己是個累贅，跟著小姐什麽都不會幹，可杜姑娘能保護小姐，奴婢就算什麽都不會也會拿命去護著的，小姐不是也沒了武功，奴婢怎麽就不能做小姐能做的事了？還是小姐嫌棄奴婢跟著礙事，如果是這樣那奴婢就跟在行軍隊伍後不礙小姐的眼，奴婢只有小姐一個親人了，還請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無處可去。”
“我就是不要你拿命去護我才讓你走的，你怎麽就不明白，哎。”
杜麗娘盯著芷瀾的手看了下，總覺著有什麽不對，但她沒仔細去想也無暇想，勸道：“就讓她跟著吧，她也怪可憐的。若是她走了你反而還不放心，這兵荒馬亂的出了什麽事怎麽辦，還是在一起最好。就算是死，我們也都要死在一起，下輩子還做好姐妹。”杜麗娘灑脫的拍了拍方才坐下時掌心撐地的汙漬，似是又與阿月回到了在玄月宮的時光。那時她經常陪著阿月出任務，兩人就是這麽隨意的席地而坐，少了份貴公子的優雅，多了份不羈。若是回到玄苑或住店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誰讓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呢。
思及此杜麗娘的眼中不覺有了淚意，轉過話題問道：“那你打算如何應對？”
樹縫中稀薄的光漆灑在阿月臉頰，斑斑駁駁，像是年輪的倒影。她低垂了眸，掩飾了眼底的無奈，轉而將幾個副將喚過來道：“現在由杜姑娘代替我做為你們接下來的統帥，你們待她要像待我一樣，她的命令就是全軍最高的指令，若有違背將以軍法處置，聽到沒？”她高聲嘹亮的聲響傳遍全軍。
眾人都不知她是怎麽個想法，頗為擔心的看向她道：“公主……”
阿月擡手止住大家的話，將他們鄭重交托給杜麗娘道：“你帶十萬鳳軍前去支援，只有保住了譽河縣我軍才有喘息的機會，才能讓人畏懼，否則他們會像蟻蟲般不停的蠶食西鳳國土，加之渝州受阻，前後夾擊，勢必將行成必亡的陣勢。我會到渝州拖住晉軍的攻擊，但我們的人不足以與南晉對抗，以我對渝州的了解和我們從前盤亙在那邊的勢力應當能抵擋一陣，至於那邊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我會派人送信過來，我相信你們必能來接應我。”
“可是渝州我比你熟，要去也是我去……”此去渝州的危險，面對實力強勁的晉軍誰都無法保證能全身而退，甚至就算去了也是以卵擊石，像水滴匯入河川，起不了任何波瀾。
杜麗娘是什麽想法阿月太清楚，她堅持道：“就這麽說定了，別與我爭，我交與你的都是重任，你要相信我，就算是軒轅澈他也休想從我手上討得一點好處。”前程往事她要與他一起清算，雖然她心中也沒底，可軒轅澈是什麽樣的人她還是有些把握的。
“謹遵公主之令。”士兵俯首叩拜。
杜麗娘也不再推托，叮囑了幾句就起身帶士兵與副將從另一條路走。阿月則帶著芷瀾他們繞道前往渝州。對於像軒轅澈這種趁火打劫的小人她早就想到會有今天，以前他在西關之戰上不就做過類似的事，阿月對於他的做法深覺不恥，可轉念一想他這個太子之位不也是從別人手中搶過來的麽？既然是搶來的，那他自然就會日夜都擔心再被人搶去，所以他才要不折手段的將南晉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那麽現在沈暮娩與他的婚事取消，難道就一點毫無影響嗎？據說沈氏在南晉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否則軒轅琛就不會執意要將後位留給沈暮娩了，沒了沈氏這座穩固的靠山，軒轅澈還敢來攻打西鳳，他就不怕窩裏反嗎？他憑什麽有自信還認為南晉只掌控在他一人手中？要知道晉都有的是大家族，勢力盤亙錯節，越是富庶之地越是容易生出叛心，他囂張跋扈了那麽多年未必就都是服他的，就算司夜離的母妃家族在東燕，相信也會有人不服當年的事，想來軒轅澈才會選擇在此時迫不及待的來攻西鳳，其中原因細思可想。一來他是為建功堵住悠悠眾口，二來他想趁此機會鏟除他的死敵。現在不過是將事情放在明面上，暗中他又曾派多少人加害百裏無殤假冒的軒轅啟呢？難怪會將他逼得走投無路，唯有最落魄最不堪才能放松敵人的警惕，這點上百裏無殤真是貫徹始終，但此人善於保護自己，她雖與他有過多次接觸，卻始終都看不透他，揣摩不出他到底會站在哪邊。其實百裏無殤不需要多作選擇，天壑大陸的眾國已經幫他選好了戰隊，但凡是正常人都會選擇對西鳳踩上一腳。
阿月從不相信依靠別人，與其等著別人來救還不如自己拼死去維護，她既然什麽都不怕又何懼上戰場呢。她低聲對芷瀾吩咐道：“你躲在我身後就好，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護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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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州緊鄰著渝州，按理說南晉若是想利用墨河渡江攻打西鳳，那也是先攻打渝州而非蕙州，畢竟蕙州貧瘠，又是繞遠道，雖說也緊鄰著墨河，但僅在墨河的下游，渡到蕙州的路程也好，耗費也罷都非最好選擇。軒轅澈會選在那裏下手難道就是因為看中了蕙州的貧瘠不容易被發現嗎？那樣他們就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從蕙州登陸攻克後再來殺渝州，不僅會增加贏面，還能做到出其不意。
阿月在心中咬牙切齒的念著軒轅澈，殊不知渝州早就被司夜離暗中派了重兵把守，要想登陸根本是不可能，尚未著案就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還有魯瀟然臨死前留下的機關術，就足夠晉軍吃不了兜著走。軒轅澈在多次無果後才折道先攻蕙州，折損了不少人力物力，於阿月來說蕙州被破是大事，可於軒轅澈來說就算不得什麽好事了。
晉軍趁此機會來攻西鳳，無非就是看準了西鳳處於頹勢，才來火上澆油的，否則以軒轅澈的智謀來說絕非做這種蠢事。再者軒轅澈已經昭告天下與沈暮娩取消婚事，難道這其中就未必不牽扯著前仇舊恨？加之他與司夜離之間本身就無法化解的宿怨，只會讓他與北魏達成統一戰線，要讓西鳳滅亡。
這般不好的情勢讓她如何是好？這一次西鳳難道真就要亡了，再無轉旋之地嗎？眼下能對著他們圍攻的都來了，除了東燕還在壁上觀外，西鳳儼然已支撐不下去。她現在終於明白曾經的司夜離對於西鳳意味著什麽，就算朝鬥內亂再怎麽兇猛，只要顏妃還在，司夜離的後臺不垮，那西鳳就不會真的亂，其他幾國就算覬覦西鳳，也打破不了四國鼎立的局面。西鳳就能有立於不敗之地的資本。可她做錯了，她為了還人情，將百裏無殤推向了高位。一旦東燕的局勢變了，那作為西鳳最有力的靠山也就倒了。換句話說西鳳今日的局面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將西鳳推入了覆滅的境地，她的雙手沾染了子民的鮮血。是她將他們推入了萬劫不覆，是她造成了生靈塗炭，都是她。她在一路上走來時看到的百姓流離失所，淒慘悲涼的景象都深深拷問著她的內心深處。她一直都以為自己能為西鳳做些什麽，然而害得他們如此的卻是她。她在自責與愧疚中滿心痛苦，她無法原諒自己。
“阿月，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停下來歇一會再走吧，我看將士們連日趕路也都吃不消了。”杜麗娘在身旁勸道。她知道阿月在想些什麽，她該不會是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覺得是自己的錯吧？現在想那些還有什麽用，事情都發生了，他們只能往前看。
阿月回過神來，讚同了杜麗娘的說法。她被杜麗娘拉到一處樹蔭下強制按著坐下休息，芷瀾也不無擔心的看著她。她想可能是真的嚇到了他們，她將情緒收斂好，免得被底下副將看到軍心不穩。她想安撫他們說自己沒事，可她知道騙不了他們，索性也就沈默著想事情。
芷瀾解了水囊給阿月喝，阿月沒有接過，反而對芷瀾鄭重道：“芷瀾，你沒有武功傍身，當初我就不讚成你跟著來，但想著你出了皇宮也好，離開這些是非之地，找一處沒有紛爭的地方安靜生活下去吧。你從小就違背自己的心意生活著，遇到了太多本不屬於你的事，我不能再將你牽扯進來了，這一次連我都不能保證活著回去，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阿月語重心長勸解道。芷瀾本就不該再跟著她，也不適合與她一起冒險。若是在和平時她是必然願意照顧著她的，但現在是去送命，能走一個是一個，何必非要上趕著去。
芷瀾握著水囊的手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下，她很好的掩飾過去，委屈道：“小姐這是又不要奴婢了嗎？奴婢知道自己是個累贅，跟著小姐什麽都不會幹，可杜姑娘能保護小姐，奴婢就算什麽都不會也會拿命去護著的，小姐不是也沒了武功，奴婢怎麽就不能做小姐能做的事了？還是小姐嫌棄奴婢跟著礙事，如果是這樣那奴婢就跟在行軍隊伍後不礙小姐的眼，奴婢只有小姐一個親人了，還請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無處可去。”
“我就是不要你拿命去護我才讓你走的，你怎麽就不明白，哎。”
杜麗娘盯著芷瀾的手看了下，總覺著有什麽不對，但她沒仔細去想也無暇想，勸道：“就讓她跟著吧，她也怪可憐的。若是她走了你反而還不放心，這兵荒馬亂的出了什麽事怎麽辦，還是在一起最好。就算是死，我們也都要死在一起，下輩子還做好姐妹。”杜麗娘灑脫的拍了拍方才坐下時掌心撐地的汙漬，似是又與阿月回到了在玄月宮的時光。那時她經常陪著阿月出任務，兩人就是這麽隨意的席地而坐，少了份貴公子的優雅，多了份不羈。若是回到玄苑或住店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誰讓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呢。
思及此杜麗娘的眼中不覺有了淚意，轉過話題問道：“那你打算如何應對？”
樹縫中稀薄的光漆灑在阿月臉頰，斑斑駁駁，像是年輪的倒影。她低垂了眸，掩飾了眼底的無奈，轉而將幾個副將喚過來道：“現在由杜姑娘代替我做為你們接下來的統帥，你們待她要像待我一樣，她的命令就是全軍最高的指令，若有違背將以軍法處置，聽到沒？”她高聲嘹亮的聲響傳遍全軍。
眾人都不知她是怎麽個想法，頗為擔心的看向她道：“公主……”
阿月擡手止住大家的話，將他們鄭重交托給杜麗娘道：“你帶十萬鳳軍前去支援，只有保住了譽河縣我軍才有喘息的機會，才能讓人畏懼，否則他們會像蟻蟲般不停的蠶食西鳳國土，加之渝州受阻，前後夾擊，勢必將行成必亡的陣勢。我會到渝州拖住晉軍的攻擊，但我們的人不足以與南晉對抗，以我對渝州的了解和我們從前盤亙在那邊的勢力應當能抵擋一陣，至於那邊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我會派人送信過來，我相信你們必能來接應我。”
“可是渝州我比你熟，要去也是我去……”此去渝州的危險，面對實力強勁的晉軍誰都無法保證能全身而退，甚至就算去了也是以卵擊石，像水滴匯入河川，起不了任何波瀾。
杜麗娘是什麽想法阿月太清楚，她堅持道：“就這麽說定了，別與我爭，我交與你的都是重任，你要相信我，就算是軒轅澈他也休想從我手上討得一點好處。”前程往事她要與他一起清算，雖然她心中也沒底，可軒轅澈是什麽樣的人她還是有些把握的。
“謹遵公主之令。”士兵俯首叩拜。
杜麗娘也不再推托，叮囑了幾句就起身帶士兵與副將從另一條路走。阿月則帶著芷瀾他們繞道前往渝州。對於像軒轅澈這種趁火打劫的小人她早就想到會有今天，以前他在西關之戰上不就做過類似的事，阿月對於他的做法深覺不恥，可轉念一想他這個太子之位不也是從別人手中搶過來的麽？既然是搶來的，那他自然就會日夜都擔心再被人搶去，所以他才要不折手段的將南晉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那麽現在沈暮娩與他的婚事取消，難道就一點毫無影響嗎？據說沈氏在南晉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否則軒轅琛就不會執意要將後位留給沈暮娩了，沒了沈氏這座穩固的靠山，軒轅澈還敢來攻打西鳳，他就不怕窩裏反嗎？他憑什麽有自信還認為南晉只掌控在他一人手中？要知道晉都有的是大家族，勢力盤亙錯節，越是富庶之地越是容易生出叛心，他囂張跋扈了那麽多年未必就都是服他的，就算司夜離的母妃家族在東燕，相信也會有人不服當年的事，想來軒轅澈才會選擇在此時迫不及待的來攻西鳳，其中原因細思可想。一來他是為建功堵住悠悠眾口，二來他想趁此機會鏟除他的死敵。現在不過是將事情放在明面上，暗中他又曾派多少人加害百裏無殤假冒的軒轅啟呢？難怪會將他逼得走投無路，唯有最落魄最不堪才能放松敵人的警惕，這點上百裏無殤真是貫徹始終，但此人善於保護自己，她雖與他有過多次接觸，卻始終都看不透他，揣摩不出他到底會站在哪邊。其實百裏無殤不需要多作選擇，天壑大陸的眾國已經幫他選好了戰隊，但凡是正常人都會選擇對西鳳踩上一腳。
阿月從不相信依靠別人，與其等著別人來救還不如自己拼死去維護，她既然什麽都不怕又何懼上戰場呢。她低聲對芷瀾吩咐道：“你躲在我身後就好，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護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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