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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在空中，踩不到實地的感覺再度襲來。
淩若塵厭惡的皺起眉頭，三世生命，兩次死亡，都伴隨著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無法掌控的一切，都會讓她想到她第一世時的天真與無力，會讓她已經染血的眸再度染上毀天滅地的瘋狂。
密閉的石室，仿佛被來自地獄的陰風席卷，陰冷破碎。
許久，淩若塵睜開雙眼，血紅的眸才漸漸恢覆些清明。
壓縮？融合？
淩若塵將她擁有的全部內力蔓延至全身，護住所有的經脈臟腑，又讓體內的時空之力護住丹田。抽取一絲內力開始強行壓縮，壓縮，最終嘗試著與體內的時空之力融合。
時間好似一息之間，又好似春去冬來。
淩若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間，發髻被汗水打濕，唇角有血色蔓延。
眉頭越皺越緊，就在讓人以為她失敗的時候，蒼白的唇勾起，淩若塵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精光閃爍。
“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尤思家，你可真是幫了我個大忙啊。”
笑畢，淩若塵簡單調理了一下剛剛損傷的身體，推門走出石室。
瞇起眼，畢竟這身體兩個月不曾見到陽光。
還未恢覆，懷裏便撲進一個微涼的身體，剛想一掌襲去，鼻尖熟悉的藥香讓淩若塵收回了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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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無爭
“天辰，不嫌臭麽，還不起來。”淩若塵無奈，她自己剛剛回歸身體都嫌棄的不得了，這人竟毫無顧忌的撲了過來。
“剛剛好大聲響，你怎麽了麽，有沒有受傷。”天辰理也不理淩若塵的話，焦急又擔心的問道。
淩若塵一楞，是她想到前世的恨時發洩一番時弄出的聲音被他聽到了？
微微低頭，眼前又長高了些的少年滿眼的擔心，正笨手笨腳的四處查看。
抓住天辰毫無顧忌亂碰的手，嘆氣，好像有什麽忘記教了。
搖搖頭，淩若塵解釋，“無事，天辰。剛剛練了會武。”
天辰停了動作又上下看了淩若塵幾遍後放下心來，一個小小的哈氣便打了出來，眉眼間也被疲憊覆蓋。
淩若塵皺眉。
“公主，從發生聲響已經過去三日了，公子他擔心您，不肯離開，又不敢強行破門，便固執的在外邊守了三天。”桑陌端著食盤出現，看見淩若塵出關眼前一亮，看了天辰一眼搖頭道。
淩若塵看向天辰，“身體好了是吧，又開始亂來。去，回去吃飯休息。”
天辰看向淩若塵，抓著她的衣襟，不肯動地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出來的。
淩若塵挑眉，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情緒了。
“那跟我去我的寢殿，這樣可以麽。”淩若塵好笑道。
天辰點頭，笑得很開心。
“滄瀾，將之前我讓影月訓練的人帶到錦繡閣，我明天要見。”淩若塵終於等到不肯睡覺的天辰入睡，吩咐十七照顧著，走出內殿。
“是，公主。”滄瀾回道，停了稍許又道：“公主，您在宮外的宮殿，陛下已經賜下，等您十五歲生辰過後，便可入住，您明天可要去看看還需要些什麽。”
淩若塵微微垂頭，中星街最氣派的一個府邸，前世她曾經生活過半年的地方。
卻因那毒藥，失了武功，失了皇位繼承人的資格被百官的進言生生輦了出去。
“恩，好，那便讓那老頭去那等我吧。”淩若塵低低的道。
心情又有些不好，淩若塵揮手讓所有人退下，獨自一人安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熟睡的側臉。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心情被仇恨占據時，只要看著他全心全意，毫無雜質的雙眼時便會冷靜下來。
淩若塵一動不動的坐著，直到天亮都沒有察覺。
“淩若塵？”天辰迷迷糊糊的感覺到熟悉的視線，有些不敢相信，從他不再因為深淵痛的無法入睡後，清醒時，她便再也未曾出現過。
“醒了，起來洗漱，吃完早膳帶你出宮。”淩若塵起身，說完轉身離開。
……
北月都城天月城由四門五街為主要構成，中星街，位於天月中央，直通北月東西二門，是天月最繁華富庶的街道。
在中星街距天月宮最近的地方是一座恢宏氣派的府邸，一塊紅色的錦緞蒙住了匾額，讓人不知這將來會是何人所居。
每日只有工人、仆人來往的府邸，今日一早竟迎來了一豪華的馬車，上面的徽章讓人了然，原來這府邸便是即將成年的三公主出宮時的住處，難怪，難怪。
“人到了麽？”淩若塵剛一進府便直接問道。
暗處出現一人影，跪下，“回公主，人已經等了一個半時辰又一柱香。”
淩若塵點點頭，“天辰，先讓桑陌他們陪你看看，這是我們之後要住的地方，選一個你自己喜歡的院子，再看看還缺什麽，稍後我們去買。”
天辰聽後，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圍，他們要換地方住了麽？為什……好像有看到過的，北月皇女十五歲成年後要出宮開府。
她！天辰看向淩若塵，“你要十五了麽？”
淩若塵有些不明，點點頭，“恩，到時候我們出了宮，天辰就不用一直被拘在宮中了，想去哪玩，讓桑陌，桑雨陪你就好。”
天辰點點頭，“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天辰看著淩若塵離開，皺起了眉頭，他聽說生辰是要送禮物的，可那是什麽，他沒有見過啊。
天辰看向桑陌、桑雨，又看向十七，看向淩若塵離開的方向終是問道：“那個，禮物是什麽？”
三人一楞，不明白天辰問的是什麽意思，最終還是伺候天辰時間最長的桑陌反應過來問道：“公子是想在公主的生辰給公主送禮物麽？”
天辰點頭。
桑陌想了想道：“公子，什麽都可以，只要能表達公子的心意即可。就像這一枝花，一棵草，只要是份心意，便是禮物。”
天辰看了看周圍的花草依然有些茫然，這些都是她的啊，還有心意是什麽？
淩若塵跟著之前的人影來到正廳，廳內只有一白袍老道端坐在上首，悠然自得的品著手中的茶。
仿佛等候多時的人並非是他，而他只是來此品茶的悠閑之人一樣。
淩若塵見此還算滿意，看了滄瀾一眼。
滄瀾點頭進屋，“無爭道長，公主來了，您還不起來行禮。”
無爭聽到聲音後才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茶杯，微微擡眼，見一女子面無表情，神態冰冷的走進來，站起身。微微躬身拱手，“老道無爭，見過三公主。”
淩若塵皺眉，“本宮聽底下人說起無爭道長的本事才想著見上一見，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竟連一個尊卑都不分。”聲音中有些明顯的不悅。
無爭輕輕舒出一口氣，好似有些無奈的容忍小孩的任性一般和緩的道：“還請三公主見諒，老道身為方外之人，對這世俗禮儀的確略有欠缺。”說著身體又向下彎了些，但給人的感覺卻依然高大筆直。
淩若塵見此，身上氣勢瞬間暴漲，如屍山血海一般壓向無爭，無爭僵直了身體全力抵擋這令人恐懼窒息的壓迫感。
一柱香後便力不從心的癱倒在地，渾身上下瑟瑟發抖，臉色更是慘白無比，微垂著頭看也不敢看一眼釋放壓力的少女。
“還不錯。”說話間，壓力消失。
淩若塵擡腳走到上首座位坐下，滄瀾遞上底下人剛剛泡好的清茶。
壓力消失，無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在感覺到他又活過來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淩若塵剛剛說了什麽。
“你，你，你，你是……”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與剛剛那個氣質出塵的老道判若兩人。
淩若塵點頭，肯定了無爭的猜想。
無爭瞬間瞪大眼睛，半響才反應過來，迅速從地上爬起來雙膝跪地，“主子，無爭不知主子到來，還有失禮之處請主子恕罪。無爭多謝主子栽培，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無爭，本宮要你前往風黎城向城主進言，半年後風黎城有一場大劫，請城主上報天聽，修築大壩，防止洪水沒城。”淩若塵道，勾起的唇角帶著陰冷無情。
要誓死表忠心的無爭呆掉，會死的，真的會死的，謊報天災，擾亂民心，絕對會死的淒慘。
他才享受了一年受人追捧，尊敬的生活就要到頭了麽，無爭欲哭無淚的看著上首笑得陰森恐怖的淩若塵縮了縮脖子，決定還是乖乖聽話的為好，最起碼這樣還能多活上半年。
－－－－－－題外話－－－－－－
無爭：老道我白眉染雪，長須飄飄，一看便是仙風道骨，仙姿颯爽，你怎可以如此待我，竟讓我這通身氣度連一章都沒有維持到，可悲，可嘆啊
淩若塵：……（她不想在和他出現在一章了，影響智商）
作者：誰讓你是假冒偽劣的劣質產品，抵制假貨懂否！還有你那說的是個什麽玩意！想明白了再說……
一時腦抽，純屬胡搞，樂呵樂呵
36.休閑時光
“風黎城派人給我暗中盯著，有什麽情況隨時來報，保護好無爭，不要讓無爭被人殺了。他要是有異心的話，你們就地解決！”淩若塵看著跪在外邊的黑子女子輕飄飄的說道，好像她說的只是今天天氣真好一樣，而不是再說一條人命。
“這個交給風兮影。”淩若塵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黑子女子。
黑子女子雙手接過後告退離開。
淩若塵揉了揉眉心，還有半年……
“公主，公子選了您院子龐的小院。”桑陌見正廳只有淩若塵一人，走進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怪桑陌如此，那小院陰冷潮濕，是被他們準備驅驅潮氣後當庫房用的。
“其餘的院子呢？”淩若塵皺眉。
“公子看都未看。”桑陌垂下頭，公子直奔府邸中心的主屋所在，直接挑了個離主屋最近的院落。
淩若塵好笑的搖搖頭，那小人，“找人動工，將那院子擴大些，向陽加高樓層，問問天辰喜歡什麽，照著他的意思弄。”
桑陌看了淩若塵一眼，心中無奈，公主，您這麽寵著公子，為何不知他的心意，也從不回應他的心意。
這不是他能管的，桑陌點點頭離開。
桑陌走後，淩若塵也沒坐多久，起身繞著花園走到她的屋子，裏面的布置與當年一樣，好像她還是從前的她，讓人心煩。
“淩若塵，你的事忙完了？”
天辰的聲音喚回淩若塵的意識，看著她的主屋後邊，從那陰冷的小院探出頭來的天辰，還是有不一樣的不是。
淩若塵招手，“過來，我們出去買東西，天辰想想你想要什麽？”
天辰搖搖頭，他想要的永遠都不會是屬於他的。
不過天辰還是很期待的，他想他可以多看看，看她喜歡什麽。雖然他沒有錢，但他可以學著做，到時候好在她生辰時送給她。
兩人騎著馬，到中星街商家店鋪聚集的地方，淩若塵騎著她的奔雷，天辰自然騎著淩若塵給他的小馬駒白雪，滄瀾幾人在後邊跟著。
到了入口處，幾人下馬步行進入，讓一仆人留下看馬。
中星街商鋪聚集的地方是天月城最熱鬧的地方，街道兩龐店肆林立，星羅棋布。玉石、綢緞、書畫、首飾等等琳瑯滿目的商品更是吸引著人們的駐足。再加上走街串巷的小販們響亮的吆喝聲，使本就熱鬧的街道更是增加了一絲生活的氣息。
淩若塵微笑的看著這仿佛流淌著溫暖的畫面，恍惚覺得從第一世的被背叛開始，她都好像生活在仇恨之中，漸漸的忘卻了這平凡的幸福。
淩若塵撫上她的眼睛，難怪斯林會看著她的雙眼道可惜，她的確被仇恨汙染了雙眼。
不過，淩若塵看向好奇的打量這周圍攤位的天辰，他的眼從未被汙染過，看著他，她也會幹凈些吧。
斯林，我註定只能活在仇恨中，讓她們的鮮血洗刷我刻骨的恨意。
淩若塵搖搖頭，摒棄一切雜念，還有半年，好戲便要開始。
淩若塵走進天辰，低頭看著蹲在地上專註的看著面前婦人手中捏的面人，眼睛一眨不眨。
淩若塵好笑的站在天辰身後等著，擡眼打量這一身粗布衣衫的婦人，倒是個很有眼力的人。
徐青是個死了夫君的女人，家裏又一直沒什麽閑錢，也就一直沒有再娶，拖拉著她的兒子靠著捏捏面人過活。
本來見到一個穿著不凡的少年對她的東西感興趣，以為今兒會有大生意，樂呵呵的擡頭一看，那醒目的梅花烙便出現在眼前。
簡直晦氣！徐青剛想破口大罵，餘光掃到兩個氣度不凡的男子將這印有梅花烙的奴隸若隱若現的護在中央，迅速收了聲，誰知道這奴隸是不是討得了哪位大人物的歡心。
偷偷又打量了眼前的奴隸，不谙世事的仿若遺落人間的精靈一樣，要不是臉上的梅花烙，那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的尤物，徐青垂下頭收了所有心思，這可不是她可以得罪的人物，哪怕那是個人人可以隨意欺淩玩弄的最下賤的奴隸。
事後徐青每次想起這時發生的事，都覺得無比慶幸，還好她當時沒有對公子不敬，要麽哪還會有今天的她。
徐青捏好手上的面人，見一個氣度更加不凡的女子出現，心知這便是這奴隸的主人了吧，想了想謹慎的問道：“這位小姐，看來你們家這位，這位公子很喜歡這些小玩意啊，不知小姐是否……”
淩若塵掃了一眼各式各樣的面人並未回答徐青的話，看向天辰，“天辰，喜歡？”
天辰起身，留戀的看了一眼箱中插著的各種各樣的面人，搖搖頭。
淩若塵挑眉，這眼神哪有不喜歡的樣子，“這些都要了，以後有新奇的就送到三公主府。”
“淩若塵，我，我……”
“不是告訴過你了，喜歡什麽就說，去吧，繼續看，我跟著你。”淩若塵接話道。
天辰看了淩若塵一眼後，點點頭，但在不敢肆無忌憚的盯著一個東西看了。
天辰他一直都怕淩若塵無條件的對他好，這會讓他生出不屬於他的妄想，那太痛苦，他嘗試過一次，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
他現在只想盡可能在她允許的範圍內離她近一些，可以看著她，聽她說話，甚至可以像幫她訓練影月一樣，一直可以幫到她。
不存在任何妄想，只是小心的接近，那樣痛苦會少很多，也不會體會那冰冷的絕望。
淩若塵無奈的看著再不表露情緒的天辰，嘆了口氣，她又不差那一點錢。
擡頭，錦繡閣三個大字立在眼前，淩若塵直接拉著天辰進入。
衛紅英正滿面笑容的送一個大客戶出門，便被迎面而來的人驚得笑容僵在了臉上。
“三，三公主，您也來這錦繡閣看衣服麽？真是巧了，他家剛剛得了一批上好的綢緞，小臣也是得了消息帶著小子過來看看的。”一個有些富態的女子行了禮後討好道，之後拉著身後一身青衣，長相俊秀的少年出來，“誠兒還不見過三公主。”
衛紅英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終於反應過來，看著淩若塵明顯已經不耐煩的模樣連忙不著痕跡的插到兩人中央，拱手笑道：“三公主您可來了，您在我們錦繡閣定制的雪月裘衣已經完工，請您隨小人前來，母親早已在三樓恭候多時。”
轉而又看向富態的女子及禮行了一半便被她打斷，有些尷尬的少年微微抱拳歉意的道：“董大人，董公子，您們二位定制的衣裳三日後我們錦繡閣就會送到，其餘的那些我們這就叫人送到府上，阿力。”
轉而向站在一旁的少女打了個眼色後，拱手請淩若塵一行人入內。
名叫阿力的少女即刻滿面笑容的上前一步，微躬身體若有若無擋住那姓董的富態女子看向淩若塵的視線，笑著引領著兩人離開。
淩若塵唇角微勾，滿意的點點頭，先一步上了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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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存在意義
淩若塵靠窗而立，靜靜的看著窗外中星街熱鬧繁華的景色。
屋內衛永富、衛紅英恭敬的立在一旁稟告錦繡閣這一年多的發展，直到全部講完，淩若塵都始終保持著剛剛進屋時的姿勢，沒有一絲的改變，屋內一時靜若寒蟬。
直到衛紅英感覺到她的腿肚子都在緊張的發顫時，淩若塵才好似回過神來，轉回視線掃了一圈屋裏的人，讓人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們說，是什麽可以讓一個人哪怕是滅絕人性，喪盡天良也要去做的。”
衛永富與衛紅英對視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汗毛直豎，她們的公主這是又要做什麽了。
淩若塵見幾人有些嚇到的樣子，搖搖頭，她只是看著外面的繁華合樂，一時想到在上一世時看到的這個時空被毀滅時的景象，生靈塗炭，滿目蒼痍，有些感觸罷了。
她還不至於做到毀天滅地的地步，畢竟她可以回到星月可是和亞特蘭星系簽了合約的，她可不想還沒有完成覆仇就被檢測到她背叛的亞特蘭星系擊殺。
“毀了我的存在意義。”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淩若塵一楞，尋聲望去，竟然是天辰。
而此時的天辰不知想到了什麽，漆黑的瞳孔仿若深淵，蘊藏著令人驚懼的無情風暴。讓同樣看過去的衛家母女瞪大了雙眼。
淩若塵有些擔心的皺眉，走到天辰進前輕聲喚道：“天辰。”
天辰漸漸從黑暗中脫離，晃了晃頭，見淩若塵正擔心的看著他，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想了想擡頭堅定的說：“我的存在意義是一個人賦予給我的，你說什麽可以讓人滅絕人性，喪盡天良。傷了她，我會毀了一切。”
淩若塵皺眉，一個人？他當年被傷的體無完膚也要保護的那個弟弟，那個真正滅絕人性，喪盡天良的人。
淩若塵有些不悅，沒有那個人，天辰的上一世不會像個殘破的人偶一樣，不會哭也不會笑，更不會像如今這樣，眉眼間都透著生氣。
淩若塵細微的表情進入天辰的眼中，天辰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痛苦，她不相信還是不喜他的話，但她真的早已是他存在下去的意義了。
淩若塵見天辰垂頭，本想說出口的狠話收了回去，天辰什麽也不清楚，於他而言，那只是他用盡心力去疼的弟弟。
淩若塵放輕了聲音道：“天辰可以為那個人傾盡所有，但那人同樣要願意為天辰付出才行。知道麽，天辰，單方面不求回報的付出是不會長久，也不會被人珍惜的。”
誤會便是如此產生，痛苦也是如此產生。
也幸虧淩若塵哪怕不懂她自己與天辰的心思，也是極為真心的寵著天辰，才不至於讓天辰剛剛好轉不久的身體承受心裏上的極致痛苦而再次壞掉。
天辰聽到淩若塵的輕語，漸漸控制住痛苦的繼續蔓延，擡頭微笑著搖搖頭，我不需要回報，只要你開心，我怎樣都可以。
淩若塵嘆息一聲，不打算再勸，今生有她護著，怎麽也不會再讓那個人傷了天辰。
“衛夫人，將雪月裘衣拿來，其餘的好東西也搬過來看看。”淩若塵讓天辰坐下，對著衛永富吩咐。
很快，下人陸陸續續的搬來十幾個大箱子及一個上好紫檀木的箱攏。
衛紅英接過紫檀木掌控雙手舉到淩若塵面前，衛永富上前一步打開，露出裏面纖塵不染的純白。
淩若塵擡手摸了摸，做工很細致。
將裘衣拿出直接披在天辰的身上，讓他穿好，沒有去管天辰茫然的目光，後退一步打量起來。
沒有任何修飾花紋的白色裘衣果然很適合天辰，淩若塵微微一笑，垂下視線，看來天辰真的長高了不少，“不錯，長短明年入冬前再改就行。”
對著衛永富說完，淩若塵讓天辰將衣服脫下遞給衛紅英，下人們迅速將所有的箱子打開。
“天辰，自己看看有喜歡的沒，這裏是我的店鋪，隨便去挑。”淩若塵指了指箱中各種各樣的錦緞道。
天辰看了看箱子中五顏六色的布，又看看淩若塵，擡手指著一匹，“那個就好。”
順著天辰所指，淩若塵挑眉，“天辰喜歡黑色的。”
天辰搖搖頭，又點點頭，他討厭黑色，因為那是他每次出任務時都要穿的顏色，但他又喜歡黑色，因為除了黑色的夜行衣，他沒有任何可以穿的東西。
淩若塵再次挑眉，這是何意，見其只是垂著頭，淩若塵意外的有種感覺，想了解天辰所想好像比她報仇還難。
看了衛永富一眼，示意她要了這黑色錦緞，“還有喜歡的沒？”淩若塵問。
天辰又看了看他身上穿的，指向白色的錦緞，淩若塵無奈的看向衛永富，感覺她有點想罵人，這死孩子，想讓他選些他自己喜歡的真難。
淩若塵直接懶懶的躺在躺椅上輕飄飄的倆字送給天辰，“繼續。”
天辰又看了一遍，目光有些茫然，她不滿意了麽？
想了想再次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那是那個受盡寵愛，真正的天辰最喜歡的顏色，應該也是很美的顏色吧。
淩若塵看去，一楞，竟然是這如火的艷紅色，看了一眼天辰，說不定會意外的適合呢。
點點頭，淩若塵看向衛永富，“就這三樣，樣式在我之前給你的圖紙裏選出最合適天辰的，之後那三張圖紙作廢，不準在出同款。”
衛永富一驚，有些可惜的垂下頭表示明白。
淩若塵搖搖頭，看著衛永富，“這一年多你們做的不錯，我很滿意。但衛夫人，要多想，不要總是局限在過去的條框裏。從明天開始，錦繡閣出售限量款式服裝，一件、三件、十件、百件，價錢不一，懂沒。”
衛永富皺眉思索，片刻後恭敬的跪地叩頭，誠懇佩服的道：“多謝公主指點，屬下明白了。”
淩若塵點點頭，率先走出錦繡閣，想了想，轉頭去往千寶閣。
千寶閣同樣位於中星街，只是位於中星街街尾，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在淩恒宇手中的千寶閣卻只是打著買賣奇珍異寶的名頭而建的一個據點而已，自然再香的酒也傳不到巷子中。
淩若塵自接手後，留給殷樂安一大堆異世東西的制造方法，就全權交給了殷樂安，以至於她至今還未來看過千寶閣如今發展到何種程度。
38.軒寶閣
淩若塵一行人剛到千寶閣，便被層層包圍的人群鎮住。
這是鬧事？淩若塵看了滄瀾一眼，仔細辨認耳邊傳來的吵雜聲音。
定溫石？這是什麽？淩若塵再次看向滄瀾。
滄瀾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有些接受無能，轉而想到殷樂安那小鬼指著他找來的東西得意洋洋的說著一定能大賣的樣子，笑出聲，“公主，奴婢實在也是沒有想到，那孩子從那天醒來後本來一直昏昏沈沈的沒什麽生氣，奴婢與束瀟勸了好久也不見效果，奴婢無奈，就將您給的東西都給他了，告訴她您讓他掌管千寶閣，而他應該報恩。”
滄瀾搖搖頭笑意加深，“沒想到那小孩對讓他掌管千寶閣毫無反應，也沒有任何想要報恩的想法，倒是對您的那些東西大感興趣。全部拿了之後便一個人關在屋子裏看那些東西，要是沒有束瀟連威脅帶強迫的讓他吃飯，奴婢看他早餓死了。”
淩若塵笑笑，“那就是個小狼崽，然後呢，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滄瀾看了一眼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千寶閣笑道：“樂安從您給他的那些資料裏看到溫度的改變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很感興趣，正好他小時候曾見過我們北月有一種石頭好像有類似的功效，變嚷著影一幫他收集了很多，看來這是研究出成果了。”
“哦？那很不錯啊，看來今天想要不引人註意的進去是有些困難了，走吧，去對面那家看看吧。”淩若塵看了一眼對面幾乎無人關顧的店鋪說道。
幾人來到對面的鋪子，掌櫃的立刻滿面笑容的迎了出來，這可是今日開張的第一位客人，她能不熱情招待麽。
曾經都是對面的千寶閣看著她這裏門庭若市，沒想到這些日子竟然反過來了，不要讓她知道現在那裏是誰當家，哼！
調整好心情，掌櫃的點頭哈腰的招呼著中間這位一看就大有來頭的客人，當然要是沒有旁邊那個印著梅花烙的奴隸就更好了。
“這位小姐，您來我們軒寶閣真是來對了，我們這可是百年老字號了，您想要什麽，我們這絕對應有盡有。您看看這首飾頭面，這可是……”
“行了，我們小姐、公子想要什麽會自己看，用不著你多嘴，邊上等著伺候。”桑陌見淩若塵一臉不耐，開口打斷掌櫃的滔滔不絕。
掌櫃的一楞，公子？擡眼又掃了一圈，兩女四男，哪個也不像是公子啊。
沒弄明白的掌櫃，識趣的立在一旁等著客人的吩咐。
淩若塵繞著櫃臺走了一圈，都是些首飾頭面，倒是不錯，只是，淩若塵看向垂頭恭敬站著的掌櫃，“就這些？”
掌櫃的目光閃了閃，微微躬身，“小姐，本店當然有好東西，只是不知小姐……”
滄瀾上前一步，擡手在掌櫃的眼前一晃，掌櫃的一楞後笑容更大，更真誠了些，“小姐，小人姓王，請小姐隨小人前來。”說著做出有請的動作，彎腰擡手，十足的謙卑。
淩若塵回頭看了一眼，見天辰正好奇的偷偷張望著，看向桑陌，桑陌了然的點點頭。
淩若塵便與滄瀾跟著掌櫃的離開。
軒寶閣內閣不同與外邊成排的櫃子做成的展臺樣式，裏邊只有一個供人坐著查看的空空展臺，由漢白玉雕刻而成，兩旁擺著幾個紅木軟椅。
淩若塵居中而坐，掌櫃的站在對面為淩若塵倒上清茶，“不知三公主前來，有失遠迎，還望三公主原諒。”
“王掌櫃客氣了，你這軒寶閣都有些什麽？”淩若塵靠在軟椅上打量這淩恒宇特意提起過的人。
只知姓王，其餘一切不知，突然接手一蹶不振的軒寶閣，使其起死回生，及其愛財，只要給的足銀錢，什麽都敢售賣。
王姓掌櫃搓搓手，笑得有些猥瑣，“您既然如此問了，自然知道小店是小本買賣，這養家糊口的也不容易……”
“少廢話，有好東西，公主自然不會少了你的。”滄瀾冷冷的截斷王姓掌櫃的話。
王姓掌櫃卻笑得更加的燦爛，連連彎腰拱手，“是，是，是，不知公主想要什麽樣的東西，玉石珠寶，兵器藥材等等本店應有盡有。”
“本宮只要好東西。”淩若塵鳳眼一勾，十足的妖媚邪氣。
王姓掌櫃頓時笑開了花，“三公主，我們這有虹陽暖玉床、冰石寒玉床……黑耀蝶翼簪、鳳羽星石釵……玄鐵寒石匕……水月草，星蘭花……”
王姓掌櫃神采飛揚的足足說了半刻鐘都不帶重樣的，倒是讓淩若塵有了些了解，這人應該是與西臨有些聯系，但太過愛財，不知進退，不足為懼。
沒有威脅就好，交給那小狼崽子自己處理。
不過這東西倒真是不錯，淩若塵看過後笑笑，“王掌櫃這軒寶閣果真不錯，虹陽暖玉床，玄鐵寒石匕，水月草……這些本宮要了。”
“三公主果然好眼光，這幾樣東西可都是小人店內的鎮店之寶，小人這就派人給公主您送進宮去。”王姓掌櫃搓搓手，笑得露牙不露眼，今兒可是個大單子。
“不用送到宮中，鶯歌，讓十七給王掌櫃引路，暖玉床給天辰那小院送去。”淩若塵搖搖頭，直接拿走桌上的玄鐵寒冰匕。
滄瀾點點頭，夥計們擡著東西裝車，淩若塵幾人則起身去外屋。
“蘇公子，這鴛鴦扣可是我們公子先看重的，您怎麽可以奪人之美。”十七眼神轉了轉，叉著腰指著蘇清染斥道。
“十七，住嘴。”天辰低聲制止十七繼續，轉而看向蘇清染有些歉意的說道：“抱歉，蘇公子，十七還小，請您見諒。這個您喜歡，您留下就好，我只是看看而已。”說著將手中的東西舉到蘇清染面前。
淩若塵站在門外望去，那是雕刻成鴛鴦樣式的玉佩，綠中帶著些許紅色，看起來栩栩如生。
十七迅速擡手攔住天辰，“公子，為什麽讓給他，小姐那麽寵您，會給您買的。”
“十七！”天辰搖頭，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桑陌、桑雨二人，桑雨上前一步拽走十七，強大的力量讓十七掙脫不開。
桑陌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蘇公子，我們小姐擔心公子有所顧慮，讓小人看著公子喜好，很明顯，公子喜歡這鴛鴦扣，那這鴛鴦扣就只會是公子的東西。蘇公子您若喜歡，那裏還有些鴛鴦狀的玉佩也是很不錯的。”
說完，桑陌看向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夥計，“小哥，這個我們公子要了，多少銀錢？”
“桑陌，我，我……”天辰有些擔憂，她知道他搶了蘇公子喜歡的東西會不開心的。
“公子喜歡那便是公子的。”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桑雨悶悶的說道，他們這小公子太沒自信，那蘇清染怎麽可能搶得過公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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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鴛鴦扣
“天辰，你喜歡留下就好。”淩若塵不在隱藏氣息，從屋外走進，瞥了一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王姓掌櫃，淡淡的道。
王姓掌櫃回過神來，壓下心中的震驚喊道：“小虎子，還楞著做什麽，公子喜歡，還不趕快給公子包起來。”
“不用了。”淩若塵接過天辰手中的鴛鴦扣就要給天辰戴在身上，但剛一入手，就感覺到些許奇怪，低頭一看，兩個？
王姓掌櫃笑道：“小姐，您有所不知，這是一種特殊工藝，現在看來是一只鴛鴦戲水，但其實是兩只鴛鴦，按那裏，小姐。”
淩若塵按著王姓掌櫃指的地方按下，鴛鴦扣從中間分離，兩只鴛鴦含情相對，挑眉，這工藝可不是以星月的水平能制作的。
王姓掌櫃見淩若塵興趣大增，再接再厲道：“小姐，這鴛鴦扣可不止如此，它可是由最高等級的子母玉制成。”
最高等級？不只可以感應對方危險，甚至可以遠距離與對方內力共享，如此好東西，剛剛這掌櫃怎能不說，淩若塵沈下臉看著王姓掌櫃。
王姓掌櫃一僵，大為痛苦的道：“母蠱為鴛，子蠱為鴦。”
“撲哧。”淩若塵毫不客氣的笑出聲，母蠱為主，難怪在這北月賣不出去，合上鴛鴦扣，淩若塵仔細一看，是鴛非鴦，笑了笑，給天辰系在腰間，“天辰以後有喜歡的人可以送出，但要是我們北月的女子可要慎重哦。”
天辰看著垂頭給他系玉佩的淩若塵，又看了看臉色不好的蘇清染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聽了淩若塵的話更加茫然，他想要送的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人而已。
淩若塵不知天辰所想，說完便看向蘇清染，這人也不能冷落了，她還想看這人求而不得的絕望呢。
淩若塵擺出一副有些驚喜的樣子，“清染，沒想到能見到你，有什麽喜歡的我買給你，天辰他好不容易有喜歡的東西，這個鴛鴦扣就給他了，好麽。”
明顯一副口不對心的樣子，東西都給人戴上了，還來詢問意見，敷衍的可以。桑陌、桑雨垂下頭，掩藏上翹的嘴角，他們二人都不怎麽喜歡蘇清染，認為他清高做作，反倒是對一直很真誠、認真的天辰喜歡的緊。
蘇清染臉色一直很難看，直到那掌櫃的說起母蠱為鴛，子蠱為鴦時臉色才有所好轉，看了天辰主仆一眼，隱藏眼中的怨毒，聽到淩若塵的問話後，才擡起頭有些歉意的笑笑，“本來是看那鴛鴦雕刻的栩栩如生，想在三公……三小姐生辰時送給你，告訴、告訴你，我的心意。”
說著，臉頰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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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在空中，踩不到實地的感覺再度襲來。
淩若塵厭惡的皺起眉頭，三世生命，兩次死亡，都伴隨著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無法掌控的一切，都會讓她想到她第一世時的天真與無力，會讓她已經染血的眸再度染上毀天滅地的瘋狂。
密閉的石室，仿佛被來自地獄的陰風席卷，陰冷破碎。
許久，淩若塵睜開雙眼，血紅的眸才漸漸恢覆些清明。
壓縮？融合？
淩若塵將她擁有的全部內力蔓延至全身，護住所有的經脈臟腑，又讓體內的時空之力護住丹田。抽取一絲內力開始強行壓縮，壓縮，最終嘗試著與體內的時空之力融合。
時間好似一息之間，又好似春去冬來。
淩若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間，發髻被汗水打濕，唇角有血色蔓延。
眉頭越皺越緊，就在讓人以為她失敗的時候，蒼白的唇勾起，淩若塵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精光閃爍。
“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尤思家，你可真是幫了我個大忙啊。”
笑畢，淩若塵簡單調理了一下剛剛損傷的身體，推門走出石室。
瞇起眼，畢竟這身體兩個月不曾見到陽光。
還未恢覆，懷裏便撲進一個微涼的身體，剛想一掌襲去，鼻尖熟悉的藥香讓淩若塵收回了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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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無爭
“天辰，不嫌臭麽，還不起來。”淩若塵無奈，她自己剛剛回歸身體都嫌棄的不得了，這人竟毫無顧忌的撲了過來。
“剛剛好大聲響，你怎麽了麽，有沒有受傷。”天辰理也不理淩若塵的話，焦急又擔心的問道。
淩若塵一楞，是她想到前世的恨時發洩一番時弄出的聲音被他聽到了？
微微低頭，眼前又長高了些的少年滿眼的擔心，正笨手笨腳的四處查看。
抓住天辰毫無顧忌亂碰的手，嘆氣，好像有什麽忘記教了。
搖搖頭，淩若塵解釋，“無事，天辰。剛剛練了會武。”
天辰停了動作又上下看了淩若塵幾遍後放下心來，一個小小的哈氣便打了出來，眉眼間也被疲憊覆蓋。
淩若塵皺眉。
“公主，從發生聲響已經過去三日了，公子他擔心您，不肯離開，又不敢強行破門，便固執的在外邊守了三天。”桑陌端著食盤出現，看見淩若塵出關眼前一亮，看了天辰一眼搖頭道。
淩若塵看向天辰，“身體好了是吧，又開始亂來。去，回去吃飯休息。”
天辰看向淩若塵，抓著她的衣襟，不肯動地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出來的。
淩若塵挑眉，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情緒了。
“那跟我去我的寢殿，這樣可以麽。”淩若塵好笑道。
天辰點頭，笑得很開心。
“滄瀾，將之前我讓影月訓練的人帶到錦繡閣，我明天要見。”淩若塵終於等到不肯睡覺的天辰入睡，吩咐十七照顧著，走出內殿。
“是，公主。”滄瀾回道，停了稍許又道：“公主，您在宮外的宮殿，陛下已經賜下，等您十五歲生辰過後，便可入住，您明天可要去看看還需要些什麽。”
淩若塵微微垂頭，中星街最氣派的一個府邸，前世她曾經生活過半年的地方。
卻因那毒藥，失了武功，失了皇位繼承人的資格被百官的進言生生輦了出去。
“恩，好，那便讓那老頭去那等我吧。”淩若塵低低的道。
心情又有些不好，淩若塵揮手讓所有人退下，獨自一人安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熟睡的側臉。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心情被仇恨占據時，只要看著他全心全意，毫無雜質的雙眼時便會冷靜下來。
淩若塵一動不動的坐著，直到天亮都沒有察覺。
“淩若塵？”天辰迷迷糊糊的感覺到熟悉的視線，有些不敢相信，從他不再因為深淵痛的無法入睡後，清醒時，她便再也未曾出現過。
“醒了，起來洗漱，吃完早膳帶你出宮。”淩若塵起身，說完轉身離開。
……
北月都城天月城由四門五街為主要構成，中星街，位於天月中央，直通北月東西二門，是天月最繁華富庶的街道。
在中星街距天月宮最近的地方是一座恢宏氣派的府邸，一塊紅色的錦緞蒙住了匾額，讓人不知這將來會是何人所居。
每日只有工人、仆人來往的府邸，今日一早竟迎來了一豪華的馬車，上面的徽章讓人了然，原來這府邸便是即將成年的三公主出宮時的住處，難怪，難怪。
“人到了麽？”淩若塵剛一進府便直接問道。
暗處出現一人影，跪下，“回公主，人已經等了一個半時辰又一柱香。”
淩若塵點點頭，“天辰，先讓桑陌他們陪你看看，這是我們之後要住的地方，選一個你自己喜歡的院子，再看看還缺什麽，稍後我們去買。”
天辰聽後，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圍，他們要換地方住了麽？為什……好像有看到過的，北月皇女十五歲成年後要出宮開府。
她！天辰看向淩若塵，“你要十五了麽？”
淩若塵有些不明，點點頭，“恩，到時候我們出了宮，天辰就不用一直被拘在宮中了，想去哪玩，讓桑陌，桑雨陪你就好。”
天辰點點頭，“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天辰看著淩若塵離開，皺起了眉頭，他聽說生辰是要送禮物的，可那是什麽，他沒有見過啊。
天辰看向桑陌、桑雨，又看向十七，看向淩若塵離開的方向終是問道：“那個，禮物是什麽？”
三人一楞，不明白天辰問的是什麽意思，最終還是伺候天辰時間最長的桑陌反應過來問道：“公子是想在公主的生辰給公主送禮物麽？”
天辰點頭。
桑陌想了想道：“公子，什麽都可以，只要能表達公子的心意即可。就像這一枝花，一棵草，只要是份心意，便是禮物。”
天辰看了看周圍的花草依然有些茫然，這些都是她的啊，還有心意是什麽？
淩若塵跟著之前的人影來到正廳，廳內只有一白袍老道端坐在上首，悠然自得的品著手中的茶。
仿佛等候多時的人並非是他，而他只是來此品茶的悠閑之人一樣。
淩若塵見此還算滿意，看了滄瀾一眼。
滄瀾點頭進屋，“無爭道長，公主來了，您還不起來行禮。”
無爭聽到聲音後才不急不緩的放下手中茶杯，微微擡眼，見一女子面無表情，神態冰冷的走進來，站起身。微微躬身拱手，“老道無爭，見過三公主。”
淩若塵皺眉，“本宮聽底下人說起無爭道長的本事才想著見上一見，如今一見也不過如此，竟連一個尊卑都不分。”聲音中有些明顯的不悅。
無爭輕輕舒出一口氣，好似有些無奈的容忍小孩的任性一般和緩的道：“還請三公主見諒，老道身為方外之人，對這世俗禮儀的確略有欠缺。”說著身體又向下彎了些，但給人的感覺卻依然高大筆直。
淩若塵見此，身上氣勢瞬間暴漲，如屍山血海一般壓向無爭，無爭僵直了身體全力抵擋這令人恐懼窒息的壓迫感。
一柱香後便力不從心的癱倒在地，渾身上下瑟瑟發抖，臉色更是慘白無比，微垂著頭看也不敢看一眼釋放壓力的少女。
“還不錯。”說話間，壓力消失。
淩若塵擡腳走到上首座位坐下，滄瀾遞上底下人剛剛泡好的清茶。
壓力消失，無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在感覺到他又活過來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淩若塵剛剛說了什麽。
“你，你，你，你是……”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與剛剛那個氣質出塵的老道判若兩人。
淩若塵點頭，肯定了無爭的猜想。
無爭瞬間瞪大眼睛，半響才反應過來，迅速從地上爬起來雙膝跪地，“主子，無爭不知主子到來，還有失禮之處請主子恕罪。無爭多謝主子栽培，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無爭，本宮要你前往風黎城向城主進言，半年後風黎城有一場大劫，請城主上報天聽，修築大壩，防止洪水沒城。”淩若塵道，勾起的唇角帶著陰冷無情。
要誓死表忠心的無爭呆掉，會死的，真的會死的，謊報天災，擾亂民心，絕對會死的淒慘。
他才享受了一年受人追捧，尊敬的生活就要到頭了麽，無爭欲哭無淚的看著上首笑得陰森恐怖的淩若塵縮了縮脖子，決定還是乖乖聽話的為好，最起碼這樣還能多活上半年。
－－－－－－題外話－－－－－－
無爭：老道我白眉染雪，長須飄飄，一看便是仙風道骨，仙姿颯爽，你怎可以如此待我，竟讓我這通身氣度連一章都沒有維持到，可悲，可嘆啊
淩若塵：……（她不想在和他出現在一章了，影響智商）
作者：誰讓你是假冒偽劣的劣質產品，抵制假貨懂否！還有你那說的是個什麽玩意！想明白了再說……
一時腦抽，純屬胡搞，樂呵樂呵
36.休閑時光
“風黎城派人給我暗中盯著，有什麽情況隨時來報，保護好無爭，不要讓無爭被人殺了。他要是有異心的話，你們就地解決！”淩若塵看著跪在外邊的黑子女子輕飄飄的說道，好像她說的只是今天天氣真好一樣，而不是再說一條人命。
“這個交給風兮影。”淩若塵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黑子女子。
黑子女子雙手接過後告退離開。
淩若塵揉了揉眉心，還有半年……
“公主，公子選了您院子龐的小院。”桑陌見正廳只有淩若塵一人，走進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怪桑陌如此，那小院陰冷潮濕，是被他們準備驅驅潮氣後當庫房用的。
“其餘的院子呢？”淩若塵皺眉。
“公子看都未看。”桑陌垂下頭，公子直奔府邸中心的主屋所在，直接挑了個離主屋最近的院落。
淩若塵好笑的搖搖頭，那小人，“找人動工，將那院子擴大些，向陽加高樓層，問問天辰喜歡什麽，照著他的意思弄。”
桑陌看了淩若塵一眼，心中無奈，公主，您這麽寵著公子，為何不知他的心意，也從不回應他的心意。
這不是他能管的，桑陌點點頭離開。
桑陌走後，淩若塵也沒坐多久，起身繞著花園走到她的屋子，裏面的布置與當年一樣，好像她還是從前的她，讓人心煩。
“淩若塵，你的事忙完了？”
天辰的聲音喚回淩若塵的意識，看著她的主屋後邊，從那陰冷的小院探出頭來的天辰，還是有不一樣的不是。
淩若塵招手，“過來，我們出去買東西，天辰想想你想要什麽？”
天辰搖搖頭，他想要的永遠都不會是屬於他的。
不過天辰還是很期待的，他想他可以多看看，看她喜歡什麽。雖然他沒有錢，但他可以學著做，到時候好在她生辰時送給她。
兩人騎著馬，到中星街商家店鋪聚集的地方，淩若塵騎著她的奔雷，天辰自然騎著淩若塵給他的小馬駒白雪，滄瀾幾人在後邊跟著。
到了入口處，幾人下馬步行進入，讓一仆人留下看馬。
中星街商鋪聚集的地方是天月城最熱鬧的地方，街道兩龐店肆林立，星羅棋布。玉石、綢緞、書畫、首飾等等琳瑯滿目的商品更是吸引著人們的駐足。再加上走街串巷的小販們響亮的吆喝聲，使本就熱鬧的街道更是增加了一絲生活的氣息。
淩若塵微笑的看著這仿佛流淌著溫暖的畫面，恍惚覺得從第一世的被背叛開始，她都好像生活在仇恨之中，漸漸的忘卻了這平凡的幸福。
淩若塵撫上她的眼睛，難怪斯林會看著她的雙眼道可惜，她的確被仇恨汙染了雙眼。
不過，淩若塵看向好奇的打量這周圍攤位的天辰，他的眼從未被汙染過，看著他，她也會幹凈些吧。
斯林，我註定只能活在仇恨中，讓她們的鮮血洗刷我刻骨的恨意。
淩若塵搖搖頭，摒棄一切雜念，還有半年，好戲便要開始。
淩若塵走進天辰，低頭看著蹲在地上專註的看著面前婦人手中捏的面人，眼睛一眨不眨。
淩若塵好笑的站在天辰身後等著，擡眼打量這一身粗布衣衫的婦人，倒是個很有眼力的人。
徐青是個死了夫君的女人，家裏又一直沒什麽閑錢，也就一直沒有再娶，拖拉著她的兒子靠著捏捏面人過活。
本來見到一個穿著不凡的少年對她的東西感興趣，以為今兒會有大生意，樂呵呵的擡頭一看，那醒目的梅花烙便出現在眼前。
簡直晦氣！徐青剛想破口大罵，餘光掃到兩個氣度不凡的男子將這印有梅花烙的奴隸若隱若現的護在中央，迅速收了聲，誰知道這奴隸是不是討得了哪位大人物的歡心。
偷偷又打量了眼前的奴隸，不谙世事的仿若遺落人間的精靈一樣，要不是臉上的梅花烙，那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的尤物，徐青垂下頭收了所有心思，這可不是她可以得罪的人物，哪怕那是個人人可以隨意欺淩玩弄的最下賤的奴隸。
事後徐青每次想起這時發生的事，都覺得無比慶幸，還好她當時沒有對公子不敬，要麽哪還會有今天的她。
徐青捏好手上的面人，見一個氣度更加不凡的女子出現，心知這便是這奴隸的主人了吧，想了想謹慎的問道：“這位小姐，看來你們家這位，這位公子很喜歡這些小玩意啊，不知小姐是否……”
淩若塵掃了一眼各式各樣的面人並未回答徐青的話，看向天辰，“天辰，喜歡？”
天辰起身，留戀的看了一眼箱中插著的各種各樣的面人，搖搖頭。
淩若塵挑眉，這眼神哪有不喜歡的樣子，“這些都要了，以後有新奇的就送到三公主府。”
“淩若塵，我，我……”
“不是告訴過你了，喜歡什麽就說，去吧，繼續看，我跟著你。”淩若塵接話道。
天辰看了淩若塵一眼後，點點頭，但在不敢肆無忌憚的盯著一個東西看了。
天辰他一直都怕淩若塵無條件的對他好，這會讓他生出不屬於他的妄想，那太痛苦，他嘗試過一次，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
他現在只想盡可能在她允許的範圍內離她近一些，可以看著她，聽她說話，甚至可以像幫她訓練影月一樣，一直可以幫到她。
不存在任何妄想，只是小心的接近，那樣痛苦會少很多，也不會體會那冰冷的絕望。
淩若塵無奈的看著再不表露情緒的天辰，嘆了口氣，她又不差那一點錢。
擡頭，錦繡閣三個大字立在眼前，淩若塵直接拉著天辰進入。
衛紅英正滿面笑容的送一個大客戶出門，便被迎面而來的人驚得笑容僵在了臉上。
“三，三公主，您也來這錦繡閣看衣服麽？真是巧了，他家剛剛得了一批上好的綢緞，小臣也是得了消息帶著小子過來看看的。”一個有些富態的女子行了禮後討好道，之後拉著身後一身青衣，長相俊秀的少年出來，“誠兒還不見過三公主。”
衛紅英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終於反應過來，看著淩若塵明顯已經不耐煩的模樣連忙不著痕跡的插到兩人中央，拱手笑道：“三公主您可來了，您在我們錦繡閣定制的雪月裘衣已經完工，請您隨小人前來，母親早已在三樓恭候多時。”
轉而又看向富態的女子及禮行了一半便被她打斷，有些尷尬的少年微微抱拳歉意的道：“董大人，董公子，您們二位定制的衣裳三日後我們錦繡閣就會送到，其餘的那些我們這就叫人送到府上，阿力。”
轉而向站在一旁的少女打了個眼色後，拱手請淩若塵一行人入內。
名叫阿力的少女即刻滿面笑容的上前一步，微躬身體若有若無擋住那姓董的富態女子看向淩若塵的視線，笑著引領著兩人離開。
淩若塵唇角微勾，滿意的點點頭，先一步上了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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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存在意義
淩若塵靠窗而立，靜靜的看著窗外中星街熱鬧繁華的景色。
屋內衛永富、衛紅英恭敬的立在一旁稟告錦繡閣這一年多的發展，直到全部講完，淩若塵都始終保持著剛剛進屋時的姿勢，沒有一絲的改變，屋內一時靜若寒蟬。
直到衛紅英感覺到她的腿肚子都在緊張的發顫時，淩若塵才好似回過神來，轉回視線掃了一圈屋裏的人，讓人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們說，是什麽可以讓一個人哪怕是滅絕人性，喪盡天良也要去做的。”
衛永富與衛紅英對視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汗毛直豎，她們的公主這是又要做什麽了。
淩若塵見幾人有些嚇到的樣子，搖搖頭，她只是看著外面的繁華合樂，一時想到在上一世時看到的這個時空被毀滅時的景象，生靈塗炭，滿目蒼痍，有些感觸罷了。
她還不至於做到毀天滅地的地步，畢竟她可以回到星月可是和亞特蘭星系簽了合約的，她可不想還沒有完成覆仇就被檢測到她背叛的亞特蘭星系擊殺。
“毀了我的存在意義。”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淩若塵一楞，尋聲望去，竟然是天辰。
而此時的天辰不知想到了什麽，漆黑的瞳孔仿若深淵，蘊藏著令人驚懼的無情風暴。讓同樣看過去的衛家母女瞪大了雙眼。
淩若塵有些擔心的皺眉，走到天辰進前輕聲喚道：“天辰。”
天辰漸漸從黑暗中脫離，晃了晃頭，見淩若塵正擔心的看著他，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想了想擡頭堅定的說：“我的存在意義是一個人賦予給我的，你說什麽可以讓人滅絕人性，喪盡天良。傷了她，我會毀了一切。”
淩若塵皺眉，一個人？他當年被傷的體無完膚也要保護的那個弟弟，那個真正滅絕人性，喪盡天良的人。
淩若塵有些不悅，沒有那個人，天辰的上一世不會像個殘破的人偶一樣，不會哭也不會笑，更不會像如今這樣，眉眼間都透著生氣。
淩若塵細微的表情進入天辰的眼中，天辰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痛苦，她不相信還是不喜他的話，但她真的早已是他存在下去的意義了。
淩若塵見天辰垂頭，本想說出口的狠話收了回去，天辰什麽也不清楚，於他而言，那只是他用盡心力去疼的弟弟。
淩若塵放輕了聲音道：“天辰可以為那個人傾盡所有，但那人同樣要願意為天辰付出才行。知道麽，天辰，單方面不求回報的付出是不會長久，也不會被人珍惜的。”
誤會便是如此產生，痛苦也是如此產生。
也幸虧淩若塵哪怕不懂她自己與天辰的心思，也是極為真心的寵著天辰，才不至於讓天辰剛剛好轉不久的身體承受心裏上的極致痛苦而再次壞掉。
天辰聽到淩若塵的輕語，漸漸控制住痛苦的繼續蔓延，擡頭微笑著搖搖頭，我不需要回報，只要你開心，我怎樣都可以。
淩若塵嘆息一聲，不打算再勸，今生有她護著，怎麽也不會再讓那個人傷了天辰。
“衛夫人，將雪月裘衣拿來，其餘的好東西也搬過來看看。”淩若塵讓天辰坐下，對著衛永富吩咐。
很快，下人陸陸續續的搬來十幾個大箱子及一個上好紫檀木的箱攏。
衛紅英接過紫檀木掌控雙手舉到淩若塵面前，衛永富上前一步打開，露出裏面纖塵不染的純白。
淩若塵擡手摸了摸，做工很細致。
將裘衣拿出直接披在天辰的身上，讓他穿好，沒有去管天辰茫然的目光，後退一步打量起來。
沒有任何修飾花紋的白色裘衣果然很適合天辰，淩若塵微微一笑，垂下視線，看來天辰真的長高了不少，“不錯，長短明年入冬前再改就行。”
對著衛永富說完，淩若塵讓天辰將衣服脫下遞給衛紅英，下人們迅速將所有的箱子打開。
“天辰，自己看看有喜歡的沒，這裏是我的店鋪，隨便去挑。”淩若塵指了指箱中各種各樣的錦緞道。
天辰看了看箱子中五顏六色的布，又看看淩若塵，擡手指著一匹，“那個就好。”
順著天辰所指，淩若塵挑眉，“天辰喜歡黑色的。”
天辰搖搖頭，又點點頭，他討厭黑色，因為那是他每次出任務時都要穿的顏色，但他又喜歡黑色，因為除了黑色的夜行衣，他沒有任何可以穿的東西。
淩若塵再次挑眉，這是何意，見其只是垂著頭，淩若塵意外的有種感覺，想了解天辰所想好像比她報仇還難。
看了衛永富一眼，示意她要了這黑色錦緞，“還有喜歡的沒？”淩若塵問。
天辰又看了看他身上穿的，指向白色的錦緞，淩若塵無奈的看向衛永富，感覺她有點想罵人，這死孩子，想讓他選些他自己喜歡的真難。
淩若塵直接懶懶的躺在躺椅上輕飄飄的倆字送給天辰，“繼續。”
天辰又看了一遍，目光有些茫然，她不滿意了麽？
想了想再次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那是那個受盡寵愛，真正的天辰最喜歡的顏色，應該也是很美的顏色吧。
淩若塵看去，一楞，竟然是這如火的艷紅色，看了一眼天辰，說不定會意外的適合呢。
點點頭，淩若塵看向衛永富，“就這三樣，樣式在我之前給你的圖紙裏選出最合適天辰的，之後那三張圖紙作廢，不準在出同款。”
衛永富一驚，有些可惜的垂下頭表示明白。
淩若塵搖搖頭，看著衛永富，“這一年多你們做的不錯，我很滿意。但衛夫人，要多想，不要總是局限在過去的條框裏。從明天開始，錦繡閣出售限量款式服裝，一件、三件、十件、百件，價錢不一，懂沒。”
衛永富皺眉思索，片刻後恭敬的跪地叩頭，誠懇佩服的道：“多謝公主指點，屬下明白了。”
淩若塵點點頭，率先走出錦繡閣，想了想，轉頭去往千寶閣。
千寶閣同樣位於中星街，只是位於中星街街尾，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在淩恒宇手中的千寶閣卻只是打著買賣奇珍異寶的名頭而建的一個據點而已，自然再香的酒也傳不到巷子中。
淩若塵自接手後，留給殷樂安一大堆異世東西的制造方法，就全權交給了殷樂安，以至於她至今還未來看過千寶閣如今發展到何種程度。
38.軒寶閣
淩若塵一行人剛到千寶閣，便被層層包圍的人群鎮住。
這是鬧事？淩若塵看了滄瀾一眼，仔細辨認耳邊傳來的吵雜聲音。
定溫石？這是什麽？淩若塵再次看向滄瀾。
滄瀾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有些接受無能，轉而想到殷樂安那小鬼指著他找來的東西得意洋洋的說著一定能大賣的樣子，笑出聲，“公主，奴婢實在也是沒有想到，那孩子從那天醒來後本來一直昏昏沈沈的沒什麽生氣，奴婢與束瀟勸了好久也不見效果，奴婢無奈，就將您給的東西都給他了，告訴她您讓他掌管千寶閣，而他應該報恩。”
滄瀾搖搖頭笑意加深，“沒想到那小孩對讓他掌管千寶閣毫無反應，也沒有任何想要報恩的想法，倒是對您的那些東西大感興趣。全部拿了之後便一個人關在屋子裏看那些東西，要是沒有束瀟連威脅帶強迫的讓他吃飯，奴婢看他早餓死了。”
淩若塵笑笑，“那就是個小狼崽，然後呢，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滄瀾看了一眼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千寶閣笑道：“樂安從您給他的那些資料裏看到溫度的改變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很感興趣，正好他小時候曾見過我們北月有一種石頭好像有類似的功效，變嚷著影一幫他收集了很多，看來這是研究出成果了。”
“哦？那很不錯啊，看來今天想要不引人註意的進去是有些困難了，走吧，去對面那家看看吧。”淩若塵看了一眼對面幾乎無人關顧的店鋪說道。
幾人來到對面的鋪子，掌櫃的立刻滿面笑容的迎了出來，這可是今日開張的第一位客人，她能不熱情招待麽。
曾經都是對面的千寶閣看著她這裏門庭若市，沒想到這些日子竟然反過來了，不要讓她知道現在那裏是誰當家，哼！
調整好心情，掌櫃的點頭哈腰的招呼著中間這位一看就大有來頭的客人，當然要是沒有旁邊那個印著梅花烙的奴隸就更好了。
“這位小姐，您來我們軒寶閣真是來對了，我們這可是百年老字號了，您想要什麽，我們這絕對應有盡有。您看看這首飾頭面，這可是……”
“行了，我們小姐、公子想要什麽會自己看，用不著你多嘴，邊上等著伺候。”桑陌見淩若塵一臉不耐，開口打斷掌櫃的滔滔不絕。
掌櫃的一楞，公子？擡眼又掃了一圈，兩女四男，哪個也不像是公子啊。
沒弄明白的掌櫃，識趣的立在一旁等著客人的吩咐。
淩若塵繞著櫃臺走了一圈，都是些首飾頭面，倒是不錯，只是，淩若塵看向垂頭恭敬站著的掌櫃，“就這些？”
掌櫃的目光閃了閃，微微躬身，“小姐，本店當然有好東西，只是不知小姐……”
滄瀾上前一步，擡手在掌櫃的眼前一晃，掌櫃的一楞後笑容更大，更真誠了些，“小姐，小人姓王，請小姐隨小人前來。”說著做出有請的動作，彎腰擡手，十足的謙卑。
淩若塵回頭看了一眼，見天辰正好奇的偷偷張望著，看向桑陌，桑陌了然的點點頭。
淩若塵便與滄瀾跟著掌櫃的離開。
軒寶閣內閣不同與外邊成排的櫃子做成的展臺樣式，裏邊只有一個供人坐著查看的空空展臺，由漢白玉雕刻而成，兩旁擺著幾個紅木軟椅。
淩若塵居中而坐，掌櫃的站在對面為淩若塵倒上清茶，“不知三公主前來，有失遠迎，還望三公主原諒。”
“王掌櫃客氣了，你這軒寶閣都有些什麽？”淩若塵靠在軟椅上打量這淩恒宇特意提起過的人。
只知姓王，其餘一切不知，突然接手一蹶不振的軒寶閣，使其起死回生，及其愛財，只要給的足銀錢，什麽都敢售賣。
王姓掌櫃搓搓手，笑得有些猥瑣，“您既然如此問了，自然知道小店是小本買賣，這養家糊口的也不容易……”
“少廢話，有好東西，公主自然不會少了你的。”滄瀾冷冷的截斷王姓掌櫃的話。
王姓掌櫃卻笑得更加的燦爛，連連彎腰拱手，“是，是，是，不知公主想要什麽樣的東西，玉石珠寶，兵器藥材等等本店應有盡有。”
“本宮只要好東西。”淩若塵鳳眼一勾，十足的妖媚邪氣。
王姓掌櫃頓時笑開了花，“三公主，我們這有虹陽暖玉床、冰石寒玉床……黑耀蝶翼簪、鳳羽星石釵……玄鐵寒石匕……水月草，星蘭花……”
王姓掌櫃神采飛揚的足足說了半刻鐘都不帶重樣的，倒是讓淩若塵有了些了解，這人應該是與西臨有些聯系，但太過愛財，不知進退，不足為懼。
沒有威脅就好，交給那小狼崽子自己處理。
不過這東西倒真是不錯，淩若塵看過後笑笑，“王掌櫃這軒寶閣果真不錯，虹陽暖玉床，玄鐵寒石匕，水月草……這些本宮要了。”
“三公主果然好眼光，這幾樣東西可都是小人店內的鎮店之寶，小人這就派人給公主您送進宮去。”王姓掌櫃搓搓手，笑得露牙不露眼，今兒可是個大單子。
“不用送到宮中，鶯歌，讓十七給王掌櫃引路，暖玉床給天辰那小院送去。”淩若塵搖搖頭，直接拿走桌上的玄鐵寒冰匕。
滄瀾點點頭，夥計們擡著東西裝車，淩若塵幾人則起身去外屋。
“蘇公子，這鴛鴦扣可是我們公子先看重的，您怎麽可以奪人之美。”十七眼神轉了轉，叉著腰指著蘇清染斥道。
“十七，住嘴。”天辰低聲制止十七繼續，轉而看向蘇清染有些歉意的說道：“抱歉，蘇公子，十七還小，請您見諒。這個您喜歡，您留下就好，我只是看看而已。”說著將手中的東西舉到蘇清染面前。
淩若塵站在門外望去，那是雕刻成鴛鴦樣式的玉佩，綠中帶著些許紅色，看起來栩栩如生。
十七迅速擡手攔住天辰，“公子，為什麽讓給他，小姐那麽寵您，會給您買的。”
“十七！”天辰搖頭，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桑陌、桑雨二人，桑雨上前一步拽走十七，強大的力量讓十七掙脫不開。
桑陌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蘇公子，我們小姐擔心公子有所顧慮，讓小人看著公子喜好，很明顯，公子喜歡這鴛鴦扣，那這鴛鴦扣就只會是公子的東西。蘇公子您若喜歡，那裏還有些鴛鴦狀的玉佩也是很不錯的。”
說完，桑陌看向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夥計，“小哥，這個我們公子要了，多少銀錢？”
“桑陌，我，我……”天辰有些擔憂，她知道他搶了蘇公子喜歡的東西會不開心的。
“公子喜歡那便是公子的。”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桑雨悶悶的說道，他們這小公子太沒自信，那蘇清染怎麽可能搶得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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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鴛鴦扣
“天辰，你喜歡留下就好。”淩若塵不在隱藏氣息，從屋外走進，瞥了一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王姓掌櫃，淡淡的道。
王姓掌櫃回過神來，壓下心中的震驚喊道：“小虎子，還楞著做什麽，公子喜歡，還不趕快給公子包起來。”
“不用了。”淩若塵接過天辰手中的鴛鴦扣就要給天辰戴在身上，但剛一入手，就感覺到些許奇怪，低頭一看，兩個？
王姓掌櫃笑道：“小姐，您有所不知，這是一種特殊工藝，現在看來是一只鴛鴦戲水，但其實是兩只鴛鴦，按那裏，小姐。”
淩若塵按著王姓掌櫃指的地方按下，鴛鴦扣從中間分離，兩只鴛鴦含情相對，挑眉，這工藝可不是以星月的水平能制作的。
王姓掌櫃見淩若塵興趣大增，再接再厲道：“小姐，這鴛鴦扣可不止如此，它可是由最高等級的子母玉制成。”
最高等級？不只可以感應對方危險，甚至可以遠距離與對方內力共享，如此好東西，剛剛這掌櫃怎能不說，淩若塵沈下臉看著王姓掌櫃。
王姓掌櫃一僵，大為痛苦的道：“母蠱為鴛，子蠱為鴦。”
“撲哧。”淩若塵毫不客氣的笑出聲，母蠱為主，難怪在這北月賣不出去，合上鴛鴦扣，淩若塵仔細一看，是鴛非鴦，笑了笑，給天辰系在腰間，“天辰以後有喜歡的人可以送出，但要是我們北月的女子可要慎重哦。”
天辰看著垂頭給他系玉佩的淩若塵，又看了看臉色不好的蘇清染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聽了淩若塵的話更加茫然，他想要送的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人而已。
淩若塵不知天辰所想，說完便看向蘇清染，這人也不能冷落了，她還想看這人求而不得的絕望呢。
淩若塵擺出一副有些驚喜的樣子，“清染，沒想到能見到你，有什麽喜歡的我買給你，天辰他好不容易有喜歡的東西，這個鴛鴦扣就給他了，好麽。”
明顯一副口不對心的樣子，東西都給人戴上了，還來詢問意見，敷衍的可以。桑陌、桑雨垂下頭，掩藏上翹的嘴角，他們二人都不怎麽喜歡蘇清染，認為他清高做作，反倒是對一直很真誠、認真的天辰喜歡的緊。
蘇清染臉色一直很難看，直到那掌櫃的說起母蠱為鴛，子蠱為鴦時臉色才有所好轉，看了天辰主仆一眼，隱藏眼中的怨毒，聽到淩若塵的問話後，才擡起頭有些歉意的笑笑，“本來是看那鴛鴦雕刻的栩栩如生，想在三公……三小姐生辰時送給你，告訴、告訴你，我的心意。”
說著，臉頰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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