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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出府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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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中來了不少人,皆是三公主之後排名較小的公主,一時宮中熱鬧非凡。除了四公主與八公主外,其餘一眾人皆說自己不會打馬吊,眼神閃爍,神色各異,似乎很怕被點到名。被眾人簇擁著的蕙平撩眸朝相府的女眷問道:“你們當真都不會?”馬吊這種國民娛樂很少有人不會的,再說大戶人家的女子在家中閑來無事能打發時間的東西不多,馬吊自然是其中一樣。玉雪他們連連搖頭,一副咬牙堅持不會的樣子,朝夕素日不與他們往來,至於他們說的真假她全然不知,卻很懷疑他們。蕙平顯得有些不高興,一身皇家氣度質問道:“本宮難得興致好,你們非要掃本宮的興致,既然如此,本宮只好自己挑人了。”說罷,隨手一指,指向了朝夕,“寧朝夕,以前在宮中你便是一副仗著寧浩是功臣就致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如今嫁了人該不會也想拿司夜離當擋箭牌丟相府的臉吧?”

相府的女眷對於蕙平的遷怒心中自然五味陳雜,他們深知蕙平喜怒無常,都不想招惹她,又急於為相府搬回點臉面,都苦兮兮的望著朝夕,讓她千萬別拒絕。朝夕背負著他們的期翼,背上的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始終難以決策。她真的不會玩馬吊,連牌都不認識,這要怎麽打嘛?

“公主,朝夕不是想拒絕,朝夕是不會。”她只能硬著頭皮承認這個事實,免得到時更丟臉。

“好,那本宮就和你講一下這個規矩和玩法。”蕙平先落座,朝夕原本想坐在她的對面,誰知這時一個衣著考究的小男孩用腳將她背後的椅子踢開,憤憤地齜牙道。

“我三姐的對面你也敢坐,走開,那是我四姐姐的。”小男孩霸氣的指使人將那張椅子挪走。

朝夕重心不穩,就在小男孩將椅子踢開的瞬間她跌在了地上。她跌得眼冒金星,以她坐在地上的高度氣憤的仰望著那個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的小孩子,這宮中都是些什麽人呀。凳子不都一樣,需要做這麽明顯麽,誰稀罕坐蕙平對面,是她要打牌的,現在又來擺架子。她是不懂這裏的規矩,需要分長幼尊卑,自己不過就隨意坐下就被人教訓了,且教訓她的孩子她又不能教訓回去,又要被逼著玩牌,真是越來越憋屈了。

在座的幾位看熱鬧的公主有掩嘴偷笑的,也有鄙視不屑的。

“鳳翳,過來。”四公主遣人將朝夕扶到側面下首的位置,隨後八公主也落座。鳳翳被四公主喚到身邊坐下。玉雪和黎兒分坐在朝夕身後兩側,又有幾個公主分別坐在蕙平和八公主一側,不想看他們打牌的則繼續閑聊,秀憐說身子疲累,蕙平對她到是客氣,特地派了人照顧她,僅著行宮中所有的人都任她驅使。能看得出來蕙平不僅是眾公主中主事的那一個,和司夜離的關系也匪淺。

正所謂戰場無父子,牌場無兄弟。一旦打牌,蕙平也沒那麽多架子,和他們說話時沒再拿腔拿調,玉珠替她準備的吃食茶點也替眾人都準備了一份。朝夕說不會是真的不會,不像那些個在背地裏使詐撒謊的小人,明明牌藝精湛,都不肯站出去。

就在朝夕連連出錯牌後,在她身後的黎兒終於按捺不住,對著她輕聲焦急道:“碰,碰,快把那張四筒拿進來。”看牌的或許都有一種心態,以為是自己在打,比打牌的人還要緊張,一時完全忘了自己說不會。

蕙平不動聲色的睨了睨她,彈了彈浮聚在水面的茶葉,微啖了口,放下茶盞,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牌,微微沈思了一會。朝夕碰的那張四筒是四公主打出去的,八公主打了張廢牌,輪到蕙平時,蕙平丟出了張八萬,朝夕原是要丟出張廢牌,黎兒看她手中拿著即將要丟出的牌再次緊張道:“這個是順子,你把這兩張拿出去。”她指了指牌桌上的牌。

“你不是不會嗎?哪裏來那麽多的話?讓她自己打。”蕙平敲打著手中的牌,看似在算計著自己的牌,說出的話不容置噱。

黎兒被蕙平教訓了一下,只能乖乖閉嘴。倒是玉雪比較聰明,只在她出錯牌時輕輕扯了扯她的袍沿。在沒有黎兒的相助下,可想而知朝夕必輸無疑,不過玉雪的暗示才讓她沒輸得那麽慘。打馬吊最重要的就是賭錢,朝夕手上的現銀不多,蕙平連贏兩局後,興致高漲,臉上難得見到笑容。他們皇室中人出手甚是大方,眼看著朝夕僅有的十兩銀子就要沒了,蕙平又借了一百兩給她。他們玩得大,一局糊下來就要幾兩銀子,又不能拒絕蕙平的好意,朝夕只好打了張借條,言明一定會歸還。蕙平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對她甚是滿意。不像其他人假裝輸給自己,輸得破綻百出,都故意讓著她,就像有些人。她坐在對門的位置,檐外的空地上筆直的站著一個人,那人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朝昏暗的殿中望了一眼,他背對著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她猜想那應該是萬年不變的恭敬和低眉順眼。

朝夕因不會玩牌,始終找不到感覺,一直在輸,四公主和八公主也贏了她幾次,黎兒在她身邊頻頻哀嘆她的不爭氣,都對她絕望了,拉了玉雪與甄兒他們去說話,不再看她。甄兒本來就不看好朝夕,好像她笨是應該的,她不笨才奇怪。言語中有著刻薄的奚落,在眾公主面前一點都不給朝夕面子。朝夕又氣又惱,手上的牌倒是順了不少,最後的時候居然能勉強贏個屁胡。雖然沒有錢進帳,朝夕還是開心了好久,望了眼在側殿恭候的芷瀾——行宮中有宮女伺候,是不允許下等的侍女進來隨侍的,同時也是保障皇室的安全。

要是芷瀾知道,一定也會為她開心。

蕙平他們以為朝夕是運氣好,孰不知朝夕完全靠的是實力。她本以聰慧,又是現代人,總比他們這些個古人在理解力和領悟力上要高出許多,到後來反倒追出了蕙平。

蕙平沒有被人贏得那麽慘過,就在朝夕連摸了幾把清一色後,眾人甚覺得情況很不妙時,蕙平終於發飆了,將手中的一張牌丟到朝夕臉上,齜牙道:“不會打牌還能打這麽好?是想蒙本宮呢還是根本沒把本宮放在眼裏?”她凜冽的望向在場的所有人,所指的皆是他們對她的敷衍。

“大膽奴才,以下犯上,還不跪下?”玉珠按住朝夕的肩膀,就將她往玉石地上摜。朝夕一個不穩,被玉珠撲個正著,頭頂蕙平陰郁難測的看著她。蕙平絕對是屬於那種牌品不好的,怪不得沒有人願意和她玩牌,一旦她輸了就找人出氣,朝夕真是倒黴,平白無故當了替罪羊。

“三公主,是您要奴才陪玩的,如果您輸不起就不該玩,打馬吊哪有只贏不輸的道理?”朝夕被玉珠按的難受,底下一片抽泣聲,都驚恐不已的望著她,好像她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蕙平被朝夕說得差點沒背過去,狠狠將身側握在掌中的茶盞摔在她身上,滾燙的茶水全數潑在她袍服上,茶盞應聲而碎。灼燙的水隔著衣衫鉆透入肌膚,她能感覺到燙紅的半邊手臂泛起的層層疙瘩,疼痛入骨髓,也就沒那麽在意了,反正身上也不見得有什麽地方是完好的,她從小就最不會哭,更何況是因為苦痛而哭。朝夕揚起倨傲的唇角,忍住疼痛,不再多說什麽,為自己積攢點力氣,也為自己避開點災難。

蕙平是氣極,還當真沒有人敢忤逆自己,仔細一思量,又覺得朝夕毫無反應很沒意思,看著眾人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吭,也深覺自己太過小器,顯得她很沒肚量,有失皇家風範,擺了擺手,讓玉珠放開朝夕,沒了打馬吊的心思,遣散了人。

朝夕剛要起身,小腿腹上又是一疼,回頭看是鳳翳這個狗腿子為了幫自己的皇姐,又替蕙平補了一刀,狠狠踹了她兩腳。又被朝夕方才的氣勢所攝,很快又躲到四公主身後,四公主護著他,朝夕無奈的冷笑,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孩子都敢傷她了。

——

一行人出了行宮總算喘了口氣,試問誰面對蕙平強大的氣場都會膽怯,她又深得西鳳帝疼愛,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即是已到適婚年齡,西鳳帝都仍在為她物色合適的人選,不急著擇婿。

逃出了這個壓抑的牢籠,眾人都沒了再游山玩水的心情,可是不泡一泡溫泉心裏上又過不去,朝夕被蕙平潑得身上都是茶漬也需要清理一下。就在附近找了幾個隱蔽的泉池,朝夕不喜人多,讓芷瀾去了較遠的地方尋了一處,隔著許多灌木叢,隱約能聽到說話聲,確是不大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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