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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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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分道揚鑣

“殿下,蘭若公主正帶了不少人過來了。”紫風在旁稟告道。

軍帳中軒轅澈一手握著把佩劍一手提著絹布,擱在腳邊仔細的擦拭。他鮮少會有如此認真的時候,溯雨他們見到的多是他風流倜儻的樣子,便不覺細細打量起這把禦劍。曾幾何時死在這把劍下的亡魂多不勝數,凡是軒轅澈所到之處皆是一片屍骸,且他出手極快,對手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的。他自己也說那些人根本就不配,能死在他手上也算是造化。就算是他們這些奴才跟在他身邊多年,見識過他陰狠毒辣,也見識過他殺人於無形,更見識過他工於心計的謀略,卻依舊還是會被他在戰場上的氣勢所嚇到。這才是南晉君主真正的實力,而他若是想要的還從未失過手。

軒轅澈眼風未擡,將寶劍上的血拭幹凈後才將絹布丟掉道:“按計劃行事。本宮知道她會來,這個時候她也必須要來,她只有出了鳳宮才是游戲開始的時候。她很了解本宮,就像本宮了解她一樣。所以說我們才是最相配的,可惜她從未將本宮放在心上過。既然如此那就讓她跪在本宮腳下一無所有,她才會乖乖聽話。”他的神情陰鷙,眼神中充滿了邪魅。他想得到阿月早就不是秘密,但那或多或少都有征服的欲望,不止是阿月,他還想要西鳳,甚至是更多。擺在他眼前的早就沒有障礙,自從南晉帝死後誰還能阻止他繼位,南晉本身也被他牢牢掌控,司夜離以為翻出過往的事就能替自己洗清冤屈,還能重新拿回屬於他的一切嗎?他大概忘了現在的臣民只記得有他,可不記得有什麽軒轅啟這號人物。真真是笑話。

“殿下,若按計劃進行,先將蘭若公主的人誘到渝州境內,我們的大隊人馬則潛伏在城外,一旦那少數人誘敵成功便會對渝州進行死攻,那蘭若公主那邊萬一誤傷……”姬雷的話不再說下去。戰場上的事誰能說得準,鹿死誰手就要看各自的本事。而且一旦蘭若公主發現這是個圈套,她很快就能想到是怎麽回事,難道她就不會反擊?屆時誰又能保證不將她誤傷?

他們確實需要軒轅澈的一句話,那將是他們如何區別對待阿月與西鳳之間的平衡。

軒轅澈眼眸微微掃過他們,他們是什麽心思他又豈會不知,他撂下話來道:“本宮只要她活著。”至於怎麽個活法那就要看她是否識時務了。

“是,屬下遵命。”

————

乾元一百四十二年夏至,據西鳳史篇記載中道:渝州城外夜不鳴啼,晉軍潛伏數日,以少數誘敵之,將鳳軍十萬士兵騙入城中,守城縣令自知反抗無用,攜家眷而逃。晉軍以內外夾擊之勢對鳳軍進行包抄,首戰鳳軍以失敗告終,退居城內死守城門。令鳳軍所不知乃是晉軍以五倍之數與其對戰,其慘烈程度可想而知。據說隔著墨河對岸就能看到被累累積起的白骨,皆是一片血色,將這個富饒之城變成了荒蕪廢墟,而被後來稱為墨河之戰。

入了夜後阿月守在城墻上,看著底下繼續叫囂著的晉軍與遠處一簇簇點燃的燭火,她的內心有說不出的郁濁。這就是司夜離挑拔出來鎮守渝州的縣令?這種事難道他就事先沒有接到一點消息?還是說他早就叛變了,才讓軒轅澈的奸計得逞,引得他們自投羅網?說什麽他們攻入渝州,他想誘她來趁此攻了渝州又殺了她才是真罷?

阿月冷笑著灌下幾口烈酒,入口是辛辣刺激的液體,胃裏猛然間翻江倒海湧起陣陣惡心酸澀,她難受的扒住墻角幹嘔了一陣,直到淚水模糊了眼角,她才疲累的靠在墻柱上。她已好幾日都未能睡過一個好覺,疲極累極的同時也會感到很無力,她一直都以為自己能做好,可直到現在她才漸漸明白許多事都是她無能為力的。她能改變的很少,她想保護的也未必就能如願。她所能倚靠的,讓她卸下防備的那個人,不該是她懷疑的對象,究竟是他們愛得還不夠深,還是她對他的信任不夠?或許吧,她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無非是不想再被過去的事再傷一次。承認吧,她愛他,只不過在這份愛裏開始有了保留。她曾義無反顧全心付出過,到頭來被傷得太重,哪怕忘記過去重頭來過依舊無法把傷痕抹拭幹凈,所以她不敢再深愛也不敢再全部去信任一人,哪怕在重重誤會解開後他們之間的傷痕還是需要時間去愈合。這之中或許因為別人或許因為彼此,他們都是自私的人,說到底最愛的人終究還是自己。

“阿月,投降吧,如果你肯投降本宮就放你條活路。”軒轅澈不知何時立於另一側的城墻上,夜色將他身影籠罩,能很好的將他遮蔽其中。夜風吹拂著他的鬢發,他看起來就像是戰神般高高在上,俯視著她。

阿月攀著墻頭站立起身,她看了看四周的守衛,他們都離的較遠,正全神貫註守著城下動靜,竟都未能及時發現軒轅澈的到來,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有多厲害了。而他那冠冕堂皇的話阿月可不會信,即便是被他看到了她憔悴的樣子都不代表著她就會認輸。向他這種小人低頭,他的話就能信嗎?

阿月握緊了手邊的劍,冷笑道:“軒轅澈,如果你今日冒險前來就是為說這些話,那麽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打算要輸在你手中,哪怕晉軍的實力強過鳳軍,便是戰到一兵一卒我都不會向你低頭。”

他看了她許久,似是在認真分辨她話中的含義,莫了他從墻柱上躍下,慢慢朝她走來。他不說話,勾著唇邪魅的笑著,無端讓人感到心驚。阿月一步步後退,身體抵住後背的墻面,冰涼的觸感未能減輕她心底的焦灼。她到不是怕軒轅澈會在此時殺了她,可那份含著笑意的臉下藏著的是她分辨不清的陰謀。她在計算自己有幾分勝算,然而她遠不是軒轅澈的對手。

“怎麽,害怕了?”軒轅澈擡手撫上她的臉頰,他的動作輕佻,摸著她如絲緞般光滑的肌膚,看著她那張精致的臉頰,他的表情卻變得猙獰起來。如果這個女人不屬於他,那他寧願毀了,也絕不讓任何人擁有。他的東西只能是他的,不管是皇位還是她,都只能掌握在他手中。

他臉色倏然一變,指尖狠狠掐住阿月的脖頸。她不言不語的看著他,兩人勢均力敵,阿月絲毫沒有退讓也不畏懼,像是要看到他的靈魂深處。軒轅澈被她看得眼神躲閃,突然加重手上力道,他很不喜歡被人這麽窺探著心事,像是要將他看穿。

他邊用力邊低聲冷諷道:“你是覺得本宮舍不得殺你,還是覺得你比西鳳重要?”

阿月用盡力氣擠出一絲冷笑來,“你大可試試。”她的話語涼薄,眼神更是冰冷。有一剎那軒轅澈幾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軒轅啟的影子。能夠互相吸引的人必然是極像的,就連那股不屑與鄙視都是骨子裏透出來的。

軒轅澈忽然很想笑,他想大聲的笑。他一輩子都躲在軒轅啟的陰影裏,不得解脫。哪怕軒轅啟已經被他打敗了,他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了,甚至是南晉的君主。可在他心底裏被隱藏起來的膽怯與恐懼始終擺脫不了,那是源於出生高低給予的自卑感,就像當年皇後在臨死時對他說的話那樣。

她的眼神冰冷徹骨,她大笑著指著他,哪怕是在生命的盡頭,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明明病得那麽嚴重,卻還能卯足了力氣罵道:“軒轅澈,你為了得到你想要的,不折手段爬到本宮身邊,現在你如願了,為何還要加害本宮?”為什麽,為什麽?這麽淺顯的道理難道她還弄不明白嗎?不,她知道,是她知道的太多了,他的陰暗面,他所做的所有事,他所裝出的乖巧良善都違背著本心,在無辜的表象下是他鏟除異己,否則皇宮中那麽多皇子又為何獨獨是他能脫穎而出撫養到皇後身邊呢?這些骯臟的事怎能被她知道呢,他將來可是要做帝王的人,他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他,也不會受人詬病。但凡是能威脅到他的,都該死。哪怕是她這個一路扶持著他上位的人都不例外。

她曾以為能與他互相扶持著走向高位,畢竟他們有著相同的野心。可惜她錯了,妄想的只有她一人。軒轅澈想要的根本是他一個人的獨霸天下,她只會成為他成功路上的絆腳石,所以她就註定只能停留在原地。她望著虛無的幔頂,想起自己的孩子來,若是她的孩子還在……然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她已經走到了這步,算不算是自作孽呢?她大笑著罵道:“軒轅澈,本宮若不得好死,你也休想好過,本宮詛咒你將會失去一切,因為那些本來也就不是你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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