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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出府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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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甚是好,她一開始是怕芷瀾不願意,也是怕知道的人越多反而弄巧成拙。畢竟女子經商在這個朝代,在這個位高權重的位置上,在達官顯貴的仕族裏是行不通的。她身為重臣之後,權相之妻,在悠悠眾口中豈能授人以權柄?可她是現代人,有著現代人自力更生的思想,不想卑微的生活在男權之下,受人嗟來之食。況且即使找到了她一直以來夢中見到的那個人,她也還是會離開相府,離開這個迂腐的王朝,去找回去的路。在此之前,她必須有足夠的經濟基礎去供養自己,所以她並不想在世人面前拋頭露面,只想安安穩穩掙錢。

芷瀾的提議是對的,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信賴她。

姥阜山很快就到了。眾人一一下轎,眺望著近在眼前的美景,都不禁感嘆,這裏真的是雲野蒼山,翠葉碧荷的一副畫軸。姥阜山因地理位置的關系,雖是在西皇城,卻也算不得真正在西皇城,因為翻過姥阜山這層天然屏障就到了渝州境內,渝州雖是西鳳的國土,但靠騎行也要十幾天才能到達,渝州又極大,臨西靠近南晉邊境,只隔了一個墨河。隔著姥阜山又有三座山,分別名為幹瀚、幹涸、幹闌、,姥阜山山峰不及旁邊的幹闌高,幹闌地勢險要,多有皇陵圍繞而建。她遙遙望去幹涸似乎已在雲頂,而天覺寺就在俗塵之外。幹瀚就不同,最為普通,到是在幹瀚上建了不少廟宇,大小共幾十座。

朝夕收起臨望遠處的目光,雖說是郊游,卻真的是游玩,比之尋常百姓家自然不同。光是攙扶著自家主子,拿扶扇、拿錦凳、拿吃食、遞錦帕的就有不少,身後還有一眾府衛跟隨著。不過已經算是少了,有些早已在一層層山峰上先打掃恭候著,也有些則去附近的溫泉打點起來,怕有附近的山民打擾他們,眾人說郊游是假,泡溫泉為真。三月末的微風依舊漸涼,山澗溪水多是從頂峰流淌下來的,幹凈又溫暖,能夠美美的泡上一泡,洗去一身寒意,當真是不負此意。沖著這點,不管是否會有危險等著她,朝夕都豁出去了。她想要嘗試一下這裏的溫泉和現代的有什麽不同,雖然她記憶裏其實都想不起來現代的溫泉是什麽樣子,但有些東西埋藏在骨子裏的感覺會幫她找到答案。她在這裏受到芷瀾他們的束縛,都沒有享受過一個人的洗澡空間,被人盯著的感覺總歸怪怪的,這次她說好了讓芷瀾給她找個一個人的,泉池不需要大,但要足夠的私密。

司夜離素來節儉,但他的小妾怎麽個個都奢侈無度,他難道都不管管嗎?真不知道這人怎麽想的。朝夕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讓芷瀾和小魚小燕自由活動,她不太習慣被人伺候著,說得難聽些就是被人監視著。出過上次的事後芷瀾自然不肯再離她半步,她也無奈,只能任著她。他們走得慢,徒步入山倒也不是很困難,晨曦出來得早,現在日頭都沒有升到正中,並不十分曬。幾個女人在前面嘰嘰喳喳說著話,她走在人群最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都是無關痛癢的事。由於要爬山,都穿得非常簡便,她不像他們需要帶些換洗的衣物之類,除了芷瀾先前買的吃食,到落個輕松。

姥阜山有許多花草植被,正值春暖花開之初,阡陌小道上的佛鈴花果然開了,一簇簇小小的花瓣綻開著,吸收著山間的精氣,在未散去的雲霧中甚是美輪美奐。山中林木眾多,眾人沿著山間石子小路走,到也沒有獨自前行,山上有許多不知名的野花,有些她認識,多半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湛藍澄澈的天空,雲霞萬裏,大片的陽光都被厚重的綠葉遮擋了,偶爾樹林間也會有悉悉索索的小動物跑過的聲響。

漸漸地,秀憐跟不上他們的步伐,落到了她一起。朝夕忙著賞風賞景,走得極慢,哪裏有功夫搭理她。她尋思過找個機會向秀憐表明自己的意思,但眼下顯然人多嘴雜不是時機。又不知秀憐心中是什麽意思,一直不知該說什麽好。秀憐雖然曾經還破壞過她那些名貴的花,但同在一個屋檐下,同是司夜離的女人,雖然她從未承認過,此刻她卻是詞窮的。過往雲煙她不想追究了,她不想為了個男人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若是如此,她情願退出,她也明白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對那個人根本是不聞不問。可他們似乎都不想放過她,身在這樣的家族中,有時候真的很無奈,她不想陷進永無止境的漩渦裏,她害怕自己最終也會淪為他們一樣,被這個朝代同化了。她很笨的,笨的只肯相信若愛一個人,就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愛情裏,再容不下其他人。至少,這是她對愛情的觀點,也可能只是她還沒有碰到那個令她委曲求全的人。那麽,那個令她莫名心痛的男子呢,他幹凈清澈的就不像是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人,那個人和她的過去又有著怎樣的牽扯?

“姐姐,妹妹過去對您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記吧?”就著如意的攙扶,秀憐一步一步挨近朝夕,她語速不快,似在詢問又似在試探。兩人挨得近了難免會說一些只有彼此聽得懂的話。

對於秀憐突然的示好,朝夕一時難以反應過來,回頭怔怔地回望著她,她的話誠懇而不失風度,看似是在說她破壞了朝夕那些名貴的花,又何嘗不是在說那件事呢?!既然秀憐給彼此找了個臺階下,她求之不得。

“我這個人記性不好,開心的事還能記住些,餘下的都不太記得了,否則活著多累呢!”不知這樣的答覆她是否滿意。

秀憐輕笑著說道:“姐姐說得是呢,相爺也一定希望我們眾姐妹和和睦睦。”說著手腕一指,對著前面的一簇芙蓉意味深長道:“相爺就如這眾星捧月的芙蓉般,我等不過是那耀眼明珠下的一顆小草,小草從未奢望過能得明珠青睞,也從不敢貪心,只要偶爾能看一看小草,小草就滿足了,只要這麽小小的願望。”她仿似很感慨,對著遠處盛開在漫爛天空下灼灼嬌艷的芙蓉留戀不已。

她如今在府中的地位明著已經超越了任何人,將來就等孩子生下來繼承襲位,說不定還要淩駕到她頭上,還敢說自己不敢貪心,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沒走了幾步秀憐就走不動了,朝夕看她神色確實不怎麽好,連一貫的驕揚跋扈都很難看到一絲蹤影,特別是剛才的一番感慨後,臉色越加慘白,看起來就是個容貌秀麗的尋常女子,在崇拜著自己的丈夫。怕她出意外,朝夕和玉雪他們也都沒再往上走,姥阜山的西峰有幾座別宮,不遠處就有泉池,那些泉池只供皇家所用,他們決定就在南邊偏小的泉池中泡溫泉。行了不遠,倒是碰到一對官兵打扮的人在另一條岔路上,列隊整齊,似乎早就在那裏。朝夕對西鳳的官兵不熟,倒是芷瀾覆在她耳畔輕聲說那是禁軍。禁軍都來了,必是宮中的某位大人物在這裏,大家本是想繞過去當什麽都沒看到,偏巧瑩翠色宮服的宮女對著禁軍統領附耳說了幾句話,迎頭就望見了他們,朝他們這邊走來,盈盈施禮。既然撞見了,就不能當看不到。但朝夕從他們閃爍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些什麽苗頭,還來不及躲避,就聽得帶頭的宮女說道。

“奴婢玉珠給相國夫人請安,恰是夫人們在此處游玩,三公主正派奴婢前來尋找打馬吊的搭子,不知夫人們可有意願?”

玉珠姑娘秋波色的瞳眸真誠的凝望著他們,以詢問的姿態請示朝夕。朝夕望著他們一個個苦瓜臉的模樣本不想答應,卻被玉珠截斷掉:“相國夫人,難道您想違抗三公主的美意?!”這是不讓人有拒絕的餘地了,眾人只能聳搭著頭隨玉珠進了行宮。

本著好奇的心態本想問問他們何以一副憋屈的樣子,難道三公主會吃人不成,奈何玉珠為表示他們解了自己的圍特意恭請他們入殿,態度甚是誠懇歡喜。

朝夕走過分各兩側的禁軍時,無意間瞥見那個與玉珠說話的禁軍統領,那人也淡淡回望著她,看到她看自己不卑不亢的微微頷首點頭,算是和她打過招呼,朝夕也回以清淺的笑容。

蕙平的行宮大而寬敞,宮中百樹眾多,繞著三進的院子遮如蔽天簾帳,翠如山水潑墨,是個避暑的極佳之地。又因宮中自帶天然的溫泉池,四周都引進了泉水,以泉水的沖擊力制造出暖氣,殿中每個檐宇中都鋪有暖玉,冬暖夏涼,美屋華舍,奢靡至極。行宮中大多百花盛開,沿著蕙平所在的無雙殿行走,殿檐正前方人工打造出一方池水,水中蓮花緋緋,碧水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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