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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情何有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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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李隆基愛玉容是初戀,淡淡的,純純的,那麽對安安,則是激情,像火一般燃燒的,是真正的愛情。

遇到安安時,正是政局不穩,李隆基的心裏像壓著一塊石頭,就在這時,他的舊疾覆發了。日夜不眠,折磨得他痛苦不堪。豆盧氏的香囊似乎都不靈驗了。

安安出現得很及時,李隆基沒有選擇地掉進了她的溫柔鄉。34歲的男子和17歲的女子,一個成熟有魄力,一個有著用不完的生命力;一個去無窮無盡的攫取,一個無私地給予。有時,李隆基會覺得安安在用生命去滋養他,那時的安安,絕對沒有一絲野心。她會吃醋,她的無理取鬧,她的小性兒,都只是為了李隆基看了誰一眼,在誰那裏留宿一夜,安安用心去計較著。僅此而已,她只是做了一個女人應該做的,沒有功利的女人很可愛,所以玉容就顯得不那麽純正了。有些事經不得推敲,計較起來,當年的蹴鞠似乎都有了可疑之處,是當了皇上多疑了,還是本來就應該多想,李隆基懶得去找答案,只能放著,先放著吧,這一放,感情就越發的淡了。

和安安的快樂也有十年左右,他們努力生育下一代,他是多麽愛他們的孩子,可是他們都一一離開了,這傷痛沒人懂。沒有人知道,有十幾個兒女的皇上,會用心去疼其中的哪一個,疼到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回來。

現在的安安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武貴妃的女人。李隆基知道她對宮廷的重要性,因為她十幾年的默默付出,宮中才得以正常運轉,他肯定她的付出,也給了她應得的報酬,但是她似乎不滿足於此了。

這讓李隆基有些頭疼。作為一個男人,他喜歡所有新鮮的女性的身體,他也有權得到。但作為皇上,他也明白暫時武貴妃的位置還沒有人可以取代,他要平衡。

還有一點,雖然現在身邊有姿色的女人很多,可是沒有人能帶給他曾經的心跳的感覺。現在發洩的是純粹的肉欲,和情沒有一點關系。

早幾年,武貴妃吃醋得厲害,他身邊略有齊整一些人的,她都要鬧上一鬧。有次鬧得太過分了,他只好拿出威風殺下她的銳氣。那一年沒帶她去驪山。

在驪山半月,他雖然身邊不乏陪伴,還是心煩意亂,總覺得少點什麽。高力士看在眼中,找個借口,就鼓搗著他提前回宮了。留宮的妃子是要接駕的。武貴妃也來了,遠遠跪著,一直沒有擡頭。他也不好太主動了,等到晚上隨便翻了一個牌子,是個不得寵的李修儀。李隆基不甘心,又不得不去。

宮中的月色清冷,很多地方燈火都熄滅了,四處都已安歇了。妃子們也不過是這樣的生活,皇上來或不來,若是不來,這夜就已經算是過去了。

李隆基沒有說話,高力士已經命人把他擡到武貴妃的宮門外。裏面黑著燈,像是已經睡了。李隆基嘆口氣,揮下手。高力士明白,一行人往李修儀住處去了。

李修儀因為聖眷差些,住的地方也偏僻,庭院外小橋流水有一片竹林。聖駕剛過來,突然竹林裏有人影晃動,高力士警醒,馬上喝道:“護駕!”

那邊竹林裏的人見逃不掉了,只好自己出來,卻是武貴妃。

李隆基吃了一驚,失口問道:“夜露寒重,你不在宮裏睡覺,出來幹什麽?”問完就醒悟了,這是來監視自己的。可不知為何心裏沒有不悅,見她不施粉黛憔悴的臉兒,反倒心裏一緊疼了一下。

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心疼,除了王皇後和武貴妃,再沒有女人讓他心疼過了。他不是沒去找,是真的沒有。

王皇後和武貴妃,能就一件事達成共識,並且是從心裏沒有一絲扭曲的讚同,這讓李隆基都覺得有趣了。她們退下去後,李隆基叫過高力士,這麽多年,能稱為他朋友的人,只有他了。

“力士,她們要做什麽?”李隆基又好氣又好笑。王皇後和武貴妃爭著勸他擴建宜春院,廣招天下歌伎樂工為宮廷所用。要知道,早兩年時,哪怕一個略有姿色的歌伎都讓武貴妃極為緊張的。王皇後是多年的高高掛起,只要不動我的後位,什麽事也不管。現在兩個人同時出招,讓李隆基還真有些心虛。

高力士微微笑了說:“皇上不要多慮了,現在天下太平,皇上多享樂也是應該的。”他這樣一說,李隆基覺得還真是這麽回事,索性對他說:“那就速度去辦了,越熱鬧越大氣越好。索性選個大唐歌魁出來!”

武貴妃回宮的第一件事是密招太醫給李瑁把脈,果然這個表面看上去健壯的貴族公子,身子已經被掏空了,想要子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禁欲六個月。

玉娘被招進宮中,武貴妃對她陳明厲害後,給了她一個驚喜,蘇朵的冊封詔書到了。

李瑁的事在寧府就是最大的事兒,雖然只是立一個側妃,可動靜不小,比寧王的兒子娶正妃不差什麽。這件事張羅最歡的是元氏和玉娘,最無興致的偏是男女主角,李瑁雖然得過蘇朵的身體,對她的美貌也曾垂涎,卻總是莫明的有些怕她。蘇朵是行屍走肉,除了那人,嫁給誰對她都是一樣的,這熱鬧與她何幹?不過是因為玉娘一腔熱情,讓她抗拒不了,不然她才不會陪著演這一場戲。

麥子被支使得團團亂轉,反倒要蘇朵安慰她,不要慌,不會出錯的,放心。這日麥子去前面領被子,拿回來卻發現是單人蠶絲被,不是鴛鴦被,只好胡亂一夾回去換。蘇朵正要出去轉轉,就跟她同行,二人剛轉過一個小橋,就見遠遠過來幾個人,前面高大豐壯的正是元妃。

蘇朵和麥子忙垂首立在一邊,元妃走的不是這條路,前面就要轉,可是又停下來招手讓麥子過去,顯見沒認出蘇朵,以為同是婢女。

“那邊布置得怎麽樣了?”元妃問道。

“回元妃的話,物件大半是齊了,奴家去換床被子回來。”麥子恭敬地答道。

“那日跟你講的話都記好了,錯一點仔細你的皮。”元妃說罷領著眾人走了。麥子慌慌張張往前面走,把蘇朵忘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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