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擡手就是一扇，兩只鬼怪魔物發出怪叫被打得逃竄出去。

但這只是開始，他們呼朋引伴，越來越多和他們一樣的生物從黑洞洞的地方爬出來，對沈寒垂涎不已。

他們不團結，有些弱小的直接被幾個大魔怪揪了起來，四肢被拆開，那些拿到軀體的魔怪就這血淋淋的熱乎身體吃烤肉般下嘴。

騷亂過後不久，沈寒已經被完全包圍了。

這個城市沒有人類。

耳邊是不斷的咀嚼聲，奇形怪狀的鬼怪看著這頭鮮美的肥羊。

“呀——啊！”領頭的最先忍不住張開大口朝沈寒撲了過來，那血紅的嘴居然能張到比整個腦袋還大。

沈寒拔出墨刃，手上一支火箭，人就湮沒在潮湧的中。

他們似乎殺不死一般，被拆分的身體又和別的碎肢組合成怪異的心軀體，然後朝著她繼續撲殺。

由一個腦袋變成兩個三個等等。

沈寒沖進去所向披靡，留下屍山血潮。

抓著墨刃的火箭的手很黏膩，但她只能聽到血液噴湧的聲音。

殺戮讓人變得熱血，也可以讓人冷酷麻木。

直到精疲力竭，她也不知道站在哪裏，身邊是抖動的殘肢碎塊，她渾身浴血。

不對，不對，統統不對。

一雙雙血手張著，伸著要抓住她。

時間點在哪裏？

是末世嗎？

風也是黏膩腥銹的。

轉瞬即黑，她周圍都是白骨。

一條流水上滿是浮屍。

應該說那條河就是一條黃泉。

彼岸是哪裏？

沈寒跳了下去，刺骨的冷像寄生蟲一樣鉆進身體，她被白色的屍骨推著走。

你所看到的，都是時間幻象。

腦子裏閃過一段畫面，那是一個山岳般高大的人，在星空中踏著星河，腳步輕輕，留下一個一個點。

點，如雨滴滴落。

“滴答。”

沈寒邁出了第一步腳。

“滴答。”

再一次，跟隨節奏。

......

彼端有指引，她身邊的白骨開始有了血肉，變成了怪模怪樣，面目猙獰，然後又一點點轉變，成了正常人模樣。

最後，什麽都沒有。

空氣中傳來熟悉的氣息。

她似乎是順著一條河，看見一幅點出來的地圖走了回來。

接著，沈寒伸出手一探。

衣著邋遢的老人被她揪了出來。

在他們接觸的一瞬間，沈寒看見了老人由老年迅速恢覆青春光景的模樣。

曾經的意氣風發，修長指尖一點，就是萬裏江山。

“前輩您——”

“算了，”老人搖搖頭，“你心智堅定，還有祖神的指引。”

宋昱和姜源以及小藍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您剛才，是要把我囚禁起來對嗎？”看到末世的景象，再也走不出來。

“沒錯。”

“可是我回來了，在時空中我也不會迷失，最後關頭我看見了祖神，他一直都行走 在時空中從未停止，我又看見了他！”

雖然身死了，但在時空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烙印。

“他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後代退縮，我看過他逆海而戰的場景！”

沈寒眼睛裏亮起了小星星：“我為有這樣的先祖自豪！”

所以——

“沒有哪裏可以阻擋我的腳步。”

“好吧。”老人看著沈寒決心不改，也賭了一把，“去吧，去吧，總歸是個了結！”

話說幽冥禁地第五層，如果把整個禁地比作建築，那它就是一個地基。

年少氣盛時代的老人也有一份熱血雄心，天賦異稟的他在發現禁地秘密後，想要憑借自己的本事救出第四層的老大叔們，一條空間通道被挖出來，還沒用上， 他就被吸進了第五層中。

冰天雪地的形容實在太單調寡味了。

當然也物資匱乏極厲害。

一開始，他發現裏面似乎有人，那些人看起來很正常，如同生活在極地的愛斯基摩人，與他們交談，對長生族的歷史如數家珍。

直到晚上，他們端上來的東西讓人覺得有異樣。

無色無味。

吃了一點後，他就倒下了，等他醒過來後，發現周圍圍滿了人皮。

像二維紙片一樣。

但他們會動，會跳，會笑。

桀桀桀的聲音包圍了他。

各各露出饞涎欲滴的貪婪樣。

食物，食物，食物！

接著相互吞食，可他們是些個紙片人皮，互相吞食後有分開，接著越來越瘋狂。

老人不能分辨他們到底算不算生物，後來他點燃了自己的靈魂費了大力氣逃了出來，也受了不可逆的傷害，以至於長時間都需要睡眠。

“原來前輩是因為養傷才不得不睡的。”

想到什麽，老人哈哈一笑：“我跑出來以後也是湊巧，被當時造化門擔任督察聯盟星政官的人救了一命，最後因為和石碑有些感應，也就混了個公務員當當。”

宋昱都不知道還有這碼事，巧了。

姜源問：“那裏面到底是些什麽東西？”

老人想了想說：“他們很饑餓，類似於餓死鬼，但十分兇殘。”

小藍蛟弱弱地舉爪：“我們要不要再多準備些東西。”

它已經能想象到自己被當做香辣雞腿後被圍追堵截的場面。

“我從第五層逃出來時在第四層留下一個小空間，當時為了防止那些東西跑出來，給我堵上了，正好，沈寒你可以幫把手。”

有了明確指引，一行人很快就來到第四層，火箭被拿出來以後，這裏氣候已經慢慢有了改變。

沈寒問老人：“第四第五層到底哪裏來的，我們還在靈界中嗎？”

半睡眠老人說：“似乎原本就是長生族的一方領地，加上我們族有時空的掌控力量，很多事簡直超出了認知。”

或許，這個謎團可以在第五層找到答案。

人類祭拜祖先總是圖個心安，但像沈寒這樣的能見到遙遠時空中的先人的，就像充滿血後大吼一聲要一路打怪殺怪的狂熱小青銅。

腦子了不定想著什麽時候能幹翻大BOSS，逆襲王者。

沈寒的亢奮狀態顯然影響到了其他人，老人笑著說：“曾經我也和你一個樣。”

“我可跟您不一樣。”

她左右手一手挽一個。

“我還有他們！”

如果，還多一個人就更好了。

莫清，等我回來找到你！再也不放跑你！

老人把沈寒當徒弟教導，也是，目前只有沈寒有操縱空間的神通，雖然都不是她能主動的。

一老一少將靈變成一個鑿子錐子一樣朝定位的空間破壁，幹的不亦樂乎。

“準備好了！”突然，老人一臉緊張低喝一聲。

薄薄的空間，一伸手，已經能感覺到對面傳來的冷意。

那裏是另一個極地。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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