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這沒什麽。”

假死的出水早苗從口袋中拿出一管不粗不細的針筒，裏面裝著淡綠色的液體。

她的速度快的驚人！

就在所有的液體註射入我血液裏的時候，澤田綱吉竟然沖了回來。

然而這一次，意識是真正的與我脫離……

身上出奇的疼痛，這種疼痛，是刺痛著四肢百骸的戰栗，眼皮很沈很沈，任我怎麽努力好似也無法睜開一樣。

我卻感到了好久沒有見到的陽光，溫暖的、懶洋洋的陪在我的身邊，輕輕的吻著我的面頰。

“唔……？”我醒了過來。

做夢。

我通過這個矮小的身子，清楚的看到，這是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回過的家。這是我父親的書房，我不過幼年的樣子，雙手小的可以，又胖又嫩。

身下是厚實的地毯，身上是有著父親好聞香水味的西裝外套。

依稀如印象中的，我揉了揉惺忪，懨懨欲睡的眼眸，打量這裏。

我慢悠悠的爬起身，地毯很軟很厚實，我手腳軟軟的沒有力氣，我嘗試了好幾次才站穩了身體。兩只小手撐在地毯上，我看到自己穿著暖黃色的小裙子，上面有白色的圓點，兩條白白胖胖的小腿，腳上穿著白色的小襪子。

如印象中的一模一樣。

父親的書房是整個家裏，唯獨有著落地窗的。窗簾是淡淡的米黃色，窗微微的開著一道小小罅隙。有清風夾雜著泥土和青草的芳香，飄到我的鼻息間。我半瞇著眼睛，靠著嗅覺感受這一刻的安寧。

我……好想就這樣……一直在夢裏。

安穩陪伴著我一直一直成長。

突然，房門打開了。我回過頭，我的父親背對著光，正準備關門。

很細微的鎖門聲。

父親一手拿著小巧的公文包，另一手拿著一個很可愛的兔子玩偶。他並不驚訝我醒了過來，而是慈眉善目的走過來，放下公文包，蹲下來，摸摸我的頭。

“乖寶寶，醒啦？”父親的聲音可好聽了，聲音淡淡的有些沙啞，卻很性|感。

“爸爸，媽媽呢？”我脫口而出的問題讓我自己都覺得熟悉又害怕。

隱隱一絲絲的害怕。

父親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幾步走到了椅子邊坐下，“媽媽還在醫院，不要著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然後，他開始工作。

“媽媽為什麽住院？”

我蹦蹦跳跳的跑到父親的身邊，雙手拉扯著他的袖子，眨巴著一雙無辜、濕漉漉的眼睛。

“你媽媽有病。”父親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笑紋有些滄桑，西裝因為我的小手握著，出現了褶皺。

“媽媽生了什麽病嗎？是不是，跟戎戎一樣，只要打針吃藥就沒事了呢？”

父親斂起了微笑，蹙眉看著我，眼睛裏閃爍著我至今還看不懂的情愫，不斷的翻湧膨脹。

“不一樣。”

我玩了好久的兔子玩偶，父親隔了好久，才和我說了三個字。

我循著聲音朝他看去，他已經站起來，站在落地窗前，所有的日光傾頹在他的身側，周身沐浴在耀眼燦爛的光芒之中。

轟隆。

我聽到一聲悶悶的打雷聲。

“是陣雨啊……”父親喃喃的說了一聲，然後關上了落地窗。

又是一道雷劈下來，他整個人一半光芒，一半陰影。

我疑惑的看著他，蹲在地上莫名的看著我的父親。

父親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嘴角已經消失了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和親切，只有陌生的疏離和冷淡，整個人像個冰窟，散發出一絲絲冒著白色的煙霧的冷氣。

我感到史無前例的害怕，恐懼，擔憂。

父親……

“父親……？”

他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那雙手青筋暴起。等我回過身，我察覺到我的眼角已經濕潤，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一直一直，在嚎啕大哭的我，還有持續了有一會兒的打雷。

陣雨很快的過去，又有一束束的光透過層層綿軟的雲層，一望無垠的蒼穹，來到我的身邊。

那一刻，我全部都想起來了。

那個，冷漠的讓我覺得恐懼的話，至今還未想起來。

“你知道你長什麽樣嗎？”父親蹲下來，捏著我都是肉的下巴，毫不憐惜，好痛！

我嚶嚶表示不滿。

“哈哈。”他冷笑一聲，讓我渾身一顫，不敢直視父親的眼睛，充盈了眼淚水的低頭，依舊在哭泣，“戎戎。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正常人，一種神經病。正常人就是可以行走在鮮花簇擁的康莊大道；而神經病註定是只能在下水道生存的螻蟻之輩。戎戎，你知道什麽是神經病麽？”父親看似疼愛的摸著我的頭，眼光中都是冷漠，像一把吧鋒利的匕首，

“哈，就比如我是一個女人，親手殺死了自己孩子的生命，輕而易舉又瘋狂。”

我忽然回憶起那一瞬間我為何痛苦的說不出話來。不是因為這話多麽的諷刺嚇人，我的父親從來不會因此恐嚇我，而是他語氣中的嘲諷和絕望，徹底讓我感到我的心被撕裂，好像真的從心底有一個聲音叫喧著“我是神經病我是瘋子”，他要殺了我，吃掉我。

多年之後，我才逐漸知道。我的父母從來不會傷害我。

再後來？

再後來，父親的眉眼都已經模糊了。最後的畫面停在了那個雨夜，Valerio在我身邊牽著我的手給我勇氣和信念，父親的溫柔相勸，母親的低聲啜泣。

父親和我說，“戎草，我們愛你。”

………………

“阿戎，等你長大了，等你的那朵花兒開了我們就回來……”

………………

“要學會繼承，要懂得長大和寬恕……”

………………

最後的破碎，畫面在那句“發芽了，我來了”，徹底碎裂。

玻璃一片一片的墜落，和著我的影子一起，徹底沈入了海底……

ABC.11 重陰鬼

“戎戎。”

蓮見？

“戎戎，快點醒過來。你的直覺沒錯。”

蓮見是你麽？你怎麽會在我的夢裏。

“戎戎，對不起。”

蓮見，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

“他就在這間廢棄數年的神經病院裏——Valerio就在這裏。”

他在這裏？我要快點醒來，我要去救他！

我不要他死，他答應我的。所以，我要去救他。他要活下來。他說過的，他不會走，他不會死，他還要……一直陪我到死。

上前一步。

我只要，再上前一步，就可以離真相再接近一點了……

“阿戎！”睜開眼睛，還未完全的適應光亮的刺激，趕緊擡起手擋住了光。

澤田綱吉抱著我，將我扶了起來。

我的嗓音很啞，“我昏了多久……”

他似乎有一點的沮喪，不甘心，“沒事……現在已經到清晨了。”

我有些微微的遺憾，還有對父親至今才能理解的難過和後悔，“原來和我父親不過才重逢了一個晚上麽……”

“這是你的父親臨死前囑托我的。”出水的食指輕輕的劃過病歷單，半睜半閉的好似看著我，“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們。”

“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我們能夠玩一個游戲。”

出水笑的有些雲淡風輕，仔細想想，還是和十年前一樣，大方瀟灑，溫柔體貼的好醫生。

可惜，她站在對立的那一邊。

她隨手夾著一張病歷單，澤田綱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接了過來。

病歷單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年代，上面沒有註明病例和病人的姓名，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奇怪的圖案，看上去還頗有些熟悉。

“這個密碼很好破解，就是根據你們的記憶去一點一點的找。只可惜需要時間。”出水早苗笑的有些怪裏怪氣的。

“是你殺了你妹妹吧。”我從澤田綱吉的手中接過病歷單，目光毫不畏懼的看向早苗。她有些狂妄的，翹著個二郎腿，很是悠閑，坐在能夠旋轉的椅子上，那雙細長的丹鳳眼似是不經意的飄過我，瞄了我一眼。

“哦？”她垂眸，看著自己修剪的圓潤的指甲，“海音寺君，說任何話都是需要真憑實據的，你怎麽會認為我會親手殺害自己的妹妹呢？”

“的確，按照人之常情怎麽都不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情。但是，你是誰？”一旁的澤田綱吉默不作聲，我繼續說了下去，“其實，你一早就潛伏在了WIN場館，門口的兩個放行人恐怕都是你幻術制造的吧，否則你的妹妹怎麽可能輕易地把自己的通行證借給我們？我觀察過了，場館的布局和我們那時候的格局完全不同，那時候每個人的制服都是紅色的，而不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他們也從不持槍，都是搗鼓技術的人員，怎麽會攜帶危險的東西？”

“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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