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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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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艾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匕首就到了自己眼前。

而站在人群外的趙志華和魏永清他們都像瘋了一樣往這邊擠,可是整個車廂的人都在驚恐之中,亂哄哄一片,根本來不及。

程曉艾想往後退,可是身後就是張金蓮,簡直是退無可退。

瞪大眼睛看著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程曉艾第一次覺著死亡離自己這麽近。

她好像還能聽見沈瀟的嘶吼聲,旁邊人的尖叫聲……

然而,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那本來應該刺入自己胸口的匕首,卻插進了沈瀟的胸口。

整個公交車內一片沸騰,司機本想停車,一看有人受傷,生死不明,直接將車朝著醫院開去。

趙志華和魏永清他們終於沖破了人群,賈明亮一看沈瀟受傷,這才將那個老二踹到了一邊。連著趙志華和魏永清將這兩個歹徒捆在了一旁。

沈瀟的鮮血灑滿衣衫,程曉艾楞楞地看著沈瀟在自己身前倒下,這一刻,她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程曉艾跪坐在地上將沈瀟抱進懷裏,就像當初在趙家村沈瀟第一次受傷的時候一樣。不一樣的是,程曉艾的手在抖,心在顫。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臉上毫無血色。

程曉艾的手顫顫巍巍地去捂沈瀟的胸口,聲音抖得不行,“沈瀟,你別嚇我,你知道的,我不禁嚇,你跟我說好的,要一直陪著我的,你不能食言。”

沈瀟費力地張了張嘴,想去哄程曉艾,可是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只說了一句,“我……沒事兒。”

程曉艾笑笑,“對,沒事兒,我相信你,你從來不會扔下我不管的,趙家村是,太平鄉是,現在也是。咱們不說話了,這回換我陪著你,沈瀟,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程曉艾不敢大的動作,將額頭貼上沈瀟的臉,想感受一下沈瀟的溫度,可是手下的血一直往外流,程曉艾的心一點兒一點兒往下墜。

魏永清站在那兒,看著程曉艾一滴眼淚也無,但是無論從哪裏都能感覺到她的悲痛,那種從心底裏絕望的悲痛。

你會有一種感覺,如果沈瀟現在死了,程曉艾也會毅然決然的追隨,絕不會有一絲猶豫。

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魏永清從來不知道,有一種感情會如此,如此的震懾人心。那種一個男人的倒下,竟然能讓一個女人的整個世界都轟然倒塌。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沈瀟為什麽會說他在程曉艾身上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也不會成功。

他們之間似乎不需要更多的語言,就那麽平淡,但是任誰都插不進去。而沈瀟確實足夠優秀,無論從哪一方面,都無可挑剔。

孫丹丹捂著嘴,眼淚往下掉,恨恨地瞪著依舊抱著頭蹲在程曉艾身後的張金蓮。如果沒有她,他們可能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兒,沈瀟也不可能這樣。

公交車直接開到了醫院門口,車裏的人都自動給讓位置,有大夫和護士跑出來,將沈瀟擡上擔架。

其他乘客下車以後,賈明亮和趙志華一起隨著公交車直接去了派出所。

此時的沈瀟已經陷入昏迷,程曉艾走在擔架旁邊,沈瀟的手卻一直緊緊抓著程曉艾,眉頭緊皺,一直到搶救室外,無論怎樣都不松開。

“能讓我一起進去嗎?”程曉艾乞求的目光看著那些大夫。

大夫搖搖頭,“不行。”

程曉艾單膝跪在地上,腦袋湊到沈瀟耳邊,聲音極致輕柔,“沈瀟,我還好好的,聽話,我在外面等你,等你出來娶我。”

一句話,身後的人,全都紅了眼眶。沈瀟的眉頭舒展開,手也松開了。

大夫們看著情況,趕緊把人擡進了搶救室。

程曉艾盯著搶救室的門,直到什麽都看不見,整個人朝前摔去,孫丹丹站在她的身旁,手快拉了她一把。

“曉艾,你振作點兒,沈瀟一定沒事兒的。”孫丹丹眼眶發紅,聲音哽咽。

程曉艾借著孫丹丹的力道扯了扯發白的嘴角,“我知道。”

孫丹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程曉艾,一把抱住她,整個走廊都是她的哭聲,“曉艾,你難受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別忍著。”

程曉艾將頭放在孫丹丹肩膀上,“我不哭,沈瀟不喜歡看我哭,他說,我哭的時候,他心裏疼。”

“好,那就不哭,我陪你等著。”

孫丹丹說完,拉著程曉艾的手,將她按在搶救室門外的長椅上。

魏永清站在最後面,此時,那個在他眼裏柔柔弱弱的姑娘,成為了沈瀟唯一的支柱,她不哭不鬧,任誰都能感覺出來的她的堅韌與隱忍。

那一句“我哭的時候,他心裏疼。”是怎麽樣的愛,或許真的,沒人能懂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果說最懂的那個人,除了他們自己,只有趙志華了吧。

張金蓮蹲在墻角,直楞楞地盯著搶救室的門,她有些怕,怕沈瀟就這樣死了,那她真的沒辦法從陰影中走出來。她真的沒有想害沈瀟的意思。

等了兩個小時,沒等到搶救室的門打開,卻等到了從派出所回來的賈明亮。

程曉艾哪裏有精神頭看那些,她心裏全是沈瀟,眼前全是沈瀟受傷的樣子,再容不下其他。

孫丹丹看了看賈明亮身後,沒有趙志華,跑過去問,“趙志華呢?”

“派出所同志說沈瀟受傷,要聯系家裏人,趙志華說他在那兒等一下。”賈明亮說道,“沈瀟怎麽樣?”

孫丹丹搖搖頭,“還沒出來。”

“賈明亮,派出所怎麽說?”張金蓮看到賈明亮就跟找到依仗一樣,趕緊站起來湊過去。

“做了筆錄,還有公交車司機作證,罪責難逃了。”賈明亮沒多說,但是大家心裏也都有數。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整個走廊都安靜的很。

沒多久,趙志華從派出所回來,還帶來了沈瀟的父親,沈天河。

沈天河一身軍裝,風塵仆仆,一看就是匆忙趕來,此時的他面色蒼白,眉頭緊緊皺著,大踏步走到搶救室門口,賈明亮沒想到來的是沈天河,嚇得一激靈,想打招呼,可是沈天河根本沒看他。

沈天河看到坐在一旁毫無生機的程曉艾,心裏更加沈重,“他怎麽樣?”

聽到聲音程曉艾轉過頭,這才看到他,趕忙站起來,身子還有些晃,“還沒動靜。”

沈天河拍拍程曉艾肩膀,“好孩子,相信沈瀟,他會挺過來的。”

程曉艾點點頭,“嗯,他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

孫丹丹在後面拽拽趙志華,“這是誰啊?”

趙志華看了看身後的賈明亮,搖搖頭,“回去再說。”

孫丹丹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也很理智的沒有再問。

沈天河目光陰沈,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這麽多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但是這次真的是太心驚了。

賈明亮終於找到機會湊到沈天河跟前,因為沒有穿軍裝,只是立正打了個招呼,“沈副軍長。”

沈天河轉過頭,上下打量著賈明亮,因為腦子比較亂,好半天才想起來這是誰,“賈明亮?”

“是我。”賈明亮點點頭,對於這位大軍長能記住他表示分外激動。

“這裏也沒什麽要幫忙的,你可以先回軍校了,稍後有情況,校領導會找你核實的。”沈天河說道。

賈明亮本來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但是又不好意思走,現在沈天河發話了,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是,沈副軍長,我知道了。”

賈明亮看看一旁的張金蓮,軍校有規定不讓談戀愛,現在還不能讓沈天河覺著他和別的女同學走的近,所以賈明亮就跟幾個人都打了招呼,直接離開了醫院。

其實他走不走,別人真的不會關心。張金蓮現在心裏全是沈瀟,也沒把賈明亮放在心上。

等待的時間萬分煎熬,對於程曉艾他們來說,這幾個小時就像幾年一樣,恐怕她在太平鄉的那麽多年都沒有這幾個小時這麽難熬。

三個小時以後,搶救室的門打開,程曉艾第一個跑過去,“大夫,沈瀟怎麽樣?”

大夫摘下口罩,“匕首沒有傷及肺腑,離心臟也有一段距離,只是失血過多,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還要住院觀察。”

大夫的話無疑給眾人吃了個定心丸,程曉艾聽到沈瀟沒事兒,眼前發黑,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沈天河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大夫,快,快看看我兒媳婦兒!”

張金蓮聽到這句話有些發蒙,什麽?程曉艾怎麽成了那個軍長的兒媳婦兒了?沈瀟竟然這麽深的背景,怪不得程曉艾扒著沈瀟不放。

程曉艾的腦袋昏昏沈沈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耳邊還能聽到孫丹丹和趙志華說話的聲音。

“沒想到沈瀟他爸是副軍長啊,真沒看出來,他平時那麽低調。”孫丹丹感嘆。

“我本來也不知道的,有一次還去他們家住了一宿,人都挺隨和,沒有一點兒當官的架勢。我是在派出所才知道的,不過他爸那個警衛員警告我了,不讓到醫院隨便說。”趙志華說道。

“不說就對了,你看賈明亮那個樣兒,巴結的,看著都惡心。”孫丹丹一臉嫌惡,“你說都是軍校的學生,看看人沈瀟多有樣兒,那賈明亮就跟個木頭似的在那兒杵著,真是給軍校丟人。”

“好在沈瀟救過來了,不幸中的萬幸。”趙志華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

程曉艾動了動手指,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轉過頭去看,“丹丹。”

“曉艾,你醒啦,感覺怎麽樣?”孫丹丹直接跳起來。

“丹丹,沈瀟呢?”程曉艾聲音沙啞,嗓子火辣辣的疼,但是都掩蓋不了她內心的焦急。

“沈瀟在隔壁,大夫說沒什麽事兒了,就是還沒醒。”孫丹丹趕緊告訴,生怕程曉艾惦記,“你好好休息,沈瀟父親在呢,會照顧好他的。”

程曉艾心裏踏實了一些,從床上坐起來,腦袋還有點兒沈,低頭找了鞋,穿上就要走。

“曉艾,你能行嗎?”孫丹丹實在擔心。

程曉艾搖搖頭,“我沒事兒,我得陪著他,讓他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我。”

孫丹丹和趙志華對視一眼,誰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程曉艾出了門,就看到魏永清和張金蓮兩個人站在窗邊那兒,一左一右。

魏永清聽到聲音轉過頭,面露驚喜,“曉艾,你醒了?”

程曉艾點點頭,“你還沒回去?”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這就回去了。”魏永清笑笑,“好好照顧沈瀟,我明天再來看他。”

看著魏永清離開,程曉艾推開了沈瀟病房的門,沈天河坐在床邊,目光深沈地看著沈瀟,一動不動。

程曉艾走過去,沈天河聽到動靜才轉過頭來,“曉艾啊,不舒服多躺會兒,我守著他就行。”

“沒事兒伯父,我好多了。”

沈天河從床下面拿出一個小凳子,拍拍,“來,坐這兒,今天嚇壞了吧。”

程曉艾確實心有餘悸,但是如果有可能,她寧願受傷的是她,“嗯,確實嚇著了。”

程曉艾低頭看著沈瀟毫無血色的臉龐,“伯父,其實沈瀟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你罵我吧,或者打我一頓都行。”

“好孩子,說什麽傻話呢,沈瀟救你是天經地義的,如果現在躺在床上的是你,我倒要好好跟他說道說道了。曉艾啊,沈瀟是軍人,也是你未來的丈夫。身為軍人救人是應該的,身為你的丈夫又保護不好你,他還有什麽資格成為你的丈夫?”沈天河鄭重其事地說道,“曉艾,你要記著你是我沈天河認定的兒媳婦兒,你沒受傷,沈瀟高興,我也高興。我相信,沈瀟一定也會慶幸,受傷的那個人,不是你。”

程曉艾眼眶微紅,“伯父,我……我是真的怕了,我怕沈瀟就這麽離我而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沈天河拍拍程曉艾肩膀,“好孩子,不會的,你們那麽多困難都走過來了,怎麽會呢?”

“首長!”小趙敲敲門,喊了一聲。

程曉艾站起身讓開地方,沈天河走了出去,不知道他們在外面說了些什麽,緊接著沈天河進屋拿了帽子,“曉艾,幫我好好照顧他,我還有事兒要忙,晚上再過來。”

程曉艾不知說什麽好,沈天河一直忙,哪怕沈瀟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能陪沈瀟等他醒來。可是在其位就要擔當起相應的責任,“伯父您忙吧,我會一直守著他。”

沈天河也很愧疚,他這個兒子,從小他就沒怎麽陪過,現在他昏迷不醒,他也不能一直陪著他,長嘆了一口氣,推開門離開。

孫丹丹和趙志華去買了餅什麽的回來,剛到門口就看到沈天河走了,趕忙推開門,輕聲問,“他爸怎麽走了?”

“工作脫不開身。”程曉艾回了一句。

孫丹丹把餅塞到程曉艾手裏,“快吃吧,你都一天沒吃飯了,你要是餓壞了誰來照顧沈瀟。”

程曉艾接過餅,道了聲謝,開始低頭咬。

咬了幾口,擡起頭問孫丹丹,“張金蓮還沒走呢?”

孫丹丹一臉嫌棄,開始擼胳膊挽袖子,“沒呢,也不知道在這兒耗什麽呢?是嫌我們太忙沒時間搭理她?我現在真想照著她那張臉撓下去。”

程曉艾皺皺眉,“她的賬以後再算,你把她攆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她。”

孫丹丹一臉憤憤不平,趙志華趕緊勸著,“走吧,先攆回去再說。這裏是醫院,不僅會影響到別的病人休息,也會影響到沈瀟。”

“行吧,聽你們的,今天算是便宜她了。”孫丹丹冷哼一聲出去找張金蓮了。

“趙二哥,還得麻煩你個事兒。”

“你說吧,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趙志華心疼程曉艾都來不及,一直後悔怎麽他們就沒在程曉艾他們身邊,如果那樣,沈瀟也不一定會受傷。

“我之前跟我媽說了,今天晚上回家住,他們等不到我指定著急,你幫我跑一趟吧,就說……就說今天學校有事兒,不能回去了。”程曉艾終究是沒敢說沈瀟受傷,這要讓他們知道了,那還了得?

“行,交給我吧。我讓丹丹留下來陪你。一會兒我再給你們送晚飯過來。”趙志華說完就走了。

沒多一會兒,就聽到門外傳來張金蓮的哀嚎聲,“我不走,我要等沈瀟醒過來,憑什麽你們都能陪著他,我不能,他可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你們不能攆我走。”

程曉艾一陣心煩,她從來不知道有些人竟然這麽讓人煩躁,這張金蓮可以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年,最不識時務的人。

程曉艾站起來,在病房裏轉了一圈,也沒什麽趁手的東西,最後拎起自己坐的小板凳,推開房門走出去。

張金蓮正叫喚呢,就看到程曉艾一臉陰寒地站在那兒,這要是大晚上,絕對像鬼,張金蓮心裏咯噔一下。

程曉艾掂掂手裏的凳子,“要不現在就滾,要不現在就拍死你!”

張金蓮嚇得後退一步,驚恐地望著程曉艾手裏的凳子,“你……你不敢!”

程曉艾冷笑一聲,“不敢?你看我敢不敢!”程曉艾說著舉著凳子就朝張金蓮奔去,張金蓮嚇得抱頭鼠竄,一句廢話沒有,直接跑了出去。

孫丹丹看得高興,“這個不要臉的。”

程曉艾放下手裏的凳子,覺著身上哪兒哪兒都累,好像從來沒這般疲憊過。

孫丹丹一轉頭,就覺著不對,“曉艾,你怎麽了?”

程曉艾搖搖頭,“就是覺著累。”

孫丹丹心疼地抱抱程曉艾,“等回去我幫你收拾她。”

程曉艾勉強笑笑,“好。”

晚上的時候,沈瀟還在睡著,沈天河從家裏帶了不少飯菜過來,隨行的警衛員還帶了不少生活用品。

“他還沒醒呢?”沈天河進來看看沈瀟問道。

程曉艾搖搖頭,“沒呢,不過下午大夫過來,說最晚明天早上也能醒了。”

“曉艾,還有你這位朋友,都累壞了,快過來吃點兒東西。”沈天河招呼程曉艾和孫丹丹。

孫丹丹也沒客氣,“謝謝伯父。”

“伯父,你吃了嗎?”程曉艾拿過筷子問道。

“我在部隊吃過了,你們吃。”沈天河說完拎著板凳坐在床的另一邊,這才想起來他的警衛員,“小趙啊,你可以回去了,不用跟著我。”

等到趙志華拎著東西趕來的時候,程曉艾和孫丹丹都吃完了。

程曉艾看看左右無事,就讓孫丹丹和趙志華回去了,不能都在醫院守著,已經折騰一大天了。

“伯父,晚上我守著就行,您明天還得工作呢,回去休息吧。”程曉艾能清楚地看到沈天河眼中的紅血絲。

沈天河搖搖頭,“我陪著他吧,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忙,除了對他嚴厲一些,從來沒真正陪過他。他恐怕是怪我的吧。”

“不會,他一直特別尊重您,雖然有時候說您嚴厲,但是真的以您這個父親為傲呢。”程曉艾說道。

沈天河突然笑笑,“這孩子,從來沒跟我哭過鬧過,小時候也是。每年寒暑假,我都會把他扔到軍營去歷練,你爺爺是軍人,我是軍人,我自然希望沈瀟也能成為堂堂正正的兵。這麽多年他從來沒違背過我的意願,唯獨八年前。”

沈天河慢悠悠地開始給程曉艾講沈瀟的事情,程曉艾聽得興起。

“70年他正常高中畢業,我給他安排好當年秋季的征兵,結果呢,他背著我在學校報名去下鄉。我知道消息以後狠狠地揍了他一頓,結果這小子,脾氣拗得很,說什麽不想一直走我給他安排的路。跟我大吵了一架,什麽都沒拿,背著他那個帆布挎包,直接跑去了趙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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