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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半路夫妻(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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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姐,神君你還有何可擔憂的?”錦瑟這一席話,滄夷聽得有些別扭,卻是無奈,只得沖她咧嘴一笑。

“天君玩笑了,滄夷此番是想娶錦瑟帝姬為妻。”回了回神,滄夷悶哼了聲,無奈上前解釋道。

“哦?怎麽神君竟欲娶錦兒為妻?錦兒年幼,怕是神君錯愛了。”夜華玩心不滅,繼續不緊不慢的調侃滄夷。

“帝姬雖然年幼,但與小神是註定的緣分。這樁婚事,還請天君與天後首肯!”

☆、七夕特輯

七夕專輯(各色人物串燒)

錦瑟:大家好,我是九重天現任的唯一的一位小帝姬。身為九重天上僅有的一位帝姬,偶時常感到亞歷山大。出門在外的,不得不時常照拂著九重天的顏面。父君和娘親可疼我了,看我和黑子哥哥的名字就知道!(話音剛落,團子賤賤的跑過來,咬著衣角道:方才我去梧桐宮趴墻角,父君說,娘親肚子裏又懷了一個。錦瑟:……)

滄夷:那啥,我是來找媳婦的。(伸手指著錦瑟)那誰,娃兒哭了,趕緊餵奶去!

錦瑟(包了包眼淚):滄滄,今天是七夕……滄夷(若有所思):哦~~~?今天超市打折,趕緊給奶娃買奶粉去!

錦瑟暴走。

白淺(一身便裝):哎,錦兒這是怎麽了?

夜華(手裏拎著七八個包袱,背上還背了一個):咳咳,許是忙著七夕約會去了。

白淺(皺眉):可滄夷還在這兒呢!

夜華(不假思索):那便是去尋逸司約會去了。

話音剛落,滄夷趴了朵祥雲巴巴追了上去。

白淺(斜眼打量著夜華):這個,包袱可是多了些?

夜華(強笑道):無礙,只是不知淺淺你哪來如此多的包袱?

白淺(白了白眼,沒心沒肺):並非是我一人的。是折顏與四哥聽聞我二人要去疾俊山住上幾日,便嚷嚷著也要一同前去。還有那蘇陌葉,那連宋成玉,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夜華:……(淺淺,你家親戚真多!)

成玉(打量著眼前輕搖蒲扇裝逼的連宋:):我們的包袱呢?!

連宋(瞇眼一笑):你盡可安心,我將那包袱交給白淺了,這會兒估計正在夜華背上呢。

成玉(翻白眼):無賴連宋(習以為常):多謝誇獎!

成玉(嘟著小嘴):我們為何要跟著他們去疾俊山呢?

連宋(笑而不語):……(嘿嘿,疾俊山上都是植物,成玉到了那,便是滿目的人影。趁著她目不暇接,本仙君還可溜至別處,尋一尋美人。)

成玉(皺眉):唔,把手伸出來。

連宋(尚在意淫中,毫無戒備的伸出右手):作甚?呃,哎,哎,你,你為何要拷著我?

成玉臉一沈,語重心長道:防火,防盜,防小三!

連宋:……折顏:真真,我們今年去哪呀?我帶你到禺谷看日落好不好?

白真(面癱狀):不是說了跟夜華他們去疾俊山麽?

折顏(驚愕狀):呀,呀,我給真真你準備的七夕禮物還在那個包袱裏呢!

白真(略一挑眉):哼嗯?禮物。

折顏(皺眉):哎呀,好了,真真你不要生氣了嘛!我發四,我日後再也不胡亂招惹那些個女仙……和男仙了!

白真略一擡眼,輕點了點頭,折顏立馬屁顛顛湊上去:那真真,我們今年去哪呀?

白真(垂首):一切但憑顏顏安排。

小凝子:噗……第一次寫耽美,居然遇上這倆貨!折顏,好歹你也是四海八荒頭一只鳳凰,有點出息行不?

折顏(斜眼一瞟):小凝子,若委實是看不慣,本仙賞你一掌,助你閉眼,早登極樂可好?

白真(粉面含春):顏顏,我再添上一掌可好?

小凝子:遁走ing……(嗚嗚嗚,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與天鬥,這年頭作者不好混吶,筆下的人物太人渣了,不招讀者喜歡,太牛逼了,又容易遭欺負!嗚嗚嗚~~~~~~)

折顏:哎,別走啊,我說,我跟我們家小真真有多久沒出境了?小凝子你也要照顧照顧讀者的感受嘛~~~~想我家真真長的黛眉杏目,宜嗔宜喜,纖腰楚楚,冰清玉潤……(大老遠折回來的小凝子:咳咳,那啥,啟稟上神,這些都是用來形容美人的。折顏:對呀!我家真真不就是個大美人麽?!小凝子:……是我錯了。再次遁走……)

鳳九(鼓著腮幫子質問作者):為何我是最後一個登場的?

小凝子(左顧右盼):你後頭不是還有個東華麽?

鳳九(恍如大悟):呃,對哦!那為何是我們這一對墊底呢?

小凝子(咬著衣角):因為……你家帝君位高權重,曾今的天地共主啊,無上至尊啊,出現早了不合適,嗯,不合適。(好吧,我承認,我險些將小白與帝君忘了)

施施然前來的東華:廢話少說,小凝子,何時給我與鳳九來場激情戲呀?(色迷迷的盯著鳳九)

小凝子:這個……帝君是想鄙人將小白生產的片段著重描寫一番麽?

東華(斜眼一瞪):小凝子你的悟性有待提升啊!可需本帝君給你來個當頭棒喝?

小凝子(捂頭,後退好幾步):嗚嗚嗚,人家是純潔的好孩子,帝君不可以這樣滴,不可以~~~~~~鳳九(一頭霧水):帝君是覺得,未親眼見著我生產,頗感遺憾麽?

東華(嘴角抽搐):……

鳳九(苦思冥想):我生產時,帝君是在……哦,會見眾仙!

東華(面癱狀):……

鳳九(嬌羞狀):那,那,要不,咱再生一個?

東華略一擡眼,直接將鳳九打包帶走,小凝子在後頭跟著撿節操……好多節操……最後,小凝子祝大家七夕快樂~~~~~~~~~~~~~~

☆、求親(二)

夜華眸子一沈,繼續調侃道:“好一句註定的緣分。敢問神君,你與錦兒的緣分是誰定的?莫不是神君你定的?”

“我……”滄夷萬萬想不到一向謙卑有禮的夜華會在此等大事上與他開玩笑,他道夜華是在因著鳳九的事刻意為難於他。是以撲通一聲,滄夷上前行了個跪拜大禮,學著團子的模樣包了包眼淚,十分誠懇道:“滄夷對鳳九帝後一直念念不忘,至今仍時常牽掛,對此,滄夷不可否認。然,我與帝姬前世的羈絆,加之今世的緣分,滄夷深感此生此世非卿不娶!即便今日鳳九帝後在此,滄夷的心意,亦絲毫不變。”

夜華抿了口茶水有些愕然,分明是與這廝玩笑一番,怎麽又扯到鳳九身上了?這丫頭嫁與東華數萬年,滄夷還在念叨著,那錦兒豈非還未進門便成了替代品?想到這兒,夜華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一張俊臉繃著,盯賊似的盯著滄夷。

“滄夷神君果真深情,鳳九嫁與東華數萬年,神君還在惦記著她?”夜華說這話時,恨得牙齒直癢癢,下顎微顫,眼神空洞,面部委實有些猙獰。

白淺喝水時無意瞥見夜華那張抽搐的小臉,直接摔了手中的杯盞,一把拂上夜華的臉,哭嚷道:“哎,哎,夜華,你,你莫要動怒,且聽一聽他的說辭。若是面癱了,便劃不來了。”

“天君誤會了,小神在遇見帝姬之前,對鳳九帝後心存妄想是不假。可之後,小神遇見了帝姬,並與之幾經生死,患難與共,滄夷深知對帝姬的喜愛已然超越了對鳳九帝後的執念。帝姬天真爛漫,與世無爭,滄夷願將此生托付於她,與她攜手走盡餘生。”

夜華半日不吭聲,忽的將頭扭向一側,望著一側看熱鬧的白淺,低聲道:“依淺淺看,如何?”

白淺以手支頤,懶散應了聲:“唔,除卻第一句與最後一句,並無甚不妥。只是這最後一句,聽著好生別扭。神君你是要入贅我九重天麽?”白淺埋首想了想,覆又擡首甚是欣喜著望著滄夷。

“入……贅?這個……”滄夷扯了袖子抹了額上一排冷汗。入贅一事,倒是未曾思量過。原先他無父無母孑然一身,此事倒是無礙,可如今他多了個親娘,入贅一事便少不得經祗蓮首肯。可試想,天底下有哪位母親,是歡歡喜喜的將自己的兒子給嫁出去的?

“關於入贅一事,小神需得回去與織越山眾仙商議一番,一時怕是無法回覆娘娘。”

“哎,你……”白淺咧嘴笑得開懷,還欲上前說些體己的話,卻被一旁的夜華阻著,一把拽進懷裏。

“淺淺,你我膝下一兒一女,又何需滄夷入贅呢?”夜華以袖掩嘴,湊於白淺耳畔小聲嘀咕道。

白淺擡眼,將雙臂繞於夜華脖上,一臉誠懇道:“近日聽團子身邊的小仙娥說,團子大抵是瞧上滄夷的胞妹,織越山的湘蕪仙子了。將來,不妨便由滄夷入贅九重天,團子入贅織越山,如此可好?”

夜華微怔了怔,掃了眼身側瞧著情真意切的白淺,苦笑道:“你原是嫌棄團子。那,他入了織越山,我這帝位該如何?傳給滄夷麽?”

☆、求親(三)

白淺咬著薄唇幽幽道:“這也未嘗不可!”

夜華煞有介事的盯著懷裏的白淺,琢磨著這滄夷是給他家淺淺灌了甚迷魂的湯藥,這一日盡為他說些好話,如今連這天君之位都險些拱手讓了出去。

“神君的心意,本天君已然知曉。只是錦兒這丫頭的性子,不知提親一事,神君可曾告知?”夜華摟著白淺,饒有趣味的打量著下頭跪著的滄夷,琢磨著若未經錦瑟允許便將她給嫁了,委實是樁危險的差事,稍有不慎,性命危矣。是以,如此有挑戰性的差事,還是交與滄夷穩妥些,若滄夷能說服錦瑟出嫁,他這個當爹的,自是不言一語,毫無怨言的便將錦瑟給嫁了。

“這,帝姬尚在就寢,小神不敢妄加打擾。”滄夷將頭埋得低了些,有些窘迫。此時的他不由想起了那日,在西王母的宴會上,錦瑟醉後酣睡的情景,以及她那入睡後,獨特的戰鬥力。

“那便等錦兒醒了,你去問一問她的意願。若她肯嫁,我與淺淺,絕無二話,立馬便將此事昭告四海八荒,為你們籌備婚事。”若錦瑟不願嫁,便與我無甚幹系了,夜華窩在心裏,默默的想著。

“是,小神明白。”滄夷苦著張臉勉強著做了個揖。忙活了大半日,竟是白忙活了。早知如此,便該趁著錦瑟在下界流連於美食,靈臺不甚清明時,便將此事挑明。彼時,那丫頭正在興頭上,保不齊便立即點頭答允。如今那丫頭一覺醒來,靈臺一片清明。此事,卻成了是一樁大大的難事。

錦瑟醒來時,紫辰殿並無滄夷的蹤跡,揪了青鸞詢問,方知滄夷離去已有數個時辰。兀自扯了雲被端坐於榻上,錦瑟開始尋思逸司一事。唔,她與滄夷之事,可是該尋個合適的時機告知逸司呢?這個念頭,在錦瑟腦中稍稍一閃便如流星殞落了。將身上的雲被捂得更嚴實了些,她覺得此事危險系數頗大,還是交與滄夷去辦靠譜些。

錦瑟這正琢磨著,擡眼便瞧見滄夷掀了簾子進來,且這面上的神情……?錦瑟心中一緊,胸口涼颼颼的,覺得是有甚大事要發生了,是以又將身上的雲被捂了捂。

“捂著被子作什麽?冷麽?”滄夷一進殿便瞧見錦瑟把自己裹得跟個肉粽似的在榻上翻滾。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角,滄夷上前欲拔掉錦瑟身上的雲被。這麽捂著,怕是要熱壞了。

可是,滄夷忽略了一個問題。他臨走時,錦瑟是穿戴完好著趴於榻上的,他走後,青鸞進殿瞧了瞧,是幫錦瑟寬了衣蓋了被子才退出去的。是以,滄夷那雙大手扒著雲被那一瞬,錦瑟猛一擡頭,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順帶著嚷嚷道:“啊~~~~~流氓啊!!!!”

滄夷挨了打,卻是委屈非常,直至眼風掃過不遠處案上,端端正正,疊著錦瑟的衣物,方才幡然悔悟,這丫頭,原是脫了衣服在睡!

“咳咳,那個,帝姬莫要誤會,我,我並非故意輕薄與你,只,只是,怕你熱著!”滄夷不敢去望錦瑟,只得垂首小聲嘟囔著。

“熱?怕人熱你便可隨意上前扒人衣物?說,可也曾對別的仙子,有此惡劣行徑?!”錦瑟皺著小眉頭,不大樂意的沖滄夷吼道。扒我的也就罷了,若還敢扒其他仙子的,我便將你扒個精光,扔到,扔到瑤池裏!如此想著,錦瑟便用鳳眼死死盯著滄夷,來回打量著他的神色。

☆、追憶(一)

滄夷原就十分窘迫,聽了錦瑟的話,便是愈發的難堪,想著自己在錦瑟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錦瑟在榻上巴巴侯了會兒,見滄夷臉色不大好,慌忙妥協道:“呃,罷了,此事便不與你追究了。方才你去作什麽了?我睡醒便尋不到你的身影,還以為你回織越山去了呢!”

“我,去向你父君提親了。”滄夷略一擡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提……親?”錦瑟蹙了蹙柳眉,面上是滿滿的鄙夷,劈頭蓋臉的拋出一句:“你匡我的吧?!”

滄夷嘴角抽了抽,上前挨著錦瑟坐下,板過錦瑟的小臉,一本正經道:“是真的,我去向你父君求親,你母後也在,且他們已然答允,即日起,你便是我滄夷的未婚妻,是跑不掉了。”說罷,滄夷伸手敲了敲錦瑟的額頭,算是敲了他滄夷的私有章,以後錦瑟均歸他個人所有。

“……”錦瑟被滄夷這一咋呼弄得有些楞神,反應了許久,只道是她父君與母後當真將她給賣了,不過睡了一覺,便將將要嫁做人婦,日後還要繁衍子嗣,相夫教子,錦瑟吞了吞口水,覺得反差委實有些大,超乎她的心理承受範疇。

滄夷斜眼瞟了瞟,發覺錦瑟面色鐵青,唇色發白,額上布了不少冷汗,身子微微戰栗,稍一皺眉,有些不大歡喜。為何這丫頭聽到自己的婚訊會是這個反應?是不願嫁給他麽?

滄夷將錦瑟摟到懷裏,與她對望著,深情款款道:“錦兒,此生我滄夷絕不再負你,定要與你攜手共度餘生。日後,若真有神歸混沌的那一日,我希望,先走的那個人,是我。”

錦瑟將頭埋到滄夷懷裏,揪著滄夷的外衫,緩緩道:“近日我時常做一個奇怪的夢,夢到我身處一個漆黑的洞口,洞裏滿是毒蟲野獸,它們撕咬我的衣服,侵蝕我的血肉。我被人吊起來,有百鬼在耳邊嚎叫,身上有蠱蟲在爬,身上的血緩緩流至腳下,匯成一攤血水。有一個小男孩,瞧著與我差不多大,搬了石頭置於我腳下,讓我踩在上頭,還說要放我走。可是不知為何,我哭嚷著不願離去,似是在等什麽人。夢境很模糊,隱約是我幼時下凡的事。滄夷,你望著我,告訴我,三萬年前,我遇到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你殿裏的紫蘇,又是誰?”錦瑟擡首,望向面色陰冷的滄夷,覆又將頭埋進他的懷裏,靜靜等待他的回音。

聽著錦瑟絮絮叨叨,講述自己的夢境,滄夷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當錦瑟還是紫蘇時,被離莫抓去數日,滄夷忙於內戰無暇顧及此事,只道銀莫不會為難於她,怎知這其中,紫蘇在冥府受了多少罪。那個小男孩,大抵便是幼時的逸司吧。滄夷隱約有些哽咽,摟著錦瑟的手不由的緊了緊。

“錦兒,那段記憶對你當真如此重要?即使,滿是悲痛與苦楚,你仍是執意欲拾起?”

“鳳姐姐說,那段日子,我遇到了喜歡的人。可我覺得,自己喜歡的是你,無論是三萬年前,還是現在,所以,我覺得那個人,理應是你。”

……寂靜許久,滄夷修長的手指劃過錦瑟紅腫的眼角,道了聲:“錦兒,是我,在你身邊的一直是我。紫蘇葉,是你我初遇時,你在路邊看到的,是以,你對我道,你喚作紫蘇。”

錦瑟驀地握住滄夷的手,一股淚水滑過臉頰,“那我等的人,也是你麽?為何,為何久久不來救我,直至我身下匯成血水,都未曾見你一面。

“是我疏忽了,彼時我忙於內戰無暇顧及於你,待我追至鬼界,你早已不見了蹤影,我尋了你許久,卻從不知,你是九重天的小帝姬。若非如此,這三萬年,我萬分不會缺席你的世界。但願往後的日日夜夜,你的世界,都有我陪伴,直至永生永世。”

滄夷的話,稀稀落落落於錦瑟心間,像是三月裏的春雨,延綿在每個角落,使得她不得不停止抽泣,望著滄夷,認真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往後,再不缺席我的世界,永遠陪著我,直至永生永世。”

☆、追憶(二)

滄夷纖細的手指覆上錦瑟的長發,那飄渺的聲音似是來自亙古的洪荒,錦瑟心裏卻覺得很踏實。滄夷道:“永生永世,你錦瑟身邊只能有我一人。過去你的世界不曾有我,往後你的世界便只能是我。”揉了揉紅腫的眼角,錦瑟又有了些睡意,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

滄夷皺眉,伸手拂上錦瑟的前額,又探了探自己額頭,狐疑道:“沒發燒啊,怎如此嗜睡?才睡了一覺便又想著休息了?”

錦瑟翻了翻白眼道:“先前睡的不踏實,時常夢到小時候的事,如今一切了然於心,大抵便能睡個安穩覺了。”如此說著,錦瑟扯了床錦被,又闔眼睡去。滄夷坐於床沿望了許久,面上浮起一絲奸笑,下一秒便屁顛顛跑去向夜華稟告,說是錦瑟答應嫁與他了。

夜華與白淺聞言,對視一眼,齊聲嘆道:“女大不中留呀!”是以,夜華大筆一揮,九重天帝姬與織越山滄夷神君的親事,便在四海八荒裏頭傳開了。

十裏桃林的折顏,這日正與白真一道兒品酒調情,好不熱鬧。座下的童子怯怯地奉上一張紅彤彤的喜帖,折顏眼風一掃,蹙眉道:“哪個不識趣的東西,不知本上神從不輕易參加旁人的婚宴麽?倒是壞了我與真真的興致”話畢,討好著給了白真一拋媚眼。

白真略一斜眼,眼風掃到貼上錦瑟二字,心下疑惑,忙不疊的接過喜帖翻開一瞧,上頭赫然寫著九重天帝姬錦瑟與織越山滄夷神君大婚之喜。白真沖折顏努努嘴,苦笑道:“這四海八荒裏,有幾位仙家敢給你下帖子?只是今日這帖,你怕是不接不行嘍!”話畢,將手中喜帖擲與折顏。

折顏聽了白真的話,想著應是個熟人,可與自己親近些的,不過是那九重天龍族,青丘九尾白狐一族順帶著昆侖虛的墨淵。可墨淵是個萬萬年和尚的命,近幾日正在照拂少綰,龍狐兩族,除去繈褓中的那位與尚為幼齒的滾滾,便只剩下團子與錦瑟。喲,定是團子將那湘蕪追到了手,忙不疊的匡回九重天作太子妃吶!折顏認定此乃團子與湘蕪的喜帖,是以擡眼瞥見上頭的滄夷二字,驚呼了聲,便眼一黑,跌下椅去了。

白真擡了擡腳,將折顏從腰處勾了上了桌案。修長的玉指指了指另一側的錦瑟二字,幽幽道:“是錦瑟與滄夷要成親,你想何處去了?四海八荒,似我們這般有覺悟的神仙,還是頗少的。”

折顏沖著白真咧嘴一笑,嘴裏念叨著:“原是這二人,前些日子錦瑟不在九重天,大抵便是跟著滄夷走了。不想這數日,二人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其中,怕是有幾分貓膩。折顏想了想,不外乎幹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飯的,倒也無甚稀奇的。只是那滄夷終是舍了對鳳九的執念,便是功德圓滿了。”

說罷,折顏前笑了笑,彎著身子湊於白真跟前,嬉皮笑臉道:“真真,往後你青丘,除去繈褓中的那位,便只剩你尚未婚配了。”

白真略蹙了蹙眉,擡眼望向折顏,一本正經道:“倒也未必,娘親前些日子從我狐族挑了各色的美人,瞧著倒還不錯,要不你也去瞧瞧,你我二人一道兒成親,如此,便功德圓滿了。”話畢,白真動了動身子,欲往青丘去。

折顏慌忙扯了白真大腿道:“哎,別,別,真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去給你摘桃子去,摘最好吃的那種。”

白真頓了頓,垂眼道:“我要吃沒毛但有皮的。”

“好好好,我將上頭的細毛全給你拔了!”折顏滿口應下,拖著長袖轉身便去拔桃毛了。

喜帖送到鬼界時,堪堪遇上外出回來的逸司。逸司見是九重天的仙使,手中又是一抹嫣紅,不由得有些心悸——這九重天的喜事,除去天君天後的壽辰,便只剩下……逸司不願多想,慌忙阻了仙使詢問道:“敢問仙使,近日九重天上,有何喜事?”如此說著,眼風直往仙使手中那抹紅色上瞟。

“哦,乃是錦瑟與織越山滄夷神君的婚事,天君欲邀鬼君與少主屆時赴宴。”仙使恭敬道了聲,逸司面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吐了口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此事傳到錦瑟耳中已是數日之後,可憐那位仙使,無故被牽連著蹲了幾日鬼牢,與眾鬼相伴,委實有些淒慘。

錦瑟心中一緊,趁著滄夷籌備婚禮的空擋,一路溜到了鬼界。

☆、追憶(三)

錦瑟是被離鏡一路瞪著踏進逸司寢殿的,錦瑟在前頭默然走著,全然無視身後的離鏡。

離鏡輕嘆了口氣,淡淡道:“既已決定嫁與滄夷,逸司這,帝姬可是該說的明了些,莫要誤他終身才是?”

錦瑟驀地止了腳步,緩緩回頭,望著離鏡,很傻很天真的問道:“娘親當年,未曾與你說清麽?”

離鏡嘴角抽了抽,扯了袖子捂著臉,一路逃離了寢殿。

錦瑟立於原地傻傻望著,眸子一沈,有些無奈。娘親當年何曾未與離鏡言明,可他仍舊是,一遇白淺誤終身。若逸司再誤於她手,鬼界與青丘的梁子可就越結越大了。如此想著,錦瑟便是愈發的傷神,神情有些恍惚,隱隱約約又見著夢裏那個小男孩,對著她吼叫著。

離鏡雖一心思慕白淺,可也曾娶親,此女喚作玄女,逸司便是玄女所出,只可惜出生時,便失了性命,而後為了救他,玄女曾下手搶奪彼時已神歸混沌的墨淵的遺體,與白淺夜華撕破了臉。只可惜,一切均是徒勞罷了。玄女死了,逸司卻活了。

這段故事,發生在錦瑟出生前,錦瑟不知,僅是聽司命偶爾提及罷了。司命道,逸司的娘親與她娘親白淺,乃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只是那玄女並無白淺的神韻罷了。

上一輩的恩怨,錦瑟無暇顧及,此生此世,她欠逸司的,便已是還不清了。

輕聲步入寢殿,殿中空無一人,寂靜的有些駭人。逸司獨自臥於榻上,身上蓋了床厚厚的錦被,面色有些蒼白,嘴角隱約還可見著一絲血跡。錦瑟轉身闔上房門,提著裙子踮腳小心走著,深怕驚著榻上闔眼修養的逸司。然,錦瑟正欲一屁股坐於床沿,榻上闔眼的逸司忽的道了聲:“往裏靠些,外頭的沈香木雖好卻是極硬的,我怕咯著你,還是裏頭的軟臥舒適些。”逸司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卻是將錦瑟一驚,繼而鼻子一酸,有些哽咽。

“你,怎知是我來了?”錦瑟往裏挪了挪,眼風掃過逸司,卻是仍舊闔著眼,瞧著像是入了睡。可方才那句話,分明是從他嘴裏吐出的,錦瑟揉了揉眼,覺著有些迷糊。

半響,榻上的逸司依舊闔眼,均勻的呼吸聲傳入一邊巴巴候著的錦瑟耳中。錦瑟鼓著腮幫子,鳳眼一轉,掐了個決,進入逸司夢中。

以下皆為錦瑟夢中所見:廖無人煙的鬼界,遍地落紅的彼岸花前,一襲紫衣,頭戴珠花的小女孩,手中捧了滿滿一束彼岸花,掃了眼四周,提著裙子正欲離去,卻忽的被人從身後拽住。

從三生石後躥出的虎頭大眼的小男孩,死死拽著跟前的小女孩不願松手,張嘴大聲喊著:“快來人啊,有賊啊,快來捉賊啊!”

小女孩眉頭一皺,埋頭對著那只小手就是一咬。

“啊!”錦瑟眼前一黑,睜眼已癱坐於地上,榻上的逸司苦著張臉,煞有介事的望著她。

“你入了我的夢?”逸司見錦瑟醒了,劈頭蓋臉的問道。

錦瑟捂了捂臉,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

繼而,二人不語,偌大的寢殿徒留陣陣霧氣氤氳。

☆、紫蘇(一)

水晶球所現,是幻境亦是實物,恍惚間錦瑟隱約又見到了那個粉雕玉拙的小女孩。

以下皆為錦瑟所見幻境:紫蘇起了個大早,呃,其實就是大半夜的爬起來。趁著夜色朦朧,她背了只小包袱,偷溜出了織越山神宮。臨走前,紫蘇去滄夷寢殿外趴了趴窗口,見殿門捂實著,殿內並無燭火亮著,估摸著滄夷早已睡下,這才踮著腳提著裙子,一聲不響的踏出了神宮。

唔,紫蘇這不是離家出走,近日滄夷待她頗好,她才舍不得離開呢!此番做如此裝扮,均是因著前幾日湘蕪的一句話。湘蕪曾臥於後花園裏兀自嘆道,天下各式奇花,唯鬼界忘川河畔,三生石前的曼珠沙華最為妖嬈動人。

紫蘇歪著小腦袋不依不饒的追問,湘蕪卻給了她一記白眼,伸了伸懶腰道:“改日,讓哥哥帶你去鬼界瞧瞧不就知道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只因湘蕪隨口胡謅的一句話,紫蘇便屁顛顛跑到滄夷跟前,伸手拽了他的袖子,仰著小脖子央求道:“唔,我要去鬼界看曼珠沙華,你陪我去嘛!”

滄夷不語,只擡眼給了紫蘇一頓白眼。

紫蘇不服,日日纏著滄夷,終將他逼出了句狠話,“我與那鬼君不甚相熟且頗有些宿怨,若真想去,你便一個人偷偷的去,莫要提及我織越山!”

紫蘇驀地松了手,鼓著腮幫子望著滄夷,隨即抹了把眼淚蹲於地上,久久不願離去。

滄夷眼風掃過紫蘇那哭紅的小臉,不免有些心疼,卻依舊端了副神君的架子,從容處理那些政務。

紫蘇哭了許久的鼻子,繼而決定自食其力,自個兒去鬼界看曼珠沙華,這才有了離家出走這一出。至於為何要拎個小包袱呢?她是想造成離家出走的假象,惹得滄夷著急,從而有所頓悟。

然,紫蘇出門前未翻黃歷,今日不宜出門,一出門便被人當小偷給扣起來了。

“唔,放開我!”紫蘇扭頭,狠狠瞪了眼身後的陌生男孩,手被錮著動彈不得,只得擡腿去使勁踹。

“唔,你是何處的小仙子?我怎從未見過!”見著紫蘇憋得通紅卻又不失可愛的小臉,逸司驀地松了手,一雙大眼直楞楞的望著,繼而低頭扭捏著問道。

紫蘇沒好氣的瞪了逸司一眼,見他低著頭,忙不疊的拔腿就跑。然,只跑出幾米開外,便瞧見大批的鬼兵在往這兒趕,紫蘇嚇得哇的一聲,蹲於地上捂眼哭了起來。

身後的逸司驀地怔了怔,忙不疊的上前將紫蘇往彼岸花叢裏拽。

“唔,你做什麽?你放開我,放開!”不知好歹的紫蘇對著逸司就是一頓狂抓。然,抓歸抓,紫蘇那小身量終究是被逸司一把拎到了花叢裏。紫蘇一陣暈眩,微頓了頓,剛欲擡首便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按了下去。

“噓,低著頭,別出聲。”

☆、紫蘇(二)

逸司一把捂了紫蘇不安分的小嘴,湊於她耳邊小聲嘀咕著,眼風仍盯著外頭那群鬼兵的動靜。

紫蘇不服,分明是他招來了這群鬼兵,如今又裝模作樣著救她!是以,小嘴一張,又咬上了逸司的小手。

“唔……”逸司悶哼了聲,斜眼望著咬的起勁的紫蘇,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卻楞是不吭一聲。紫蘇這丫頭是一根筋,見逸司不吭聲,便以為他皮厚,不吃痛。是以,松了口,舔了舔唇,磨了磨牙,低頭又是狠狠一口。

一眾鬼兵漸行漸遠,逸司則被紫蘇咬的血肉模糊。舔了舔唇,聞到一股血腥味,垂眼盯著淚流滿面的逸司,紫蘇一嘟嘴,傻傻問了聲:“疼嚒?”

逸司包了包眼淚,甚是委屈的點了點頭。

紫蘇隨即一巴掌扇過去,順帶著怒吼道:“你為何不喊疼呢?你不喊我如何知道你疼呢?你不疼我如何住口呢?我不住口,你如何不疼呢!”

“唔……”逸司先是莫名被紫蘇咬了一頓,再是挨了她一巴掌,現又受了她一頓訓,委實有些委屈,可擡眼瞥見紫蘇漲紅的小臉,心虛的小眼神,不住撮弄的小手,一顰一笑,盡收眼底。

“唔,我不疼!”將心一橫,頭一扭,逸司昧著良心拋出了這句話。

正低頭默默懺悔的紫蘇猛的聽見這話,心下歡喜,二話不說,擡頭便沖逸司咧嘴笑了笑,隨即嘟著小嘴扭捏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從未欺負過你!唔,沒有,沒有。”

“你是哪裏的小仙子,來鬼界所謂何事?”逸司捂了捂血肉模糊的小手,強忍著痛意,甚是好奇的問道。

“唔,我,我,我是剛飛升的小仙娥,聽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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