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才向左，瘋子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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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上上下下打量胡寒珊。
“老大, 你真的變了。”然後重重的嘆了口氣, 也分不清是失望還是高興。
“還以為你就算沒砍死幾個，也會吊起來打的。”
胡寒珊認為必須為了自己的名譽，好好的反駁：“胡說！我怎麽可能欺負小朋友！”
成年人怎麽會欺負孩子, 太看不起她了。
婉清立刻指出，胡寒珊至少欺負了小朋友們5年。
“愛之深, 責之切，棍棒之下出孝子, 胡某其實一直都在效法楊永信。”胡寒珊痛心疾首, 怎麽能看不穿本質，誣陷她欺負小朋友呢，今晚不給飯吃。
婉清和王佳佳鄙夷, 不要臉。
“你這兩年學了什麽法術？”胡寒珊關切的問。
“土系, 風系……”各種小法術，婉清學了好幾個。
“太好了！”胡寒珊興奮了。
“先來個風系法術！這個房間實在太多灰塵了！本門閉關的房間, 有多久沒打掃了？太不負責了！
還有這裏, 來個土堆土柱什麽的，擋住門口。”
住久了山洞，竟然住出了心理問題，不看見有什麽東西擋住門口，就感覺赤*裸裸的難受。
“老大你真要閉關？”王佳佳驚訝了, 打狗攆雞的胡老魔能靜下來閉關？
“仇人太多，不閉關，出門就被砍死。”胡寒珊心跳跳。
別人不知道, 她可清楚著，和玉皇派的仇，是絕逼更深更大了，別看現在沒動靜，指不定哪天走在街上就被人砍成十八段了。
還有那個道沖真人，千辛萬苦救了她的小命，欠了大人情，是朋友吧？可是這道沖怎麽看怎麽詭異，什麽同伴，什麽要事，話中有話，含含糊糊，說是其他門派臥底的二五仔，胡寒珊都信。
向流霞派舉*報道沖真人？
神經病！
快要死的時候被人拉了一把，這樣都要出賣，這已經不是不要臉的地步了，連屁股都不要了。
胡寒珊倒是不擔心道沖真人會挾恩圖報，要她做些出賣流霞派的事情，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弟子，也不是一二三四五六爺的陪讀小書童，就算在茶水裏下蒙汗藥的事情也輪不到她，道沖真人要她出賣流霞派的可能無限的小。
胡寒珊擔心的是，道沖真人救她，明顯是以為她和道沖真人是一夥的。
她和道沖真人怎麽可能是一夥的？
她有什麽與別人不一樣，可以和道沖真人劃作一夥的東西？
除了穿越。
但道沖真人怎麽看，都沒有一絲一毫穿越者的地方。
胡寒珊認為，最大的可能，是道沖真人搞錯了。
要是哪天道沖真人發現，胡寒珊不是他的自己人呢？說不定就要殺了她滅口了。
小小的煉氣期弟子對上金丹真人，對上玉皇派的一大堆築基？
胡寒珊說什麽都要提升到築基，才覺得可能有那麽一點點抵抗的資格。
現在真是和時間賽跑，看是玉皇派和道沖真人先發難，還是她先成為築基了。
“先閉關3年。”胡寒珊計算著，按照她對煉氣期每一個層次靈力數量的推斷，3年苦修，到練氣十層還是有點希望的。【註1】
“又是3年看不見了。”王佳佳和婉清郁悶，老大就是極端，一會兒是個熊孩子，一會兒又變成書呆子了。
……
空地上，一群煉氣期弟子歡聲笑語。
“看，胡老魔怕了，連臉都不敢露。”
“就是，寧犯天條，莫犯眾怒，只要我們團結在一起，就沒有不能推翻的大山。”
一群人笑嘻嘻的，談了許久，惜惜作別，好幾人轉身就去找了婉清。
“婉清，你一定要救我們！”已經有二三十人擠在了希夷真人的府邸門外。
有的是五火球神教的教徒，有的是當初年紀稍大的那一批弟子，每個人臉色都是慘然和絕望。
胡老魔會怕了一群煉氣期弟子？
做夢！
論資歷，胡老魔以前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道大孽；論背景，胡老魔在流霞派受到額外的照顧；論戰績，七個火球幹掉煉氣期9層的高手羅志澤；論本性，打了周洋輝等人5年；論手段，二話不說把陳柳燒成了灰。
這樣一個人，會怕了幾個人的口號？
而且這群人現在也不過是煉氣期4層，胡寒珊兩年前就是6層了。
只有傻瓜才會信胡老魔不報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胡老魔一定是在籌劃著比燒成灰更可怕的報覆手段。
“婉清，我們都是坐一條船出來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被胡老……大殺了嗎？”有人痛哭流涕。
“不是我們想背叛老大，是時勢所逼，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有人淚流滿面。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有人滿地打滾。
“救救我，救救我！你一定能救我的！”有人的眼神中滿含希望。
婉清大罵，做白眼狼，做叛徒，遲早有這一天的，死了活該！
一群人恨不得抱著她的大腿打滾了，胡老魔今天沒當場砍人，肯定是最後的機會，換明天就遍地屍體了。
婉清返回希夷真人的府邸，希夷真人特意的問：“你打算為他們求情？”
婉清嘆氣：“要是胡老大真的想殺了他們，我肯定是要求情的，怎麽說，都是認識了7年的同門師兄弟，可胡老大現在不想殺人，我反倒有些失望了，恨不得老大砍死幾個垃圾。”
見慣了痛快狠辣的胡寒珊，現在竟然覺得她縮手縮腳的委委屈屈的。
希夷真人笑了笑，形象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改變形象也未必就是好事。
……
流霞派主殿。
山風輕拂，微微有些寒意。
“白骨夫人洞府？”何掌門怔了一下。
“你知道？”周長老問道，他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這個白骨夫人是誰，白骨夫人洞府又是什麽東西。
修真界的世界太小，時不時能扯出一些關系，又太大，時不時的會蹦出一些幾千年前的前輩的名號。
何掌門笑容古怪。
“倒真的是一個幾千年前的元嬰前輩的府邸，可是，裏面只有一些不值錢的東西，頂多就是金丹期有用的東西。”
幾個長老點頭。
想想也是，飛升的人憑毛要留下值錢的東西？俗世凡人搬家都知道打包帶走，飛升的大能連儲物袋都不會用？因為飛升，所以把舊東西都扔了？誰搬入豪宅，就把珠寶首飾黃金鉆戒也扔了？
就算是修真大能壽元盡了，送人也比被人盜墓強。
都不認識？
隨便找個路人甲傳承，好歹逢年過節，有人點根香祭拜一下，這些盜墓的渣渣，誰會記得拿了你全部財產？
走在半路上被人伏擊，掛了？
有儲物袋的世界，99%的財產都在身上，掛了更不會落在府邸裏。
想在修真界大能的舊邸中，像進入鄉下老財主家一樣，找到一坨坨的假山，一個個的古董，只能是夢想，撐死撿到主人不要的垃圾而已。
“你倒是博聞強記。”周長老笑道，了解的這麽詳細，多半當年也曾今冒險進入過白骨夫人洞府尋寶了。
何掌門笑的更苦了。
“這個白骨夫人洞府，是她告訴我的。”
“她？”
幾個元嬰長老臉色大變，這事情不對了。
“真忒麽的狗屎啊！”吳長老一字一句的緩緩道。
……
連續一個月，胡寒珊老老實實閉關，連房門都沒有邁出一步。
“多謝。”一群人向婉清道謝。
“我可沒向老大求情。”婉清冷冷的道。
“是，是。”不管怎麽說，只要結果是好的，誰求情，有沒有求情，都不重要。
“老大在幹什麽呢？”王佳佳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
“啊！”有人驚叫。
遠處，胡寒珊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你不是閉關3年嗎？”婉清和王佳佳驚訝了。
“神經，坐牢也要放風的！”那條法律規定，閉關不允許出來溜溜的？
“老大你去哪裏？”
胡寒珊腳步飛快，王佳佳和婉清急忙跟上。
胡寒珊反倒驚訝了：“聽課啊！”
早問清楚了，今天有築基道人講課。
聽課是最快吸收新知識的方法，白癡才有橋不走，摸著石頭過河呢。
築基道人走上講壇，立刻註意到了異樣。
本來會來聽課的人已經夠少了，今天更少了一大半，偌大的教學點，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坐著。
築基道人發現了原因。
胡老魔扯著王佳佳和婉清，坐在最前面。
築基道人立刻後悔了，打臉打臉打臉的記憶，怎麽會忘記？
“你退下。”有個聲音道。
築基道人大喜，一回頭，卻看見是一個金丹真人，倒吸一口涼氣。
金丹真人淡定的走上講壇。
角落零散的煉氣期弟子們莫名的緊張，以為是普通公開課，忽然發現教導主任親自上課，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胡寒珊覺得賺了，必須多提幾個問題。
片刻後，胡寒珊的手高高的舉起。
金丹真人微笑。
……
快要下課的時候，金丹真人掏出三個小小的珠子。
“這堂課，只有你們三個最認真，送給你們了。”
三個小小的珠子飛到了胡寒珊王佳佳婉清的面前。
“謝真人。”胡寒珊道謝。
金丹真人飄然而去。
珠子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法寶，能夠蘊含一些能量，然後一次性釋放出去，容量還有限，絕對不能超過煉氣期的能量。
大多數學習煉器的修真者，都會做一點這類法寶，練習手感，可謂是法寶中最最最低級的成品。
“我有好幾個呢。”王佳佳道。
婉清也有，兩人都有金丹真人做靠山，不差這點垃圾法寶。
胡寒珊激動了：“哇哈哈哈！混了7年，胡某終於有第一件法寶了！”
婉清扯了王佳佳就走，別和胡寒珊站在一起，這麽多人看著呢，丟人。
……
靈氣緩慢的湧入胡寒珊的身體，有的滲透了進去，有的打了個轉，流失了。
胡寒珊閉目而坐，一刻不停。
幾十丈外，幾個金丹真人默默的看著，終於轉身而去。
“三天三夜，竟然沒有一刻停息，難得。”一個金丹真人讚不絕口，這種苦修，他從來沒有做到過。
照這樣的速度，胡寒珊築基，怕是要不了多久。
“或許真的是萬二天。”
幾個金丹真人笑了，真是個不想實現，又盼望實現的老土笑話。
……
一個月後，胡寒珊再次出來放風。
雙石道人立刻就趕到了。
“胡寒珊，你的法埃波一點氣，已經被本派定位煉氣期公開功法。”雙石道人道，語氣中有點羨慕。
“這是你創造的功法，本派絕不會隨便的取了，這是本派給你的獎勵。”雙石道人取出一只儲物袋，鄭重的交給胡寒珊。
儲物袋裏，是一件黑黝黝的衣服。
“這件衣服上，有好幾個防禦陣法，能夠防禦火球和雷電系的法術，築基以下，斷斷沒人能傷得了你。”雙石道人說道，可謂是小極品了。
胡寒珊立刻就換上了，左右晃晃，雖然顏色和款式有點醜，架不住實用。
“謝師叔，謝掌門。”
遠處，一群一窮二白的煉氣期弟子羨慕妒忌恨。
“要是我也能自創功法就好了。”築基以下無敵的防禦法寶啊，下次門派弟子大比，妥妥的第一。
“別做夢了。”有人低聲道。
“是啊，我怎麽能自創功法呢。”被諷刺的人很有自知之明。
“蠢貨！這麽明顯都沒有看出來。”都懶得和你解釋。
又是一個聰明人冷笑：“我敢打賭，下一次上課的時候，胡寒珊又會得到一件法寶。”
……
講壇上，又是一個金丹真人微笑著。
“胡寒珊，你能想到這一點，真是不容易，這件小物品，拿去玩吧，以後一定要再接再厲。”
一雙發光的鞋子，從金丹真人的袖子裏飛了出來，落到胡寒珊的手中。
“謝真人。”胡寒珊道。
王佳佳和婉清雀躍不已，圍著鞋子仔細的看。
“我已經湊齊屠龍套裝，可以砍母豬，爆一億金幣了！”胡寒珊叉腰大笑，亮出一聲裝備。
閃著黑光的衣服，閃著白光的鞋子，手裏的小珠子，攻防都有，打遍新手村無敵手。
“嗖！”五彩的光芒刺眼。
王佳佳的衣裙沒變，還是那標準的門派套裝，卻散發出道道彩光；發髻上，那根看著毫無特色的木頭發衩，變得通透翠綠；白色的繡鞋長出了小小的翅膀，扇動著塵土；手腕上，紫色的光芒刺眼。
再瞅瞅不是黑光就是白光的胡寒珊，立馬被比到了泥地裏。
王佳佳開始數手指。
“娘親說，這件衣服可以防禦金丹真人以下的攻擊，發衩上有水系治療法術，每天可以用3次，鞋子上有飛行和加速法術，手鐲上……”
“修二代人民幣玩家滾粗！”
“不要嘛，不要嘛。”
不遠處，一群煉氣期弟子個個冷笑。
拍馬屁也太明顯了，胡寒珊果然是有後臺的，一群金丹真人都在刻意的找理由親近胡寒珊。
……
幾個金丹真人們聚在一起聊天。
“你這裏有什麽收獲？”有金丹真人隨口問著。
“還行，自從我開始獎勵他們小法寶之後，他們上課練功都勤快認真了很多。”被問得金丹真人有些高興，原本這些處於煉氣期8層9層的弟子們，總給人一些懶散的感覺，現在一些小小的不值錢的法寶獎勵下去，立刻起到了激勵作用，人人都勤奮了。
“果然要年紀大點，才成熟穩重，懂得我們的良苦用心啊。”提問的金丹真人搖頭。
“上課的人數一點都沒有增加，還是幾張老面孔，還時不時的少幾個。”
煉氣期3層4層的弟子就是太年輕，一門心思就想著玩了，只有胡寒珊幾個肯用心，看著胡寒珊拿獎勵，一點奮起急追的念頭都沒有，真是氣死了。
“無論如何，總要給本門增加一點點元氣和力量。”金丹真人安慰著。
為了應付本門的危機，何掌門瘋癲了，周長老占蔔問卦了，他們這些金丹真人既然知道了這個危機，就該奉獻自己的力量，哪怕這些不值錢的，煉氣期能用的小小法寶，只能讓這些煉氣期弟子增加一絲絲的力量，也是為了本派做出了貢獻，提高了實力。
“我們必須持之以恒。”金丹真人們道。
元嬰長老們為了門派，都死命的容忍萬二天這種奇葩了，他們就不能為了門派，多容忍不肯上進的煉氣期懶惰弟子？
“我看，萬二天最近老實了很多。”有金丹真人道。
以前看胡寒珊，一身的癲狂，總想著和這個世界撞得粉身碎骨，現在意外的普通，既禮貌，又克制，還勤奮好學，動不動就閉關一個月，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修煉，簡直就是一個三好學生。
“修真，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另一個金丹真人微笑，胡寒珊一定是終於在寂寞的修真中體會到，一切都是虛空，唯有修煉，唯有實力，才是一切，然後改頭換面棄暗投明浪子回頭了。
“她就算不是萬二天，以後也能成為門派的種子。”有金丹真人再一次重覆這句話，非常的看好胡寒珊。
蕭雨涵微笑著，心裏卻鄙視萬分。
一群沒有見識的家夥！
胡寒珊這是改頭換面浪子回頭，從此走上真善美的大道了？
錯。
胡寒珊還是那個胡寒珊，神經病還是那個神經病。
胡寒珊沒有融入這個世界，只是學會了偽裝。
胡寒珊溫順，隨波逐流，隨遇而安的外表下，依然是那個一言不合，拔刀砍人的暴戾神經病。
蕭雨涵看著被胡寒珊外表所欺騙的金丹真人們，鄙夷萬分，男人果然不懂女人，女人天然就有一流的演技。
等哪一天，當胡老魔再次爆發，石破天驚，再來看你們的自以為是。
蕭雨涵這麽惡毒的想著，面含微笑：“是，胡寒珊也算是成熟了。”
……
遠離保m山的某個修真者門派。
靈堂前，幾個築基期修士跪在地上捶胸大哭。
“師父，終於有夏老魔的消息了！”
“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二十年了，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不殺了夏老魔，誓不為人！”
同門們勸著，莫要傷心，你師父有你們幾個弟子，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我們都是師父收留的孤兒，為師父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幾個築基修士都痛哭著。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夏老魔，原來他躲到了遙遠的保m山，還奪舍重修了。”
“師父啊，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一定要保佑我們幾個人……”
夜色漸深，靈堂前終於只剩下幾個戴著孝的弟子。
痛哭哀嚎的人中，忽然有人不哭了，淡定的擦掉眼淚，坐到了椅子上。
“你們真的要去找胡老魔報仇？”他冷笑著。
其餘幾人又嚎啕了幾聲，左右看看，只見到同樣的打量，也懶得裝了。
“當然！”
老頭子被魔門的高手殺了，師叔師伯們死死地盯著他們。
他們要是不報仇，會被這些多管閑事的金丹真人隨手砍死的。
這群老不死，口口聲聲要報仇，自己卻不動手，就是逼他們這些才築基期的菜鳥。
憑他們這點能耐，找夏老魔報仇，簡直是送死。
“還不是看中了老頭子的這座洞府和法寶嗎？”幾人明白的很。
老頭子的洞府，在本派中，算是靈氣比較充沛的地方，以他們幾個築基期的修為，那是肯定不能占有這塊風水寶地的。
而老頭子的那些金丹期法寶，也被幾個師叔師伯借口他們幾個還用不著，暫時替他們收著，淡淡然的收入了囊中。
但這種事太難聽，還有手尾，哪裏有他們幾個當弟子的都死絕了，來得萬無一失。
放棄老頭子的法寶和洞府，全部獻給了門派？
他們倒也是想過，可惜門派又要面子又要裏子，死也不肯接受已故長老的洞府和法寶。
或者幹脆扔下一切，遠走高飛？
他們倒是想，可是看著那些師叔師伯們總是催他們外出尋找夏老魔，他們不得不深思。
離開了門派，他們幾個會不會不明不白的就被“夏老魔”斬草除根？然後師叔師伯們在悲痛中，合理的接受無主的洞府和法寶？
這種不大不小，看著是骨頭，偏偏骨頭上有點肉的門派中，勾心鬥角，你死我活，一點都不比散修要差，只是披上了門派情誼的皮，潛伏的更深，更歹毒。
總算他們幾個機靈，一直用夏老魔行蹤不定，就是拖著不動，一口氣拖了二十年。
但最近幾年，那幾個老不死催的越來越緊了，很有再不去找夏老魔報仇，就直接幹掉他們這幾個不肖弟子的意思。
“好不容易出了個奪舍的魔門魔頭，還只有煉氣期的修為，管他到底是誰，說是魔門的夏老魔，就是魔門的夏老魔，殺了他就是報仇成功，大家從此安生。”
為師父報了仇，那些師叔師伯還能說什麽？自然只能任由他們逍遙自在了。
幾人都笑，就是這樣，感謝流霞派的胡老魔，從此過上了好日子。
有人冷笑：“這個胡老魔，被流霞派護著呢，你想挑戰流霞派？”
幾人沈默，他們怎麽敢去流霞派鬧事？和流霞派比，他們的門派算什麽？
與他們的門派相近的太子灣，還不是被流霞派說滅就滅了。
以為流霞派會因為他們有委屈有冤仇，任由他們在山門口耍潑打滾？
這種事情整個修真界都沒人信。
修真界拳頭大就是道理，以為可以大鬧大賠，小鬧小賠的，墳墓上的草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又是一人冷笑：“還以為你聰明，不過如此。”
“我等為毛要去找流霞派？奪舍老魔在保m山中，我等去山裏找就是，誰人能說我等錯了？”
幾人恍然大悟：“高！”
在保m山中耗費歲月，蹲坑找人？
神經！
從西邊進去，然後從東邊出去，找個地方老老實實做散修過日子，或者幹脆改名換姓，另投一個門派。
“會不會依然出了門口，就被‘夏老魔’斬草除根？”有人還有些擔心。
“不怕，我們把聲勢搞得大點，宣布此生不殺了胡老魔，絕不回本門，然後用傳送陣，直接傳送去流霞派附近，只要那些老不死稍有顧忌，我們立刻就進了保m山，隱匿行蹤，再也不在這裏出現。”風險總是有的，但是值得賭一下。
“好！”
……
保m山，流霞派。
“雋水閣，阮公墩，玉皇派，都派了元嬰長老前來？”周長老這回真是肝疼了。
幾個金丹真人被逼無奈，通告雋水閣和阮公墩，何掌門走火入魔，結果不經雋水閣和阮公墩的元嬰大能出動了，連玉皇派也聞訊趕了過來。
一個謊言，就要用千萬個謊言去彌補。
“我外出游歷行嗎？”周長老期盼奇跡出現。
一群元嬰長老都懶得看他，哪有奇跡，要丟臉一起丟臉，要演戲一起演戲，要騙人一起騙人，總之，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單獨落個好。
“騙過了自己人，才能騙敵人。”何掌門很淡定，過了這一關，就能徹底的麻痹敵人了。
周長老很想問他，要是還是不能呢？你丫這張老臉往哪裏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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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你真的變了。”然後重重的嘆了口氣, 也分不清是失望還是高興。
“還以為你就算沒砍死幾個，也會吊起來打的。”
胡寒珊認為必須為了自己的名譽，好好的反駁：“胡說！我怎麽可能欺負小朋友！”
成年人怎麽會欺負孩子, 太看不起她了。
婉清立刻指出，胡寒珊至少欺負了小朋友們5年。
“愛之深, 責之切，棍棒之下出孝子, 胡某其實一直都在效法楊永信。”胡寒珊痛心疾首, 怎麽能看不穿本質，誣陷她欺負小朋友呢，今晚不給飯吃。
婉清和王佳佳鄙夷, 不要臉。
“你這兩年學了什麽法術？”胡寒珊關切的問。
“土系, 風系……”各種小法術，婉清學了好幾個。
“太好了！”胡寒珊興奮了。
“先來個風系法術！這個房間實在太多灰塵了！本門閉關的房間, 有多久沒打掃了？太不負責了！
還有這裏, 來個土堆土柱什麽的，擋住門口。”
住久了山洞，竟然住出了心理問題，不看見有什麽東西擋住門口，就感覺赤*裸裸的難受。
“老大你真要閉關？”王佳佳驚訝了, 打狗攆雞的胡老魔能靜下來閉關？
“仇人太多，不閉關，出門就被砍死。”胡寒珊心跳跳。
別人不知道, 她可清楚著，和玉皇派的仇，是絕逼更深更大了，別看現在沒動靜，指不定哪天走在街上就被人砍成十八段了。
還有那個道沖真人，千辛萬苦救了她的小命，欠了大人情，是朋友吧？可是這道沖怎麽看怎麽詭異，什麽同伴，什麽要事，話中有話，含含糊糊，說是其他門派臥底的二五仔，胡寒珊都信。
向流霞派舉*報道沖真人？
神經病！
快要死的時候被人拉了一把，這樣都要出賣，這已經不是不要臉的地步了，連屁股都不要了。
胡寒珊倒是不擔心道沖真人會挾恩圖報，要她做些出賣流霞派的事情，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弟子，也不是一二三四五六爺的陪讀小書童，就算在茶水裏下蒙汗藥的事情也輪不到她，道沖真人要她出賣流霞派的可能無限的小。
胡寒珊擔心的是，道沖真人救她，明顯是以為她和道沖真人是一夥的。
她和道沖真人怎麽可能是一夥的？
她有什麽與別人不一樣，可以和道沖真人劃作一夥的東西？
除了穿越。
但道沖真人怎麽看，都沒有一絲一毫穿越者的地方。
胡寒珊認為，最大的可能，是道沖真人搞錯了。
要是哪天道沖真人發現，胡寒珊不是他的自己人呢？說不定就要殺了她滅口了。
小小的煉氣期弟子對上金丹真人，對上玉皇派的一大堆築基？
胡寒珊說什麽都要提升到築基，才覺得可能有那麽一點點抵抗的資格。
現在真是和時間賽跑，看是玉皇派和道沖真人先發難，還是她先成為築基了。
“先閉關3年。”胡寒珊計算著，按照她對煉氣期每一個層次靈力數量的推斷，3年苦修，到練氣十層還是有點希望的。【註1】
“又是3年看不見了。”王佳佳和婉清郁悶，老大就是極端，一會兒是個熊孩子，一會兒又變成書呆子了。
……
空地上，一群煉氣期弟子歡聲笑語。
“看，胡老魔怕了，連臉都不敢露。”
“就是，寧犯天條，莫犯眾怒，只要我們團結在一起，就沒有不能推翻的大山。”
一群人笑嘻嘻的，談了許久，惜惜作別，好幾人轉身就去找了婉清。
“婉清，你一定要救我們！”已經有二三十人擠在了希夷真人的府邸門外。
有的是五火球神教的教徒，有的是當初年紀稍大的那一批弟子，每個人臉色都是慘然和絕望。
胡老魔會怕了一群煉氣期弟子？
做夢！
論資歷，胡老魔以前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道大孽；論背景，胡老魔在流霞派受到額外的照顧；論戰績，七個火球幹掉煉氣期9層的高手羅志澤；論本性，打了周洋輝等人5年；論手段，二話不說把陳柳燒成了灰。
這樣一個人，會怕了幾個人的口號？
而且這群人現在也不過是煉氣期4層，胡寒珊兩年前就是6層了。
只有傻瓜才會信胡老魔不報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胡老魔一定是在籌劃著比燒成灰更可怕的報覆手段。
“婉清，我們都是坐一條船出來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被胡老……大殺了嗎？”有人痛哭流涕。
“不是我們想背叛老大，是時勢所逼，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有人淚流滿面。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有人滿地打滾。
“救救我，救救我！你一定能救我的！”有人的眼神中滿含希望。
婉清大罵，做白眼狼，做叛徒，遲早有這一天的，死了活該！
一群人恨不得抱著她的大腿打滾了，胡老魔今天沒當場砍人，肯定是最後的機會，換明天就遍地屍體了。
婉清返回希夷真人的府邸，希夷真人特意的問：“你打算為他們求情？”
婉清嘆氣：“要是胡老大真的想殺了他們，我肯定是要求情的，怎麽說，都是認識了7年的同門師兄弟，可胡老大現在不想殺人，我反倒有些失望了，恨不得老大砍死幾個垃圾。”
見慣了痛快狠辣的胡寒珊，現在竟然覺得她縮手縮腳的委委屈屈的。
希夷真人笑了笑，形象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改變形象也未必就是好事。
……
流霞派主殿。
山風輕拂，微微有些寒意。
“白骨夫人洞府？”何掌門怔了一下。
“你知道？”周長老問道，他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這個白骨夫人是誰，白骨夫人洞府又是什麽東西。
修真界的世界太小，時不時能扯出一些關系，又太大，時不時的會蹦出一些幾千年前的前輩的名號。
何掌門笑容古怪。
“倒真的是一個幾千年前的元嬰前輩的府邸，可是，裏面只有一些不值錢的東西，頂多就是金丹期有用的東西。”
幾個長老點頭。
想想也是，飛升的人憑毛要留下值錢的東西？俗世凡人搬家都知道打包帶走，飛升的大能連儲物袋都不會用？因為飛升，所以把舊東西都扔了？誰搬入豪宅，就把珠寶首飾黃金鉆戒也扔了？
就算是修真大能壽元盡了，送人也比被人盜墓強。
都不認識？
隨便找個路人甲傳承，好歹逢年過節，有人點根香祭拜一下，這些盜墓的渣渣，誰會記得拿了你全部財產？
走在半路上被人伏擊，掛了？
有儲物袋的世界，99%的財產都在身上，掛了更不會落在府邸裏。
想在修真界大能的舊邸中，像進入鄉下老財主家一樣，找到一坨坨的假山，一個個的古董，只能是夢想，撐死撿到主人不要的垃圾而已。
“你倒是博聞強記。”周長老笑道，了解的這麽詳細，多半當年也曾今冒險進入過白骨夫人洞府尋寶了。
何掌門笑的更苦了。
“這個白骨夫人洞府，是她告訴我的。”
“她？”
幾個元嬰長老臉色大變，這事情不對了。
“真忒麽的狗屎啊！”吳長老一字一句的緩緩道。
……
連續一個月，胡寒珊老老實實閉關，連房門都沒有邁出一步。
“多謝。”一群人向婉清道謝。
“我可沒向老大求情。”婉清冷冷的道。
“是，是。”不管怎麽說，只要結果是好的，誰求情，有沒有求情，都不重要。
“老大在幹什麽呢？”王佳佳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
“啊！”有人驚叫。
遠處，胡寒珊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你不是閉關3年嗎？”婉清和王佳佳驚訝了。
“神經，坐牢也要放風的！”那條法律規定，閉關不允許出來溜溜的？
“老大你去哪裏？”
胡寒珊腳步飛快，王佳佳和婉清急忙跟上。
胡寒珊反倒驚訝了：“聽課啊！”
早問清楚了，今天有築基道人講課。
聽課是最快吸收新知識的方法，白癡才有橋不走，摸著石頭過河呢。
築基道人走上講壇，立刻註意到了異樣。
本來會來聽課的人已經夠少了，今天更少了一大半，偌大的教學點，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坐著。
築基道人發現了原因。
胡老魔扯著王佳佳和婉清，坐在最前面。
築基道人立刻後悔了，打臉打臉打臉的記憶，怎麽會忘記？
“你退下。”有個聲音道。
築基道人大喜，一回頭，卻看見是一個金丹真人，倒吸一口涼氣。
金丹真人淡定的走上講壇。
角落零散的煉氣期弟子們莫名的緊張，以為是普通公開課，忽然發現教導主任親自上課，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胡寒珊覺得賺了，必須多提幾個問題。
片刻後，胡寒珊的手高高的舉起。
金丹真人微笑。
……
快要下課的時候，金丹真人掏出三個小小的珠子。
“這堂課，只有你們三個最認真，送給你們了。”
三個小小的珠子飛到了胡寒珊王佳佳婉清的面前。
“謝真人。”胡寒珊道謝。
金丹真人飄然而去。
珠子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法寶，能夠蘊含一些能量，然後一次性釋放出去，容量還有限，絕對不能超過煉氣期的能量。
大多數學習煉器的修真者，都會做一點這類法寶，練習手感，可謂是法寶中最最最低級的成品。
“我有好幾個呢。”王佳佳道。
婉清也有，兩人都有金丹真人做靠山，不差這點垃圾法寶。
胡寒珊激動了：“哇哈哈哈！混了7年，胡某終於有第一件法寶了！”
婉清扯了王佳佳就走，別和胡寒珊站在一起，這麽多人看著呢，丟人。
……
靈氣緩慢的湧入胡寒珊的身體，有的滲透了進去，有的打了個轉，流失了。
胡寒珊閉目而坐，一刻不停。
幾十丈外，幾個金丹真人默默的看著，終於轉身而去。
“三天三夜，竟然沒有一刻停息，難得。”一個金丹真人讚不絕口，這種苦修，他從來沒有做到過。
照這樣的速度，胡寒珊築基，怕是要不了多久。
“或許真的是萬二天。”
幾個金丹真人笑了，真是個不想實現，又盼望實現的老土笑話。
……
一個月後，胡寒珊再次出來放風。
雙石道人立刻就趕到了。
“胡寒珊，你的法埃波一點氣，已經被本派定位煉氣期公開功法。”雙石道人道，語氣中有點羨慕。
“這是你創造的功法，本派絕不會隨便的取了，這是本派給你的獎勵。”雙石道人取出一只儲物袋，鄭重的交給胡寒珊。
儲物袋裏，是一件黑黝黝的衣服。
“這件衣服上，有好幾個防禦陣法，能夠防禦火球和雷電系的法術，築基以下，斷斷沒人能傷得了你。”雙石道人說道，可謂是小極品了。
胡寒珊立刻就換上了，左右晃晃，雖然顏色和款式有點醜，架不住實用。
“謝師叔，謝掌門。”
遠處，一群一窮二白的煉氣期弟子羨慕妒忌恨。
“要是我也能自創功法就好了。”築基以下無敵的防禦法寶啊，下次門派弟子大比，妥妥的第一。
“別做夢了。”有人低聲道。
“是啊，我怎麽能自創功法呢。”被諷刺的人很有自知之明。
“蠢貨！這麽明顯都沒有看出來。”都懶得和你解釋。
又是一個聰明人冷笑：“我敢打賭，下一次上課的時候，胡寒珊又會得到一件法寶。”
……
講壇上，又是一個金丹真人微笑著。
“胡寒珊，你能想到這一點，真是不容易，這件小物品，拿去玩吧，以後一定要再接再厲。”
一雙發光的鞋子，從金丹真人的袖子裏飛了出來，落到胡寒珊的手中。
“謝真人。”胡寒珊道。
王佳佳和婉清雀躍不已，圍著鞋子仔細的看。
“我已經湊齊屠龍套裝，可以砍母豬，爆一億金幣了！”胡寒珊叉腰大笑，亮出一聲裝備。
閃著黑光的衣服，閃著白光的鞋子，手裏的小珠子，攻防都有，打遍新手村無敵手。
“嗖！”五彩的光芒刺眼。
王佳佳的衣裙沒變，還是那標準的門派套裝，卻散發出道道彩光；發髻上，那根看著毫無特色的木頭發衩，變得通透翠綠；白色的繡鞋長出了小小的翅膀，扇動著塵土；手腕上，紫色的光芒刺眼。
再瞅瞅不是黑光就是白光的胡寒珊，立馬被比到了泥地裏。
王佳佳開始數手指。
“娘親說，這件衣服可以防禦金丹真人以下的攻擊，發衩上有水系治療法術，每天可以用3次，鞋子上有飛行和加速法術，手鐲上……”
“修二代人民幣玩家滾粗！”
“不要嘛，不要嘛。”
不遠處，一群煉氣期弟子個個冷笑。
拍馬屁也太明顯了，胡寒珊果然是有後臺的，一群金丹真人都在刻意的找理由親近胡寒珊。
……
幾個金丹真人們聚在一起聊天。
“你這裏有什麽收獲？”有金丹真人隨口問著。
“還行，自從我開始獎勵他們小法寶之後，他們上課練功都勤快認真了很多。”被問得金丹真人有些高興，原本這些處於煉氣期8層9層的弟子們，總給人一些懶散的感覺，現在一些小小的不值錢的法寶獎勵下去，立刻起到了激勵作用，人人都勤奮了。
“果然要年紀大點，才成熟穩重，懂得我們的良苦用心啊。”提問的金丹真人搖頭。
“上課的人數一點都沒有增加，還是幾張老面孔，還時不時的少幾個。”
煉氣期3層4層的弟子就是太年輕，一門心思就想著玩了，只有胡寒珊幾個肯用心，看著胡寒珊拿獎勵，一點奮起急追的念頭都沒有，真是氣死了。
“無論如何，總要給本門增加一點點元氣和力量。”金丹真人安慰著。
為了應付本門的危機，何掌門瘋癲了，周長老占蔔問卦了，他們這些金丹真人既然知道了這個危機，就該奉獻自己的力量，哪怕這些不值錢的，煉氣期能用的小小法寶，只能讓這些煉氣期弟子增加一絲絲的力量，也是為了本派做出了貢獻，提高了實力。
“我們必須持之以恒。”金丹真人們道。
元嬰長老們為了門派，都死命的容忍萬二天這種奇葩了，他們就不能為了門派，多容忍不肯上進的煉氣期懶惰弟子？
“我看，萬二天最近老實了很多。”有金丹真人道。
以前看胡寒珊，一身的癲狂，總想著和這個世界撞得粉身碎骨，現在意外的普通，既禮貌，又克制，還勤奮好學，動不動就閉關一個月，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修煉，簡直就是一個三好學生。
“修真，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另一個金丹真人微笑，胡寒珊一定是終於在寂寞的修真中體會到，一切都是虛空，唯有修煉，唯有實力，才是一切，然後改頭換面棄暗投明浪子回頭了。
“她就算不是萬二天，以後也能成為門派的種子。”有金丹真人再一次重覆這句話，非常的看好胡寒珊。
蕭雨涵微笑著，心裏卻鄙視萬分。
一群沒有見識的家夥！
胡寒珊這是改頭換面浪子回頭，從此走上真善美的大道了？
錯。
胡寒珊還是那個胡寒珊，神經病還是那個神經病。
胡寒珊沒有融入這個世界，只是學會了偽裝。
胡寒珊溫順，隨波逐流，隨遇而安的外表下，依然是那個一言不合，拔刀砍人的暴戾神經病。
蕭雨涵看著被胡寒珊外表所欺騙的金丹真人們，鄙夷萬分，男人果然不懂女人，女人天然就有一流的演技。
等哪一天，當胡老魔再次爆發，石破天驚，再來看你們的自以為是。
蕭雨涵這麽惡毒的想著，面含微笑：“是，胡寒珊也算是成熟了。”
……
遠離保m山的某個修真者門派。
靈堂前，幾個築基期修士跪在地上捶胸大哭。
“師父，終於有夏老魔的消息了！”
“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二十年了，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不殺了夏老魔，誓不為人！”
同門們勸著，莫要傷心，你師父有你們幾個弟子，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我們都是師父收留的孤兒，為師父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幾個築基修士都痛哭著。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夏老魔，原來他躲到了遙遠的保m山，還奪舍重修了。”
“師父啊，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一定要保佑我們幾個人……”
夜色漸深，靈堂前終於只剩下幾個戴著孝的弟子。
痛哭哀嚎的人中，忽然有人不哭了，淡定的擦掉眼淚，坐到了椅子上。
“你們真的要去找胡老魔報仇？”他冷笑著。
其餘幾人又嚎啕了幾聲，左右看看，只見到同樣的打量，也懶得裝了。
“當然！”
老頭子被魔門的高手殺了，師叔師伯們死死地盯著他們。
他們要是不報仇，會被這些多管閑事的金丹真人隨手砍死的。
這群老不死，口口聲聲要報仇，自己卻不動手，就是逼他們這些才築基期的菜鳥。
憑他們這點能耐，找夏老魔報仇，簡直是送死。
“還不是看中了老頭子的這座洞府和法寶嗎？”幾人明白的很。
老頭子的洞府，在本派中，算是靈氣比較充沛的地方，以他們幾個築基期的修為，那是肯定不能占有這塊風水寶地的。
而老頭子的那些金丹期法寶，也被幾個師叔師伯借口他們幾個還用不著，暫時替他們收著，淡淡然的收入了囊中。
但這種事太難聽，還有手尾，哪裏有他們幾個當弟子的都死絕了，來得萬無一失。
放棄老頭子的法寶和洞府，全部獻給了門派？
他們倒也是想過，可惜門派又要面子又要裏子，死也不肯接受已故長老的洞府和法寶。
或者幹脆扔下一切，遠走高飛？
他們倒是想，可是看著那些師叔師伯們總是催他們外出尋找夏老魔，他們不得不深思。
離開了門派，他們幾個會不會不明不白的就被“夏老魔”斬草除根？然後師叔師伯們在悲痛中，合理的接受無主的洞府和法寶？
這種不大不小，看著是骨頭，偏偏骨頭上有點肉的門派中，勾心鬥角，你死我活，一點都不比散修要差，只是披上了門派情誼的皮，潛伏的更深，更歹毒。
總算他們幾個機靈，一直用夏老魔行蹤不定，就是拖著不動，一口氣拖了二十年。
但最近幾年，那幾個老不死催的越來越緊了，很有再不去找夏老魔報仇，就直接幹掉他們這幾個不肖弟子的意思。
“好不容易出了個奪舍的魔門魔頭，還只有煉氣期的修為，管他到底是誰，說是魔門的夏老魔，就是魔門的夏老魔，殺了他就是報仇成功，大家從此安生。”
為師父報了仇，那些師叔師伯還能說什麽？自然只能任由他們逍遙自在了。
幾人都笑，就是這樣，感謝流霞派的胡老魔，從此過上了好日子。
有人冷笑：“這個胡老魔，被流霞派護著呢，你想挑戰流霞派？”
幾人沈默，他們怎麽敢去流霞派鬧事？和流霞派比，他們的門派算什麽？
與他們的門派相近的太子灣，還不是被流霞派說滅就滅了。
以為流霞派會因為他們有委屈有冤仇，任由他們在山門口耍潑打滾？
這種事情整個修真界都沒人信。
修真界拳頭大就是道理，以為可以大鬧大賠，小鬧小賠的，墳墓上的草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又是一人冷笑：“還以為你聰明，不過如此。”
“我等為毛要去找流霞派？奪舍老魔在保m山中，我等去山裏找就是，誰人能說我等錯了？”
幾人恍然大悟：“高！”
在保m山中耗費歲月，蹲坑找人？
神經！
從西邊進去，然後從東邊出去，找個地方老老實實做散修過日子，或者幹脆改名換姓，另投一個門派。
“會不會依然出了門口，就被‘夏老魔’斬草除根？”有人還有些擔心。
“不怕，我們把聲勢搞得大點，宣布此生不殺了胡老魔，絕不回本門，然後用傳送陣，直接傳送去流霞派附近，只要那些老不死稍有顧忌，我們立刻就進了保m山，隱匿行蹤，再也不在這裏出現。”風險總是有的，但是值得賭一下。
“好！”
……
保m山，流霞派。
“雋水閣，阮公墩，玉皇派，都派了元嬰長老前來？”周長老這回真是肝疼了。
幾個金丹真人被逼無奈，通告雋水閣和阮公墩，何掌門走火入魔，結果不經雋水閣和阮公墩的元嬰大能出動了，連玉皇派也聞訊趕了過來。
一個謊言，就要用千萬個謊言去彌補。
“我外出游歷行嗎？”周長老期盼奇跡出現。
一群元嬰長老都懶得看他，哪有奇跡，要丟臉一起丟臉，要演戲一起演戲，要騙人一起騙人，總之，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單獨落個好。
“騙過了自己人，才能騙敵人。”何掌門很淡定，過了這一關，就能徹底的麻痹敵人了。
周長老很想問他，要是還是不能呢？你丫這張老臉往哪裏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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